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周五金是见过的,年轻时一个先生在村里一个二流子家做法的时候,符纸曾莫名其妙的冒过烟,最后好像先生含了口白酒喷了上去才算没事,当时自己在旁边围观,还以为这是事先弄好的什么障眼法忽悠人用的,后来没过几天这个先生瞎了一支眼,村里人才又开始议论纷纷,打这次之后周五金的心里似乎对冒烟这件事落下了阴影,认为这是要命的事。
手机拿在手里,周五金又傻了,白天净折腾闺女的事儿了,钟鬼灵的手机号竟然忘了问,情急之下,周五金翻出了方云主的名片,电话拨过去却提示关机。“***…这帮人办事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
“周总…动…动…”周五金拿着电话左拨又拨的时候,旁边的手下说话已经嗑吧了。
“动什么动?”虽说心里害怕,但周五金的脸上还算沉着。
“瓶盖…好像在动呢…”之间这位手下干脆趴在了地板上,开始用下巴撑着地观察这枚瓶盖,“周总…现…现在…怎…怎办?”
“也罢!看来还是咱毛主席说得对,不能对帝国主义抱有幻想!一切都得自力更生…不就是一口酒么…”周五金心一横,顺手从书架里拿出了一瓶五粮液“一帆风顺*”,打开瓶塞猛的就是一口,“呜…!!!”只见周五金的眼珠子瞬时就涨满了血丝,扑的一口把酒一滴不剩的全喷在了对面书柜的玻璃上,“**他娘的…怎么这么辣啊!”
“周总…您这是干嘛?”趴在地上的手下忽然感觉下雨,急忙连滚带爬的退到了一米以外。
“救火!”周五金铆了铆劲,憋足了气准备继续试。
“大师临走时…可是交待过不让动这个瓶盖啊…”手下似乎有点心虚。
“你懂个屁!农村的先生都这么整!”周五金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这次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也只是又含了一小口,憋着气蹲下了身子,把嘴对准了瓶子盖的正上方。
随着扑的一口酒喷下去,周五金家的灯光随即熄灭,周小曼的尖叫瞬时响彻夜空…
要知道,人家先生喷的酒可是混了舌血的,你周五金喷的这口酒,除了五粮液就只剩哈喇子了…
与此同时,医院。
此时住院部已经锁门了,钟鬼灵砸了半天门才被一个值班的护士听见。说明来意之后,护士欣欣然的答应了帮钟鬼灵上楼到陆孝直的病房看一眼,但因为没有大门钥匙,想进住院楼是不可能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正当钟鬼灵心急如焚的时候,只见自己的老妈披着衣服跟护士来到了住院楼门口。
“今天不是我爸值夜么?”一看出来的是老妈,钟鬼灵不禁一愣。
“不是啊…今天晚上你爸跟人喝酒去了,让我过来…怎么了?”
“孝直他…没事吧?”钟鬼灵问道。
“没事啊…刚才还和隔壁床王伯伯*一块帮他翻了个身子,挺好的…怎么了?”
“坏菜…!”钟鬼灵心里咯噔一下,“我去看一眼我爸!你先上去,尽量别睡觉,孝直一有事立即叫大夫!”不等老妈继续说话,钟鬼灵便奔向了尚未熄火的大奔,路灯下,一辆黑色大奔以头文字D的速度疯狂驶出医院。
“阿姨,这是您儿子啊?”看着远去的大奔,刚才带路的小护士脸似乎有点发红,说实话,钟鬼灵长相算不上英俊,撑死算个中上等水平,穿上那身谈业务时的假金狐狸西装,扔在人堆里也就找不见了。但中国有句俗话,人配衣衫马佩鞍,要说那个方云朱虽说专业水平一般,但挑衣服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帮钟鬼灵挑的这个衣服款式,别的不说,单就一身雪白便已充满了传奇色彩,虽说这种衣服穿不了三天就得拿去干洗吧…此刻再配上一辆崭新的奔600以及头文字D*般飘洒的车技,一般女孩子还真难免有点想法…
“啊,是啊…”钟鬼灵的老妈一阵纳闷,“怪了,这两天说要跳槽,倒开起奔驰来了,不会是跳槽给别人当司机了吧?”
