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摇摇头,有些唏嘘的说道:“我猜,要是能和她再见的话,就不会像以前那般心平气和了……”不得不说,李毅真有当预言家的潜质,而以后发生的事,正如他今天所说的那样。
见周彤没听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李毅叹了口气说:“或许你不知道,三年前周家大宅的那场火灾,外人都以为是过年燃放烟火从而引发的意外。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什么!”周彤十分吃惊,她没想到周家那场大火居然是有人刻意放的,“但这和施雨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想对我说,那场火是她放的?”
李毅听得一愣,然后表情古怪的看着周彤,“你知么知道的?”
“啊?”
“我问,你怎么知道那场火是施雨放的。”
“我怎么……等等,你说那场火居然是施雨放的?她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放火烧我家!”周彤觉得自己快疯了,她没想都就这么随口一说,居然还成真了,而自己十多年的好姐妹,居然是纵火犯!她不相信李毅说的是真话,于是双眼直视的李毅,想从他的表情里面找到他撒谎的证据。
“那场火确实是施雨放的。”李毅咬咬牙,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其实就在几日前大家在周家大厅里开诚布公那一次,叶安曾对他说过,周家在三年前的那场火宅很有可能是人为,而火灾过后,周家又连续发生了很多事情,一直到换『药』事件,沈璐败『露』,叶安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操』控的。
至于那个人的身份,不管怎么查也查不出来。而沈璐,由于受了那人的胁迫,也不敢说出那人的身份。直到她因为激愤说漏了嘴,大家才把视线集中到施雨的身上。
既然是开诚布公,所以叶安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李毅,但李毅却不相信。在他看来虽然很久没有见面,但施雨给他的感觉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单纯、温柔,他无法把这样一个女子与满腹阴谋的小人联系到一起。
直到第二天施雨约他见面……
两人见面后,施雨第一句话就问起:“周彤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当时李毅很惊讶,他不明白施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询问起原因,她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这镇子才多大,况且周家以前也是这里的大户人家,自然会有好事者留意。传来传去,就传进我的耳朵里了。”
对于施雨这个解释,似乎被没有什么不妥,李毅也很干脆的承认道:“那天我们在这里见面的情况,都被彤彤看见了,她误以为以为我和你……哎,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来见你了。”
“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施雨撇撇嘴,似乎很不开心,她摇了摇头道:“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疑心病太重。李毅,我说句实话,她太强势了,这样你以后会活得很累,难道你就没有静下心想一想,你和她在一起到底是对是错?”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李毅埋着头,双手抓扯着头发,很是苦恼的样子,“但我知道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可是现在,她误会了我背叛她,我想要解释但她什么也不听,我能感觉到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我伤透了。”
“她有什么好伤心,只是一个误会罢了,我和你明明是清白的!”
“她并不这么想。”
施雨冷哼了一声,“你如此自责,就是因为她误会你不忠……”说到这里,施雨忽然想到了什么,『摸』出手机翻阅了一阵,然后递到了李毅的面前道:“其实你根本不用自责,在你为误会而苦恼的时候,先看看她曾做了些什么。她不应该这样对你,因为真正不忠的人——是她!”
李毅接过施雨递来的手机,第一眼便看见那上面,居然周彤和蓝染在天台上拥抱的照片。
果然是她!李毅心中一痛,并不是为周彤,而是在为施雨痛心。其实这张照片他早就看过了,他知道这是有心人想挑拨自己和周彤的关系,所以当时就删掉了。而后来得知的情况也如他猜测的那样——沈璐觉得周彤二人回来之后会拿走所有的财产,所以对周彤抱有很大的敌意,而正好那天晚上她在天台看见周彤被蛇吓到,然后躲进了蓝染的怀里,于是沈璐拍下了两人的照片传给了李毅,想以此挑拨二人。
这件事,其实在前一晚众人的长谈中已经解释清楚了。却不想现在竟然出现在施雨的手上,那么她和沈璐之间的关系就值得推敲了。再和得到的线索联系到一起,李毅得出的结果便是,那个在幕后使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施雨!
