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去,何健飞就有点意兴阑珊了,那风水先生不肯说血阵的来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更见不得人的手段必须隐讳于人,还是惧怕说出血阵之后有外人破坏阵法,导致灾难又起。何健飞又翻了两页,眼皮渐渐的合了上来,正准备丢了书去睡觉,一句话却不经意的映入他的眼帘:“事出之后,余曾悄然前往埋盒之地,起盒查看,发现盒有裂缝……”有裂缝??这一下,把何健飞的睡意全吓没了。他精神抖擞的看了下去,却越看越惊心:“裂缝之事百思而不得其解,并非血阵之道,因族中为杀人之事已略有人心动乱,岂敢张扬?只悄悄补了了事,过几日后查看,补痕尚在,裂缝再无,心下甚惑,只恐血阵已坏……”写到这里,后面嘎然而止,再往下翻去,却都是白纸,看来那风水写到这里的时候就遇难了。
何健飞毛骨悚然,赶紧下了床,去找出那盒子来观看,阿强见他忽而睡眼惺松,忽而精神一振,知道必有缘故,也忙跟着过来看,只见何健飞拿出盒子,却并不打开看,只是将手轻轻的在盒上抚摸,阿强轻声道:“怎么了?”何健飞转过头来,惨白的脸色吓了阿强一大跳:“你看,这盒子上有裂缝……”阿强吃了一惊,认真细看,果真那六个盒子,每个盒子上面都有一条非常明显的补痕,裂缝就在补痕的中间,因为人的眼睛错觉的问题,补痕上的裂缝一直被他们忽视掉了。何健飞在一边补充道:“那风水先生的书中说道,他生前就发生了裂痕,那补痕就是他留下的,后来再去看,就没裂缝了。”阿强接道:“但是现在我们挖出的盒子上却又有了裂缝,何健飞,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何健飞颤抖着音道:“我只是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但是我没有证据来证明。你也知道,盒子出现裂缝,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阿强也沉默了,半晌才道:“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是很大的坏事,看来血色诅咒难解了。”何健飞道:“不仅是血色诅咒,还有那防空洞的十个血字,三十六具残骸,恐怕都要棘手得很了。事情查探到这个地步,我隐隐的觉得,在这裂缝,在这血色诅咒的后面,隐藏着一个还要深还要歹毒的阴谋,血色诅咒,绝对不是仅仅死三十六个人那么简单!血色诅咒的复起跟哥哥道的出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恐怕我们所有的人都被他蒙了,谭星莞的事要再次放下了,这件事才是目前最紧急的事。阴谋已经逐渐浮露水面,再不加以控制,校园真正的噩梦时代就要降临了,这绝对是比冤鬼路更大更压迫人心的噩梦!”
这一个晚上,何健飞都没睡好觉,第二天起来只觉得头象灌了铅一般沉重,没奈是何,挣扎着起来,见李老伯也是鼻音很重,原来老年人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最近劳累太过,天天傍晚才回去,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因此何健飞就决定今天轻松一天,只去看看尸体,休息一下。何健飞这样安排,阿强也决定留在宾馆看顾李老伯,不跟着出去,最后就何健飞一人来到学生会主席办公室门前,却惊讶的发现只有徐传和巧儿两个在,巩勇和刘灿利双双缺席了。巧儿解释道:“我打了电话过去了,他们两个可能都感冒了,说有些耳鸣。”何健飞讶异道:“耳鸣?”巧儿道:“说是耳朵里乱糟糟的,老是听得见一些古怪的声音。”何健飞道:“你有没有问他们听到了什么声音?”巧儿一愣道:“我这没问……我以前也耳鸣过,都是杂音。”何健飞道:“你去问清楚点好。一个人耳鸣还说巧,两个人都耳鸣那就是有古怪了。”巧儿忙道:“那我去看好了,麻烦徐传师兄带路。”接着匆匆就走了。
徐传看着巧儿的背影,脸倏地一红。何健飞对徐传道:“你觉得巧儿的嫌疑大么?”徐传踌躇了一会,象是下了很大勇气似的,对何健飞道:“我想对于巧儿我已经丧失了判断她是忠是奸的能力了。”何健飞暗暗好笑,道:“为什么?”徐传红着脸,用脚蹭着地上的沙尘,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想……我想……我应该对她有点……”何健飞笑道:“我觉得也是这样。不仅你,我看巩勇跟刘灿利他们都有这意思,要真她是奸细,岂不是只有我才能下得了手?”一边笑着,一边往校门方向去了。徐传一怔,正揣摩着何健飞这是纯粹讲笑呢,还是另有所指,却见何健飞早大步流星走了,忙喊道:“哎哟,等等我。”
