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阿强突然叫了一声,何健飞急道:“怎么?”阿强两眼闪闪发光道:“想起来了!”他甚至兴奋的用拳头在空中击了一下:“那里是悬崖!”何健飞的眼中的神采却黯淡了下去:“是么?我的猜想果然还是成真了。其实我刚才一看到这些碎裂的地方,我就在猜想,那些是身体掉下悬崖撞击到坚硬的石头上造成的后果,颅骨后面也有一道长长的裂缝。然后,我的脑子象注入了一道灵光一般,我终于想明了,猜透这一切的谜!谭星莞的真正死因不是失踪,而是死亡——是粉身碎骨这种最惨烈的死法!”阿强悚然动容道:“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死法?”何健飞道:“其实一切谜底都装在那三首怪诗里面。算了,在这里说不方便,我们回去再说。”何健飞小心的将骸骨重新又装入陶罐里面,抱着陶罐跟阿强一起离开了图书馆,竹叶在风的推动下肆虐在窗户外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根棍子样的物体悄然闪过,随即静静的立在何健飞和阿强身后的远方,直到他们离去,才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声。
不久,一个人影急匆匆的来到图书馆,不满的道:“为什么约我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见面?”棍子冷笑道:“你还做梦呢,血色诅咒被破解了?”那人惊呼道:“什么?不可能,那个老女人不是力量还狠强大吗?”棍子道:“被我吸取了一部分功力,她早就已经不行了,外强中干的。你看轻了何健飞,我赶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服她了,看来他们也解开了血色诅咒的谜底。现在时机不妙了,他们既然猜破了,肯定也会得到血色诅咒的力量,我们要尽快行动。让何健飞再得意下去,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了。”那人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急?但是你这个东西哪有那么快做好?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看破那些诗谜,我们就有一天安稳日子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校园大动乱的日子很快来到!”一道凶狠的光在那人的眼中一闪而过,棍子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第二十九章绝笔

回到宾馆,何健飞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却讶异的看见巧儿跟李老伯正坐在里面聊天。何健飞看到李老伯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满眼压制不住的怒气,就差一点跳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了。李老伯见他这副神情,却一点也不恼,站起来笑眯眯的辩解道:“我听了你的吩咐,本来准备出校门的。可是一出去,你猜,遇到了什么?遇到了巧儿,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和尚。喏,就是你后面那位。”
“阿弥陀佛,请问哪位是何健飞师叔?”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在何健飞身后,把何健飞吓了个半死:“我……我就是,请问你是……”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乃少林寺弟子,奉方丈手谕前来寻访何健飞师叔。请师叔听手谕。”何健飞连忙跪下。巧儿也是法门中人,连忙也跟着跪下,只剩下一个李老伯站在那里太过突出,跪下也没有道理,被何健飞瞪了一眼,只好在椅子上坐了。
小和尚拿出一卷纸念道:“何健飞,你学校所发生之事我等已全知悉,此乃我佛道两界命中之劫,亦无可奈何之事,叹叹。今老衲已召集佛道两家掌门住持共商对策,且因此次主要针对佛门,不宜在佛地举行,遂定为终南山。孤星寒已回。今命你先完校园杂事后,速带巧儿等人前往终南山。李老伯乃劫数外人,可以留在校园。另:值此非常之际,大开方便之门,特赦阿强继续留在学校协助李老伯,危难时刻,惟有‘校园双雄’方可平定全校人心。此亦不得已而为之之计,望谅。”
李老伯坐在椅子上,听着阿强的名字,眼睛渐渐模糊,脑海早已浮现出当年全校失火何等大乱,阿强又何等的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潇洒风流,见小和尚望向他,微笑道:“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和阿强一起携手,就是死也无憾了。”听到一个“死”字,何健飞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到不妥,可是李老伯已脱口而出,无法挽救。
