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碍着面子才没有对我动手动脚,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愣愣地站着,反倒是尹沐兮走到唐慈儿面前:“小慈,别生气了吧!不是说英子从国外给你寄礼物来了吗?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唐慈儿这时候才变得平静一些,她快步走向卧室,趁着她离开,我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不一会,唐慈儿端着一个还没有开封的方盒子出来,我看了一眼:“英子是你那个一直在海外留学的同学吗?上次听你提起了,不知道她捎了什么好东西给你,嘿嘿!洋人的骨雕玩意一定很好玩吧!”我一边说一边靠近她们,我不能冷眼旁观,总得跟她们两混在一起,我是真心不希望我和唐慈儿之间会发生冷战。
我记得她跟我提起国外的同学会给她寄来一件骨雕艺术作品做礼物。看到我套近乎,唐慈儿说道:“英子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她给我的礼物肯定比你的好很多。”
我撅起嘴说道:“呵!礼物都不知道是啥骨雕作品呢?这就否定你的准老公吗?”
唐慈儿冷哼一声:“切!认识你以来,每一次过生日就没有见你送过我一份像样的东西。”
我嘻嘻一笑:“是你自己说你和我在一起,你啥也不图只要我爱你就可以。”
唐慈儿没有再说什么,尹沐兮笑道:“你们小两口倒是喜欢拌嘴,嘿嘿!咱们还是看看礼物吧!”唐慈儿把方盒子放在茶几上面,方盒子应该是今天才到,包装还没有拆,她说:“英子电话里跟我说了,礼物要在生日那天才可以拆,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小沐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小唐是我的准老公,那么…我们就看看英子送了啥给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小刀去将方盒子外面的一层包装割开。我探着脑袋,我倒是很想知道国外的英子给唐慈儿送了啥玩意?估计是女生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是猜不透的。国外的包装看上去好像强力胶水一样,唐慈儿弄了许久,方盒子表层都快被她扎出一个千疮百孔还是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
尹沐兮在一边尴尬地笑着,唐慈儿做事确实够粗鲁,接着弄了几分钟还是没有打开,她抬头看着我向我求救,我说:“这种事本来就属于我做的。”我接过唐慈儿手里的小刀,仔仔细细地把那个方盒子打量了一遍,我开始慢慢地下刀,一层一层地将盒子外面的包装纸去除,里面露出了一个长宽高十厘米左右的魔方盒子。我心里面嘲笑,盒子这么小,礼物估计也不会有多好,不就是一枚骨雕作品吗?
唐慈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这个魔方盒子抢过去,咔嚓一声,唐慈儿掰开了盒子,可惜用力过度,盒子里面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已经抖落在地板上。
咚咚咚,视线随着那颗东西滚过的地方看去,等那颗圆溜溜的东西停止滚动,唐慈儿随即发出一声凄凉的尖叫,她吓得泪水直飙:“英子这是做什么?她这是有多恨我呢?小沐…”她扑进了尹沐兮的怀里,尹沐兮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也许她只是想逗逗你。”
我走过去把那颗圆溜溜的东西捡起放在茶几上,我说:“又不是愚人节,何必玩得这么过份呢?”还好我之前在“魂艺”骨雕作坊墙壁后面看过了大量的骨雕头颅,要不然我自己也会吓个半死。圆溜溜的头颅如同拳头大小,上面歪歪咧咧地刻满了英文,我瞥了一眼,好像写着“唐慈儿生日快乐”、“唐慈儿我想你”这类的祝福英文。
骷髅看上去很安详,表面被打磨得很精美,看着骷髅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然,总感觉这个骷髅会带走自己的灵魂似的。唐慈儿可吓惨了,尹沐兮一面安慰一面冷冰冰地跟我说:“把它藏起来吧!这东西是不祥之物。”
我虽然不相信她懂巫术,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的存在,但是唐慈儿已经被英子寄来的礼物吓得七魂不见六魂,我赶紧抓起茶几上这颗呈熟褐色的小骷髅骨雕艺术品往储物间走去。把骷髅扔进一个小箱子里面锁好,从储物间走出来时,唐慈儿已经平静许多。我衷心向尹沐兮道谢,摸摸唐慈儿的脑袋,她现在就好像一个婴儿,酣睡的婴儿,我不知道尹沐兮趁我不在对她做了什么?但是,我还是很感谢她。
于沐兮跟我说:“她安静下来了,麻烦你扶她去卧室休息吧!”
