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些细微异响,似乎是萧教授把月影清搂入怀中,但却被对方挣脱,他以不悦的语气说:“怎么了?嫌我老了!你可别忘记自己是什么状况,除了我,谁和你干这档事都只有死路一条,你这个‘毒姬’!”
“我是毒姬,那你又算什么?古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你不但心肠狠毒,而且全身都是毒,除了我和秋霞,你也不是碰谁谁死!”月影清突然恶言相向。
“你、你想造反了,信不信我让主人不给你仙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教授怒声道。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室内又传出异响,二人似乎一方后退,另一方步步进迫,期间还不时碰倒一些文件杂物。萧教授以略为颤抖的声音说:“你想做什么?你敢动我,不怕主人收拾你吗?”
“嘻嘻嘻……”月影清发出阴险的笑声,冷声道:“主人要收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什么?不可能的,你骗我!这十年来,要不是我为主人的蛇仙儿子张罗食品,它能活到现在吗?而且我一直都对主人言听计从,从没逆过他的意思,也没做错任何事,他为什么要杀我?”从声音判断,萧教授已经退到墙角。
“是吗?你没做错事吗?嘻嘻嘻……”月影清的笑声渐显挣狞,“你利用罂粟壳控制余舍监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能用罂粟壳控制她,警方也能借此对她逼供,她把你供出来是早晚的事情。为了主人的仙途,也为了大家能够长生不老,就只能牺牲你了。你也不想你的宝贝儿子、我的好同学锒铛入狱前途尽毁吧……”
“啊……”研究室内传出萧教授的惨叫,我立刻拔出配枪把门踢开。冲入研究室后,我看见月影清正舔着手中的鲜血,她没有戴手套,能清楚看见她的沾满鲜血的右手只是半截中指。萧教授倒在血泊之中,从他胸前的伤口推测,他是心脏被刺破而死。一名心脏病学的权威教授竟然被助手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也许是一种讽刺。
我把枪口对准月影清,警告她立刻举手投降,否则便开枪射击。她面向我露出诡秘的微笑,缓缓举起双手,突然纵身一跳,跳出窗户逃走。我立刻冲窗前,她已经着地,在教学楼旁边的绿化带滚动一圈减缓了冲力便爬起来逃跑。我对她开了一枪,但没有击中,然而就算击中也不见得有多大效果,所以我就放弃了狙击……
听完雪晴的叙述,蓁蓁便问:“你有拿到月影清的头发吗?”
虽然已能肯定月影清就是昨夜中枪的女鬼,但办案得拿证据,没有十足的证据是很容易让犯人钻空子的。然而,雪晴这次却让蓁蓁失望了,因为她根本没机会取得月影清的头发。
“有没有头发也没关系,有这个就行了。”我蹲在垃圾桶前面,指着桶内一团沾有精液的纸巾。纸巾上既然有液精,那么肯定也会沾有阴道分泌物,只要把这团纸巾交给悦桐就能比对月影清和女鬼的DNA,以确定她就是其中一只女鬼。
假设月影清就是其中一只女鬼,那另一只女鬼是图书馆管理员夏雨岚的可能性就极高。然而,虽然已经知道女鬼的身份,但月影清与萧教授的对话中所提及的“主人”到底是谁呢?萧教授既然已成弃卒,那他当然不是幕后黑手。他曾提及“主人的蛇仙儿子”,那么十年前与夜小楼发生关系的必然也不是他,而是他所说的主人。看来,这个所谓的“主人”才是本案的关键,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雪晴致电给我后,马上就通知武警队封锁校园的所有出入口,并要求对全校进行搜查。但我们都知道,这样并不能把月影清揪出来,她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且这儿是她的地盘,她熟悉任何一处旮旯,单是下水道这一块,我们就不能彻底搜查。
要揪出月影清并不容易,但要揪出夏雨岚,问题应该不大,所以武警队的同僚赶到研究室,我们便火速赶往图书馆,希望能把夏雨岚逮捕。然而,当我们来到图书馆门前,却发现已经来迟一步。
图书馆门外有不少脸露惊徨之色的学生,我随手抓住一个男学生问他发生什么事,他颤抖地说:“杀人了,杀人了……”
“谁杀人?谁被杀?”我以最简洁的言辞问道。
“管理员死了……是个女人杀死的……”男生虽然有点口齿不清,但我勉强还能听懂他的意思。
“是萧教授的助手杀的!”不知道是谁叫道,不过我早已猜到了,又是一子弃卒。
我们没再管门外的学生,冲进图书馆,里面空荡冷清,与门外截然不同。我们在一处墙角发现了夏雨岚,也就是之前曾帮蓁蓁翻查档案的管理员潘秋霞,她倒卧在血泊之中,身体微微抽搐,大大地呼气。
蓁蓁走在最前面,想把她扶起,但她却气若游丝地说:“别,我的血……有毒……”
我先让雪晴叫救护车,然后对夏雨岚说:“你和月影清不是伙伴吗?她为什么要杀你?”