可惜了施雨,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想让李毅知道,其实周彤并不是真正适合他,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很明显,他的心已经松动了。于是她决定再加把力,这几张照片就像压垮骆驼的稻草,她寄希望以此让两人的误会加深,然后自己就可以趁虚而入,抢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李毅。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招杀手锏却暴『露』了她自己。李毅确实愤怒了,但他愤怒的原因却不是施雨想象的那样。
接下来,施雨循循善诱想要进一步加深李毅和周彤的误会。这次,李毅终于爆发了,他大声质问起施雨三年前的火灾,和换『药』事件是不是她主使,还有对他做的那些亲密动作,是不是刻意做给周彤看的。他这么做是不想施雨继续错下去,虽然他不知道施雨和周家到底有什么矛盾,但他不想看见像施雨这样一个原本善良温柔的女子,变成不择手段的阴谋家,最终害人害己。
可是,事实并不像李毅希望得那么美好,当施雨听完他的质问后,显得很吃惊,但并没有一丝悔过的样子,只是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咖啡厅。再后来,李毅再也没联系上施雨,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或许,是被看穿了阴谋黯然离去,亦或许,正潜伏在某个角落,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李毅把那天见施雨的经过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当说起照片时,只是很隐晦的说“天台上的照片”。不过周彤很明白,这是李毅顾忌她的颜面,不想让大家太尴尬,想想当时的情景,她和蓝染并没有什么,却被有心人作为诬陷她不忠的借口。想到这里,周彤有些怀疑,或许,当时他和施雨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李毅能够坦然面对我和蓝染的照片,是因为他信任我,而我呢?为什么不多给他一些信任?想到这里,周彤歉意的看了李毅一眼,见他眉宇间有些疲惫,心想:这几天因为我的事,他一定睡得不好。
到这里,周彤已经大概相信李毅的话了,但其间还有些疑『惑』,便开口询问道:“如果说,施雨是因为你的缘故才恨上我,想要把你抢回去。但她为什么要烧我家房子,我家人和她没什么仇怨啊。”
“那场火灾的发生时候,我又不在现场,所以不能往下定论,不过有个人是亲眼看见的。”李毅耸了耸肩,然后望向蓝染,好像在说:别看戏了,轮到你说话了。
蓝染无奈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要与她站到对立面吗?其实他早就应该觉悟了,既然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他的心已经做好选择了。一直以来,自己面临的就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就像硬币的两面,选择了一边,就注定要背叛另外一边,如果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这枚硬币会直立起来,最终只会伤害到所有人——就像李毅那样。
习惯了把秘密埋藏在心里,要一次说清楚,还真费事啊。蓝染理了理思路,这才开口说道:“是的,我亲眼见到施雨放的火。当日我跟着周老爷冲进火场,我见他进书房拿了几样东西,然后就昏倒了,我也是那个时候受的伤……我扶着周老爷往回跑,跑到半路就发现大门已经被火封锁了,只好从后门走。还好后门那边火势不大,我们冲了出来。第一眼就发现了施雨,她的手里还拿着火把……”
“这时候周老爷清醒了过来,也看见了施雨,两人发生了口角上的争执。可惜我受伤太重,刚逃出来没多久就昏『迷』了,听不清他们两具体说了些什么——这就是我所知的情况。”
蓝染的叙述虽然很简单,但在场的人都可以从他的话语中,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周彤沉思了片刻突兀的问道:“那你先前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是施雨故意放火?”
