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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锦想起了整个小学,她本来在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像花园一样的校园里读书,那年她爸爸出车祸,妈妈居然丢下她去了英国,她和外婆在一起,迫不得已才进了那所破小学,后来,她再也没有去看过那所小学,原因也是不想让自己想起从前那一段不开心的往事。
也许,她的噩梦里永远都有那个学校的大门,代表着她的孤独和无助。秦锦念到此,又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好在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秦锦客套了一下,她想打击一下这个男人的嚣张气焰。哪料到柯良立刻递上一张名片,而且还很骄傲地说了一句:“我继承了祖业。”再一看名片:“天道大师。”上面写着清洁居事、选定风水、看相驱鬼、八字算命,柯良居然是个神棍!
秦锦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柯良换了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说:“我祖上是很有名的天师,我们家族在这一行里很有名的,都是神人啊!你认识柯道吗?”
“我只知道有个叫柯南的很有名,除此之外就不认识什么姓柯的名人了。”秦锦暗讽道。
“柯南?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他不怎么出名。柯道是我爷爷,他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天师,捉鬼一流啊,我小时候看他捉鬼,真是很过瘾,像刘德华在电影里的形象一样!”
秦锦在心里暗叫了一声苦,老天!不是吧?这种人居然连漫画都不看,看来是没救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捉了不少鬼!”秦锦已经不耐烦了。
“那当然,只要我出手就没有捉不到的鬼,你要是有需要,我免费帮你捉,真的,免费!”
秦锦已经撒开腿往回走了,而那个柯良居然还在那里大叫:“记得啊,我的名片,天道大师,免费,全免费。”
秦锦回到家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提着黑宝出门,却让黑宝跑了;去找人做衣服,却被别人拒绝了;去找猫,却遇到一个神棍,而且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取绰号的仇人,最离谱的是,她这么得意的一身打扮,却被人当成捡垃圾的了。
她昏头昏脑地吃了饭,又喝了一点红酒,泡了一个澡,站在窗前“咪咪”地喊了几声。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哪料到一只小猫就让她这么依赖,相依为命原来不仅仅是和人,和动物也有这种关系啊。
她睡的时候没有把窗关好,希望黑宝回家的时候可以钻进来。
那个夜,秦锦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睡去。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生活就是不对劲了,为什么不对劲,她也说不明白。
夜深了,孤单的秦锦缩在床的一角,迷糊间听到一些响动。她睁开眼,想辨清那些响动的来源,她心头一惊,难道有小偷?小区有灯光,屋子里能看个大概明白,并没有人影,可是,响动还是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她开始害怕起来,今天去找胡裁缝时看到陆瑛琪被吓那一幕的时候,她也被吓得浑身发抖,那个深堂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让人的背寒了一次又一次。她发现响动在床下。她的床是那种仿古的大木床,底下是空的,有红纱帐做装饰,她慢慢地把头伸出去,看看床下到底怎么了。
她把双手握得紧紧的,一边对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一边轻轻地发抖。她看到自己的真丝绣花拖鞋,再伸头,猛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在床下慢慢地移动,那一惊不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个人头在无限地扩大。
秦锦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昏过去,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自己眼前这一幕,一个长发在洁白的地板上散开的人头,居然一点点向自己这边靠过来。
