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又是假货?”张国忠不大相信眼前的“丹台”会是东周或战国时期的正版“散谶益寿台”,如果其真是东周或战国初期的原装货,那么看来这黑衣人的来历也着实不简单…“莫非是在这炼丹…?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一时迷糊了…
【注解】
投错胎:传统观念认为,本是男儿命,却错投女儿胎,或这女儿命投了男儿胎,其长相特征便会与父母不同,但从遗传学的角度讲,这种情况则可以归为返祖现象,孩子外貌特征很可能继承了其祖父母或更早祖辈的特点。
阴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传统玄学中成为“阴胎”,如果是男孩,则需要起一个带“阳”字或谐音的名字来压,如果是女孩,便需要直接起一个男孩的名字。
第三卷 将门虎子·第二部 济北双塔阵 第59章 闹子
“看来他肯定来过这…”张国忠继续观察丹台周围,发现丹台底下的杂草被压死了一片,看来确实是被后搬到这里的,“没错了…”站起身,张国忠大踏步出了将军庙,迎面正好看见孙大鹏朝自己跑过来。
“师傅…他…他们到了…”孙大鹏气喘吁吁道,“让您老赶紧过去…”
“哦?你不是说得一个小时吗?”张国忠开始跟着孙大鹏往回走。
“俺那就是估计…”孙大鹏道,“那个姓朱的警察好像说人已经到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张国忠回到了刚才等人的地方,发现小朱、王友善手下的民警小王和刚才那个小陈警官以及两个不认识的警察正扎在一块聊天。“哟,张大哥,你干嘛去了?”看张国忠回来了,小朱赶紧笑呵呵的上前,“柳队他们好像已经到了。”
“到了?怎么这么快?”张国忠一愣,“对讲机能用了?”
“用不了,没信号,”小朱说道,“不过我刚才收到一个传呼,应该是柳队打的…”说话间,小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传呼机,“你看,信息是409,这是柳队的生日,以前柳队交代过,只要收到这个号,肯定是他打的,就得赶紧回电话,他能给我打传呼,说明他应该与309国道那边布控的兄弟们汇合了。”
“对讲机都没信号,这小东西能有信号?”张国忠对传呼机这种东西还真是挺新鲜。
“哎,张大哥,外行了吧?这可是大老美的最新技术,能收着广播的地方,它就有信号,我这是127台的,全国联网…”小朱借机还显摆上了。
“哟,摩托罗拉的!朱哥,你这玩意多少钱啊?”小陈好像还挺羡慕。
“不贵,两千多点,带一年服务费,托一塘沽的哥们给买的,进价拿货,外边买稍微贵点,但也超不过三千…”小陈嘿嘿一笑,把传呼机装回了口袋。
“对了小朱,我发现那个破庙有点古怪…”张国忠把小朱拽到了一边,把双乳山秘密小路近期被人开垦的事以及自己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那个丹台不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回来取那个东西…”
“哦?”听张国忠一说,小朱也一愣,“这么说张哥你的意思是…?”
“在那守着…!”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现在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应该急于逃跑,那个石墩子不像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没准很快会回来取…!”
“这…”小朱也是有点犹豫,回头看了看其余四个人,“行吧,我跟他们说说…”说罢,小朱回身跟其他几个民警嘀咕了一通,之后又把张国忠拉到一边,“张大哥,这个事您最好别太掺合,你看,现在都下午了,几位同志走了这么远的路,连口饭都没吃,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守上一天两天很正常,这个主我做不了啊…”
“你…”张国忠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朱警官,他们没吃饭我也没吃啊,而且我昨天连觉都没睡!抓坏人是你们警察的责任,我完全可以不管!情况我已经向你们反映了!重视不重视是你们的事!你要觉得我的话没有价值,我现在就回天津!”
“哎…张大哥,你误会了…”小朱一看张国忠真急了,也没底气了,二话不说把张国忠拉到一边,“张大哥,这个案子,案发毕竟是在天津,人家现在是协助我们破案而已,山东是人家的地盘,别说是我,就算是柳队,在这跟人家发号施令,合适吗?张大哥,我相信你的推断,要不这样,我跟您在这守着,让他们先回去报信,你看怎么样?”
