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眸子已经再次降临世上,
神的使者在耻辱柱的铁钉下逃脱,
魔与仇恨并非水与火的关系,
借着贞女门的忠贞和神义,
我谨虔诚地向神请求,
赐予我等复仇的力量。”
羊的额头上发出一阵夺目的金光,经由他的手掌分别传到高高和phenix的身上,不多久,金光渐渐弥散,羊微笑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六年之恨,终于可报。记得我的话,我去了……”灵体渐渐消散,phenix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兄弟聚首的日子终于要到了么?
成都郊外的一所三层公寓里,兽兽轻轻地抚摸着小鸟的脸颊道:“我要开始行动了,我要准备收回我们的鬼版了。这次危机非常,他再厉害我想也逃不过的了。”小鸟温柔地看着他,亲亲了他的嘴唇道:“需要我帮忙吗?”“不,”兽兽摇头道:“你不能出手,你的身子已经够弱了,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等着我带着他的头颅来消除你的诅咒吧。”小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那如果你胜不了呢?”兽兽凄然一笑:“胜不了,就只有死而已。毕竟死都比我们现在活着痛快。”小鸟痴痴地看着他,半晌眼中滴下泪来,兽兽似乎不忍再看见她这样,趋上前去两人忘情地拥吻在一起。兽兽单手环绕着小鸟的腰,另外一只手则从地上掬起一滩浓血,轻轻地抹在小鸟的绷带上,白色和红色鲜艳的对比,似乎正昭示了血之禁忌和死亡的关系。
他坐在树上也已经很久了,甚至要比下面的高高和phenix停留的时间还要久,“羊……终究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白皙的手腕低低地垂了下来,手上一串琥珀色的珠链不停地摩擦着粗糙的树皮:“我已没有选择,如果真的有人妄想打乱我的计划,我也只有拼死迎战而已……六年后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
103
开往成都的铁轨上飞速地奔驰着一列列车,车厢里对坐的三人脸色凝重得要比外面炽热的空气还要浓厚。水兰朝四周围望望道:“奇怪,怎么车厢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余传波不以为意道:“也许这个是要半路搭客的车厢吧,现在还没到第一个站呢。”他眼里现在只有栋力的安危。水兰担心的道:“可是我刚才去找开水的时候,走了三节车厢,发现全部都是没有人的。”孤星寒警觉道:“水兰说得对,还是问一下的好。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为妙。”三人于是没有再说话,一直沉默到乘务员来验票。孤星寒见那乘务员无精打采,惺惺睡眼中还带有一丝恐惧,他不动声色地拿出票道:“不是到站才验票的吗?”乘务员看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到了站我们才不下去呢!到时候开条缝给你们下去,我可打死都不下去的了!阿弥托佛,我还以为不用坐上这趟见鬼的列车呢,偏偏就来了你们三个买票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真的不怕死?去成都的哪个地方啊?”孤星寒使了个眼色阻止了正要答话的余传波道:“哦,我们去四川大学呢。”乘务员道:“嗯,还好,离那见鬼的电子科大有一段距离,不过也远不了多少,都死了多少人啊,我劝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跟列车长说一声,掉头算了。”
余传波一听到自己学校的名字,顿时双眼猛睁:“你说什么?电子科大发生了什么事??!”孤星寒忙在一边打圆场:“他女朋友在那里。”乘务员立刻同情地望向他:“那你还是节哀顺变吧,那里出现僵尸了。”“僵尸?!!”这次连孤星寒也吃了一惊。乘务员一瞥嘴道:“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死了估计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怜哟。”说着丢过来一沓报纸道:“自个儿慢慢看去。”孤星寒忙一把抢过,余传波和水兰也马上凑前去看,只见报纸抬头便是白底黑字地打出了一副副令人震惊的大标题“军方已经全面封锁电子科大,凌晨准备扫射”、“学校惊现僵尸,众科学家无从解释”、“僵尸人数激增三千,学生估计无一生还”、“导弹部队受命明晚进驻成都”。孤星寒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在拍电影?水兰脸色大变,望向孤星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孤星寒忙细细观察报纸上那一张张模糊的相片,半晌犹豫地道:“不可能是僵尸……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鬼类,不过是人们空想出来的……我估计
是那些人误认了。”水兰悟道:“难道是吸血鬼?”余传波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有可能,我还记得weish尸体的形状,里面一点血都没有,都是水和脓恶心死了,当时我就怀疑是吸血鬼。更何况羊又是中古魔法协会的人……”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大家都很明白,中古魔法协会不正是为了抗争吸血鬼对人类的肆虐才成立的吗?
