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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两人都不怎么敢和老太太接触了。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不时的看着女孩发笑。
男孩出外打工,女孩一人在家里闲得无聊,有时就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妆再卸掉。而也许由于光线的原因,这面镜子显得朦朦胧胧,照出的人影也有些走样。女孩挽着头发,突然想起男孩快回来了,想看看时间,又懒得回头,于是往镜中的时钟看了一眼。5 点正了。她又换了种发型,正准备去做晚饭,离开前又往镜里一瞥,这时镜中的指针居然指在4 点40!
她惊讶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又回头看墙上的时钟,是5 点20,再回看镜中,那时钟所在的地方居然一片模糊。
她定了定心神,仔细辨认镜中模糊的时钟的影子,她发现那时钟的走向居然和正常的完全相反——不是镜面反射的那种相反,而是那钟的刻度本身就是相反的。秒针一步一跳,宛如时光在无声而缓慢的倒流着。
她心中猛地一跳,手不自觉的向镜子伸去,指尖猛地如被电击。她清楚的感到镜面似乎若有若无有一种吸力,在把某种无形的东西往镜中拖。
她吓得魂不附体,正在这时,男孩回来了。女孩慌忙向他提起此事,两人一起来到镜前,一切却又正常如故,男孩大笑女孩神经过敏,女孩也只有作罢。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孩总觉得镜中有所异样,比如她经过镜前,偶尔一瞥,就会发现镜中有一个黑衣披发的女人,闪着一双极其黑亮的大眼睛在自己笑,而自己的头发明明是刚刚盘上的,而且也没有笑。
女孩有一天实在忍不住,准备了改锥,想把这面镜子拆开看看。当她正拧开四个螺丝的时候,发现镜中光影闪烁,那个大眼睛女人宛如幽灵一般浮了出来。她怀里抱着一面时钟,微笑着向她走过来,时钟嘀哒滴答,和她的脚步一起空空回响。女孩惊叫一声,用改锥向镜中猛力一戳。
噗,似乎什么紧绷的东西被戳破了,一股冰冷的风扑面而来。那双眼睛喷出一朵血花,在镜面上缓缓蔓延,而镜中的时钟却似乎解开了某种束缚,飞快的反旋起来!镜中的女人爆出一阵狂笑,缓缓隐于黑暗中。女孩惊魂未定,无意中向镜子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图象——那是她自己,80年之后的自己。鹤发鸡皮,只有那双深埋在皱纹之中,满是蒙翳、浊泪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自己惊讶的表情。
女孩突然明白了,她拿起改锥踉踉跄跄的跑上二楼去找房东老太。老太太——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的黑衣女人,正尖声大笑着。女孩持着改锥扑了过去。可是她的身体已经衰老得太厉害,黑衣女人轻轻一拨就将她推倒在地。黑衣女人盘起头发,咯咯笑着从她身边走过:“你可以留在这里等,等下一个人把青春还给你……”
七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
这间屋子最旧的家具就是一座红漆的梳妆台,梳妆台很大,几乎独占了一扇墙,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抽屉,而其中只有一个上了锁。
女孩闲得无事,打扫房间,觉得这种老式梳妆台难看又不适用,多年无人过问,不知里面积了多少灰尘,于是将抽屉都打开打扫。
她无意中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穿着黑白格子的旗袍,端坐在一架雕花木椅上,神情冷漠而高傲,似乎恒古以来就坐在那里了。女人的脸有些模糊,但是基本上可以说是非常美丽的————除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只看着前方,里面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死色,也许是个瞎子。
女孩不知为什么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赶快把相片扔回了抽屉。后来等男孩回来再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为此,男孩很是取笑了女孩一阵子。
又过去了一些日子,那相片中女人死寂的眼神始终是女孩的一块心病。她决心将剩下的那个上锁的抽屉也打开看看,也许自己当时紧张之下将照片塞回了那个上锁的抽屉吧。
她趁男孩不在,撬开了锁,里面没有照片,却找到了一个匣子,里面有对耳环——一对浑圆的黑珍珠耳环。女孩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在这样美丽的珠宝的诱惑下还是忍不住将它带上了。一戴上似乎就感染了某种魔力似的,再也不愿意摘下来。
男孩回来后也问过女孩耳环的来历,女孩只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个假货,不过几十块,男孩也就相信了。
后来,他渐渐发觉女友的举止习惯与以前不一样了,一种优雅的气质没由来的笼罩在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身上。那绝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矫揉造作来的,而是一种宛如旧时代贵族少妇身上的风韵。
女孩有时也还想找到那张照片给男孩看,不过即使找到也没用了。因为男孩的眼睛犯了一种医生都说不出的毛病,一天一天的看不见了。先前还可以看见太阳、家具轮廓和人的影子,过了一段时间就只能看见一样东西——女友耳上的那对乌光流转的黑色珍珠。
