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发现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私家小楼,院子也不大,附近的房子都和这里差不多,黄昏照耀下显得有些颓废。周围可以闻到煮晚饭蒸馒头的香味,香味和老房子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感觉十分的腻。白月灵正在和一个穿着黑绸子旗袍的老太交谈着,一看我们都下车了也就停止谈话向我们走来。她告诉我们这里就是让我们住的地方,后院有一小块空地可以让女孩子排练用。
六子瞅着这个栋房子皱眉头说:“月灵姐,这个能住得下我们那么多人?我还以为会是旅馆宾馆什么的。”
白月灵笑着说:“这里是剧院给安排的地方,算是免费住宿。别看这一栋房子,里面还是很宽敞的,东西厢房都有好多间空客房,我安排了一下,一个房间可以住两个人,你们三个男的,是不是可以挤一挤住一间?”
六子回头看着我们说:“我们三个住一间屋子?”然后嘴巴又嘀咕起来,我拎着旅行包走过去说:“月灵姐你看着办吧,挤一挤也就挤一挤,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打地铺什么的。”
白月灵看我们都没有意见,也就放心得笑着给我们介绍她身后的那个老太,老太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们一大群人忙里忙外的,倒是没有插一句话,有些不善于沟通的感觉,这也是这种年龄的老妇人都会出现的现象。她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非常深刻,不过保养的还算不错,看上去脸色红润有光泽,外加穿的十分的体面,浑身上下穿着一套黑绸旗袍,没有其他的装饰,只是胸前别着一个蝴蝶胸针,倒是有一种旧社会书香门第的老妇人的感觉。
白月灵对我们说:“这位是张婆,房子算是她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她说,不要损坏了这栋房子的家具,这里过去是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府宅。叫做“玲园”再早以前是道光年间一个姓陈的盐商故居,他建这个屋子是给他一房姨太太住的,所以屋内的格局都非常考究,历史价值很高。”
被她那么一说我便抬头仔细的看了看这房子,虽然已经很老旧了,但是许多的细节部分的确都表现的十分精致,门楼横仿(徽派建筑中大门的门罩)上精心雕刻了百子嬉戏图,一个个童子栩栩如生,门框两边刻的八仙拜寿,墙壁的青石板上也有四季花卉和鸟兽图案,马头墙,小青瓦都雕刻着十分精美的图案,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各种诗词花卉一股脑的刻在不大的庭院之中,完全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看得出如果翻新或者重新维护一下,这里肯定会焕发几百年前富甲一方的豪商朱门的风光。而在其中表现女子秀美的石刻要占大多数,从这一点来看这里的确是女子私密香闺。
六子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已经开始琢磨这房子里是否有可以挖的值钱古董,东摸摸那砖瓦,西敲敲门板,时不时的嘴里嘀咕着什么。如果不是我去拽,估计他就得看上一天。白翌没有多说什么,卷着袖子扛着大箱子就往侧厅搬。而白月灵则负责带着那群女孩子去她们的房间。这个时侯老妇人已经不见了,估计也和月灵她们一起进屋子安排房间。院子里只有我们和那个小巴司机,司机人不错,看我们东西多也很豪爽的一起帮忙抬箱子。
白翌拎着一大包东西对我们说:“快搬吧,看这天估计晚上得下雨。”
于是我们迅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偏厅里,其实行李也不算很重,除了几个装道具的箱子有些沉外,其他都是服装什么的,重倒是不重就是体积大了点,我们不一会就收拾完了。六子塞给司机一包香烟又付清了那笔车费就让他回去了。
女孩子们都对这种老房子很有兴趣,三三两两的结伴看屋子,我们哥三搬了那么多箱子也实在没有力气参观,走进大厅就往两旁的位子上坐下。我环视这大厅四周,发现这里要比院子外面还冷一些,屋顶很高,房梁的深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那么高的天花板也不适合挂灯泡。此时太阳的光线已经很微薄了,大厅显得十分的暗沉,在房梁下还挂着黑白的老式遗照,人像模糊的看不清楚,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六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别说,这个房子很有特色,属于清末时期最典型的徽派建筑,我们待得估计就是大厅。”他指着那三扇大门说:“好家伙,居然用上等的黄梨木做门板,这种架势也够摆谱的,等有机会一定要收回去。”
白翌甩了甩手上的灰尘,补充道:“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点很奇怪?”