“这个…行吧…”张国忠也理解,小朱就是个普通侦察员,在人家的地盘,确实也不好做。
“行,那咱俩现在过去守着…”小朱回身又跟旁边的几个警察嘀咕了一通,寒暄了几句之后,除小朱外的几个警察顺着土路走了,“张大哥,我已经让他们把你说的情况转达给柳队他们了,如果上头认同你的分析,可能会派人过来…”小朱也没辙,千里迢迢把人家从天津找过来,此刻人家这么热心,也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不是?
将军庙里,小朱也仔细检查了一下张国忠嘴里那个神秘的“散谶益寿台”,但凭小朱的感觉,这东西并不值得罪犯冒着被抓的危险回来取,“张大哥,你说这东西是丹台?炼丹用的?”
“对,而且不是一般的丹台…”张国忠道,“我分析,这个人可能很极端,因为疯狂的迷信某种传说,所以会把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折腾出来!”
“传说中的东西?”小朱一皱眉。
“对!这东西传说始于东周,但后来就失传了…”张国忠道。
“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珍贵的?值得冒险回来取?用砖头搭一个台子底下点火不是一样吗?”小朱对道术丹术可是一窍不通,此刻的话茬子已经近乎于抬杠了…
“小朱啊…这里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自古那些追求完美的丹士,都讲究‘配套器具’,一个丹台只配一个丹炉,这个人既然能把东周的东西折腾出来,应该也是个思想极端的人,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丹台的…”
“哦,还有这么一说啊…”小朱点了点头,“张大哥,这东西要真是东周的,我觉得就算抓不住坏人咱也不白来,至少给国家追回了一件文物…”
“大鹏!离这最近的村子得走多远?”张国忠把孙大鹏叫了过来。
“以前的状元村现在叫做团结村,比解放前外迁了几里地,离这最近,去的话得俩钟头,不过回来的话就快了,俺一个表兄住那,家里有摩托…”孙大鹏道。
“去,买点吃的回来…”张国忠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剩下的给你表兄买包烟抽!”
“哎哟,师傅,俺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怎么能让您老花钱呢…”孙大鹏一脸堆笑,不由自主的接过了钱,“俺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爸,我去吧…”张毅城看着二百块钱也是眼馋。
“你认识路吗?给我老实呆着!”张国忠一板脸,“对了大鹏,顺便给我也买包烟回来…毅城啊,我躺这睡会儿,七点叫我…”
夏天天黑是很晚的,可这孙大鹏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也没看见踪影。
“爸,伟大的孙大鹏师兄…不会是怕闹鬼,溜走了吧?”张毅城的肚子都饿瘪了,一个劲的发牢骚。
“别瞎说…”虽说下午睡了会觉,精神好了不少,但张国忠的肚子也是饿得直叫,看了看表,九点多了,“没准是没买着吃的…或者说…车坏在半路上了…再等会儿…”
“张大哥,刚才毅城说的闹鬼?是怎么回事?”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小朱心里也有点发虚,要说这个破庙可是太怪了,大夏天的,往这大殿台阶上一坐,后背一个劲冒凉气;杂草如此茂盛,可却连声蛐蛐叫都听不见,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有时冷不丁的还有这样或那样的怪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叫唤,又像是风声,可周围还真就是没有风。“这里不会发生过什么血案吧?分尸?碎尸?焚尸?…”小朱猜起来没完,三句话不离“尸”字…
“朱老弟,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尸’啊…?那就是附近村民瞎传的…”张国忠也懒得跟小朱解释,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真把那些传说都跟他说了,就算没鬼自己也得把自己吓着。
“什么传说…?”这小朱还就打算刨根问底了,就在这时,忽听“喳”的一声鹞子叫,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原本落在墙头老老实实的鹞子忽然发疯般的挣扎了起来,不停的用嘴啄拴在腿上的绳子。
“这…那玩意…怎么了…”小朱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的想靠近鹞子看个究竟。