学生的尸体还摆在校医院的太平间,今天就要移送给警察局了。那看守的学生都是巩勇跟刘灿利打过招呼的,都是常晓君的手下,也都认得徐传,见徐传后面虽然跟着一个陌生人,也没问,点点头让他们直接进了。何健飞一进那冷冻间,就被吓了一跳,尸体上都没有覆盖白布,裸露着躺在铁床上,全身泛着一股恶臭和绿油油的象油漆一样的光。何健飞道:“这校医院的人太恶心了,人死为大,怎么一点都不尊重死者,连块蒙脸的布都没有?”徐传道:“师兄你错怪他们了,你认真去看看尸体,就知道为什么他们不盖白布了?”何健飞上前看时,只见那尸体皮肤上凝结着一滴滴绿色的小水珠,用纸巾抹拭了,马上又有绿色的水珠沁出来。何健飞看着纸巾上那一大滩绿色,神色凝重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是中尸毒而死,怎么会有绿色的水珠不停的渗出来?”徐传道:“那只能说明不是中尸毒而死的,凶手第一次用了一种古怪的杀法杀人。通过初步法医鉴定,没有任何皮外伤,内脏器官也一切正常,没有衰竭的气象,血脉流动也正常……”何健飞道:“都正常那怎么会死?”徐传道:“给出的诊断原因是身体大量缺水而死。”何健飞讶异道:“全身缺水而死?为什么会突然全身缺水?这几天天气又不热。”徐传道:“这正是古怪所在,打个生动的比方吧,这三个人死的时候,就好像凶手造出了一个高温的大蒸笼,把他们放在里面蒸煮,使得身体受不住高温的煎熬,大范围出水而死。”何健飞道:“但是这诡异的绿色又是怎么解释?是毒吗?”徐传突然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才缓缓的道:“不,不是毒,检验报告的结果很奇怪,说这绿色的成分跟青苔是一样的。”青苔?何健飞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立刻想到了那条通往防空洞的真正哥哥道上厚厚的血苔。
“巩勇主席,巩勇主席……”还没到得门前,巧儿已经一连声的叫开了,从最尽头那间房间里传来招呼的声音:“我在这里。”巧儿推开宿舍门,里面只有巩勇躺在最靠窗的下铺上,神色憔悴,旁边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并几瓶药,见巧儿进来,笑道:“这里是男生宿舍,你是怎么上来的?”巧儿笑道:“我说是学生会的,主席有工作交代我呢,再说这里的学生都去上课了,你巩勇大主席廉洁清白,我一个女生上来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所以就放我进来了。”一席话说得巩勇哈哈大笑:“好,幸亏我平时还有点英名,要不就全让你毁了。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带何健飞师兄去看尸体的吗?”巧儿吐了吐舌头道:“徐传师兄带去了,就是让他给说了一通呢,说不关心你们,赶我来问你们的病情了。”巩勇笑道:“也不是什么病,就是没睡好觉,起来头痛得很,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就休息算了。你跟他们说,我明天应该就可以好了。”巧儿摇摇头道:“叫我来问问你耳鸣怎么样了呢?”巩勇皱眉道:“晚上耳鸣有点厉害,白天好点了,也看了医生,说是没什么事,可能因为休息不好的原因,吃了点药。”巧儿道:“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巩勇道:“不好说,杂七杂八的,好像还有人在放唱片,里面有唱歌的声音。”巧儿抿嘴笑道:“耳鸣还能听歌,那比我好多了,我耳鸣听到的都是很刺耳的声音。”巩勇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是那种裂开的唱片,配上已经走调的唱片机,牛叫都比那个声音好听。”说得巧儿前俯后仰。
正说着话,突然从半空中坠下来一个东西,巧儿被砸了个正着,哎哟一声赶紧跳起来一看,却是一个很可爱的娃娃木偶。巧儿拿着那个木偶发愣:“这个是……”巩勇道:“这是我做的,前几天刚刚做好,想着挂起来当装饰,没想到跟你这么有缘,那就送给你好了。”巧儿见那木偶造的唇红齿白,煞是可爱玲珑,又惊又喜道:“真的?不能反悔啊。”巩勇道:“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巧儿欢喜道:“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你平时经常做这木偶吗?”巩勇笑道:“你等下去刘灿利那里不?说不定也会被砸一下,我当初跟他一起去学的一个手工制作课程,回来就常常自己做木偶送给同学了。”巧儿笑道:“既然这样,我去看看刘灿利,拿多一个,刚好凑成一对。说起来,巩勇大主席,你跟刘灿利倒还真的配极了。”巩勇一怔,立刻正色道:“我对男性没兴趣。”巧儿愕然,半晌,捧着肚子笑得岔不过气来。

