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把烧起来的黑色干浆抛向四周,然后继续收集,继续点燃。
我问他干吗,他说找个棒状的物体作为火把的柄,否则他拿手举着这些东西,很快就烧到他手上了。
我盯着那个洞口的方向,我也不知道那个怪物是否已经跟了出来,反正什么都看不到,如果在这个地方我们被拍飞,可能落地就直接摔死了。现在最明智的举动不是马上跑路吗?
但这个念头刚出来,我手上的冷焰火就熄灭了,我意识到胖子是对的,在这里没有光,即使没有什么怪物.我们也一定会死在这里。
本来冷焰火熄灭的一刹那,已经意味着是我们的末日,但胖子的那些火团,好像让四周那些泥浆都燃烧了起来,我们面前的空间越来越亮。
我有些疑惑,如果说这只是胖子的偶然发现,那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他好像知道这些东西是可以燃烧的。
我正在疑惑,忽然胖子惊呼了一声,然后对我喊道:“躲起来,快躲起来!”
我朝胖子看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洞口处已经被火焰照亮,一个巨大的东西,竟然从洞口爬了出来。
诡异的是,它在洞内的部分,我们是看不到的,而它探出洞外的部分却一下显现出了颜色和形状,就好像一个怪物褪去了隐形衣一样。
那是藏族的铠甲——我看到了几乎全黑的四肢和上面各种岩石和金属片制成的铠甲。
我目瞪口呆,一下就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我在喇嘛庙的毛毡画上看到过这东西,这就是阎王骑尸画中的阎王。
那部分的身体,只是在火光中瞬间显现,就退到洞穴之中,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速度太快了,快到我还以为是幻觉,一直等到胖子问我:“你看见了没有?”我才意识到我看到的东西是真的。
我们都站立起来,呆了四五秒,胖子就对另一边喊道:“你看到没有?”
我以为胖子是在跟我说,便立即点头,胖子却又问了一声,这时从一边的石头后面,有一个人说道:“看到了。”
胖子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冷焰火的棒子,开始往里面塞入那些黑色的泥浆,同时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石头后面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
然后我惊奇地看到矮子冯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浑身是血。
我一下想起了他的存在,之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我都没注意他去了什么地方,胖子就问他:“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这个不知道——”
话音未落,忽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一下把胖子砸翻在地。
火光中,我看到张海杏从另一边忽然跳了出来,矮子冯见状立即缩回到了岩石后面,那老太婆灵活地踩着石头几乎是翻腾到了胖子身前,胖子还捂着头呢,被她一下用双脚夹住了脖子,凌空一拧。
如果是我,那一拧之下脑袋肯定就下来了,也就是胖子一看形势不对,便把自己的整个身子也往相同的方向一转。
视觉上看上去是张海杏力气很大,把胖子转得凌空翻了一圈,但其实是胖子自己用力把自己摔翻在了地上。
如此一来张海杏也不好受,和胖子一样被掀翻在地,但她的动作比胖子快多了,马上就爬了起来,一脚踢在还在蠕动的胖子的头上。
胖子被踢蒙了,一下就不动了。我一看不对,立即上去帮忙,以我最大的力量跃起踢出了一记飞腿。
结果我非常稳定地在她面前落了下来,飞腿正好落到她的脚背上。
她正准备对胖子下杀手,一下被我踩到,吃痛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我眼冒金星滚到地上。混乱中我抓起一块石头,晃晃悠悠地爬起来,还没看清楚她的方位,我的下巴就被踢了一脚,又摔飞了出去。
再次爬起来,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大喝了一声,看到一边的胖子因为我的介入终于跑出了张海杏的攻击区域,一口气跑到了一块石头前面,靠着石头在喘。
张海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轻蔑她瞪了我一眼,就朝胖子走去。
我深吸一口气,想冲过去给胖子帮忙,胖子却对我大喝一声:“别过来,爷和她单练。”
我一个趔趄,迟疑了一下,张海杏已经来到了胖子面前,反手抽出了她的皮带,就在我担心胖子要被SM的瞬间,张海杏身子一短,人就掉进了底下的岩石缝隙里。
不光是掉,而且是一掉到底,人一下就没了。胖子立即用脚把他面前的碎石头全部往那缝隙里踢去,瞬间踢下去二三十块。等我走到的时候,张海杏已经被石头埋住了,显然她没有死,那些石头还在动。
胖子上去踩了两脚,下面的动静才停歇,他就骂道:“我呸,真以为老子和你硬拼呢,老子在这里做了六个陷坑,就等你来跳呢。”
他对石头后的矮子冯叫道:“行了。你说的方法奏效了,出来吧。”
矮子冯走了出来,有点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个埋了人的陷坑,问道:“真掉进去了?”
