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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我也是一愣,定睛观瞧,来者竟然是——虎延。
出发去送调兵的假命令之前,申公豹曾给我看过这两兄弟的画像,画像之中,虎卓的特征是黑色熊皮甲外加兵器巨锤,而虎延的特征则是白色虎纹甲加双石斧,这个特征再明显不过。
看来他们两兄弟兵分两路了,为了对付我,老二虎延竟然带兵亲自上阵。
他能猜到是我,这并不稀奇,虎顽的通缉令想必已经送到了九山各营。但他为什么会知道三尖两刃刀?即便是虎顽,连三清如今的名号都不知道,为何他儿子能叫出我兵器的名字?
对了!是石立!肯定是他!
三界只有他,有本事仿造三清的八卦顽石阵,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返于两界之间!肯定是他串通九山,把天庭武将的底细全都透露给了九山的人!
“本帐爱才,汝若肯归顺本帐,本帐可向父上求情,免你那灭族之罪!如何?”虎延看着我冷笑道,“如今以汝之兵力,困兽之斗已无意耳!我那大哥实乃昏庸顽劣之辈,替他卖命,岂不屈损了汝这领兵之才?”
“放箭!!!”这就是我的答复。
五千支箭鱼贯而出,雨点般射向敌群,要说这文木取仙弓射出的箭,可比凡间的枪炮快上数倍,此时我方弓阵距离虎卓的大军仅数里之遥,从放箭到命中也就是刹那之间的事,然而恰恰就在这刹那之间,但见虎卓挺胸收腹一声爆喝,声音好似虎哮、又似地裂山崩,只震得脚下密林巨木倾倒落叶纷纷,而我以及身后这五千叛军,无不被震得青筋暴露,虽说很多人在第一时间掩耳张口以避声浪,但一些位置靠前的蛮兵依然被虎卓这一声震得七窍出血跌落密林。待虎卓收声,那五千支射向敌阵的箭羽,竟已在空中被震成了碎屑。
以我当神仙的经验,虎延的实力,应该在虎离之上。
当年所谓的虎离中了虎延的请君入瓮之计,在此时看来,那似乎根本不是什么中计,即便面对面单打独斗,虎离也未必是虎延的对手。
不对啊!
按申公豹的话说,虎离骁勇善战所以会得到虎顽的青睐,此人只不过是缺乏谋略而已,但论单打独斗的能力应该是三兄弟里最强的。但此时看来,虎延似乎比大哥更强,而且脑瓜还比大哥灵光,既然如此,虎顽为何要偏袒一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虎离?
“真乃不识抬举也……”虎延继续冷笑,双手从背后摘下了石斧。
我该怎办?
也罢,拼了吧。
当年我师傅曾经秘传过我一种法术,名曰“燃修术”,顾名思义,就是燃烧自己的修为,在短时间内换取法力与武力的爆发式提升,就像当初闻仲牺牲全部修行打出灭尘天雷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是突然爆发,而我是缓慢释放而已。此术为禁术,早已被玉帝明令禁止修炼,像我、哪吒、雷震子这一辈的新生代神仙,几乎没人会用,而我,便是“几乎”中的例外。
说是缓慢施放,但凭我的修行,再怎么缓慢,最多也只能坚持一刻钟,也就是说,如果我在一刻钟内不能杀死虎延,那么我的结局与闻仲是一样的:灰飞烟灭,连尸首都找不着。其实我很清楚,闻仲用此术杀不死虎顽,我用此术,一样杀不死虎延。
我只是,不想把尸首,留给他们。
第十七章 意外的救兵(三)
更新时间2015-5-29 1:03:43 字数:2698
但见一道金光,虎延双手持斧刹那间便窜到了我的眼前,两把石斧劈头盖顶便砸向我的脑袋,我举刀招架,只听锵的一声,双斧砸在三尖两刃刀的刀柄上,但觉两臂颤抖虎口撕裂,幸亏用了“燃修术”,否则别说招架,恐怕连举刀都来不及便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嗯……?”见我竟然能硬抗杀招,虎延不免也是一愣,虚晃一招竟然退到了几十丈之外,开始表情怪异的凝神看我,“汝忽然身现紫气,竟能接住本帐的招数,莫非,汝用了什么妖术不成?”
