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躺了一个人!”谢楠有点幽怨的说,这几天来事情太多,有点麻木,邵东子看倒是不知是兴奋还恐惧跟着手舞足蹈着要跑!

谢楠站住了身子,长吸一口气,抓住邵东子的领子小声说:“别慌,冷静!好像还有打呼噜的声音!”

邵东子支起耳朵一听,还真是有人在打呼噜,一下好像恢复了一般,大喝一声:“大胆毛贼偷东西偷到你邵爷这里来了!”

说完整整表情就大步迈进,看到一个家伙正面朝地的躺在地板上,还发出雷鸣一般的呼噜声,两人正要走上前去,那人却如同个猴子一般机灵的翻过身来,然后猛的坐起。

※※※

姜教授!两人同时发出呼号,这个老头刚才还在湖边,现在这么又来这里了。姜教授倒是不客气,一边起身坐上谢楠的床,一边美滋滋的掏出一个金属小瓶,拧开盖子,抿上一口。

“看样子你们都认识我了啊!很好。”姜教授拍拍床板,示意让两人注意。

要命的事情:一件黄布裹好的物品正赫然放在旁边,邵东子张着嘴说不出话,只好对着谢楠夸张的挤眉弄眼。

两人自知多说必然出错,只好毕恭毕敬好像进了教导处的办公室一样,僵立在一边,一副革命烈士的表情,心中做好打算:任老头说什么,咱死不承认好了。

姜教授看看两人,又转头继续四下看着房间,好像对这个典型的邋遢宿舍更感兴趣。只是这样却看得邵东子直发毛,一下扑过去把自己桌上乱七八糟的光盘杂志以及陈年衣服一把抱起来胡乱藏起来。

谢楠则是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可现时间实在看不出这个笑盈盈的老头到底要干什么。

姜教授止住了他们,手按在那个包好的面具上:“我是来送你们中元节的假面来了。”

两人惊讶的看着这个怪老头,送?这是什么意思?

而姜教授慢慢解开了布,仔细的摩挲着那副金属面孔,眼中流出的是一种怜惜。那些花纹还有那个空洞洞的眼窝,在他的手中拂过,好像是某个艺术家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般。

“这么好的东西丢掉了真是可惜啊。”姜教授慢条斯理的将面具裹好,双手递给谢楠,谢楠接过面具,咬了咬嘴唇,看着面前这个老人。他似乎明白其中的秘密,事到如今只能信任他一次了。


第七章 困境

“姜教授,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谢楠很诚恳发问。

“这样吧,你们跟我来,带着那个东西。”姜教授起身往门外走,谢楠连忙把面具装进背包,和邵东子一起跟着走出宿舍楼。

“你们叫什么名字?”姜教授头也不回的问两人。

两人连忙自我介绍一番。

邵东子挤挤眉,在他看来希望又出现了,原来自己学校里面也有神人大仙,可以学上一点什么东西了,真是找上门的好事啊。

“教授,我叫邵易东。”笑颜谄媚那个样子真是让谢楠唏嘘。

“姜教授,我叫谢楠。”

老头笑笑,倒没有说话,脚下走得挺快,转眼就到一座楼前,不过楼倒是挺高,不过比生化系教学楼还要老旧。

姜教授带着两人开始爬楼,窄小的木楼梯吱呀作响,声控灯时明时暗,大楼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三人密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混响震动,气氛很沉闷。

“教授这是什么楼啊,平常没见打开啊?”邵东子不甘寂寞,没话找话的开始跟未来师傅搭讪。

“你们没有来过么,这是学校的老博物馆,里面还有一些所谓的二线藏品存在这里,一年最多开放4次,不过你们应该有机会来看过吧。”

上了顶楼,打开一扇破旧的门,门上的毛玻璃窗户都已经破损了,看来是个被学校的喧嚣所遗忘的角落,姜教授拿出钥匙,打开门的同时问了一句。

“你们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吧?”