六子和我四处环视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最后还是老江湖六子突然间哦了一声说:“格局,这个大厅案桌上居然少了镜子?”
我这才想到,的确,在徽派房屋摆设当中,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就是在大厅之中一定会有镜子,钟和花瓶这三样东西,可以说别的地方最忌讳的两样东西镜子和钟却在徽派格局里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几乎每一个典型的徽派建筑的大厅里都必不可少。因为每当钟响,它就会与左边的镜子,右边的花瓶连成一句十分吉祥的话——钟声瓶镜(终生平静),用来祈求一生平安富贵。这家人处处都按徽派格局来布置家宅,大风水上也没有什么不当之处,为什么会在那么重要的环节上遗漏镜子这个东西?
就在我们三个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时候,白月灵和那个黑旗袍的老太又走进来,老太太手里拖着一个茶盘子笑着让我们喝茶,这是老太太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十分的温和。我们接过杯子,我喝了一口,不错,上好的金银花茶,说明老太还不算抠门。我问道:“月灵姐,行李都给搬到旁厅去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白月灵微笑着摇头说:“不用了,让张婆带你们去房间吧,我还得给学生们讲讲表演要注意的事项,你们收拾完了先去吃晚饭吧。”
白翌抿了口茶拎起旅行包就示意我们跟着张阿婆走,白月灵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谢,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然后也跟上白翌他们,回头一看六子还想要和白月灵搭讪。这点我不用担心,白月灵和那些小丫头片子不是一个等级的,对付六子这个猴精绰绰有余,对六子来说让他吃点苦头也可以长长记性。那么想着我也叹着气自顾自的走了。
老人家老归老,腿脚还十分的利索,我几乎是小跑了几步才跟上他们,老太太边走边开口说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没办法和女孩子住一个地,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偏一点的厢房。”她的声音很低,但是不是那种非常冷淡的声音,而是感觉十分的温和有教养,只不过因为穿着一身黑给人感觉难免阴沉了些。这个时侯除了大厅其他房间还是有照明的电灯的,不过都打开光线也依然十分昏暗。我对这栋房子的历史很有兴趣就问道:“张婆,这房子是属于你的?你给咱们讲讲这个房子的故事吧。”
张阿婆笑着说:“不是,这房子是我给看管的。它是属于我家小姐的,不过小姐很早就死了。”
我有些吃惊,阿婆接着说:“我家小姐是那个军官的表妹,房子归她所有。不过后来得病死了…死的十分的突然。”


玲园(二)
我抽搐一下,难道说这个小姐的死还有其他的隐情?还是这老太没事找一些民国遗事来吓唬我?不过无论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威胁和恐怖的。倒是勾起了我几分好奇心来,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催她说下去。张阿婆看我们并不害怕反而很起劲,就继续说下去:“呵呵,其实这也只是一种说法,说小姐是被那个清朝姨太太给害死的。”
果然…事情又是按照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发展了…我心里稍微有些失望,但是老太并没有发现,继续说下去:“那个姨太太听说长的极其漂亮,本来是要送进宫里当秀女的,后来家道败落,只有嫁给盐商当偏房,而且还和正房不合,这个时侯那个盐商也宠着她,就给她建造了这么座宅子让她住,也免得天天和正房蹬鼻子上眼的。但是后来盐商又娶了一个,比这个姨太太还要漂亮还要年轻,很快的她的地位就全被新房给占了。”
我按照惯有的思维插嘴道:“是不是最后那个姨太太不甘心,就吊死在这个屋子了?”
老太太嘎嘎的笑了起来,说道:“小伙子是电视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容易上吊自杀的。后来她百无聊赖,盐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房子给她住,银子给她花,女人有钱有闲但是绝对不能偷汉子,于是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打扮自己上,渐渐的盐商发现姨太太越来越漂亮了,那种风韵是年轻小姑娘不能比的。她又重新获得盐商的宠爱,盐商更是花大把的钱在这个会打扮的姨太太身上。”
我看了看白翌,白翌只是当故事听,既不感兴趣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我纳闷问道:“她都重新获得盐商的宠爱了,那不就万事太平了么?”
