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来到一间还算比较鹤立鸡群的楼外,艾尔逊扯着嗓子往里喊了两句,喊罢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屋里,一群上去比张国忠还大的佤族汉子正在喝水,看见几个人进屋了,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屋里喊了几句,不一会又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着岁数都蛮大的,等三个人都到齐了,张国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这三个人跟外面看见的那些山民可不一样,个个膀大腰圆,两眼放电,看着像是有两下子的。
“这是孩子的父亲吧…?”张国忠指着看上去岁数最大的那个汉子小声问艾尔逊,说实在的,张国忠还真有点怵头见孩子的父亲,这次毕竟是雇孩子去冒险啊。
“张先生,别乱说,这是老大肖大生,今年二十四岁,这是老二老三,还没起汉名,就叫老二老三就行…”艾尔逊满脸笑呵呵的,拍了拍肖大生的肩膀子,“他们…”艾尔逊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人,“老板…!”
“哦!你好!你们好!”这肖大生好像会几句汉语,听说这几个人是老板,立即一脸堆笑,冲着身后喊了几句,不一会,老二端上来一坛子酒。
“佤族弟兄习惯以酒会友…”艾尔逊说道,“大伙都饿了吧?咱们就在这吃吧…”
就在老二老三忙乎着摆菜的时候,张国忠也是手欠,把巨阙宝剑拿出来比划了几下,一眼就让正端着盘子的老三看见了。
“哦…”老三放下盘子,蹑手蹑脚走到张国忠跟前,用手摸了摸巨阙的剑刃,而后比划着示意张国忠能不能让自己玩玩这把剑,张国忠心想孩子玩玩就玩玩吧,便把剑给了老三,没想到这老三虽说已经十八了,但还是小孩子脾气,拿着巨阙爱不释手,还就不放下了。这时就连孙亭也注意到了这把剑,“张掌教…这剑是…?”
“巨阙…”张国忠略带吹牛的笑道。孙亭听罢也凑到老三面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剑…好剑…张掌教你可是深藏不露啊…”
这时老三忽然走到艾尔逊面前,跟艾尔逊小声嘀咕了几句,艾尔逊脸上显出了难色,皱着眉凑到张国忠跟前,“张先生…老三想要你这把剑…他说如果把这把剑送给他,他这次免费跟咱们去,不要钱…”
“这…!”张国忠本来刚有那么点高兴,此刻又崩溃了,“艾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剑么…?”
“文物?”艾尔逊可不懂什么巨阙不巨阙的,就看着好像是个古代玩意。
“这是欧冶子铸的巨阙剑…真货啊,给他我用啥?”张国忠这人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孩子说,而是单独把艾尔逊叫到了一边,“我降妖除怪还得用这把剑啊,别的代替不了,这是无价的宝贝啊…”
“哦…”艾尔逊也犯难了,“他们现在把咱当朋友啊,这帮少数民族弟兄很实在,你找他们要什么都肯给,要房子都行,但他们找你要东西你要是不给,伤感情啊…”
“阿逊,问他这个行不行?”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张国忠犯难了,把随身的军用匕首摘了下来,艾尔逊拿过匕首看了看,也不错,来到老三跟前好一通白话,才把巨阙剑换了回来,好在这老三对这把军用匕首也挺感兴趣,但还是对巨阙剑依依不舍。不过要说孙亭的这把军用匕首,可是巴克公司当时的招牌型号,而且是限量特制的,绝对的高科技产品,单就钢口而言,比起巨阙来,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咱们的目的地叫公明山…就是这里,这个据点缅甸当地人叫做布布,我走之前,里面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长期盘踞,是中缅边境比较有实力的派系,收编了一些散兵游勇之后,大约扩张到了近二百人…”吃完饭后,艾尔逊在屋里铺开了一张地图,“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一个礼拜后,边境上将有一批大买卖,这帮毒贩到时候将会全盘出动,留在据点看家的估计不会超过三十人…那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如果缅甸军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话,我们便必须在他们插手以前采取行动。因为如果这帮毒贩遭到军方攻击的话,很可能会放弃买卖退回到布布,那样的话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你估计,缅甸军队插手的可能性有多大?”老刘头问道。