她的身子忍不住地巨震,尖叫不出来,一时间红纱在震动中掉了下来,眼前全是粉红的布和一颗在地上看不真切却实在是一个长发女人头的东西,而且在动,声响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就在那个人头移到她的脸的下方的时候,她想拼命地尖叫,可叫出来的声音却全卡在嗓子眼里,她已经吓得失声,无法言语。
最可怕的是那个人头慢慢地抬了起来,一双发着光的绿色眼睛居然盯着她。秦锦没有选择昏倒的原因是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像她这种知识分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当那个人头弹起来跳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崩溃了。
那个人头扑到她的脸上,温暖潮湿的舌头舔到了她的唇上,绿色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她。
这是一种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她的心开始活络过来,果然一声轻轻的猫叫,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拼命地把那头发一扯,一只猫露出来了,原来是黑宝。
她那冰凉的手脚慢慢地恢复了,血又慢慢地重回到她的四肢,让她有了精力,这一吓真的大伤元气。
她抱着那只黑猫放声大哭,凄凉的夜里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哭声,她一直都表面坚强,却有不为人知的脆弱。
开了灯,仔细打量那个长发,原来不知是谁丢掉的假发,一定是黑宝跑掉后,走到哪个垃圾箱里,钻到了这个发套里,然后就被这些假发缠住了。看看黑宝也是伤痕累累的,看来这个假发害苦了它,如果它再晚回来一点,这个假发就会要了它的命。它也是拼命地挣扎着逃回家里,让秦锦救它。
秦锦抱着它,放在浴室里洗个干净,用吹风机慢慢地吹干它,又拿出药箱,取出碘酒,给黑宝的伤口消毒,黑宝知道她来给自己治病,居然很听话地趴在那里不动弹。
秦锦看着它那可怜的样子,又舍不得责怪它吓自己的罪,毕竟它逃回来是求自己救命的。她也暗暗奇怪,黑宝一直都很聪明,怎么会让一个假发套给缠住,而且这个假发仿佛要把它给卡死。
她拿出了一大包猫粮,全部倒在猫盆里,看着黑宝大口大口地吃着,她快乐地坐在电脑前。秦锦一边逗着黑宝,一边递给它猫食,但它似乎很不高兴。秦锦以为它是因为受了伤难过了,不停地逗它,却只得到小猫不领情的喵喵声。她烦躁起来,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一杯咖啡提提神,就在转身倒咖啡的那一刹,镜子里显出的已经不再是秦锦一个人,一个穿着青色长袖衣服的长发女子紧贴着她的背,黑宝在猫筐里尖叫一声,扑到了秦锦身上,秦锦轻轻地拍了拍黑宝,然后轻嗔道:“大半夜的,这样叫会吓到邻居的。”而黑宝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肩后,穿衣镜里,离秦锦肩不远的地方,有一双苍白的手,手指修长,却好像惧怕什么东西,在离秦锦肩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住不动。
秦锦笑眯眯地抱着黑宝在电脑前坐下了,又开始打字。
黑宝跳到电脑桌前,用身子掩住那块镜子,镜子里已经不再是秦锦的脸了,而是一个失去眼睛的长发青衣长袖女子血流满面地看着前方。
第四章 恶杀
城市的清晨,一般都和秦锦无缘,她是属于夜一族。唐诗诗总是说她是属猫头鹰的,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给各大报刊写一些小稿子,钱挣得不多。可是,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而且从前在这个城市最大的广告公司工作,做的是主任职位,那些年钱比较好赚,莫明其妙就成了个小富婆,等有一天拿着银行卡取钱的时候,她猛然醒悟,完全可以不必再赚了,如果不养小白脸的话,钱已经够她在这个小城市里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了。
她辞了职,写起了小说,一天一点,并不图那点稿费,有没有人喜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休息一下,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自己努力,像上足了发条一样不停地往前冲,现在可以不再冲了。
因为昨天受了黑宝惊吓,她睡得很迟,起来一看,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手机被她调成了振动,根本就听不到。她急忙回电话给唐诗诗,只听到电话那边有一群人在欢呼。她仔细地听了一下,原来是蓝琦和陆瑛琪,唐诗诗正在兴奋地说:“衣服都做好了,快点来!”
