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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都做好了最后进攻,决一死战的准备。
第五十八章 .狗急跳墙
也许是秦不空手上蛊铃传出的声音,原本面朝着石柱子站立的两个“魑”竟然同时转过头来,连动作和衣服摆动的方式,都一模一样。转头之后,它们的表情看上去竟然和先前的时候有些不同。原本就非常怪异的脸早前看上去,似乎是有些麻木,麻木得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而现在看来,却明显地透着一股愤怒的感觉。
它们面朝着我们站立了几秒钟,我们也没有贸然进攻。此刻环境狭窄,且还有地洞地道,要么我们就能瓮中捉鳖,否则要是再被它逃走了,想要找到恐怕就很困难了。于是我和秦不空在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严防这里两个可以进出的出入口。而几秒钟之后,两个鬼魂竟然同时朝着我和秦不空扑了过来,它们扑过来的速度依旧很快,白色的衣服在黑暗的弱光环境下。再度划出了两道白影。而我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朝着秦不空扑过去的那个魑,速度似乎比朝着我这个更快,而我和秦不空是站在一起的,按理说速度应该一样才对。
可是当时根本没有机会去细想这么多,按照先前和秦不空的约定,我们俩要分别守住两个出入口,而由于我比较年轻,论身手不如秦不空但速度和体力上我还是有优势的。于是我在白光闪烁的一霎那,就猛地一个朝前,用一个恶狗扑屎般不雅的动作,朝着离我们稍远的地洞口飞身跃了出去。
事实证明不管面对的对手是人还是鬼,都是需要讲究计谋的。我们提前计谋好的这一切,一下子就让我和秦不空分别把守住了两个出口,剩下的就是不让魑出去,然后在这个小范围里打倒它即可。果然在我扑倒洞口之后,那道白影竟然一个转身,继续快速朝着我飞扑了过来,我手里早已准备好了武器,本打算在它扑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打,但奈何对方的速度竟然比我反应更快,虽然我的一招依旧打了出去,但是却没能够使上力气,以至于打中它的时候,竟然感觉软绵绵的,手臂还因此反弹了出去,震得我隐隐作痛。被撞击到的正好是我的左手,拿着六方印,而我并不是一个习惯用左手的人,力量一下子不稳,六方印差点从手里掉落了出来。
我当时吃了一惊,一方面迅速抓稳了六方印,另一方面快速将右手的师门令挥击出去,这一下子使上了力量,师门令的上半段就敲在了魑的左侧头颅之上。我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削弱对方。好让我上去再补上几招,可是当我敲中了它的时候,竟然手腕上一阵突然的疼痛,就好像是从高处跌落,但是手掌着地后被别了气的感觉。顿时连右手也有些不能使劲了。我感到很吃惊,因为就在此前没多久,我才刚刚连灭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按理说眼前的这两个魑,应该跟我早先打掉的两力量相当才对,怎么这才一会儿工夫,却好像变强和耐打了不少呢?难道说是到了这地底深处,在阵心跟前,它的力量会变的更大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如今我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原地逃走,这样一来就把逃脱的出口留给了魑,要么就硬碰硬的上,但这样的话我不见得能够对付得了。所谓高手过招,一招就能知对付深浅,我并非说我自己是高手,但我能够稍加接触,就能够判断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方的敌手。
让路,那肯定不可能,如果跑掉了。今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了。松子当时在地面挖开的洞,依旧并不是垂直于地面的,而是有些斜斜地开口出来,毕竟他还是得往上爬,如果是垂直的话,那也有些不方便。加上松子身形瘦小,可能只有我块头的三分之二,所以他钻出来的那个洞口,我未必能够钻进去。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顾不上地上到处都是灰尘,也顾不上洞口处那些尖锐扎人的石头,就一个挺身躺在了地上,然后将我的屁股坐到洞口,双腿和背心一起用力,将我自己当做了一个盖住洞口的板子遮挡住。
