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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哪里去了?”平安隐约感觉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把我封了,那家伙好歹是柯家的人,用法术让我不能再上他身,然后就趁夜跑了。”四兰一想到自己被封,太难过了。
“趁夜逃跑,他干什么去了?”
四兰道姑有点担心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不能上他的身,就来叫你去追他回来,反正我看得出他旧伤还没有好,没有养好伤就这样出去,是很危险的。”
平安拿起衣服:“别说了,我们去追吧!”
“追什么,你怎么追得上?还是把那个静业给叫上吧,让他去追,他比较有本事。”四兰提醒道。
平安一想到那个小可爱和尚,就不禁有点冒汗,难道这一个大人加上一个鬼,都比不上那个小卡哇伊和尚吗?
有人敲门,然后一个身影又闪入,平安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寺的安全也太让人担心了。
闪进来的居然是静业,只见他小小的个子站在灯下,一脸的忧国忧民,配着他那孩子的脸,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老东西,你知道他跑了?”四兰对所有的和尚都不客气,但对着一个孩子叫老东西的感觉还是很奇怪。
“知道,刚去追了,没有追回来,没想到他带着伤,跑得比兔子还快。”静业叹了口气,平安这才注意到静业一身的尘土,看来是追得蛮紧,也没有追上。
“哼,你以为你们和尚就厉害了不起?他毕竟是柯家人,就算是伤了,想躲也还是躲得掉的。”
平安小心地插嘴:“明朗到底跑哪里去了?”
“看样子,好像要回你们来的那个城市,不过我就没弄明白,他一个人回去干吗?”静业摇摇头,继续说,“如果,他想去除掉青丝,凭他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啊!”平安急得要跳墙了。
“除非他有《渡孽经》,不过也不可能,这本经书已经遗失很多年了,可能毁了。”静业再长叹一口气。
平安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一刹心肝是透亮的,什么事情都已经理出头绪了,怪不得她总是感觉有一种不安包围着她。
这种不安已经完全转化为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她一屁股坐下去,眼神痴呆,四兰在她面前晃了几下鬼爪,只见两行清泪从她脸庞慢慢地滑落,那样的伤心欲绝,整个世界都被她给遗忘了。
“如果,他不是去找青丝呢?如果他不是去除魔卫道呢?”半天,平安才艰难地说,那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在一旁已经被吓到的四兰与静业都不敢出声。
“我怎么这么傻,还以为他要《渡孽经》去做学问,我真是白痴,他早就盘算好了,他要去破七星锁魂阵没有错,可是,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除去青丝。”
平安站起来,整个人都和纸糊的一样,摇摇欲坠。
她一字一句地说:“明朗他是要得到青丝,改变过去,救回他最爱的人。”
是的,她怎么这么傻,他今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诀别,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他带伤,他手上的武器,只是一本半懂不懂的经书,他知道是九死一生,机会很渺茫,所以,他说了最残酷的话,告诉自己不要太伤心。
明朗,那个傻瓜,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也要得到青丝,去救那个死去的女孩。
易平安很羡慕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因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得到了明朗的心,明朗那句:“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那么的爱。”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用行动来证明。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用,明朗不管是生是死,他的心都不会为自己而停留,或者只有默默地祝福才是最好的帮助。
平安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她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棵小草,不知道会被带到何方,没有人需要,也没有地方可停留,她帮不上忙,她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
不管,他是不是和尚,是不是学法术的,是不是明朗,都注定与自己无关,他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平安就这样站着,面前还有一个和她脸色一样差的人。
那就是静业,他这下有一点急了:“你是说他拿到了《渡孽经》?”
平安点点头。
静业坐下来,也隔很久才说:“他根本就不会用《渡孽经》,而且他也根本就不知道那本书早已经不能再用。都是我不好,为了寺里的名誉一直没有和他说这件事情,是我害了他,看来我还是被执著心所坏,没有看破业障。”
平安和四兰都奇怪地看着他。
“有了《渡孽经》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四兰有一点不屑,“难道,他有这本经书保护,还有什么可以伤害他?”