钟鬼灵家的小胡同可以说是城市夜生活的禁区,过了十点基本就是一片漆黑,今天似乎也是不例外,把车停在胡同外,钟鬼灵和小吕摸着黑走进了胡同。
“大师,这是哪啊?坏人的据点?”小吕贼眉鼠眼的似乎警惕性还挺高,“这帮人还真挺会挑地方的,万一被警察发现抓都不好抓…”
钟鬼灵也懒得理这个小吕了,径直来到了自家的大门口,掏出打火机照着把门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掏钥匙打开了大门。
“大师…!你…”小吕愣在了当场,“你怎么有钥匙!?”
“废话…!这是我家!”钟鬼灵瞪了小吕一眼,“你在这等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还没等进屋,钟鬼灵就听见了钟海辰打呼噜的声音,掏出罗盘看了看,院子里一切正常,“怪了,莫非是什么障眼法?”钟鬼灵眉头一皱,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记录,是老爹的手机号没错,就算冤孽能骗人,但电子设备可是骗不了人啊…莫非跟那个大夫一样?
屋里,钟海辰的呼噜声更大了,还没等凑到父亲床前,钟鬼灵便闻见了一股刺鼻的酒气,“靠,这是喝了多少啊…?爸…爸!醒醒!爸…!”
“嗯…?”连推带叫足有半分钟,钟海辰总算是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哎?你…你怎么回…回来了?不是说出…出差么?”看来这钟海辰喝的还不算太多,虽说嘴上拌蒜,但意识还算清晰。
“爸!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见父亲没事,钟鬼灵长出了一口气。
“电话?没…没有啊…”钟海辰睡眼惺忪。
“把你手机给我看看!”钟鬼灵也纳闷了,刚才在电话里老爹说话吐字清晰有板有眼,丝毫不像是喝多了说的醉话,倘若电话里真醉成这个德行,自己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啊…
拿过父亲电话,钟鬼灵调出了拨出记录,发现确实有一个电话是打给自己的,时间正是自己在周五金家接电话的时间,通话时间也差不多。
“明白了…他娘的这孙子本事不小啊…”拿着父亲的手机,钟鬼灵心里大概有了普,老爹根本就没给自己打过电话!肯定是有东西冲了老爹的身子给自己打的电话!从那个大夫到自己的老爹,那东西肯定是受纵于某人啊…
要说道术所主张的,大都是驱鬼镇邪的方法,从没有哪个道派专门研究过如何操纵鬼神,从道术的角度讲,那种做法虽说不是不可能,但一来有悖因果违反道义,二来逆天折寿枉死自身,所以那些操纵神鬼之术基本上可以说是道门的大忌,甚至有不少道派,在授徒著典之时,干脆就把那些有可能研异为驾神驭鬼方法的法术删掉了,能够操纵冤孽为人做事,这套本事可不是道术里的东西…
当初师傅在世的时候,曾经讲过这样的故事,说在民国时期,泸州有个出了名的黑社会头子名曰赖荣眈,是军阀赖心辉的堂弟,仗着堂哥的实力,这个赖荣眈平日里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当时泸州有一座德升观,主持叫唐海琼,据说人如其名,确实很穷,原因就是这个老道帮人家看病驱邪从来不要钱,有时连药材都白送,平素只靠非常有限的一点香火钱为生,日子甚是清苦。虽说道教主张广施善德,但为人治病驱邪收取合理的费用乃是生存之本,你不要钱得了美名,那别人收钱岂不要落下恶名?在川内,不少同门对唐海琼的做法也很是不解,你给别人看病驱邪不要钱也便罢了,连费劲辛苦采来的药材也白送,按现代的话说这明显就是不正当竞争啊,故此,什么沽名钓誉啊,什么假善实恶啊,诸如此类的谣言传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人认为这唐海琼就是个江湖骗子,根本就不懂道术等等。