如此一来,我需要防范的方向,就只有我的面前,而身体有几个支点在地面上,我也有办法使出力气来。魑见我躺下了。大概是觉得我被卡在了洞口,于是竟然高高跳起,然后以一种和我平行的方式朝着我坠落下来,我眼看着那张狰狞讨厌的白色鬼脸离我越来越近,没有丝毫犹豫。双掌一合,就如同先前那样,把六方印和师门令分别重重击打在这家伙的太阳穴上。
事实证明,我再一次轻视了对方,原本我认为这一下击打。其威力远远超过紫微讳和雷决的击打,毕竟我还借助了法器的威力,那么按理来说,它应该是就此挂掉才对,但它并没有,只是好像非常疼痛一般,出现了先前被我戳了眼睛的那家伙一样的姿势,抱着脑袋快速地摇晃着,手指缝隙里,还冒出阵阵白烟,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黑暗狭窄的地道里回荡着,让人听得心里发毛。
然而更要命的是,我的背心被无数尖利的石头给扎住,屁股也是。这让我非常疼,可我又不敢离开,害怕让这家伙逃走,于是也只能够继续忍耐着。在那家伙抱头惨叫片刻后,它竟然再一次高高跳起。如同先前一样,再次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原本就等着它这一招呢,心想着再打你丫的一下,趁着你痛苦万分的时候,我立刻起身追击,你总该是没辙了吧?
但是这次魑扑下来的时候,双手不再呈爪状,而更像是两只张开的翅膀一样,当我的双手朝着它的头部夹拢的时候,它的双手竟然早有预料般地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我的小手臂。在被它抓住的时候,我手上立刻传来一阵灼热但又剧痛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像是在拧毛巾,反方向用力,只不过这个时候我的手变成了那条毛巾罢了。
剧痛之下,我不得不松开了我手上抓着的法器。我们做这个职业的人,起码到现在还没有谁能够用眼睛就能够击退对手的,只能靠咒文,符咒,以及法器。如今法器都已经掉在了地面上,我彻底失去了防身的工具。而且那股力量并不小,起码我是对抗不过,很快我的双手就被它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挣扎不过,我开始乱蹬腿。就好像先前松子那样子,可是由于大腿后侧作为支撑点挂在洞口,我即便是蹬腿,也会因为力量的关系造成我背心被扎得一阵剧痛。可慌乱之下,腿却不听使唤自己乱蹬了起来,于是我就在这样矛盾的状况之下,苦苦支撑着。
大概是眼看已经完全压制住了我,于是魑开始将自己的脸慢慢朝着我靠近,原本扭曲狰狞但又透着愤怒的脸,此刻竟然不那么愤怒了,反而流露出一丝高兴的样子。它开始嘟着嘴巴,就好像先前一般,似乎是想要从我身上吸取阳气。这一次我绝不能让它再得逞,否则我必死无疑。秦不空此刻在我头顶方向的位置,但我却没听见什么动静,更加没办法看见,于是我也完全猜不透那边的战况究竟如何,眼看那张丑陋的大嘴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胸腔里,再次出现了一股暖流顺着脖子要往外冒出来的感觉,却不管我怎么挣扎,始终无法动弹。而最糟糕的是,我竟然再一次出现了只出气,不入气的现象。
这就是我即将再次窒息的前兆,心慌之下,我一下子撑起了自己的脖子,稍微把脑袋往边上一侧,接着就趁着还没有脱力,狠狠一口朝着魑的脖子上咬了过去。
这一下嘴,怎么形容呢,很像是咬到了一根木头,但是硬度却没木头那么硬,至少我这狠命一口,还能够将牙齿嵌入其中几分。也许是因为人和其他动物一样,虽然我们用手工作,用脚走路,但最原始的武器,却依然还是自己的一嘴牙。
于是我一下血性大发,狠狠一偏脑袋,顾不上自己牙齿传来的剧痛,就咬住它的脖子往外一撕,结果哧的一声,好像一层厚纸板被撕破发出的声音,它的脖子被我撕下来一块,我确定,因为我紧紧咬在了嘴里。
第五十九章 .魑之真身
这几乎是我能够做出的唯一一种反抗了,在我撕下它脖子上的一片“肉”之后,魑立刻受痛般地仰着头大吼大叫起来,脖子上的伤口处,冒出一阵滚滚浓烈的白色烟雾,可是它的双手依然死死地锁住了我的手,并没有因为被我咬伤一口而松手。