“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仙福永享……谎言,全是谎言……我们都是棋子,小楼是,琼枝是,所有人都是……为保将帅,随时都能抛弃的棋子……”夏雨岚呼气多吸气少,好不容易才道出真相——
十年前,小楼与主人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上仙胎。主人怕我们把这件宣扬出去,就让小楼把他的血滴在开水瓶里,使我们中毒。他的血就像海洛因一样,一旦服下每个月都会毒发一次,毒发时那种痛楚难以言喻,简直就是生死两难。然而,只要再服下一滴他的血,不但痛楚会立刻消失,更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是,再次毒发时,如果没有他的血则依旧痛若无比。他就是利用这一点要胁了我们十年之久,如果敢不听从他的意思,他就不给我们血,让我们受到毒发的折磨。
自中毒之后,我们除了每月会毒发一次之外,身体亦带有毒性,我的初恋情人就是在我的初夜离开了这个世界。因此,我们只能尽量避免与其他人有亲密的接触。这十年来,除了我的初恋情人,就只是萧教授碰过我的身体。
萧教授本来与此事无关,但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小楼与主人的关系,便被主人以同样的方式要挟。其实,也说不上要挟,因为他服下主人的血后,身体明显比之前好多了,相貌也变得比之前年轻,所以他一直都对主人忠心耿耿。
小楼生下蛇仙之后,主人就跟我们说:“只要等蛇仙成年之后,给你们每人一滴仙血,你们便能长生不老、法力无边,便能随心所欲、呼风唤雨。”开始时,我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但后来我就完全相信了,因为影清真的得到蛇仙赐予的力量。
在蛇仙三个月大的时候,主人要我们其中一人奉献一只手指给它,谁愿意把手指献出,就能得到它所赐予的力量。当时大家都很犹豫,不想献出手指,只有小楼愿意,但她当时身体很虚弱,所以最后还是由影清献出。
蛇仙吃下影清的半截中指后,就开始退皮了,先是背后裂开一道长长的裂缝,然后就从裂缝中钻出来。主人把它退下来的皮肤给了影清,说是她与蛇仙定下契约的证明,还让她服下一滴蛇仙的仙血。她后来把皮肤做成洋娃娃,就是昨晚丢在樟树林的那个。
自从与蛇仙定下契约之后,影清的身体就出现了变化,给蛇仙喂血时留下的伤口,没多久就能愈合,而且不留一点疤痕。她的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寝室就窗户就是她弄坏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那些男生偷偷打开窗户,发现蛇仙的存在。
蛇仙六个月大时,也就是毕业前那一天。主人让我们其中一个为蛇仙奉献出心脏,他说谁为蛇仙献出心脏,其灵魂就能与蛇仙融合,能得到永恒的生命,无穷无尽的力量。
在目睹影清的情况后,我们都信以为真,争相把生命奉献,后来还得抽签决定。抽签的结果你们已经知道了,就是琼枝中签,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负责把琼枝心脏掏出的不是小楼,而是影清。
主人为我们计划好脱罪的方法,就是装疯卖傻。影清当时就已经有很大的力量,要把琼枝的心脏挖出来根本不用花多大力气,而且当时琼枝服下了主人的鲜血,心脏被挖出也没有感到毫丝痛楚,所以也没有大呼小叫。
因为我和影清都要长期服食主人的鲜血以防毒发,所以装疯卖傻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小楼。她本来打算装两年疯子,等这件事渐渐被人遗忘之后,便可重过新生活,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蛇仙在吃掉琼枝的心脏后,就从影清之前偷偷挖好的地洞钻进寝室下方的墓,余舍监每天半夜都会往地洞丢一颗猪心供其食用。主人说蛇仙每到月圆之夜就得吃一颗人类的心脏,而且最好是活人的心脏。于是我和影清就在萧教授的安排下在学校里工作,每月阴历十五就在樟树林中待机等候猎物,以便第一时间为蛇仙送上新鲜的人心,树林与墓之间地道就是为此而挖的。如果我们没能找新鲜的人心,萧教授就会把从解剖室或医院偷来的尸体心脏交由余舍监送给蛇仙,十年来一直如此……
听完夏雨岚的叙述,我明白萧教授为何戏称月影清为“毒姬”。“毒姬”一词出自日本战国时代,传说当时著名忍者派别甲贺流曾训练出三名诡秘的女忍者,容貌皆倾国倾城,但血液、唾液甚至汗水等一切体液均含有剧毒,常人沾之即死,因此取名为“毒姬”。毒姬虽然身带剧毒,但却能像正常人一般存活,可是一般人与之交合,甚至与她们共用酒杯亦会中毒身亡。据野史记录,毒姬只要跳一支舞,其汗水挥发后便能毒杀周围的观众。
月影清的情况跟毒姬很相似,萧教授以此称呼亦无不可。然而,有关毒姬的传说鲜为人知,我也是之前为了查案而阅览大量与忍术有关的资料才略有所闻。而萧教授能随口说出,只能说明他学识渊博了,可是人都死了,这个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黑手。
“你与月影清昨晚袭击我们也是你们主人的意思?”我问。
夏雨岚吃力地点一头:“你们……知道得……太多了……”她似乎已因失血过多,马上就要休克,双眼一旦闭上,恐怕再也不会睁开,于是我赶紧追问:“你们的主人是谁?快告诉我!”