做好了,这才多长时间?十二个小时都不到就说衣服做好了,可见有钱好办事,也足以说明这三个女人有多心急。
她急忙收拾着出门,看了一眼猫筐里可爱的猫,轻轻地关上了门,她不敢再带黑宝出门,万一又不见就惨了。
一路都很顺利,来到唐诗诗家的时候,她匆匆往里跑,总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引她,让她把心思全放在那些衣服上面,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仿佛去见初恋情人一般。
进了客厅,空无一人,穿白制服的仆人使了个眼色,她知道在更衣室里,便直奔过去,连门都忘记了敲,直往房子中央的那排衣架上冲。一件大红的时尚旗袍,亮晃晃地挂着,转过头,边上是一个肚兜,非常时尚的样式,然后就是一个红头巾、一条红围巾并排挂着。
唐诗诗兴奋地喊:“秦锦,你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吗?”
“快快换上,让我们看看。”陆瑛琪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蓝琦笑着说:“诗诗坚持等你来了才肯换衣服,说是要让你欣赏,现在好了,来来,快点儿换,现在换了正好赶上纸醉金迷酒吧开场,我们可以去闹场了。”
秦锦有点心慌,事情好像进行得太顺利了,好得让人有点难以置信。她拿起了围巾,因为布料不足,她和陆瑛琪设计的是头巾和围巾,肚兜是蓝琦的。那红缎实在是太少了,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利用布料的设计了。
大家都各拿各的,暗自赞叹,秦锦握着围巾的时候,感觉有一种冲动,很想马上把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拿起这条围巾,居然像握着一双温柔的手,想把它贴到脸上,它的质地很光滑,舒服得让人直哼哼。
唐诗诗最先从更衣室里出来,真的是艳惊四方,秦锦和她同学多年,什么样的打扮都看过了,她曾经戏称唐诗诗身上有几根汗毛都很清楚,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她惊为天人。
那件衣服很舒服地贴在她的身上,使她曲线毕露,却又高雅端庄。那种美丽的红色,在灯光下发出一种柔和的光,她走到哪里都是流光溢彩,像拖动一屋子的色彩,眉眼间却是风情无限,无袖的玉臂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摸摸。
还来不及表扬唐诗诗,蓝琦的最大胆的肚兜已经穿出来了。两个人走在一起,两个中式女人,两个中式的极端,正是那种古代美人躺在床上的风情,娇媚中带一点儿温柔,妖艳中有一种不可侵犯的美。
“天仙,你们准备到哪里去下凡?”秦锦打趣道。
“哪里都行,反正要穿了去给人看看。”唐诗诗看样子连鞋子都不想穿,想马上跑出去给人看看。
“我真想不到我有这么漂亮!”蓝琦对着镜子里的女人有点儿发呆。
陆瑛琪有点儿不服气,“秦锦,帮我把头巾扎上。”在红色头巾的映衬下,瑛琪的脸马上就生动起来。
只有秦锦有点儿难过,自己选的偏偏是秋天才能用的东西,难不成要大夏天的围围巾不成?
三人看出她的难过,围上去要把围巾给她戴到脖子上,而那一刹秦锦居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想反抗她们的胡闹,因为自己也很想戴上围巾,感受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猫叫,她一个激灵,挡开了那条就要围到脖子上的围巾,对她们三个说:“黑宝跑出来了,来找我了。”说完她便跑出去找猫,可哪里有猫的踪影。
“你们没有听到猫叫吗?”秦锦问。
“哪里有啊,你是不是想黑宝想疯了?”唐诗诗不屑地回答。
“哪里,黑宝已经回来了,昨天夜里。”
“回来了?黑宝回来了?你怎么不带它出来玩?”陆瑛琪问道。
“我哪里敢啊,跑了一次找得我要命,还遇到一个熟人看到我翻垃圾箱,居然误会我是捡垃圾的,你说可气不可气?”秦锦一想到那个二二拍的捉鬼天师柯良就一肚子怒火。
三人开始一怔,后来都放声大笑起来:“天啊!还有把你秦锦看成是捡垃圾的极品人物,你得带来给我们见见。”
秦锦没好气地说:“见什么啊!他那种不学无术,只知道坑蒙拐骗、装鬼弄神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这么生气啊!看来是动了真情了,不然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从前的暗恋者?”唐诗诗玩笑道。
“暗恋者,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诗诗你知道吗?原来我的绰号是他给我取的。”
唐诗诗一听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在地板上打着滚说:“原来是你的隔世大仇人,还说你捡垃圾,看来真的是有缘分啊!”
