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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一天的舟车劳顿,我睡得不知道多香,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关节都酥了,我们匆匆吃了早饭,带上点干粮就出发了。那大妹子挺热心的,叫了她村里一个娃把我们带过去,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那光屁股孩子一指前面:“就那儿!”我一看,果然,很明显前面的山勾勾是被泥石流冲出来的,我们现在就站在一条山脉和另一条山脉之间,这峡谷很长,雨季的时候应该是条河,但是给泥石一冲,又加上这几个月干旱,就剩下中间的一条浅溪。
这两边的山都很陡,根本不能走人,而前面的河道已经被山上塌方下来的石头堵住了。
我拍拍那光屁股娃的头,对他说:“回去玩去,帮我谢谢你姐啊!”
那娃一伸手:“来张50的!”
我一楞,那娃也不说话,就伸手盯着我,我说,什么50的?
三叔哈哈大笑,掏出100块钱来给他,他一把抢过来,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我这才恍然,也笑了:“现在这山里的小子也这么市侩。”
“人为鸟死——”大奎念叨道,潘子踢了他一脚:“有文化不?为鸟死,你去为鸡巴死啊。”
我们二话不说就开爬,这石头还不算松动,一会儿工夫我们就翻了过去,没那大妹子说的这么恐怖,倒是没看见她说的那些人头,这塌坡后面刚开始是一片峡谷,到后面就慢慢都是树了,到了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态是怎么产生的。
这个时候我们看到那塌坡下面的峡谷里,有一个老头子正在打水,我仔细一看,妈的,不就是那领我们进洞的死老头嘛。那老头子猛然看到我们,吓得一下掉溪里去了,然后爬起来就跑。潘子笑骂了一声,叫你跑,掏出他那短枪一枪打在那老头子前脚的沙地里,那老头子吓得跳了起来,又往后跑,潘子连开三枪,每一枪都打在他的脚印上,那老头子也算机灵,一看对方拿他玩呢,知道跑不掉了,一个扑通,就跪倒在地上。
我们跑下坡,那老头子给我们磕头:“大爷爷饶命,我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打几位爷爷的注意,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次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叔问他:“怎么,我看你这中气足的,你什么东西没办法啊?”
“实话不瞒您说,我这身子真的有病,你别看我这好像很硬朗,其实我每天都得吃好几副药呢,你看,我这不打水去煎药嘛。”他指了指一边的水筒。
“我来问你,你这老鬼,怎么就在那洞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说出来,几位爷爷就不杀我?”那老鬼看着我们。
“放心,现在是法制社会,”三叔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是,我坦白,”那老头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别看那洞好像就一根直洞,其实洞顶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得很隐秘,要不是你存心去找,根本发现不了,我就乘几位不注意的时候,站起来钻那窟窿里去了。等你们船一走,我再出来,那驴蛋蛋听见我的哨子,就会拉一只木盆过来,我就这样出去,事成之后,那船工鲁老二就会把我那份给我,其实我拿的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鲁老二呢?想必也栽在几位爷手里了吧。”
潘子做了杀头的手势,“已经送他报到了。”
那老头子先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死的好,其实我也不想干那事情,那鲁老二说如果我不干就连我一起做了,各位,你看我也是没办法,您就放过我吧。”
“你少来这一套,”三叔说,“你住什么地方,怎么在这里打水?”
“我住在那里头,”老头子指指边上一个山洞,“你看我一个老头子,有没田地,我儿子又死的早,又没房子住,现在也就是等死了,可怜哦。”
“那你对这一带很熟悉喽,正好,要我们放过你也可以,你得带我们去个地方。”三叔一指那森林,老头子顿时就吓得脸色一变,“我的爷爷,敢情你们是来倒斗的啊,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这老头子肯定知道什么,三叔就问他:“怎么,你见过?”
