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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什么东西掉了呀,是不是洗发水,快捡起来呀!”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她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吓坏的!
突然车停了,停的不是站头。看的出是司机自己想停的。我也不管她对我说着什么,只是眼睛盯着前方的司机座位,我想他也一定听到了我打破装满骨灰的陶瓷罐的声音了吧!
他脱掉了带在手上的白色手套,丢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前。转了个身慢慢的向我们走过来。我的女朋友似乎也看出了点什么于是和我一样的看着前方的他。就在这一刻时间好象停止了一样,我在等待司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车上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开了那么多路一个乘客也没上来。为什么这车上又有这个奇怪的东西。他走到我们身边,突然低下了头,他的举动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干什么。他见我们吓车这个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报纸放在我身上。我连忙打开它,在报纸的中央有一篇报道是用红笔圈出来的。大概的意思是说一个司机因为酒后驾车结果出了事故从大桥上撞了出去,掉到了河里,结果因为是末班车天又黑,还下着雨。等救援人员到的时候已经全部死亡了。由此告戒司机朋友们不要酒后驾车!看完报道我连忙查找报纸的日期。发现竟然是1998年的12月3 日。也就是说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难道?难道现在的这个司机就是当时的?不可能呀报纸上不是都说了吗?一个活着的也没有,当然也包括司机了!
我的女朋友似乎也察觉了些什么,抢过我手中的报纸在昏暗的路灯下读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到那司机已经把洒落一地的骨灰全部小心的装在了一个塑料袋里,他的表情就像是整理自己亲人的骨灰一样。我的心都快停了…………
当他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我才发现那脸苍白的让人感到恐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他还有影子。我不明白鬼是没有影子的说法是否科学,是否能够检验鬼的存在性。但是,我以及我的女朋友已经想马上逃下车了!那司机问到:“你们哪里下?”
“我们到三门路。”
“哦!那里我也停的到时候你们就下吧”。
说完便走向了车头,还不时往边上的座位看看。突然对着窗外问到。
“你们上不上?不上我开了,明年我不会来了。要上的快!”
我们望窗外看去,空空的除了路灯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大胆的问到:“师傅,你在和鬼说话?”
司机笑了笑说:“是啊,他们都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坐我的车死的,因为那天死的不是时候,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们还在外边游荡。”我好不容易弄了具肉身偷了辆车,把他们带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我自己也好有个解脱!“”哦,那为什么会让我们上来呢?我们都是活人呀!“
“放心好了,不会白白让你们上来的。一个字—缘”
“缘?什么意思?”
“我问你们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们做过一件什么事情?”
“我们?是我和我的女朋友吗?”我不解的问到“是,就是你们!”
“去年的那个时候我刚认识她啊?认识了不到一个礼拜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是去年的11月26日呀。这一点我很清楚。”
“看样子我不提醒你们是不会想起来的,还记得花花吗?”
“花花?呵呵当然记得了,她是我和我女朋友认识以后的一天在路边拣到的一只小花猫啊!我们还一起养过一段时间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突然不见了!你怎么也知道花花的?”
“因为……因为我就是花花!”
一说完,我和女朋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天虽然我喝了酒,但是一掉到河里以后便恢复了知觉。可是我不会游泳,但是我的意识感觉的到我自己正在慢慢的离开。可是我还不想死,我也知道对不起一车的人!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河岸上有一只小猫,因为刚出生就被抛弃了又没吃东西,所以精神力量很弱,所以我就把自己寄托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因为我只能寄托在她的精神上,肉体还是她的,如果这只猫死了的话,我一样会死,到处游荡,幸好碰到了你们把我带回了家,而且还好好的照顾,所以我非常的感激你们。今天是来报恩的!”
“报恩?我惊奇的问到?怎么个报法?”
司机笑了笑说道:“明天还是看报纸,你们会明白的。”我和女朋友对视了一下。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却要比刚才放心了很多。
终于到站了,我们走到前门下车。说实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对司机微笑了一下。
“来,把这个还给你们。”
司机从座位底下拿出藤条编制的小篮子。里面竟然是失踪了好长时间的花花。我女朋友一见到花花便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她放在自己的心上。
“这花花现在可不是普通的猫了哦,你们要记得好好照顾她。如果有缘的话我相信还会在见的!”
