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从后给我一脚,把我踹到一边去,上前粗鲁地抓住女学生的肩膀,亮出证件:“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女学生一面惊惶:“我,我叫雅娴……赵雅娴。我又没犯事,干嘛要抓我?”
“有没有犯事轮不到你说!我来问你,前几天发生的那宗凶案,你知道些什么,全说出来!”蓁蓁的态度拽得可以,大概是当武警的后遗症吧,毕竟武警平日要对付的都不是些善男信女。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雅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看你把人家小妹妹给吓坏了,还是让我来吧!”我看不过蓁蓁的办事手法,把她的手从雅娴身上推开。当然,我推得很“温柔”,因为我不想再挨上一脚。
对待悍匪得比他更彪悍,但是对待平民百姓则要礼貌客气,对待温柔可爱的女生更是要怜香惜玉:“小妹妹别怕,警察哥哥不是来抓你,只是想泡你而已……咦,你头上长朱古力了……”说着从她的头上摸出一块朱古力放到她手里。当然我还没忘记揩一下油,她的手挺嫩滑的。
“原来你会变魔术啊,嘻嘻!”雅娴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我给她讲了几笑话,逗得她哈哈大笑。蓁蓁冷哼一声,没兴趣地溜到一旁喃喃自语,她以为我没听见,我的耳朵长着呢,听到她在说:“切,就会骗小女生。”
聊了一会,我开始转入正题:“雅娴,能告诉哥哥凶案当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这不知道算不算呃!”雅娴犹豫了片刻,道出一件发生在女生宿舍里的怪事——
女生宿舍一楼的106室长期空置,据说那里很久之前死了个女生,之后就经常闹鬼,所以一直都没人敢住。
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就听学姐说过这件事,但是因为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后来我住进106室对面的105室后,就经常在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开始时,我还以为是有人上厕所,但是听多了,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厕所在走廊尽头,但是脚步声每次都是从大门口开始,到106室门前就消失了。之后,又从106室移动至大门口。
我跟学姐聊天时,说起这件事,她告诉我之前有个住在108室的女生半夜想上厕所,一开门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于是把头探出门外瞄了一眼,谁知道竟然看见一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提着一袋东西从大门口走过来。她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立刻关上门钻进被窝里,第二天就搬到学校外面住了。
“凶案当晚也听见吗?”听完雅娴的叙述后,我便问道。
雅娴认真地点头:“嗯,几乎每晚都能听见,我就睡在靠门的位置,能听得很清楚,就是没胆量开门看而已。其实宿舍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住在一楼的半夜都不敢上厕所。”
“能带我见你们的舍监吗?”
“带你去没问题,可是舍监比较凶,你要小心点哦!”雅娴亲热地挽着我手臂往女生宿舍走,并告诉舍监姓余,还有平时怎样整她们这些女生。蓁蓁没好气地跟在我们后面。
雅娴不敢去招惹余舍监,把我们带到门房门口就溜了。门房里有一个五十来岁的欧巴桑正坐着打瞌睡,我把她叫醒后道明来意,要求到106室调查。
“那里只是个杂物房,长期都锁着,根本就没有人出入,那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要进去就跟我来吧。”余舍监显然不满清梦受扰,一脸怒容地拿着钥匙带路。
虽然余舍监说106室长期上锁,但是她开门时并没有费上多少劲,一下子就把门锁打开了。房内正如她所言,只是个杂物房,除了放满一箱箱杂物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许最特别的就是地板虽然有点脏,但是并没有多少灰尘,而那些杂物上却有一层明显的灰尘。
蓁蓁翻开了几个箱子,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些残旧的体育用品,便问:“这些东西怎么不放在体育馆里?”
“体育馆没地方放就放在这里了,反正这里又没人敢住。”也许是对学生凶惯了,余舍监也没给蓁蓁好脸色看。
“为什么?”蓁蓁的态度也挺恶劣的。
“为什么?死了人呗!”余舍监阴阳怪气地回答:“这里十年前死了个女生,之后就有人说这里闹鬼,没有人敢住,那就只好用来放杂物。”
蓁蓁微微抖了一下,往四处张望:“真的闹鬼了吗?”