没错,用了燃修术,身上确实会冒出层层紫雾,但这可不是什么妖术,而是多年的修为正像江河决口一样涌出我的金身。
“看招!!!”他退我进,挥起三尖两刃刀,我一招绝杀直扑虎离的脖子。对我而言,此时此刻绝对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多砍一下是一下,绝对没有废话的时间。他问我话的工夫,几百年的修为就已经烧进去了。
“来得好!!”虎延举斧招架,双斧挡刀霎时火星四射,但见这虎延竟然也被这一下震得青筋暴露,“果真猛将也!!”话音未落,但见虎延抽回双斧,侧身一招又向我双腿扫来,三尖两刃刀凌空一甩又护住了我的下盘。说实话,这丈打得我也是惊心动魄,若没有燃修术的力量加成,以虎延的速度与力量,这些招数我一招都躲不开,一下都扛不住。
一来二去,我渐渐有些力量不支,至多过了半刻,数十万载修为已然所剩无几,原本预计能扛至少一刻钟,但那只是单纯运用燃修术、而不进行战斗的时间。此时与虎延交手,不论是攻是防,每一招都必须倾尽全力,修为消耗自然也比单纯的施术要快得多。行尸走肉般打着打着,只听锵的一声巨响,三尖两刃刀被震飞离手,此时我的双手早就麻木了,刀被震飞了竟然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我的刀呢……”我神情恍惚的抬起双臂,只见双手早已是血肉模糊,而三尖两刃宝刀却已不见了踪影。我试着让手指握紧成拳,却发现这十根手指,已然不听我的使唤了。
“果真妖术也……”虎延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周身紫焰逐渐暗淡,不禁呵呵冷笑起来,“以妖术应战本帐,汝,可知羞耻呼?”
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虎延的身影,在我视线之中渐渐变得模糊。
脑海之中,曾经的一幕幕记忆开始不断的闪回,根本不受我控制。师父、绒绒、赵公明、我凡间的父母、玉帝、武成王、余元、彩芽……不论是天庭的还是凡间的,不论是三界的还是九山的,只要是曾经经历过的记忆,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物;我的哮天犬、银合马;都好似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随着那一幕幕画面变幻得越来越快,我甚至已经分辨不清,这些究竟是脑海中的想象,还是眼前的幻境。
我是肉身成圣,从没经历过死亡。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为什么虎延没冲过来杀死我?难道我已经死了?不!九山没有轮回,死了就是元神销匿,一切皆归于“无”,我还能思考,就说明我没死……
迷离之中,我感到两耳忽然生风。
没错,我在往下掉。
我还有一丝修为没有耗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能像闻仲那样灰飞烟灭?难道这是因为我肉身成圣的缘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但见一道金光由远而近,直到距离我仅仅几丈远之外,我才看清:是虎延。
我确实还没死,因为他飞过来补刀了。
“放箭!!!!”五千叛军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将近五千支箭集中于一点射向虎延,这次虎延倒是没再爆吼,而是单手掩面,用身体硬抗了这五千支箭,只见射中虎延的箭羽,竟然像射在了石头上一样被弹得七零八落,噼里啪啦的掉落密林。毕竟只是赝品神弓,换句话说,即使是五千只真品,也未必能射死他。
噗嗤一声,我被众蛮兵在空中接住,那五千支箭虽说没能伤到虎延,却也将其挡在了原地。“杨大人竟然能与别帐抗衡如此之久,真乃猛士也!!”抬着我的蛮兵个个眼圈通红,似乎也受到了我的感染。“休要管我!你们……速速经由密林撤回大营!”我颤声道,“你们是我师叔的人,虎离……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大人……为士者,岂能弃主独逃?”一面色苍老的蛮兵飞到我近前,我定睛观瞧,原来是河泉。
申公豹的蛮兵之中,我认识的不多,除了教我营礼的火骨之外,只认识他。参与哗变追随申公豹之前,他本是个阵领,也是叛军之中职位最高的蛮兵,后来被申公豹封了个“甘山将军”,负责管理这五千人的日常操练,算是这些蛮兵的直属将领,而刚才下令放箭的也正是此人。“杨大人,我等今次虽不能为妻儿报仇雪恨,但能与杨大人同阵御敌,也算死得其所!”
