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我吃惊地道。

“在这里,就算我是一个初生的婴儿都没有关系,我已经离我的目的地很近了。”他道,“你不需要再进去,里面太危险了。”

我惊讶地看到,闷油瓶竞然从他的包裹里,拿出了两只鬼玉玺,他拥址了一下,将其中一只交给了我。

“既然你到了这里,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他道.“你带着这只鬼玉玺回去.我只需要一只就够了。”

“这另一只你是从哪儿拿到的?”

“霍老太太给我的。”闷油瓶道.“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

“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我直奔主题,我已经没兴趣知道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闷油瓶道:“开门。”

我接过鬼玉玺,他就道:“你带着这个东西,来到青铜门前,门就会打开。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带着这个东西,打开那道青铜门。你可能还会在里面看到我。”

“那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问闷油瓶,“你为什么要进去?”

“我无法告诉你那是一个什么地方。”闷油瓶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约定。在很多年之前,我带着一个秘密找到了当年你们所谓的老九门。在张家的祖训中,一直以留存为最大的目标。张家的整个发展过程,都是希望在任何的乱世中,张家可以留存下来,从而保留住张家古楼的群葬。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只有族长才能知道一个巨大的秘密,张家从最开始就获得了这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运行,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们只知道有这个秘密本身,秘密有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这个节点现在已经到来了。在张家最后留存的希望破灭之后,我找到了当时的老九门,希望借老九门的力量帮助张家,共同承担这项义务,使得这个秘密不要被发现,但是老九门中,没有一个人賴行诺言。

“我要守护的这个秘密的核心,就在这扇青铜门后面。守护这个秘密需要时间,我会进人青铜门之后十年,等待下一个接替者。”

“为什么说他们没有人履行诺言呢?”

“因为之前的近一百年时间里,所有守护这个秘密的人,都是张家的人,张家的力量由此被削弱。在我们之前的诺言里,老九门中的人必须轮流去守护这个秘密。”

“他们没有一个人去?”

闷油瓶点头:“我已经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以后所有的日子,都必须由我来守护。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我还是和你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能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巨门来接替我。”

“等等。”我消化了一下,就问道,“你是说,老九门是要轮流的。你们张家已经轮了好几辈子?”

闷油瓶点头,我就问他:“那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按照承诺,老九门到现在,应该是轮到谁?”

“你。”闷油瓶说道。

我?我愣了一下:“你是说,原本应该是我进到这个青铜门后面去待上十年时间?”

闷油瓶点头,我刚想说你说清楚,闷油瓶忽然伸手,在我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下,我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闷油瓶,我醒来之后.除了他留给我的鬼玉玺,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疯了一般地去找他,往缝隙的深处挤,发现那里竞然没有任何道路。之前我们出来的道路,竞然是封闭的。

我想起当时闷油瓶在里面爬行的时候.在我面前消失了一下,难道当时他启动了什么,才有了我们后来的道路?

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三天.直到暴风雪慢慢平息下来了,我才彻底绝望。

一路无话。

最后我回到了杭州。我行走在西湖边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我回想之前经历的一切,想到了每一个人的结局,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回到了自己的铺子,恍如回到了当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我原来以为我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但是,我意识到自己还不能停,我还必须走下去,因为还有一个十年。

第三十章 总结

故事到这里应该已经全部结束了,能知道的谜题我心中都十分淸楚,不能知道的我已经全部放下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值得提出来整理一下,对于整个故事的完整,有些好处。

到现在我基本能确定了,张家族人确实是来自于关东,他们生活在关外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当然当时不是少数基本也可以知道,自蒙古族进入中原后,也就是中国元朝时期,是张家人活动最少的时期.他们几乎全都隐藏起来了,一直到了明朝,他们才重新开始出来活动。

张家内部有着极其严格的族规,张起灵这个名宇,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叫的,一定是要族里选定的族长的继承人才可以叫这个名字。

所以当时才会有张起灵计划,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张家的现任族长。

而且我猜测,张家那种奇怪的血液,并不是所有的张家人都有的,应该是一种隐性的遗传,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病。张家族人中,只有少数人有这种奇怪的血液,而拥有这种血液的人中,血液效果最强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族长。而族长的夫人,必须也是同族中有相同血液的女性,这样才能保证这种能力能够延续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族内通婚,但这样也导致了另外一种遗传病的长期遗传,也就是失忆症。