第二十一章樱花路上的骨灰

刘灿利显然没有巩勇那么有精神,巧儿进来的时候,他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只是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痛苦的哎哟连天。巧儿见他形容枯槁,吓了一大跳道:“你病得这么重,怎么还不去医院?”刘灿利道:“我怎么晓得,哎哟,会这么厉害,昨天晚上都还,哎哟……”巧儿忙道:“算了算了,你不要再说了。何健飞师兄叫我来问问你,耳鸣都听到些什么?”刘灿利道:“一个女人,哎哟,在唱一首走调的歌曲,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声音参杂着,哎哟,我快疯掉了。”巧儿问道:“是不是一个走调的唱片机在放一个裂开的烂唱片的样子?”刘灿利看了巧儿一眼,虽然头痛,却忍不住笑了:“你肯定先去巩勇那里了。”巧儿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他那里了?”刘灿利道:“昨天他跟我通电话了,我们讨论了半天耳鸣的心得。你去看他,他怎么样了?”巧儿道:“比你好多了,看你的样子还是去住院比较好吧。”刘灿利咬牙道:“不住,医院里面吵得很,不用耳鸣我都可以崩溃了,还是宿舍安静一点。”
刘灿利眼睛一瞥,刚好瞥见巧儿手中的那个木偶,道:“巩勇那家伙病了不好好休息,还做这个烂玩意?”巧儿道:“对了,听说你也有呢,要是还有多的话,给个我好吗?”刘灿利苦着脸道:“谁喜欢做这东西?上那个该死的什么手工制作课还是他拼死拉了我去报名的,一个月划破手五次,回来还兴致勃勃的非逼着我一起做不可,真象个女人!我书桌上抽屉里有几个,你要全拿去送人,我都早想扔垃圾桶了。”巧儿听说有几个,大喜,赶紧拉开抽屉看时,只见里面躺着几个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不是脸肿了就是头发象干草一样,还歪眉斜眼狰狞恶狠的鬼头,龇牙咧嘴的瞪着自己,瞬时尖叫一声,把抽屉一关就逃了过来,喘着气对郁闷不已的刘灿利道:“那个……我支持你的决定,还是早扔了的好。”刘灿利没精打采道:“小姐,你太打击人了……”
“师兄,要是没什么的话,我们还是出去吧。今天警察要来接手了,要是看见我们在里面呆久了,会问的。”徐传对着绕着尸体走来走去端详就是不说话的何健飞无奈道。何健飞突然“咦”了一声道:“这个不是哥哥道的东西啊。”徐传忙过来看时,只见一个尸体手中紧紧攥着一些野花和杂草:“这是……”何健飞道:“满天星,还有樱花树的幼芽,这些都不是哥哥道上有的。”徐传道:“那这是哪里的?”何健飞道:“在校园里,只有樱花路上有。”徐传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何健飞顿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因为这些是我亲手种的……为了纪念一个人。”
辞别徐传,何健飞一个人来到樱花路上,说不清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的走过这段路了,他在刻意的回避,不仅在回避这条路,更为了回避心中那一段沉疴的痛,他一直庆幸哥哥道没有牵扯到樱花路,没想到,最终宿命还是将他牵引回这里,难道这条路真的是校园挥之不去的噩梦吗?几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何健飞一眼瞧见了草地上被抓了一把的痕迹,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去,只见周围的草丛确是有被压过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三名同学真正的遇难地点并不是在哥哥道,而是与哥哥道相距不远的樱花路上。在被压的草丛旁边,一簇灰白色的粉灰引起了何健飞的注意,在粉灰的旁边还有些许木头的屑末,何健飞沾了点粉灰放进口中细尝,忽然全身一震道:“这是……骨灰?!难道在樱花路上真的又发生了什么?”