“这个消息如果我能打听到,那么缅甸军方也应该知道…但…”艾尔逊对这一带的情况太熟了,正邪两方的习性都清楚,“但现在唯一问题就是,这笔买卖究竟要交易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而且已经没时间打探了…如果是毒品,缅甸军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装作不知情,毕竟那些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也不好对付,而且那些毒品肯定是要被卖到中国的,钱是要流到缅甸的,于情于理对缅甸也没什么坏处…”说到这里,艾尔逊凡职业性的愤愤起来,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直响,“但如果是其他贵重走私品尤其是文物的话,就很难说了…”
“我们有多少时间办事?”孙亭捋开袖子看表上的日期,这时候,老二发现了孙亭的手表,也把眼晴睁圆了…(孙亭戴的是一块Chease Dunen军用手表,是当年第一次来缅甸时雇佣的一名美国退役空降兵赠送给孙亭的纪念品。)
“这个不好说,最保守的估计只有一天,最乐观的估计是三天…”艾尔逊开始指着地图分析,这里…还有这里,都可能是他们交易的地方,如果是毒品的话,很可能在这里交易,那么我们大概有三天的时间。但如果是文物的话,交易地点有可能是这里,也有可能是这里,如果缅甸军方插手,我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我觉得,我们应该作最坏的打算…”
“不行!一天肯定不够,白天不能施术,只能晚上,一个晚上太短了,除非有飞机,否则跑腿都不够!”老刘头眉头也皱起来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再打听打听?”
“不可能了…”艾尔逊皱着眉头说,“来不及了,这个消息传出来太晚。我以前的线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咱们只能赌…或是…放弃这次机会,等他们下次买卖。”
“下次…得多久!?”一听还有下次机会,老刘头有点犹豫。
“不晓得,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如果边境的武警继续增兵的话,可能更久…像这样全盘出动的大买卖,对于布布据点而言并不是时常有的…”艾尔逊也郁闷,当初回国之前,并没预料到会有这种变化。
“对了,孙先生,你不是说原田幸九郎也参与了这个什么金百合计划么?”张国忠忽然想起当初孙亭谈到了这个原田幸九郎,“你去日本时,有没有找过这个人?”
“我去日本时曾试图找过这个人,但是…”孙亭一阵摇头,“这个人失踪很久了,日本的出境记录显示,他去了马来西亚,但马来却没有他的入境记录,保守的估计,他离开日本时至少也应该七十岁了,这样一把年纪,能去哪呢?”
“你看我多大?”老刘头笑呵呵的看着孙亭。
“六…十…?”孙亭一阵尴尬,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当初光顾着恢复身体跟张国忠穷侃了,竟然连恩人的年纪都没问一句,简直不是一般的失礼啊。
“七十有三啦…”老刘头蛮自豪地捋着胡子,“我能去哪,他就能去哪!”
“您是说他有可能来到缅甸或柬埔寨?”孙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可能!跟据乔治森博士回忆,当初他们的探测结果是:这个藏宝点的黄金,至少埋在五十米深的地下,而且唯一一个有可能的入口的那个山洞,也已经被封住了,就算他是藏宝的参与者,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取宝藏…”
“那咱们怎么进去啊?”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万一他也有帮手呢?”
“咱们用这个…”艾尔逊此时不知道从哪儿拎出来一个大包,拉开拉链,里面装的全都是爆破用的雷管,“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打听过那个山洞的情况,按山民的描述,那个山洞口几十年都没变过,几块巨石而己,这些足够炸开它了!就算炸不开,我们还有这个…”说罢艾尔逊又从包里取出几块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厉害家伙,美国原装的塑胶炸药,嘿嘿,够把公明山翻过来的!”