谢楠点点头,又摇摇头,还真不清楚。

门后面是一个干净简单的办公室,墨绿色的布沙发上铺着白方巾,简单的办公桌,还有陈旧得磨没了花纹的木头椅子,仿佛回到了80年代某个片段一般,只有桌上那个玻璃做的“馆长办公室”在提醒所有人的身份。

书架上有很多书,几乎从竹简到精装不列颠百科全书这个过程中的书本类型都有,更像是一个书籍装订方式博物馆。

※※※

姜教授示意将面具给他,谢楠连忙递过去,拿到了面具,教授好像开始上课一般,开始大论。

“这个就是傩面具,普通傩面具大多为木制或者皮革制作,上面的神鬼形象大多特有所指,各司其职。战争瘟疫、生老病死,如同戏剧角色一般,在各种祭祀或者祈福驱邪仪式中出现,各主一方。”姜教授舒舒服服的坐上自己那把熟悉的老椅子,缓缓的说着关于傩的历史。

“我们手上这个傩面具是个什么来头?”谢楠急于知道唐生屏到底是给了自己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这个并没有特指的神明,而且这种青铜造型并不似商周汉民族的模式,大概是西南少数民族最早所制造的原始图腾。”说着随手翻开面前的书籍,把那张四川三星堆的青铜器图片展示给两人看。

姜教授这么闪烁其辞,两人着急了,丢出一句:“你觉得这两个女的跳湖自杀和这个有关吗?”

姜教授沉吟一声,仰着头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这一声长叹让两人神经绷得笔直,要是这一声代表着他也一无所知的话,只好麻利的将傩面具包裹好交给谢楠,扔到北海里面去,求它不要再搞神搞鬼搞下去了。

“其实应该是有关系的,但是不应该是这个傩面具的问题啊?这一点是我最想不通的。”姜教授看着面具,自己或者也不解。

两人更是不解了,那还是谁,难道是单单只是一个自杀事件?

看着两人一脸迷惑,姜教授继续开始讲课:

“这么说吧,你手上这个面具并不是青铜的,这个可能你也知道,但是具体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大概谁也不知道,但是它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力量,是不是招鬼惹神的力量?”谢楠几乎是找到了迷宫的出口一般兴奋。

“是一种磁场一般的吸引力,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锻造这个傩面具的金属很特殊,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东西打造的。傩师就是它们的使用者,拥有通神鬼的力量,这种力量我理解是对自然的一种深层理解,他们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他们能预知未来、能祛除病痛、甚至能控制人身。大约是他们知道一些特殊的原理,但是自己又没法解释。”姜教授满口的不确定的观点,原来他自己也和那些远古的傩师祭司一样,在神秘的现象中没法找出答案。

“那您的意思就是背后有人操纵么?”从头到尾除了在濮市出现的江自渡,之后的事情都来得异样,可并没有任何其他人出现,即使有什么人出现,那人或者已经死了。

“你觉得呢,最近你们遇到什么怪事么?”姜教授这种上课的语调持续起来真会让热情满满的邵东子就地倒下去睡着了,说了半天倒是没见到这个高人做法化解了谢楠和自己身上的霉运,倒是理论一套套的层出不穷。

谢楠说了寝室、操场还有苏坤昨晚发生的事情,姜教授沉吟半天,拿起傩面具,郑重的对两人说道:“我现在需要戴上这个,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最好别乱动,我不能保证什么。”

两人楞了一下,戴上这个会发生什么,谢楠纱布下的眼睛开始隐隐作痛。

※※※

姜教授将面具扣上,蓬乱的白发露在傩面上头,倒有几分搞笑,两人找了个沙发,静静坐下,看老头到底弄出什么花样来。

面具下透出姜教授的声音,沉闷而怪异:“你们坐好,别乱动哦!”说完他开始抽搐身体,呼吸也变得异常沉重,傩面上的眼孔突然冒出某种红光,原本扶着面具的手松开了,而神奇的那副面具居然没有掉下来,而是牢牢地好像粘在教授脸上一样。

两人见状慌了神,邵东子正要起身去揭开面具,谢楠一把按住,示意不要乱来。

“老头情况不对。”邵东子小声说着,谢楠却像屁股钉死在了沙发上一般,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姜教授一点点的好像被面具控制起来。