漫天绝艳的樱花在风中缓缓的飞落下来,覆盖在那凌乱的满天星上,又再盘旋着起来,飘向遥远的天边,这一刻凝美的风景因为那灭绝的血腥而多了一丝哀怨和凄美,更多了一丝惊悚和悲恸。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居然又选在樱花路上捣乱?我要找出来非好好算帐不可!何健飞紧紧的抓着那一簇满天星,神情悲愤而毅然。在远远的一棵樱花树上,在弥漫的花色中,坐着一名白衣的女孩,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何健飞,良久,摇摇头,低低的道:“我终归要出手的,终归要的……”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却是医院的电话,说李老伯耳鸣厉害,要住院了。李老伯也耳鸣?何健飞真的大大震惊了,他赶紧飞快的跑到校医院,刚好撞上在走廊里面闲逛的阿强,神色严肃的对何健飞道:“事态不妙了,看来这耳鸣有古怪,我们住的那间房怨气冲天,周围盘旋着不少恶灵,怪不得他会病这么严重。”何健飞奇怪道:“你自己本身是怨灵,怎么有可能感觉得到怨气冲天?”阿强道:“不是我感觉的,你又有一个同伴来了,在宾馆等你呢,你快回去吧,小李已经没事了,这边有我,不用担心。”同伴?何健飞一头雾水的又赶回去了。
迫不及待的推开宾馆房间的门,只见一个男生穿着滑稽可笑的道袍,但是头上却戴了一顶时髦的现代帽子,不伦不类的穿了一双旅游鞋,正临床眺望风景呢。何健飞哭笑不得,虽然看不见脸,但是他几乎第一时间猜出了来人是谁:“孤星寒?!”那人回过头来欣喜的道:“你回来了?”何健飞松一口气:“你也来了真是太好了。”
原来这孤星寒也并非等闲人物,当年佛道两界俗家弟子甚多,各门各派暗中竞争,闹出了不少祸事,五台山住持智能大师因此提出举办第一弟子赛事,决出佛教道教第一弟子名额,以平纷争,也可以激励后人。何健飞凭扎实的根底和高超的法术功力不太费力就夺得了“佛家第一弟子”称号,而孤星寒几乎跟何健飞在同一时间到达终点,也轻松夺得了“道家第一弟子”称号。这孤星寒是终南山掌门天机道长的入室弟子,原名陈星寒,天资聪慧,机敏乖巧,年幼时因为被推算出命犯天煞孤星,该当一生孤老,怒而上终南山拜师学艺,发誓以自己所学来改变命运,因此又经常被法术界人谑称为“孤星寒”,久而久之,孤星寒倒成了他的正式称呼了。
何健飞打量着孤星寒那一身装束道:“我知道你想发扬道教,但是你是俗家弟子,没必要老是穿着道袍到处跑吧?穿就穿了,我拜托顺便连道冠也一起戴了,你戴着个毛线帽算什么呢?你出去两秒肯定会被当成精神病被抓起来!”孤星寒道:“不是我不想戴啊,那道冠好重啊,我戴了两天头都给勒出血痕来了。”何健飞道:“那你就连道袍都不要穿了。”孤星寒正色道:“怎么可以呢?我身为道家弟子,一举一行都要为发扬道教文化而努力,虽然势单力薄,但是能感染一个人算一个人,能教化一个人算……”何健飞啼笑皆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了,你穿吧,穿吧,爱穿哪套穿哪套去。说正事,你怎么会来这里?”孤星寒道:“我是被师父召回来的,说是你这里出了大事,叫我火速赶过来,出了什么大事啊?连你也搞不定?”“出了大事?”何健飞摸不着头脑道:“我这里的确是有点事,只是比较棘手,找不到头绪,还在继续查探而已。出了大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孤星寒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师父说,你这里要出大劫,就是智能大师坐化前说的那两句话:七道轮回,樱花厉魂。”