对于艾尔逊的爆破情结,老刘头倒是不稀奇,前不久去埃及的时候就看出这艾尔逊具备当工兵的潜质了,但张国忠倒是着实吃了一惊,“艾先生,这…这些东西放在这…太危险了吧…”看份量,这一大包炸药带雷管少说有十几公斤,应该足够把整个山村夷平了…
“对,张掌教,刘先生!山洞几十年没变过,所以,原田应该没去过!”孙亭说道。
“但愿他没去过…但愿他没去过…”听艾尔逊说山洞几十年没变样,老刘头一颗心也放下来了,“国忠啊,你说他修藏金洞干啥?莫非也有那些道道?”
“这不好说…”张国忠对这件事也很疑惑,“不过日本那些东西没啥厉害,大部分是一些降术的皮毛,他们学走的时候就是皮毛,传到解放前…我估计应该也就剩点毛了…”对于对付日本这些东西,张国忠还是蛮乐观的,毕竟当初云凌子摆引葬大阵引日本人上钩的时候,那个原田一点都没看出来,由此可见那个人仿佛水平也一般,若非突降大雨破了阵局,没准连他一块也裹在里面了…“对了,孙先生…《兰亭序》万一,要是在柬埔寨那边藏着,没在缅甸,怎办…?”张国忠跟老刘头想的不一样,一听缅甸这边的空口没人进过,反倒有点紧张…
注:MP5a5,由德国HecklenKoch公司生产的一代名枪──MP5轻型冲锋枪的改进型产品,于一九八五年开始量产,和老型号的MP5相比,该型号增加了三发点射的新功能。
巴克公司,北美最知名的刀具公司,世界顶级军刀生产商,其生产的军用刀具因在二战时大量装备美国士兵而名声大噪。
艾尔逊拿的塑胶炸药,是C4炸药,也称军用炸药,如同橡皮泥一样具有可塑性,其主要成分是黑索金,威力是TNT炸药的十倍到一百倍。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34章 陔位
“其实,做任何事,好比在玩梭哈,”孙亭微微一笑,“胜败各占五成,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如果你不去尝试的话,连五成的胜算都不会有。”
“梭哈是…什么?”张国忠听了个半懂不懂。
“就是耍钱!”老刘头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人生就像推牌九,这么说明白了吧?孙少爷想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年轻人,得敢闯!”顺着孙亭的话茬子,老刘头一个劲的扇阴风,“国忠啊,这一点,你还得跟孙少爷好好学学,年轻力壮的时候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到了我这把年纪,可就想闯也闯不动喽!”
这一番话,说得张国忠满脸通红,“孙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明天就出发吧…不管《兰亭序》在不在,拿回点别的宝贝也是好的…”
“哎!!这才像我的师弟!”老刘头呵呵的傻笑着,一高兴把烟点上了。
“那么我们,制订一下详细的计划吧…时间很紧迫…”艾尔逊见大家好像莫名其妙的都挺高兴,自己也挺高兴的。
“不用!”老刘头一摆手,“现在制订没啥意义,我们得看过了地形以后才能安排,艾老弟,那个据点周围,有没有什么高点的山峰啊?”…
从边境抄小道走了两天半的山路之后,缅甸境内,公明山脚下。
众人背着大包小包走在丛林小路上,“这就是布布据点的势力范围了,”艾尔逊和肖大生走在最前面,“再走一个小时左右,就是咱们的露营地,这是大生给咱们选的地方,很安全,离布布据点也比较近。三里外就有一个山峰叫布乃,那是这一带比较高的山峰,天气好的话应该能看清山里的地势。”
众人到达露营地的时间正是中午,虽然地处山中,但湿热的空气还是令人十分难受。放下行李装备后,众人决定先吃点东西,然后由肖大生带领老刘头和张国忠到布乃峰观察地形,艾尔逊、孙亭和老二老三则留在营地里搭帐篷整理装备。吃饭前,肖大生的枪法可是让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三十多米以外的野兔子竟然一枪正中要害,肖大生用的枪,是一把53式步骑枪,连照门都快磨没了,也不知道这肖大生靠什么瞄准的,据艾尔逊讲,这种枪是当年装备过志愿军的枪型,也不知道这种古董怎么能流传到现在,不过好在老二老三的装备还算过得去,一律是56式半自动步枪,看来这哥哥还是挺疼弟弟的…