“汝等!可是三十年前那叛族之兵呼!!”因为距离并不远,虎延似乎听到了蛮兵的话,“汝等都给我听着!交出杨戬、归顺本帐,那叛族之罪本帐既往不咎,且再赐婚闲,让汝等成家生子!”说罢虎延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若保得本帐荣登大宝,役满百年即可解甲归林!!”
别说是蛮兵,这话就连我听着都是一愣。而周围这些叛军蛮兵听罢此言,竟然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九山界的兵役是终生制的,哪怕当了一万年的兵,熬到了羞制还没战死,也得留在军队里滥竽充数混吃等死,绝对没有退伍这么一说,这乃是虎顽定下的穷兵黩武的基本国策。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条缺德规矩,那虎顽才能在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攒出八十万的大军去攻打三界。
不用问,终身兵役这种搅得家家户户两地分居的缺德规矩,势必是九山界众多混蛋政策中最不得人心的一条。而虎延的许诺,一下子就把这条万人恨的规矩打破了,即便九山界的一百年相当于凡间的近万年,但这对于这些与上神等寿的蛮兵而言,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尤其是他手下那些当了一万年兵的羞制老兵,只要保着他当了皇上,可以说当场就能退伍回家。这对于在军队里熬了一万年,且永远低人一等的羞制蛮兵而言,将是何等的诱惑?
我终于知道这群老兵油子,为什么忽然间就变得如此穷凶极恶了。简单一句话,便唤起了这些蛮兵隐匿多年的恐怖战力,这招究竟是虎延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背后有人指点?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羽飞向虎延,这便是河泉的答复。
“莫要……”我勉强抬起胳膊想制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箭已经射出去了。
“大胆叛贼!!!!”虎延非但不躲不闪,反而红着眼珠子一道金光飞向了河泉,沿途单用脑门便把飞向自己的箭羽撞了个粉碎。只见河泉双眼一闭面露微笑,似乎是在故意求死。我也只能一闭眼,对不起了兄弟们,我三界之人,不管是被你们奉为圣人的申公豹还是我,都始终没能带着你们给家人报仇。
许久,周围似乎一片寂静,没有河泉的惨叫,也没有兵器碰撞之声。我睁开双眼,瞬间便愣住了,但见一红发大汉横于河泉之前,伸手接住了虎延的石斧。
没错,是用手接住石斧,就像虎顽用手接我的刀那样。
第十七章 意外的救兵(四)
更新时间2015-5-31 17:36:38 字数:2286
“帐下?”我睁开眼睛的同时,河泉也睁开了眼睛,嘴里竟然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帐下,是九山界的最高称谓,目前只有虎顽一人可称为帐下,但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虎顽。
“哈哈哈哈哈……好力道!”红发大汉哈哈大笑,这一笑可把我笑精神了,这……这不是余元的声音吗?但此人的块头明显比余元大一圈啊,况且余元的头发也不是这个颜色的!
莫非……
莫非石立说的,是真的?
几位死去上主的金身,果真在虎顽的大帐?