但这唐海琼对这些谣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你骂你的街,我免我的费,用句现代的话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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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五粮液“一帆风顺”:一种艺术包装的五粮液精品酒,酒瓶为透明玻璃质地,被做成了帆船形状,售价昂贵,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与收藏价值。
天津话中“伯伯”的读法:天津话中,“伯”读为“掰”音,王伯伯的读音是“王掰掰”。
头文字D:一部日本赛车题材的动漫作品,2004年被改变成电影并于次年在中国大陆上映,本片由周杰伦与陈冠希主演,徐克导演。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二部 周氏父女 第二十九章 黑煞罩顶
当时,天台山有个腾云观,主持叫贺掌石,说的好听是主持,其实此人和唐海琼一样也是光杆司令,一个道观三间房,就老哥一个人,要说这贺掌石道长可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当年清微掌教姜阔山真人一共有三个徒弟,贺掌石排名第二,但本事却在大师兄之上,是当时一等一的高人,如果将当时全国的道门名人来个大排行,没准能排进前五名也差不多,只不过此人性格怪癖,行事偏激,凡事太过叫汁,颇遭同门反感,所以姜掌教羽化后大师兄张开天继掌教位,这贺掌石便离开山门自立了门户。
与其他一些看唐海琼不顺眼的道门子弟一样,贺掌石对这个唐海琼的作风也很是质疑,但凡行道,都知道这里边的风险,不收钱不但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掉了整个道门的价,如来佛传真经尚且要收唐三藏的钱,你姓唐的冒险行道辛苦采药不收钱,老百姓将会怎么看待其他道门子弟?
与那些由嫉生恨从而造谣诽谤的同修不一样,贺掌石的原则是“叫汁”,我倒要看看你唐海琼行道不收钱究竟有什么猫腻,如果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骗子,那自己就当众将其揭发,以免其再行害人,顺便从哲学理论的高度批判一下以满足自己叫汁成功的快感。做好打算之后,这贺掌石干脆锁了腾云观的门,改名贺春装成了老百姓准备拜到唐海琼门下为徒以此卧底,反正天天在道观里闲着也没事干…为叫汁如此兴师动众,虽说在当时看来属于疯狂,但若放到现在有可能就成新闻人物打假英雄了。
要说这贺掌石的岁数,和唐海琼倒是差不多,开始说拜师,唐海琼还有点犹豫,后来一看这贺掌石跪地不起甚是“心诚”,加之自己老哥一个独守空闺一天到晚也很是无聊,也便收了这个“徒弟”。
拜入唐海琼门下之后,贺掌石也郁闷了,这唐海琼不论是做法还是行医,都没有半点骗人之处,通过观察发现其本事甚至不在自己之下,莫非真是三清下凡来救苦救难的?无论如何,“叫汁失败”这个结果是贺掌石所接受不了的,一狠心,这位叫汁天王在唐海琼门下一混就是一年,这一年之中,虽说没看出别的什么破绽,但却有一点引起了贺掌石的注意:自己的“师傅”似乎对泸州城里一个王姓的寡妇格外的“关照”,这位王氏早年丧夫,一直和侄女魏金花一起生活,一次魏金花得了重病,这唐海琼竟不惜将自己压箱底的三百年老野参都用上了,而且每次上街,这唐海琼都得在王寡妇门口转悠几圈,起初,贺掌石也怀疑这唐大哥是不是跟这个寡妇之间有奸情,但有奸情也犯不上如此为人民服务啊…
