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考古的人是这么理解的,但是我们不这么看。”黑眼镜道:“这是区域性贸易,因为贸易路线的两头都没有这种蛇,蛇忽然出现在这条贸易线路上,说明,产地就在丝绸之路的上的某个点。当时正好有个机会,我跟着一大帮子人去了那边考察,结果一团糟,后来有个前辈帮了我很多,我才活着出来,幸运的是,我带了一条蛇出来。”

这种蛇有一对眼睛,额头上还有可以张开的鳞片,里面是一片红黑纹路的很像瞳孔的逆鳞,很像第三只眼睛,这个第三只眼有些邪,但是挖掉蛇立即就会死。

黑瞎子在蛇沼中带出来的蛇,没有第三只眼,脑袋上只有一个鸡冠一样的突起,这是饲育的品种,可能是通过杂交或者选择下来的亚种。野生的蛇是黑色,而且非常凶猛。

这种蛇的社会体系很像蚂蚁,无数的幼蛇没有生殖能力,有生殖能力的雄蛇和蛇后基本在巢穴内蛰伏不动。

“我把这条蛇带给了一个朋友,因为之前的那个前辈,说这条蛇带着一个口信。但是我的朋友并不是很能理解,他做任何事情都有些迟钝。”黑瞎子叹了口气:“他同时也是一个顽固的人,他相信口信肯定在这条蛇的身上,他想把蛇剖开来,结果被咬了。送到医院之后,他醒过来,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接受到了信息。”

蛇的费洛蒙可以传递很具象的信息,他那个时候开始,逐渐理解了这个道理。很多之前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也得到了解释。

这在整个迷局里,是一个卡死的线索点,意义非常大,但是他自己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黑瞎子吸完最后一口烟,道:“黎簇也有这个能力。”

梁湾内心有些嘀咕,犁鼻器这个器官现在很多东西还未研究清楚,这种说法有根据但是在自己的专业范畴里,梁湾听到别人这么滔滔不绝,觉得有些可笑。

“到这种地方来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总是在猜测,越是复杂的情况,猜测出的可能性就越多,但是黎簇可以告诉我们,这里真切发生过的事情。”黑瞎子道:“他可以还原本来面目。”

“你们为什么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吴老板,为什么不自己来这里和这些蛇玩过家家呢?”

“原因我不能告诉你。”黑瞎子道:“吴邪不自己亲自进去,是因为这种蛇的费洛蒙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

“什么副作用?”

“性格会发生变化。”黑瞎子道:“吸取这些费洛蒙,可能只需要几秒钟时间,但是它在你大脑里的作用,形成的效果,是很长很长的。他等于是把一段记忆,一段经历,整段拷贝到你的大脑里,这几秒钟之后,你的感觉可能是十年时间,也可能是一百年。”黑瞎子看着梁湾:“一个30岁的人,突然变成了100岁,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梁湾有些惊讶,“那么长,可能吗?”

黑瞎子道:“他想要做的事情,恐怕不是以百年为基数。我们不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我后来见到他,觉得他好像已经活了好几千年。总之,他现在已经不能再接触这些东西了,他已经到极限了。”

“黎簇是现在唯一的希望。”黑瞎子说道:“可惜他要死了。”

梁湾叹了口气,他被这个男人的状态感染了,觉得有些悲凉,她有些知道他们在抗争什么,也知道背负的东西,虽然和她的目的没有关系,但是,看到这个男人的痛苦,还是让人动容的。

“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梁湾问。

黑眼镜忽然转头,笑了笑:“我等你说这句话等很久了。你能不能把黎簇找回来?尽量让他再坚持3天,我可以教你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你自己动不了了?”

黑眼镜笑了笑,伸了伸自己的手,梁湾就看到,黑眼镜的皮肤里,有东西在动,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这些东西像纽扣一般大小,就在皮下很浅的地方,密密麻麻。

“有些人不在,就会很艰难。”他垂下手,把自己的背包甩给梁湾:“这个交易很公平,接受不接受。”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得救
疼痛让他没有睡沉,喉咙的干涩和嘴角的咸味让他觉得呼吸困难。他用手摸了一把,发现全是血。

在睡梦中他又吐血了,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是不是这些血吐出来,体内就不会有淤堵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那种因为剧痛而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的感觉消失了,疼痛依旧,但是似乎咬牙可以坚持。

膝盖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有在移动的时候,挪动一寸,都会有钻心的剧痛。他剪开自己的裤子看了,腿肿的像萝卜一样,膝盖的部分伤口凝成了骇人的血痂。