数秒钟之后,它再次凶神恶煞地将头快速地凑向我,这次似乎有所防范,当我想要再歪着脖子咬他一口的时候。它竟然机敏地躲开,然后把头偏到了我左耳侧的方向,张开大嘴,似乎也要一口还一口的感觉。我赶紧使劲将头歪向一边,但我身体受限活动的范围实在很小,一不小心,在躲闪的途中右脸就被洞口那尖锐的石头割到了一下,我听到一股明显的皮开肉绽的声音,接着脸上的疼痛夹杂着热腾腾黏糊糊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已经受伤。
可是当时精力却似乎不是集中在脸上。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正在扑向我的鬼脸。由于它在我的左侧,我能够躲闪的方向除了拼命将头扭向右边之外,只能抬起我的脖子,好让我的头距离地面更高一些。而这一次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它梦的一冲,就把头钻到了我脖子底下的区域。
这意味着如果我再顺势倒下的话,它会一口直接咬碎我的后脖子。可是一直抬着头以我身体当下的姿势,我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情急之下,我也只能选择一种让我受到伤害最小的姿势。于是我迅速扭头朝着左边,然后在脱力之前,将头倒了下去。
我原本在想,我这一下子倒下去,将我的整个左半侧脸都暴露在了敌前,脸上的皮肤比较薄,剩下的都是骨头,就算是受伤,也不至于会像脖子一样致命才对,只是可怜了我那只招风耳,这么倒下去之后,最先被咬下来的,肯定是它了。
当我正在为我即将失去的左耳默哀的时候,突然鼻子里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发出那种味道的是一阵白色粉末状的烟雾,而这烟雾却正是从魑的脖子那个被我咬到的伤口传出来的。而我立刻发现,原来当它想要攻击我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弱点也是暴露在我跟前的,假如我能够趁着它还没咬到我的时候先咬到了它的话,实际上我也是占到了先机。
迅速目测了一下,它的伤口距离我大约三寸,如果拼了老命将脖子蹭上去的话,还是非常有机会的。我的脑袋正在快速的下坠,整个过程持续了零点几秒,虽然看不见它此刻的脸,但我猜测得出,这家伙正等着我随着下坠将自己的耳朵送到它的嘴里。于是我立刻一绷腿。然后夹紧臀部,将脖子朝着面前一蹭,再次精准地一口咬到魑脖子上先前的伤口处。
如同之前一样,我咬住不松口,开始扭头拽扯。这是我唯一能够伤害它的方式。人们常常用“在伤口上撒盐”来形容让一个人更加痛苦,而我此刻的所作所为,也恰如其分地说明了这一点,就在我咬中它的一瞬间,它立刻惨叫了起来,那声音比先前显得更加痛苦。也许是这样的惨叫声刺激了我原本就有些变态的神经,我竟然咬得兴奋了起来,不但更加用力地咬合我的下颌骨,还加大幅度甩动起我的脑袋来。
哧的一声之后,它脖子上的“肉”又一次被我拽扯了一大块下来。白色的烟雾变得更加浓烈,这次它没办法了,于是松开了抓住我的手,跨坐在我的身上,但高高扬起自己的上半身,双手捂住了脖子的伤口,愤怒而悲痛的惨叫着。
我没有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当它的手松开我的手臂的时候,我手膀子上那种拧毛巾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虽然还有隐约的痛感。但我的手指却能够完全灵活地活动开来,趁着它还在为自己被咬下的“肉”而疼痛惨叫的时候,我一左一右就立刻抓起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六方印和师门令,这次我将师门令反握,将令牌尖利的一头当做匕首一般,撑起身子就猛地一下子,扎刺进了魑的左边腿里。
这种刺入的感觉,一如先前一样,很像是用一把不怎么锋利的刀在刺入西瓜片一样的感觉。师门令的威力相对比较大,所以这一下子也算是刺得比较深。以至于我想要拔出来再多刺几下的时候,竟然拽扯出来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拔了出来,作势要接着刺的时候,魑突然一个闪身,原本跨坐在我身体上,此刻竟然好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狼狈地朝着边上逃窜。