后来有一次,唐海琼突然说要出去云游,便把观里的事交给了贺掌石,没想到唐海琼刚走三天,王氏便在一天晚上跑到观里说自己侄女出事了,无奈,贺掌石拿着家伙式来到了王氏家,一进门就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劲,定睛一看魏金花,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只见这闺女印堂黑紫牙关紧咬,掀开眼皮看不见黑眼珠,后背上起了大片红斑,每块红斑都好似一张垂死的脸,行道数年,这种毛病贺掌石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以前听师傅说过这种东西,叫“黑煞照顶”,在道术中被列为“十二绝户相(即十二种及难解决的冲体之相,基本上等同于医学上的癌症)”之一,理论上是当一个人同时害死很多人的时候,倘若死者入土前没有进行超度或相应的法事,被害者的怨气便容易合而为一冲入共同的仇人的身子,此种情况有可能出现在当事人的今世,也有可能出现在转世,当时这个魏金花刚刚十五岁,一下子杀死很多人是不可能的,“莫非是前世的孽债?”虽说怀疑,但袖手旁观绝不是贺掌石的作风,要除“黑煞照顶”唯一的办法就是摆“换魂局”,这个局是清微教不外传的独门道法且需要两个人配合完成,最要命的事两个施法者都要折寿,为了找到帮手,这贺掌石竟然在第二天厚着脸皮回了一趟天台山,不惜向素有隔阂的大师兄磕头下跪以求得其下山帮忙,要知道,在面子高于生命的旧社会,这是多大的牺牲。
其大师兄张开天虽说很烦这个师弟,但却也是个大度的人,见师弟为救素不相识的人而做出如此牺牲,便摒弃前嫌下山帮了贺掌石一把。
要说这“换魂局”并不是真正的“换魂”,而是“置治者于恒,以金针固其真阳,引地眼之阴冲之,大阴于身则冤孽尽散,悉归于恒也”,也就是说,先要把患者放在城镇“七章”中的“地恒”位置(也就是阳气的交汇点),之后再用金针锁住患者的七脉,以避免其真正的魂魄在施法时被强大的阴气流冲走,之后便将城镇“地眼”的强大阴气引至患者身体,此时患者身体中的冤孽势必耐不住强大的阴气流,加之阴阳相吸之理,必将涌向“地恒”,而“地恒”是“七章”中阳气的交汇点,也是阳气最强的点,由于阴阳相吸的原理,冤孽一旦进入地恒便出不来了,也可以避免其再行作祟。由于此局数需要在城镇阴阳走向上动手脚,故乃折寿之局,就好比现代医学的“全身细胞杀死”一样,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若要除“黑云照顶”的恶相,却非此局不可。
清微两大高人联手做法,成功自然不在话下。施法之后,虽说贺掌石与张开天都折了寿,但两师兄弟从此言归于好,也算是一桩兴事,不过比起这两兄弟,更高兴的就要数唐海琼了。
一个月后,唐海琼云游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王氏的家里,让唐海琼没想到的是,出来开门的竟是魏金花,这让唐海琼大吃一惊,听王氏诉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这唐海琼第一件事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了道观,见到贺掌石便蹦蹦蹦的磕起了响头。
此事之后,唐海琼也知道了贺掌石的真实身份,便开始以恩公相称,自己这么多年义务劳动的缘由与自己跟魏金花的关系自然也告诉了贺掌石…
原来,这唐海琼原名唐飞,安徽凤阳人,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大伯一起过,幼年读过几年私塾,十二岁那年大伯也挂了,大娘改嫁,这唐飞便只好找了个东家开始打长工,十五岁那年和少东家发生了口角,后来发展成械斗,这唐飞身子骨不错,用耙子把把少东家的门牙打掉了两颗,虽说东家因为这个事把唐飞撵出了门,但这少东家还是不出气,趁着唐飞下地干活的时候一把火把唐家的房子烧了,这一来可算是把唐飞彻底激怒了,趁着夜色用油布做了个火把点着火扔进了东家后院,,也该着这一家子倒霉,后院前两天刚刚堆了一院子的玉米杆准备过冬当柴火,一粘火便立即蔓延开来,正在这时风向忽然也变了,就好像孔明借东风一样,火势立即蔓延到了前院,见火势冲天,唐飞也害怕了,由纵火改成了张罗人救火,可是那个年代一没救火车二没灭火器,结果这一把火把东家一家烧了个绝户,一共死了十七口人,其中有五六口是被呛死的,剩下都是活活被烧死的。