小和尚见李老伯答应了,才对何健飞道:“师叔领谕吧。”何健飞接过手谕,站起来,小和尚又道:“方丈还有一句偈要送你。”何健飞赶忙又想跪下,小和尚扶起他道:“方丈说叫师叔不跪听偈。”念偈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何健飞听得此偈,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巧儿虽然修为尚浅,却也明晓事态严重,势必有血光之灾,即使不知何人遭此灭顶之灾,见何健飞留泪,也不由低头垂泪。
阿强在旁边听着,早觉得大事不妙,又奇怪为什么这方丈口口声声说是大劫,却又死活不提大劫到底是什么。送走小和尚后,何健飞好容易稳定了情绪,李老伯因问图书馆的事,阿强就把事情经过简略讲了一遍,却重点讲了他们如何发现谭星莞的骸骨。李老伯最关心谭星莞的了,听到何健飞说已经知道了所有诗谜的谜底,又惊又喜道:“真的?那么说你知道棍子是谁了?”何健飞道:“应该知道了。”巧儿道:“孤师兄不是差一步就解开了第三首诗的诗谜吗?”何健飞叹道:“是啊,就差一步,却将我们引入了完全错误的轨道,得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他判断出《赠张君行》是隐藏最终谜底的诗句,其他两首诗只是解谜的钥匙。《赠张君行》隐藏着最终谜底这点没错,但是真正揭示他留下这些怪事的目的却隐藏在第二首怪诗里!第二首那一问一答式的怪诗不是什么解谜钥匙,恰恰是对最终谜底的最彻底的诠释,是对他的死最好的诠释!”
李老伯道:“怎么错误法?我记得孤星寒曾经筛选出了六个字,分别是:“君、布、依、笔、紫、碧。”巧儿摇摇头道:“不通,我跟孤师兄都想过好多次了,不知是什么来的。”何健飞道:“肯定是谐音字,哪有这么容易猜出的?谭星莞一定是将某个信息打乱了排列到这些字当中去,不如我们来比赛一场,看谁最快排出。”李老伯兴致勃勃道:“好,一起来。”阿强笑道:“我不来,我去给你们望风。”三人于是各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乱排一通。忙乱了半天,李老伯最先开口道:“我好象已经排出了,哈,终于这次可以快何健飞一步了。”其他两人赶忙凑过来看,只见李老伯排出的是:“君不(布)必(碧),依纸(紫)笔。”巧儿仍是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来的?”李老伯解释道:“就是叫我们不需要照着纸上所说的去想去做。”
何健飞笑骂道:“胡说八道!既然不必依纸笔,那还叫我们看这些诗干什么?我还是快你一步。我想,谭星莞除了这三处,再无其他任何注解留下来,这就是说,他预先已经把顺序排好了,不需要在另行解开顺序之谜。排除了顺序打乱的可能以后,答案就出来了。”说着,把自己排的结果拿给他们二人看,只见纸上排出的是:“君不(布)义(依),必(笔)自(紫)毙(碧)。”巧儿拍手笑道:“是这样了,这句取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故。”又笑向李老伯道:“老伯把‘紫’跟‘纸’的拼音都搞错了,一个卷舌一个是不卷舌的。”
\李老伯不服气道:“但这只是一句呵斥语,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何健飞道:“所以谭星莞才又处心积虑地设计了这几句问答。‘写给谁?走了的人。’诗题为‘赠张君行’,肯定是为张君行写的,况且在古语中,‘走’也有‘死’的意思。‘谁写的?下去的人。’这个很明显是指谭星莞本人。姑且不论‘下去’是什么意思,我们来看第三句,‘为什么?因为走了的是下去的人。’这句是最重要的。谭星莞已经预测到了自己必将死亡,因而用这种方式揭露了张君行的死亡之谜——他们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
U李老伯抢着道:“照你这么说来,谭星莞是被血色诅咒杀死的,所以张君行也是诅咒杀死的。这不两句废话么?这么明显的事实谁看不出来?”何健飞突然问道:“谁说谭星莞是被诅咒杀死的?”李老伯怔道:“这不是很明显的推理吗?”何健飞道:“那是推理,不是确认。现在事实证明我的推理是错的。”李老伯毫不放松,紧逼着问道:“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何健飞斩钉截铁道:“自杀!绝对是自杀!”这一答案对李老伯不啻于一记晴天霹雳,一愣之下居然答不了话。巧儿连忙插进来问道:“可有证据?”何健飞道:“证据就在‘六美吟’的最后两句里面,那其实是两个字谜。‘绫络绸缎裹颜色’,丝字旁加个色字,是绝字;‘嫩竹细枝罩秀丝’,丝是头发,也称毛发,竹字头下一个毛字,是位笔字。所以谭星莞留下的最后信息就是‘绝笔’二字!这首诗其实就是他的诀别诗!他的骸骨多处碎裂,尤其是腿部碎裂严重也证明了这一点!”