我理解,从尹沐兮怀里把唐慈儿抱出来便往卧室走去,让唐慈儿睡下来后,我走到尹沐兮面前,给她倒了一杯水:“你认识英子吗?”
尹沐兮嘻嘻一笑:“当然,我们是高中最好的闺蜜,高考之后她去了国外而已,不过我们仨依旧是最好的闺蜜。”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我很少听唐慈儿提起英子呢?我低声跟尹沐兮说:“你刚刚说英子寄过来的那颗骨雕艺术品是不祥之物…”
我还没有说完,她立马斩钉截铁地说:“对,你最好不要让小慈再碰到它。”她接下来跟我说起这颗骨雕骷髅,骷髅是国外某些部落的巫师利用“缩头术”制作而成的,这种骷髅多半带着不吉利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她没有说清楚。
她表情严肃,我自己都差点当真了,那颗骨雕骷髅确实比正常的骷髅小不少,有压缩嫌疑,我说:“有那么严重吗?你们三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尹沐兮沉默了半晌,她说:“也许英子只是觉得好玩。”
我不是很理解她的话,她继续说:“真是巧呢!你这一次办案也跟这个有关吧!”
我说:“是很巧。”
她说:“还记得你老爸是怎么死的吗?”提到我老爸的死,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很糟糕,当时我还没有进入大学,父亲当时好像在查一个案子。他因为这个案子很烦恼,每天下班回家总是烦躁不安,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平日里和蔼可亲瞬间变得如此难过的老爸。
我想偷偷地帮他查案,可惜的是,我刚刚发现不对,刚刚有这个念头,老爸就被害了。他死得很惨,胸口被剖开又被缝了起来,我亲眼看到的,我有时候我都不相信自己了。后来我听说法医在老爸的肚皮下面找到了一颗人头骨,上面画着一个没有人看得懂的图案。
老爸死得很诡异,局里很重视,对于因公殉职的老爸一直封存在档案室里面,他一直追查的案子同时被搁浅起来。之后,我想过去找出凶手,老爸死后,属于他书房的一切都被局里拿走了,关于他生前查的案子我一直弄不到任何线索。按道理来说,关于我老爸的死,尹沐兮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局里对外人说他为了抓贼遭到歹徒的反击,沙罗市的领导还给他颁发了一枚我忘记了名字的勋章。我疑惑地看着尹沐兮:“你到底是谁?”
尹沐兮只是笑笑,我逼问:“我老爸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尹沐兮神色很淡定,她淡淡地说:“你不要这种严刑逼供的语气来问我,我对于谁害死你老爸根本就不知道,你老爸的死和骷髅有关,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要靠近那些骨雕骷髅,这是被下了诅咒的东西,不瞒你说,你老爸当年查的案子就跟于航柳墙后那堆骷髅有关。”
我愣住了,我的手颤抖一下,握在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凶手会是于航柳吗?怎么可能呢?这到底怎么了?我的脑袋突然引起一阵剧痛,我看着尹沐兮,她邪恶地向我发笑,她到底是谁?她为何如此神秘?我一定要查清楚。我跟她说:“我脑袋好疼,我想休息一下。”尹沐兮识相地向我说再见,临走时候还不忘跟我说:“不要再查这个案子了,你老爸死了,你得为小慈想想。她是个好姑娘,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这话什么意思呢?看着尹沐兮下楼的背影,我的心突然出现一阵寒意,我转回卧室,唐慈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好像已经熟睡过去。
我走到床边,看着她清晰的脸孔,一丝乱发飘在她的左脸颊,我伸手去撩开,谁知道她突然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她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血丝舞动像极了一条条扎根风中的丝带,睁眼坚持了三十多秒,她才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我给她这么一吓,心里更慌了。我找出她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尹沐兮的手机号码记在自己的手机上。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脑海里面不停地响起尹沐兮临走之前的一番话,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
我愣愣地在客厅里面坐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我漱洗之后便赶着上班去。到了局里,小熊跑来跟我说:“大队长他醒过来了,谢天谢地,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他呢?”