说到这,贺掌石也明白了一个大概,水属阴火属阳,道术认为至阳而卒也就是烧死,以及至阴而死也就是溺死(地亦属阴,被活埋与被溺死是一样的,同样无法投胎),死者怨气都会很大且无法投胎,而如果当初那个东家一家人都死于火灾,那肯定也不会有人出钱为其超度,看来这个黑煞罩顶的恶像就是因为这个。
大火一直烧到了天亮,当时唐飞也被现场的惨象吓傻了,自知已闯下大祸,因害怕被抓,便跑路到了江西,靠扛大个(即扛大麻袋,民间借以形容繁重的体力劳动)为生,后来有一天上街,一个相面的先生见了唐飞眼珠子都直了,说印堂鬼气冲天,不日必遭惨祸,这唐飞本来就心虚,便向这位先生哀求解相,后经先生指点,只身上龙虎山出家当了道士,道号海琼,而其师傅,便是当时锋芒初露的袁绍一道长。
后来,袁道长继了掌教之位,便指点唐海琼下山修行,按道术的理论,今生罪孽深重的话是很难得道归仙的,甚至不能投胎,如果是善终的话,势必会被生前害死的恶鬼索偿,除非自己也来个惨死,比他们更厉害,但那样一来更投不了胎,总而言之,想得道归仙,或者说倒退一步想投胎的话,就要广积善德,外加苦行苦修,而且临行之前,袁道长对这唐海琼更是再三叮嘱“千万不可再惹尘缘之事,汝现在孽债未偿,虽有道法护体可自保无恙,但若有嗣,则难保安宁。”言外之意就是让其尽量克制,你现在一身的本事自然没东西敢找你麻烦,但你要万一搞出孩子来可就难保平安了,自己挂了不要紧,别连累别人…
下山后,不论是苦行苦修还是广施善德,这唐海琼都做的挺到位的,都免费了,再善还能怎么善?苦行就更不用提了,差点就混入丐帮了…不过唯独“不惹尘缘”这一点没把握好,下山不久,便在救下了一个企图上吊的女子,原因是有一帮土匪挟持了自己的父亲,非要自己去做压寨夫人,此后来老爷子在土匪的营寨撞墙自尽,这姑娘便杀死了匪首,之后趁夜色跑出了土匪营寨,走投无路之际便想到了死。
看这姑娘实在可怜,唐海琼便答应带这个姑娘跑路去外地躲一躲,由于此时天下已乱,中原兵祸连绵,而二人身上又都背了官司,也只能远走蜀中,这期间,唐海琼一个没把持住,便和这女子有了孩子,这孩子便是魏金花(随了母亲的姓)。
后来,魏金花的生母病死,唐海琼一个人带孩子不方便,便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曾经救过的一个寡妇,前不久自己发现这孩子黑气罩顶,自知师傅的预言已经应验,因为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眼皮底下,所以便借云游之名离开了泸州,可没想到回来时这孩子竟然被自己的徒弟给治好了…
听到这,这贺掌石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不过从这一年多的接触以来,发现这唐海琼的确是个好人,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奸诈,虽说叫汁计划失败了,但却交上一个朋友,也还算不错,说实话,这贺掌石一辈子还真没交过几个朋友,唐海琼算不上唯一也能算个稀有了。
还是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就在唐海琼沾沾自喜自己闺女总算躲过大劫的时候,有一个消息让其差点当场吐血身亡:魏金花被赖荣眈糟蹋了,那年魏金花才十三岁,按现代的法律,这赖荣眈够判无期或干脆枪毙的,但因为其堂哥赖心辉的势力,警察局也不敢将其怎么样,只能以调查为名无限制的推托,一不传讯二不抓人,一来二去,唐海琼也无奈了,暗无天日啊,真是暗无天日!既然该管的人没一个敢管,老子就自己来!!