李老伯大梦初醒道:“这么说……”何健飞缓缓道:“张君行也是自杀的。”巧儿惊呼道:“他……他为什么要自杀?”何健飞道:“这个,谭星莞也已经把答案交给了我们。”巧儿道:“难道‘君不义,必自毙’的‘君’是指……”何健飞冷冷道:“不错,正是张君行!我们千心万苦要找的冤魂其实就是他。我们都被他骗了。李老伯,你赢了,忠奸终于分出,谭星莞的清白也终于明了。想不到啊,当初以为意外受到鬼界气息侵袭意外死亡的张君行,却原来是陷入血色诅咒谜局的恶灵!”李老伯高兴道:“太好了,我早就说过了,谭星莞看上去就不象是奸的。”
外面突然传来阿强的一声怒喝:“谁在那边?”然后是他身形掠过的风声。三人都紧张的站起来,何健飞道:“怎么我一点声息都没听见?”窗外突然传来“咯咯”的响声,何健飞眉毛一挑:“张君行?!”一阵沙哑的笑声响起:“何——健——飞,你还真是绝顶聪明。”何健飞冷冷道:“过奖了,哪比得上阁下城府,蒙了这么多人五十多年,还一直把你当同情的一方。”那个声音哈哈大笑:“可你毕竟胜我一筹。谭星莞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当年我想破头,始终无法破解他的谜语。想不到你主动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不过,你要是不说出来不就可以苟延残喘多几个钟头吗?”何健飞道:“反正我还没有跟你正式交过手,鹿死谁手也还未知。我早已吩咐了人出去外面请救兵来了,依阁下目前的功力,恐怕还不能挣脱孙中山先生的正气而冲出校园追杀他们吧?”那声音悠悠道:“你说呢?我现在只要杀了你就成了。”这句话说完之后,狂风突然停止了,窗外竟然再无声息。7
李老伯胆战心惊地向四处望望:“走了么?”话才说完,巧儿突然把他往旁边一推,大叫道:“危险!”同时身形滴溜溜而起,喝声:“普陀金线”从她的手指中弹出几条金线,疾速向窗外窜去,不多时金线一紧,仿佛已经缠住了什么东西,巧儿忙念咒道:“如尽有智,如所有智,万生万象,伏此恶魔。”金线立刻剧烈抖动。然而,没抖动几下,“嘶”的一声,金线就齐唰唰地断掉了。
窗外上开始出现藤蔓一样的黑色丝状物体,不断地延伸,卷曲,舒展着,从窗外的缝隙中透出来,像动物的触角般扭曲着伸过来。与此同时,窗外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升起,在升到快有五分之一时,那东西突然往上一跃,然后紧紧地贴在窗户上。竟是一个湿淋淋的人头!那些黑色的丝竟是人头的头发!他紧紧地挨在玻璃上,两片大大的眼白对着屋里,并不断地用舌头舔那玻璃,好象极力要进来一样。*
巧儿自从出山以来,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啊!”的一声尖叫早已瘫倒在地上,何健飞纵然见识多端,此刻见此异常鬼象。也全身酥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双脚却好象不属于他,怎么也挪不动一步。那头发早就卷住何健飞的双脚,然后猛力一拖。何健飞“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忙不迭从怀中拿出乾坤镜,刚叫得一句:“乾坤借法!”只见一束头发猛袭过来,立刻将乾坤镜击得粉碎。何健飞只觉那力量陡然提高了几十倍,再也争持不住,渐渐被拖向那贴着人头的玻璃。