“真掉进去了。”胖子说道,“我靠,那麻溜的,你放心吧。”
我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胖子说道:“这臭娘儿们太狠了,她不是把我叫出去了吗?我刚一出去,就发现她给我指了一个地方,那儿有一圈火,插着根荧光棒。我走过去,看到我们的冯先生被绑得严严实实,倒在了一个石头缝隙里,手心都穿着铁丝呢。
我立即就想过去救,结果那地方原来是一个泥潭,上面的泥浆都硬化了,摆着很多小石头,我一脚上去就破了,连人带石头滚进泥里,怎么扑腾都扑腾不上来,得亏冯先生知道路数,立即滚下来给我当肉垫,我才没死。我把他救上来之后,他就告诉了我,这女的,想把我们都杀掉。
第二十九章 所有相关的细节
我不由得就看了张海杏一眼,心中感慨,从她刚才对我的表现来看,下杀手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胖子等了一会儿,就下去把已经昏迷的张海杏挖了出来,先挖出双手绑上,然后再挖出腿,我也去帮忙,就知道她肯定受了重伤,因为浑身全都软了。
我有点吃不准胖子到底想要干吗,我看着他把张海杏绑死,转头就和我说道:“这女人一定有办法解开绳子,光这样是不够的,我们必须用其他方式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否则以她的运动能力,我们不管是打还是逃跑都够戗。”
我叼着烟,浑身的无力和酥麻感还没有完全消退,心想:你难道也要挑断她的手筋脚筋什么的吗?
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往往在于,就算是好人占了上风,也不太愿意去伤害之前伤害自己的人。当然,我现在的底线已经很低了,如果胖子发狠要做,我也不会阻止。而且我知道胖子是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
但是显然我想多了,胖子只是用透明胶带把张海杏的手指绑成了哆啦A梦的样子。
张海杏这种人会着意锻炼自己手指的力量和灵话性,但是显然胖子这样的捆绑方式会让手指无法张开。即使用力张开了,因为胶带有弹性,你也很难把它从手指上弄下来,这样手指的灵活性几乎就全消失了。
“这就叫打蛇打七寸.绑人绑手指。”他拍了拍手,“她说她不姓张,你觉得悬他们整个团体都不姓张,还是说,就这个娘儿们是混进去的?”
“你看看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我说道。说完想到胖子并没有戴面具的经验,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感觉到,我就咬牙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张海杏还是很美的,身上的线条凌厉,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她的脸很立体,柔和中又带着女性的那种坚毅。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如果穿上长靴和紧身皮衣真的不得了。
可惜我的生活,已经和美这种东西没有关系了。
我把她的头掰过来,露出了白暂的脖子,人皮面具最大的问题也最考验功夫的就是面具和脖子的衔接处,要做到天衣无缝很难,但是显然这个技术问题在很久之前就被攻克了,所以我之前戴的面具,如果不用显微镜是绝对看不到衔接线的。
唯独有一点,是我戴面具的时候,由于不由自主不停地抚摸而意识到的唯一破绽——温度。
只要你经常戴着,就会发现,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部温度要比不戴高一点点。
这种温度的差别是非常难以察觉的,我也很久没有戴了,不敢确保能立即分辨出来,但是如果她戴了,我绝对会有感觉。
我把手放到她的脖子处,轻轻地从脖子一直摸到脸颊,摸了好几下,胖子就问我:“我操,你是想非礼她吗?那我放风去。”
“非礼你个腿儿。”我说道。我没有任何感觉,显然是她自己的脸。
也许是和张海客一样,面具已经长到她的脸上,但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说过“你以为手指长就是张家人了吗”。
那么,她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批人可能都不是所谓的张家人。
张海杏的手指并不长,其实她的话我听得很清楚,我看她有没有戴面具,只是希望自己听错了,毕竟忽然出现一批身手不错的张家人,感觉总比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地独自打拼好。
矮子冯低着头,手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张海杏拿他当诱饵想引胖子上钩,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矮子冯能舍命把胖子救上来。
这个德国佬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如果胖子死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有胖子活下来他才有一线生机。所以即使手脚都被铁丝穿透捆住了,他还是滚进了那个泥潭,把自己当成胖子能爬上来的踏脚石。
“如果那批人都不是张家人,那他们是什么人呢?”