老太太眯着眼睛推开了一件房间的木门说:“呵呵,事情没那么简单,后来呀,那个姨太太不知道做了什么让盐商怒不可遏的事情,最后给活活的打死了。死的时候穿着一身的红褂子。从此这里就没有安宁过,时常会看到穿着红衣服红鞋子的女人身影。盐商有财有势自然不用负责,后来闹鬼请了一个道士给开坛作法,最后干脆就空关着这栋房子,直到我家小姐入住。这些只是听老一辈的人闲聊的时候说起过。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们也就不知道了。好了,你们的房间就在这里,卫生间往左笔直走就可以看到,收拾收拾就去吃晚饭吧。”
说完老太太就转身离开,居然连脚步声也没有。我心里想这老太婆还真是奇怪,别人总是说自己的房子多么多么的干净舒适,她倒好,一来就告诉我们这里的往事。我们进入房间发现这里是西厢房最角落的一间屋子,现在只不过是黄昏,但是这里连一丁点的夕阳余光也洒不到,就连声音都好像被隔绝了似得。白翌打开电灯,才能够看清周围的模样。房间还算宽敞,里外各放了一张床。靠里边的床显得大一些更加精细点,床框上也雕刻了一些花卉什么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辟邪用的铜钱串,床的边上是一个老式化妆台,我打开抽屉发现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几张旧报纸,抽屉里还有些蜘蛛网,看样子好久没人用这屋子了。
白翌把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拿出来放在化妆台上,其他的都依然塞在包里。难得能够住这种房子,我心里还是很起劲的,但是老太太没有把故事讲完整,这个也让我心里很不自在,最后那个姨太太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让宠爱她的盐商如此暴戾的打死她?莫非是偷汉子,有了情人?古代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不忠贞,这放在现在也是最让男人窝火的事。
我笑着对白翌说:“呵呵,你说最后那个姨太太做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看上了戏班子里的小白脸红杏出墙了?”
白翌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还真的当真了,估计人家只是为了增加房子的故事性瞎编的,然后编不下去了才那么说的。”他把替换衣服什么的都放在床头,然后转过身说:“别想了,你脑子里就不能考虑下其他东西么,怎么和个女的似得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八卦。”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冷着脸说:“你小子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我什么数落都可以听,但是唯独说我像女人这一点几乎是我的引爆器,这点让我吃了很多的苦头。白翌看我的眼角都在抽了,也知道说过头马上改口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好奇心不分男女,现在不早了干脆去吃饭吧。”
折腾一天我哪里还有力气出去,于是挥了挥手说:“你干脆买些回来咱们就在房间里解决吧,我实在懒得出门。”
白翌其实也不情愿出去,不过可能真的饿了,见我死赖在椅子上就不肯走也没办法,只有出去买吃的。他一走我就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很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了模糊的唱戏的声音,但是模糊的好似隔着一层棉花似得,听起来感觉阴阳怪气的。我干脆倒在那张大床上迷糊的合上眼睛。
不知不觉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耳边不是那种嗡嗡作响的戏声,而是一种类似瀑布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梦里面的地方我并不认识,周围的气氛古老而又沉重。我向前迈了一步,场景就变了,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身处一个古怪的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是石头的,还有冷冰冰的长明灯和造型怪诞的灯奴,居然连一丝生气都不存在。我马上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墓室,我…身处一个坟墓里?这极尽寂寞的空旷,仿佛使得我心中的自言自语也有回音,回荡在大脑深处。我回望着自己身后的来路,发现黑乎乎的没有丝毫的光亮,就在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围动静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在灯奴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我虽然知道这里并不是现实,依然吓了一跳,不禁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他(她)到底是谁?怎么能够一点声音也没有,于是我转念一想很可能是墓室陪葬的假人俑,作为墓室里的接引童子。但是哪有把童子随便放一个角落的?这是接引还不如说是监视。但是我没有敢走过去确认,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诞诡异感。我感觉仿佛有好多眼睛透过黑不见顶的天花板看着我,很快的我发现墓室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发出了一阵阵不安的窸窣声。突然有一声石门被推动的摩擦声音,门里传来了人急促的喘息声。我迈动脚步一边小心的提防着那个站立不动的人,一边渐渐的靠近那间墓室。
但是当我再移动脚步之时,我周围的环境又变了,这种眩目的感觉让我仿佛在一个时空混乱的踏板上,不稳定的被甩到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场景中,这些场景我都没见到过,但是却有着很奇怪的亲近感。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的旋转,我一阵晕眩,腿没站稳,左脚被自己的右脚给绊倒,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我连忙撑起身体,发现场景再一次的定格,我心里暗骂:他大爷的,别在转了,再转我就得吐出来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定神之后发现这里是一间房间,对,不再是墓室,我在一张大塌子上。当我要站起来找出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硬是把我拉了回去。