“这世上那有鬼啊,胆小鬼就多的是。我在这里当了十多年舍监,连鬼影也没看见过。”余舍监有意讥讽,蓁蓁不由面露窘色。
“有学生说半夜听见这里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有这回事吗?”我插上一句。
“别相信她们的鬼话,我每晚关灯后都要巡视好几遍才去休息,从来没听过什么古怪的声音。”余舍监的语气坚定,我想她应该是个无神论者。
房内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窗户却引起我的注意,便走到窗前想打开它,可是花了很大劲也打不开。这窗户似乎曾经被人很暴力地弄坏了,但是女人有这么大力气吗?
余舍监往我这边瞥一眼:“窗门早就坏了,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打开过。”
这是一个推拉式的铝合金窗,透过因沾满灰尘而变得模糊的茶色玻璃,勉强能看见窗外就是发生凶案的树林。窗户正对着树林虽然不能证明些什么,但是若然窗户能开启的话,那么这个房间就多少有点可疑。
我在窗前呆了一会儿,点了根烟,但没抽几口,余舍监就不高兴了:“警察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抽烟,怎么说这里也是仓库,要是起火了,谁来负责啊!”
我耸耸肩跟蓁蓁打个招呼:“我到外面抽。”
刚走到走廊,我就看到雅娴站在对面的105室门后向我招手,走进去就被她和室友围住了。其实我也蛮受欢迎的嘛!
和雅娴她们聊了一会,一时兴起便打牌来,当然期中也顺便向她们打听一下消息。期中一名女生说医大里发生的事情,要数门卫六叔知道得最清楚,建议我不妨去找他聊聊。
“你竟然在偷懒,去死吧你!”正玩得高兴时,蓁蓁冷不防地从门外冲进来一脚把我踹翻,吓得几名女生躲到一旁。
“谁偷懒了,我可在工作啊!”我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
“打牌也能叫工作?”蓁蓁杏眼怒睁,死死地瞪着我,好像我杀了她全家似的。
“你没打牌,那你找到线索没有?没有就闪到一边去,别打扰我的工作。去去去……”为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赶紧把蓁蓁赶出门外,然后继续打牌。她这人拳头是好使,但是嘴皮功夫嘛,跟我差远了。
打了大概一小时牌后,雅娴她们要去上课了,我依依不舍地跟她们道别。刚走出宿舍,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蓁蓁就揪住我的衣领,阴阳怪气地问:“打了半天牌,找到线索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不客气哦!”
我把她的手轻轻推开:“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吗?要线索就跟我来吧!”
“我看你在玩什么把戏。”她气鼓鼓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带着蓁蓁来到学校门口的门卫室,里面有个老头子正独自下着象棋,他就是六叔。看明白他的棋局后,我就说:“炮二平六。”
六叔抬头看我一眼,便按照我意思移动棋子,然后沉思片刻:“车一进三。”
“马六进八。”我干脆坐在他对面的空凳子上跟他下棋。
“帅四平五。”
“马八退七。”
“炮二退一。”
……
你来我往对弈了个把小时后,最终以和局结束。我笑道:“六叔,你真厉害,好久没遇上像你这样的高手了。”
六叔显然意犹未尽:“小伙子,你也不错啊,再来一局怎样?”
我看了看手表,又看看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蓁蓁,无奈地耸耸肩:“我是很想再下一局,但是我还有事要办……”我向他表明身份,坦言正在调查女鬼杀人一事,并且尚无头绪。
“与其到外面乱跑,还不如问我好了,我在这里当了三十多年门卫,没什么事情不知道的。来来来,再下一局,那女鬼的事情我慢慢告诉你。”六叔似乎怕我不答应,迅速摆好棋子,边与我下棋边讲述有关女鬼的事情……
这事得从十年前说起,当时住在女生宿舍106室的一个女娃,在毕业前一晚突然疯掉了,把同室的另一个女娃杀了,还把人家的心脏挖出来吃掉。
我第二天去那房间看过,满地都是血迹,快把地板都染红了,恐怖得要命。不过,说起来也蛮奇怪的,那女娃死得这么惨,按理说应该叫得比杀猪还大声吧,但那天晚上住在隔壁的女娃都没听见有人叫救命什么的,连打架吵闹的声音也没听见。当时同室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娃,她们都说早早就睡了,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死掉的那个女娃是自愿被杀死似的。
领导为了保住学校的声誉,把这事情压下来了,听说给死掉的女娃父母赔了不少钱。而那个疯掉的女娃,好像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自此以后,106室就没有人敢住了。