青黑色,当然是在绿光下的缘故,从伤口淤青到了整条腿。

感觉上直接切掉都不会觉得可惜。

我完了。再也没法踢前锋了。残运会不知道有没有足球的项目。他心说。

抬头看了看,垂下的绳子和树根,感觉爬到树根部分应该不会有事。

好了,贝尔在纪录片里教过如何使用简单的器械缓慢的攀爬绳索。

黎簇从背包里扯出挂钩和固定器,扯着绳子,大吼一声,往上拉去,想站起来。

纹丝不动。

他绷在那儿绷了很长时间,一下放松。

除了浑身的疼痛之外,连一丝屁股坠下的感觉都没有,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提升任何距离。

他沮丧的仰面躺倒,心说难道行不通吗?没有腿部的力量,自己就没法爬高了吗?

他坐起来,继续抬头,琢磨怎么办。

想了十几分钟,他再次躺倒,又睡着了。

这一次他睡的时间更长,醒过来之后,觉得脑袋都重了好多。

胡子长了出来,指甲也变长了,他的身体在进行剧烈的新陈代谢。他再次撑起来,感觉好多了。

腿部没有任何的好转,胸口很多地方有奇怪的感觉,呼吸非常的局促。但是比起之前,还是好了一些了。

他吃了点东西,觉得自己的脑袋灵光了一点。短腿发出了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要坏死了。他用手指戳了戳肿胀的淤青的部分,还是能感觉到剧痛的。稍微放了一些心。

再次尝试,他用力拉绳子,用来做支撑,这一次,几下之后,他的屁股离地了半米,他把没有受伤的腿支撑下来,终于站了起来。

浑身的冷汗,把绳子死死缠住自己的胳膊才没有晕倒,他喘了好长一会儿才缓过来。感觉到再往上爬肯定是没戏了。

他靠在绳子上,发呆休息,很快又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他曾经抵抗过这股奇怪的困意,但是他的身体实在太需要休息了。挂着他手臂的绳子慢慢松掉,他靠着绳子重新滑回到石滩上。

这一次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了。

他的身体完全麻痹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和脚,只能感觉到从胸口传来的剧痛。呼吸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扯不开胸脯,他用力呼吸,一下感觉到呼吸通畅了,同时粘稠的血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乱动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而自己的身体,绝不仅仅是断腿的问题。

他的脖子也动不了,只能抬头望天,看着微弱绿光下的洞顶。

自己想过自己是那么窝囊的死法吗?

真是他妈的窝囊啊。黎簇开始流眼泪,他觉得一股莫名的悲哀。

之前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人生不过就是这样,但是事到临头,忽然就觉得,什么父母感情,什么自己的价值,什么对于这个世界的怨恨,都是扯淡。

他想活着。但是他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要死了。

黎簇看过一篇小说,讲的是一个人掉在一口井里,从最开始到死亡的所有过程,心路历程,狮门的活埋讲的也是这种状况。

他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因为体内的内脏衰竭而死,还是会因为饥饿或者感染而死,自己的大小便会失禁,死在自己的排泄物里。

他哭了一会儿,又想沉沉的睡去,他感觉,他也许不会醒过来了,他努力的挣扎,忽然,他发现不对,自己开始飘了起来。

咦?老子终于翘辫子了?黎簇惊了一下,感觉自己缓缓的离开了地面。

真的有灵魂的存在吗?难道自己要上天堂了?

黎簇简直是又惊又喜,想不到人死了之后竟然真的有意识,那自己早应该死了,而且自己是往上飘,灵魂出窍了,那是要上天堂啊妈妈咪,早说啊,早说我还他妈在那儿迷茫高考这种破事。

啊,上帝啊,你终于可怜了我一回了吗?我一定做个乖天使。

他越飘越高,很快就到了树根缠绕的区域。往树根里飘去。

我就要穿过这些树根,就像幽灵一下,一层一层的飘上去,穿过那些沙子,然后来到地面上,然后飘上空中,飘进云彩,飘出大气层,飘向传说中的天堂。

黎簇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一切,人世间的所有,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吸着气,并未发现任何的异样,一直到一根树根插入了他鼻孔里。

他发现自己不是幽灵,树根还是非常坚硬的,他被强行拖进了树根里,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头开始朝下。

他立即意识到不是自己死了,自己也不是要飘向天堂,自己只是被人拽了起来。

他的身体没有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是以一个非常糟糕的角度扭曲着。他慢慢被扯进了树根堆里。

是这些垂挂的树根,和那些蛇柏一样,也能够动?

随即他意识到不对,他看到了一只手,在树根里面。接着他看到了三个男人,分布在树根的四处,看着他。

这是三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黎簇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在这么隐秘的地方,看到了陌生人?

