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梅摇头想要辩解,我迅速把她拉到身边,对着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现在搞僵了更不好,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先稳下来,白翌会帮忙。”
我连忙对着白翌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接着对医生说:“医生,这位小姐是我的邻居,我来安抚下她,你去忙吧,我保证她不会再大吼大叫。”
医生本来就有些吃不消秦晓梅的泼辣,一听有人可以帮忙,也点了点头灰溜溜的去给其他病人检查,秦晓梅还在他背后骂了一句非常没水准的脏话,男医生猛的转身,她就朝着医生做了一个鬼脸。我看的直摇头,心想:真不知道,这个姑娘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医院吵闹声来得突然,去的也快,马上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秦晓梅依然十分的害怕,死活不肯回自己的房间,我见她身怀六甲总不能让她一直站着,于是麻烦身旁的护工搬来椅子让她坐下,又给了她我早上还没来得及喝的牛奶,让她压压惊。
她喝着热牛奶脸色稍微好些,我和白翌一直都很沉默,我把事情串联起来思考来思考去,最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线索,那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被杀死的女人变成怨鬼,于是无目的的阻击着躺在她当年被害的那张床上的孕妇。过去白翌就说过,厉鬼之所以可怕就是它会反复让活着的人去承受它当初死时的绝望和恐惧。所以在它们眼里床上躺着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师之类的,全部都是它们所想要害死的猎物。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两个人听,白翌微微的点着头陷入更深的思考,而秦晓梅是彻底失控了,她立马把此事和午夜凶铃,咒怨什么的联系起来,认为这次自己是死定了,下巴都开始抖起来,差点又要哭出来。
我立马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必死之事,这种事其实要看怎么解决,既然我们现在的线索全部都落在那个黑衣女人身上,那么我们就应该从这点着手。”说完我朝白翌看去,问他我这样的思路是否正确。白翌点头说道:“没错,居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个女人,我们就从那个女人开始着手。不过…算了,反正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罢了。”
于是吃完早餐的粥后,白翌和秦晓梅就给我找来一辆轮椅,我一坐上去顿时就有一种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军师的错觉,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我们三个人是一个腿受伤,一个手臂受伤,还一个孕妇!这种组合…在公交车上别人看了估计立马会起来给我们这群病残孕的让座。
我们首先就是向比较老点的护士打听,靠着白翌这张脸我们套话算比较轻松,很快就搭上一个看上去比较老练的女护士,女护士一边准备着每个病房需要用的药水一边开口说:“你们打听这事做什么?”
我瞅了一眼白翌,意思是你可以上了。他也不客气,微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晚上遇见了些怪事,心里不踏实。其实只是想要打听下。”
女护士一看白翌微笑的看着她,顿时脸红了起来。但是当她看到秦晓梅的时候好似也猜到了些什么,眼神有些犹豫。我看是时候我出马了,连忙也笑开花的说:“护士姐姐,我一看你绝对是这里有资历的护士,这种事那些小护士怎么会明白,肯定…”我发现我越说那大姐的脸色越难看,这才意识到,我间接的戳了人家大龄女青年的痛楚,于是只有尴尬的对着她和周围的人傻笑,其实越笑越傻…
女护士叹了一口气,带着我们走到走廊的暗处,然后眼神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秦晓梅来的吧。”说完她口气十分的为难,她说道:“其实这事上面是封锁的,我告诉你们很可能被开除,不过说实话这件事除了我和几个资历比较深的人还真的没人知道,我也是听上一辈的护士说起的,她们早就不干了。”
她回想了一下开口说:“你们要说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妇产科医生。姓林,叫什么我也想不出来了,只知道她二十年前是这个妇产科的顶梁柱。本来还有机会去国外发展,后来突然失踪,过去的办案能力并没有现在那么强,找了很久依然找不到。没想到前几年医院翻修在墙壁中被挖出来,一查牙齿记录,真的就是当年的林医生。”
白翌问道:“那么那个死亡病床的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护士说:“这个也是那次翻修后开始的,其实本来那里并不是妇产科的病房,因为医院重修,所以格局也改变了。”
我心中的眉目越来越清楚了,事情被串成一条线。白翌又问道:“那么现在妇产科的主任医生是哪位?”