此后半个月不到,消息传出,赖荣眈在后院上调,临死时嘴里还叼着半截断指——自己的指头…
卷一 五彩玉坠 第二部 周氏父女 第三十章 黄泉局
赖荣眈这一死,自然是大快人心,全城上下无不拍手称快,甚至还有放鞭炮吃喜面的,甚至泸州城里有一家老字号陈记酒楼,酒楼陈掌柜的在听到赖荣眈的死讯后,当即免了在场所有酒席的单,原因只有一个,赖荣眈来此吃饭从来就没给过钱…
众多狂欢者之外,自然也有不爽的,赖荣眈的哥哥军阀赖心辉便是其中之一。要说这赖心辉倒是个明白人,知道弟弟胡作非为将来黑锅全得自己背,所以平时也没少开导规劝,此次弟弟强暴十三岁的孩子,赖心辉从副官那里听到消息后更是气急败坏,从成都发电报把个赖荣眈骂的狗血喷头,甚至一个劲的盘算回去是不是要代替父亲执行家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法律不法律的暂且不谈,光是丢人老赖家就丢不起啊,可是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回到泸州,便接到了弟弟的死讯。
赖荣眈挂了,全泸州唯一比赖心辉更不爽的就是巡警局的王局长,由于担心赖大帅回来不好交差,便想让手下把与赖荣眈有过冲突的所有人全抓来问话,此时此刻,赖荣眈在泸州得罪过多少人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巡警局里外三层院子人都站满了,院外边还站了两大排小一百人,场面跟现在经济适用房售楼处放号差不多…
就在王局长亲自坐镇挨着个的盘问成百上千的“嫌疑人”的时候,一个手下忽然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报告说赖家的人又回忆起来一件事,就是几天前赖荣眈睡觉老做噩梦,曾经请德升观的唐老道来家里看过,只是在卧房里贴了几张符就走了,之后赖荣眈确实不做噩梦了,这几张符也便没摘,直道赖荣眈上吊。听到这消息,这王局长干脆连剩下的嫌疑人都不审了,直接带人来到了德升观,发现屋内空空如也,柜子里的衣物也都没了,明显就是跑路了,由此,杀人嫌疑便集中在了唐海琼的头上。此后巡警局便发出了悬赏通缉令,在四川境内悬赏大洋一百块通缉唐海琼。
通缉令发出三天以后,巡警局忽然又接到了报案,报案的是一位贵妇人,姓孙,说自己儿子的墓被盗了,经询问得知,此妇人姓王,是泸州赫赫有名的酒厂王大老板的四姨太,丈夫王大老板一共有五房姨太太,前后共生过六个闺女,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儿子,却未满月便夭折了,本来就郁闷,没想到儿子的墓又被盗了,报案时,哭的差点就犯了癫痫。
起初听说是盗墓案,而且墓里埋的只是个婴儿,负责记录的李警官也没在意,这类案子别说是在当时,就算是现代都不好查,本想安慰安慰象征性的记录一下就劝这孙太太回去,可是到后来却越听越不对劲,据这个孙太太描述,墓里的陪葬虽说算不上丰厚,但至少也值个千把块大洋,光孩子身上戴的玉佩就值个四五百大洋,但盗墓现场的情况确是:所有的值钱东西一样没少,连孩子的衣服都在,只是尸体没了,这一点线索引起了李警官的注意,要说盗墓,基本上都是拿陪葬,哪有搬尸首的?很明显盗墓贼的目的并不是为钱啊…经详细询问后,李警官得知,孩子坟地的位置是唐海琼给挑的,而且孩子的入土的时间竟然与赖荣眈被害是同一天,“莫非这个唐海琼真有通神请鬼的本事?”孙太太一提到唐海琼给孩子挑坟地的事,孙警官不由自主便想到了唐海琼王赖荣眈的卧房里贴符的事,虽说这位李警官受过现代思想的熏陶,对于民间那套神乎其神的玩意不怎么信,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巧合让李警官不得不将这件离奇的盗墓案和赖荣眈的死联系在了一起。
在泸州城一个有名的风水先生的指引下,这位李警官先后走访了青城山和天台山的一些道观,说明前因后果后并拿出了当初唐海琼帖在赖家的符后,青城山的道士一口咬定这两件事就是巧合,道术向来只能治鬼不可驭鬼,且此符只是普通的镇鬼符,不可能有任何副作用。而当李警官来到天台山遇到清微掌门张开天和二当家贺掌石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当初德升观里那个号称“徒弟”的打杂的么,莫非老天爷开眼让老子拿那一百块大洋的悬赏?想罢不由分说便把贺掌石抓回了泸州。
起初,贺掌石也是莫名其妙,但听明白事情原委后,便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唐海琼的去向,看问不出什么线索,巡警局的王局长干脆下令把贺掌石以“同案犯”的罪名关进了监狱,这可正中了贺掌石的下怀,监狱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不用教徒授法,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这待遇可比当初德升观给唐海“穷”当“徒弟”时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