虽然情势紧急,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我大概是这家伙成为魑后这么多年,遇到的第一根难啃的骨头吧。受伤后的它动作明显缓慢了许多。慢到我可以追上它。于是我立刻从洞口爬了起来,朝着它追赶了过去,在距离它大约半米多的时候,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将六方印举在面前。朝着它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印敲了过去。由于它比我高了很多,所以我需要跳起来才能够够得着,就这么连续敲打了七八下,它竟然好像是被我敲晕了一般,踉踉跄跄地跪下身子。然后侧身倒在地上。
由于它其实没有什么重量,所以倒下的时候除了扬起不少灰尘之外,倒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当时我眼见就要得逞,而且对方倒下的姿势差不多是一个背对我的姿势,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偷袭的好机会,于是我也一个马步向前,就跨坐在它的肩膀上,然后把六方印先暂且丢到一边,双手握着师门令,如同匕首一般,狠狠地刺进了它的脑袋里。
魑不动了,两秒钟之后,一阵咔嚓咔嚓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这家伙就这么在我面前碎成了一堆白色粉末。
按照先前的经验,我知道自己是杀死了对方。心里舒了一口气,而放松后的我,身上受到的那些外伤此刻都清楚分明地给我传递过来痛感。来不及多做休息,我立刻爬起身子朝着我们进入阵心的入口跑去,因为按照约定。那个地方是秦不空在防守。这么大半天都没听见他的动静,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可是当我转过去看到他的时候,那一幕竟然将我惊呆了。
从秦不空那大鹏展翅的姿势,还有手中不断摇晃的蛊铃,看得出他大概也只是受了点微弱的攻击,否则以他的岁数来说,早就倒地上了。而在他的面前,跪着冲向他的那一个魑,这个魑的姿势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双手无法自由活动一样,在上臂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把它给束缚住了一般。我仔细一看,在它肩膀下方的位置,我看到一阵透明地、但似乎有带着空气正在改变折射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股水流,但是却没有那么明显。
这股水流像是一条大蟒蛇,不断在它的身上缠绕并缩紧,让它无法动弹,双脚也是如此。在脚踝处似乎也是被同样的东西给捆绑住了的样子。而魑的脑袋高高抬起,面朝着天上,张大着那张扭曲的嘴,下巴还不断左右地晃动着,就好像魑正在拼命想要挣脱。却始终无法挣脱一样。
秦不空看上去虽然表情严肃,但是却大气不喘,身上除了有些墙上地上的灰尘之外,也没有别的破损,只是秦不空双手套住蛊铃的大拇指上,原本用来拴蛊铃的红色粗线,竟然在此刻开始慢吞吞散发着黑色的一层光晕。也许是灯光太暗的缘故,我也没能仔细看清,只是觉得看上去原本红色的绳子已经几乎变成了黑色,只能从那一片晕染的黑色当中,偶尔能够分辨出线还是红色的。
看见我来了,秦不空哼了一声。他的这个动作说明他此刻已经占尽了优势,虽然我全程都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制服这个魑的,毕竟先前朝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这个魑的动作明显要比攻击我的那个快得多,我当时还心想会不会这个比我那个要更加厉害,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秦不空收服对方的本事,还真不是我所能及的。这里的四个魑,虽然有三个都是被我杀死的,但基本上都有一定运气的成分在,也只能说我比较命大罢了。
秦不空哼过一声之后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把这个真身给收拾了。于是我提着师门令就上前,冲着它的头顶天灵盖的位置,狠狠一令就刺杀了下去。但是随着一声惨叫,这个魑竟然没有和先前的那些一样,碎成一堆粉末,而是转头对着我怒目而视,被我刺到的伤口冒出滚烫的白色烟雾,烫得我不得不立刻拔出了师门令,然后在边上错愕不已,我不仅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不管用了?