我知道余元似乎是沙棘山老上主垄卢的元神在三界的转世,而石立则告诉我三山女主的金身就在虎顽的大帐,结合石立告诉我的和我自己知道的,貌似只有这一种可能:
沙棘山上主垄卢与玉帝的父亲张印比武失败羞愧自尽,其女垄虞将父上之死归罪于张印,遂率族投奔敌盟,这期间,垄卢的金身应该一直在沙棘山的大帐。后来虎顽杀死了垄虞,自然也会缴获垄卢的金身,遂将父女二人之金身一同藏于大帐之中,后来余元变成了水缸,被好奇的帐卫搬到了大帐让虎顽的媳妇去辨认,结果余元与垄卢的金身合而为一,恢复了上主的本尊。
看来石立没骗我,元神合一的计策,貌似是可行的!
这么说,错怪石立了?
虎顽安排在三界的眼线,究竟是谁?
“接招!!!!”但见红发大汉一手紧紧的攥住了石斧的斧刃,另一只手则流星般砸向虎延的胸口。而虎延此时已然处于惊呆的状态,被这红发大汉一拳正中前胸,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这虎延两眼一翻,喊都没喊便炮弹般跌落密林。
这个人,真的是垄卢!!
只有老一辈的开世上神,才可能有这个实力!
要说这虎延,虽是上神之子,但或许是修行时间不够长的缘故,其实力仅比李天王稍强,我烧着修行勉强也能跟他打平手,若真是虎顽那种力量,别说烧修行,把我全烧了也是边都靠不上的。
“帐下!!!”河泉两眼含泪,“原来你还活着!!”
“嗯??”红发大汉回过头看了看河泉,“汝……可是沙棘山之兵?”
“帐下!鄙将卑名河泉,乃沙棘山树下阵营首!”但见河泉两手握拳叉腰,低头弓腿向着红发大汉行了一个怪异的礼,这不是九山的营礼,应该也不是帐礼,很可能是:沙棘山的礼仪。
“此为何人?”垄卢注意到了被数个蛮兵抬着的我,我也是一惊,怎么?难道金身合一,就记不得从前的事了?“大……大哥……可还记得……三界之事?”我强打精神勉强言语,“我是杨戬!是你的结拜兄弟啊!”
“结拜兄弟?”但见垄卢一脸的狐疑,“本帐,何时有过结拜兄弟?汝口中那三界,又为何物??汝竟身着铁齿山之甲胄,可是奸细呼!!??”
真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切记忆都没了,但脾气还是没变,此时若换成余元,恐怕也得问这个问题。
“大哥,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大哥一展神通,退铁齿山之兵!”我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虎延带来的羞制老兵已然跑了将近一多半,但另外那一少半,约么两万多的羞兵却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帐下!!!”没等垄卢说话,但见这两万多的围兵无一例外竟然个个热泪盈眶。
复活上主,确实可以策反虎顽的兵马,看来在这一点而言,石立一样没撒谎!
“汝等,可是沙棘山之兵?”垄卢愤愤的看了看四周,“为何身着铁齿山之甲胄!!汝等都反了不成!!!!”
“大哥切勿动怒……”此时此刻,若不是有蛮兵抬着我,恐怕我早就掉下去了。刚才一战,几乎烧尽了我所有修为,即使体力复原,恐怕也没有腾云驾雾的能力了,“大哥自尽之后,垄虞上主将大哥之死迁怒于石戈山张印上主,遂率部投奔南盟,后来那虎顽背信弃义,杀害垄虞上主,一统南盟四山,此事,怪不得这些将士!”
“自尽?”听我说完,垄卢一脸的诧异,“本帐……何时自尽过!!这大胆逆子,竟敢率部投敌,真乃气煞我也!!!”
“大哥,你是说,你当初,没有自尽??”我也是一愣,难道是被人所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耐,能然能害死一山上主?“那你……”
“本帐,在那比武之中逊于张印,心中自然不快!只记得独自狂饮至夜……”垄卢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拼命回忆,“之后……之后……啊……”但见垄卢双手抱头满脸痛苦,就如同当初余元在那八卦顽石阵的虚无中的表情一模一样,“汝……竟敢与本帐称兄道弟,汝究竟是何人!!”