女护士说:“哦,就是赵医生啊,那个有些胖的。”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昨天早上看到那个收红包的中年医生。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大概,不过还不能肯定,我抬头望着白翌,他的脸上也露出一种渐渐解开谜底的神色。我们看也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就往回走。秦晓梅虽然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但是女孩子毕竟有女孩子的细心处,她一直皱着眉头说:“我感觉,这个女护士有些问题。”
我们两个人侧脸问:“什么问题?”
她说道:“也说不上来吧,但是我感觉她所说的话有些古怪。”
我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来,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是白翌先开口说:“你是说她是怎么知道那个黑衣女人的事?”
秦晓梅点头说道:“是啊,我怎么都觉得这个女护士在引导我们的思路。”
这我才明白过来,按照那种说法,就算她知道那间房间闹鬼,但是她却十分肯定我们来问的就是那个女人的事。而且直接就说出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医生。如果一般来说的话,不可能马上就说出那个黑衣女人的事情,除非她知道的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多。
我感觉这件事仿佛是医院中的一种禁忌,没有人提也没有人去管。不过如此多的死亡,难道医院就没有施压么?
白翌走在我身边,秦晓梅帮我推着轮椅,没一会我们就走到了病房门口。秦晓梅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回病房做检查,而我们也得去换药。说白了我们只是病人,病人还是得听医生的话,否则瞎折腾只会让自己在这待的更久。
换药的护士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换完药了,当换完的时候我看到白翌偷偷的藏了一袋子绷带在被子里,护士居然也没发现,朝着我们看了两眼就离开了。我看护士走远了才敢问道:“你偷绷带干什么?”
白翌瞥我一眼低声说道:“什么偷,我只不过是问她借,这东西我有用,晚上估计我们还要再折腾下,至于秦晓梅等会告诉她,晚上十二点,在走廊门口等。”
我听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这小子已有方案。但还是老样子,我想要问一些具体的,他就什么也不说。我看这小子又是这幅德行也懒得理他,既然晚上还得醒来我干脆先睡一会,毕竟身上有伤,精神还不是很好,先好好的休息,晚上才能有精力对付那些未知的事情。
我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因为肚子饿,还能再睡下去。人一受伤,最能感觉到的就是缺少睡眠,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我一醒来就发现白翌刚刚从外面进来,我不知道这小子在我睡着的时候去打听了些什么,但是明显的他的脸色有些严肃,感觉好像在思考着非常关键的问题。他低头看了看我问:“六子还没来?”
我以为他要找六子做帮手,便说道:“还没,要不我打手机通知他,让他带些防身的东西?”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带什么?我是问他什么时候送饭来。不过既然你要他帮忙也可以搭把手。”
我被他反问的没话说,看来是我自己考虑的过于复杂了,然后摸了下嘴巴说:“其实这件事已经可以串联起来了,但是问题的重点是怎么对付那个黑衣女鬼。”
白翌摇头说道:“事情其实还有很多的疑惑,我感觉我们像是被人牵着鼻子在走。”
我同意的点头道:“我也那么认为,我感觉这家医院其实内部人员知道的事肯定更多。还有就是那个林医生真的就是那个黑衣女鬼么,说实话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那群被杀害的孕妇,但是却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案发的现场。”
白翌赞许的点头说:“你想到的其实都是非常关键的地方,好了要知道只有等晚上了,还有六子什么时候来,该开饭了!”
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我还在纠结秦晓梅的事,六子就拿着饭盒走了进来,他还想要和往常一样放下饭就去堵截人家小护士,被我一把抓住,我挥了挥手对他说:“兄弟要找你帮忙,这事可能有些玄乎。”
六子眼神有些退缩,显然他属于那种特别害怕鬼的人。直接的威胁或许他还能承受,但是那种玄乎乖张的事,他就一点招架的能力也没有。我一看这小子那么没种,连忙就露出鄙视的眼神不屑一顾的冷笑着说:“六子啊六子,没想到你也就这点能耐,怎么着?怕了?没事!兄弟我不为难你。”
他一听,冷着口气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如果兄弟你是遇见什么恶霸流氓要我摆平,说句实话,我随时随地可以喊到一帮子兄弟替你助阵,问题是…问题是你这种事…”
白翌摇着头说:“没关系,估计不会有危险。”还没有等白翌说完,六子就想要强调他不是不义气,也不是害怕,而是自己没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秦晓梅像是串门一样的走进来,看到满盒子的鸡腿和酱爆牛肉,连忙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筷子就吃起来。六子眼睛盯着秦晓梅傻傻的看着,秦晓梅也知道食物是六子带来的,妩媚的笑着说:“这位帅哥,我吃点不介意吧?”