姜教授痛苦的辗转,滚在了地上,那副面具好像另有人控制一般,始终将那个泛着诡异光线的眼孔对着正襟危坐的两人,“看”得谢楠直发毛。

要是这样下去,老头很可能有事,两人终于交换了一下眼神,冲过去想把面具从姜教授脸上揭下来。

谁知还没有过去,姜教授猛的站起身来,奋力将面具摘下,喘着粗气,一把坐下。

“你们胆子挺大啊?”说完大笑起来,即使脸上通红好像刚刚跑完百米一般,姜教授还是用了一种嘲弄的语气。

两人突然觉得好像这老头是在调戏他们,正欲发作,姜教授的电话响了起来,姜教授看了看气呼呼的两个小朋友,面带笑容的接了电话。

“嗯,嗯,嗯,你看着处理吧!”打完电话,姜教授跟两人宣布了一个惊悚新闻,那两个女生的尸检完毕了,两人肺部没有积水,但是确实是窒息而亡,至于为什么,警察不知道。而且校方并不打算彻查。

坐在那里的两人将后背深深埋在沙发里,谢楠说道:“如果说这两个女同学肺里没有积水,可能有人杀了她们然后丢进湖水,那么这是一个凶杀案啊!”

“问题是一部监控录像说明她们不是这样的,而是确实自杀跳湖。”姜教授再一次拿出那个金属的酒壶,喝上一口。

“也就是说是她们自己把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谢楠难以想象出自己把自己憋死会有多么困难。

两人还想问点什么,姜教授却包好傩面具,郑重其事的双手递到谢楠手上。

“我还不能全然了解这些,但是这个东西还是你拿着,如果真是傩面具本身作祟的话,放哪儿也是白搭。”

谢楠和邵东子差点没咬了舌头,说了半天,老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倒是把这个烫手山芋麻利的丢回了谢楠手里。

“那我们再遇到这些事情怎么办?”两人还是不甘心。

“如果非要我说什么的话,我只能说,所有的恐惧更多来自内心,而很多错误是来自欲望和慌张。”姜教授这句话说得字字落地,然后走到门口,同时作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谢楠和邵东子极度失落,默默的装好傩面,垂头走出大门,沿着楼梯缓缓下去,如同背景音乐一般,脚步在木梯上发出隆隆节奏。

背后大门呯的合上,谢楠背包越来越重,头越垂越低,这样一来,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鬼怪把这个原来应该平静的生活一点点拉扯变形?

走出老博物馆楼,邵东子抱树做痛苦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变出女朋友和人民币什么的法术嘛?我要求不高啊?”

邵东子从那种不知所以的失落中转过心态,问匆匆赶路的谢楠:“这是去哪儿?出学校吃饭吧。”

“除了吃饭你还真猜不出什么,我们去看看苏坤。”谢楠抓紧背包,咬牙切齿的说着,现在只能继续摸索前进了,当务之急先找苏坤再说。

打完电话,两人歪歪扭扭的站在女寝室大门口,等苏坤下来,吓了一大跳,只见眼前这个美女好像换了人样一般,脸色苍白,眼圈黑黑而眼珠红红,看样子被折腾得厉害。

见了两人,却没有说话直接抱了一下谢楠,这幅委屈的样子,倒是楚楚可怜,谢楠僵立着,心里暗爽。

“你没事吧?”邵东子看着着情形,闪在一边,故意大声的问。

苏坤抹抹眼睛说没事,邵东子眨眨眼睛说道:“不是说你,说谢楠呢。”

谢楠瞪了一眼邵东子,开始说正事,把遇到姜教授,拿回面具的事情说了一遍,苏坤提议,既然知道了是傩面,不妨去网上查查资料。

“好!不过之前先吃个饭吧,算是压惊。”