女孩守着男孩,伤心欲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将所有的抽屉都拖出来扔在地上。一张暗黄的照片枯叶一般飘在地上。
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阴阴地冷笑着,原来灰色的双眼闪耀着一种诡异的乌光——黑珍珠一般的光芒。
女孩尖叫一声,将耳环摘下来扔在地上。
不过此时那个男孩已经彻底瞎了。
八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
男孩出去打打工,两人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男孩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认为女友拥有全天下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并不是特别大,但是真正的得天独厚,秋水为神,甚至那三百度的近视,也只让那眼光在清澈之余,更添了几分妩媚朦胧。女友同系的女生没有不羡慕的,总是拉着她要什么护眼秘诀,女孩只是笑而不答。
只有男孩知道,女孩从来不用什么眼霜眼露的,要说非有什么秘诀,就是女孩在睡觉时总要先关上灯,摘了眼镜后再戴上一个眼罩,她总说夜里会有灰尘落到眼眶里。男孩虽然觉得多此一举——都睡着了还有什么灰尘?但是看到女友那双漂亮的眸子,什么样的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
有一次,男孩半夜惊醒,怎么也睡不着,决定拿一本书去洗手间看。于是就借着月光戴隐形眼镜,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捡起来要洗,护理液瓶子却已空空如也。女友总爱用一种日本进口的大如酒盏的隐形眼镜盒,难怪家里的护理液总是闹饥荒。男孩忽然想到,要从女友眼镜盒里倒些出来也够用了,于是拿过来,揭开盒盖。
一对乌亮的眼珠正在淡蓝的液体中上下浮沉。
九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
有一天闲得没事,两人提出以关于“同居和眼睛的鬼故事”为题目,来即兴编故事比赛。几轮下来,女孩觉得饿了,于是去做饭,而男孩留在计算机边整理两人的故事。
男孩正打着字,听到女孩大叫道:“你搞什么鬼,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眼睛?”
男孩笑道:“别瞎掰,编故事吓不着我就来这一手?”
女孩怔了怔,声音有些颤抖:“难道不是你安排了来吓我的?”她的声音已经变调,麻木的数着:“1……2……3……4……5……6,6对……”
男孩听出有些不对,正准备去厨房看看。
突然屏幕一黑,伸出一颗披发的人头。
它缓缓旋转着脖子,将脸上一对没有眼珠的血洞仰着对着男孩,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7对……8对……
十二、迷怨重地之三号楼
和女友阿芳一同考入了南方一所大学,可是我和她的感情却因为她初恋男友的出现而陷入危机。在去大学的火车上,阿芳还是一贯的沉默,我的心情也阴沉沉的。
办完新生报到手续,交了学费,又把阿芳送到了女生宿舍,我开始找我的宿舍。呵,上大学还真是不一样啊。正当我为自己竟能在有生之年连滚带爬的进了大学,还是一所比较重点的大学之门而豪情满怀时,却听见前面一阵吵闹声。
这种场合我哪有不去的道理,拖着行礼我从拥挤的人群中终于探出头来,原来是一个拎着皮箱的男生在和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男人争论,“老师,我不想住这里,我哥刚从这所大学毕业,他说这楼闹鬼,已经死过好几个人了,这两年根本没人住过。不行,我说什么也不住!”这个新生的话在人群中不啻于扔了一颗炸弹,大学哄地一下展开了“兴致勃勃”的讨论,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人更是以唯恐天下不乱的大无畏精神添油加醋,“哎,你知道吗,二十五年前这里有一个女生因为未婚怀孕跳楼自杀了,后来每过几年就有人从这跳楼自杀,一定是那个女生阴魂不散找人抵命,哎呀老恐怖了……”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那个中年老师提高了声音,“大家不要乱说了,学校里怎么会有人自杀,那只是谣传。同学们不要再以讹传讹了,这样影响很坏!另外,因为这座宿舍楼有年头了,所以这两年没有安排住宿,本来预备今年翻新维修,但这次的生源非常好,新生太多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安排住宿,这是学校经过慎重讨论后的决定。”老师看了一下四周,那个刚才说什么也不住的男生又想说什么,老师马上接过话来:“当然了,如果有些无理取闹的同学还是坚持不住的话,那么学校会考虑对其表现做出适当的鉴定,而且不住的话就自行安排住处吧。”
老师转身回办公室去了,大家正在犹豫,这座楼的门位大爷走了出来,“行了吧,孩子们别闹了,赶快进去吧,我在这儿看楼都几十年了,哪有什么鬼啊,快,进来吧,门口的板报上贴着寝室安排,自己去找吧。”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拎着行李往里进,我瞅瞅手里的报到表上写得是三号楼,抬头一看,哦,原来这就是啊,传说中的鬼楼,还真挺刺激。正要往里进,看到刚才争论中败下阵来的那个男生还站在门口,我一下把他拽过来,“哥们,别闹了,快进去吧,你还真想刚来就记大过啊。”
“可是……可是我哥说真的死过很多人啊,我……我不敢……”
“行了吧,我叫刘胜炎,天生神力,潇洒英俊,要是咱们一个寝的,有我罩你,放心啊,走吧。”
在我的坚持下,他总算进了门。别说我和他还真是一个寝的,还是对面。他叫王天东,唉,这么有气魄的名字,可惜是个胆小鬼。不过,我还是和他成为了挺铁的朋友,谁让咱们都是东北的呢。晚上和阿芳吃饭的时候,我说起了三号楼的传说,阿芳一脸的不屑,我的心情也灿烂不起来,早早回去睡觉了。