六子夸张的笑着说:“哟,这位美女以前没见过呀,小姐认识小安和白翌?尽管吃,要不要我再去买些菜来,你是孕妇得多吃点。”
秦晓梅唆着筷子甜滋滋的点头说:“嗯,我是白阿哥以前的邻居,叫秦晓梅。你是?”
六子顿时摆出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我才不给他显摆的机会,还没等他说话就插嘴道:“他叫六子,好听点是搞古董字画的,难听点就是掏旧货的,专门给人修补破烂的。”
六子脸一拉,想要反驳我,但是人家秦晓梅根本不关心六子的事,而且她来也是为了那个死亡病床。大吃一通后她就低声的对白翌说:“白阿哥,我实在等不到半夜了,那里实在没办法待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家,你看我能不能待你们这里到晚上?”
六子走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低声嘀咕道:“难道说这个就是你所说的玄乎的事?这位美眉遇到危险了?还是这美女白天是人,晚上会变成女妖精?”
我挑着眉毛说:“你才白天是人,晚上化身为狼呢。是这丫头遇到麻烦事了,怎么样,是不是该体现你英雄气概的时候,帮不帮?”
六子看了看我,又瞅了两眼秦晓梅嘀咕道:“那么,有没有危险?”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我们都把目光投向白翌。白翌吃着饭,突然我们都把神情看向他,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顿说:“等吧,等晚上再说。现在我说你们也不明白,而且还是有些事需要证明。对了,晓梅你还是回去休息,你待在这里也不方便。如果你害怕,可以让六子陪你,六子对吧?”
六子连忙点头,其实他一看事关美女,早就把胆子放大了两倍。秦晓梅有些不情愿,但是让她待在这里也不实际。白翌完全是擅于利用身边资源的人,至少我们多出一个身体健全的帮手也是好的。好歹他可以保护一下秦晓梅的安全,否则单单她那么一个大肚子躺那里的确有些危险。
看到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只剩下解开谜底的时刻了,我也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静静的等待夜晚的到来。
床(四)
一般医院晚上还是会有病人家属来探病的,但是基本到了十点以后就没人走动了,除了偶尔会有一两个值班护士巡视一下,其他的就只剩下安静睡觉的病人。我和白翌也假装躺下睡觉,六子还留在秦晓梅那里。我盖着被子死盯着手机上的荧光显示表。一副诺曼底登陆前夕的样子,我光说白翌偷绷带,最后我自己也趁护士不注意抽了一把尖镊子藏在身旁。其实这种做法又可笑又无用,因为鬼怪玄幻即使让你开着一架高达来,也是毫无作用的。虽然如此但是手里有东西多少心里有了些安慰,白翌躺着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思考些什么,但是我感觉他还是有很多的结没打开,也许事情真的还有许多的未知点?
夜已深,到了十一点后,就连医生也不会走动了,护工也搭着折叠床铺睡下。终于时间到了零点,白翌一点点摸下床,把我扶上轮椅,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走出病房,六子和秦晓梅已经等在外面了,更让我吃惊的是六子居然在抽烟。一看我们来了连忙掐灭烟头走过来。我低声骂道:“你个老烟鬼就不能忍一忍,这里是医院,你抽烟把护士什么的给引来怎么办!”
他又是嬉皮笑脸的说抱歉,我也懒得去管他,白翌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我们出去,正好赶上护士换班的时间,要迅速,否则我们被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我们点了点头,的确如果你要说一群男人上厕所那还正常点,但是你说一群男人和一个孕妇上男厕所,这就有问题了。白翌推着我的车,六子扶着秦晓梅,我们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出走廊,依然是白的刺眼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却是一片黑暗。果然路过护士台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们迅速的穿过走廊,因为我坐着轮椅,手上也没点滴,所以这次我们非常快速的到达了男厕所的门口。此时我尴尬的看了看秦晓梅,不知道她介意不介意和我们一起进男厕所,但是显然她丝毫没有介怀的意思,倒是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探险的刺激和狂热。她舔着嘴唇说:“接下去怎么干?招魂?在男厕所玩笔仙?”