一个人把他提了上来,过到肩膀上,接着,他们像猴子一样爬着这些树根,一路往上迅速爬去。黎簇头挂在下面,鼻子里又开始流血,他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看到这些人的手指,比常人长很多。

妖怪。黎簇心说,也好,比起死在这种地方,谁也不知道,被妖怪吃掉也算是比较好的选择。

一路往上,瞬间他们就爬到了洞穴的顶部,三个人猫腰从顶部树根垂下来的缝隙,爬了上去。其中一个人打亮一盏风灯,用刀割破自己的手对着半空撒去,黎簇听到了大量细小的虫子退开的声音。接着黎簇也进了顶部的洞穴,这似乎是一口井,已经被树根撑满了。
第六十五章陌生人

四处有大量虫子爬动的声音,数量巨大,四周的磷光比下面更亮,黎簇看到了梦幻一样的场景。

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树。

这颗树大到什么程度,几乎满眼看去,整个视野里,全部都是这个棵树的树干,无法用几人合抱,几十人合抱,或者几百人合抱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这个树干粗大到就是一片墙壁,从这一头延绵到另一头。

从树皮和树干上的各种沟壑和缝隙来看,这是一颗榕树,树干应该是无数的气生根溶在一起形成的。

这个是一个巨大的大殿,完全人工修建的,石头垒砌而成,巨大的柱子和石块撑起了60多米的挑高,能看到,在一边的巨石上,有一座巨大的雕像,被无数的藤蔓所缠绕辅佐。

无法形容这个空间的混乱,这就像热带雨林中最密集,植被最茂盛的一个小山谷,没有任何的空间,到处是大量的藤蔓和青苔,这里也是一样,无数的树干和气生根缠绕着所有的空间。中间是犹如密网一样的藤蔓。

因为高度不够,这颗巨大的树在黏住了顶部之后,开始横向生长,三条巨大的分叉犹如巨型腐烂的手臂插入墙壁,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躬身背着天顶的巨大怪物的残骸。

最离奇的是,黎簇看到了很多的树叶,在这个黑暗的地方,这颗树的很多地方,竟然还有浓密的树叶,但是树叶都是朝下张开。这里的磷光,也有光合作用吗?

黎簇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看到了更多的人。

最起码有30多人,三三两两的分散在这颗树的枝桠上,他们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手指。

这些人都很年轻,穿着紧身的黑色冲锋衣,满身的装备。

这些人的身材都是一溜几乎是一个样子的,无论是身高还是身体的线条比例,连发型都基本一样,没有人说话。这些人似乎都是哑巴。

黎簇被放倒在一根藤蔓上,有人开始检查他的身体,他们开始用非常轻微的,黎簇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他浑身都开始发麻,这让他多少有点欣喜,因为之前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一个青年在他的脖子一边,小心的摸索,揉捏。他听到了自己颈部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骨头摩擦声。

接着酥麻的感觉开始在他身上乱窜。作者:南派三叔

他花了三个小时,逐渐重新感觉到了疼痛,他的意识模糊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逐渐恢复,他的膝盖也被固定夹板固定住了。

谢谢。黎簇说道。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没有人理会他,这些人很安静的看着他。一边给他用一种液体擦拭被腐蚀的皮肤。

他的感觉不是很敏锐,不是很痛,反而有一种皮肤紧绷的快感。

你们是吴老板的敌人吗?黎簇就道。心说吴老板想要干掉的就是这些人吗?

这些人是大好人啊,简直就是默契干练的化身。

如果你是吴老板的敌人,我决定倒戈,你们带我回北京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黎簇道:坚决打倒吴老板这个反动派。

一边一个黑衣人提过来一个罐子,到了黎簇的边上,从罐子里提出一条红色的蛇。

你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黑衣人说:把你感觉到的东西告诉我们。

把蛇按到黎簇的脖子,黎簇觉得脖子一麻,蛇毒烧起伤口的感觉,立即从脖子的部分开始传遍全身。

我感觉到到痛。黎簇道。心说果然坏人还是坏人,吴老板我错了。

说完之后,他就觉得头昏脑涨起来,四周的一切模糊起来。

又要睡一会儿了。黎簇心说。睡吧睡吧,最好不要醒来了,不要再让我读取什么荷尔蒙,让我直接去见上帝吧。

黎簇之前觉得自己有一种自己配合自己的能力,不管在多么焦虑的环境下,他都能抛开一切,进入深度睡眠,只要他能睡肯定能睡得着。但是如今他意识到,并不是这样,自己只是单纯的嗜睡而已,但是他这辈子,也从来没有困成像他现在这样。

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脖子上的伤口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黎簇闭上眼睛,进行腹式呼吸,脑子逐渐的放空,一切和自己睡眠无关的东西都全部排挤出去,不要在眼前出现任何的场景。

几分钟之后,他真的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两边的黑衣人将他放下,看了看手表。

4个小时之后如果他没死,把他救醒。其中一个道。

另几个人呢?