何健飞大吃一惊道:“什么?我师父说的那两句话是大劫??”见何健飞这么吃惊,孤星寒倒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难道是我师父说多了?还是我误解了?但是我师父一直都说,智能大师是因为参悟佛道大劫所以心力交瘁而死的,但是他虽然悟破了这个劫,却也不知道怎么解,所以我师父还有你师兄他们一直都在计议,想着先派我们过来打探一下,再行商议。我跑过来之后才发现徐传,巧儿他们都过来了,这么大阵仗你怎么还蒙在鼓里?”何健飞道:“大师兄没跟我说什么啊,既然掌门们要出手,那就真是太好不过了,我就可以从此抽身了,真是阿弥佗佛。”孤星寒道:“我看未必抽身得了,这次为什么独独派了我们三个下来,师父说,我们都是劫数中人,等劫数完了才能回去呢。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啊?”
何健飞无奈,只好将血色诅咒,哥哥道,棍子等事一一说来,孤星寒听得很是过瘾,末了还不停的问:“然后呢?然后呢?”何健飞两手一摆道:“然后都病了,然后就跟你坐在这里谈了半天,然后就该去吃饭了,我早饭没吃,离饿死不远了。”孤星寒只好去叫了外卖上来一起吃,何健飞又问他道:“我听说你遇到阿强前辈了,说我们这屋子里面怨气冲天?我怎么没感觉到?”孤星寒道:“那怨灵似乎是被刻意驱赶到这里集中的,我看是有备而来,你前脚一走,它们后脚就跟着进来了,你又把法宝全部带走了,阿强前辈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何健飞道:“说起这凶手,实在有点奇怪,你也听过冤鬼路的事吧?但凡这种怨灵,要不就正面交锋,要不就偷袭解决掉你,但是这次校园里面出现的凶灵行事飘忽,躲躲闪闪的,又不敢跟你会面,又要暗地里时不时的杀一两个人,感觉好像在捉迷藏一样,不知道想干什么?”孤星寒道:“他要能会面早会面了,一定是实力不够,在拖延时间。”何健飞道:“我也想到了可能是拖延时间,但是实力方面只有比我们强的。”说着将那次乾坤镜脱手的事告诉他了。孤星寒讶然道:“连乾坤镜都被打败了,看来真是大事了。哎呀,后悔没将七星龙泉剑带过来。”何健飞哭笑不得道:“别老想着法宝了,第一弟子比赛的时候你也这样,差点违规了。”
正聊着,巧儿回来了,见到孤星寒,大喜过望,笑道:“太好了,星寒师兄也来了!何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道家第一弟子。”孤星寒笑道:“谁要你介绍?我们熟着呢,每次龙华会上就我们两个捧香。”巧儿笑道:“对了,我忘了,两个第一弟子怎么会互相不认识呢?这下子强手都凑齐了,可有好戏看了。”何健飞苦笑道:“敢情你们都是来看戏的?”忽然一眼看到巧儿手中拿着的那个可爱的木偶,道:“你买的?”巧儿道:“不,是巩勇送给我的,他做木偶的工夫好厉害啊,不比得某人。”何健飞道:“某人是谁?”巧儿将刘灿利那几个鬼头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哈哈大笑,何健飞道:“你不要我要,哪天把那几个鬼头拿过来瞧瞧,能刻成这样也是极品。你那个木偶能拿给我看看吗?”巧儿把木偶递给何健飞,何健飞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面孔,心里突然冷笑一声:木偶……鬼头……一起上手工制作课,这些互相之间并无关联的事情,却有一条隐藏的线索全部串起来了。看来校园的三大谜题,即将有一个要解开了!