我们三个大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感情这女孩子还认为要招鬼就必须玩笔仙?虽然我觉得女生的想法比较浪漫主义、不切实际,但是真的要我想该怎么干,我也不知道,于是大家都把目光再次的投向白翌。最后白翌冷静的说道:“不是,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所谓的黑衣女人一直都跟着我们,或者说,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我们就按照昨晚的过程再来一次。等着那轱辘声或者是童谣。”
说完我们就跟着白翌走进了厕所,男厕所味道确实不好闻,我们四个人憋着气傻傻的等在厕所里面。秦晓梅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实在有些忍不住,捏着鼻子低声的抱怨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好臭哦。”
白翌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眼神死死的盯着门口。渐渐的四周都安静下来,厕所除了水滴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水滴声非常有规则的滴入水池,仿佛合着我们的心跳。突然我好像在水滴声中听到了似有若无的轱辘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还飘来一股淡淡的康乃馨香味。于是我知道那个黑衣女人,她来了。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相对瞪着,白翌点了点头意识我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白翌掏出那包白色绷带,取出一卷把它绕在水管上然后拖着它回头对我们说道:“我们就这么走出去,因为绳子是实物,只要这跟绳子在我们就不可能会迷失在这时空扭曲之中。”原来这就是他拿绷带的用处,的确一包绷带绝对够从头到底走个来回。我们都安心的点着脑袋,由白翌带头,这次换六子来给我推轮椅,秦晓梅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厕所门口。我们四个人一出门就马上又一次的进入那个二十年前的医院。
我和白翌没有六子他们那么吃惊,因为已经来过一次,而且明显我们是刻意进入的。所以我和白翌一人一边把注意力都放在四周变化上,四周静的可怕,只有那似有若无的轱辘声,像是为我们引道一样。当白翌一卷绷带拖完后马上又接上一卷。就这样我们很快的走到了那个本来该是妇产科的病房门口,我摸出那把镊子,感觉和昨晚来的情况一样,但是这次我们并没有听见有人念儿歌,这让我心里有些不安。白翌皱着眉头推开门,里面依然是六张整齐的床铺,花瓶里的枯黄的康乃馨散发出一种很萎靡的香味,这是当初案发前的模样。
我们在门口等了好些时间,依然没有人来,此时我仿佛感觉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我看着白翌,白翌也摇着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只有等待那两个当事人。六子早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哆嗦着说:“兄弟,要不我们先回去…”说完六子就转身准备拉着绳子往回走。一转身就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我们都被他那么一喊吓的半死,顺势回头,看到秦晓梅仿佛像中邪一般,咧着嘴怪笑,吓得我感觉整个人都矮了一截,我们再仔细一看,原来在秦晓梅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而我们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他躲在秦晓梅的背后,一丁点的动静也没有发出,因为感觉他驮着身体比秦晓梅矮,只露出两只脚,看不见模样。但是我们发现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手里拽着一大堆的白绷带!此时我心头顿生一股不妙的感觉,白翌一使劲拽住手上的白绳子,一下子就从秦晓梅的背后拉出一个脖子奇长穿着一身黑袍子的女人,她一直都躲在秦晓梅的背后而手里居然卷着那捆能带我们回去得绷带!
