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欣叫起来了:“这是什么鬼梳子啊,居然200多一把?有没有搞错?”
林月珍表示没错,就是这种,让胡子欣点击进去。
古小烟不由得抗议起来:“不是吧,您给Tina买这么贵的梳子?我原先想给您买一把谭木匠的梳子,你死活不肯,嫌贵,宁可用那种5元一把的。”
“当然了,我要用那么好的干什么?Tina就不同啦,贵宾犬是卷毛犬,毛发没护理好容易打结,容易患皮肤病,当然要买好梳子,这个克莉斯汀森的梳子口碑最好了。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子欣,再看看这个排梳,行,就买这两把。”
“买两把?”古小烟和胡子欣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古小烟的饭碗都差点掉地上了。
“对,两把,一把针梳,一把排梳。还有,再看看BOTH羊奶粉……你看看一共多少钱,子欣。”
“600元。”胡子欣无奈地翻着白眼,“用不着这样败家吧?”
“怎么是败家啊?Tina把一生都给了我,我为它花这点钱又算什么?行了行了,你赶紧帮我买吧。”
“小烟,劝劝你妈吧。”胡子欣万分为难地看着古小烟。
“我劝不动,她已经走火入魔了。买吧,反正又不是花咱们的钱,买完赶紧出来吃饭,菜都凉了。”古小烟掉头就走,往餐桌走去。
林月珍也跟着跑出去了:“子欣,我给你熬了鸽子汤,我帮你盛。”
“我自己来吧。”胡子欣起身来到餐桌前,“什么世道啊,我才用8块钱的梳子,还不如一条狗!”
“彼此彼此。”说着,古小烟忽然放下碗筷,红了眼睛。
“怎么了,这是……”林月珍慌了手脚,“我只是想给Tina……我以为……好了好了,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买了。子欣,能退吗?”
“当然能退。”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古小烟吸吸鼻子,把蹲在脚边看着她呜呜直叫的Tina抱在怀里。Tina如此通人性,仿佛知道她在伤心,用小舌头使劲舔着她的脸,古小烟更加伤心了,几欲落泪,半晌才说出白天见到那两条狗的事情,“我就是忽然想到那条小狗,它明明没有力气,却还是不放弃。”
“切,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至于这么伤心吗?”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爱心?”林月珍瞪了胡子欣一眼,然后拉起古小烟,说去看看。
“我有爱心也没工夫用在阿猫阿狗身上。去吧去吧,伟大的母女!”胡子欣端起饭碗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把电视节目调到穿越电视剧。
都到晚上了,那两条狗应该不在了,但林月珍始终坚持要去看看。
走到楼下,林月珍忽然揉揉眼睛,担忧地说:“眼睛跳得厉害,刚才应该把Tina带来的,子欣那么不喜欢它,我担心……”
“怎么会呢?子欣虽然不喜欢它,但不至于会对它怎样,怎么可能跟一条狗计较?”
“不行,我上楼抱Tina。”
“别呀!”古小烟一把拉住老妈,“您别这么神经过敏好不好?您上去抱Tina,子欣肯定有想法了。”
林月珍还是犹豫不决。
“您要是这么不放心,干脆别去了,反正这么晚,那两条狗应该不在了。”
林月珍想了想,摆摆手道:“还是去吧,不然我心里有块疙瘩。走吧,快去快回。”
5
透过窗帘缝隙,胡子欣看见林月珍母女走出小区,便快速返回客厅,给古孝全打了个电话。得知古孝全在朋友家喝酒没这么快回来,她放下心了,一步一步向Tina逼近:“你个小畜生,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Tina也许意识到了危险,一溜烟钻到沙发底下,任胡子欣如何哄骗也不出来。
不出来是吧?老娘就不信了!胡子欣气急败坏,跑到阳台拿了根晾衣杆,往沙发底下一顿狂搅乱捅:“再不出来,我就捅死你!”
Tina发出阵阵惨叫,可就是不出来。
胡子欣灵机一动,收起晾衣杆,把鸽子汤放在地上,笑眯眯地说:“Tina,阿姨不打你了,给你好吃的,你看看这是什么,鸽子汤哦,快来快来。”
见Tina仍然躲在沙发底下,胡子欣捞出两块肉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把脚缩起来,一动不动地俯身观察,她不信Tina能抵住食物的诱惑。
Tina果然出来了。
可怜的是,它还没来得及吃到肉,就被胡子欣一把揪起来:“哈哈,你再躲啊!小畜生,跟老娘作对,看你今天怎么死!”