“如果他们不是张家人,那我作的一切调查他们事先都预见到了,网络上的那些信息也都是伪造的,他们几乎每一步都是替我设计好的。”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不过我确信你的出现肯定是他们始料不及的,因为张海杏对你的愤怒是不能掩饰的,那个张海客是个老狐狸,而这个女人却并不太善于伪装,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疏忽了。”
张海杏真的什么都没有装,但是因为我的疏忽,我没有对她进行任何试探,竟然让她这样的人一路把我们带到了这儿。
这一点恐怕也是他们算计之内的吧。
很伟大的计谋吗?仔细想想,其实破绽很多,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们大量利用了我思考方式上的盲点。
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觉得其实并不重要,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料,是不可能得出结论的。唯一确定的是,他们即便不是张家人,也和张家有很深的渊源。
“狗日的。”我骂了一声。我想到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接下来就会很麻烦,我们无法和外界联系,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去。
这一路过来要回去虽然痛苦,但也不是说九死一生,关键是如果从原路回去,必然会经过墨脱。我们那时候肯定是人困马乏,会相当被动。如果不走老路,寻找另一个出口,那真是前路漫漫,这是喜马拉雅山的腹地,随便走基本等于找死。
“喂,”胖子给矮子冯递水,“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三只蚂蚱,有什么信息透露点呗。你们的合作伙伴怎么拿你当饵来害我,你们当初谈判就没个牵制条件什么的?”
“我们有防备,但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儿动手。”矮子冯说道:“协议不是在喇嘛庙里达成的,我们和这批人,是在纽约清理裘德考的公司档案时第一次见面的。”
矮子冯说,当时裘德考的公司分拆,把优势业务拆走之后,剩下的破产资产全部被德国公司买了下来。他们当时去接管这些业务部门,这些部门中大部分人都走了,和他们对接的,就是一批以中国人为主的项目专管人员。
这些人本身也没有可能寻找其他工作,和灵活的美国人不同,他们选择留在这里等待新的雇主,反正他们工作的地方都是野外,去纽约或者去柏林汇报工作都是一样的。
因为裘德考死之前的二十多年,所有经历几乎全部发生在中国,所以这些部门中有相当多的中国人,他们也可以理解。他们调查了一下,这些人中有七十八个中国人。
他们对这些中国人进行了再面试,因为他们购买这些公司资产,需要的主要是大量卷宗和资料,当然,他们也需要有当事人对卷宗进行解读,所以他们需要了解这些人和这些卷宗之间的关系。
在这个面试过程当中,他们发现,虽然公司这几个项目快要破产了,但是竟有一个项目还在运行当中。这些项目中几乎所有的资源,全部被这个主项目运用着,而这个项目启动的日期,就是在裘德考死亡的当天。
最蹊跷的是,这个项目的管理权限,是F级别,就是在国际公司的惯例里拥有豁免权的项目,连董事会想要停止该类项目,都需要半年时间,否则董事会将赔付巨额逾越豁免费用。
由此,裘德考公司里隐藏的,那些裘德考长年很多奇怪举动的元凶,以及他们听说的,传说中裘德考信任的智囊体系终于出现了。
“我总觉得裘德考做了那么多事情.总缺乏一个核心动因,他那种执著的劲道,用力用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是有人让他看到了什么,他深信不疑才会这样。”我吸了口凉气,“而在很多事情当中,裘德考所做的事情都十分准确,已经到了那种不仅仅是了解内情的地步,在很多关键点上,一定有真正的知情人在帮他,这种感觉贯穿始终,如今这批人终于出现了。”
“你是说,他的那些员工都不简单?”胖子问。
我问矮子冯:“这些项目原本有多少工作人员?”