从民国中期开始,就再没有任何人进人古楼了,这说明那时张家开始迅速衰退。原因是他们遇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终结,几次革命都是完全的意识形态的革命,张家人再有财富和势力,在这样的新思潮的冲击下,也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也就是这时,张大佛爷所在的小家族作为其中一支力址,离开了张家的控制范围。当时应该是张大佛爷的父辈,他们走时,没有带走家族的任何信息。他们仍旧在东北活动,但是放弃了张家之前的所有祖训,开始大范围地通商,渐渐变成了商人。之后日本人人侵东北,张大佛爷的上一辈人在当地抗日几乎死绝了,因此,张大佛爷带着族人逃往长沙。当时应该也是因为关内盗墓的大本营在长沙,所以张大佛爷才会去那边。

张大佛爷到了长沙之后,迅速扩张势力,一方面积极抗日,一方面和当地的豪杰发展关系。当时是中国最动乱也最传奇的时期,各路英雄豪杰辈出,慢慢老九门就形成了。其中三上门因为张大佛爷抗日的关系,慢慢向军界靠拢。抗日胜利之后,张大佛爷进人政界,他的背景使得他成了一个特别部门的总管.同时,他必须要找出张家人长寿的秘密。

张大佛爷虽然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主族张家,但自己父辈的记忆中怎么都会有一些印象,再加上在张家的书籍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记载,因此.他知道了自己祖先的所有秘密都在张家古楼一一张家的群葬墓穴之中。

他需要找到张家古楼。

首先他开始了张起灵计划,寻找在战乱中已经完全不知所终的张家族长。

大量和张起灵同名同姓的人被找了过来,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正主。当时的老九门,全都在张大佛爷的监控之下,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也是监视终于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他们找到了张起灵,在他的带领下,老九门进行了那次史上最大的联合倒斗活动,但损失惨重:

那次活动,导致了两个后果。

第一是张起灵的权威性受到了极大的质疑,整个组织分成了两派,有一派因为是被张起灵所救,像霍老太这一批老九门中最聪明的,就力挺张起灵,把张起灵当成神灵一样来膜拜,因此张大佛爷家族的控制变得十分尴尬。另一派则把活动失敗的所有责任全部推给了张起灵.而在张大佛爷家族这一边,整个派别也变成了两派,张起灵一派面临被清洗,而第二派因为和上头关系紧密,势力越来越大,双方最后互相倾轧得十分厉害。

我爷爷萌生了强烈的退意,他不想再看到有人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死亡,看到这些昔日的英雄豪杰为了追随张大佛爷而枉死,所以一直站在张起灵这一边。张起灵因为那次活动受了重伤,醒来的时候完全失去了记忆。

我爷爷对自己的三个儿子做了安排,他知道自己的下一代一定是逃不过的,但是睿智的爷爷看到了事情发展的契机,他希望在我这一代,能够完全将吴家带出这个怪圈,于是为我的父亲、二叔和三叔,各自设计了他们的人生。

爷爷的设计十分巧妙,所有的事情完全依据三兄弟的不同性格。他选择了最工于心计的二叔作为自己的接班人,而希望我的父亲和最无法控制的三叔能完全脱离组织的控制。

然而,他最没有想到的是,三叔的逆反是他无法控制的。三叔不仅成为了兄弟三个中盗墓技艺最高和草莽气最重的人,也变成了上头最看好的人才之一。

结果,二叔反而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老九门的第二代,吴家的代表人物,变成了吴三省,三叔当时并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当然,上头也不知道三叔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而其他各家全都有自己的打算。霍家因为和上头的联姻关系,一直在为张起灵周旋权衡。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霍仙姑在那段时间竭尽所能,保护了张起灵的生命。

而解家,解九爷在这整个局里是真正看得最透的人。他知道,像我爷爷那样的逃避,翟仙姑那样的周旋,都完全不能解决问题,最后老九门一定会完全被毁灭,他在历史上看到了太多这样的例子。

解九爷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便开始下一盘非常非常狠毒的棋。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老九门的反击从解九爷的奇谋开始了第一步。

关于张家古楼的后续考古工作,是老九门第二代的第一次集结。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次多么危险的探险活动。除了几个核心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当时的那次活动.其实并不是考古,而是一次送葬的活动。对于张家古楼的考古研究,在一九七〇年就已经完成了,这都归功于当年这史上最大的考古活动所取得的大世资料(这大部分的资料都是当时大金牙金万堂所获得的成果)。

这是一股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力址,这支队伍由当时得势的张大佛爷家族带领,完成了所有的考古勘探活动,但是在进入张家古楼之后,这支队伍全军覆没了。