“唉,”静业停了一下,他艰难地说:“这件事情,关于我寺一位高僧的往事,本来我不想提起,可是,既然那本书又再出现,证明那高僧的怨气仍然未了,这还得从这本《渡孽经》的故事说起了。”
唐会昌二年(公元842年),武宗令天下僧尼中犯罪和不能持戒者尽皆还俗,行咒术、妖术者同禁,私人财产全部充入赋税徭役,仅京城长安一地就有3459人还俗。会昌四年七月,敕令毁拆天下凡房屋不满二百间、没有敕额的一切寺院、兰若、佛堂等,命其僧尼全部还俗。
法音寺建寺已久,又是禅宗正宗,自是不愿毁寺还俗。几次劝说未果,刺史李让从节度使处调五千军马来围攻法音寺。法音寺当时有僧众三百余人,但人人争先,竟半年围攻不破。
会昌五年三月,敕令不许天下寺院建置庄园,又令勘检所有寺院及其所属僧尼、奴婢、财产之数。四月,下敕灭佛,规定西京长安只能保留4座寺庙,每寺留僧10人,东京洛阳留2寺,其余节度使的治州共34州留1寺,其他刺史所在州不得留寺。其他寺庙全部摧毁,僧尼皆令还俗。李让退军山下,令放火烧山。法音寺本是土木结构,这一烧之下尽皆损毁。
李让强令僧众还俗,违者杀之。众僧无一听从,霎时血流成河。方丈盘膝坐下,缓缓曰:“此井乃是菩提达摩所掘,若法源寺灭,须得掩此井不见天日!”手指寺中一口深井,瞠目而圆寂。
李让大怒,命将僧众尸体扔去填井。那井却像无底洞似的,扔尽尸体也未曾填满。李让恐方丈谶语成真,令将残砖烂瓦、房椽大柱等都扔了进去,却依然没有一点声息。李让无奈退兵,令军中严守消息。
李让三个月后暴卒。第二年唐宣宗继位,开始重修佛寺,再铸金身。
☆.经 书(三)
故事讲到这里,平安做暂停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将军从前把这个寺里很多和尚的尸体都丢到了一个井里。”
“是的。”
“和《渡孽经》有什么关系?”
“本来那本经书是我们寺的镇寺之宝,但是,随着那次毁寺之后,那经书就下落不明,后来,重建寺庙的时候,从那口古井中再次挖出一具尸体,正是那个遇害的方丈,那经书就在他怀里。”静业停了一下,然后淡然地说:“从此后,这本经书就已经没有了除魔作用,而成了一本怨气而化的灾难书,谁念上面的经文,就会被经文给缚住,直到送命。”
“为何会这样?”
“因为那本书已经沾染了三百僧人的怨气,那怨气已经大到可以毁掉这个城市,所以,后来的主持把这本书给悄悄地藏了起来,没有人敢动它,久而久之,就下落不明,真不知道明朗怎么得到的。”
平安急得一把抓住静业:“你是说,明朗如果读了经,用来对抗七星锁魂阵,不仅不能赢七婆,还会死。”
“会赢,但他却会死,《渡孽经》如果用上了,七星锁魂阵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静业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大的起伏,在平安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他会死,明朗会死。
平安很久才接受这个现实,那本书不能用,用不得,她一定要阻止这事发生。
四兰晃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路,对她说:“慢着,你不能去送死,你可知道明朗是什么人?”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不能死。”平安坚定地回答。
“如果明朗会死,你只会比他死得更快,他没有出家前曾经是柯氏驱魔家庭的唯一传人,因为前几年在与一个非常厉害的怨鬼的一场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女友,才心灰意冷地做了和尚,就算他现在有从前的旧伤在身,可是,他与你仍然不同,他有驱魔血统,你没有,你去,只会死得更快。”四兰看着平安这副顾不奋身的样子,知道这等于飞蛾扑火。
平安从来没有听过明朗出家前的事情,但也不在乎了。
四兰见她如此决坚,只好喊道:“明朗的前女友,是为了他才死的,他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真不用去送死的。”
平安晃了晃身影,这样的语言她听了多少次呢?多少人要和她说,她才会死心呢?她没有出声。
静业拉了拉四兰,让她不要这样伤人的心,可是四兰却不管不顾地说:“好,你非要送死,我也不拦着你,我只让你看一个东西。”
只见四兰的手一合,一个光影从掌中溢出,静业一见就低呼:“你这个身子,怎么可以强用幻境之术。”
就在这个时候,平安就感觉面前模糊起来,隐隐有人影在动。
那是一个女子手里抱着一只黑猫,对着面前的男子说:“二二拍,你不是不怕猫吗?”