大学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忙碌起来,我和阿芳一个班级,但只有在上课时我才能近距离的看到她,其余时候,总是找不到她,我感觉到了她在故意躲着我。果然,不到一个月,阿芳终于说出了分手,我装得很洒脱,甚至于连原因都没有问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此以后,下课后我常常是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喝得大醉,再由王天东把我架回去。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因为下个月初有一个从我们学校毕业后来在物理学领域很有成就的教授来讲座,老师们都在忙碌一些招待事宜,晚上的自习课上,许久没来的阿芳做为班长布置复习任务。她有些消瘦的身影从我身边轻轻的擦过,却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我的心骤然一痛。我又来到了小饭馆,喝得醉意朦胧,可是今天要自己回去了,王天东去了亲戚家。我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寝室,倒头便睡。
没多久,我头疼得醒了过来,决定去洗把脸。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对面王天东的床有些亮光透过布帘隐隐约约的照在地上。我下了床,“哎,你这小子,不是去亲戚家了吗,怎么回来了?”见他不出声,我一把扯下了布帘,准备教训他一顿,可是,她是谁?一个陌生的女人正爬在床上写着什么,“你是谁啊,喂,这是男寝!你怎么进来的!”我大声的叫着,就差把她揪起来了,可是她似乎没听到,还一边写一边念出声来:“我爱你,涛,我愿意一生一世与你永远不分离……”
我想把灯打开,手一伸却摸了个空,四处一看我突然全身一紧,不对,这不是我的寝室啊,原本崭新的钢床变成了几张吱呀做响的木头床,别说电脑,连电脑桌也不见了,只有一张断了一条腿用砖头垫起来的木桌。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突然床上的人翻身下了床,我刚要躲开,她却径直地穿过我的身体坐到了木桌旁,并回过头看着我,“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他!”她的眼睛在过分苍白的脸上闪在兴奋的光,但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空洞没有生气。
不是吧,我怎么了,我死了吗?她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很近的上下看着我的脸,她的头发贴在脸上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却能闻到她全身散发着一股很腥的味道, 我想闭上眼睛但却越睁越大,“你要知道,我爱他…哼哼…哼哼……”她的声音阴森森的撞击我的心脏,就在她伸出手向我的脸上摸来的时候,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梦,吓死我了,但怎么会做这么古怪的梦呢。
虽然心有余悸,我还是走到公共洗衣间想洗把脸,刚刚打上香皂,突然有人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不会有人也和我一样老哥一个可怜巴巴的大周末还在寝室呆着吧。这时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一分钟之内从悄无声息变得人声鼎沸,象是周一时全体动员洗衣时间一样。不会吧,真这么邪?我疆直的站在那,脸上的香皂都没洗,眼睛因为泡沫的刺激闭得紧紧的。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我身边擦来蹭去,突然一下又静了下来。
我缓过神来,刚想洗把脸好奔回寝室,身后传来一男一女低声的争吵,“求你了,倩容,只此一次,真的只有一次,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完了,他会说出去的,我的前途就完蛋了。你知道的,我多不容易才上大学,求你了……”男人似乎在哀求什么。“不行,李涛,这不可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怎么可以……”女人声音哽咽的拒绝着。“容容,你不是说爱我吗?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吗?真的只一次,我不会不要你的,真的,我也爱你,求你了,为了我和你的未来。”“别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不行!我爱你,但绝不能……李涛,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
争吵停止了,一只手忽然搭在我的肩上,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哭泣着,那手的冰冷我敢说没有零下二十度也得有十九度,我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结成了冰,而那近在耳边的哭声中传来轻微的带有腐烂气味的呼吸更让我全身的汗毛倒竖。“你来了,你终于来了。”这声音象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在整个屋子里盘旋。我大叫着想要跑回寝室,可是腿却沉重无比,低头一看,两只干枯手正抓着我的脚踝不放……
“喂,醒醒,醒醒,都几点了,又喝多了吧?”我在王天东的摇晃中醒了过来,“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刚才又出去喝酒了?睡得象死猪。”
“天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去亲戚家了吗?”