※※※

在网吧沙发上,谢楠和苏坤寻找着各种关于傩面具的资料,邵东子百无聊赖的倚在后背上,可网上找出的相关的东西,对于这些怪事情依然没法给出什么解释。

谢楠眼睛尚不好使,而且鼻子也伤得厉害,堵上了一边,说话跟感冒似的,于是他就尽量不说话,盯着网页,飞速的转着滚轮,脑子却空无一物。

打开一个空白的网页,上面就有一张图片酷似自己包里那个傩面具,一个联系用MSN,谢楠连忙加了他,可人不在线,看来这回全都是白费劲了。

只好退而去找更原始的东西了。三人约好第二天图书馆见。

图书馆开门之前就有三个人等在那里了,邵东子很少会这么早起来,正迷迷糊糊的靠着柱子打盹,一个带着厚厚纱布的独眼龙,一个完全不像会去图书馆的懒散东子,加上一个如花般的美女,这三个的组合倒是奇特。

等到图书馆终于打开了,三人连忙进去,直奔顶楼的民族文化图书室,谢楠和苏坤掏出借书卡,顺顺当当的进去,而邵东子却直愣愣的站在门口。

“进去,还要这个啊?”邵东子从上大学以来就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来过图书馆,自然不知道还有借书卡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

两人都相对无言,只好让邵东子在大厅等着,等找了再说,邵东子耸耸肩,无奈的走了过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个图书室明显少人来,管理员无精打采的翻弄着少得可怜的几本退还书籍,偌大一个厅,只有谢楠和苏坤在里面。

在高大的书柜间逡巡,各种书籍让两人眼花缭乱,却没有一个头绪。就如同狗熊掰棒子一样,拿一本丢一本的,半天过去看看手上的书,没有一本能够切到问题。

毕竟一只眼睛不太好使,谢楠就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就着手上的书胡乱翻动起来。

清早的图书馆所有的声音细小而精致,倒是像个读书人的地方,听久了就好像野外蟋蟀的鸣叫一样,差点没睡着了。

而在最关键要睡着的时候,某种一样微小但是刺耳的声音把谢楠拖回现实,这个声音太过于刺激,好像很熟悉。是笑声,冷峻但是听不出任何意义的笑声。

谢楠马上警觉的往书柜两边扫去,马上四肢跟触了电一样晃动,挣扎着站了起来。

邵东子坐在长凳上,调整着姿势正要继续补觉,眼光扫过时看到窗外居然有个女人正看着自己,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在图书馆睡觉么?

闭上眼睛,邵东子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这里是7层楼高的地方,站窗户外?那就是漂在半空中,想到这里,邵东子猛的睁开眼,看过去,那扇窗户关闭着,而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窗外就是整个校园的远景。

邵东子走过去,想看看风景,就要走到边上的时候,窗外一束头发从上垂下来,紧接着是一张脸,那个女人倒挂着慢慢的漂了下来了。

看到邵东子,作出一个不知道到底该说是笑还是哭的表情,然后轻轻继续往下降。

邵东子吓得后退好几步,嘴里骂骂咧咧,大白天居然都出鬼!马上去找谢楠吧。

一动脚,邵东子啪的摔在地上,好像给什么绊到了,回头看到自己的脚上,缠上了一簇黑亮的头发,沿着头发看去,正是那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那张苍白得如同假人的脸露出半张在窗户下边,或者她还笑了一下,然后就是霎时间消失了。

那束头发一下绷紧,然后好像下面坠了什么东西一样,拉动着邵东子往窗户去,邵东子还不及叫喊,就被拖着快速滑过光洁的瓷砖地板,狠狠的撞上了边墙。

一看那头发居然是湿漉漉的,如同一条水蛇一般,润滑好了路线,好轻易的拖动邵东子。

这一下撞得邵东子快背过气去,而头发继续拖着他往窗外,强大的力量让邵东子一会就成了倒吊状,邵东子四下乱抓,想抓住什么,但是除了滑溜溜的地砖和墙壁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做救命稻草。只能扑腾着身体,不住一点点往窗外滑去,一会就将一场坠楼自杀案了。

因为贪图没人,找了这个人迹罕至的角落,想喊出声来,却怎么也没法张嘴,好像那头发也囫囵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只能含糊出声,却没法传出口。