“我是杨戬啊!!大哥你真想不起来了吗!!”说实话,我确实挺失落的,很多凡人都有这个毛病:什么东西拥有的时候往往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现在看来,神仙似乎也逃不出这个怪圈:当初跟余元结拜纯粹是被逼的,之后始终若有若无的把这个所谓的大哥当成了累赘,从没聊过天、从没打过趣,甚至没正式的喝过结拜之酒;谁又能想到,当初彩芽帐中那一别,竟然就成了永别!
直到此时此刻,那个脑袋始终一根筋的、永永远远嫉恶如仇的、重情重义的累赘大哥终于不在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傻!垄卢,就算你的出现真能扭转乾坤,但我真的宁愿你没出现,我真的希望,此时此刻现身救我的,是那个让我愁白了头操碎了心的,余元。
“啊!杨大人!”就在这时,河泉忽然惊呼,“杨大人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了?”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体,但见一股股青蓝色的光焰正透过周身皮甲向四外飘散,而身体裸漏在外的皮肤,竟然开始向四周飘洒一些青蓝色的光晶。
我明白了。
然修术,不可能一股脑的燃尽所有修为,这个消耗是线性的,就像凡间的手电筒一样,电池电量充足的时候,光线很明亮,随着电量的消耗,灯光会逐渐变暗,直至最终熄灭。不论是否肉身成圣,若耗尽修为,结局都会像闻仲一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现如今,我这金身已无修为,或许是到了像灯光一样熄灭的时候了。
“大哥……”我看着垄卢,两只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充满泪水,“恕愚弟不义,先走一步!望大哥保重!”
“汝……”垄卢看着我,似乎也是一脸的诧异,“汝刚才还好好的,缘何如此……?”
第十七章 意外的救兵(五)
更新时间2015-6-2 3:19:50 字数:2046
“愚弟刚才与那虎延打斗,已然耗尽全部修为……”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像盛夏的冰雕般在空中渐渐融化,心中忽然感到一丝解脱,“昔日大哥死后,玉帝曾将大哥元神带往三界,重生为天庭水军都尉余元,如今虎顽带兵攻打三界,还望大哥能助百忍上主匡扶正道、救护苍生!”我的两只脚已经不见了,即便我加快了说话速度,但却快不过身体消失的速度,“大哥可随河泉回营见我师叔申公豹,他会告诉你一切诸事!”
“且慢!!”垄卢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伸手嘭的一把便抓住了我的手腕子,“汝不可死也!本帐还有事要询问于汝!!”说罢狞目一哼,我只觉得手腕就像要被三昧真火融化一样灼热难忍,“啊……!!!!”自修行以来从未叫过的我,竟忍不住惨叫。
就像当初姜师叔给绒绒和鹊鹊传修行的原理一样,卢龙,这是在向我传修行。
按石立的说法,九山上主之中的六位人主,乃是女娲娘娘最先铸出的六个人祖,也是世间万物中最先修炼成仙的六个人神。在九山恶战之前,这六个人光是当上主的时间,便有三十万年,当上主之前,想必至少也有几百万年的修为;而像我这样的新生代神仙,修行时间恐怕还不如他们喝茶泡澡的时间长。分修为给我,即使把我撑爆了,这点修为对他们而言应该也是九牛一毛。
“汝口口声声与本帐结拜过,岂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但见垄卢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就跟当初姜师叔送修行给绒绒鹊鹊时的状态一样,我不好受,他也舒服不到哪去,只见一道道紫色光晕顺着垄卢的手传递到我的身体之中,片刻不到,我周身上下冒出的蓝色光焰便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耀眼夺目的万丈金光,而刚刚已然飘散殆尽的双脚,竟然又长了回来。这便是开世上神的力量,天地间仅次于三清女娲的磅礴法力,别说是动手打我,就算是送修行给我,都能把我活活撑死。
“大……大哥……切勿再送……愚弟……吃不消!!!”之前曾经说过,最开始绒绒传修行救鹊鹊,用的就好比是喝汽水的吸管,那么姜师叔传修行给她们俩,用的就是消防车的高压水炮。而垄卢送修行给我呢?按照上面的比例,是大坝开闸泄洪。
“啊……!!!”我痛苦,垄卢似乎比我更痛苦,送到最后,干脆开始野兽般仰天长吼,声音如天雷般响彻丛林,只惊得林中鸟兽躲避天灾般惊散四方。
“大哥……啊!!!”我想抽出胳膊,却发现这垄卢的手铁钳般攥着我的手腕,任我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就在我真的要被他的修为活活烧死的时候,这垄卢可算是缓缓的松开了手腕,“本帐……想起来了……”
“大哥?”我穿着粗气早已是汗流浃背,“可是想起那九山之事?”