胡子欣用牵引绳把Tina拴住,然后抓起拖鞋对准Tina的嘴打下去。Tina惨叫着,想躲却又无处藏身,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地看着胡子欣,不知哪儿冒犯了她。
“你就是一条狗而已,是畜生!凭什么吃得好,穿得好,还用那么贵的梳子?600元是吧?老娘今天就打你600下!”胡子欣手起鞋落,下手如此之狠,若不是有牵引绳拴住,Tina早被打飞了。
胡子欣担心它的叫声被邻居听到,传到林月珍耳朵里就不好了,于是找了丝袜牢牢绑住Tina的嘴。
继续打着,惨无人道地抽打着……
胡子欣不记得打了Tina多少下,反正是打累了,Tina也不会挣扎了,躺在地上狂抖。
休息片刻,胡子欣将它提了起来,扔进马桶,盖上盖子。正准备按下冲水键,便觉得不妥,Tina体型太小,倘若被冲走了如何是好?
很快地,她有了主意,盛满一桶冷水,把Tina丢进去。
可怜的Tina经过方才的暴打,早已无力挣扎,扑腾几下便沉了下去。
胡子欣不想弄死它,于是又提了出来,拴住,把风扇开到最大档,心里估算着,等林月珍回来,Tina也该吹干了。
做完这一切,她得意洋洋地仰面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还是虐待Tina好,因为它不会告状。”
胡子欣捧着一本杂志,一眼不眨地看着封面上的模特女郎,想起宋宇文准备开发型屋,可能需要一大笔钱,然后得意地笑了笑,宋宇文这个白痴好对付,应该没问题。
6
没想到那两条狗居然还在。
小狗已经把狗妈妈推到路边,此时一动不动地趴在妈妈身上,纵然来来往往的车辆从身边疾驰经过。古小烟发现小狗的身边有几个包子和骨头,应该是好心人给的,但它似乎一口也没吃。
古小烟不禁悲从中来,跟着林月珍慢慢走上前。
小狗眨了眨眼睛,不像白天那样抗拒了,只是疲惫地趴在狗妈妈身上。
林月珍把装有狗粮的食碗端到它身边,它依然无动于衷。
“乖,吃点东西,不吃会饿的。”林月珍拿出几颗狗粮放在掌心,送到它嘴边,它转头闻了闻,又趴下去了。
“它在绝食?”古小烟问。
“我们把它带回家好好养吧,还可以跟Tina作伴。”说着,林月珍伸手准备抱它,没想到它猛地跳了起来,一口咬住林月珍的手臂,吓得古小烟立马拉开老妈,惊慌失措地问:“有没有咬到?”
林月珍穿着羽绒服,没被咬伤。
实在没辙了,只能把它留在这里,希望它的主人能早点知道此事,把它带回去。林月珍将食碗放下,叹着气,转身离开时看见对面有个超市,于是道:“小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超市买张毯子给它垫着睡,不然晚上太冷了。”
古小烟却执意自己去买,向对面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左侧射来,古小烟本能地转头,陡然止步。还没等她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只听见耳边忽然响起林月珍撕心裂肺的声音:“小烟——”
一个强大的推力把古小烟撞到了路边。
待她忍住疼痛爬起来,才发现林月珍一动不动地倒在路中间,而那辆车已不见踪影了。
妈——妈——
古小烟连滚带爬地扑向林月珍,痛哭着,泪流满面。
7
罗天接到报案后,火速赶往现场。
事故发生在火车距离终点站S市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约摸晚上11点45分。司机周某看见轨道上躺着两个人,遂紧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由于惯性,火车终是碾过他们的身子。
周某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他从事这行长达七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我当时头皮就麻了,什么也来不及想……他们应该是……是殉情自杀。”
事故发生的地段非常偏僻,而且是在晚上,没有目击证人。
两名死者已面目全非,无法确定真实身份,不过警方在男死者身上找到一个钱包,里面有张合影照片和身份证,证件上的名字是——
王强。
8
王强!
古小烟失声叫道:“朱珠的男朋友?”
罗天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王强,鉴证科已经到王强家里采集DNA样本……”
古小烟急切地打断他的话:“钱包里不是有张合影照片吗?是不是他跟朱珠的合影?”