那边却听得巧儿咯咯笑着在向孤星寒讲述两个人耳鸣听到唱片的事情,孤星寒匪夷所思道:“听到有女人唱歌?这算什么耳鸣?我怎么从来没得这种耳鸣过?都唱些什么?”巧儿道:“不光是唱歌,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在一起,他们听不清楚。”唱歌?何健飞心中一动,问道:“巩勇跟刘灿利哪个病重哪个病轻?”巧儿也不知道何健飞问这个来干什么,答道:“巩勇病轻,刘灿利要重。”何健飞暗暗点头,只是自己寻思去了,腰间的手机又响了,却是李老伯打来的电话,说听到了女人唱歌的声音。何健飞问道:“你听得清楚唱什么了?”李老伯道:“不太清楚,只依稀听得一句好像是什么在樱花下,听了那歌头痛得很,也睡不着。”何健飞道:“我知道了,我等会送你个东西,你就不会耳鸣了,现在先睡觉吧。”
巧儿惊讶道:“师兄你还会治耳鸣?”何健飞挂断电话道:“恐怕不是耳鸣,我想我已经解开了哥哥道之谜了。”“真的?”孤星寒跟巧儿两个人矍然立起:“谜底是什么?快说!”何健飞道:“常晓君不是说过了吗?小武死之前,一直凄厉的叫喊着哥啊哥啊。”巧儿道:“可是据说他没有兄长,家族中他最大。”何健飞道:“常晓君理解为哥哥之后,小武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说明常晓君理解错了,我们也都理解错了,此哥非彼哥。小武那时处于死亡边缘,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出简单的句子了,他拼命要尖叫的,要留下的,只能是给后人的死亡警告,以及对凶手的真正揭露!那个哥,不是哥哥的哥,是唱歌的歌!在哥哥道上死亡的人,除了昨天那三个,都是死于一个女孩歌声之下的,这就是哥哥道的真相!”孤星寒道:“是不是他们的耳鸣给了你提示?”何健飞道:“其实我早就怀疑哥哥的含义应该是同音字了,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什么字比较适合,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歌声既然能让他们三个人头痛不已,那么自然杀人也没问题了。这次是白衣女孩手下留情,也是给我们的一个警告,下次她就真的会出手取人性命了,只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她跟那根棍子还有血色诅咒到底有关系吗?”孤星寒道:“你到本校去查查不就知道了?”何健飞道:“她连孙中山像都不惧怕,难道不能是外校来的吗?七道轮回,樱花厉魂,七道轮回,樱花厉魂,看来师父所讲的真正的大劫不是哥哥道,不是棍子,不是血色诅咒,而是这个白衣的女孩,是这条一直看上去没有关联却背后丝丝紧扣的樱花路。真是宿命,校园恐惧的温床都是由这条路而起,不知道它有没有彻底安宁的一天。”

第二十二章灾劫

孤星寒和巧儿对望一眼,均感惊骇,何健飞说着说着大发感慨,自然是见到他一手解决的冤鬼路再起波澜,有点心灰意冷,孤星寒换了个话题道:“那个女孩的实力如何?”何健飞道:“既云大劫,难道会等同平反之辈吗?你师父既然说我们都是劫数中人,我想我们也应该做好准备了。”巧儿不禁问道:“什么准备?”何健飞缓缓的扫了他们一眼道:“身为佛家道家弟子,降妖伏魔本是己任,就算是牺牲性命也不在话下。既然是大劫,肯定要死一两个人的了,哪次大劫不是伴随着血光之灾……”说到这里,何健飞突然住嘴了,只是黯然的看着窗外,观音伶仃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也不忍说出口。普陀山正是观音修行的所在地,而巧儿正是普陀山的弟子,这次劫数会以她的牺牲为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