“陆、陆……”她的声音渐少,双目缓缓闭合——她死了!
长生天啊!都说了老半天,就不能多撑一秒钟把话说完吗?我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然而抱怨是徒劳的,于是便问蓁蓁与雪晴是否听见她说陆什么?可是两人皆无奈摇头。我闭目思索,回忆任何与本案有关的人物,希望能找出有谁是姓陆的……
“难道是陆校长?”我拍腿叫道。与本案有直接关联而又姓陆的只有一个,就是陆校长。
我们顾不上等同僚来接手,立刻向校长办公室狂奔,然而当蓁蓁把办公室的门踹开时,却意外地发现老大竟然也在里面。
“干嘛连门也不敲就踹门了,门又没上锁。”老大翻着报纸轻描淡写地说。陆校长就坐在他对面,正焦头烂额地手机坐机接个不停,我们闯进也没空理会。
好不容易才等到陆校长把电话挂掉,我便亮出证件:“陆校长,我怀疑你与多宗凶案有关,并指使他人袭警,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陆校长无奈苦笑,看着老大。老大仍在看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阿慕,这次你可猜错了。老陆和两位副校长昨晚跟我打了一整夜麻将,手机全关掉,厕所一起上,你认为他有机会找人把你干掉吗?”
我收起证件,无奈地耸耸肩:“怪不得早上的体验那么顺利,原来昨晚就已经打通关系。”
“唉……”陆校长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大概是犯太岁了,昨晚输钱不说,今天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现在就算再多背几个罪名也没关系了。看来这个校长是当不下去了,老梁看看有什么好差事给我安排一下吧!”
老大轻笑一声:“你这老油条就早点退休吧,这些年捞到的油水还不够你过下半辈子。”
陆校长苦笑无言。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伟哥的来电,但接通后只听见他像个傻瓜似的不停地哈哈大笑。
“有话快说,我们可忙着呢!”如果伟哥就在我们面前,我一定会踹他一脚,不过我想蓁蓁应该会快我一步。
“我立大功了!”
“是吗?再见!”他不把事情弄砸已经很不错,要是说他能立功,极其量也就是在网络上窃取某些机密资料,所以我对他不抱太多幻想,说罢便准备挂线。
“先别挂掉,我真的立功了,我把萧教授的助手抓住了!”
“什么!你把月影清抓住了?”我放声大吼,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卷一 白蛇妖仙 第十一章 夜探水道

得知陆校长不可能是幕后黑手之后,我正苦无头绪,伟哥突然来电说他把月影清抓住了。说实话,他这头病猴子要是能抓住一只乱蹿的老鼠已经是足以上报纸的怪事,所以他说自己把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抱婴女鬼抓住,我可是打死也不相信。要知道,对方曾两次在雪晴的枪口下逃脱。
“你不是和喵喵一起吗?怎么跑去抓鬼了!”我怀疑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所以想先确定他是否跟喵喵在一起。
“就是喵喵带我来把她抓住的啊!你们快过来,我们就在下水道的排水口附近,你看看平面图就能找到我们。”
伟哥能把月影清抓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肯定知道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就算雪晴不让他当太监,蓁蓁的拳头也够他受的。难道又是一个陷阱?难道不是伟哥把月影清抓住,而是他和喵喵被月影清抓住了?