“朱叔叔别过去…!”张毅城赶忙拦住了小朱,“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生人过去会挨啄的…那是猛禽!”嘴上说着不让别人过去,张毅城自己倒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拴鹞子的墙边,蹑手蹑脚的把拴鸟的绳子从地上的石头上解了下来…
鹞子属于禽类,禽类的阳气是很强的,甚至说有的禽类阳气要更强于人,如果说这种动物平白无故的忽然发狂,那么便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发现了天敌或受到了攻击惊吓,二便是周围的阴气强度达到了非常强的程度,以至于超过其本身对阴气的适应程度,但对于阳气强盛的禽类来说,这种巨大的阴气场并不是随处可见的,换作人口密集地方,就算在一天中阴气最强的末子交替之时,其阴气也达不到让鹞子发狂的强度。
在张国忠看来,此时此地除了儿子、小朱和自己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鹞子受到惊吓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唯一的可能便是阴气强度发生了一次“爆发”。
“莫非是‘闹子’?”张国忠低头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
茅山术认为,平原地区以及部分山区中,恶鬼出行的时间为“子时”也就是凌晨零点整,当然,恶鬼怨孽是没有纯粹的“时间”观念的,之所以会选择“子时”统一行动,完全是因为“子时”是一天之中阴阳的交会点,在未子交替前后,阴气强度会达到一天之中的“峰值”水平,也正是这个“峰值”给了恶鬼怨孽以出行的讯号。当然,根据天象以及环境的不同,阴气“峰值”的出现时间也会有所偏差,所以恶鬼出行的具体时间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是晚上十二点整,如果在聚阴池或其他什么别的地方,夜间阴气强度会提前达到“激活”恶鬼怨孽的程度,茅山术将这一现象称为“闹子”,就是“子时”提前到来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平原地区出现“闹子”现象的时间差都在半小时以内,即使是阴气大盛的“七星连珠”或“九星连珠”,“闹子”的时间差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没想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庙,“闹子”的时间差竟然达到了两个多小时…
【注解】
127台:当时中国电信下属的数字传呼服务台,是当时规模比较大,服务比较正规的服务台。
塘沽:天津沿海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摩托罗拉中国生产基地即设于此处。
第三卷 将门虎子·第二部 济北双塔阵 第60章 济北双塔阵
“没事了…没事了…”发狂的鹞子被张毅城捏在手里好一阵安抚,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内院传来一阵草响,“什么人!?”小朱喊得都跑调了,第一反应就是从把手枪抽了出来,一个箭步蹿到了大殿里,张国忠紧随其后,“张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小朱声音似乎有点颤抖,毕竟是年轻经验少,这种情况若换作柳东升是绝不会着急的。
“我听见了,”张国忠也把巨阙剑抽了出来,“但我觉得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小朱警惕的看着四周,“动物?”
“不知道…”张国忠自己也纳闷,这种阴气纵横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动物?况且还是在“闹子”的时候?“小朱啊,你看着点毅城,我进去看看…”
“好…那你多加小心…”小朱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忠,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张大哥,咱没必要拿那个吧?”虽说气氛诡异,但小朱还是差点笑出声来,自从接张国忠来山东的时候,小朱就纳闷这位张大哥为什么要背这么大一个包,又不是去行军,背这么大的包干嘛?此刻一看张国忠的家伙式才明白,感情是装管制刀具的…
“张大哥,就算治安不好,也没乱到随身带宝剑的地步吧?”小朱哭笑不得,从小到大,拿宝剑的人见过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海河边练太极剑的老大爷,怎么还真有随身带宝剑防身的?