饭罢,张国忠和老刘头在肖大生的带领下直奔布乃峰。一路上,更让张国忠想不到的就是,这肖大生的爬山速度,真是像艾尔逊说的那样,跟猴子差不多,当年席子村那帮山民比起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别说是老刘头,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连张国忠都有点跟不上了(后来回到营地张国忠才知道,这肖大生怕两个老板跟不上,只用了一半劲)。
布乃峰是公明山的主要山峰“东峰”附近的一个比较高的小山峰,其实若想看清布布据点周围的地形,爬到四分之三处就足够了,借助望远镜,周围的山脉走向与布布据点周围的地形一目了然,但由于植被覆盖,并不能观测布布据点的内部情况。按肖大生的指点,布布据点就处在对面山脚下一片密林之中,而那个有可能是入口的山洞,则在布布据点东边一点,按远山的视觉比例估算,大概距离据点二百到三百米。
“国忠…不妙啊…”放下望远镜,老刘头拿出笔记本,在本子上描了起来,“看来,那个原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嗯…”从老刘头手里接过望远镜一看,张国忠也一阵郁闷,“师兄,看来他跟着云凌子破那个李嗣源的墓时,学了不少东西…”
“嗯,光宗耀祖的一点没学,缺德带冒烟的全学来了…”此时老刘头已经在笔记本上画出一个简要的草图,“怕什么来什么,当初就怕他来这手,本来以为没那么巧…”
“老板朋友们…”肖大生在一旁听得直发呆,“你们怎么不看了…?”
“不用看了!”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开始往回赶,这肖大生也郁闷,花了三个多钟头爬上来,怎么看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往回折啊…
傍晚,营地。
“孙先生,艾老弟…咱们必须分成三组,我和国忠每人负责一组,但没有我或国忠的那一组,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吃饱喝足后,众人开始制定具体计划,老刘头首先发言。
“否则怎样?”孙亭一听就这么几个人还得分三组,头就大了。
“云凌子曾经找了几个茅山的弟兄帮自己,知道那几个弟兄咋死的不?”老刘头转头看着孙亭。
“不过孙少爷你甭担心,咱们比他们方便得多了,咱们有报话机…”老刘头不慌不忙,“当初,云凌子他们只能靠掐表算时间,哪边出啥岔子谁也不知道,但咱们现在如果有一方有变故,可以马上通知对方采取相应对策,比他们安全不少!”
“嗯!刘先生你说…”
“是这样,”张国忠此时已在地上用树杈子画了一个草图,接过了话茬,“大家看,这里是布布据点,这里是宝藏入口,刚才我们去山顶,发现这个藏宝洞就处在山谷里‘陔位’的最后一位,如果藏宝洞里面死过人,或洞口有个葬坑的话,进一个人死一个人,咱们必须把葬坑的力量引走才能进洞,而且,在葬坑力量回来之前,咱们必须出来…”
“嗯,明白了…刘先生你布置吧…”实际上孙亭一点也不明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明白,心想自己跟着老刘头一组,听命指挥就行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国忠你带一个孩子一组,明天白天先到洞口去布一个‘入地阵’,之后再布‘怠怨阵’!孙先生你跟我一组,负责在这里布‘送怨阵’,然后…”老刘头抽了口烟,用树权指着草图上据点旁边的一个点,“然后,孙少爷,咱俩再辛苦一趟,还得在那个据点的正门口布一个‘迎怨阵’,艾老弟,你带一个孩子一组,负责炸洞口,明天晚上子时以前一定要装好炸药,而且一定要保证一次爆破成功!”