大概过了两三个月吧,我记得是新学期开学不久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半夜偷偷地摸到宿舍后面的樟树林里鬼混,之后就没有人再看见他们了。开始时,大家还笑话他们私奔什么的,直至几天后女生宿舍里的女娃闻到臭味才发现他们俩的尸体。他们死得可恐怖了,男娃的脸是黑色的,女娃更惨,心脏给挖掉了。
当时此事闹得人心惶惶,因为一直都找不到凶手,而且女娃跟之前106室死掉那个女娃一样,都是心脏被挖掉了,所以就有人说是那个女娃阴魂不散,出来作祟害人。
之后,樟树林里还死了几个人,死法都是差不多。如果只有一个人就被挖掉心脏,不只一个人的话,其余的都是整张脸黑黑的。好像有两个还是三个逃出来的,他们都说凶手是一只抱着婴儿的女鬼。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每次出事都是在月圆的时候,加上一些人添盐加醋,传言就越传越凶了。后来,学校没办法就定了一条校规,不准学生晚上去宿舍后面的樟树林。上一次出事到现在应该有五、六年了,新来的学生大多都不知道这些事,以为那只是些唬人的传说,没想到又出事了……
两个多小时的对弈最终还是以和局结束。
“你知道106室那几个女生的名字吗?”我给六叔发了根烟,并为他点上。
“学校里学生少说也有一万几千人,那能记得了,而且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嗯……”六叔吐了口烟,“你到图书馆走一趟说不定会有发现,档案室应该有保存学生的资料,不过找起来可能会麻烦点。”
“那我先到图书馆看看,有空再找你下棋。”我向他道别,示意在一旁等得快要长出青苔的蓁蓁一同离开。
六叔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挥手:“有空记得来找我啊,我天天都在这里。”
太阳公公已经快要下班了,但我们可不能准时下班,为了能在限期之内破案,我们不敢耽误片刻,立刻赶赴图书馆。
卷一 白蛇妖仙 第三章 又闻失心
以现在收集到的情报看来,医大女鬼一案极可能与十年前106室的凶案有关,于是我们便打算到图书馆查找案中女生的资料,以便继续调查。
大多数学府都有图书馆,然而几乎每一间图书馆都或多或少地隐藏着某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当然要发挖这些秘密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要不然就不能称之为“秘密”。
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里面的没有几个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小猫三四只,与其说清静还不如说冷清,似乎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太愿意把时间花在学习上。管理员不知道那里去了,询问那几个正在看书的学生得知,大概是吃饭去了。
学生的资料应该锁在档案室里面,管理员不在,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总不能像蓁蓁所说的那样,“把门给砸了”吧!
因为急于找出凶手,我们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先饱餐一顿,于是我便提议:“我们不如先去吃饭吧!”
一说起吃,蓁蓁似乎又想起解剖室那两具恶心的尸体,提不起半点食欲:“你去吧,给我带些馒头回来就行了。”
“只吃馒头怎么行啊!”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听雅娴说,学校门口那间餐馆的东西味道挺不错的,尤其是那里的猪心汤,吃过一次就会上瘾,你要不要尝尝……”
“去死吧你!”蓁蓁一脚把我踹飞。
来到雅娴所说餐馆,里面人山人海,清一色都是学生,有男有女,三五成群地扎堆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坐下,点了两道小菜和猪心汤后,就静心聆听周围的学生侃大山。学生们聊的无非是游戏、黄段子及老师们的“恶行”,当然男欢女爱是他们聊得最多的,部分高年级的则会聊些求职面试及实习之类的话题。虽然大多都是些毫无价值的信息,但是偶尔也能听到些或许能用得上的情报……
“小马,你说萧教授是不是把尸体的心脏都拿去卖了?解剖室里什么标本都有,唯独就没有心脏的标本。”说话的是邻桌一个眼镜男。
小马一脸不屑:“靠,你现在才知道。听学长说,有人亲眼看见他上完解剖课后偷偷把心脏带走呢!”
一个头发稍长的学生问:“不会吧,你听谁说的?他把心脏带走有什么用,尸体都是在冷库放了好些日子的,又不能用于移植,谁会买啊!”
眼镜男打趣道:“我那知道,说不定是卖给那些变态收藏家呢!”
小马开玩笑说:“我倒觉得他是拿回家熬汤去了,哈哈!”
另一桌的女生突然插嘴:“你们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我们还要吃饭耶!”