“哎呀,前几年,我也带一队人去那里,说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这帮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见到的那些小毛贼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瞒你们说,那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们边上这些墓连看都不看,就直说要进这山沟沟里面,那时候我们村里就我一个人去过那地方,那些人阔气得很,一下子就给我十张大票子,我看到这钱就不争气了,带他们进了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过的那地方,他们还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我说你十张大票子也不能买我的命啊,他们就说再给我十张,我说再给我一百张我也不干,他们那头头就翻脸咧,拿枪顶着我的头,没办法,只好再带他们往里头走。”
他挠了挠头,继续说:“后来他们就说到地方了,这些人乐得啊,然后就在那里捣鼓什么东西了,说什么就在这下面,那天晚上我就喝多了,我们就找了个地方扎帐篷,我睡下去就一点知觉都没了,可等我醒来一看,你猜怎么地,这些人全不见了,东西都还在,火还没熄呢。我就害怕啊,就到处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我,我就觉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们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
那老头子好像回忆起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一样,眯起眼睛,说:“才跑了没几步,我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头一回,看见一个他们队里的女的在朝我招手,我正想骂呢,怎么一大早就跑得一个人都没了,突然我就看见她身后有一棵大树,张牙舞爪的,往树上一看,还了得,我看见这树上密密麻麻的吊满了死人,眼珠子都爆了出来,我吓得尿都出来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您说,这肯定是个树妖啊,要不是老汉我从小吃实心肉长大的,我肯定也被这妖怪勾了魂魄啊。”
三叔叹了口:“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然后挥了挥手。潘子会意的把这老家伙绑起来,有他带路,我们能省很多事情呢。
这老头子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按他的说法,到他说的那个地方要一天时间。大奎在前面开路,我们加快了脚程,边走边看地图,希望凭着地图和那老头子的记忆,能在天黑前赶到那里,我们走了有半天时间,一开始还能说话,后来就觉得怎么满眼的绿色绿的眼睛发花,人不停地打起哈欠,直想睡觉。突然,那老头子停住不走了。
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老头子看着一边的树丛,声音都发抖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转过去一看,只见那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竟然是一只手机。
第九章 古墓
那手机应该是刚丢下不久,我捡起来一看,上面沾着血水,就觉得不妙:“看样子这里不止我们一批人,好像还有人受伤了,这手机肯定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打开手机的电话本,看到里面就几个号码,都是国外的电话,其他就什么信息都没有了,三叔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可能去找他们,还是赶路要紧。”我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什么线索,只好开路继续走。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看到一只这么现代化的东西,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问那老头子,除了我们最近还有人进过这林子吗?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两个星期前有一拨人,大概十几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地方凶险着呢,几位爷爷,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就是个妖怪嘛,”大奎说,“告诉你,我们这位小爷爷,连千年的僵尸都要给他磕头,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对不?”他问闷油瓶,闷油瓶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根本当他是空气一样。大奎碰了个钉子,不由不爽,但也没办法。
我们闷头走到天昏地暗,下午四点不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看到了十几只几乎还完好的军用帐篷,这种帐篷质量非常好,虽然现在上面积满了腐烂的落叶,但里面还是非常的干燥和干净,帐篷里有不少生活用品,我们随便翻了翻,有很多零散的装备,没有人的尸体,那老头子应该没说谎。
我们甚至找到了一只发电机和几桶汽油,发动机用油布包着,不过大部分的零件都烂得不成样子了,胖奎试着发动一下,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汽油还OK。我翻了一下,发现所有的东西上都被撕掉了标签,连帐篷和他们背包上的商标都没有,心说奇怪,看样子这些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在这营地里生了火,简单吃了一顿晚饭。那老头子一边吃还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妖怪突然冲出来,把他也吊死,那压缩食品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吃,我几乎就喝了几口水。
闷油瓶一边吃一边看着地图,他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画了那狐狸怪脸的地方:“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这里。”
我们全部都凑过去,他接着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应该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可能就在这下面。”
三叔蹲到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摇摇头,又走了几步,又抓了一把,说,“埋的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我们把螺纹钢管接起来,把铲头接上,三叔用脚在地上踩出几个印子,示意这里就是下铲的位置,大奎先把铲头固定,然后用短柄锤子开始下铲,三叔就把一只手搭在钢管上,感觉下面的情况,一共敲上十三节的时候,三叔突然说:“有了!”