为此,上头才启用了已经面目清晰的第二代。这一支队伍被盘马破坏,当时只有在地下勘探的几个人幸免于难,但是等他们回到地面上时,解九爷的队伍已经接管了一切。

这一支队伍完全没有执行任何任务,他们把要下葬的棺木焚烧,用铁水封住了尸体,毁掉了所有资料,带着尸体开始了逃亡。而发现了异样的组织,开始天南海北地追捕他们。

他们在逃到杭州的时候遭到了最大范围的追捕,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求助于我爷爷。而当时,我三叔正在以盖铺子之名,探索杭州地下一处南宋的隐秘皇陵,我爷爷就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把那具尸体藏人了南宋的皇陵之中。

而解九爷的人在那时候化整为零,混人了组织内部,开始有目的地大量破坏相关的资料,杀死或替换关键人员,霍老太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的女儿有一些不对劲。

同时.解九爷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救出张起灵,当时只有格尔木的疗养院是任何人无法染指的,所有核心的资料和人全部在里面。

研究继续进行,假的考古队接到了西沙考古的命令,前往西沙。就在考古队在西沙整合装备的时候,真正的霍玲和文锦,使用了假的密令,把假翟玲和假文锦调往了长白山,而自己混人了假的考古队中。为了给自己带来帮手,文锦找到了三叔,而解九爷的内线,终于在那个时候,成功地把张起灵调出了疗养院。

其间,解连环为了获得更大的支持,和裘德考有了联系。裘德考的内部关系,为解连环得到西沙古墓的第一手资料提供了帮助。

这是三叔第一次介人到此件事情当中。当时解九爷已经去世,解连环发现队伍中出现了问题,但是一时间,他不可能发现是因为掉包的人被掉包回来了,此事的溪晓之处非常莫名。解连环和解九爷不同的是,他没有解九爷那么绝情,可以为了最终的目的牺牲掉一切。他对于吴三省的出现十分纳闷,于是,他也混入了队伍之中。

当时解连环的计划应该是顺着解九爷的思路,找一个人替换掉吴三省,所以他事先带着一艘船.远远地跟在考古队的船后面,船上有一个他准备好替换吴三省的人,这个人肯定是解九爷很久以前就准备

好的。

吴三省完全不受任何控制,之后便发生了之前三叔叙述的事情。解连环和三叔在海底的事情是三叔虚构的,因为那是他们第一次在一个完全不可能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单独相处。

他们在古墓中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三叔那个时候完全处于巔峰状态,身手、警觉、魄力和凶狠弥补了他的件事。那个黑暗中的人在袭击三叔的瞬间就被杀死了。

应该是在三叔的逼问下,或者是在某种契机下,解连环和盘托出了整个计划。于是,在海底墓穴的墓室中,两个人进行了一次合谋。本身解九爷已经把整个组织搞得很不顺畅,而三叔的加入,改变了解连环从解九爷那边继承下来的计划。

三叔的决绝和魄力正好弥补了解连环的缺陷,再加上他本身的谨憤,他们开始一个快速的、更加大胆的计划,要完全毁掉组织的核心层,也就是张大佛爷的后裔

这其中最核心的一点就是,他们必须找到疗养院。于是解连环戴上了三叔的面具,演了一出双簧。在海底墓穴中,三叔用禁婆香迷倒了所有人,然后用解家的船把人运到了岸上,送还给了组织。

禁婆香这种药物极其特殊,神志迷糊的时间非常长,解连环假装第一个淸醒,编了一个故事’把他们运到了疗养院中。之后解连环和三叔里应外合,同时使用计谋,切断了疗养院和组织的联系。

与此同时,被骗到了长白山的另一支队伍,不出所料在云顶天宫出了事。我们在死循环中看到的干尸,就是这批人的尸体。根据尸体的数量再结合顺子的叙述,当年进去的人应该没有全军覆没,我想能假冒文锦和霍玲的人,想必还是有些身手的,不知道她俩是不是逃掉的那两个。

但是,情况在这里发生了变化,此时所有的队伍分成了三批人,一批是逃脱后的陈文锦他们,一批是三叔和解连环,还有一批是闷油瓶。

真正的三叔一直在寻找解连环和陈文锦那批人。而陈文锦他们在逃出疗养院的过程中,发现已经无法信任任何人。显然,解连环和吴三省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他们会为了达成目的牺牲掉他们,而组织则更加不可信任。他们为了逃避追捕和寻找真相,开始了格尔木探险,并且建立了录像带机制,开始警告第三代。