天东递给我一杯茶,“没去啊,今天我头疼,一直在寝室睡觉。”
“那你……没看到什么吗?”
天东一脸慌恐的凑过来,“什么啊,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睡得迷迷糊糊就看到你回来了,倒头就睡,还一个劲说梦话,然后我就起来给你烧水泡点茶醒酒啊?”
“啊,没什么,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谢了啊!”我想不管刚才的是梦还是什么,告诉他只会越来越糟。一切迹象表明,那不过是一场梦,但我肩头冷冷的感觉却让我无法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常,阿芳还是从不理睬我。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我认识了一个叫慧慧的女孩子,也是新生,是另一个专业的。我们成了好朋友,我常常向她诉说对阿芳的爱恋,慧慧总是饶有兴趣的听我说,从不插嘴。
一天,我和慧慧一起从图书馆出来走在央心湖边,迎面阿芳走了过来,我心想这下坏了,阿芳会认为我这么快就有新欢,一定会生我的气。但阿芳只是和平常一样抬头漠然的看了我一眼,和身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走了。我的心沉到了湖底,原来她已经对我毫无感觉,连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她也没有嫉妒了。慧慧看着我,没说什么。
第二天,天东急忙来找我,告诉我阿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跑过去一看,一堆人围着昏倒在地上的阿芳,可却没有人帮忙。我抱起阿芳向门口冲去,她的头流了好多的血,这时救护车也到了。在医院里医生说阿芳要输血,我毫不犹豫的挽起了袖子,看着我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到阿芳身体里,我也在疲惫中睡着了。
醒来时,慧慧正坐在我的身边看着什么,“阿芳呢?”
“医生说她没事了,只是会昏迷一段时间,他们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不用担心了。”慧慧突然凑过来,那眼中不知名的光竟有些熟悉,“胜炎,其实你这么爱她,她不好好珍惜,错得是她。”
“别说这个了,你看什么呢?”
慧慧递给我一本四角已经残破的老式笔记本,有些神秘的看着我说:“胜炎,这是我从一楼储物室里找到的,是一本日记呢,反正你没事,你先看了,放心,既然扔掉就是不要了,看了也没事。”
我一页页的翻着,内容无外乎一些小女孩的心事,怎样遇到一个人,又怎样爱上了他,然后……突然,我看到一页的页角上写着几个小字,仔细一看:我爱你,涛,我愿意一生一世与你永远不分离。倩容。我的背后一阵发麻,怎么这么熟呢?这就是梦中那个写字的女孩子所写的啊,难倒她就是倩容?还有梦中那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倒底是怎么回事呢?
慧慧看着我发呆的样子,推了推我,“怎么了?发什么呆?我这儿还有好东西呢。”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我从图书馆管理员王姨哪借来的,是我们校的大事纪录本!”
我急忙抢过来,1976年,1977年,1978年,“对了,就是这个,我的直觉果然没错。”
“什么啊,让我看看,跳楼自杀?太可怕了。”慧慧一脸的惊恐。
“你不明白,她就是那个自杀的女生,她叫江倩容,这是她的日记。他的男朋友叫李涛,但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呢?”
