何健飞笑道:“陈老伯,我们这些都还只是推论,事实真相未必就一致的。不到最后关头,谁能知道谁才是敌人呢?”正讨论着,刘灿利已经匆匆从那边跑了过来道:“如何?有什么收获?”巩勇也过来了,见大家面上都有喜色,知道必有线索,也笑道:“不枉此次不伦不类的活动了,空前绝后啊。”何健飞道:“先别高兴着,我问你们,现在学校里面还有文学社吗?”巩勇道:“难道师兄白在这学校呆了四年了?文学社现在是我们学校三大社团之一啊。”何健飞道:“那就好,我想谭星莞前辈留下这两首古怪的诗谜均是无头无尾的,单立开来很是难猜,必定还有别的提示才是。谭星莞既然并非学生会成员,而且失踪前又已经跟张君行和沈放闹翻,所以没有办法在小铁盒里留下提示,这样说来,提示很有可能留在文学社的档案里,有空我们要去翻翻。”刘灿利道:“这话不错,文学社的档案管理制度似乎正是谭星莞留下来的。师兄既然这样说,我马上去跟他们说一声,等会一起去。”何健飞道:“就你心急,又不是救火,说了就去,我们还有事呢,你先去送了那些老校友再说,别把人招过来就不理了。我先分组,我跟李老伯一组,去查谭星莞留下的提示,巩勇你们一组,去查一下红石顶那天拜祭的情况。”巩勇爽快的答应了。
何健飞招手叫徐传过来,到一边低声道:“你今晚有空吗?”徐传道:“有,怎么?”何健飞道:“我昨天晚上观天象,校园阴气活动异常,尤其是哥哥道那边,阴气极盛,听住在旁边宿舍的同学说,晚上时不时听到有‘笃笃’的奇怪声音,还有女子的轻微哭声。”徐传全身立刻打了一个寒颤:“棍子?”何健飞道:“我跟阿强前辈昨晚夜探图书馆,恐怕惊动了那个冤魂了,今晚我们不如进哥哥道看看,只怕……”说到这里,何健飞突然顿住了。徐传警觉道:“只怕会有血光之灾?”何健飞冷笑道:“杀人是必定的,要不还叫哥哥道吗?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杀是了,你透个风给巩勇他们,叫他们早作准备,校园人心还有的是动乱的时候呢。今晚我们两个过去,一是希望能看清楚那个怪物的模样,二是希望能分分他的心神,拖延时间。”
正说着,刘灿利跑了过来:“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何健飞道:“就你眼尖,什么都看得见。我们两个商量变魔术成不?”李老伯也跑了过来道:“我不信。难道法术还能跟魔术相通?你变一个来试试看。”何健飞道:“巧了,我正想变出个仙女来呢。徐传,作法。”徐传听得莫明其妙,一听这话,生怕何健飞叫他假扮仙女,连连后退道:“不,不,我不来。”李老伯哈哈大笑道:“你看,人家不肯配合呢。”何健飞道:“我一个人也成。”说着,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朝一棵树上弹了出去,喝道:“仙女还不现身?”
树上传来“哎哟”一声,刘灿利大吃一惊,喊道:“女鬼呀!”霎时,众人都吓得脸色发白。何健飞猛敲了刘灿利一个响头道:“是仙女,不是女鬼,你明摆着跟我作对。”紧接着树上跃下一个女子来,长得竟是人间绝色,冰肌雪肤,笑语吟吟道:“师兄原来早知道我藏这里了。”众人都没想到竟真的“变”出一个仙女来了,都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何健飞笑着见了一个礼:“万物灵慧,始源五台。五台山智能大师弟子何健飞见过师妹。”那女子也忙回了一个礼道:““大慈大悲,南海普陀,普陀山灵慧师太弟子巧儿奉师父手谕,特来协助师兄。”原来也是法术界中人,徐传也忙上前见过了。
何健飞笑道:“这下子热闹了。”心下却疑惑,为什么普陀山会突然好端端的想起派什么弟子来协助呢?这哥哥道比起冤鬼路来终究要逊一筹啊。面上却不露出,道:“不知道师太还有什么谕令要师妹代为传达的?”巧儿笑道:“口头的没有,倒是有个小纸条给师兄。”说着递过一个信封,何健飞忙双手接了,走到一边拆开一看,果然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着八个字“天生异象,观音伶仃”。何健飞心下猛地一沉,这八个字正是他师父智能大师坐化前说的遗言,当时在场弟子包括禅月大师无一能解其中含义,倒是几位消息灵通前来吊唁的主持掌门微微摇头叹息,眼有泪光。当时何健飞就觉得这八个字必定另有深意,谁想到竟在今天这个场合得见,莫非师父当日的遗言竟是对他留下的?