那个男子正是明朗,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沧桑,也没有剃头,只有真正的时尚与朝气,明朗望着那个女子,笑容里都是情意缠绵。
女子并不是特别的美,却有一种让人一看就喜欢的亲切笑容,她总是抱着一只黑猫,和明朗为了朋友在奔波。
明朗与她是生死与共的,明朗在危险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的回头去找她,她抱着猫,跟在明朗后面,天生像是应该这样的站着。不需要有亲吻与语言,谁都能看得出明朗与她的深爱,他们一起走在医院里、小路上、村庄中。
后来那个女子瞎了,明朗守在她身边要做她的眼睛。但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要求老天都没有答应,上天没有成全这对有情人,明朗被魔缠身,亲手用剑一点点地从那女子的后背刺入。
平安可以看到那女子那十指紧握着明朗的臂,强忍着痛,却一脸的微笑,那样的笑容里是无怨无悔,就是死在明朗手上,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她用自己的死,换回了明朗的生,但却偷走了明朗的心,偷得那样的干净那么的彻底,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别人。
是的,明朗是不会爱上自己了。
但是,平安仍然坚定地推开门,飞快地跑出去。
她一定要追上明朗,不管自己能不能救回他,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
他爱不爱她无所谓,可是,只有他还活着,她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张伟军将明朗与平安送到法音寺之后,即返回开始着手查七婆的资料。
好不容易才从那一堆发黄的资料里,找到这个老太婆的过去,一拿到手,就拿去给已经出院的钟原看。
钟原家里没有苏怡,张伟军很奇怪,这一对小情人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刚出院,苏怡就不陪他了?
张伟军问:“苏怡呢?她也要听一听吧!为她安全着想。”
钟原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此刻正在西餐厅里与乔致轩吃饭的苏怡,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乔致轩那帅气的脸,听他讲一些商场上的笑话。他虽然那么有钱,在商场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却总是可以把商场里的争斗说得和四格漫画一样的搞笑。
在服务生的眼里,这一对璧人是这样的赏心悦目,男人看起来帅气多金,女的又那样的娇媚可人,更难得的是,那男人总是无微不致地照顾着那女子,一切都那样自然。一点也不做作。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苏怡的电话响了。
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就接起电话。
“苏怡,我是张伟军,我已经找到了七婆的资料,现在在钟原这里,你快过来一下。”
苏怡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变得很紧张,站起来就对乔致轩说:“我要回去一下,钟原找我有点事。”
乔致轩也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
“不用送,你吃饭吧!我打的就行了。”苏怡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让钟原看到乔致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
乔致轩的表情却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那么,你今晚能来吗?”
“今晚?”
“帮你补过生日,我本来想给你惊喜,已经布置了一个很大的派对,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想还是应该提前告诉你。”乔致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苏怡这才感觉到自己冷落了乔致轩,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钟原的时候,她就会失控,乔致轩也看出了这一点吧!她忽然感到很抱歉,自己的心为何总是分成两部分,怎样才能平息下来?
好在乔致轩给了她足够的时间,也很尊重地退了一步,任她离开。
只是那目光里包含着太多的不舍,她走了几步,又退回到乔致轩的面前,轻轻地吻他的嘴角,那带着干草一般清香的嘴角,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晚上,等我,我一定穿最漂亮的衣服出现。”
乔致轩笑了,那目光里绽放出一种光彩,他仰头望着她,把她那洁如白玉的手翻了过来,在上面轻轻地写上三个字。
苏怡走在西餐厅外面的阳光下,左手是紧紧地握着的,她慢慢地把左手在眼前展平,就见到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是:“长相守。”
这是一个古老又非常简单的誓言,也是最难的事情,他要与自己长相厮守。
☆.离 别
乔致轩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他不会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你之类的话,可是,他的长相守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是那样地爱她,害怕失去她,所以,才会用誓言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苏怡心乱如麻,如果不能处理好自己与钟原的关系,又怎么能与乔致轩长相守?