……
我边喝着猪心汤,边想着同学们的对话,他们所说的萧教授为什么要把尸体的心脏带走呢?按理说,用于解剖课的尸体,应该保存得不怎么样,用作非法器官交易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造成标本卖给人体收藏家的话,眼球的销路不是更好吗?为何偏偏要选择心脏呢?也许,该调查一下这个萧教授,抱婴女鬼每次杀人都会挖掉其中一名死者的心脏,两者之间说不定有着某些关联。
正当我想跟那个叫小马的学生聊上两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叫声:“图书馆起火了!”
蓁蓁还在图书馆里,得赶紧去看看她给烧焦了没有。大叫一声结账,把钱丢在桌面,就立刻往外跑去。当我跑到门口的时候,好像听见里面有个女生叫道:“舍监,结账……”
图书馆的火势非常猛烈,我赶到的时候,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好不容易才在慌乱的人群中找到有不少头发已经被烧焦的蓁蓁,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你走了没多久……”蓁蓁心有余悸地讲述我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你走了没多久,那个叫潘秋霞的管理员就回来了,我说要找十年前住在女生宿舍那几个女生的资料,她说所有资料都在档案室,但是我只知道那几个女生的届别,而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找恐怕要花不少时间。接着她就带我到档案室,还帮忙一起找。
档案室里面的资料可不是一般的多啊,百多平方的房里一共有二十个架子,每个架子又有三层,我看着就感到头晕了。幸亏有管理员帮忙,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那里找起。她说不知道名字,直接翻学生档案不好找,提议先找宿舍的入住记录,因为106室自出事后就没有人入住,所以只要找到最后的入住名单就好办了。
宿舍的相关记录都放在最后面那个架子上,我们找了一会儿就找十年的入住记录。可是,当我翻阅记录本的时间,它居然莫名其妙地着火了。我们本来想把火弄熄,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竟然弄得整个档案室都烧起来……
“唉……”我叹了口气,“笨人见多了,像你这么笨还真是少见啊!”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知道那记录本会无缘无故地着火呢,而且还冒出那么多白烟,害得我眼睛也几乎睁不开了,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蓁蓁说着哆嗦一下,神经亏亏地问:“你说会不会是那只抱婴女鬼在作祟,阻止我们调查下去呢?”
从蓁蓁的话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确定当时记录本冒出很多白烟吗?”
“嗯,”她连连点头:“多得让我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记录本是怎样起火的,再说详细一点。”
“我当时只是在翻记录本,翻到记载了106室入住记录那一页时,突然觉得手指有点烫,好像还看见有点光,接着就有很多白烟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就把记录本丢到地上。谁知道记录本就这样烧起来,还把附近的东西也点燃了。因为地上有很多杂物,所以烧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我用脚踩不熄就和管理员去拿灭火器,但那些灭火器竟然全都是坏的,一个也用不了。”蓁蓁说着伸出被烧伤的手指。
“嗯,那肯定不是女鬼在作祟……”也许在这宗案子里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翌日早上,我一走进诡案组的办公室就看见换了一头清爽的短发的蓁蓁正在跟喵喵聊天。
“干嘛把头发剪短了,失恋吗?”喵喵好奇地围蓁蓁走了两圈。
正在高速敲打键盘的伟哥突然停下双手的动作,伸长脖子偷听。
“又没有人追我,那来失恋呢!”蓁蓁道出图书馆失火一事,剪发实属无奈。接着两人继续聊着些无关痛痒闲话,伟哥则打着哈欠再次敲打键盘。
“大家早!”我先向大家打招呼,然后故作惊奇地对蓁蓁说:“哇,你的新发型还蛮不错的嘛!”
“现在还说早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她白了我一眼。
我看看手表:“才迟了二十分钟嘛,还算早了,起码比雪晴要早……”
“你在叫我吗?”雪晴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我身后,差点没把我吓死。
“她一大早就来,比我们都要早。”伟哥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同志们,辛苦了!”我向大家行了个军礼,并赶紧转移话题,对喵喵说:“找到十年前那宗案子的记录没有?”