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何健飞挣扎着掏出一样东西,往半空中一丢,上方即时迸发出万道金光,金光所到之处如利仞般将那些头发通通斩断。人头大吃一惊:“紫金钵?!”金光一扫,人头“呀”惨叫一声,早已不见踪影。何健飞呆呆地望着窗外,刚才他本来计划好,无论多厉害的厉鬼,如果先用乾坤镜照住它,不让它变化逃走,再出其不意抛出紫金钵,两大法器夹攻,就算它有多少百年的功力也万事稳妥了。谁料方才用乾坤镜时,它力量在一秒之内竟然窜升了几十倍以上,以至于把乾坤镜击得粉碎,等到拿出紫金钵时,本来差一步就可以收伏它的,这时似乎从窗外传来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干扰了紫金钵的金光,最终从他手中救走了它。难道真的是……
三人正心有余悸间,阿强却已经折回,见三人没事,松了口气道:“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幸亏有何健飞在。”何健飞勉强笑了一下道:“你应该说,幸亏有紫金钵在,否则我们三个人早就变死灵了。”阿强吃惊道:“他不是一直不敢跟我们正面交手了吗?为什么突然又敢公然挑战了?”何健飞道:“他的力量又增长了好多,不过还是不够紫金钵打的,本来我想着趁其不备收服他,谁知道另外有高人出手了……”大家一时都沉默了,不用何健飞明说,都知道高人指的是谁。何健飞的脸色早就变得惨白一片,看着天边的月亮喃喃的道:“最终的决战终于快到了!”
远远的樱花路上,樱花飘飞,漫天漫地,一抹白影静静地倚在树上,居高临下地俯望着……
少林方丈的信中虽然暗示何健飞解决完张君行之事之后再上终南,但是何健飞并不想恋战,他没有搞懂那个女孩跟张君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想贸然动手。因还想着谭星莞与张君行恩怨尚不分明,不能轻易抛下谭星莞的骸骨,决定先跟李老伯把骸骨埋藏好,又怕巩勇跟刘灿利两人继续留在校园有危险,因此叫徐传带他们先上五台山跟禅月大师会合。
当何健飞办完所有事,忙带着巧儿来到四季温暖如春的终南山,前方有一处断崖,一人长身挺立,丰俊脱俗,轩眉郎目,正微笑着看着他二人,正是先行回山的孤星寒。巧儿欢呼一声,跑上前去挽住孤星寒的胳膊,娇笑道:“师兄,你还是老样子,总爱站在这里扮帅扮酷。”孤星寒笑道:“扮得怎么样?”巧儿抿嘴笑道:“活象个卖药的江湖郎中。”何健飞笑道:“算你有良心,还会出来接我们。”孤星寒挤眉弄眼道:“出来接你的不止我一个人呢。”“何健飞,还我紫金钵来!!”一人忽地临空扑下,何健飞“哇”的一声掉头就跑:“同门师兄弟严禁厮杀的啊!不要追了啦!”望着何健飞与禅月大师远去的背影,孤星寒和巧儿不禁相对一笑。
何健飞本性懒惰,不爱游山玩水,这终南山他没来过几次,论地形禅月大师要比他熟悉得多,禅月大师拿出当年何健飞在五台山对付他的围追堵截的攻略大搞游击,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紫金钵抢了回来,报了一箭之仇。何健飞还弄得灰头土脸,孤星寒笑着跑过来道:“我师父说,叫你快去大殿,众前辈都到了。”何健飞恨恨道:“你对道长说,这个死大师兄把我弄了一身灰,我先去净身,以免亵渎三清。”孤星寒道:“不必了吧?这灰也不是很多,叫你去商量事情,又不是召开美男选举大会,净什么身?”话没讲完,何健飞一记凌空飞腿直向他踢去,孤星寒一溜烟小跑躲开了,末了还喊道:“快点啊!”