何健飞抬起头,见众人都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他,知道现在不可自乱,忙平复了一下心中激动的情绪,勉强笑道:“师太还说什么来着?”巧儿见他神色有变,知道有异常,忙道:“没再说什么了,就叮嘱我们小心。师父是预见到什么了吗?”何健飞装成轻松的样子道:“没预见到什么,就说了几句关于五台山的话。你们放心,跟哥哥道不相干。”巩勇道:“那现在怎么样?我们老站在这里,两个学生会主席,再加一堆学生,再过会儿,就有人来问我们了。”何健飞忙道:“都散了,都散了,明天我们去巩勇办公室再说调查的事。”徐传对巧儿道:“那我跟师妹说说话儿,师妹是什么时候在普陀山的?我怎么以前去没见到你呢?”
何健飞叫道:“说你个头,徐传你给我过来,我们俩还要好好准备一番呢。追女孩子也没见你这么直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害臊,人家长这么漂亮,师太要是轻易放出来,早就没了。”一番话说得大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徐传急得一张脸通红,分辨道:“不……不是……”可惜唾沫横飞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巧儿抿着嘴笑:“我进门比你早,何师兄见过我的。”说着转头对巩勇道:“主席大人,我千里迢迢来支援你们学校,可要给我安排给住的地方。”巩勇正愣神,被刘灿利捅了一下,忙接口道:“当然,我……我马上给你安排。你住女生宿舍还是男生宿舍?”这下子,连何健飞也忍不住了:“又迷倒了一个了,师太叫师妹下山难道是为了考验男人定力的?”刘灿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巩勇如此神魂颠倒的模样,只是太原形毕露了点。”巩勇狠狠瞪了刘灿利一眼,窘道:“你还是不是我哥们?”何健飞接道:“还是刘灿利老练,鹬蚌相争,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刘灿利想不到最后反被何健飞摆了一道,笑声嘎然而止,卡在喉咙里。李老伯见难得至极的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连环套局面已经形成,不禁哈哈大笑道:“算了,巧儿姑娘,我们正要分组,你就来我这组吧,免得那边三条大色狼在虎视眈眈,我这边总算好一点,只有一条。”
话音刚落,除了狼狈不堪的何健飞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笑倒在地。树上,一个白衣的女孩坐着,静静望着下面欢笑的人群,半晌,幽幽叹了一声:“是你逼我的,何健飞,是你逼我出手的。
回到去,阿强还没回来,李老伯担心道:“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别出什么事才好。”何健飞笑道:“你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阿强前辈是何许人啊?他的功力你想象不到呢,天底下不要说杀他,能困住他的也没几个人。你只管睡觉,明天我们要起早,去查谭星莞的提示。”两人于是睡下。

第十四章乱葬岗

至深夜一点,何健飞悄悄的起床,去对面见李老伯睡得正熟,无声的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来到计算机楼门前,徐传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何健飞到来,迎上道:“那怪物功力非同小可,上次我差点遭了暗算,要不要先布个阵法防身?”何健飞道:“不用,我带了舍利项链。”徐传精神一振,舍利项链防护能力极强,有此防身,自然是没有忧虑了。两人于是结伴前往哥哥道,偌大的校园主道上,如今只剩了空落落的两排路灯和昏黄的灯光,冷风吹来,旋起一阵落叶,又平平铺在了地上。