“刘先生…这…不大可能…”艾尔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大概顺序是明白了,看着老刘头点的这几个地方,脸上的汗一个劲的流,就连肖大生也一个劲的摇头。
“这几个地方,都有放哨的!”艾尔逊皱眉道,“据点周围三百米半径,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有好几班哨,来回巡逻,每小时都会互相联系一次,联系不到的话,就会有人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包括那个洞口,也是他们的巡逻范围,你们得工作多久我不知道,但装炸药炸那个洞口的话,一天的时间很难,而且周围跟本没有隐蔽的地方,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艾老弟,跟你说句实话…”老刘头深深叹了口气,“我们布这个阵,是跟云凌子学的,我们没他的本事,所以必须赶在子时,其他时辰,我们很没把握,而且,这个阵要是出点闪失…可是真要人命的…他们去做买卖,哪天出发?”
“大概是明天上午…”艾尔逊道。
“那他们出发后,巡逻的是不是会减少?”老刘头问道。
“不会,这个据点藏有大量的毒品和弹药,如果被端了,他们就彻底完蛋了,所以大队人马离开的时候,我估计岗哨不但不会减少,而且还会有所增加…”艾尔逊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刘先生,咱们不如趁着半夜偷着埋点炸药把他们的基地端了,然后一心一意的炸洞口,否则,就算白天能完全装完炸药,晚上那一声爆炸也会惊动他们…反正他们这帮人,倒腾过的毒品平均到人头上,按中国的法律每个人少说得毙个千八百回的…”
“废话!能让你炸我还费这心思干吗!”老刘头都快被这个艾尔逊气死了,好像在他眼里,只有爆破能解决问题,“我告诉你,那个原田把宝藏修在‘陔位’上,而那个据点也在‘七陔’的气脉上,那里的人死一个,咱们进宝藏的难度与危险就都多一分,要是那里边看家的二十几口子都让你炸死,就算云凌子再活过来也进不去宝藏…!”
“不能杀人!?”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孙亭也郁闷了,这次本来危险性就大,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雇了三个神枪手来,怎么忽然又不让杀人了?“刘先生!麻烦你,说明白一点,什么是‘陔位’?如果杀了人会怎样?”
“是这样的…”张国忠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那个宝藏的入口在山谷的‘陔位’,依我们看,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巧合,二就是那个原田幸九郎在跟随云凌子破破李嗣源墓的时候,学会了云凌子的引葬大阵…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不能杀人,都是肯定的,若是杀人的话…”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35章 引葬大阵
“活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人口集居的山村、城镇,都有‘七关’之说,这‘七关’,是这个地方的‘生气’主要是阳气的走向,即使在荒山,也有‘七关’,因为动物也是存在阳气的…”张国忠开始给孙亭和艾尔逊讲解何为“七关”,“所有恶鬼、畜生,都可以根据当地‘七关’的阳气走向来辨别方向…有些对方向很敏感的动物,按茅山术的理解,并非是真的对地球南北磁极敏感,而是对阳气很敏感,例如鸟类(鸡对于阴阳的敏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按茅山术的理解,雄鸡报晓,并非是因其时间观念强,而是其对昼夜更替时的阴阳变化很敏感,人们通常认为,鸡的阳气是很强烈的,鸡血、鸡骨也是茅山术施法最常用的材料,但实际上,对阴阳敏感度与鸡相当甚至更强烈的野生鸟类有很多,但很少被广泛应用,张毅城所饲养的雀鹰就是例子)。”
“但古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刘头加以补充,“古人对自然界的了解非常局限,认为海是地的尽头,海里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尤其是茅山术,所有的茅山术都是针对于地上的东西,从来没有针对于海里的法术与阵法,自从古时传承至今,只有继承没有发扬,甚至可以说是只有失传没有自创…”说到这,老刘头顿了顿,“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创,害人杀生的招倒是发明了不少,正经东西不但没多,反而越来越少!按教派说,云凌子并不是茅山传人,应属宿土教分支,但他却有史以来第一次让茅山的理论得到了本质上的创新,只不过他过早殉国,只留下了一点皮毛…!”