孤星寒摇摇头道:“也不可能,吸血鬼跟空想中的僵尸完全不同,不仅不会以这种双手平举的方式踉踉跄跄地走路,而且除非法力高强身份高贵者,也是昼伏夜出的。不要说吸血鬼,就是其他非人类也不能轻易在白天出现。现在校园里突然出现这么多在大太阳的底下的所谓僵尸,我猜里面可能大有古怪。最坏的猜想就是因为学校结界的破裂,丧失了最后一层对血之禁忌的压制力量,然后血之禁忌的邪气渗透出来,碰触到人体之后产生了一种新的怪物。”水兰变色道:“碰触到?”孤星寒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安静的笑容:“是的,我早就说过了,既然踏上了这列列车,就不用再想活着回去的事了。”余传波微微一笑:“我早就没再想过生死的事了。我已经无牵无挂,倒是对你无辜被卷进来,大恩不言谢,我猫猫下辈子再报。”“无辜?”孤星寒一阵长笑,从背后抽出了龙泉剑:“我从进道家的门槛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等待着迎接这一天了。”说着他缓缓转动了龙泉剑,剑面立即反射出了红绿相间的诡异的闪光:“看到了吗?红色的是冤气,绿色的是邪气,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冤气和邪气同时存在的场面,两者向来水火不容,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今天居然凑到了一起,怪不得会出现这种惊世的场面。”水兰不解地道:“那代表什么?”孤星寒收起剑道:“说明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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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再度陷入了沉默中,孤星寒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换了个跟两人相隔较远的位子,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他把纸平摊开来,咬着笔头皱着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颤抖着双手在纸上写下了一行潦草的字:
张笛兄弟: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生死相交的兄弟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虽然我离去的时候你并不在我的身边,但这正是我的心意。生死相交并不代表一定要共赴黄泉,相反你能活下去真的是我最大的心愿。也许,聪明如你已经猜透了我的最大秘密,那么在最后的时刻我也不用再向你讳言了。你猜想得没有错,我其实是……
孤星寒的话并没有机会写下去,因为柔和的女音已经响起:“成都站了,请到站的乘客准备下车。”水兰和余传波两人立即紧张起来,都站起来望着孤星寒。孤星寒暗地里叹一口气,把那张纸收起来道:“我们走吧。大家小心点。既然已经被封锁了的话,可能要半夜潜进去。”两人点点头,于是收拾行装下了火车。一下火车,余传波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只见站台上密密麻麻都是带着大包大包行李的人群,拖家带口的,小孩都在声嘶力竭的哭,女人很多都披头散发的,老人在低声啜泣,人们的脸上都有那种惊惶不能自已的神情,火车一到他们就疯狂一样地涌了上去,有的人胸前金色的领带也被扯断了,然而没有人去顾这些小细节,冲上火车比什么都重要。看着这些人近乎失去理智般地哭着喊着挤着,站台早就乱成一团。余传波心微微一颤,这个美丽的城市因为死亡的威胁最终沦为人们争相逃离的地狱。孤星寒在背后叹道:“有时候鬼并不可怕,人心的慌乱和互相猜忌,为了自己的生命宁愿残杀同类才更加可怕。我们走吧。”水兰默默地扯了一下余传波的衣袖,唏嘘不已的余传波
只得随着大部队走。
“现在去找住的地方吗?”想到有宿舍回不了余传波就一阵难过。孤星寒望着到处满目苍痍的景象道:“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个死城,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住下了。”余传波环顾四周,只见到处人去楼空,那些逃难的人们丢下来的塑料袋和纸片散布了一地,一阵风吹来,立即跟着灰尘到处翻滚着,人的眼睛也不得不眯起来,房屋和地上都迷漫着一股难闻的臭气,也许是尸体腐烂发出的臭味,还有那些在墙上莫名其妙泛起的一大团一大团绿油油的青苔色,都让人有种呕吐的感觉。广告牌上的美丽少女还在笑着,然而她嘴角边的一滩血迹彻底破坏了这个美丽的风景。“是的,已经是死城了……”余传波黯然神伤,话未说完,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第二次落泪。在得知师生朋友的死讯后,他简直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然而他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打击会接踵而来。