第三十章七道轮回

沐浴之后的何健飞来到偏殿,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无所事事的徐传等人,笑道:“你们跟大师兄脚程真是快。”徐传赶忙迎上去道:“禅月大师很早就到终南了。我们没去五台,我们被张君行袭击了。”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在何健飞脑海中响起,何健飞一把抓住他道:“是不是你走漏消息?”徐传连忙辩解道:“我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去做,一路上也没透露任何征兆给巩勇他们。”
N原来徐传接到何健飞的任务后,立刻以冤魂太厉害要出去炼宝物为由,准备和巩勇、刘灿利马不停蹄地赶向五台山。谁知刚刚到得校门口,天色突然变黑了,一阵清冷的风刮过,象要快下雨般,路上的行人没多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徐传心急,打算冒雨走路。走出校门之后,前面因为下雨的关系,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三个顶着风雨一走就是十分钟,竟然总也走不到正好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徐传大叫一声:“不好,我们被鬼象迷了。”刘灿利吓了一跳:“什么叫鬼象?”徐传咬牙切齿道:“那冤魂追来了,它利用本身的怨气制造了一个海市蜃楼,这样我们就跟外界完全隔绝了。”巩勇着急道:“现在还解释什么?徐传还不想办法冲出去?没时间炼制宝物了!”徐传只是在师父的传道中知道有鬼象这么一回事,自己的修为恐怕还敌不过。但是这时最忌动摇人心,望望巩勇和刘灿利急切的眼,徐传狠狠心,拿出护身符,刚想念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撞击声音,刘灿利刚问得一句:“谁在敲东西?”徐传已脸色大变,尖声道:“棍子!!棍子!!是棍子!!!”看惯了镇静的徐传的两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吃了一惊,然后瞬即便明白了“棍子”的含义。
果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用棍子挑着人头的奇异景象,“笃笃笃”地向他们跳来。徐传大吼一声:“大家快跑呀!给他追上就没命了!!”说着一拉已吓得脸如白纸的巩勇和刘灿利,转身就跑。然而无论三人如何拼了老命地向前跑,那“笃笃”的声音不但没有扯远,反而越来越近。刘灿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却发现他的面前有一摊水,水中清楚地映出他身后有一个贴得很近的乱发飘散的物体。“啊——!”徐传听到刘灿利的惨叫,情知不妙,转身一个念珠抛出,喝声:“天地精华……”然而没等他念完,念珠已经被反弹回来,重重地击在徐传的额头上,徐传再也争持不住,大叫一声,也倒在地上,巩勇大惊失色,徐传挣扎着喊道:“不要管我们!快去五台山!!五台山!”