我们把铲子一节一节往上拔,最后一把带出来一拨土,大奎卸下铲头,走到火堆边上给我们看,我和三叔一看,脸同时白了,就连闷油瓶也啊了一声。原来那土就像是在血里浸过一样,正滴着鲜血一样的液体。
三叔拿到鼻子前一闻,皱了皱眉头,我和三叔都看过关于血尸的记载,但具体是怎样一个情况,从我爷爷的笔记里也无法准确地推断出来,不过既然泥里带血,那下面的墓肯定是非同小可。
我看着三叔,想看他怎么决定,他想了想,点上一只烟,说:“不管怎么样,先挖开来再说。”
一边潘子和大奎没有停下手,大奎又下了几铲,然后把铲头都拿给三叔,三叔每个铲头都闻了一下,用泥刀开始在地上把那些铲洞连起来,我看他们忙活着定位,一会儿的工夫,地上就画出了古墓的大概轮廓。
探穴定位是土夫子的基本工,一般来说,上面什么样子,下面的墓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少有土夫子会弄错的,但是我看着这个轮廓,就觉得不对劲,大部分的战国墓是没有地宫的,可这个下面明显有,而且还是砖顶,真太不寻常了。
三叔叔用手指丈量,最后把棺材的位置基本确定了下来,说:“下面是砖顶,我铲头打不下去,只能凭经验标个大概的位置,这地宫太古怪了,我不知道那里的砖薄,只能按照宋墓的经验,先从后墙打进去看看。如果不行还要重来,所以手脚要快一点了。”
我三叔他们打了十几年的盗洞,速度极快,三把旋风铲子上下翻飞,一下子就下去了七八米,因为是在这荒郊野外,也没必要做土,我们就直接把泥翻到外面,不一会儿,大奎在下面叫道:“搞定!”
大奎已经把盗洞的下面挖得很大,并清理出一大面砖墙,我们打上矿灯,下到里面,闷油瓶看到大奎在拿手敲砖墙,忙把他按住了:“什么都别碰。”那闷油瓶眼神极其锐利,吓得大奎一跳。
他自己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那墙上面,沿着这砖缝摸起来,摸了很久才停下来,说:“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搬的时候,所有的砖头都要往外拿,不能往里面推,更不能砸!”
潘子摸了摸墙,说:“怎么可能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把这些砖头夹出来?”
闷油瓶自顾自,他摸到一块砖,突然一发力,竟然把砖头从墙壁里拉了出来。这土砖是何等的结实,光靠两根手指要把一块砖从墙里拔出来,不知道要多大的力量。这两根手指真的非同小可。
他把砖头小心地放到地上,指了指砖的后面,我们看到那后面有一面暗红色的蜡墙,说:“这墙里全是炼丹时候用的礬酸,如果一打破,这些有机强酸会瞬间浇在我们身上,马上烧得连皮都没有。”
我咽了口唾沫,突然间想到了爷爷看到的那只没皮的怪物,心里非常震惊,难道那不是血尸,而是被浇了礬酸的太爷爷?那爷爷那几枪岂不是打在了太爷爷的身上?
闷油瓶子让胖奎往下面又挖了一个五米的直井,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注射针头和一条塑料管子,他把管子连上针头,然后把另一端放进那深坑里。潘子打起火折子,把那针头烧红,闷油瓶小心翼翼地插进了蜡墙里,马上,红色的礬酸便从管子的那一头流进直井里去。
很快,暗红色的蜡墙就变成了白色,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流光了,闷油瓶点点头,说:“行了!”我们马上开始搬砖。很快,就在墙上搬出了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洞,三叔往洞里丢了个火折子,借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
我们从墓的北面打穿进来,看见这地上是整块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古文字,这些石板呈类似八卦的排列方式,越外面的越大,在中间的越小,这墓穴的四周是八盏长明灯,当然已经灭了,墓穴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鼎上面的墓顶上刻着日月星辰,而墓室的南边,正对着我们的地方,放着一口石棺,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
三叔探头进去闻了闻,然后招了招手,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去。
三叔看着地上的字,对闷油瓶说:“小哥,你看看这些字,能不能看出这里葬的是什么人?”
闷油瓶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我们打起好几个折子,扔到长明灯里,这整个墓室就亮了起来,我想起爷爷笔记上最后看到的怪物,好像还有爷爷反复提到听到咯咯的怪声,心里就直发毛,这时候潘子竟然爬到那鼎上去了,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他欢呼了一声:“三爷,这里有宝贝!”