“是,不过死者未必就是他们。”
怎么是朱珠!古小烟无法遏制内心的悲伤,泪如泉涌,情绪激动地说:“她为什么卧轨自杀?为什么……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忽然和王强卧轨自杀?我下午还采访了王强,他也在找朱珠,他们怎么可能一起殉情自杀?”
“你先别激动,也许王强的钱包丢了,正好被死者捡到。”
“不可能!”古小烟不可控制地喊道,“你们已经联系不到王强了对不对?否则鉴证科何必去他的住处采集DNA样本?”
“先等结果好吗?”罗天本想问问古小烟那晚跟朱珠从派出所出来后发生什么事,但古小烟此刻的情绪过于激动,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就是王强和朱珠,便转换了个话题,“阿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她没事,只是受到惊吓,那辆车没撞到她。”
“你看到车牌了吗?”
“没有,连车的颜色都没看清楚,太快了。”说话间,古小烟抹了把眼泪,眸子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他们绝不是卧轨自杀,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没待罗天开几,她便起身大步而去。
罗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琢磨起刚才那番话。
太快了,连车的颜色都没看清楚?
照常理来说,不管那辆车有没有撞到林月珍,只要不是蓄意的。驾驶者定会一时慌乱而停留片刻。再展开地说,假如驾驶者以为撞到林月珍,想逃之夭夭,也不可能逃离的速度快到让古小烟连车的颜色都没看清楚;假如驾驶者知道当时并没有撞到林月珍,就更加不会逃离得如此之快了。
联想到上次的花盆事件,罗天的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决定拜访林月珍,古小烟没看清楚,也许林月珍看得清楚。
半个小时后,罗天来到S市人民医院,发现古孝全、胡子欣和宋宇文都在。林月珍原本睡着了,罗天一来,她便睁开了眼睛。
罗天忙道:“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林月珍好像有点迷糊,眨巴着眼睛看了罗天好半天,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罗天的手:“罗天,小烟呢?小烟在哪?”
“她马上就回来了,您别担心。”罗天边说边将枕头塞在林月珍背后。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那辆车是故意撞她的,如果我没有推开她,恐怕她已经……”紧接着,林月珍一脸惊慌地说出事情经过。
“您是说那辆车当时停在不远处?”
“是的,因为小烟过马路的时候,忽然亮起了车灯。”
“阿姨,您看到车牌了吗?”
“没有,车灯太刺眼,而且眼看要撞到小烟,我根本没工夫看车牌。”
“那您有没有留意是一辆什么颜色的车?”
林月珍说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然后泪眼婆娑地说:“我跟她说过不要当记者,当记者容易得罪人,可是她不听,还偏偏对那些凶杀案感兴趣。上次不是说她看见凶手的样子么?前几天她被人敲破脑袋,这次又差点……肯定是凶手想杀人灭口。”林月珍再次紧紧抓住罗天的手,抓得那么紧,仿佛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罗天身上,“说实话,一开始我不赞成小烟跟你交往。你也知道小烟的脾气,好奇心太重,喜欢多管闲事,三番两次差点进了鬼门关。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也相信你对她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放心把她交给你。罗天,阿姨从不求过你什么,今天求你件事,你劝劝她好吗?让她不要当记者了,她听你的,我宁可她呆在家里玩游戏、玩微博、看电视,我和她爸能养活她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番话说得罗天心情沉重,他深知古小烟的倔强性子,只怕也不会听他的,尤其最近的连环命案凶手很可能是她身边的某个朋友,再加上卧轨案……虽然不晓得她跟朱珠的关系,但看得出她们颇有感情。倘若卧轨而亡的是朱珠,古小烟绝不会袖手旁观,以她的性格,罗天哪里劝得住?
左右不是办法,但他还是拍拍林月珍的手,信心满满地说:“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出事。”
9
罗天和宋宇文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
宋宇文问最近是不是有大案子。
罗天停住脚步,叹息道:“是啊,连环命案,凶手非常狡猾,没留下任何线索。”
“不是说小烟看到凶手的样子吗?”
“只是擦肩而过,而且凶手男扮女装,还戴着口罩。”
“男扮女装?”宋宇文有些诧异。
“嗯,所以说小烟虽然跟凶手擦肩而过,其实根本不算看到凶手的样子。”
“小烟太倒霉了,凶手肯定以为被看到模样了。”宋宇文拍拍罗天的肩膀,“你呀,别只顾着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小烟,先是花盆事件,后是被人打,现在又是……不一定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罗天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是啊。”
“别灰心,这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案子,我相信你行的,在你手上,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吧。”
罗天无奈一笑:“对了,听说你想开一间发型屋?真有此事?”