我想到这里,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暖意,在整个局势里,所有人都是功利的、血腥的,唯独这两个女人领头的队伍,在面临如此巨大的闲境时,想到的还是保护和探索,

而三叔和解连环,一直蹲守杭州,四处寻找其他人的踪迹。我相信三叔那么执著,确实是因为对陈文锦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也有可能是解连环为了杜绝后患,一直想除掉他们。而文锦和我见面的时候提醒我三叔是假的,也是这个原因。

此时对于解连环的秘密追捕已经到了空前紧张的程度.解连环最后来到了杭州,一直躲在三叔的铺子下面,看守着那具棺木,等待着日期的来临。而从那之后,我所见到的三叔,其实是两个人,只是因为当时实在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人皮面具这么完善的技术,这两个人又确实在很多方面都十分相似,所以实在很难分辨。

在这期间,我感觉到三叔神出鬼没,其实是因为有两个三叔的缘故。这两个三叔对于一切都非常熟悉,只是性格有些不同,他们同时在做一些事情,各有自己的做法和线索,所有的线索交杂起来,才会变得复杂诡异。

我无法分辨,什么时候我面对的是吴三省,什么时候我面对的是解连环,但是我也淸晰地记得,我不止一次地觉得三叔的性格变了。但是无关紧要,他们就像双生子一样,为了同一个目的,一直在不停地奋斗着。

话说两头,此时文锦和霍玲带着他们的人,对格尔木的考察已经告一段落,而她们的身体也因为误食了丹药而发生了很多变化。霍玲的变化尤其快,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记忆力减退。他们利用废弃的疗养院作为休息的场所监视着霍玲。

而闷油瓶有着他自己的目的,他回到了张家古楼.可惜之后他生来就有的张家的失忆症犯了,之后被人当成肉饵,放人了古墓之中钓尸,被陈皮阿四所救,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里。但是,此时的组织和当年的不可同日而语,已经变得似有似无,没有那么大的控制力了。

当时三叔和解连环觉得事情十分溪晓,他们从三叔铺子底下的古墓中,取出了当时张家古楼的一件战利品一黑金古刀,用来试探闷油瓶。与此同时,裘德考开始全面地介入到事情当中,不甘心再当一个投资者和被骗者。因此,才有得到裘德考各种资料的金万堂到了我的铺子里找我。

三叔看到当时的战国帛书之后就意识到.裘德考现在成了心腹大患,必须加以控制,于是组织了第一次的七星鲁王宫的探险活动,没有想到,事情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盗墓笔记 贺岁篇

第一章 祠堂


事情发生在一年的元旦之后,具体是几号我已经记不清楚了,那天很冷,冰冻天气,本来这种季节我肯定是呆在杭州,猫在家里,要么偶尔去一下铺子,总之我是不太会在这种情况下出远门的,不过那年是一个例外,那年我不得不和家里人一起,长途跋涉,回到长沙边缘的一个山村里。

那个村子是我们的祖村,名字叫冒沙井。

外表看起来,这村子和现在新农村没什么区别,农民房雷起来老高,搞的花里胡哨的瓷片,往里面一点是老村子,顺着山势有很多老黄泥房,那是真的很老的房子,最初的梁子是什么时候立起来几乎不可考究,这些大部分是老人住的,有些已经没有人了,变成无主的孤房,整个房子都是斜的,看上去随时会塌的样子。

我们到祖村来,并不是来叙旧过年的,事实上我从出身到现在,回老家的次数没有超过一只手,特别是大学之后就更不愿意回来,这里十里八乡的什么都没有,电视台也只有这么几个,我自然是不愿意呆。

不过这一次却不得不回来,不仅是我,就连三叔,二叔,我老爹都必须得回来。

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是村子里出了什么大事情,然而实际的原因却很让人无语,回来的原因是因为这里修高速公路,正好过了老墓地,所以家里的祖坟要迁,否着就要给推土机铲平了。

这种在于我看来非常无奈的事情,村子里的老头子们却是很看重的,签主坟就是要换风水,还要扰先人,总之是大事,我老爹是长子,我们一家又是村里吴家那一支最兴旺的,所以我爹他们三兄弟一定得回来主持大局,其实也就是掏大头的钱。