“加上文员一共有七百多个,是一个庞大的机构,我们在接收之前.他们自己就裁掉了四百多个。”矮子冯说道,“这些中国人,平时隐藏在一个庞大的机构中,他们也许都不在高位,但是他们一定都处在可以推动事情发展的关键位置上。这倒是很像张家人的做法。现在潮水退去,能够隐藏他们的其他人都消失了,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走,于是只能全部露了出来。”
“这不是谋权篡位的做法吗?裘德考能容忍这种体系存在?”胖子问。
“这不是谋权篡位,在欧美的公司体系里,权力牢牢掌握在董事会手中,而且体系盘根错节,要铲除一个网状的国中国、帮会,十分简单。这些人这么做,只是在保证公司资源能够流向他们所希望的方向。而这种行为,我想也是裘德考默许的。对于他来说,晚年最大的敌人,除了我们,也就是董事会了。”我回忆着之前所有可能和这件事情相关的细节,“一个公司的掌控者瞒着董事会想要抽干自己帝国的血脉,去完成一件自己一相情愿的事情,这在欧美历史上非常常见。”
“有点小牛逼啊。”胖子说道。
我问矮子冯:“然后呢,你们是收购方、是大老板,你们介入之后应该是管理层,为何现在你们这么被动?”
“我想,是因为这批中国人给裘德考看的东西,也让我们的大老板看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显然看完之后,大老板的立场立即变了。”矮子冯说,“我们延续了之前裘德考公司的体系,对于这个计划不监管、不过问,并且注入大量公司资金。而我们本来的行动部门,也从主要执行方变成辅助方。”
“然后,你们就这么听话?”我问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还没说完。
第三十章 改变立场的原因
一般这样的公司,在进行这种收购的时候,使用的都是非常强势的顶级团队,这些人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往往本身还有获得刺激和成就感的需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地位被剥夺,这个团队不可能听话地让事情发生。
“当然,很多人会觉得索然无趣,选择离开,还有一部分人则会产生好奇心,他们会采取顺势而为的态度,一边混日子一边看看是否能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矮子冯喝了一口水,“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很奇怪,如你所说,如果他们获得了你们大老板的信任,那么根据他们的作派,一般不会再找你们来辅助他们,而你们的做事风格也十分不同。为何会有德国人出现在这里,而你甚至还和我们一起进入了雪山?他们会允许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矮子冯说道,“并不是只有你们中国人会看兵法,这些德国人做事情显然也不是天衣无缝。”
在清查所有接管资产的过程中,资料之繁杂已经超过一般人可以处理的范畴,特别是有很多计算机普及之前的文字资料,而裘德考的公司本身就是一个浪漫主义的公司,在公司体系方面并不严谨,导致很多之前的资料都出现了很大的归属和交接问题。
矮子冯本身就是一个谨慎派,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司交接工作一直拖延着。在大公司里都有一个惯例,一个决定从确定到最终形成文件下达到所有科室,是有一个时间差的,这个时间差一般是一个晚上或者一个周末。
而矮子冯清算师的地位很特别,所以他是唯一一个在局外但是却知道确切决定的人。在这个决定没有下达之前,一个周末的时间,他利用对现有资料的处置权,查看了那批人的资料。
他希望从公司的人员资料中,了解这些人的背景,他们为何能够如此影响老板的行为。
结果,他经过通宵不眠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翻阅,一直翻到四十年前的资料,才发现了这些人的名字。
这些中国人中的某些人,有十几个人,在四十年前就已经在这个公司入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中国人中,现在应该有很多已经是老年人了。
然而他发现,在他的记忆里,这批中国人几乎都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容貌,没有一个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
调出照片,和这些人现在的照片一一比对.他惊悚地发现,这十几个中国人,四十年前的样子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他隐约知道他们老板改变立场的原因了
“他们太老了,这些已经年老但是拥有一切的人,都想自己的生活能够尽可能长地持续下去。”矮子冯说,“我相信我们的大老板之前就知道一些传闻,那些中国人给他看了一些证据之后,他更深信不疑了。”
“继续说。”我来了兴趣,我知道这个老外不简单。
“但并不是所有董事会成员都是老年人,如果这些老年人不受自然规律的控制,其实对于年轻人是不利的。而我们的公司和裘德考的公司不同,我们更加严谨,这些中国人还没有时间在我们的公司体系中进行渗透,所以,我利用了这一点,让这批中国人无法像在裘德考的公司那样为所欲为。”他按了按伤口,“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公司的人必须和这批中国人一起行动。
说白了,那些老头子也不是那么信任中国人,当董事会里我策动的年轻董事以附加条件要求甚至威胁否决的时候,他们就半推半就了。而那些中国人显然十分着急,也没有时间再去折腾。为此,这些中国人肯定是恨我入骨的,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找机会向我下手,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选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你自愿参加这次活动,然后死在活动的路上,这是干掉你非常好的机会。要是我,我肯定双手赞成还发你福利呢。”胖子说道。
“因为我事先暗示过他们,如果他们在这次考察中对我下手,我收集的所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将会尽可能地散布到所有地方。我在我某个秘密住所设置了自动的邮件群发程序,只要我在两个月内不去解除,所有的侦探公司,还包括中国很多相关部门,甚至政府在内的机关都会收到这封警示邮件。我相信按照他们的惯例,他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我想了想,觉得矮子冯太自信了,这种威胁显然在我看来不足以构成威慑。不过,我有另外的想法,按照这种可能性的话,这批人完全可以跟踪矮子冯,等回到他的住所后再将其干掉。即使是个小威胁,这些人也不会是完全不管不顾的状态。
“你的秘密住所真的秘密吗?不会已经被他们端掉了吧?”