陆酷终于醒了,这个王八蛋就好像是在逃避责任一样睡了好几天,我心里不知不觉地涌出一丝欣喜。走出办公室正准备往医院去的时候,傅洋挡住了我的去路,他抬头看了我几眼说:“听说有人夜里偷偷跑尸检所去了,你可以帮我查一查吗?破坏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完蛋了,这事傅洋怎么知道呢?看来雷叔并没有管好嘴巴,傅洋这是要来找我兴师问罪吗?我毫不避讳地说:“怎么了?尸体没有被破坏吧!”
傅洋只是笑笑,我说:“那不就得了,我准备去看陆大队长,你要不要一起?”
傅洋嘿嘿一笑,也许我这番理直气壮让他有些找不到方向,他说:“这事咱们会好好聊聊的,你先去看陆队吧!再见!”
我跟他招招手,走出公安局后我打车往医院去,尽管我是专案组的副组长我还是得第一时间去跟陆酷汇报案子最近的进展。
见到陆酷后,他还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专门找来照料他的女护士尤雪倩很热情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她向我介绍了陆酷的病情,陆酷目前浑身乏力,估计是睡多了的缘故,他暂时还不能起床行走,但是他的脑子是很清醒的。见到我之后,他干咳几声,尤雪倩识相地离开病房。我呵呵一笑,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病床前面,我说:“凶手还在缉拿之中,只是凶手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一些,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我说完之后,陆酷怒红了脸,他嘴巴里面吭着声说:“无能,实在是无能。”
我顿时感到有些愧疚,凶手对我们几乎了如指掌,而且这一次凶手犯案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局里来的。有些话,我还是有所保留,我跟陆酷说:“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好好养病吧!其他事我会处理的。”
陆酷狠狠地说:“养屁的病,处理个屁,案子交给你们我就知道是这种结局,一群小兔崽子能成什么大事呢?找个人也要找个大半年吗?等我出院了,我就不信了,我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畜牲找出来。”他愤愤不平,怒意上头,他连是咳嗽,看他咳得肺都快喷出来的样子,他的病情看上去不是很乐观。
我伸手给他抚了抚胸口,他这种脾气到底是怎么破案的呢?难不成他遇到的犯罪分子都是白痴吗?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后便退出病房,我可不想再继续听他教训。我不是很喜欢像他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说句实在话,谁没有年轻过呢?