蓝染没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

 


第19章 千层浪花

周彤心中一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追问道:“你在维护她,你和施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蓝染回头看了她一眼,坦然的说:“我和施雨是一对,三年前。”
“你们?”周彤半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周彤对过去的认知,周家大火是施雨放的,而施雨居然和蓝染有过情侣关系。这让周彤有种错觉,眼前的三人串通起来想要蒙骗自己,所以才编了这么大的一个谎话。
对于周彤的质疑,蓝染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是啊,任谁也无法相信,他和施雨居然是一对,虽然曾经是一对。想想三年前的初见,那个躲在阴影中瑟瑟发抖的身影。那时候,当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人和自己好像,不是容貌,而是心境。他们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无助。而事实正是如此——他们两人都深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过施雨背负的比他还要多。
然后,两个被爱遗忘的可怜虫很荒诞的走到了一起,他们拥有的并不多,却能够彼此互相取暖,互相安慰……除了爱情。蓝染知道施雨的心里藏着很多秘密,但他从来没有问起,就像施雨没有问过他一样。但对于蓝染来说,这样也挺好,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你心境很像的人,能够听得懂你说的话,了解你的心。
可是,当蓝染从从火场冲出来,见到施雨的时候,或许就预示着,这两个人终有一天会成为对立的角『色』。
那一次他受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当他伤势稍微稳定的时候,他的父亲和周老爷一起来探望他,当着蓝树生的面,周老爷要他保证,永远不要把火灾的真正原因说出去,就当是场意外。蓝染发觉,或许周老爷隐忍的后面还藏着更惊人的秘密,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因为那个时侯他还在为施雨担心。
然而,就在蓝染失神的片刻,周彤的一句话,却令他心痛欲裂的,“那么换『药』的事呢?是不是施雨让你做的!你为了她,居然向我爸爸下手。是了,我爸爸看见施雨放的火,所以你为了维护她而杀人灭口。蓝染,你还有没有良心!”
蓝染只觉得心中猛地一痛,他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还好这时叶安『插』嘴说道:“周彤,你不该怪蓝染,反而应该感谢他……”
“感谢他?感谢他谋害了我爸爸?”周彤指着蓝染大声说道。
“不,蓝染并没有害你父亲,反而是他及时出现才救了你父亲。”说到这里,叶安看了周彤一眼,见她没有要打断的意思,继续说道:“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没多久你父亲就病倒了,请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转,医生说他是心病,光靠『药』物是无法治好的。我猜他的心病和大宅有关,所以我按着原有的规模重新布置周家大宅,而周老爷回家之后病情果真好了许多,于是就一直在家里养病。”
“后来,我请了一个特护来照顾周老爷的生活起居,也就是沈璐。当时她才从护理学院毕业,处事未深,轻信了一个学姐的话,说有一种特效『药』能治好周老爷的病,所以从她学姐那里拿过『药』之后就准备给周老爷用。幸好这个时侯蓝染伤愈回来,发觉周老爷的情况不对,立即阻止我们继续用『药』。后来我们一查,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特效『药』,而是一种精神类的『药』物,如周老爷这样情况的人服下之后外表看似很平静,但精神上会出现问题,眼前会时常出现幻觉,长久之后这个人会被折磨成真正的疯子。”
“所以,我说你不该责怪蓝染,反而要感谢他。”叶安说完这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还在为当时的情况感到心悸。
周彤的表情有些松动,看蓝染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她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而且她也曾疑『惑』过,既然蓝染能为了救她父亲,甘愿只身冲进火场,好好的一张面孔还因此而毁掉,那么就不太可能再加害她父亲。只是当时听到叶安说“换『药』和蓝染有关”的时候,心情激动,才会那么不理智。
现在听叶安说来似乎另有内情,于是耐住『性』子继续问道:“那么,沈璐那个学姐你们有没有找到,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父亲!”
叶安摇头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追问沈璐,但她总是缄口不言。原来,在换『药』事件败『露』以后,那个人就一直用这件事作为威胁,所以她不敢说出她的身份。再后来,周家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再出什么事。现在看来,这一切是因为有人在守护着周家吧。”叶安说完,看了一眼蓝染。
周彤顺着叶安的目光朝蓝染看去,试探着问:“那个守护着周家的人,是你吗?”