秦锦给了诗诗一脚说:“起来!天都黑了,还在这里笑我,走吧!现在是你出动的时候了。”
陆瑛琪也笑着拿起了自己的包,走过蓝琦的身边,忽然听到蓝琦轻轻地说:“我怎么感觉身上很凉啊!”
“你都等于没有穿衣服,能不凉吗?”瑛琪取笑着。
四人一起涌出了门,朝着酒吧开去。
四人在车上精心地化妆,像即将上战场的勇士。车里的气氛沉重又暗藏杀机,她们誓要捕杀每一个情色男子,秦锦因为没有红缎映衬,自然是先心虚三分,又见三人还在那里不知足地化精美夸张的彩妆,更是心灰意冷,感觉这红花绿叶的比例也太不协调了,但心里不满也没有办法,只好不语。
下车那一瞬间,秦锦终于明白什么叫万众瞩目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当明星,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权力,原来当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时的感觉是那么好。所有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聚集在四人身上,蓝琦一个轻盈地转身就在光滑的后背抖落下了一地目光,唐诗诗的无袖旗袍几乎让目光给割开了。这就是成功,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连女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几个贵夫人居然失礼到上前来询问:“这衣服在哪里订的,如此精美?”
四人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进门的时候,两边的男人让出了通道,几个男人还主动跑上前做绅士,四人更是骄傲,蓝琦还暗暗地感叹了一句:“我从前枉为时尚教主,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架式。”
来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她们成了全场的宝贝,每一个侧面都有人来看。纸醉金迷似乎是为了衬托这几个女人而开的。
也有男人小心地试探,条件较差的都自动退让一边,不想成为全场男人追杀的对象,上前来搭腔的男人非富即贵,而且平日里都有一些小交情,四个女人更是笑靥如花。
只有蓝琦有点心不在焉,她盯上了一个目标。那是她心仪已久的猎物,这个城市最大的钻石店的董事长,家传祖业,年轻英俊,多情又多金,哪个美女不是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她想咬这个青年才俊已经很久了,只是从前没有机会,那等男人眼高过天,平日里,就是她蓝琦再美也不多看两眼。
今天明显大不一样,那个多金公子正紧盯着自己不放。
这套衣服真是太神奇了,居然可以心想事成。
她静静地坐着,等着那个男人过来,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男人还是上前来了。手指轻轻地抚过她光滑的背,指甲划过有点生疼,情欲在一刹间像火柴头划过磷纸,“哗”地一下激出了火焰,两个人的呼吸马上有点乱了,一只手轻轻地绕过她的细腰,紧紧地搂着她,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小心滑倒。”
那声音真像一把刀,把蓝琦刺得发麻,那男子轻轻地说:“这里不适合你,人太多,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她居然任那个男子带走,心里快乐得像潮涨,灰姑娘一下子变公主,或者是等了太久的白日梦终于变成了现实,她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她悄悄地走了,连秦锦都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玩乐,已经顾不上朋友了。
纸醉金迷酒吧的楼上就是一个五星级的饭店,直接坐电梯就可以上去,服务生态度很是恭敬。在那个华丽至极的总统套房里,蓝琦和这个贵公子几乎是压抑不住地纠缠在一起,热吻的时候天昏地暗,夜被情欲占领,当他们激情地褪去衣服时,贵公子却不让她脱下那个红色肚兜,说她这样子更有魅力。
俩人疯狂地做爱,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让两人都兴奋得不住地在房间里尖叫,整个房间充满着春情,到处都是呻吟和喘息。
战事终于平息了,男人从蓝琦的身上滚落下来,在一边轻轻地喘息着。他梦呓般地说:“从来没有这么爽过,和你一个人做爱,却像进入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身体,你真是极品女人。”
蓝琦微微一笑,看来这个贵公子是泡定了,做个广告公司主任有什么意思,嫁入豪门才是她的最大心愿。
看到唐诗诗那么好的家境,谁会不嫉妒?谁会不想要?