“好的,谢谢你!一路顺风。”
说完我们便目送那最后一班的公交车向远方开去!我紧紧的拉着女朋友的手,倒吸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我便被电话铃声吵醒。一接电话便听见女友的声音。
“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怎么了,都说了些什么?”
“还是我告诉你吧!有两条新闻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第一,报纸上说昨天公交车队被丢了一辆车,到现在还没找到希望市民提供线索。
第二,是说,昨天在我们上末班车的地方有一辆失控的汽车把在路边等末班车的一对男女压死了。
“天那……!”
十八、鬼碟
我喜欢看恐怖故事和鬼故事,但我是个无神论者。我经常炫耀地对别人说,只要你说一个恐怖片名我就能说出它的内容来。以后大家都知道我的胆子很大,爱看恐怖片。有些人还打趣地说我这个人很特别,因为我“变态”。当然说我的人也没有好下场,我自然会给他一顿爆栗以示惩戒。
有一句俗话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经常自诩什么都不怕的我遇到了一件让我难以忘怀的事情。
前几天我闲着没事,因为是周末嘛,没有娱乐节目的我只好自找节目了。想想好久没看碟子了,我决定去看看有没有新的恐怖片上市。
那天也是邪门,在我家附近的碟店都没什么新片,而且老板还都特不耐烦。于是乎我一气之下去了一个我从来没“造访”过的碟店。不去造访它原因有二:一是这家店离我住的地方很远,二是我以前从没注意到还有这样一家碟店。这家碟店不大,阴阴暗暗的,隐约闻到一股霉味儿,不过碟子倒还是不少,而且很多我都没看过。喜上眉梢的我一头扎进了碟堆里寻宝。当我找得头晕脑胀时,店老板突然出现在我的后面,第六感一向强烈的我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我抬头打量了一下店老板:这个老板个子不高,皮肤很黑,脸就长的更奇怪了,象个倭瓜一样,额头和下巴都很突出,可是鼻尖所在那一条水平线却凹进去了。唉,怎么看都让人难受,而且他的身上也有着一股怪怪的味道!看着老板脸色不好,我便赶紧对他笑了笑,笑得象朵花似的。可是老板却对我的笑视而不见(气死我了),阴阴地问了一句:“你找什么碟?”“恐怖片、鬼片。”老板抽身从狭窄的过道走到了柜台。确切得说是“飘”,因为我感觉不到他走路的节奏感。
不一会老板又突然间出现在我的背后,因为我又打了个寒战。这时我发现老板手里拿了两张碟子,其中一张我看过了,没什么意思,而另一张我似乎从没见过。我看了一下碟子的封面:一个男的目露凶光,口长獠牙,没什么新意,可是它上面的一句话却吸引了我——“绝对恐怖!吓你到死!让你与鬼面对面!”呵,口气不小,我倒是要看看它怎么让我和鬼面对面!
好不容易找齐了三张碟,我如获似宝地抱着这三张碟走出了店门,这才发觉天已经黑下来了。我急忙赶回住的地方但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只见我的室友手拿一把菜刀,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不会吧,难道这么快就让我和“鬼”面对面吗!我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小雯,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今天轮你做晚饭你又不做,这是第几次了?”还好她只是生气还没变成鬼。
“呵呵”我冲她连忙傻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补偿你还不行吗!”
“怎么补偿?”
“我借了三张新碟!”