我们都爬了上去,看到那鼎里有一具无头干尸,衣服已经烂光了,那干尸身上还有些玉制的首饰,潘子也不客气,直接就摘下来带到自己手上去了。
“这个应该是人牲完了之后剩下来的人的躯干,他们把头砍掉祭天,然后把身体放到这里祭人,这些应该是战俘,奴隶手上不可能有首饰的。”
潘子一下子跳进鼎里,想看看下面还有什么东西,闷油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他回头看看那石棺材,幸好没反应,三叔大骂:“你小子,这鼎是人家放祭品用的,你小子想被当祭品啊?”
潘子呵呵一笑:“三爷,我又不是大奎,您别吓唬我,”他从里面摸出一只大玉瓶来,“你瞧,好东西还真不少,我们把这鼎反过来看看还有啥吧?”
“别胡闹,快出来!”三叔说,他看到闷油瓶的脸色已经白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石棺,知道可能出事情了。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咯咯”的声音。我转头一听,不由一阵发寒,那声音不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竟然是那闷油瓶发出来的。
第十章 影子
我开始还以为他存心想吓唬我,可是看他的表情和他为人,又不像是那种人。那闷油瓶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声音,又不见他嘴动,我们四个人看着他,那个寒啊,心说不至于吧,难道闷油瓶竟然是个无间道粽子?
三叔看到看他表情这么恐怖,一把把潘子拉了出来。突然,闷油瓶不出声了。墓室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点不耐烦了,刚想问他怎么回事,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材里发出来了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那声音和我爷爷笔记里描写的非常相似,真的好像是青蛙叫的声音。
大奎见状,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我也脚一软,几乎就要坐下去了。我三叔到底见过世面,虽然脚开始抖起来,但是竟然没摔倒。
那闷油瓶听到声音后,脸色非常难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朝那棺材重重地嗑了一个头。我们一见,马上学样子,全部跪倒磕头。那闷油瓶抬起头来,又发出一连串的怪声,好像在念什么咒语一样。三叔冷汗都出来了,轻声说:“他该不是在和它说话吧?”
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不抖动了,闷油瓶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站了起来,对我们说:“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三叔擦了擦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那是在和这个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闷油瓶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不要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这棺材里的主极厉害,要是把这个放出来,大罗神仙也出不去。”
潘子还不知好歹,笑着问:“我说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那门子外语呢?”
闷油瓶也不去理他,指了指棺材后面那通道,说:“轻轻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三叔定了定神,说实话,有这么一个人在边上,我们胆子大了很多,于是收拾一下家伙,三叔打头,闷油瓶在最后,我们打开矿灯,直下到棺材后的地道里去。大奎走过那棺材的时候背死死贴着墙壁,尽量保持距离,样子非常好笑,但是我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笑话他的兴趣了。
这墓道是向下倾斜的,墓道两边都雕着铭文,还有一些石刻,我看了一下,也不懂什么意思。其实我做拓本和古玩生意,对这些还是有一定研究的,我能看懂几个词。
但是我可以这么说,就算我全都看明白这些字,因为根本没标点,要明白里面的意思也非常困难。古人讲话非常简洁,而且非常有技巧,比如说,一个:“然”,我记得一个齐国的国君问他的军师一个问题,那军师点头一笑,说:“然。”那国君就回去琢磨了半天想这个“然”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结果就积劳成疾了,弥留之际就把自己考虑的答案和军师说了,问军师当时是不是这个意思,那军师呵呵一笑:“然。”那皇帝立马就断气了。
三叔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要走很长时间,矿灯的穿透力不是很强,前面黑漆漆的,后面也黑漆漆的,这种感觉和我们在水洞一样,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地道开始向上,我们知道应该已经走完半程了,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盗洞,三叔不由一惊,他最怕别人捷足先登了,忙过去查看。
这盗洞肯定是不久前挖的,连土都比较新,我问三叔:“老头子说,两个星期前有帮人进了这个山谷,会不会是那帮人挖的?”