吴邪的真实目的还不明确之前,不易轻举妄动。

黎簇开始做梦,他睁开了眼睛。妈的,他看到了阳光,听到了溪水的声音。

他坐了起来,看到自己在一个树林中的溪水塘边上,有很多人在这里休息。

他看到了一个中年人,闷声不响的坐在溪水的另一头,赤裸着上身。他似乎刚刚经历过激烈的运动,虽然没有喘气,但是浑身都是污垢。

中年人没有看到他,只是看着溪水,能从他身后,看到另外一些人,在离溪水较远的地方休息。

那都是一些陌生人,黎簇没有见过。

中年人跳入溪水之中,开始擦洗全身。忽然天色暗了下来,中年人没有在意,在溪水中,开始下起大雨。

雨越来越大,中年人静静的在雨里站着,没过5,6分钟,雨就停了下来。

中年人甩了甩头发,就朝黎簇走去,他走到黎簇的面前,从地上拿起一只笼子。

笼子是空的。里面有诱饵。

他重新丢回进草丛里,又去看另外一只。

画面出现交叠,黎簇感觉到自己警惕起来,他在边上看着对方似乎看不见自己,但是他内心涌起了一股警惕。

另一个笼子被提了起来,里面有一条红色的蛇。盘绕着,攻击着笼壁。

中年人把笼子放到一边溪水边的石头上,也就是黎簇站的那个位置。

黎簇忽然就坐了下来,和中年人面对面对视着。

中年人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另一块石头上,抹了抹自己的脸,对着黎簇怀里的蛇说道:最后的留言,给吴邪。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这个信息带出去。
第六十六章骗局
我没有走到那么深过,但是按照我的经验,这条路线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路线。

这种判断总要有一些根据的。梁湾道。

基于一些你在黑暗中不可能看到的痕迹。黑眼镜道:我看到的世界的细节,和你们有很大的不同。而且,这条路上,有四个像这样的房间,说明当时这条路线是人活动比较频繁的,也是唯一可以休整的房间的路线,如果他们要采取一些封闭的保护性或者隔离性措施,也只能是在这条路上。

梁湾点头默认,黑眼镜指了指核心区域,这个陵墓的外墙肯定已经被打开了,一路往下有应该会有各种绳索和简易楼梯,顺着楼梯走,不要另辟蹊径,也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梁湾点头,你怎么知道黎簇在这个陵墓里?这个古迹虽然不大,但是很深,你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吗?

黑眼镜道:跟着血迹走,他一定有严重的外伤。

说完,黑眼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喷雾剂:这是石粉喷雾,这种植物非常讨厌这种石头。

你对这种奇怪的植物有多了解?

这是一种复合体,其实,我们遇到的不是植物。黑眼镜道:不过,不可能有机会将树干剖开看里面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这东西和一种甲虫共生,自己无法消化猎物,甲虫是致命的。他从包里掏出一支试管:这是一种血清,打开之后可以驱除甲虫,但是效果很轻微,血清接触氧气之后,

梁湾看了看试管,里面的液体非常非常少。她看了看黑眼镜:你体内应该就是那种虫子吧。你自己不能使用血清吗?

黑眼镜道:这支血清,不够三个人的用量,我只能保证甲虫不会爬到我身上,无法保护其他人,甚至顾及不了我的全身。

但是你快死了。梁湾道:血清制剂,本身的作用应该是内用的,你可以用他来救你的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只带了一支?

啊,原材料比较稀缺。黑眼镜道。我答应过别人要把这件事情做到的,所以,这东西在你身上价值更大。

梁湾叹了口气,一边整理背包,一边道:你不怕我拿了这些东西直接跑掉嘛?