她用力地一甩头,这些感情上乱如麻的事情放一边吧,先去看看张伟军这个大警察小神探又找到什么猛料,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平安与明朗,如果能把这些鬼事给解决了,她真想能大家坐下来,一起吃吃烧烤,喝杯啤酒,说说笑话。
最好是明朗那个变态还了俗,与平安这个痴情傻女配成一对,而自己不用去选择到底是乔致轩还是钟原,就这样不急不慢地过着,开着鬼吧,挣着小钱,云淡风轻,有时间可以把酒吧丢给这些朋友,自己去去西藏,逛逛丽江,苏怡的眼角已经有泪花闪出,这样的生活多好啊!可惜自己却再也回不去。
张伟军见苏怡过来,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档案袋那牛皮纸都已经旧到破了很多洞。
他很郑重地抽出里面的几张纸,对着钟原与苏怡说:“我查到你们那个酒吧,从前是做洗头店的。”
他停了一下,然后说:“那个店很不吉利,开店没有多久,就常有女人在里面失踪。”
钟原与苏怡都瞪大眼睛。当时租下这个店面是因为它很偏又有些诡异阴森,与鬼吧的气氛不谋而合,最重要的是还很便宜,可是,很明显不是洗头店,而是一个仓库。
“那洗头店出了事,房主就把店给改了,做成仓库的样子,好租给不知情的人。”张伟军摇摇头,奸商!**裸的大奸商。
“到底出了什么事?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苏怡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伟军很小心地坐下,然后说:“大家有没有想过,在鬼吧过夜的人是不是都遭到了不测?”
苏怡一想到平安和自己的遭遇,猛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有明朗和这些朋友的帮忙,就是有一百个自己也已经死得只有一把灰了。
钟原说道:“当然,只有平安和苏怡没有死,洛美、安离弦、朱时珍都死了。”
“这一切是否都与头发有关?”张伟军很认真地问。
“是啊!”
这个时候,张伟军拿出一张纸,正是一个房间的建筑图,他小心地说:“这是从前那张理发店的布置图,来,我们来看看。”
说着,他引着着苏怡来到鬼吧的卫生间内,然后指着那张图纸说:“你看,能看到什么?”
苏怡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图纸,钟原从边上抢过去:“行了,谁都知道以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看懂的,我来指给你看。”
“这里放椅子的,”钟原对照着图纸,在鬼吧里指划起来,直指到自己站的地方,说了一句,“这里是顾客洗头冲水的。”
然后他弯下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水龙头,笑着说:“财迷苏,你这个水龙头估计还是从前理发店留下的,舍不得钱换个好看的。”
“这个不好看吗?八成新,浪费钱做什么?”
张伟军的脸色非常难看:“如果你稍稍大方一点,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伟军走了出去,倒了一杯酒喝,他的脸色有一点苍白,然后说:“这个洗头店,从前死过人。”
“切,好老套,哪个老房子都可能死过人,就算是不死人,也可能下面是坟场,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怡不屑地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钟原接着问。
“说来话长,你看过《做头》没有,关之琳演的。”张伟军居然问出了这句话。
“不可能吧,你居然还看港产片,而且是**的。”
“为了查这个案子,我才去看的,是管材料新来的小妹说我们这个案子像电影《做头》的恐怖版,我才看了,果然相似。”
苏怡大叫一声:“行了,吊人家胃口已经吊到我胃痛了,还不说。”
于是,在这个慢慢昏黄下来的鬼吧里,一个异常诡异的恐怖故事浮出水面。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理发店混着一些卡拉OK,像杂草一样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生长,洗头、做头、按摩开始流行,只有那些极开放又极有钱的富家女子,才能去装修高档的发廊里享受。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有钱又美丽的女子,但她们却宁可放弃城里最好、最豪华的发廊,跑到一个非常偏远的理发店里,只是来洗个头,为的就是当时那个店里最有名的服务生——叫林南。
林南是个孤儿,他不仅身世惹人爱怜,他眉目间那种淡淡的脱俗气质和他身上散发出的青春气息都让人无法抗拒。他的存在,像是在一片雌性动物生存的原野里,走过一头健壮又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小鹿,引来一阵阵的骚动。
女人们因为他帅气纯洁又带着迷惘眼神的外表而被征服,被他那一双灵巧地在头上打着泡沫、像有魔力的手给下了**,个个都意乱情迷。