离开医院后我没有打车,独自一人往公安局走,徒步对我而言,它可以让我安静下来,我现在脑子很混乱,给陆酷臭骂,我骨子里是很烦躁的。走走停停回到局里时间已经是下午,走进办公室屁股刚刚坐下,小熊就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走进来,将盒子往我办公桌上一扔:“传达室说这是寄给你的。”
我点点头,看着桌面上的长方形盒子,不大,像个中学生用的文具盒,外表呈黑白交差斑纹,套着一条白色的带子系着一个难看无比的蝴蝶结。这东西看上去诡异的很,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谁会给我寄东西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给我寄东西了。端详了长方形盒子许久,上面除了我的地址名字之外并没有其他文字。
我想不管是谁,哪怕是个炸弹也好,我还是打开算了。撕开长方形盒子套着的白色丝带,将盒子的盖掀开,我哈了一口气,心里保佑自己不是拿到炸弹。经过唐慈儿遭英子戏弄的一幕,我显得有些忐忑。
盒子打开之后,一切安好,我才肯认认真真地看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里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纱布,纱布上缠着一块中指大小的物品,至于是什么我还不清楚,看上去像是一棵关东人参。我慢慢地将那层白色纱布撕开,噗!一颗像是弹珠的东西从纱布里面蹦出来掉落桌面上。我看过去,这颗东西不大,说它像颗弹珠,但是也没有弹珠那么圆。
我捡起它,放在手心里面看了几眼,很奇怪的材质,不像是金属,不像是玉石,也不像是混合材料。看得仔细了,上面好像刻着一些花纹,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想看清楚这颗弹珠状的东西上面那些花纹是什么?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花纹看起来越来越像一张人脸,弹珠状的东西看上去活生生地就是一颗人头。我心中骇然,把它放到桌面上,我的妈啊!这辈子怎么跟人头这么有缘呢?我提起衣服擦了擦刚刚拿那颗东西的手心,谁给我寄来的呢?凶手吗?这家伙到底想干嘛?我沉吟一会儿,把长方形盒子里面被纱布缠着的部分解开,我的娘啊!竟然是一截中指大小人形雕塑,雕塑是个琉璃色女人体。
女人的头颅断掉了,但它身材极好,流线优美,一丝不挂。它光溜溜的身子在我的指间,从它身上传过来的一股寒流直接渗透我的指尖之后像一支脱弦之箭般击中我的心头。
我的心突然被一股寒气笼罩,我感觉自己如同猝死了一般。晃了晃脑袋我才清醒过来,把一丝不挂的女人体摆放在桌面上,很美妙的身材,很精细的雕琢,这是谁的作品呢?
再把之前那颗小小的头颅拿过来放在女人体断掉的脖子前,有些可惜,一分为二了。我再仔细欣赏,刀法流畅,美女的肌肤被打磨得如同凝脂,唯独头部很遗憾,作者好像刚刚刻出一个线描形状,作品顷刻间毁了。
很显然,这是一件没有完成的作品,雕刻师完成了美人的身体部分后在雕刻美人头部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美人的头部和身体断开了。雕刻师此时一定很难受,悲愤、痛苦、无奈、烦躁、失望,眼看作品就要完成了,现在却只完成了一半就毁掉了。
看着桌面上这件美人雕塑半成品,我心里生出不少的感慨,只是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感慨有个屁用?我只想知道谁他妈的给我寄来这么件无聊至极的东西?恶作剧吗?哪个混蛋这么无聊呢?

第四章恶魔之吻

早上上班的时候,刚刚走到公安局的大门,同事阿海脸上表情凝重,他拦住我的去路。我和阿海平时关系不是很紧密,话也很少说,他居然拦住我的去路,我有些诧异。只听阿海努努嘴说:“小熊出事了。”我脑子里面轰然炸开,出事指的是什么呢?看着局里,大家忙忙碌碌,沸沸扬扬,我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兆。
阿海告诉我,昨晚小熊留下来加班,寻找杀人犯的线索,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大伙儿回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小熊死在了办公室里面。听闻小熊的死状很惨,我赶紧往小熊的办公室跑去。傅洋和几个同事正在勘查现场,看到我出现,傅洋扯下口罩表情难过无比,他低声说:“凶手跑到局里来了。”