“哼,谁要看你借的碟!今晚我‘佳人有约’!你自个慢慢看吧!”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一脸得意的样子。还好她今天心情好,要不然……
吃过饭我做好一切准备(比如洗洗碗、整整桌子,呵呵,如果我不做又有好下场了),关上电灯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看我借的碟。我没有先看那张碟,因为我觉得好碟要在有气氛的情况下看,当然要在午夜看才好了。
看完了头两张碟子,没什么感觉,一点都不吓人嘛!我想第三张也不会好到哪去。当第三张碟子放进VCD 中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VCD 发出了“噶啦噶啦”的响声,就好象电脑起动而硬盘太小发出的声音一样。我以为VCD 出了什么毛病,正打算赶快关上电源时,声音消失了,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漩涡,灰灰暗暗的漩涡。奇怪,我的电视一向是先出一些程序画面的,比如“请按键”之类的文字,怎么这张碟却不用先出现这些文字,而可以自动读碟呢?管它那么多呢!电视已经开始了,我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漩涡在急速地旋转着,突然漩涡中间破了一个洞,一个人从洞中挤身而出。他一直背对着我,我暗想:不会一会儿转过脸来吓人一跳吧!他的头发随风摆动了几下,慢慢地他转过头来,哇,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之帅的小生,我想陆毅看了肯定都自愧不如。
正当我如痴如醉地欣赏帅哥时,“嘭”一声大响吓了我一跳。小心环视了一下发现原来是窗户被吹开了,百叶窗被吹的呼啦呼啦的。哼,真会造气氛!我起身关上了窗户。我赶紧坐回沙发继续看我的碟子。“吱——扭”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让我头皮发麻。我有些害怕了,不自觉地往沙发里靠了靠。嗨,原来是卧室门又开了。真气人,今天是怎么了,都来给我添乱。剧情确实吸引人,吓人的面容,突现的画面,我的情绪随着剧情在变化。这张碟子的结局是恶魔被抓,但他在消失之前说了一句话:“事情并不会如你所想。后会有期!”现在的鬼片都要给你留点想象的余地,当然也方便他在必要的时候拍续集。片子倒还精彩,只是我没发现我有和鬼面对面。
抬头一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奇怪小雯还没回来。“丁零零零——”电话突然响起,毫无准备的我被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午夜凶铃”?我几乎不敢接了,可转念一想,那是导演拍来吓人的,我怎可当真!于是我接起了电话,“喂,是楚志静吗?”
“是的,有事吗?”
“你认识一个叫沈馨雯的吧?”
“是。”我心虚地回答道,难道小雯她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被公安局抓了起来?
“沈馨雯出车祸了,她人现在在XXX 医院……”我听了以后飞快地拿了些钱就准备向医院奔去。可是当我到车库取车(自行车)时,车库门怎么打也打不开。真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坏。我决定打的去,可街上冷冷清清的,半天也见不到一辆车。
我该怎么办,走过去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离那所医院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来了一辆的士。我赶忙招了招手,车停了下来,我低头问了司机一句:“XXX 医院去吗?”司机没有看我,点了一下头,我连忙去开车门。我一条腿刚跨进车内,就感觉一股阴气迎面尔来。这时我听到“别上车,别上车!”我扭头一看,妈呀,是小雯在一边跑一边喊我。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突然害怕起来,难道我真的遇鬼了吗?“快上车!”是司机在说话。好可怕的声音呀!低低的,远远的,仿佛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司机是鬼!我连忙跑向小雯。小雯一把扶住了我。“小雯有鬼!有鬼!”我激动地对小雯比划着。“楚志静,你在干嘛呢!”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回头一看,又一个小雯!怎么会有两个小雯!突然我感到肩膀很痛,我低头一看,一只漆黑变形的爪子正抓着我的肩膀,“啊——”我吓得尖叫起来,拼命地要挣脱“她”的控制。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口水就要滴到我的脸上,我拼命地捶打着“她”,可“她”好象没有感觉。再我的撕打中“她”慢慢露出了可怕的面容。是他!我刚才在碟子上看到的那个鬼!我现在真的是和鬼面对面了!我狂呼乱喊,激动到了极点。我的神经似乎已不受我的控制,我象疯了一样!我感觉这个鬼就要来抓我的脖子了,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几近癫狂的我终于眼前一片漆黑,我晕倒了。蒙蒙中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想是奋力在解救我。我好象又看见了那位英俊小生。
阳光好刺眼!小雯拉开窗帘惊醒了我。
“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小雯一脸的欣喜。
“我怎么在医院里?”辨识了好久,我才发现我在医院里。
“你还说呢,前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大街上狂呼乱喊的,还手舞足蹈,不一会儿就晕倒在了地上。哎,你当时是怎么了?”
我竭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在我的脑海中飞速地闪现。我语无伦次地告诉了小雯我那晚的经历。看到小雯一头雾水外加狐疑的模样,我就知道她肯定以为我还没清醒过来。果然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唉,看来是不会有人相信了!