喵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么多档案,我一个人怎么看得了,而且又那么无聊,我翻了一小半就犯困了。幸好,有雪晴姐帮我……”
“哇,原来雪晴姐姐是个面冷心热的活雷锋,鼓掌致敬!”我嬉皮笑脸地轻轻鼓掌。
雪晴平静地看着我,双眼淡如止水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冷漠地说:“没有该案的记录,应该没有正式立案。”顿顿又补充一句:“我比你小一岁,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用不着加上姐姐两个字。”
不管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美女,还头发花白的欧巴桑,年龄都是一个重要的数学。说小了,无伤大雅,说大了,搞不好会招来横祸。雪晴这样的冰山美人也不例外,以后在她面前说话还是谨慎一点为妙,要不一言不合把我毙了可比窦娥还冤。
“不会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出了人命竟然也不立案?”蓁蓁惊讶道。
蓁蓁没在刑侦局工作过,不了解这些情况也是人之常情,我该给她补上一课了:“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是不少人的座右铭,这样的案子如果死者家属要求私了,不立案也不稀奇。毕竟凶手若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法官通常会酌情处理,量刑起点不会太高。”接着又对伟哥说:“你不会也是一无所获吧?”
“再给我十五分钟吧。”伟哥打了个哈欠又说:“干这种体力活,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真无聊。”
“那我先向老大汇报一下,回头再找你。”说罢我便与蓁蓁一同走进组长办公室。
在组长办公室里,老大正目不转睛地盯电脑的荧光屏,我们进来了他也没抬一下头。我随意地坐下来点上一根烟,但随即就被蓁蓁掐熄了。真怀念以往跟小相拍档的日子,起码他不会把我烟掐熄,身上没烟时还能管他要。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也许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希望他还活着吧,已经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怀念完旧拍档,是时候做正事了,向老大简述昨天的调查情况后,我就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宗案子比想像中要复杂得多,现在几乎能肯定所谓的抱婴女鬼只是个幌子。也许,有人想利用十年前的凶案来掩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以见得。”老大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荧光屏,而且眼神很平静,仿佛并没在意我说话的内容。
我轻轻托起蓁蓁被烧伤指头,解释道:“记录本之所以会着火,并非鬼魅作祟,而是被人为地涂上了白磷。正常情况下记录本并无异样,但当被翻到涂有白磷的那一页时,人的体温及翻阅时因磨擦而产生的热量足以把白磷点燃。”
蓁蓁看着自己的手指,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女鬼杀人,还在记录本上做了手脚?但是,她有什么目的呢?”
我摊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这可不好说。如果只是为了不让学生闯入樟树林,就没有杀人的必要,因为出了人命就会引起警方注意,而且我们在树林里也没什么发现。”
老大盯着荧光屏,没有说的意思,反而蓁蓁急着发问:“那现在该如何着手调查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嘛:“对方既然要销毁106室的入住记录,那么从106室的四个女生身上肯定能找到线索。”
她似乎觉得自己闯了祸,皱着眉头说:“整个档案室都烧光了,还怎么找那四个女生啊!”
“这就得看伟哥的本领了。”我再次点烟,这次没有被她掐熄。
“嗯,你们继续朝这个方向调查,那个萧教授就让雪晴和小苗去调查吧,有新发现再向我报告。”老大的语气大概让蓁蓁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离开的时候,她特意往荧光屏瞥了一眼。
“组长怎么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炒股啊!”刚走出组长办公室,她便问。
“炒股是老大的强项,有闲钱不妨跟他玩玩。”我打趣道。
她一脸不屑地说:“我才不才炒股票呢,跟赌博没两样。”
“当然不一样,赌博是违法的,但是炒股是合法的,还要交税呢!”我跟她开了个玩笑后,就走到伟哥身前说:“那四个女生的资料找到没有?”
“只提供届别就想直接找到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伟哥那张臭脸让我想一个比较不雅的形容词——装逼。
“那你查到此什么了?……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我给他抛了根烟。
“好说,好说,给……”伟哥递给我两张A4纸,纸上打印的分别是一张毕业照和一份名单,“我翻遍了所有普通网民能上的校内网和同学录,其中一个同学录的创建者提及毕业前发生了一宗凶案,他所描述的情况与106室的凶案大致相同,你要找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班里的学生。毕业照和同学名单都是直接从同学录上COPY下来的,那里人气小得可怜,自创建以来就只有一个IP留言,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毕业照虽然已经经过放大,但是原图的像素不高,画面并不清晰,只能看见一共有三十一名学生,勉强能分辨出性别,但是要凭它来找人根本不可能。名单上就只有三十三个名字,没有联系方式,甚至连性别也没有注明,不见得会比前者更有实际价值。因为单名的人数多毕业照多出两人,以此推断,少了的应该106室凶案中的凶手及死者,也就是说这张毕业照更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