我巡视了一眼办公室,正对面的墙上全是血迹,小熊的尸体已经被白布封起来,我说我想看看小熊最后的样子。傅洋低身扯开小熊身上的白布。我走过去低头看着小熊的遗体,浑身是血,最奇怪的是他的眉心、手掌心、脚底都插着一根小指大小的骨钉。我好奇着,傅洋叹了一口气说:“很邪啊!”邪什么呢?邪教吗?我抬头看了一眼傅洋,说:“致命伤是这些骨钉吗?”傅洋点点头,我俯首仔细打量着钉在小熊身上的骨钉,骨钉上面好像雕刻着不少的纹样,像是道士写的符咒。
傅洋对我说:“今天早上,阿海上班比较早,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谁知道昨晚工作到深夜的小熊竟然被狠狠地钉在了墙上。这事很严重,居然都闹起来了,领导他们已经发过一次火了。”
“领导吗?”我这时候才发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局里的领导一个都不在。
“他们前脚跟刚刚走,你后脚跟便进来了。我跟领导们说明这事不简单,我叫他们放心的了,这案子估计和巫术有关。”傅洋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把小熊身上盖子的白布重新盖回去,站直身子掏出一根烟点燃,我问:“这事是不是跟于航柳他们的案子有关?”我总感觉“魂艺”骨雕工作室有问题,可是我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这些日子,沙罗市连续有人死亡,胸腔里面的第七根肋骨被锯走。我突然间想起“魂艺”工作室里面那一堆奇怪的骨雕骷髅,这案子太多疑团了,谁能跑进局里杀死小熊呢?为何要杀死他呢?这一次小熊没有被剖开胸腔而是被五根骨钉钉死在墙上,又是为何?我隐约有些不安,傅洋笑了笑说:“那些从于航柳骨雕工作室搬回来的骷髅,你还记得吗?”我点点头,看来傅洋也察觉了这一点,按道理来说,杀死小熊的人不是局里的人就是鬼怪。很显然,小熊这个二货在局里关系还不错,没有谁会想过杀死他,更没有谁会想到用骨钉钉死他。那堆骨雕骷髅才是凶手吗?骨雕骷髅是小熊带回局里做检查,报告里面的的确确说明这些骨雕骷髅并非伪造品而是真人的头颅骨。
我心里忐忑不已,问傅洋:“凡事接触过那些玩意的人都会很惨,对不对?”
“大致如此,我猜的,你看看吧!陆队长躺在病床上,小熊死了,你呢!也不好过吧!估计很快就轮到我了,开个玩笑,不过,到底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你也别太担心。小熊的死,咱们一定会找出凶手。我问了昨晚值班的同事,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小熊肯定不是自杀。我怀疑凶手就在局里,咱们慢慢来,总会揪出他来。”
“这是惩罚吗?钉刑的惩罚。”我念叨着走出办公室,把烟蒂熄灭,谁是凶手呢?凶手和之前开膛锯骨的凶手是一个人吗?他为何要这么做呢?引开注意力吗?还是想杀人灭口?我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挺无能的,凶手连番杀人,至今死了好几个人,我连他一根毛都没有找着。想起来心里难免有些沮丧,难不成真的跟骨雕骷髅有关吗?巫术存在吗?
想着神秘兮兮的尹沐兮,我心里不由得嘲笑自己,尹沐兮鬼话连篇,真的可以相信她吗?我知道古时候用桃木钉可以驱鬼辟邪,我也知道钉刑用的桃木钉是为什么?桃木辟邪嘛!这源于后羿的传说,古书记载,后羿即是被桃木棒击杀,死之后被封为宗布神。宗布神经常在一棵桃树下,牵着一只老虎,见到每一只鬼都要上前去检验。宗布神一闻,如果是恶鬼的话,就会被他身边的老虎吃掉。还有一个传说和夸父有关,相传夸父追日饥渴而死,临死前,将手中的杖一抛,化为一片邓林,也就是桃林。这是为了让后世追日的人能够吃到甘甜可口的桃子。因为夸父跟太阳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鬼会害怕桃木。在我国宋代,官员在镇压人民反抗中首创了将人活活钉死的活钉刑,北宋时的活钉刑,有时作为酷刑单独使用,有时和其他酷刑结合使用。主要用于“谋叛”及“盗贼”等重大犯罪。想起这些典故,我不由得唏嘘一把,小熊到底做错了什么?凶手居然将他钉死墙上,意图是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有猛鬼害人吗?更奇怪的是凶手用的是骨钉而不是桃木钉,这个于航柳他们的死有何关系呢?