这回完蛋了,邵东子甚至后悔没带借书证了。

这边谢楠四下看去寻找那个笑声的来源,都没有人,难道是神经过敏?谢楠摸摸脑袋,使劲的定定神,继续在书架上漫不目的的找着书。

《少数民族祭祀文化研究》?这本应该沾点边,书很厚也很重的感觉,夹在书籍中倒是真难轻易取出来,谢楠双手握住书,使劲一拉,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看到书脊上染上了血迹,谢楠才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划出一条口子,鲜血猛的涌出来,好像是被书页划伤了,但是却毫无发觉,没有痛感,只是血倒是一直流着。

苏坤看到这个,连忙用纸巾包好谢楠受伤的手,顺手轻易就将那本书取出,让人疑惑。

谢楠走出图书室想去洗手间冲一下手,走到大厅,刚好看到即将消失在窗户的邵东子,邵东子一见谢楠,伸出一只手臂,趴在窗上的身子松了劲头,一下子消失在窗户。

谢楠连忙冲过去,一看邵东子还抓着窗户的边缘,用尽力气抠住了铝合金边缘,整个指关节苍白,咔咔作响。

一把抓住邵东子的胳膊,用力往上拉,但是邵东子好像千斤重一般,怎么都拖不动,而且谢楠也一点点的更往前探出去。

突然一人路过,谢楠大喊一声快来帮忙,来人猛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上谢楠的腰,猛的一拉,两股力量一合,居然将邵东子拉动了,得以趴在窗户上,缓下最关键的一口气。

终于被拖回了人间,邵东子躺在地上双手抖动着,刚才那一下基本上使上所有力气,谢楠正要道谢,却看到苏坤闻声寻了过来,又叫出了那个名字:“莫哥哥。”

又是莫北,为什么他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了,跟超人一样。

邵东子还躺在地上,就没人记得把他扶起来,只好躺着干喘气,顺便看这个小三角关系怎么理顺。

苏坤倒是细心,连忙让谢楠和莫北将邵东子扶起来,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邵东子活动了下舌头,急急巴巴的将事情一顿说。

谢楠却说:“刚才我探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女的啊?”

邵东子连忙拉起裤脚,却发现脚上并没有什么印迹,刚才那束头发巨大的拖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刚才邵东子要死的现实是确定了,众人没有多说,各怀心思,掺着邵东子走出图书馆。

无意间看到谢楠手上的伤,邵东子问道怎么回事,谢楠看看这条莫名划出的口子,苦笑一下,如果没有这条口子,或者邵东子就该开追悼会了。

事情有时候真的很巧。


第八章 死期

莫北认为这两次相遇都十分的奇异,刚才听邵东子说的事情,也是很吸引人,非要请三人吃饭,顺便要听听他们的故事。

“呃,那就走着呗。”谢楠没有什么犹豫,既然莫北这小子不怕死,又自动自觉的搅进这趟浑水,那就来吧。

请客的地方是学校附近以宰人出名的一家饭店,看来这个莫北还是个有钱的主。

有人引位的饭店还真是他们这俩有钱没钱都清真小馆对付的家伙少来的地方,邵东子嘴上不由啰嗦:“这里一盘凉菜得够烤上三羊腿吧。”

“你就那么点出息了,烤羊腿的命!”谢楠一时间又看不出这个莫北为什么对我们这些事情感兴趣,要这么大费周章。

邵东子是个杀冤大头的好手,装傻充愣的指着菜单上华丽丽占了很大篇幅的雪蛤木瓜、极品盅肉之类的菜品说道:“这个是个啥东西,不知道好不好吃。”看样子这个莫哥哥今天碰到麻烦了。