“我看不出来,不过这洞挖得很匆忙,看样子,不像是为了进来而打的洞,倒像是为了出去而打的!恐怕我们真的被人抢了先了。”
“别泄气,三爷,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是从原路出去的,看样子肯定出变故了。我看,宝贝怎么也应该在。”潘子安慰道。
三叔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走,既然有人替我们趟过雷了,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我们加快了速度,又走了十五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这一段比我们来的那一段宽了一倍多,装饰也考究了很多,看样子到了主墓区了。这个回廊的底部,是一扇巨大的玉门,非常的通透,而今已经大开,想必是有人从里面打开的,那玉门的边上,有两个雕像,是两个饿面鬼,一个手里拿着一只鬼爪,一个手里举着一只印玺,浑身漆黑。
三叔检查了一下玉门,发现上面的机关已经被破坏掉了,我们从门缝里进去,里面空间很大,而且一片漆黑,矿灯的电源已经不足了,照不很透彻。
但是我们已经大概可以看个梗概了,这应该就是主墓了,潘子拿他的矿灯一扫,就叫了一声:“怎么有这么多棺材!”
在没有强光源的情况下,要看清楚这墓里有什么的确十分困难,我眼睛扫了一下,果然墓室的中间摆着很多的石棺,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似乎是按照什么次序排列的,并不是非常正规整齐的排列,墓室的上面是个画满了壁画的大弘顶,四周都是正块的石头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我把矿灯放到一边的地上,潘子把他手里的那只也放到和我交叉的方向上,照了个大概,我们看到墓室边上还有两个耳室。
三叔和我走到第一个石棺边上,打起火折子,那石棺和我们下盗洞时候看到的那只档次完全不同,这一只上面雕满了铭文,我看了一下,竟然能看懂一部分!
上面的文字,记述这了石棺里主人的生平,原来,这墓主人是鲁国的一个诸侯,这个人,天生就有一只鬼玺,能够向地府借阴兵,所以战无不克,被鲁国公封为鲁殇王,有一天,他突然求见鲁国公,说,自己多年向地府借兵,现在地君有小鬼造反,必须回地府还地君的人情债(当然原句不是这样写的),希望鲁国公能够准他回地府复命。鲁国公当时就准奏了,那鲁殇王磕了个头就坐化了。
鲁国公以为他还会回来,就在这里给他设了这个地宫,把他的尸体保存起来,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够继续为他效命,云云,非常啰嗦。里面还详细描述他打的战役,几乎都有他鬼玺一亮,地下就杀出大批阴兵掠走人的魂魄。潘子听了我的解说,感叹:“这么厉害,幸亏他死得早,要不然统一六国的就是鲁国了。”
我大笑:“那可不一定,古代人很会吹的,你鲁殇王会借阴兵,那齐国的谁谁谁还能借天兵呢,我记得还有能飞的将军呢,山海经你总看过吧。”
“不管怎么样,总算知道我们在倒谁的斗了,不过,这里这么多棺材,哪个才是他的?”潘子问。
我又看了其他几个棺材上的铭文,大都差不都,都是相同的内容,我们数了一下,一共有七口,正好是北斗七星,七口棺材上没有任何可以提示的记录。正在我研究其他一些我看不懂的铭文的时候,大奎在一边鬼叫道:“你们看,这个石棺已经被人开过了。”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棺材板并不是完全和棺材密封的,而且棺材上有很多地方都有很新的撬杆撬过的痕迹。三叔从包里取出我们的撬杆,一点一点,把那棺材板撬开,然后拿灯往里一照,潘子发出一声怪声,看了看我们,一连的迷惑:“怎么里面是个老外?”
我们一看,里面果然是个老外,不仅是个老外,而且还非常新鲜,死了绝对不到一个星期,潘子想伸手进去掏东西,那闷油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看样子用的力气极大,疼得潘子一咧嘴巴,“别动,正主在他下面!”
我们仔细一看,果然,那老外下面还有一具尸体,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三叔掏出黑驴蹄子,说:“应该是个黑毛,先下手为强。”
这个时候,大奎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把我拉到一边。
他平时颇爽快,我感觉奇怪,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对面的墙上我们几个被矿灯投射出来的影子,轻声说:“你看,这个是你的影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