水兰见余传波伤心,不忍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栋力那边的情形怎么样吧?说不定能潜进去,毕竟白天要比晚上好。”孤星寒板着脸道:“未必,虽然我们能看得清鬼,但是军队也看得清我们了。”说完这些他自己也觉得好笑,随即马上想起张笛来,如果他还在,一定会说出更让人感到意外开心的句子吧?“猫猫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余传波赶紧转身,却见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大大的麻布袋,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乍一看,还以为是战场里逃出来。余传波见状忙欣喜地迎上去道:“师弟,真的是你?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啊?”那男生道:“我正是从校园里逃出来的。现在我要去赶火车了,再不赶的话恐怕就逃不出去了。师兄你也快走吧,学校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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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传波一听,不但没有逃走,反而紧紧扯住男生的衣袖道:“慢着,我有事离开了学校好些日子了,到底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我猫猫死也要死个明白。”那男生见挣不脱,只好“咳”一声放下包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dodo师兄的事而劳心劳力。其实事情突变的时间也不算久,就在一个星期前,就有很多宿舍的同学反映说半夜听得到一种很奇怪的象啃骨头的声音,很清晰就好像发生在宿舍楼下,这种声音持续了将近三天,女同学们都怕得睡不着觉。于是大家都起来游行抗议,校方迫于压力决定对此事进行查探,先是派了保安在各个听到声音的宿舍楼下巡视。后来有一个保安据说发现了泥土有松动的痕迹,学校就请了施工队来挖掘。喝!你道挖到什么了?足足二十具人骨,白花花的,连牙齿都没化很清楚。那时人心就开始乱了。学校也很慌张,请了公安局的来,却怎么也调查不出最近有什么失踪的人口。发现人骨的第三天,最恐怖的事发生了,一个男生被发现全身僵硬地死在宿舍的床上,内脏被一掏而空,腹腔全被打开了。宿舍地上全是血,可怕得要命。学校顿时彻底大乱,命案发生后不到四个小时吧,有一个在老教课自习的班级四十三人全部化成了僵尸般的怪物,到处疯狂地见人就咬,更不可思议的只要被他咬到的人立刻也变成跟他一样的行状,最终象瘟疫一样在学校慢慢蔓延开来。当死亡人数突破三十时,学校再也控制不住局势,学生们都纷纷外逃,也惊动了当局。连军队都来了,但是没人敢进去,据说那些僵尸都是会变魔法一样突然出现的。现在学校完全是一座废墟了,也被完全封锁了,里面只有那些吃人的僵尸了。我说完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孤星寒忙凑上来道:“我说一句,那个死了的男生还有那些僵尸,是不是都是全身呈一种褐青的颜色,很深的那种?”那男生惊诧地望向他道:“神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的。”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僵尸形成的原因了。孤星寒心下大释,微笑退下不语。余传波却仍不肯放手道:“既然这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了,你为什么不马上逃走而要等到现在呢?学生应该事最早知道风声的啊。”那男生跺脚道:“我没想到局势会那么严重,我是留下来守栋力服务器的。”栋力?余传波立即一阵紧张:“你……你守……只有你守吗?”那男生道:“不,还有飞飞和卡卡两位站长跟我一起守着的。”余传波惊叫一声道:“啊!那怎么没见他们逃出来啊?”那男生怔了半晌,突然眉毛狠狠一抽:“僵尸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守不下去了,我叫两位站长逃他们不肯,说誓死也要跟栋力共存亡……我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呆下去。最后僵尸终于冲了进来……我……我……”说着说着他眼里突然淌下两粒大大的泪珠,顺着脸颊的轮廓流到了下巴上:“我是一直……一直……一直看着他们被……我才放弃希望的,我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希望我才……”望着余传波震惊得已经僵住的脸庞,那男生抖动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泪水不断地涌出来。
蓦地,余传波发出一声可怕的嚎叫,水兰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孤星寒已经大叫一声:“猫猫冷静!”可是余传波已经象头发疯的狮子一般冲上去猛地抓住那男生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了起来,拼命地摇晃,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你是不是人?!!你说是不是人!你为什么不拼命把他们赶出来?!!人都没有了,还守着栋力那个废物干什么?!!”“猫猫住手!”孤星寒和水兰合力将余传波架了下来。而余传波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双脚瘫软,声音也变得颓废无力:“人重要还是栋力重要,你们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吗?都不懂得吗……到底哪个最重要……难道你们还不懂吗……”“猫猫,”水兰忍住悲痛柔声地道:“未必没得救的。我们可以进去找他们的,说不定他们已经逃出来了呢。”“对了,这倒是个问题,”孤星寒正色对那男生道:“你确认他们已经死了吗?”