“这个不是对付人用的…!”张国忠可没心思跟小朱打哈哈,掏出了手电筒,单手举剑一步迈进了内院的蒿草丛。
内院大概有几百平米大小,要说也怪,刚才在大殿的时候,听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明明在左边,而等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内院左侧的时候,大殿右边的蒿草丛又发出了一样的声响,且发出声响的位置好像在慢慢变化,这次张国忠可是听清了,这是蛇在地上爬行所发出来的声音,“难道他来了…?”张国忠赶忙想跑回大殿,但自己刚一回头,只见一条三四尺长的大白蛇正冲着自己吐信子。“啊!”张国忠差点喊出声来,唰的一下把巨阙剑横在了胸前,但眼下这条大白蛇好像并不害怕张国忠手里这家伙,看张国忠举剑非但不后退,反而略带挑衅的冲着张国忠爬了过来,借着月光,只见蛇身上明晃晃钉着一排银钉,很显然,这条大白蛇,就是前几天被钉在双乳山石柱子里的那条大得离谱的虬褫。
“怎么跑这来了…?”对于这么大的虬褫,张国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着剑一步步的后退,此刻张国忠最怕的就是小朱或张毅城脑袋发热擅自跟过来,尤其是张毅城,不定会使出什么歪门方法,万一把这东西激怒了给谁一口可就要命了…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张国忠边后退边琢磨对策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院那边传来了“哇”的一声大喊,声音是张毅城发出来的,隐隐约约还带着点儿哭腔,“毅城!!”一听儿子大喊,张国忠也顾不得琢磨了,横挥一剑直砍虬褫的脑袋,没想到这虬褫一不攻击二不躲闪,就在张国忠这一剑距离其“脖子”还有二尺不到距离的时候,忽然发出了“嘶”的一声,与此同时,张国忠好像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声音极其的耳熟。
“谁!?”张国忠下意识的收回了巨阙,猛的一回头,只见师傅马真人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身后,“好你个小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了…?”
“师傅!?”张国忠下意识的放下了剑,“您…”刚想下跪,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师傅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跑这来…他娘的敢骗我…”张国忠举起剑猛的回头寻找刚才那条超大号的虬褫,却发现自己面前只有蒿草,那条大蛇早已不知去向,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再回过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马真人,四下瞬时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毅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蛇了,直接从大殿旁边的草丛中蹿到了前院,发现张毅城正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朱则趴在了张毅城的前边,而先前墙角摆丹台的地方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没事吧…”张国忠蹿到了张毅城跟前,前胸后背的摸了个遍,还好没受伤。
“小朱…!小朱…!”一看儿子没事,张国忠转身去扶趴在地上的小朱,这一扶不要紧,只感觉湿乎乎的弄了一手,等把小朱翻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满嘴都是白沫,拿出手电一照,才发现小朱不止是嘴上有白沫,背后还插着几支金灿灿的行针。
“五雷金针…?”张国忠不由得一愣,这可是茅山术里成本最高的招啊,是专门对付冤孽冲身用的,人有七脉,分别是“心阳脉、惠顶脉、丹田脉、足阳脉、衍首脉、土门脉、定通脉”,其中惠顶脉和足阳脉是阳气循环的起点和终点,五雷金针的原理是用五支镀金的行针插入除“惠顶、足阳”二脉之外的五脉,金器不走阴阳,在众多金属中,要数黄金的“阻隔阴阳”性能最好,这五只金针插入五脉后,可将侵入气脉的阴气从“惠顶”、“足阳”这两个没扎针的脉路逼出去,之后这五根金针也便废了,也就是说这种镀金的针完全就是一次性的。虽说据记载,五雷金针对于根除冲体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的“病例”效果非常不错且立竿见影,但因为成本太高,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夸的多用的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用到小朱身上,看来那哥们还不算坏得太彻底,偶尔做一次好事还挺下本钱…
扒开小朱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张国忠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危险!快!把你朱叔叔扶出去,别在这里呆着了!我去追!”说罢,张国忠起身就要追,却被张毅城一把抓住了,“爸,听我的,你铁定追不上他,况且…况且…”张毅城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那人刚才救了我一命…”
“他…?救你?”张国忠也懒得再想了,一把扯开了张毅城的手,“快,把他扶出去!”说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院。
院外,呼呼的热风吹得不远处的玉米地沙沙作响,用手电筒往四外照了照,根本就没有人影,“跑得真快…”张国忠叹了口气。
“爸,刚才那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时张毅城已经架着小朱从庙门里出来了。
“他说什么?”张国忠问道。
“少管闲事…”张毅城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刚才我想把鹞子换个地方拴,正在解绳子,忽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笑,像是男的,也像是女的,但更像是二重唱!我听着也挺害怕,就把鹞子放下了,想从包里掏点东西出来以防万一,这时候,小朱叔叔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我背后来了,周围那么多乱草,他走过来我楞是一点都没听见…”
“然后呢?”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张毅城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再然后?”张国忠按着小朱的人中,感觉气息越来越强,应该快醒过来了。
“再然后朱叔叔就趴下啦,他后边站的就是那天那个人,不过今天没穿黑衣服,穿了一身有点发紫的衣服…也好像是蓝色,但当时就点月光,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色,有点像是…一种制服…还戴了个帽子…”张毅城道,“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但朱叔叔趴下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头,差点吓死我,你看…”说着,张毅城举起了小朱的一只手,“哎,奇怪,什么时候变回来了?刚才他指甲都是黑的…!”