宋宇文有些沮丧地挥挥手,说100万元准备好了,可惜发型屋的老板忽然改主意,不想转让了。
罗天有些惊讶,拿下一间发型屋居然要这么多钱。
“当然了,那里的设备齐全,店面大,地理位置好,就在步行街。本来那老板要出国,所以才转让,现在又说不出国了,真是儿戏。”
“行啊,你小子居然有百万存款。”
“说来惭愧,我哪有那么多钱,都是我爸借的。”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继续做法医,还是继续物色店面?”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当法医,不过店面的事暂时不考虑,因为钱是我爸四处借来的。老实说,我对自己没啥信心,不想搞到最后给我爸那么大压力,毕竟他已经岁数大了,应该安度晚年。不说了,喝酒去吧,咱哥们很久没切磋了,今晚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没时间啊,手头还有一堆案子,改天吧!”这时候,罗天朝病房方向眨了眨眼。“加油啊,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彼此彼此,林阿姨可是等得心都碎了。对了,抽个时间过来我家,我爸天天念叨着下象棋没有对手。”
“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搬回去住了。行,过两天我一定好好跟老师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罗天转身走出医院,走着走着,他忽然放慢了脚步。
有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扑闪而过。
他感到自己在幔慢接近案子的真相了。
10
病房内,林月珍焦急地问:“怎么样,小烟在哪儿呀?”
古孝全放下电话道:“她说跟朋友在一起,马上就回来,你别太担心了,她自己会小心的。”
林月珍仍然不放心,这次的事情让她感到后怕,哪能放心呢?
“你说得轻巧,她自己会小心还差点被车撞?这孩子啊,啥时候才能让我省心,不行不行,你再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就说我快不行了,让她赶紧回来。”
“好好地干吗咒自己?”
“就是。”胡子欣接口道,“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不让小烟出门?那干脆做个笼子把她关起来得了。越有危险越应该勇敢面对,凶手真要杀人灭口,不出门就没事吗?我觉得应该吏持小烟追查真凶,早日抓到凶手,她就能早日脱离危险。”
“我不管,抓凶手那是警察的事。老古,你赶紧打电话喊她回来。”话音未落,宋宇文进来了,林月珍顿了顿,继续说道,“子欣,你跟小宋先回去吧,我不放心Tina独自在家。”
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都在住院了,还担心一条狗。胡子欣非常地不屑。
林月珍没搭理她,自顾地跟宋宇文交代,狗粮旁边有个秤,每顿称12克给Tina吃,千万别给它吃其他东西,锅里还有鸽子汤,记得热给胡子欣吃……交代了好些东西,千叮咛万嘱咐,好像很多天不能回家似的。
胡子欣板着脸,老大不情愿地跟宋宇文离开病房。
“你说这孩子,咋那么不喜欢小宋?”林月珍嘟囔着,然后猛地瞪眼,惊呼道,“哎呀!我怎么让他们回去了?子欣不喜欢Tina,小宋也讨厌狗,我怎么就……真是糊涂啊,老古,你赶紧回去吧,我怕……”
“怕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虐待一条狗?你就是太敏感了,没事的,我削苹果给你吃吧。”
胡子欣大步向前,目不斜视,当宋宇文透明一般。
幸好宋宇文已经习惯这种冷傲、不近人情的态度,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从不奢望有一天她会对他敞开心扉,他只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好好的。
走着走着,胡子欣忽然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像一个人?”
宋宇文不明所以,像谁呢?
“给点提示,是个香港明星,很漂亮,姓张,拍过很多电影,其中有部电影叫《无极》,你可能看过。有没有猜到是谁?”
“张柏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猜不到。
“哈哈,连你这么木讷的人也看得出我像她。你再仔细看看,是很像,还是七分像,还是只有一点点像?”胡子欣高兴地摆着不同Poss,眼里充满期待。
宋宇文不敢扫她的兴,是以支支吾吾地说,有五分像。
“才五分像啊。”胡子欣的语气有些失望,但表情仍然开心着,甚至挽住宋宇文的胳膊,让宋宇文心脏一阵狂跳,“阿文,我想去整容。”
“好。”宋宇文有些心猿意马,说了“好”才反应过来胡子欣想去整容,不免有些愕然——整容?