来到哥哥道的入口,徐传拿出护身符一看,只见几道微弱的白光从表面一闪而过,徐传皱眉道:“附近的死灵似乎很多。”何健飞道:“铜鹿舌被破坏,自然都出来了。先不管他们,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再收拾吧。”两人于是都不说话了,并肩开始走在那条连白天都让人惊悚的小路上。四周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完全没有声音,甚至连树叶摩擦的声音都没有,让耳朵感觉极不舒服,两人的鞋跟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天地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走了大概十几步之后,路上稍微有了动静,惨败不已的一片落叶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何健飞的脚边,徐传的身子微微的打了一个颤。直觉告诉他,那天晚上在哥哥道摄人心魂的恐惧重新又回来了!与此同时,何健飞快速抬起了右手,戴在手腕上的法术界手表表带上清晰的映出了他们身后的情景——空无一人,毫无异常。
何健飞偏头看了看徐传惨白的脸,咬咬牙,微微将外套的拉链稍微拉低了一点,里面的舍利项链正发出夺目璀璨的金光。阴气深厚,那冤魂必定已经接近了自己,只找机会下手。何健飞大为惊诧,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冤魂居然不敢正面跟他们对决,而是采取偷袭的方式,看来血色诅咒的秘密他还有好大一部分没有猜透。但是现在想这些是没有用的,何健飞必须马上解决那个冤魂藏身之处的问题,否则真的被他偷袭成功,不死也得重伤。到底那冤魂藏在哪里呢?何健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了手腕上那块手表,只是这次他看的不是后面,而是头顶。从打磨光滑的表带上,清楚的倒映出了头顶的景象,一根表面削得凹凸不平的棍子,上面滴溜溜挂着一个四处摇晃的长发披面的头颅,正缓缓的,缓缓的向最接近何健飞头部的地方挪动。
何健飞一吓之下,猛地拉开了外套的项链,在里面早已蠢蠢欲动的舍利项链顿时大放金光,团团围绕,徐传一惊:“怎么了??”何健飞来不及回答,已经一个乾坤镜往头顶丢了过去,念咒道:“慈悲所在,枯木为剑!”乾坤镜放出耀眼的白光,树顶上传来一声似人非人的大叫,徐传悚然抬头,刚好来得及看见那个丑陋的物体被紧紧盯死在乾坤镜镜面照出的白光之中,拼命的摇晃着头颅。“棍子……”徐传一阵哆嗦,但他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法术界中人,立时反应过来这是消灭它的大好机会,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串九九八十一颗念珠,朝树顶挥了过去。念珠四面散开,立即集结成九星连珠阵,气势汹汹的向那怪物逼来。何健飞那边正支撑得难受,只愁腾不出手来打斗,见徐传出手,欣喜若狂,忙道声“妙”,眼见那怪物即将丧生在念珠阵形之下,何健飞手持的乾坤镜忽然微微一晃,白光略有凝滞。
何健飞一惊,赶紧集中精力护持住乾坤镜,正在此时,一股大力悄然从手臂处袭来,象是被什么有毒的东西蛰了一下,何健飞手臂肌肉一阵僵硬,全身乱颤,乾坤镜最终脱手掉落在地上,而那怪物趁机逃脱了开去,念珠扑了个空。徐传见本来可以得手,却不料何健飞关键时刻手软,不禁气道:“师兄你在干什么?白让它逃了。”何健飞“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两眼怔怔的看着掉落地面的乾坤镜,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吗?就在乾坤镜脱手的一刹那,这面灵性异常的镜子自己在半空中转了一下身,镜面上刚好来得及捕捉到一缕稍瞬即逝的白色。那个坐在树上的白衣女孩!