我爹出了名的好说话,也就答应了,说也顺便着让我和几个堂兄弟认主归宗。这才回到了这里。

本来我还有一点祈望,就是这一次这么多人一起回来,有可能会比之前有意思,因为到底是山里头,你要是有伴儿,那还是能搞点乐子出来的,我记得表公那边可能还有老猎枪,要是能打猎,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没想到二叔到了就给抓去给人看风水了,三叔是这里的地头,一年要跑五十多回,所以到了也就找人搓麻将去了。我父亲给几个本家的老头抓去商量事情,老爹知道我不安生,就不让我乱跑,他们在祠堂前商量事情,我就给一个人撂在祠堂里闲晃悠。

我家的祠堂在老村子的地界,那是间大房子,不过和那些电视里的古宅不同的是,这件老房子也是黄泥抹起来的,没有白墙黑瓦,进去先是一个院子,中间有一个亭子一样的戏台,在在里面就是灵堂,灵堂又高又大,但是往上看屋顶,星星点点全是破洞,下雨天肯定不会安生,祖先的灵牌就放在灵堂的尽头,墙壁上挖了好多的佛龛一样的洞,每个洞里两个牌,都是老祖宗的名字,面前是供桌,不过蜡烛都是用电了。

这祠堂还是我爷爷出资复修的,所以年代也比较久了,吴家的人丁本来就不是很兴旺,加上最兴旺的一支迁在杭州,所以这个祠堂的这个情形,还算是过的去了。我找了一下爷爷的牌子,也是块大牌子,其实爷爷是入赘到杭州的,应该不能上这个祠堂,现在上了,必然是爷爷生前搞的手脚。

在这种地方是极无聊的,加上天气寒冷,祠堂里又没人,我就耐不住,开始四处摸摸碰碰。读读对联,看看功德碑,这时候,我忽然就发现祠堂的边上,有一道走廊,通到一个门,出去之后就是祠堂后面的空地,那里有间老茅草屋子。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什么,就走了过去,一方面空地上有太阳,另一方面茅草屋子看上去挺古老的,还锁着大铁链锁,看着听吸引人。

走到边上看锁的样子,就发现果然应该锁着有年头了,窗户就是两个大窟窿,窗框上糊着非常古老的报纸,显然原来是有窗的。

我百无聊赖,就探头往里面看去,里面很暗,但是能看到里面全是干柴,地是泥地,在干柴的上面,是一只满是干泥的大头棺材。


第二章 棺材


茅草屋里光线晦涩,我只能看清那是一只老式的棺材,一头大一头小的大木匣子,体积并不大,不像那些电视里放出来的大户人家的棺材,棺材上全是泥,几乎已经看不清棺材本身的纹路。

这只棺材让我有点心跳加快,一下激起了我无限的联想,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是好像祠堂本来和棺材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家族葬礼,祠堂就是古法礼中停死人的地方,我还记得爷爷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停尸,当时还是盛夏,有道士封臭做法,大体是繁琐的仪式,我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所以这里有棺材,应该不算奇怪。

问题是,为什么这只棺材会被放在祠堂后的这个茅草屋里,而且上面全是干泥,看这屋里蜘蛛网和灰尘的样子,以及锁生锈的程度,这只棺材停在这里已经有相当长的岁月了。是在十年前,还是几十年前,因为什么原因,这只棺材被抬到了这里,一直放到现在呢?这棺材里有尸体吗?又是谁呢?

我在一瞬间心里闪过了很多念头,有点心痒痒的,看来这祠堂和这茅草屋,以及里面的古旧的棺材,这些东西背后必然有一个故事。

无奈,我身上穿的是前几天新买的ME&CITY,我的身手又比较迟钝,否则我肯定会爬进去仔细的瞧瞧,不过,我知道即使是进去我也瞧不出什么,我总不能撬开这是棺材,谁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瞧了半天,我悻然而回头,绕过了茅草屋继续往后,就是一片农田,已经荒废了很久,里面杂草丛生,我顺着田埂往里走,发现没种东西的大概有四五亩那么多,这应该是我们家分到的祖地了,可惜我老爹父亲三个都不是种田的料,这地竟然长成这样了。

再往前就是别人的地了,后面能看到地的尽头,那是山坡,有小路往下,下面是梯田的下一段。

再走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心里一边盘算,这些地到了杭州能值多少钱,一边往回走去,老爹他们不知道完了没有,如果还没,我就在边上听着,顺便锻炼一下长沙话听力,怎么样也比在这里闲逛要好。路过那茅草屋的时候,我顺着又往里看了一眼。

阳光暗淡了一点,屋子里更暗了,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第三章 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