“我要整成张柏芝的样子,不要五分像,而是要完全一样。”
“为什么要整成她的样子?现在这样不好吗?我觉得……你其实比她更好看。”
胡子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鸟依人地靠着宋宇文的肩膀,“想不到你这呆子还会夸人,不过我还是要整容。我跟你说,前些天我认识一个导演,他说我很像张柏芝,还说我的气质远胜于她,而且我会跳舞。所以那个导演说,如果我能整容成张柏芝的样子,他一定捧我,让我进军好莱坞。”
宋宇文听了这话就知道不靠谱,让胡子欣不要相信这些。
胡子欣却说:“他不会骗我的,骗我整容对他也没好处呀。”
“可是做模仿秀永远也不会出头,你看那么多……”
“你是担心我成名后离开你?”胡子欣打断宋宇文的话,无比温柔地说,“傻瓜,你对我这么好,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怎么会忘恩负义?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想想,我是在酒吧跳钢管舞的。如果我不整容,你家里人会嫌弃我,你的亲戚朋友也会瞧不起我,但如果我整得漂亮了、成名了,到时我回老家,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而且你脸上有光,娶了个大明星。所以啊,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愿意资助我去整容,对不对?”
宋宇文知道胡子欣如此温柔,只是想让他掏腰包。
助她整容,并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面对这个女子,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是以木头桩子般的杵在原地。
见宋宇文一脸愁容,胡子欣压制住内心的厌恶,轻声问是否不愿意。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宋宇文抵不过她的追问,坦言道:“做整容的钱……”
胡子欣冷笑一声,佯装伤心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舍不得钱,你不是打算开发型屋吗?有钱开发型屋,却没钱让我做整容,你还说对我很好?发型屋什么时候不能开啊?等我以后成名赚了大钱,给你开十间行不行?”
眼看胡子欣要落泪了,宋宇文乱了分寸,赶紧解释那笔钱是父亲借来的,必须还,他真的不希望父亲那么大年纪为他欠下外面的钱。解释半天,胡子欣终于表示理解,但她仍固执地说:“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也要整容,我不想做胡子欣了。”
“做你自己有何不好?”
“你根本不懂!”胡子欣厌烦地答道。片刻后,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我有办法可以拿到100万了。”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整容……”
“谁会嫌钱多啊?来,我跟你说……”胡子欣凑到了宋宇文的耳边。
“什么?”宋宇文脸色大变,“你让我绑架林阿姨?”
“你丫小声点!”胡子欣把宋宇文拉到无人处,低声说道,“小烟是个孝女,如果她老妈被绑架,她一定向她干爹求救。她干爹雷近南不是万鑫国际集团的总裁吗?拿出100万无非小菜一碟。”
“不行,绝对不行。”宋宇文面如死灰,“林阿姨待我如亲生孩子,而且她对你那么好……我不会这么做的。”
“既然你不答应,那我自己动手。”胡子欣转身就走。
“子欣,你别乱来。”宋宇文赶紧拉住她,“钱的事我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这么好的办法你偏偏不用。绑架我姐只是做样子,又不会伤害她,钱到手便马上放人,你以为我是冷血无情的人吗?我姐对我那么好,我岂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可是……如果小烟报警呢?罗天一定……”
“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让小烟报警。”说着,胡子欣在宋宇文脸上亲吻一口,娇滴滴地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冒险的。”
宋宇文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呆呆地盯着前方一盏路灯,心痛如刀割。
为什么……为什么胡子欣变成这样?
第十章 泥像藏尸
1
古小烟喝得有点醉,酒精使得她头疼难忍。
不是说酒精能让人麻木?
难道还没有喝够?于是她抬起手,又喊来几罐啤酒。
酒吧里的慢摇音乐像火一样烧灼她的五脏六腑,她后悔得想把自己活活掐死,为什么当日不早点醒来,若是早点看到朱珠的手机短信,就能打电话追问她的下落,又为什么一直隐瞒朱珠的事,不跟罗天说清楚?
如果早点说出来,也许就不会……
朱珠,对不起!
古小烟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杯中酒。
虽然警方还未证实卧轨的死者就是朱珠跟王强,但古小烟猜想就是他们,也由此做了大胆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