“我看呀,你是鬼片看多了!”小雯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完就出去了。我翻来覆去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觉得肯定是遇到鬼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我就出院了。回到自己的小屋,我感到格外的温馨。吃着小雯专门为我烧的小菜,我不禁觉得生活太美好了。可那一张碟子怎么找不到了。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它!
十九、两滴血
夜。
四周一片漆黑,沉得像墨一样,没有星,也没有月。
伸出手,手臂仿佛探进了一个不可知的空间,又仿佛探入了墨里,又仿佛,手臂已经就此离开了身体,不知去向了。
泪,慢慢滑过我苍白的脸庞。
“你没有来世!也不会有前生!”
那个冷漠而尖细的女声像夜一样无处不在,它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用双手抱紧了头,捂住耳朵。可是,还是躲不过那声音的冲击。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不!”
我尖叫起来,我在黑暗中奔跑,不理夜的黑。
我什么也看不见,脚下的路柔软有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恐怖和腐败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淡得如同葡萄酒中极低度的酒精。
我不辩方向,也不想辩方向。
下一步,我的脚会落在哪里呢?管它呢!只要让我逃开这无处不在的声音,即使前面就是悬崖呢!我也一样跳下去。
前面真的是悬崖。
我一脚踩空了,身体往下掉,风呼啸着在我耳边吹过。
我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无止尽地落……
终于停住了下落的感觉,好像身体突然间没了重量,我飘浮在空中。
然后,我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我。
刺耳的声音没有了。
空气中弥漫上来一股血腥味,甜甜的,鲜鲜的,像午夜初绽开的兰花,充满着极尽的诱惑和迷惘。
我再次醒来。
夜,并不像梦中那样深沉。
街上那彻夜亮着的街灯,昏黄的光透过落地的窗帘,浸进了我的卧室,柔柔的。
我拥被坐在床上,从床头拿机香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光在暗夜中一闪,耀着了我的眼。在打火机闪着的一瞬间,还有一样东西的反光也一闪,耀着了我的眼,也耀着了我的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把它吞下去,让它在在肺里打个转,再从鼻腔里缓缓喷出。
拿起床头柜上那支水晶玫瑰,在窗外极淡的的灯光下看它。
它是不是开了一些呢?我看不出来。
也许,它在每个我发恶梦的暗夜里,都在偷偷地舒展,偷偷地绽放?
我真的看不出来。
我不该去算命的,我想。
在街上的人流中穿过。
我茫然地看着街头的霓虹灯火,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
在我等了三年后,浩终于向我求婚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说:“好!”我看见浩的喜悦,也感觉到自己的喜悦。
我终于得到了。
我的失落感是我在答应浩的求婚后,慢慢从我心底里一点一点渗出来的。
我得到了,但也在失去着。
我苦苦等待了二十几年,好像不全是为了等浩。那么,我还在等谁或是在等什么呢?
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一边滚热,一边冰冷;我的眼睛,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蓝色的,左眼是熊熊烈火,右眼是千年寒冰;我的舌尖上,一边滚动着昵喃软语,一边吐出杀人无血的利刃……
我是谁?
那个暗夜的街头,飘荡在十字路口里,我看见了十字路口的那张桌子,和桌子后面的那个黑衣女人。
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
我在她的注视中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上那颗水晶球,还有那本三世书。
“你,能知道我的前世和来生吗?”
那女人久久地凝视我,我感觉到她眼中的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不!我不需要怜悯!!
我站起身来就走。
“你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她的声音冷漠而尖细。
我蓦然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光也和我对视,眼睛中依旧带着同情,温柔,无奈还有怜悯。
她递给我一样东西,却是一枝雕刻精美的水晶玫瑰。
“水晶玫瑰开败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水晶玫瑰也会开花吗?我把那枝水晶玫瑰插在床头的时候想,有准会相信水晶玫瑰会开花呢?但是,我相信。
我仍在暗夜的街头游荡,我想再见到那个黑衣女人,我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
但我终于没有再遇到她,或者说没有再找到她。
我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古董店。
从店外落地玻璃窗,我看见一件瓷器,那是一个花瓶。
这是一个细颈白瓷底的五彩花瓶,瓶上是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半依在曲廊的栏杆上,栏杆外是一个荷塘,开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浓疏有致的荷花下,依偎着一对五彩的鸳鸯……
不知为什么,我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我细细看那个花瓶,看那个穿黄衫的女子。后来,我笑了,我想,我之所以一眼就喜欢上这个花瓶的缘故,是因为那瓶上的女子有几分像我吧?