蓝琦在一边巧笑,她得意非凡,手轻轻地抚着那一片红缎,女人的漂亮就是法宝啊!她有点高兴,就把床头那一杯红酒给喝了下去,边走边笑地进了浴室。门外的贵公子看着她的身影,几乎有点儿飘飘欲仙了。
五星级酒店的淋浴水很大,冲得她全身都很舒服,肚兜舍不得脱,被水冲过贴到身上,舒服得像长出一层新的皮肤,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这件衣服。
蓝琦想,什么时候事情顺利成这个样子?都是遇到了这件衣服就什么都改变了,可见穿红是能改变运气的。她闭着眼想起了那个胡裁缝的瞎眼老母,如果她能看到这么好的衣服,可能就不会再反对什么了。
她站在花洒下,水珠从天而降,整个浴室都朦胧起来,水气慢慢地把她包围,突然水一下子就凉了,她尖叫了一声,往后一跳,不禁暗骂了一声,还五星级,怎么可以客人洗澡洗到一半就出凉水了,一会儿去投诉这个酒店的服务不到位算了。
蓝琦一边气愤,一边走到浴布那里,因为那件湿了的肚兜让她感到凉凉的,只想换下来,转过身来的时候,一抬头看到水雾那边的镜子里有一个东西挂在自己的身上。
她大吃一惊,低下头来看的时候,只有一个肚兜,再抬头仔细看镜子,还是有个东西挂在身上,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她恐惧过度,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一股寒气从脚底冲上来。
她待在原地不能动,凉水冲下来了,朦胧的水雾慢慢地散去,镜子里的那个人影也清楚起来,是个长发女人,她的手挂在她的脖子上,两条腿缠在她的腰间,全身都是红色的。蓝琦一点点移动着把手伸过去,摸一下,确定不是幻觉。
入手的感觉非常温柔光滑,凉凉的,是那么的熟悉。
一个更加惊恐的问题在蓝琦的脑子里闪出来。这个女人,就是那件红色的肚兜!果然,女人的手就是肚兜的两根带子,挂在脖子上,女人的腿缠在腰间,头深深地埋在她的双乳间。
蓝琦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想叫,可是脖子上那一双手已经紧紧地扼过来,让她喘不过气;想跑,那双腿似乎把她的腿缠住了,她绝望地低下头去,只见一个人头埋在胸前,长发湿淋淋的,赤露的红色皮肤上是鲜血。
这个时候,那个埋着头的女人也一点点地把头抬起来,蓝绮已经无法移开目光,慢慢地黑发间的那个脸孔露了出来。
两个血洞洞的眼睛,正在往外涌着鲜血,她没有眼珠。
这是蓝琦最后的一个念头,她看到那张血淋淋的脸,对她轻轻地一笑。唇角上扬。
浴室里又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贵公子在屋外等了很久,还是不见蓝琦从浴室里出来,有些耐不住性子。忽然遇到一个极品女人的兴奋让他有点晕,轻轻地推开浴室的门,只见蓝琦穿着润湿的红肚兜在洗脸处低着头洗着什么东西,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她的下面却是什么也没有穿。
他轻轻地走到蓝琦的后面,温柔地环着她的腰,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十分的性感,让他的小腹开始燃烧起欲火来。
他一边向下摸着蓝琦的身子,一边梦呓般地问:“宝贝,你在洗什么东西呢?”他的手里落入了一个滑滑的珠形物,他很好奇地缩回手来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僵住了。
这是一个眼珠,眼白已经被水冲得发肿,瞳孔却还是黑亮的,在日光灯下发着光,像在狠狠地盯着他一样。他尖叫一声,抬头看了看蓝琦的手,只见她的手里拿着另一个眼珠,在水笼头下哗哗地冲着。她的手指温柔地抚过那一颗在水中显得清亮的眼珠,那眼珠在她的指尖滑动,水的冲力让眼珠润滑非常,像还活在眼睛中一样,而眼珠里的瞳孔却也和他手里的瞳孔一样,狠狠地盯着他。