“你真笨,往下看日记不就知道了。”这时慧慧反倒比我还要冷静。
“自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天起,我就决定一切为了他。可是,他的要求我实在做不到,不可以,虽然他说他不会介意,他说这是为了前途,可是……可是,即使爱他,也不可以……”
“涛很害怕,他怕失去一切,是啊,涛多不容易才上的大学啊,如果失去,他会非常痛苦的……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没想到,他竟然……他说他不得不这样做,说什么牺牲,他说他爱我,真的吗?我觉得自己不能在活下去了,我没有脸面回到家乡面对父母,可是……”
日记到这里就停了,如果那天不是做梦,那么这个叫李涛的人在恳求倩容做一件对于倩容无法做到的事。是什么呢?流传的故事中,倩容是因为未婚有子才自杀的,那么孩子是谁的呢?是李涛的吗?那么这个李涛在哪呢?
“胜炎,我送你回寝吧,你的脸色不好。”
“好吧,谢谢你。”
慧慧扶我下了床,我到阿芳的病房看了看,阿芳还没有醒过来,又找到医生问了一下,确认没有大事,我才忐忑不安的回寝了。
夜里,口渴得很,下床冲了一杯糖水,却马上有尿急的感觉。提着裤子刚走出来,听见隔臂的厕间里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两个大男人在一个厕间里,不会是同性恋吧,这都让我撞见,可真够背的,我心里咒骂着要离开,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告诉你,李涛,我知道你的丑事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偷!”“不!不是这样的,这是误会,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你别那么大声……”“你马上就会回老家种田去了,什么才子,什么青年榜样!我只要和校长一说,你就……”“不要,求你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说出去……”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王天东穿着大短裤跑了进来,“急死我了,急死我了。”两个男人的声音嘎然而止,我推开刚才传出争吵声的厕间,王天东一把把我推了出来,“干嘛,同性恋啊你!”是啊,我干嘛呢?我楞在哪半天没动。
几天来奇怪的事接连发生,我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没有头绪。只是有一点我肯定,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只能有一个解释,我撞鬼了,原来真的有鬼。
黄昏时,从医院看完阿芳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慧慧,操场上有人在打球,我和慧慧边说边走,突然一个球飞了过来,背对球场的慧慧毫不知情的还在问我关于日记事件的进展,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打昏在地。醒来后,慧慧坐在我的床边没有说话,而我呢,用句最流行的话,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因为我在昏倒之前清楚的看到篮球是怎样穿过慧慧的身体打到了我的头上……难怪,每次和慧慧在一起时,旁边的人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难怪从没看到过她和别人一块上课,难怪阿芳对她视而不见,原来……
“你是对的,我不是人。”慧慧抬起头,她知道我的想法,此刻我真恨我不是一条百足虫,很可惜,我的腿有点软。我是胆大,但也经不起这么吓的,好嘛,活生生的一个,啊,不,是死沉沉的一个女鬼坐在我的眼前,旁边还没有别人,是不是装死好一点呢?“你不是想知道倩容的事吗?其实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终于来了,时间到了,本来我想让你自己一点一点去追查,但即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好了。”
虽然四肢不听使唤,我还是往后靠了靠,“你……是鬼?不会……吧?你想怎么样?你害死那么多人,是不是也想……害……我?”
“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他们都是负心人,随意亵渎别人的感情。他们都该死!”
“可……是,我没有啊,你为什么要害我……”
“不用害怕,我没想害你,我让你的女朋友受了伤才知道你对爱情那么忠诚,所以我不会害你。只是要你帮忙,这是注定的……”慧慧,不,是江倩容“飘”到了离我最远的那张床边,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平静一些。“那你要我帮忙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自杀啊?”
“自杀?呵……呵……”江倩容凄惨的笑容不禁让我怜香惜玉的毛病蠢蠢欲动,什么啊,她是鬼,我可没本事可怜她啊。“我的父母是知识分子,所以我很容易的考上了大学。在这里我认识了李涛,他是从农村来的,听说是因为写了一篇关于物理运动的论文轰动全国而被破格招收的。我和他是同桌。他非常勤奋,对我也好,就这样我们相爱了。原以为等毕业我们就会结婚,可是突然有一天他非常害怕的来和我说,他的论文其实是从他们乡下一个有许多外文书籍的老教师的一本外国文献上摘录的,现在偏巧有一个本校的学生也看过那本书,他准备告发李涛。我也很害怕,虽然很失望他这种偷窃行为,但我还是很爱他,不忍心看他一败涂地。后来,他竟然求我帮他。”江倩容开始哭起来,但那不是眼泪,分明是一滴滴的血啊。“别……别……别哭了,那个……不要哭了……”天啊,这也太象恐怖电影了吧,可是我却不能关上电视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