“刚……刚才……”何健飞定了定心神才道:“刚才是我的错,没有把持好镜子,让那怪物逃了,下次再捉吧。”徐传愣了愣,跺跺脚道:“下次估计就捉不成了。”何健飞矍然抬头:“为什么?”徐传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白如金箔:“因为从这次交手来看,那冤魂的功力居然猛增了好几倍。”“你说什么?”何健飞讶然站起:“你跟它第一次碰面才不到几天,怎么有可能它的功力飞涨得如此之快,就算是让他吸尽了所有死灵也不可能!会不会是你弄……”说到这里,何健飞突然闭嘴了,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徐传正用一种恐惧而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事实就是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瞬间弥漫了何健飞全身。
回到宾馆,天色已经发白,李老伯还在熟睡,但阿强已经回来了,见何健飞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禁诧异,丢了一个眼色给他,二人出得门外,阿强才道:“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何健飞苦笑道:“我们遇上劲敌了。”说着,将今天晚上的奇遇略略讲了一遍,也说了那个白衣女孩的事情,末尾道:“我想着冤魂不管是张君行还是谭星莞,毕竟都是个人物,怎么也会光明正大出来跟我打斗,哪想得到居然偷袭,看来51年一定发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绝非我们现在可以想象,竟然能令这两个人物放弃自尊,为了仇恨什么都肯舍下。幸好我带得法宝齐备,又及时发现了它,否则命丧当场都是有可能的。”阿强也听得有点胆战心惊,他关注更多的是那个白衣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施婷?能不能查到什么底细?”何健飞苦笑道:“施婷是我亲自镇压的,决不会有错。要查那女孩的底细就难了,看她连乾坤镜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落,自然不怕孙中山铜像,只怕是外校过来的也可能。不过我倾向于是这两个人的暗恋者,这两个都魅力非凡,有外校的追求者也不足为奇,要不她干吗这么死心帮冤魂呢?”阿强纳闷道:“怎么我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呢?”何健飞“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强前辈这么有心情讲笑,恐怕你那边进展异常顺利吧?”阿强笑道:“不能算非常顺利,但也算达到目标了。”说着,将自己查探的经过一一道来。
那天阿强跟何健飞分手之后,就着手去查探血色阶梯传说。阿强先把自己以前查探得到的资料回忆了一下,他依稀记得,在上任之前,有个师兄曾经跟他略略说了图书馆的来历。在建校之初,由于缺乏经费,不得已在郊区选了块便宜的地,而那块地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那里有一片乱葬岗,乱葬岗的位置恰恰就是图书馆所在处。听闻学校也曾经害怕乱葬岗出事,后来请了什么高人来看,说圣贤之气能够镇压,所以建了这图书馆,摆放了无数古籍用以镇邪,还真平安了十年,但是马上就出事了,大部分人认为血色阶梯传说的出现跟乱葬岗有关。阿强心想,乱葬岗在全国多的是,尤其是兵荒马乱时期,为什么其他的地方偏偏没出事就这里出事了,恐怕并不是乱葬岗的缘故。阿强于是来到乱葬岗,遇到了在那里徘徊的为数不多被惩罚不得轮回的冤魂,得知他们都是附近的一个村落里面战死而被埋在这里的。阿强马不停蹄的又来到了那个村落。
令他失望的是,由于城市化的快速扩张,这个古老的村落已经被四通八达的公路和铁路被切割得七零八碎了,相当多的祖坟遭到了破坏,到处可见触目惊心被挖掘得乱七八糟的坟墓,阿强皱皱眉头,通过周围的人们交谈得知,这是新上任的市长最新实施的新政,要围地大造广场。阿强心里叹息一声,他清楚那市长为了这件事大损阴德,估计没几年好活了。可是他死了也就死了,这块地的风水平衡却被彻底破坏了。阿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看上去相当破烂的砖瓦房,里面似乎仍然有一家人居住,爸爸是踩三轮车的,早出晚归,只留下妻子照顾年幼的儿子,挣得的钱非常少,所以尽管四周围的邻居都走空了,他们还是不得不在这里蜗居着,忍受着周围震天的翻土机声响。阿强在那座老房子周围转了整整半天,才发现在距离房子东北角200米的地方,保留着一座完好的祖坟。
o阿强来到祖坟前,用手敲了敲墓碑,道:“出来吧,我又不害你,要不你躲在里面也没有用。”一个老太婆的形象渐渐浮现在他眼前,是一个看上去相当老迈的女人,穿着极其朴素的粗布衣服,战战兢兢的看着阿强道:“大爷,你……你要怎么样?”阿强温言道:“你放心,我不伤害你,我只是来向你打听一些事情的,一些关于这个古老村落的事情。”那老女人摇摇头道:“我死了也不久,才二十多年,你要问的我可能不知道。”阿强道:“关于在那边那所大学里的一些事情你肯定知道。”那老女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原本青白的颜色变得青黑,她拼命摇头:“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图书馆里的是谁?”阿强冷笑道:“我并没有说是在图书馆,你不打自招,还说不认识?”