正在此危难时刻,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喊一声:“邪魔外道休得再作乱!”前面“划拉”一声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霎时,云开月明,徐传发现他们居然还在校门口前打转,原来他们一直都没走出去。一人道冠鹤耄,仙风道骨,缓缓而来,手持黄符,喝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去!”只见从孙中山石像底部源源不断地有正气冒出来,并向这儿汇聚。张君行见此人居然有能力借得孙中山先生的正气来,一闪便没了踪影。
叙述到这里,徐传对何健飞道:“师兄可知那人是谁?”“孤星寒!”何健飞毫不犹豫道:“只有他那个迂腐的家伙才喜欢穿道袍到处招摇撞骗,活象个神棍一样。一定是天机道长知道你们有难,所以叫孤星寒又折回来接应你们。”见何健飞说中了,徐传只一笑,便不言语。巩勇和刘灿利却连忙围上来,质问何健飞为什么他们也要来请人。“如果没有哪位美男还需要净身,就快点出去罢。前辈们等得不耐烦了呢。”只见孤星寒穿着一身标准的道袍立在门外,一抹非常时髦的刘海潇洒地搁在额角上,然后上面又是一顶传统的道冠,显得不伦不类。孤星寒注意到何健飞在盯着他,道:“你不用看,上面传下话来,所有俗家弟子也要着本门衣袍。”何健飞尚无反应,徐传已大叫一声:“什么?!”他新近因为诅咒的缘故,几个月没剪头发,又染了发,连忙扯住孤星寒道:“师兄拜托通融一下,我这个样子披上袈裟,简直就是个金毛狮王了。”孤星寒道:“这是少林方丈的命令,你叫我怎么通融?不要说金毛狮王,就是杂毛猴王也要这样做!”徐传还愣在那里,何健飞却再也忍不住,“嘻”的一声笑了出来。
当何健飞等人走上已是人头簇拥的大殿,殿内立刻响起一片忍俊不禁的轻笑声,不仅是因为孤星寒那时髦的刘海,还因为何健飞袈裟上面的杂草丛生,更因为徐传那和袈裟非常相配的头发。只有巩勇和刘灿利两个最为风光。
大殿内则是一片肃穆,禅月大师侍立在左手第一位,接下来便是坐着各位宝山的掌门和住持。因为禅月大师和何健飞都要小一辈,所以两个都没得坐,只得站在一旁。徐传归入九华山位,先拜见了师父,眼尖的他一眼瞄见了普陀山位一身女尼打扮的巧儿,在青灰色的布袍下更显得清新俏丽,不由得看呆了。巧儿此时却紧盯着站在大殿中央显得窘迫不安的巩勇和刘灿利微笑不停。上首两个鹅黄色的蒲团,端坐着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戒忍大师和终南山掌门天机道长。正当巩勇和刘灿利进退两难不知道要不要跪下行礼,戒忍大师连忙发话道:“两位施主乃化外之人,不必行礼,赶快找两张凳子坐下。”早有小道士搬了两张凳子过来。
巩勇连忙道:“大师,道长,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戒忍大师呵呵笑道:“问即是不问,不问即是问,全凭心而已,施主有何问?”巩勇道:“我们不懂什么抓妖降怪的,现在学校乱成一团,我想请大师道长恩准,我们先回学校。”天机道长一听,忙道:“这万万不可。两位施主都是劫数中人。劫数未过,若贸然回去,不但无法挽救,反而事倍功半。至于学校问题,我们已经委托了劫数外人阿强和李老伯暂时掌管一切。你们尽可放心。”巩勇还想说什么,刘灿利笑道:“难道‘校园双雄’还比不上我们?”
戒忍大师对何健飞道:“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聚集在此?”何健飞连忙出班道:“弟子愚钝,恳请师叔指点迷津。”戒忍大师道:“不怪你。不要说你不知,就连这里所有人都不知。这其中缘由还得追溯到你师父在世时。”听到提及师父,禅月大师、何健飞还有五台山的弟子都连忙跪了下来。戒忍大师道:“当年智能师兄曾经夜观天象,说‘佛道将有一大劫’,这段缘故大家都晓得。但是佛道将有什么劫,师兄始终未能悟出,却因殚竭精力而最终圆寂。他在圆寂前亲口对我说偈道:‘七道轮回,樱花厉魂。’然后含笑而去。老衲始终猜不透其中玄机,直至天机道长来访。”说完目视天机道长。天机道长先让禅月大师等起来,才开口道:“大家都知小道山中有一天象仪,能够测五行之道,天象地仪,前几天,天象仪东方的龙头突然汩汩出水,小道作法,结果发现水中映出的都是飘飘扬扬的樱花瓣。”何健飞心中猛地一跳,殿内顿时一片惊讶声。天机道长又道:“小道知道事不寻常,立即派人下山,四处询问,终于在五台山上,禅月大师说他的师弟何健飞借了紫金钵去学校镇压一条小路的冤魂。而那条小路名字正是‘樱花路’。小道觉得不太妥当,就找了戒忍大师商议,因此把各位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