真的,那瓶上的女子虽然很小,却是画得极精致,那依栏的慵懒样子,那茫然的表情,还有那五官,真是有七八分像我。
“小姐喜欢吗?”一个声音在我毫无心理准备时响起,吓了我一跳。
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英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头脑里一片迷茫,好像有很多东西向我涌来,又像有许多东西抽离我的身体而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勉力镇定下来。
那男人的脸上仍带着迷人的微笑。
“多少钱?”
男人摇头。
“不卖吗?”
“不是,”男人低沉的声调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她是无价的。”
“无价?”我笑着把花瓶小心放回去,“看样子我是买不起了。”
“如果小姐喜欢,”他沉吟着。
故意想敲我?看他样子是在想怎样出一个高价,把我给狠狠狂宰一刀。
“小姐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可以不要钱。”他仍旧是微笑着。
天哪!他想干嘛?白送给我?没那好事,他一定是心存不良!
“没价钱的东西我不要!”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是,我的腿像被什么牵住似的,不愿迈开脚步走去。
可我还是把那双没用的腿给扯了出去。
我一夜不停地做梦。
我没再梦见那个黑夜,我却梦到了那个古董店的老板,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衣服,披着黑色披风,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向我走来。
然后,他有一把半尺来长,银色的马头刀,割破了他左手的中指。
我听见他在对我说:“我给你一滴血……”
我终没有忍住,我再次去了那家古董店。
店老板- ——那个英俊的男人,好像算准了我会回来一样。
他微笑着,那种自信的微笑让我有点恼火。我终于没有发火,是因为我发现,那个花瓶和古董店老板带给我的诱惑力,远远大于我的气恼程度。
我再次细看那个花瓶,并用手抚摸它。
这一次,我发现在那黄衫女子的黄衫上,有一点暗红色的东西,我用手擦了擦,擦不去,显然是烧成窑时就那样。哼,这瓷有了那么点污迹,可就不值钱了!
“这里是有点污迹,”老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但这可是真正的古物,康熙年间景德镇御窑的瓷器。其实,这一点污迹才是最珍贵的,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呢!
“哦?”我半扬起眉,半信不信的表情。
“有个年轻的画匠,是在景德镇御窑里专给瓷胎上釉的。一次,他给一个细颈花瓶上釉时,不小心弄破了中指,一滴血粘在了瓷器上,和画上的颜料混在了一起。本来这样,这个瓷胎就废了,不能再进窑烧的。但是年轻的画匠极爱这个瓷瓶,就偷偷找人带进了窑里。谁知这一烧,却使这滴血凝聚了天气之灵气,化为精灵,附在这瓶上了。”
“哦?”我看着他,“讲鬼故事吗?”
“你不信?”他仍然笑着,“以后你就会相信了,你不觉得这瓶上的黄衣女子很像一个人吗?”
我忽然想起了那梦,在梦里他对我说:“你是我的一滴血……”
还有那个看三世书的黑衣女人的话:“你没有前世……”
难道说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个弄破了手指的画匠?
我用边离的眼光看着他,我的脑海里一片迷惘。
然后,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吻得我脑海里一片迷离,吻得我不记得我是谁,而他又是谁。
我自然而然地回应着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着他怀里的那黑暗,潮湿,迷离还有甜丝丝的血腥的味道。
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时,我不记得我已经答应了浩的求婚,我也记不起世间的道德观念,我应该把我的初夜留给我的丈夫……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看见他的眼中满是自责,他用力地抱住我,吻着我脸上的泪。
我看见身边的那个花瓶,于是轻声问他:“那瓶上的精灵,现在还附在瓶上吗?”
他眼中的自责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画匠,为了她的心愿,所以她投胎来到世间,要和那个画匠渡过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