那老女人沉默了,半晌摇摇头道:“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老了,也忘记得差不多了。”阿强道:“你不用顾虑那么多,我今天既然来问你这事,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那老女人仍然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阿强见她这么嘴硬,没办法,只好对她道:“你死了二十多年为什么还不去轮回呢?”那老女人见阿强突然转了个话题,措手不及,半晌没作声,阿强见她抵死只是不肯开口,笑道:“你不用瞒我,我早猜着了,你之所以迟迟不肯去轮回,不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儿子一家人吗?”那老女人脸色突然变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强脸色阴沉了一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说出真相那恶鬼找你们一家人算帐是吗?”说着他突然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墓碑,墓碑瞬间变得粉碎,那老女人脸色大变,惊叫道:“你要干什么?”阿强道:“你认为我跟那恶鬼比谁厉害?”那老女人紧紧闭着嘴唇,惶恐的看着他,没有出声。阿强道:“你怕那恶鬼因此毁了你全家,你难道觉得我就没有这份功力毁了你全家吗?”
那老女人“啊”的尖叫一声,全身痉挛道:“你……你不要杀他们,他们是好人……他们没有干过一件坏事……”说到最后,痛哭流涕。阿强道:“我不杀他们,你以为恶鬼会放过你们吗?你们是最后的知情人了,他必定要杀人灭口,来永久保存他们的秘密。知道为什么这么村落会弄得七零八散吗?知道为什么这些祖坟可以轻易的被破坏而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吗?都是他暗中破坏了这里的风水,所以剥夺了那些死灵的力量。你现在是硕果仅存,他一定会对付你,对付你的家人。左右是个死,为什么不说出来?你就这么希望真相被永远的掩埋吗?你就忍心这周围的亲戚邻居被打得魂消魄散吗?要保住你儿子一家人,就只有反抗这条路!”
那老女人似乎终于被说动了,她怯怯的看了阿强一眼,支吾道:“他很厉害……你……”阿强眉毛一挑道:“我都在这里调查好几天了,他都没能把我怎么样,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实力。”那老女人疑惑的看了阿强一眼,似乎仍然不太相信,阿强无奈,只好道:“五十年前我跟他交过一次手,换来了三年的太平。”“啊……”那老女人似乎记起了这件事:“你果真是……”阿强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你可以讲了吧。”那老女人含泪叫道:“诅咒,那是我们村庄最可怕的诅咒,我们之所以人丁这么稀少都是拜他所赐,他活活咒死了我们家十七口人!”