我再掏出一根烟,好烦躁,杀人杀到公安局里来,凶手是何等的猖獗,我们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没有想过今晚到局里值班呢?”傅洋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他笑着说。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我说:“行了,蹲点有用吗?你还真以为局里藏着一只厉鬼吗?真是好笑。”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快不行了,别忘了你可是专案组的组长,对了,你这人平时很少抽烟呢!这事把你烦透了吧!小熊的死和于航柳有着很大的联系,你不打算去他的工作室再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该看的都看完了,我只是很不明白,凶手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不是一个疯子就是一个极度无聊的人。”
“犯罪心理,猜不透呢!每一个人杀人都有理由,理由是那么的多那么的复杂。看你那么郁闷,晚上去我家喝一杯,怎么样?”
“哪有这种闲心。”我吐了一口烟说。傅洋拍拍我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办公室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我们回头看去,阿海咆哮着从办公室里面冲出来,手里还攒着一根警棍,他向我和傅洋冲过来,一棍子就要打向傅洋的脑袋。
我迅速将傅洋扑倒,棍子敲在了我的大腿上,一阵痛意扯上心头,我惨叫一声,阿海傻呵呵地笑着,扬起棍子又要去击打傅洋,我不知道他和傅洋有何仇恨?飞身扑倒阿海,我吼道:“你搞什么?你疯了吗?”
阿海只是傻呵呵地笑着,几个同事从办公室里面冲出来摁着阿海,同事说,阿海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根从小熊身上拔出来的骨雕插进自己的心口,之后就疯掉了。我这时候才看到阿海心口插着一枚骨钉,血已经染红了阿海的胸襟,阿海口吐白沫,傻乎乎地笑着:“所有人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他声音阴森无比,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傅洋,傅洋站了起来,他目瞠口呆,我叫住他:“怎么办?算是自杀吗?”阿海说完之后已然死掉,对于我们这群目击者而言,这太不可思议了。傅洋缓缓走过来,他低身检查了一下阿海的尸体,阿海死后,皮肤变得又红又紫,青筋血丝极为显眼。我干咳一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阿海是这么死的。傅洋轻声说:“中毒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楞了一下,还好不是巫鬼之术,不然我三观尽毁,我说:“怎么样?哪类药物呢?”傅洋摇摇头:“不知道,我还得好好化验一下那枚骨钉,我怀疑毒来自骨钉,可是阿海的死和小熊的死根本不是一回事,真奇怪了。”
“行,我等你的化验报告,一大早死了两个同事,这事估计会被局里骂死。我先闪了,领导要是有话要问,说我去追凶手了。”我知道事情越来越严重,死了那么多人,还连死两个同事,我此时不跑待何时?我可不想跟领导唠唠叨叨浪费口水写报告,这些对追查凶手没有半点用处。我说完大步迈出公安局大门,傅洋也没有拦下我,他也许懂得我的烦恼。出来之后,我在街道上闲逛了一会,完事无头绪,心情极度烦躁,我走进一家书店找些侦探类的书籍看看,希望那些被写得诡计多端心思缜密出神入化的大侦探可以帮我洗洗脑子。
凶手还会杀人,看他这么变态,哪会那么容易收手呢?我该怎么找出他呢?这个王八羔子作案真不是一般的小心谨慎,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也许是我们眼拙,毫无发现,这算是什么呢?在书柜里面翻了翻,侦探类小说看过不少,感觉大同小异,也不知道看哪一本好。刚刚拿出雷蒙德钱德勒的《长眠不醒》,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得一身毛,回头看到是尹沐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见鬼了。”
“有我这么漂亮的鬼吗?”尹沐兮启齿一笑。
“在我印象里面,鬼和妖精大多很漂亮,不然怎么迷得住男人呢?话说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跟踪我吗?”
“谁没事跟踪你做什么?我来看看有什么新书上市,闲着无聊看看书。”
“嘿嘿!美女也会看书吗?厉害,厉害。”我看到她另一只手里抱着几本书,全是英文版,我不大看得懂,“话说你没有工作吗?”
“工作吗?辞掉了,像我这样子的美女,找个高富帅包养就好了,工作干啥呢?你说,对不对?”尹沐兮开玩笑的时候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