翻开下水道的平面图,得知排水口的位置就在校园最东面,与女生宿舍的距离并不远,这让我更加怀疑这是个圈套。但不管到底是谁把谁抓住,我们也得走一躺,要是伟哥把月影清抓住就最好不过,就算反过来,我们也不能不管他和喵喵的死活。
向老大说明情况后,他说现在医大范围内的警力由他全权指挥,会尽量配合我们的行动。但我叫他找十来八个武警来保护我们,他却说:“警察职责就是保护市民,你怎么反过来要别人保护了,别再罗嗦快去干活!”
躲在下水道里的蛇妖随时都有可能遛出来伤害手无寸铁的学子,要分出警力的确比较困难,这也不能怪老大无情,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拼了,希望伟哥真的把月影清抓住,要不然蓁蓁和雪晴还好,我的小命可悬了。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我们匆忙地赶到校园东面。这里虽然与宿舍区距离不远,但却异常僻静,渺无人迹。在排水口旁边的空地,我们找到伟哥等人,这厮还真的把月影清抓住了。只见她无力地侧卧在地上,脸露痛苦之色,身上沾满黄色的粉末,靠近就能闻到一股略为刺鼻的气味。伟哥穿着拖鞋的大丫脚踩在她身上,还向我们摆出V字手势,像是要拍照留念似的。从他胸前破碎的衣服看来,他们两人的确有过一番争斗,虽然结果很不可思议。喵喵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像是刚刚干过苦力活,一脸很累的样子。
蓁蓁取出警棍,轻轻挥动使其伸长,边面向月影清作出戒备姿态,边移动到喵喵身旁将其扶起。雪晴则拔出配枪瞄准这只传说中的女鬼,以防她突然袭击我们。我们都如临大敌,但伟哥却得意洋洋地说:“用不着这么紧张,她根本动不了。”
我看着她身上的黄色粉末,皱眉道:“她身上的不会是硫磺吧?”
“没错,就是硫磺……”伟哥邀功似的向我们大喷口沫星子:“跟你们分手后,我们就在学校里乱逛,走到教学楼附近时,喵喵突然说头晕,接着又说看到萧教授,之后就不停地胡言乱语,还硬要我扶着她往这儿走。我没她办法只好照办,幸好她的身体不太重,要是换成蓁蓁,我可扶不了。”
蓁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很胖吗?”他讪讪笑着:“不胖不胖。”
几乎所有女人都很介意别人说自己胖,蓁蓁也不例外。她的身材虽然很健美,怎么也说不上胖,但是她个子高,体重当然要比娇小的喵喵重得多,所以伟哥说的也是实话。
在蓁蓁凶狠的目光下,伟哥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我扶着喵喵来到排水口这里,竟然发现月影清准备走进排水口里面,当然她也发现了我们。她一看见我们就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打我是打不过她的,但逃跑还是有机会的,于是我就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回跑。”
“你是抛下喵喵,独自逃走吧!”我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他却厚颜无耻地说:“这当然不是逃走了,是策略性撤退,牺牲部分人总比全军覆没要好。待会带上一百几十号人来把她毙了,替喵喵报仇不是更好吗?”
“嗯,以后有机会,我也会替你报仇的。”我讥讽道。
伟哥自知理亏,也不再作狡辩,继续讲述当时的情况:“可能我长得太帅了吧,她没有理会跌坐在地的喵喵,而是向我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上,五指作爪……”他瞄了瞄月影清只有四只半手指的右手,又说:“咳,咳,应该是四指作爪,欲取我心脏。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即运起内功,以真气护体。我不怕跟你们说啊,其实我练过《九阴真经》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厮越说就越扯,我懒得听他废话,见月影清一直都没动过,就走到他身前拨弄他胸的衣服:“她把你的衣服抓破,发现你放在衣袋里的硫磺了吧!你跟我吹牛可以,但雪晴和蓁蓁恐怕没这个耐性。”
雪晴很配合地把枪口上移,对准伟哥裤裆,蓁蓁也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他哆嗦了一下,赔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太认真。”
“说实话,立刻!”雪晴以冰冷的语气如下达命令般说。
在雪晴的枪口威吓下,伟哥不敢再信口雌黄,如实说道:“她的手沾上了硫磺后,好像很惊慌,连爬带滚地往后退,还把手不断往地上抹,想抹掉手上的硫磺。我想硫磺应该能对付她,就把整包硫磺往她身上撒。开始时,她还抓狂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但过了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没事干嘛带一包硫磺在身上?”蓁蓁问。
“阿慕说下水道有蛇妖嘛,当然得带点硫磺在身上,不然给蛇妖吃了咋办!”伟哥得意地说。
“你之所以磨磨蹭蹭了这么久才过来,就是为了去买硫磺吧!你这个胆小鬼!”我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我们身为警察要以保护市民的性命财产为已任,但在保护别人之前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啊!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我和喵喵已经挂掉了,以后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呢!”伟哥大言不惭地说着,并在裤袋里掏出四包以塑料袋密封的硫磺和一张发票,又说:“我买这东西可是为了工作哦,应该可以报销吧?”