我抬头一看,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他的头发比白月灵还长,难道是一个女人?我想要看清楚点,但是没想到那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居然一把把我反压在身下。我吓的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不过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知道那家伙绝对是个男的,女人有这种力气的除了举重的估计只有女超人了。想到既然是个男的我也就不用什么怜香惜玉,动粗也不用良心不安。马上抡起拳头就准备朝他面门招呼去,但是那个家伙的速度十分之快,快的我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过去干过特种兵,他在躲过我拳头的同时把我的手给反扣住。而我的双脚也被压得不能动,连踢都踢不了,这种擒拿术不是练家子根本做不到。我心想:坏了…遇到流氓中的武林高手了。
他并没有对我进一步的攻击,但是一只手在我前胸像烙饼一样的摸着。这种场景…我背后的冷汗马上就冒出来了,这种场景多数发生在男女之间的霸王硬上弓吧,或者他会掏出一把刀子给我来几下?我宁可是后者…我咽着口水心里想着怎么脱身,不过心里并非特别的害怕,因为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估计在做一个古怪的梦,我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会做到被一个男人压倒这么怪诞又让人窝火的噩梦,我心里告诉自己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问题是什么时候醒!这个家伙已经不安分的在摸我屁股,我心里有一种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的恶心,被他摸过的地方鸡皮疙瘩马上就起来了。如果再不醒就他娘的让我去死算了。他嘴里说着什么,我想要听明白些但是感觉就像在水里听东西一样根本听不清楚。我发现他在剥我衣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穿着的衣服犹如是丧服一样,死人才会穿这样的衣服。难道我死了?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太陌生了,这是我么?我混乱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差不多就被扒个尽光了,他也不客气一路啃到我脖子,这个时侯我愤怒的浑身发抖,如果有枪我不介意把他打死然后因为防卫过当去牢里蹲几年。我咬着牙握紧拳头想要尽我所有力道从这个家伙的身体下挣开,但是他像是一个大理石做的石头人,把我死死的压在下面。我混乱的大脑终于让我的嘴巴挤出一句话,我哆嗦的问:“死…死变态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停下动作,摸着我的脸看了我很久,但是我就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而且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渐渐的环境又开始转动,我只能听到最后他说了一句什么:“四苦将至,局要动了…”我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整个人仿佛要被甩出去一样,很快那个人变得更加的模糊,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想要伸手去抓,抓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突然我感觉有人抓住我的手,手是热的,还有些汗水。我猛的睁开眼睛,突然吓的大叫起来,六子那脑袋正朝着我咧嘴傻笑。我连忙甩掉他的手喊道:“你小子干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靠,我看你在梦里叫什么死变态,过来看看你怎么了。对了你做了什么梦,怎么…那么的怪啊。”
我捂着额头,左眼疼的火辣辣的,我对他说:“没什么,一个噩梦罢了。对了,老白还没把饭买回来?”
他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抱怨道:“还没呢,兄弟我真应该听你的话,靠,白月灵还真的是能使唤人呀,老子一口茶都没有喝到,搬完箱子给他们整理这个,整理那个,还要负责擦道具,发传单。搞到现在才消停,本来认为至少可以和她们一起吃饭,最后白月灵一个电话就那么离开了。哎…果然道行比我深啊。”
我瞥了他一眼,下床也给自己倒一杯水,这才发现我的双脚还在抖。我坐在凳子上用手按住自己的膝盖说:“你才知道,就得让你吃点苦头,否则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胸大无脑?”
“胸大不大无所谓,但是女人一精,对男人来说就特别有挑战欲,你懂么,得了,看你的脸色和白面纸一样,早点休息吧,对了你和老白睡那张大床,我就睡那个榻吧。”
我摆了摆手,抓起一杯茶先喝了下去。稳了稳神情又回想那个墓室和那个怪人,越想越觉得诡异。我想要尽快的转移注意力,于是便准备拉着六子再闲谈一会。这时候白翌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看到我的脸先是一怔,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说:“做了一个噩梦,没什么。对了你买什么东西回来?”
他打开袋子,里面有几盒炒米粉和一些熟食。六子一点也不客气,抓起来一个鸡腿就啃着吃,嘴巴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我突然联想到那个怪人啃我脖子的声音,马上就没了食欲,厌恶的让六子吃的文明点。
白翌看了我两眼,我尴尬的避开他的目光,打开饭盒子也吃了起来。六子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前面给那帮子小妞跑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关于这个屋子的传闻,你们有兴趣知道不?”