“‘七陔’理论,就是云凌子在茅山‘七关’理论的基础上发明的评断阴气走向的理论…”张国忠又开始解释道,“按《云凌晓志》的记载,云凌子应该是将茅山理论拓展到海洋的第一人,按照茅山术的说法,陆地上的动物属阳的居多,所以阳气大于阴气,‘生气’走向以阳气为主。而水本身就属阴,海里的生物又大多属阴,所以,‘生气’的走向就要以阴气为主,与陆地上‘七关’一样,云凌子也为水中的阴气走向分了七个脉眼。称为‘七陔位(当云陔、连山陔、化血陔、坎叱陔、坎末陔、大央陔、辰艮陔)’,其实陆地上的某些地方,同样蕴匿着大量的阴气,与海里是差不多的,有些是人为的,有些则是自然形成的,茅山术称陆地上这些蕴匿阴气的地方为‘聚阴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历代茅山先人认为这些地方阴气巨大,就像水中一样,如果恶鬼和畜生出现在聚阴池中,便会厉害非常,以至于历代茅山传人但凡碰到聚阴池,要么把鬼怪引到外面去对付,要么就必须去寻求什么千古至宝,总之都是采取一些硬碰硬的笨办法,然而云凌子通过对海中阴气走向的研究发明了‘七陔’之后,对付聚阴池中的东西便简单了很多…”
说到这里,张国中发现孙亭和艾尔逊的眼都直了,知道自己说得有些深了,便开始用通俗的方法解释,“举个例子,在一个游泳池中有一条鲨鱼,而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拿了一把枪,站在岸上开枪的话,射程不够,而跳到水中后枪又不能用了,如果是你,孙先生,你会怎么办?”
“把池水放掉,然后跳到池中开枪把鲨鱼打死!”孙亭反应的确很快。
“不愧是孙先生!”张国忠微笑道,“这就是云凌子发明的引葬大阵!把聚阴池的阴气引走,然后把怨孽‘干’在那,便可轻易破之,之后再把阴气引回原处!”
“可惜,这引葬大阵可以说是亦正亦邪,你可以把水先引到别处然后打死鲨鱼造福别人,同样也可以把水引到别处去淹死别人,倘若把数个聚阴池的阴气都秘密引到皇宫,连皇帝老子也得认栽,所以云凌子在《云凌晓志》上只记载了如何断定七陔位置的方法,却没介招引葬大阵的详细布法,所以我们只能凭我们两个的本事弄一个意思差不多的,云凌子的引葬大阵,规模小一点的可以一个人弄,甚至可以白天弄,但们俩研究的这个,只能在子时,也就是阴、阳更替的时候开阵,而且必须两到三个人弄…”老刘头找了三块石头,好歹摆了摆布局,“我开阵,等于把水往国忠那引,而国忠那里好比另一个水池,国忠必须得泡在水里负责开关闸门,你们此时若杀了一个人,虽说不是把鲨鱼给国忠放过去了,但也等同于给国忠放了条食人鱼过去,如果你把据点那二十多人都端了,就是二十多条食人鱼,想必比鲨鱼还厉害…”老刘头抽了口烟,顿了顿,借着张国忠打的比方继续讲解,“而且,国忠坚持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时间长了,是有可能被水淹死的,所以在水被引走期间,我必须把鲨鱼杀死,否则国忠坚持不住了,把水放回来,死的就是我…这么说,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