蓝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叹了口气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其实,他做的并不是只有这些。他太了解施雨了,因为施雨和他一样,都是执着的人。所以她不会那么善罢甘休。而事实也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发生了换『药』事件。再次之后,他曾见过施雨一面,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一句:“我会一直在周家。”
这句话表明了蓝染的心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而施雨也明白,只是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两人好像在无形中达成了某种约定一般,只要有蓝染在,施雨就不会再对周家出手。
有时候蓝染曾想,施雨的妥协应该是源于内疚,毕竟如果要真正追究的话,蓝染毁容是她造成的。而在此之后,施雨遵守了两人的约定,再没有对周家做过什么,可是他们也再也没有见面,好像断了关系一样。
这周家的平静,反而像是蓝染用某种东西换来的,是爱吗?应该不是,如果真要用言语来形容的话,或者可以说成两人相互依偎中,所积累的人情债。
在此之后,两人虽然没再见面,但蓝染偶尔还是会去看施雨,就像他看周彤那样,远远的看着,从不打扰她。看着她的生活慢慢归于平静,虽然还是那样孤独,却能让蓝染安心许多。或者等时间长了,便会忘记一切,毕竟仇恨是可以遗忘的。
是的,仇恨可以遗忘,但爱绝对不能遗忘。
周彤的出现犹如朝平静的湖面扔进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的浪花。蓝染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施雨爱的人,居然即将步入婚姻的礼堂——人世间的缘分还真是讽刺。这一次,为了这两个不爱自己的人,他和施雨又站在了对立面,上一次是暗,这一次是明。不过,现在的情况和以往不同,蓝染再也无法用往日的情分来羁绊施雨,因为她也是为了自己爱的人。
看着惊疑不定的周彤,蓝染叹了口气道:“你要小心了,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这一次,连我也阻止不了她。”
周彤点点头,她并不是傻瓜,其实从她自此回来见到施雨以后,除去第一次见面,从第二次的谈话中,她能够感觉得到施雨对她的敌意,亦能听得出施雨对李毅的痴恋。正所谓爱的越深很的越深,如果事实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周彤很难想象,施雨对自己的恨有多么深,而她对李毅的爱,想来不比周彤少吧。周彤忽然觉得施雨很可怜,这或许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吧。
可是施雨,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怎样相处?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如果能化解她心中的恨意,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周彤终于释然了,不过眼前还有事没有解决,她看了一眼叶安,猛地一拍茶几喝道:“现在该你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完成我父亲的遗愿,那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和李毅?还有,沈璐对我的敌意也不少吧。”或许是攻守位置互换的原因,周彤现在很享受这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叶安很无奈,按理说来他是周彤的长辈——虽说叶安从未把自己看做周彤的长辈。只是不太习惯周彤现在这样的气场,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问题的时候,只好说道:“其实你不提,我也会说的。我为沈璐想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她,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我和姐姐的想法,以为你回来继承了遗产之后,我们便没有了容身之处,她为难你,和你争房子,其实是为了我和她的将来……毕竟我快三十六了。”说着,叶安两手一摊。
周彤暗想,沈璐这丫头看来真的爱上叶安了,都已经打算好结婚后的生活问题。这样的情况换做是自己的话,应该也会这样做吧。哎,又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既然叶安这样说了,周彤也懒得在这问题上争论,毕竟对方只是个小丫头,而自己再纠缠不休的话,反而显得小气了。
周彤沉思了一阵,而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等周彤做结论。她抬头环视了他们一眼,用手轻轻磕打着茶几道:“你们说了那么多,但问题是,我该怎么相信你们?”
“这个简单,”叶安回答道:“说穿了我们的矛盾就是遗产而已,你认为我们会谋夺你父亲留下的遗产,而我们担心你得到遗产之后不愿意留下,所以想方设法的拖延你们的时间,这才发生这么多事。现在误会都说通了,也就好解决啦。或许你不知道,其实在你来之前,聂律师就办好了继承遗产的所有手续,只要你签个字,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将正式属于你的名下。不过……”
叶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继承遗产之后,能够依照你父亲的遗愿留下来。因为这才是周老爷把大部分遗产留给你的真正目的。”
周彤暗暗点头,看来叶安这边是真的拿出诚意了,其实早在她了解到父亲那幅书法的含义之后,周彤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把房子留给自己,并不是不信任叶家姐弟,而是相当信任他们,父亲知道,他们会想尽办法用周家老宅把自己羁绊住,不让她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故乡。
现在看来,父亲可谓是用心良苦啊。既然我已经不再怨恨父亲,那么留下来也无妨,毕竟这里是她和李毅的故乡。
这时候,李毅挤了挤周彤,讨好的笑道:“怎样,是不是决定留下来了?”