那个女人动作奇快,她一下子扔掉绳子就冲出门往外跑去,动作像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白翌立马跟上对我们说:“快追!这个就是那死掉的林大夫,跟着她别让她跑了!”当黑衣女鬼一离开秦晓梅的背后之后秦晓梅就恢复了意识,她还没有搞清楚什么就本能的跟着我们一起跑,我让六子看好秦晓梅,别让她再着道了,而自己用双手转着轮椅迅速的跟上白翌的身影。
女鬼速度奇快,白翌身上有伤跟得非常的吃力。后来我觉得那个女鬼其实想要引导我们一样,七拐八弯的我们已经不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了。但是我渐渐的有一种感觉,这个女鬼在告诉我们什么事,她要甩掉我们实在是非常的容易,但是她却引着我们跑路。六子咬着牙跟着我们跑,但是他渐渐的脸都绿了,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他嚷着让我们停下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对!不对!我们这样走根本就不是在医院啊!那么多拐弯怎么可能还是那个楼层啊!简直赶上迷宫了。”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感觉到,的确啊,我们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这种情况太不正常了,我们这不是从本来是墙壁的地方硬拐弯过去么!想到这里我头皮就麻了,脑子也跟不上思考了。白翌也停了一下,秦晓梅是又怕又急,顶着一个大肚子也实在跑不动。靠在六子身上喘粗气。于是就在我们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很多的人,再往窗户看去,这个时候居然是白天,我靠,三更半夜啊,怎么会犹如白昼?我傻傻的看着这个地方,它是现在医院的模样,但是不是我们住的那个楼层。白森森的墙壁和毫无温度的阳光洒进来,让我们顿时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我们四个人傻愣愣的站着,后面突然响起了轱辘声,一群人推着一个女人冲过来,我们马上往旁边让开。躺在床上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我们也跟着人群冲过去。当我想要询问其中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压根看不见我们四个人!无论我们怎么喊他们都当做没听见。就在我满头冷汗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对着我们招手。
白翌推着我的轮椅说:“进去看,估计事实的真相就在里面。”
我们四个人仿佛像是隐形人一般走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惊恐的看着我们,好像她能看见我们,但是她的嘴巴塞着呼吸器连呜咽也很困难。她费力的抬着头看着我们眼神充满着求救和无助,突然一个男医生走过来,他冷冷的看着手术台上的女人,他带着口罩看不清楚模样。女人满脸的恐惧,她摇着头想要反抗或者说是求饶。
男人冷着眼开口说道:“你也别怪我,你不应该用孩子去威胁张先生,他说了只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和那个孩子一起死亡,他的一切麻烦都可以结束了。”
很快的一些护士推着仪器走了过来,女人绝望的看着一群人围着他。很快的,本来还正常跳动的心率器,变成了一条直线。女人的眼神渐渐的涣散,最后呈现出死亡的白灰色。众人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然后打开手术室的门告诉外面那些焦急的人孕妇已经死亡,顿时就是哭泣声,但是我发现其中有一个男人满意的和那个医生点了点头,医生拉开了口罩,我们一看就是那个赵主任!
赵医生又回到手术台,他洗着手。嘴巴嘀咕着什么,好像是说这次只给了他四十万,等事后还得再去问他要些钱什么的。突然水龙头没有了水,姓赵的用力扭着龙头,顿时自来水变成了血水,从水池里还冒出了许多的头发,他惊恐的向后退去,疑神疑鬼的回头看着,显然他也看不见我们,他确定没有人在就迅速的擦了擦手往外走。这个时候,那股康乃馨的香味又弥漫开来,手术台上突然躺着那个脖子奇长的黑衣女人,她抱着一团血淋淋的肉在那里念着歌谣。还时不时的抚摸着那团肉,赵医生看着她像是看到鬼一样,实际上她也真的就是一个鬼…
姓赵的面部都扭曲了,他冲到门口想要打开门,但是门被堵得严严实实,低头一看,居然是好多死胎顶着门,姓赵的像是一只白老鼠一样到处窜,想要找别的路逃走,但是他走到角落就遇见一个黑袍子的大肚子苍白着脸对着他阴笑。最后走投无路的赵医生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给躺在手术台上的女鬼磕头。
就在他想要开口求饶的时候,突然他的肚子开始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姓赵的捂着肚子大喊大叫,我们发现这个黑心医生的肚子突然胀大起来,大到把衣服都撑破了,他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奇大无比的肚子,然后想要爬到手术台。此时我发现在手术台的后面有许多的黑袍子女人披头散发的盯着他看,嘴里发出咯咯的阴笑。而手术台上的那个女鬼依然抚摸着肉球,看也不看犹如怪胎的赵医生。姓赵的艰难的爬到手术台上,他喊着:“疼啊,疼死我了。”说完就抓起台子上的手术刀朝自己的肚子上扎去,顿时从他肚子里喷出许多的黑色头发,他不停的从自己的肚子里掏着头发,一身白大褂被血染的通红。
看到这一幕,我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秦晓梅吓的根本不敢看,她捂着脸别过头去,浑身瑟瑟发抖。
我们想要去阻止他,再这样下去他肯定得被自己捅死。白翌冷冷的看着我们,阻止道:“别去了,这就是这个女鬼想要我们看见的东西。”说完他就朝那个女鬼看去,女鬼居然歪着那长脖子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她把眼神盯在秦晓梅的身上,秦晓梅吓的早就动也不敢动。女鬼看了一会就低头继续抚摸着手里的肉球,声音嘶哑的念着那个古老的儿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说完就咯咯的对着肉球笑着。眼神透着一股无限的无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