秦不空说道,林其山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你那招对这家伙不管用了!我说不可能啊,我刚刚还杀死了一个啊,方法都是一成不变的。秦不空有些不耐烦的说,你那招对付下分身还行,现在这个,可是真身!
见我纳闷,秦不空大声喊道:魑有四重身,唯有一是真!
第六十章 .初次打符
秦不空的这番话,一下子让我想了起来,的确古书上关于“魑”的记载,有过这么一说,如今得以真的见到,一时半会儿,还真让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如此看来,现在面前唯一的这一个魑,之所以动作快了那么多,是因为它就是真身了,而先前我消灭的三个,只不过是分身而已。这也恰好应了古书上对它的描述,最大的显性特征就是迷惑他人,就好像同时有三面镜子倒映着真身一样,镜子里的家伙既是虚幻的,又的的确确是它自己。难怪在灭掉前面三个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是好像玻璃碎成粉末的样子。
我问秦不空,那现在这个真身怎样才能够打得掉?秦不空摇摇头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伙,和我一样没有经验,既然师门令都没用的话,不如就试试五雷符吧。他提的的确是最为保险的一个方法,因为也许师门令和六方印对它没有作用。可是它一定是会畏惧雷电的。
心怀忐忑,我从包里取出符纸,开始画了起来。秦不空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我现在才知道,他之所以虽然制服了对方,但却没有消灭对方,是因为他一旦停下手里这滑稽的动作,立刻就锁不住这个魑了,所以他一直都在等我,应该说他是在赌博,赌的是我这边朝他走过去的,究竟是我还是那个魑。
秦不空嘲笑我说,怎么,你还现画啊,平日里画的怎么不用现成的?我说现画的首先威力更大,其次我也不确定我能够召来的雷火究竟能不能强过这家伙,所以光画符还不够。秦不空问道,这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
我从包里取出鲁班尺,然后对他说,我要将雷电的法力打到这家伙身体里去。
秦不空不再说话,想必他在江湖这么多年,必然是听说过鲁班法的。只是这打符的手艺,据我所知现在普天下也只有我一个人懂得,所以也算得上是独门绝技了。师父不会随随便便在秦不空面前展示出这套手艺,毕竟他对秦不空还是深有戒心的,秦不空也不知道打符究竟有多厉害,如今听我这么一说,也就不加阻拦,大概也是想从我身上见识一下打符的威力吧。
可我心里更加忐忑,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当中使用打符,通常来说的话,我是需要被打之人的八字和姓名的,而眼前的“魑”是一个另类别种的鬼魂形态,它更像是一种现象,而非某个特定的个体。这意味着我打符的时候,是没有一个既定的目标的。
这和我先前的学习有些出入,但是我相信依旧是可行的,尤其是当我打的这套符,是五雷符的时候,而对方虽然没有确切的名字,但它的种类。就叫做“魑”。于是当我画完五雷符的时候,我将“云头鬼身”里的鬼身,直接写成了“魑”字,也算是意有所指了。而当我入讳到符上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我心里高兴。因为这恰好证明了我的推测,这套符是能够打中对方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开打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因为现在制约住魑的那股力量,来自于秦不空手上的两个蛊铃,如果我开始打符的话,也许会因此误伤秦不空的蛊物,蛊物往往是和主人相生相连的,如此一来,秦不空或许也会因此受到伤害,尽管我并不喜欢秦不空这个人,但也并不希望这样子对他。于是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秦不空。秦不空说那好办呀,你告诉我你要打的时候,我就撤掉我的蛊物就行了,也就一两秒钟就足够了。我摇摇头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问题,你也见到过这个魑速度有多快,一两秒钟,只怕是你我都被撂翻在地了吧。
秦不空不说话了,显然他是认可我这个说法的,只是一时之间,还没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我想了想说,除了用蛊物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逃离这个家伙的吗?秦不空瞪了我一眼说道,小兔崽子,你当咱们这对方的是什么东西,普通鬼怪吗?这是魑!我能挡住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于是我也沉默了,手里拿着符咒和鲁班尺,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秦不空开口问我,你刚才扎这家伙脑袋的时候,刺入进去的时候费劲吗?我说有一点,关键是除了激怒它之外,没有别的作用。秦不空说,那如果扎深更多。且暂且不拔出来的话,你觉得你的师门令能够延缓一下这家伙的速度吗?