太多女子排队在等着他洗头,而他却从来都是准时上班下班,不为任何女人加班。
小朵是等着洗头的女子中平凡的一员,她迷上他却是无意,无意走进这个店,无意洗了一次头,而这种无意却注定了一场悲剧,她无望地爱上了这个男子,像冰山一样的男子。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洗头时,十指在她的发端打转的那种温柔,而这样的温柔和酥麻,却是太多女人都能共同享受到的。
在头发冲水的时候,她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整张脸,她躺在那张小床上,头放在水盆里,仰望着他。
他扭开水,温暖的水从头皮上滑过,像梦境一样,那个男子从不看她,只关注她的头发,那也是她最美的地方,那长发乌黑发亮,在水里泡着的时候,像水中浸了上好的墨饼,随水温缕缕散开,书画着另一种人生的美丽,像是中国水墨画,隐在纸中,神在其外。
但这样的享受时间太少了,林南总是很快做完一个,然后又为下一个等了很久的女子洗头,其实,无论他洗得多慢,女人们都会嫌快。他不笑,也不说话,只有十指在女人的头皮上抚过像情人的吻一样。
小朵每天从城东跑到城西只为了看看林南,三个月下来,连一句交谈也没有,像小朵这样普通又没钱的女子,在林南的等候者里显得特别的寒酸,她总是被排挤到最后,但她喜欢等到最后,因为最后一个的话,店里就只有林南与她,她听着林南的呼吸,感受着他指尖的触摸,就已经满足了。
那个雨天,林南那里的人特别多,轮到小朵时已经下班,小朵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南,她知道林南是从不加班的,不管多美丽的女子求他,他都不会动心。
于是小朵拿起了雨伞,深情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拾店里杂物的林南,这时别的店员都走了,林南无家可归,所以只能睡店里守店。
小朵看着他的背影,准备离开,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她站在小店门口的屋檐下,雨滴溅湿了她的发。
有一个方格手帕递过来,素棉干爽,小朵回过头去,只见林南并不看自己,只说:“进来吧!”
小朵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就进了店里,店门关上了,林南站在她身后说:“头发湿了,要洗一洗吹干,不然会感冒的。”
然后,就在小朵的头上打上了泡沫,小朵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巨大的幸福把她吞没了。
她的爱情太卑微,不用对方回应,也不需要对方的温柔和眼神,只要他存在,她就能爱下去,爱到了泥土里,开出心灵之花。
而现在林南居然和她说话,虽然不多,虽然依然冷漠。
她闭着眼,任眼泪从眼角流下,颗颗无望又孤单,滴滴痴情又绝望,但就这一刹,她已经可以天长地久。
那指尖只为自己而游动,他的指甲仿佛有毒,她已经被爱情击倒,见血封喉。
但,爱从来都是,既能让你上天堂,也可以送你去地狱。
水温越来越烫,小朵忍不住轻呼出声:“林南,很烫。”
“我知道,可是,头皮烫麻了就不那么疼了。”
☆.绝 爱(一)
小朵猛地睁开眼睛,林南已经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刮胡刀,站在她面前,眼睛直视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视她。
他笑了,原来林南的笑是这样的催魂动魄,小朵忘记了怕。
“其实,我一直都不想对你动手,因为我一直都喜欢你……”他停了一下,手伸向了小朵的秀发:“……的头发。”
“林南,你要干什么?”
“不要害怕,一会儿就不疼了,等烫麻了,头皮剥起来也快很多,而且你也不会那么难受。”
“你要杀了我?”
“不,我只是想收藏你的头发。”林南站起来,对着小朵天真地笑笑,然后拉开墙面的一个暗柜,整个墙里都是头发,一颗颗带着头发的头皮,那样整齐地摆着,一样的青丝秀发,互相纠缠,身子死去,怨灵不息。
这就是爱的代价,这就是爱上魔鬼的代价。
小朵背后寒气四起,她想坐起来,可是,因为躺在冲洗头发的小床上,想坐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被紧紧地绑在了水龙头上。
那水已经是开水,水气全都弥漫了上来,小朵没有了眼泪,她不需要眼泪,整个世界于她都是沙漠,泪水早在她的心里干掉。
她望着在眼前晃动不停的灯,忽然想:“原来真的烫麻了就不知道疼了。”
那灯摇晃,世界摇晃,突然一地的血红,美丽的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地狱。
苏怡站在鬼吧的洗手间里双腿不停地发抖,强笑着说:“张警官,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的一定不是我这个鬼吧的洗手间吧!”
张伟军的表情已经写明了,就是你的这个洗手间。
“那,不是这个龙头吧!”苏怡还是不死心,要她马上接受这么恐怖的故事,她的心里会有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