“看情况再说。”周彤白了他一眼,然后朝窗外看去,阳光倾斜,在玻璃上晃出一道道金芒,驱走了阴霾,似乎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彤搬回了周家大宅,而情况也如叶安所说的那样,周家人并没有再为难她,叶玉婷对她的态度很亲热,反而让她有些适应不了,虽说对于父亲的事,周彤已经释怀,但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继母,所以一直叫她阿姨,而叶玉婷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好像周彤能留下来,她就很开心了。
至于沈璐,虽说两人之前有很多摩擦,现在解释清楚了,周彤也不会再做纠缠,倒是沈璐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和周彤见面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还连做了好多拿手的江南小菜给大家吃,有点将功补过的意思。
心情好了,失眠厌食的症状也在无形中消除了,现在周彤已经不需要安眠『药』就能睡得很好,再加上营养搭配得合理,让周彤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正迸发着无限的活力,而每当她在镜子前看见自己容光焕发的样子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偷笑起来。
不过,并不是所有事都是好的。正如李毅说的那样,施雨失踪了。不管周彤怎样去寻找,还是找不到她的下咯。她的离开,非但没有让周家的三个男人松口气,反而像一块石头那般压在他们的心头,因为他们不知道,施雨会不会再次出现,而当她出现时,又会给周家带来什么的灾祸。
当然,这些都是男人们的心思,周彤并没有太过担心,反而有些遗憾。毕竟施雨是她的好姐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反之,周彤也很明白施雨,她太孤独了,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其实蓝染是个不错的选择,况且他们俩以前还有过一段。所以,周彤很希望和施雨再见一面,两人好好谈谈,或许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如果能再把她和蓝染撮合成一块的话,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危险,周彤不怕,因为现在有三个男人在保护她,她不信施雨一个女子,还能斗得过三个男人?
周彤想得很美好,但不得不说,她还是不了解自己这个好姐妹,或者说不了解现在的施雨,以至于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毫无准备……
这天夜里,周彤从睡梦中醒来,她动了动被自己压得发酸的手臂,却发觉身体异常松软,完全使不上力气。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响起:“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过上一阵。”
周彤愣了愣,只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耳熟,一个名字从脑海中亮了起开,她连忙试探着问道:“施雨,是你吗?”
“是我。”黑暗中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昏暗的床头灯光衬托下显得朦朦胧胧的,好似是从梦中走来。等她走近了,终于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果然是施雨。
施雨侧着身坐在床边,用手捏了捏周彤的四肢,摇了摇头说:“这么早就醒来了,这『药』力都还没完全起效呢,真是麻烦……”
周彤心中一惊,她听出了施雨话中的含义,明白这一次见面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友好。她慌忙的动了动四肢,只觉得全身乏力,好像身体内的力气被凭空抽离了一般,她双眼怒视着施雨,一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嘴里一边质问道:“施雨,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不要急,好戏还没开始呢。”施雨轻笑着,双手按住周彤的肩膀,重新把她按回了床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毅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周彤这才发现,李毅并不在自己身边,她记得临睡的时候李毅说要看会儿书再睡,哪晓得等她醒来的时候,却看不见他的人影。
施雨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在周彤的面颊上划过,“你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子连我都看得心痛了。李毅去了哪里,难道你还没猜到吗?他不想见你,所以让我来见你,让我帮他说声对不起……不过,我没有觉得他哪里对不起你,他本就是我的,现在回到我的身边,也是理所当然。”
“你骗人!”周彤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招你已经使过了,现在对我不管用了。”
“我没必要必要骗你。你想想,如果不是李毅帮我的话,我能进到你房间?要知道,这段时间里,你可是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啊。”
难道,真的是李毅……听她怎么一说,周彤的心有些松动了。她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外,为什么施雨屡次挑拨二人的关系,就是因为看重自己疑心病太重,越是在意,就越害怕失去,总是不想相信人,总是把自己的猜疑,当做事实,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事。当李毅看到周彤和蓝染的照片时,会选择相信她,并且第一时间删掉,反而自己却对他心生怀疑呢?
想到这里,周彤决定相信李毅一次。她看向施雨,笑容中带着嘲讽的说:“我说过,你这一招已经对我没用了。到现在你还想挑拨?告诉你,我相信他,从今天起,我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施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却立刻恢复了过来,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周彤抢先道:“被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