我想了想说,也许有可能,因为虽然对它不起什么致命作用,但一定会让它感到疼痛。之前的三个家伙遇到疼痛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捂住伤口,既然三个分身都是如此,那这个真身想必也会如此,如果它去捂伤口了,自然不会在第一时间对我们进行追击,这样也算是延缓它的速度了。
秦不空点点头说,这样说来。你扎它的时候我就撤掉蛊铃,那么也许能争取到几秒钟的时间,你趁着这个间隙开始打符灭了他,你觉得时间够吗?我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目前看来最为可行的方法了,于是点头硕大。时间应该是足够,但是我不确定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打灭它。秦不空说道,如果灭不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大不了再捆它一回。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将手里的符咒和鲁班尺暂时放在了地上。然后从包里取出那把生锈的黑铁剪刀,就是我从井底挖出来的那一把,曾经杀伤过人,杀气很重,这东西本身也足够尖锐,也是一个比较称手的兵器。于是我抓着剪刀走到魑的身侧,狠狠一扎,就将剪刀刺进了这家伙的头顶上。随后我松手,并未拔出剪刀,而是任由这家伙在面前惨痛地大叫,从伤口里冒出白色烟雾来。接着我捡起地上五雷符和鲁班尺,将符咒放在左手掌心,然后将鲁班尺压在了符咒之上。这样一来我就腾出了我的右手,于是我右手抓起师门令,想要找一个地方再给魑补一个伤口,但是我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秦不空问道,你是想要多让它受伤一次,好多争取点时间的意思吗?我说是的。秦不空问我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刺的时候我就撤掉蛊铃。我摇摇头说,可是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刺哪里对它伤害更大啊。秦不空呸了一声说,还能有哪里!当然是眼睛!
他说完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魑,它那双细小瞳孔的眼睛正对着我怒目而视。秦不空说的没错,既然是攻击对方,就要攻击别人最脆弱的地方。放眼望去,也似乎只有眼睛才是最脆弱的了。
于是我提醒秦不空准备,在我刺进去的时候,立刻撤走蛊物,我会等待两秒左右开始打符。秦不空点点头,于是我抓紧了师门令,将尖锐的一头朝着外侧,然后对秦不空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嘴里慢慢地数着:“1…2…3!”
“3”字话音刚落,秦不空立刻将两个蛊铃顺势抓握在了手心里,然后做了一个收的姿势,我看到他做的时候,就一个跨步上前,对准了魑的右眼,用尽老命地将师门令扎进了它的右眼珠里。
我明显地感觉到魑的身体突然一松,于是在扎进它眼珠的时候,我立刻撒手退后了两步,后退的过程中,我看到它将自己苍白修长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烟雾从眼睛的伤口里冒了出来,缭绕中我甚至都看不见自己扎入其中的师门令。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这家伙不怕我的武器,但终究还是怕痛的。于是我迅速将鲁班尺换到右手,默念咒文后将写了“魑”字的一面。也就是“坤”面朝上,正准备一尺子打下去的时候,余光里看见“魑”竟然站立了起来,然后速度极快的对准了我,作势马上就要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