“没有人可以发现那个地方,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地方绝对万无一失,不仅是理论上,在现实中,这个地方也绝对不可能会被发现。”
我看矮子冯说得言之凿凿,但又不可能多说的模样,也就不想多问,听他继续往下说。原来从一开始,张海杏就想把我和胖子都除掉.但矮子冯没有意识到,张海杏连他也不想放过.她把矮子冯当成诱饵原来除掉胖子,然后自己来对付我。
胖子救完他后,就立即回来救我,但矮子冯说,张海杏身手相当好,特别擅长暗中偷袭,很难打赢她,所以胖子才在外面事先做了布置,只是没有想到洞里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看了看张海杏,就问胖子:“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但是胖子道:“要么丢这儿,看她自己的造化,你看过三个手枪手吗,那小说里就有一个蛇蝎女人,一定要杀掉才能完全除害。当然,她如果能活下来,我也不会亲手杀她,如今是她在想杀我的时候杀了自己,老子可不会有负罪感。”
“上帝说,见死不救等同于杀害。”矮子冯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娶她?”胖子问,“你倒是以德报怨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给自己找借口,杀就杀了不需要什么负罪感,杀死的是敌人。”
“别扯鸡巴蛋,要是她不杀你,你肯定和她是一伙的,我们是有条件的结盟,别来说教。”
矮子冯听了就不说话了,胖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蹲下去仔细看了看。张海杏没有醒过来,显然这一下真的伤得挺重的,我就问胖子我们自己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弄。
胖子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到上面去,但现在这样的情况,照明是个大问题,我问道。
胖子道:“我们得把它引出来,在这里对付它,要么就来个调虎离山,要么就在外头把它干掉”
我听了就苦笑不得,“用什么干?”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榴弹带子,又指了指矮子冯:“你告诉咱们天真,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货色。”
矮子冯就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胖子道:“你说你知道的,就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些。”
矮子冯看了看我,看了看胖子,显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顿了顿就道:“这么说吧,这东西不是第一次出现,我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是在德国一个走私码头上。”
第三十一章 对付那群东西
矮子冯告诉我的事情,应该算是他们这个公司为什么会介入裘德考公司重组的一个契机,所有的一切发生在德国的一个走私码头上。当时他们的公司有一批地下货物通过这个渠道进入了关口,他作为清算师前往现场进行清点。
这批货物,装在二十四个箱子里,打开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是二十四具石棺。
货物的卖家是裘德考的公司,这批货物是作为一批抵押资产进入到贸易中去的。说白了是裘德考的公司借用了这个德国公司的四个科考单元,结果发生了一些事故,没有办法付清费用,所以用这些古代石棺来抵押。
事情应该是发生在裘德考公司破产前夕,公司资不抵债的时候。
矮子冯他们开启石棺,石棺的缝隙没有任何的痕迹表明以前被开启过,这让他很满意,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是否能够抵债,就像赌石一样,全看运气了。
这批石棺是他们公司分布在中国的专家选择的,出土地、基本面应该都不会有问题。于是找人来开启,前几个棺材都还可以,一直到第十六个棺材,所有人都懈怠了。结果棺材开到一半,他们发现里面镶了一层青铜的裹里,裹里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们以为这是一具空棺材,然而,就在他们想爬进去仔细搜索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