“贤弟!!”垄卢眼圈泛红,双手嘭的一声便攥住了我的双肩,“我都想起来了!!”
“大哥!!”一听他终于叫我贤弟了,我的眼泪忍不住又下来了,想不到传修行还有这功效,能帮助像垄卢这样的开世上神恢复记忆!不管是垄卢还是余元,这个不着调的大哥可算是回来了,既然能认出我,恐怕三界之事他也想起来了,垄卢和余元两个人的记忆,貌似已经合而为一了。
“这大胆张百忍,竟敢对本帐发号施令,还请贤弟速速随愚兄率兵杀回三界,一雪此辱!!沙棘之兵听令……!!”
这次我是真哭了。
这就是你醒过来要干的第一件事吗?
谢谢你还是变回去吧。
“大哥!大哥切勿意气用事!!”我赶忙拉住了回身真的准备下命令的垄卢,“大哥,你死之后,北盟共主张印战死疆场,陛下……不,是百忍上主,便继了那共主之位,沙棘山既为北盟之山,他以共主之名号令于你,有何不妥?”
“嗯?”听我这么一说,垄卢似乎也有点犹豫,“张百忍继了上主之位?”
“正是!”我点头道,“况且,两盟相争之时,世间并无三界循环,你死后元神自然也寄于金身之上!我猜想,应该是百忍上主将你那元神带离九山界,方才能在三界重生修行,若非百忍上主,恐怕你那元神已遭虎顽之毒手矣!”
“虎顽?”听到这,垄虞神色一变,“贤弟方才所言,那厮竟然杀害了虞儿?”我点了点头,但见垄卢的脸上瞬时便闪过一丝杀气。“大哥,刚才你打落密林的,便是虎顽之次子虎延,遭大哥如此重击,那虎延想必命不久矣,那杀子之仇……”
“贤弟不必规劝愚兄……”垄卢摆了摆手,似乎是在平抑情绪,“那逆子率部投敌,实乃报应也!”说罢垄卢两眼望天一声长叹,继而望向了四周前来投奔旧主的羞制老兵,“来人!!”
“帐下!!”但见这些兵丁此时已然是精神抖擞,俨然一副历经劫难终于找到组织的兴奋表情。
“速到密林之中寻那贼子虎延,本帐要亲自审问!”
“听令!!”万余蛮兵下饺子一般扎向密林,“贤弟,快带愚兄去见申公豹,我有要事问他!”
“河泉,烦劳你带些人马,到密林之中一并搜寻,寻敌之余也留意一下我的兵器!”我冲着河泉抱了抱拳,“河大人下令放箭救杨戬一命,杨戬在此谢过!”
“杨大人!”见我行礼,河泉赶忙弓腰低头,“杨大人乃帐下之结拜兄弟,大人之礼,河泉万不敢受!来人!!”说罢河泉一摆手,点了约么两千叛军也飞入了脚下密林。
带上剩下的叛军,我和垄卢飞回了龙鳞山大营,结果刚飞到营外就惊住了,虽说虎卓早已退兵不见,但营墙之上的气氛却比我带兵出发时还紧张,一排一排的巨弩早已是弓满弦绷蓄势待发,而刚才还在大帐之后的炮阵竟然已经被抬到了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