不料这个莫哥哥倒是大方,依然笑盈盈的点下了很多贵菜,还不忘谈笑,气度不凡的样子让一边的谢楠有点黯淡。

邵东子再次心花怒放,这回谢楠估计麻烦了,好戏即将上演,还有好吃好喝,遇鬼这个事情暂时丢去一边好了。

苏坤开始给莫北说去濮市的事情,还有回来以后零零总总的发生的事情,还说了一个让谢楠和邵东子从不知道的事情,从梦到邵东子和谢楠跳楼开始,生活就没有安生过。

她也梦到了邵东子跳楼!那么这个梦就该是齐全了,居然三个人都齐齐做了这个电视连续梦,邵东子刚刚恢复的心情掉到了谷底,看来自己是死定了。

谢楠不动声色的把他和邵东子的连环梦隐去了,继续补全了苏坤说漏的一些事件,整个过程莫北兴趣极高,甚至拿出小本,要记下。

大家瞪圆了眼睛,看着莫北稀奇古怪的表现,莫北笑笑说到:“其实我是学校不思议协会的会长。”

不思议协会?谢楠不记得学校还有这个组织,这个又是什么来头?

莫北给大家解释了这个地下协会,是由一些对神秘现象感兴趣的人群秘密组织起来的,他就是会长,最近学校事情好像还挺多,协会活动很多。

“想不到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弄出来的!”

莫北相当兴奋,面前这些人将是自己会长生涯的顶峰。

“可以把那个傩面具给我看看么?”莫北亟不可待的想看看那个神奇的物件。

谢楠大方的将傩面从包中取出,递过去让莫北开眼,莫北接过傩面具兴奋异常,仔细端详着这件神秘的东西,啧啧赞叹。

邵东子轻蔑的看了看眼珠子快掉下来的莫北,真是没见过世面。

眼看着菜都上了,邵东子唏哩哗啦的开始吃东西,莫北自是看着傩面具爱不释手。

“你们那个组织都是这样么?”邵东子一边猛吃一边看着有点犯傻的莫北。

“这个东西并不吉利,你小心啊!”谢楠和苏坤没有动筷子,这几天的事情已经让足够恍惚了,根本没有吃东西的热情。

莫北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顾自拿着面具使劲看,而且试着戴上。

见过了戴上面具后的姜教授的表现,谢楠连忙将傩面夺过来,假意笑嘻嘻的说:“最好不要戴。”

莫北砸吧一下嘴巴,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见着谢楠将傩面具装进包中,似有无限依恋。

这顿饭除了没心没肺的邵东子,其他人都几乎没有吃东西,各怀心思,这些日子所积压的所有郁闷在凑在一起后,凝固幻化成一种沉重的氛围。

散了之后,谢楠送苏坤到宿舍楼下,看着这栋显得黯淡灰瑟的楼房,苏坤面上露出些许犹豫。

“没事,进去吧,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谢楠也不知如何抚慰,只好将手机掏出,示意自己随时等候,苏坤苦笑一声,默默进了楼。

谢楠看着她的背影,也跟着苦笑一声,转身往回走,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是?”谢楠接了电话,却摸摸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我是莫北!”

莫哥哥!这时候打电话来干嘛,谢楠几乎要疯了,好死不死的你们都消停一点多好。

“我想找你谈谈。”那头好像听出了谢楠要抓狂的感觉。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刚说完么?”

“只是谈谈,这样,过二十分钟,我们在体育教学楼下面见。”那边匆匆就挂了电话,并没有留什么商量的余地。

谢楠挂上电话,转头就进了宿舍,闷头倒在床上,谁知道他这个神叨叨的会长又能出什么招数。

※※※

二十分钟的时间快到了,谢楠突然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这个家伙,且不说他救了邵东子,至少,吃了人家的嘴短。

穿上衣服,犹从邵东子的抽屉中拿出前几天买来的一根甩棍,啪一声甩出,看着沉重的钢头,再仔细收好放在裤兜中,将傩面具装在包里,悄然出门。

体育教学楼一直就是学校不思议传说的焦点地段,一二三层是教室,而最为恐怖的是四楼,那里是学习解剖学的教室,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各种型号的骷髅以及泡在玻璃瓶中的变异器官,最为让好事人乐道的是:在一边大池子中放有三具用于解剖分析肌肉的尸体。所有怪谈在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中流传加工,变得神乎其神,除了上课,少有人上四楼去。至于莫北为什么选在这里“聊天”,除了他,谁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