那男生痛苦地看着余传波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还有勇气跑出来……他们……他们被那些……撕开了肚子……我看不下去,我就逃了……”说到最后,连他也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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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寒只好爱莫能助地怜悯地看向余传波,余传波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空,半晌挣扎着走过去,郑重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徽章,水兰见到那上面刻着四个小字“栋力无限”。余传波用手细细抚摸了一会儿,长叹一声突然用力将那枚徽章狠狠丢了出去,徽章在一个角落里蹦了几下后消失不见踪影。那男生禁不住叫了一声,余传波淡淡一笑:“栋力,从此就灭亡了吧。”说完也不再看三人,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水兰看看远处,又看看孤星寒道:“我要不要去拣起来?”孤星寒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不用了,以后再做一个不是更好?我们走吧。”说着向那男生道:“你也快逃吧,这里不就就要变成真正的死城了。”那男生嗫嚅道:“那你们……”孤星寒长笑道:“僵尸多我们三个不多,少我们三个不少嘛。”也紧跟着余传波而去了。
果然,学校的门外聚集了大量密密麻麻的迷彩服,三人不得不在离学校还
有300米的地方就停住了。余传波无奈道:“难道真的要晚上进去?”水兰道“该不会把整个学校围成一个圆圈吧?肯定有没被包围的地方,我们爬墙过去也好。”刚说完,发现有人在旁边怒目而视,原来是孤星寒,水兰看着他近日发福的大肚子,知道说错话了,只好闭口不言。余传波凝望着校门良久,道:“也未必进不去,还有一条秘密小路通向学校里面的,估计官方不知道。”水兰奇怪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余传波道:“是栋力聚会的时候探到的。”说到这里,不禁一阵凄楚,当时冲在最前面的不就是自己和dodo吗?孤星寒一听说不用爬墙,欢欣鼓舞道:“好好好,那就从那条路上去吧。”
及到那条路,孤星寒终于知道什么叫后悔不迭了。那条叫路的根本连路的
影子都看不见,到处都是长得比他家那条狼狗还高的野草,天气本来就还有点热,钻进这些密不透风的草丛中,孤星寒已经全身都是汗,光有这些还不算,草里面的蚊子又小又毒,随便叮一下不仅奇痒无比,还立刻会肿起一个大包。而且蚊子显然具有非常明显的歧视观点,坚决只叮他一个,而对余传波和水兰置之不理。如果上天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孤星寒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爬墙。
幸好那条路并不长,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头了。里面学校风味的建筑已经显露了出来。余传波重新回到学校心情有点激动:“这里是废旧的施工场地,学校没太管,才留了这条路出来的。顺着这条校道走半个小时,就是栋力服务器了。”说着拔脚就要走,孤星寒忙拉住他道:“且慢,待我做点准备工作。你们先面对面站好。”两人不解地照做,孤星寒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点燃了从两人周围缓缓绕过,念符咒道:“符至灵生,天顶洞开。结界!”顿时在两人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光圈,孤星寒满意地道:“我这种微弱的结界肯定跟羊设置的没得比,但是对于那些一般的僵尸毕竟还是可以挡的。”余传波道:“那你呢?”孤星寒道:“我不用了,龙泉剑本身就有结界的。恐怕你们的破了还没轮得到我破。刚才你说这条道可以直通栋力服务器,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希望栋力的数据没有被破坏。”
“那……”水兰犹豫道:“从左边的草丛中走,还是去右边建筑物那边掩护一下?”孤星寒匪夷所思看向她道:“为什么要走那里?不是有条那么大的柏油路吗?难道你们都不走校道走草丛的?”水兰急道:“不是这个道理,这里僵尸遍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难道我们不用小心谨慎一点吗?”这次连余传波也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了:“你都会说那是僵尸了?我们走校道和走草丛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是打仗啊?”水兰这才发觉不对,僵尸是没有意识的非人类,的确走哪里对它们没什么明显区别的防范作用,只好尴尬地干笑一声,不敢再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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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座死城里出现了这样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三个人在危机死亡遍地的校园里大摇大摆地走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脸上洋溢着那种强装出来的笑容。阳光懒懒地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透射出一丝暖意,彷佛周围的世界依旧和平而安详,而孤星寒分明嗅到了一丝腐臭的气息。“来了……”他心里暗道,看看旁边的水兰和余传波都没有发觉。三人又走了大概一百多米,腐臭的气息始终近在鼻畔,却没有看到有所谓的僵尸出现。