我抓起另一个鸡腿问道:“说说看,是不是什么姨太太?”
六子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说:“不是,哪里来的姨太太,是那个民国军官的表妹。”
我看了看白翌,没想到六子的故事正好是接下去的,便有了兴致问道:“哦,那么就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
六子抹了抹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这个屋子过去的主人据说也是一个美人,后来侵华战争爆发,这里被日本人给占了,小日本不是人,军队没入驻,先给这里狠狠的扔了好几个炸弹,那个军官表妹正好在镇上,给炸弹碎片炸的满脸是血,送回屋子请大夫一看,好端端的花容月貌变成了莲蓉月饼,疙疙瘩瘩的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最后原本定的亲也算黄了。”
我继续问道:“那么那位小姐就那么毁了?”
“不!没有被毁,而是变得更加漂亮了!”
我悻然的冷笑道:“难道那个时代的整容比韩国棒子还强大?”
六子很满意我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不知道,好像说她遇见了狐狸精,让她变漂亮了,又说是遇见茅山道士,给变了法术。但是古怪的不是这里…”
他看了看我们,最后看着白翌说:“不知道吧,古怪的是这里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百年前一直闹狐狸精!所以这个镇子过去叫做狐镇。于是大家都说了,只要进了这个屋子的人都会被大仙给勾去当替死鬼。”
他喝了一口茶笑着说:“不过别担心,那些都是古老传言,这种老镇子总会有一个两个怪诞的传说。”
我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看着白翌说:“呵呵,看来这里还真有意思。”
白翌一直看着我的脸,最后开口道:“早点睡觉吧,别去多想。”说完就准备洗漱用品去卫生间。六子看着我问道:“他怎么了?怎么感觉有些阴沉?”
我瞥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还有不该有贼心的你就给我安分点,听着,不许去东边女孩子那里,让我逮着你就准备去领残疾证吧。”
夜里,正如白翌所说天开始下起大雨。老屋子的屋顶有些漏水,我们三个人用盆子接着漏水的地方,房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滴落水滴的声音。躺在老式木板床上,只要一个翻身就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窗户也关不上,半夜就听到“砰砰”的撞门声。所以本来明明很累就是无法入睡,我睁着眼睛怎么都没有睡意。屋外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此时我又回想起那个古怪的噩梦,这个梦仿佛在提醒我什么,第一,梦里这个地方十分的陌生,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去过,第二,这个怪人是谁,他难道把我当做是一个女人?不会呀,哪个女人能够那么平胸,要是真的那么平,还真是悲哀到不行。那么他为什么那么对我?而且对他我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憎恶感。第三,为什么我会穿着那样的怪衣服,仿佛是一个死人?
就在我大脑差不多熄火,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白翌在我身后发话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这个小子没有睡,其实此刻我真的想要把那个梦告诉他,但是怎么说?说我一个大男人在梦里被另一个男人压倒?靠,这是能说得出口的么。于是我只能心虚的说:“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能有什么事?”
白翌没有听我说完就硬是转过我的身体,我看到他眼神里闪烁着什么东西,一下子我连白翌都感觉十分的陌生,所谓的恐惧与其说害怕那些不知道的东西,还不如说害怕那些自认为熟悉的东西,此时的白翌就让我感到了一种阴冷的恐惧。我不安的看着他,最后实在不想这样大眼瞪小眼了,这个时侯一阵大风,直接把窗户给吹开,风雨直接打了进来,从屋外传来阵阵的风雨声,仿佛是鬼在哭。我被这一吓连忙抬头看去,门口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黑洞一样,我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扯过被子盖住脑袋,既不想去关窗户也不想搭理白翌,我突然没来由的讨厌雨水和风声。白翌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他问道:“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答应会保护你。”
我被问的有些烦躁,不耐烦的说:“知道知道,你别老是唠叨的没完行么,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至于这样么,大哥保护欲还是用在未来的嫂子身上比较妥当。”话说出口就觉得有些过头,不过也的确有些烦躁,感觉白翌的照顾变样了,变成了监视,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突然我莫名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心里正火着,谁大半夜的还吊嗓子鬼吼?但是我渐渐的发现那不是唱歌,而是从我耳膜里发出的怪音,声音是直接从耳朵传进大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