那也是人之常情。黑眼镜靠到墙壁上,看了看自己的手:你跑掉也是应该的。

梁湾从苏万的背包里找到了一支空的注射器,从水壶里抽水,稍微清洗了一下,一下打开了那支试管,将水注射进去。

已经是稀释状态了,注水只能是心理上好过一点,效果不会增加的。黑眼镜道。

梁湾把里面的血清吸入注射器,压出空气,抓过黑眼镜的手,注射了进去。

黑眼镜错愕了一下,血清已经注射完毕。梁湾的动作非常熟练,她把注射器收入背包里。这东西苏万用过,你希望他不要有淋病,梅毒,艾滋病吧,不过这些发作需要时间,总体你还是赚的。

黑眼镜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东西很珍贵的,没有这种血清,你很可能回不来。

梁湾道:我首先是个医生,然后才是个迷茫自己命运和过去的女人。不像你们,从头到尾都是贼像。我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她背上背包,亮了亮手电,数了数荧光棒,就推门出去:起效之后自己处理伤口吧,我去帮你们收拾残局。

黑眼镜摘下眼镜,WOW了一下,没一个听话的。

他站了起来,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血清立即开始起作用,皮下的虫子,还没有钻入肌肉的已经开始破皮而出。他拿出打火机,拔出自己的黑刀,转动刀柄,一半的刀柄拔出,是一把小刀。

小刀也是黑色的,他用打火机消毒,但是体内四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发起抖来。

他跌跌撞撞的到苏万边上,把他提起来,想把他按进洗澡的池子里,却看到苏万正看着他。

兔崽子,醒了不说话。

你为什么骗那个女的?苏万就道:鸭梨明明不在那儿,我们看到他掉下去的,你把她骗的继续往里走,你不内疚吗,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黑眼镜倒在地上,就呵呵笑起来:你以为这儿,就我们这些人在折腾吗?

苏万辛苦的爬起来,你什么意思?

黑眼镜指了指他的手表:过了多少时间了?

一天多。苏万道。

黑眼镜把小刀递给他:这里会越来越热闹的。现在还只是开始。过来,快帮我把那些虫子全部挖出来。

苏万接过刀,看了看黑眼镜,就意识到对方要自己干嘛:怎么挖?

用手按刀,摸到硬块就直接挖。

虫子这种东西,如果死在你体内,会被你的身体吸收的,不用管他,他们爬着爬着就死了。苏万道。

你放心,绝对不会的,必须挖出来。黑眼镜道:给我点根烟,速度快点。

梁湾在黑暗中开始往地图上的路线前进,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很害怕这个地方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黑瞎子唱着歌忽然出现,让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荒诞的所在。

事到如今,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去理解了,跟着知情人的想法走吧。如果自己能活下来,总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背包很重,男人带的东西总是没有精细到这份上,她很快就觉得有些疲倦。

这里的管道非常干净,没有黑色的沥青,只有水泥,水泥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标示,没有破损的坑洞,也没有裸露的电线。

以往在这种地方,已经是阴森恐怖的,现在看来,这儿反而显得很有安全感。

烧没有退,她头晕得更厉害了,她找了一个角度蹲了下来,深呼吸想让自己缓过来。

以前加班的时候,她有办法可以让自己在上班时间内,感觉不到疲倦和发热,现在她已经做不到了,毕竟不是小姑娘的时候了。

道理上讲,她也不希望那个黎簇死掉,这个小鬼还是很有意思的。

但是她对于死亡和其他人的态度不同,毕竟她是医生。

安静中,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她抬头,听到自己要去的方向,传来了一种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电话响。

幻觉,她低下头,继续闭目养神。
第六十七章管道铃声
电话声继续响,空洞的管道里,电话声不停的反射,似乎是从四面八方炸响的。

梁湾的头很晕,有一度她处在能听到这个声音和不能听到这个声音的中间阶段,电话铃声有节奏的响着,但是似乎是在她大脑内部的某个角落,她关上门就可以不理会。

忽然一个瞬间,她惊醒了,就像开车晃神忽然回神一样。她忽然醒了过来,铃声一下变得无比的真切。

她呼了口气,站起来,往铃声的方向走去,发现铃声来自前方位于管道左壁的一道门内。

门和刚才自己洗澡的地方非常相似,应该是黑眼镜说的,相同用处的房间。

铃声非常清晰的从里面传出来。

梁湾手都有点发抖,不管这里发生什么,她都无法理解,但是她不在乎,唯独这种事情,她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里是一个沙漠下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用途成迷,但是规模庞大,结构非常诡异。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这个建筑群建于80年代,这里荒废了很长时间,虽然似乎很多人对这里有兴趣,但是也不至于会在这里装一台电话这么离谱。

她推门之后,往后退了几步,手电往里照去。

里面漆黑一片,但是能看到好几张整齐排列的办公桌,上面堆着一些类似于档案册的纸质品,覆盖着很厚的灰尘,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纸片和灰烬。

这个房间的底部也有一个水池,这个水池里没有水,能看到有大量的木炭和纸灰。

这儿焚烧过大量的纸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