“你只不过是个被招安的临时工,还敢说自己是警察。”我把他手上的硫磺全部抢过来,“不过,要能把蛇妖揪出来,别说报销,让老大自己掏腰包给你奖金也没问题。”
我在月影清身前蹲下,想向她套取口供,但她却有气无力地说:“我有权保持缄默!”虽然她现在像死蛇烂鳝似的连弹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但嘴巴还挺倔强的。
“你没有保持缄默的权利!”雪晴冷冰冰地说。
“港台的警匪片看多了吧,中国的法律没有赋予公民沉默权,只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义务回答警方的一切问题。”我笑盈盈地说着,话锋一转便以严肃的语气说:“你的主人是谁?不坦白交代,你将会背上所有罪名!”
面对我的严词追问,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一旁的蓁蓁想用警棍撬开她的嘴巴。看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便取出手铐把她双手反拷在背后,与蓁蓁一左一右地架起她离开。
说来也奇怪,刚才喵喵还像累得弹动不了,但当我把月影清铐起来后,她就开始精神起来了。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却说刚才好像做了场梦,但是梦见些什么又记不起来。
我们把月影清交由武警送返警局,并致电老大汇报情况。老大在电话中说:“看来得花点功夫才能把她的嘴巴撬开。”
我笑说:“她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了,让悦桐比对一下昨晚枪击现场采集的血液便能证明她就是女鬼,尸检也能证明凶手少了半截中指,要定她的罪并不难。至于她的主人,我想应该还在学校里面,只要用硫磺给所有人再做一次体检……”
“哈哈!月影清既然害怕硫磺,她的主人应该也好不到那里。这么损的招数也能想出来,真不愧为当年刑侦局的新人王。”老大轻松的语调突然变得严肃:“揪出首脑这事并不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躲在下水道里的怪物。”
我想了想:“这也不难,那蛇妖应该同样害怕硫磺,而且根据平面图上所标示,下水道排水口那一段比较宽阔,让武警穿上防护衣再涂上硫磺进去抓蛇就行了。”
“这个嘛,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很难抽出警力支援你们呃!”老大语气婉转地说。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钻进下水道里抓妖怪吧!”
“嗯,既然你明白就好了,防护衣尽管跟消防队要,人手方面就由你来安排,不过最好别带上阿韦和小苗,他们俩帮不上忙。”
“这也叫由我安排吗?”我绝望地哀嚎。
“就这样决定了,进入下水道后一切由你全权指挥。等这案子搞定了,我请大家到盘龙居吃全蛇宴。”老大说罢便挂线。
“阿慕哥你没事吧,怎么冒那么多汗。”喵喵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热而已。”都大难临头了,能不冒汗吗?
我向大家说明老大的指示后,便跟仍驻守在樟树林外的消防队借来三套防护衣物,以及氧气瓶、对讲机等工具,蓁蓁还借了把消防斧。把这些装备带到下水道的排水口外,我和蓁蓁及雪晴便穿上防守衣,每人撒了包硫磺在身上,我把剩下那包放进工具包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从排水口进入下水道。伟哥和喵喵留在外面用对讲机与我们保持联系,权当后勤照应。
排水口建在一条河水黯黑的小河旁,高度不足两米,走进去虽然碰不到头,但却老是让人觉得很容易就会碰到,我和蓁蓁都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只有雪晴对此似乎没受到影响。
因为在下水道里随时也有可能受到蛇妖的袭击,所以我可不敢打头阵,当然也没有当断后的角色,只是很窝囊地待在中间,受两位美女的保护。
蓁蓁打开消防头盔上的照明灯,拿着消防斧一马当先,我蹑手蹑脚地跟着她。雪晴手持配枪断后,头顶的照明灯不断往四周照射,显然是在搜索目标。
刚进入下水道不久,空气探测器就显示氧气含量不高,而沼气含量却在较高的水平,越深入情况就越严重,我们不得不以氧气瓶供氧。背上的氧气瓶挺重的,背了一会儿就累得我腰酸背痛,但是如果现在把它甩掉,就算我跑得比刘翔还快也会在跑到排水口之前晕倒。
下水道的地形很复杂,纵横交错,就像一个大迷宫。幸好,这里与城区距离较远,因此没有与城区的下水道连接,不然单靠我们三个,要找到那只该死的蛇妖,恐怖要找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