第十五章胎记

“我们这个古老的村庄跟其他的村庄有点不同,因为大山隔绝的原因,我们长期封闭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大家互相通婚,互为亲戚,都习惯了。祖辈留下来的遗训,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外面的人都不是好人,会算计我们的,因此我们绝对不跟外界的人沟通,也不允许外界的人到我们的地盘上来。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代人,谁知道后来,我们村里有个村妇难产,大家都去帮忙,据说难产了整整三天,那小孩都没生出来,也没听到哭声。我们村里的族长知道了之后,脸色就很难看,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这孩子是个凶兆,不生出来也罢了,因此下令将那村妇投入河里处死。奇怪的事情就出来了,将那村妇投入河里的时候,一直生不出来的小孩终于生出来了。”老女人讲到这里,身体微微有点颤抖,阿强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这小孩生出来有什么不同?”老女人道:“你猜对了,那小孩生出来有四条腿,是个畸形儿。族长看到大惊失色,甚至于当场差点哭了出来,他拼命的对大家说,杀了那小孩,杀了那小孩。”
阿强道:“畸形儿也不少见,为什么你们族长会这么大反应?”老女人道:“我们也正奇怪,但族长脸色怕得可怕,又哭又喊的叫我们杀了那孩子。我们只好上前准备把孩子丢到河里,谁知道那孩子竟然自己摔下去了。族长长松了一口气,连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没说。我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二十年后,有人在山里头发现了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等等,”阿强打断道:“既然是长大成人,为何你们还认得他?”老女人道:“小孩脖子上有块很大的红色的胎记,是以他们一看到就都知道了。那时族长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幕,大家也都不去管那个人了。谁知道那人竟跑到我们村子里面来了,疯疯癫癫的,笑着跟我们说,欠什么就要拿什么来还,你们欠的是血债,就要用血债来还。大家都道他疯了,也没人去管他,没想到村子里面开始莫明其妙的死人了。大家就着慌了,一起算计着办法去收拾他,这个时候传来消息,说那个疯人跑到那所大学自杀了。”
阿强骇异道:“明明是你们村庄的事情,怎么又牵扯到学校去了呢?”老女人摇头道:“这层我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自杀了之后,我们村里虽然没有再死人了,但是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大家总是惴惴不安的,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压力,好多人都搬走了,我家穷,还在这里捱着,你说他会对我们下手吗?我们当初也不过是听族长的吩咐做的啊。”说到最后,老女人啜泣起来,阿强道:“你们族长叫什么?”“雷天闻。”阿强想了一会,温言道:“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来的,不敢说什么时候可以解决,但这些肮脏污秽的东西是必定要回到地狱去的。还有,我劝你一句,你已经死了的人了,不要再贪恋世上,你想着天天能见到他们幸福,但想不到你这样会折了你儿孙的福寿。早一日投胎,你儿子也就早一日不用受苦了。”说毕,也不等老女人道谢,飘然去了。
阿强的讲述到此就结束了,何健飞瞪眼道:“这算什么?什么都没打探清楚啊,我还是不知道血色诅咒的真相如何。”阿强道:“这就算圆满了,我是灵体,我只能问同类,你不是想我上别人的身不成?剩下来的事情就得你去跑了,毕竟活人还是大多数的。”何健飞哭笑不得道:“我恨不得有两个身子,这边谭星莞的事还没完呢。要不你跟李老伯同去?”阿强道:“我有一句话你听听,谭星莞的事还在其次,但是目前就你所言来讲,那冤魂利用血色诅咒的办法在不断增强自己的功力,早日破除血色诅咒的秘密,就等同于早日拔了它的牙,一直拖着不解决,等他大功告成了,想收服就难了。”何健飞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用血色诅咒的方法去增强功力的?”阿强道:“我猜的。我们去图书馆的第二天晚上你们夜探哥哥道,他明知道是圈套还是出现了,说明他对血色诅咒很紧张。”何健飞无奈道:“那好吧,那好吧,我等会就跟你同去,看来今天又睡不成觉了。”李老伯突然探出一个头来道:“去哪里?”阿强笑道:“还说你老呢,耳朵这么尖,我们明天去探血色诅咒的秘密,你去不去?”李老伯大喜道:“去,去,当然去。好久没跟阿强一起去探险了。”何健飞郁闷道:“老伯,你不用把我当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