他站在那里不能动弹,蓝琦却慢慢地回过身来,两个血洞在往外冒着血,一脸的鲜血正往下滴在红肚兜上,蓝琦却面无表情,还慢慢把手伸到他嘴边说:“洗眼珠。”
那个眼珠滑溜溜地直往他的唇边触,他几乎没有了任何思想,只知道那两个已经被蓝琦自己挖下来的眼珠还在活活地盯着自己。
蓝琦举起右手,有一把牙刷,她用力将牙刷一折,成了两段。
贵公子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了。
他看到蓝琦的肚兜已经不见了,而是一个血淋淋的长发女子吊挂在蓝琦那如玉一般美丽的脖子上,那个女人的手交叉着放在蓝琦的脖子后面,腿盘在蓝琦的腰间,头深深地埋在蓝琦那圆滑的乳房间,头发却像藤一样地缠在蓝琦身上。
那个女人正举起右手,在空中不断地用食指和中指做着一个动作——“挖”。
正在他惊恐间,突然感到一阵巨痛,一把蓝色的断节牙刷插到了他的左眼中,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他倒在地上,蓝琦伏下身去,用牙刷轻轻地挖他的眼珠,一边挖一边还在嘴里有节奏地慢慢念着:“挖,挖,挖。”
而他的右眼看到蓝琦胸前的那个女人慢慢地扭过头来,那个女人没有眼珠,但是,她布满鲜血的脸上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接着,又一阵巨痛,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第五章 鬼影
秦锦站在酒吧的中央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蓝绮的影子,她拉着诗诗问:“蓝绮去哪里臭美了?”
诗诗被很多男人团团围住,密密麻麻,根本就听不到她的问话。
唉,看来她们都疯了,奇怪,穿上了那衣服,怎么人都不一样了?秦锦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好像要出什么事一样,她得去找找蓝绮。
她想,蓝绮可能在酒吧楼上的天台上和男人调情吧!无论如何,去看看也好。秦锦上了电梯,准备去天台,电梯里蹲着一个长发女子,抱着肚子,好像是女人在痛经时一样,看不到脸。秦锦想上前问问那个女人要不要帮助,但是却感觉电梯的气氛很压抑,有点儿心慌。她转念一想,女人总有几天会痛,自己也痛过,看来这个女人只是休息一下。
她按了顶层,电梯“咣”地一下就往上升了,秦锦感觉周身很冷。忽然电梯停了,那女子走出了电梯,动作很慢,长发向下散着,看不到脸。秦锦奇怪地看了十三楼一眼,十三楼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仿佛是要下楼,目光呆滞地看了一下秦锦,秦锦想这是什么地方,全都是一些面无表情的人。
那女人走得很慢,秦锦一直按着电梯门的钮,不让电梯门关上,女人快走出电梯的时候,低着头侧着身子对秦锦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欢迎你到十三楼玩。”秦锦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看着那个女人远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天台上空荡荡的,露天的酒吧已经散了,什么人都没有。她扑了个空,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蓝绮这死女人去哪里了?”
秦锦无聊地看了一下电梯的数字变化,忽然发现电梯里没有十三层的数字。秦锦以为是电梯出了问题,就随口问一起进来的服务生:“为什么这电梯里不显示十三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