孤星寒暗暗奇怪: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僵尸还有隐形的功能不成?水兰打破三人之间的沉闷道:“怎么……还没有东西出来的?”她话音刚落,三人就感觉身后刮来一阵劲风。孤星寒大叫一声:“背后!水兰让开!”水兰迅疾地转身,登时整个人吓呆在地上。背后一个衣衫褴褛的僵尸正全速向她冲了过来,不,恰切地说并不是僵尸,那个怪物跑起来几乎跟人一样地快。它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一道道,象是被猛兽抓得遍体鳞伤,伤口呈深青色,而全身则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褐青色,还泛着一阵油漆般的光亮。脸容则是青白色的,嘴唇如同浸泡了太久的福尔马林摇摇欲坠,里面的牙齿早就看不见白色的痕迹了,满是黄色和黑色的泥浆,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掉,瞳孔被明显地放大了,青色的眼珠子不会转动地死死定在那里。水兰的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苍白,她甚至已经想不到去喊叫和跑开。那个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张大了嘴巴向着水兰的脸咬了过来。
“水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余传波一把将水兰抱起,来了个急速的九十度转身。孤星寒的龙泉剑也刚好劈到,怪物发出一声可怕的嚎叫,剑刚好砍在它的肩膀上,立即一阵浓浓地青色的血象喷泉一样地喷了出来。因为不知道是否有毒,余传波抱着水兰和孤星寒都忙不迭地往后面退。余传波大叫道:“它还没死,孤星寒快砍多一刀!”转眼却见孤星寒凝视着那怪物脸有异色,轻轻地“咦”了一声道:“是该多砍一刀了。”然而,孤星寒却没如余传波所预料的趁怪物忍痛挣扎之际砍在它的头上,反而朝它另外一个肩膀又砍了一刀。余传波失望道:“孤星寒你干什么?!这种东西杀了算了,你还用得着这样折磨吗?”正说着,又是一股青血喷出,余传波只好又退后了几步。孤星寒突然收剑入鞘,另外一只手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出来,怪物“嗷”的一声砰然倒在地上。
余传波放下惊魂未定的水兰跑过来道:“什么药粉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它杀了。”孤星寒道:“那是迷魂粉,我没杀它。”余传波不解道:“你对这些非人类的东西也这么仁慈的吗?”孤星寒蓦地微微一笑:“非人类?我说过世界上没有僵尸这种东西的。”余传波道:“那这个是什么?”孤星寒道:“既不是鬼也不是神,那么当然只剩下一种生物了——人!!”“人?!!”连愣愣的水兰也禁不住叫了出来。余传波道:“怎么可能?明明是僵尸,你看它那行动,你看它连一点思想都没有……”孤星寒冷冷地看着它说:“没有错,正是由于行动和非人类大为迥异,不仅不惧阳光剧烈的阳气照射,行动也与常人的速度无异,所以我才一直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刚才我用龙泉剑一砍,我就看出端倪来了。若是真的是彼岸世界的灵,龙泉剑稍有碰触,便会恢复本来面目因腐烂而化掉,可是刚才我连砍了两剑,不但没见有腐蚀的现象,反而还有象血的液体喷出来。这些都跟人受伤的情景一模一样!我刚才一看伤口,肉色虽青,却完全符合剑的利刃所砍出来的缺口。既然龙泉剑毫无反应,那么当然可以判定这些还是人,还没有死!”孤星寒的结论一举推翻了校园的恐怖气氛,但是推理合情合理,余传波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说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来:“那……那么他……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僵尸的话,还能用什么理由来解释他变成怪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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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寒微笑点头道:“我有理由可以解释。”余传波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曾经问我师弟是不是那些僵……那些怪物全身呈褐青色的,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难道你那时已经猜出了这些怪物形成的原因?”水兰在旁边默默地道:“这么BC的幻局有什么看不出来?但凡是非人类,周围必有阴气,这些假僵尸们身上还有人类的气息。不过,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有谁加了点什么东西在里面才对。刚才演戏演得我好累,到底孤星寒是不是真的参透了血之禁忌的最终秘密?”孤星寒对余传波道:“你把他的身子翻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余传波听说是人,原本想用手扶,终嫌过脏而用脚底费力地把他踹了个转身。只见那人背后的脖子上长着一个硕大的肉瘤,上面不瞒青黑色的毒疮,有些地方还留出那种粘稠的脓液,看了让人心生恶心,竟不想再看第二眼。余传波快速转身道:“这个是什么?!”孤星寒用剑刺破那个毒瘤,那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一股腐蚀的声音传来:“这个嘛,可以说是古老的尸毒的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