“制服?行了,我知道了,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么?”张国忠道。
“没看清楚,他不但戴了个帽子,还戴了个墨镜…特别大,跟迈克尔·杰克逊戴的那个差不多…”张毅城一耸肩,“大半夜的,咱们打手电都看不清,他还带墨镜,爸,你说这人是不是真是精神有问题啊?”
“精神有问题?”张国忠只能苦笑,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神经病?
“爸,我发现一个秘密!”张毅城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边上,“朱叔叔好像不是处男了…前几年他还是处男,柳叔叔家出事那阵子我还用他的血布过阵,但现在肯定不是了,否则你说那东西,怎么冲他不冲我啊…”
“不许胡说八道!!”听儿子这么一说,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那叫童子!!童子听见没有!?什么处男不处男的?从哪学来的词儿啊这都…”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小朱可算醒过来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只是说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张国忠怀里了。听说人已经跑了的消息后,小朱竟然晃悠着站了起来,抽出手枪就要往玉米地里追,只不过被张国忠拦住了,走路都打晃还追人呐?再者说,这黑灯瞎火的,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上哪追去?
丹台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了,眼下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三个人只能顺着路往“团结村”的方向走,刚走没多远,便看见对面两束明亮的车灯由远而近。“可算有车了…这个倒霉地方…”小朱拍了拍裤子,横在土路中间开始挥手,等车开近了,三人才发现,来的原来是辆大发车,看牌照应该是公安局的警用车,但没装警灯,车身也没喷漆。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警车停在了小朱跟前,柳东生从副驾位开门下车,满脸堆笑,王友善则从后座开门下车。
“早跑啦!你们再晚来会儿人家都到国外啦!”小朱摔摔打打的一百个没好气,“这个点才过来,亏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跑了?”一听人跑了,柳东升脸色立即变了,“往哪跑的?”
“喏,这一片…”小朱以自己为中心,回身用胳膊比划了一个一百二十度角,“找去吧!”
“对了,柳大哥,我儿子看见了,那个人穿着蓝色或紫色的衣服,像是制服,还戴了帽子…”张国忠也一个劲的提供情报。
“行了明白了!”柳东升回身上了车抄起了车载电台的话筒,“老吴,老吴,我是柳东升,罪犯已逃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过三分钟,柳东升向众人一招手,“先都上车!”只见大发车原地调头飞一般的驶了回去。
“柳队,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朱也糊涂了,“刚才看你怎么满面春风的?”
“周文强落网了!”柳东升叹了口气,“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突审,听说你们还在这守着,我们是来接你们的…没想到他那个同伙真的会冒险回来…”
“落网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从309国道跑的?对了,你们见没见孙大鹏啊,说去买吃的,下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对了,我得下去,万一他回来找不着人怎办?”
“哎,抓住周文强还多亏了那个孙大鹏…”柳东升说道,“这小子在团结村发现了周文强,于是便想打电话报告,可偏赶上村委会的电话坏了,他就骑了个摩托去派出所报告,结果半路上碰见我们设的卡子了,就直接跟布控的同志报告的…这小子可立了大功了…”
“立功了?好,挺好!…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张国忠一听徒弟立功了,还挺高兴。
“哎!那小子没有驾驶证!就敢骑摩托上国道!国道上可都是好几十吨的大货车啊,别说是撞上,蹭一下他那小命就没了!正好赶上他报告的那个布控点的同志,是交警那边支援过来的,发现他无证驾驶直接把摩托车扣了!说报警心切可以理解,无证驾驶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车得暂扣,让他自己先回去,找个有驾驶证的来领车,但那小子不干啊,说没法跟亲戚交待,非得把车骑回去,正跟那边撒泼打滚呢…张大哥,我看这事也怪不着交警那边的同志,虽然立功了,但也不能让他无证驾驶再骑回去啊!万一出事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