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意外呢?
除非路小曼看到绑匪的样貌,所以绑匪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我联想到华斯比,方原说华斯比是个小白脸,路小曼曾给过他10万元,再加上罗天说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我的疑心更重了。
会不会是华斯比?
可见到华斯比的时候,我有些不可思议了。
与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我以为他是奶油小生,结果眼前的他高大威猛,眉宇间透露出刚烈的性情,有一种东北大汉的粗犷味道。
真不知方原何以把他形容成“小白脸”。
“华医生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件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说话间,我和尤希亮出证件。这是尤希花了300元办的假证,为了更像警察,尤希原本打算找人弄两套制服,最终担心太张扬而作罢。
“哦,请坐,不知有什么能帮到你们。”华斯比上下打量着我和尤希,尽管看过我们的证件,但他的眼里仍然充满疑惑,大概认为我们太年轻,不像警察吧。我也知道不像,但是没办法,如果不以警察的身份,只怕什么也问不到。
“你认识照片上的女子吗?”我拿出路小曼的照片,尤希则拿出一个本子,像模像样地开始做笔录。
“认识,我的一位病人。”华斯比想了一下才回答。
“她被人绑架了,你知道吗?”
“被人绑架?”华斯比一脸的惊讶。
“我想问一下,你跟路小曼是什么关系?”
“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好像不止这么简单吧?”我盯着华斯比的眼睛问,“据说她曾经给你10万元,对吗?”
“给我10万元?我怎么毫不知情?”华斯比冷眼看我,“两位警官,你们可有调查清楚,我的账户确实每个月有存款进去,但从来没有一笔10万元的金额入账。”
“不一定非得汇入你的账户,直接给现金其实也是可以的。”
“警官。”华斯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知道谣言从何而来,但我发誓,路小曼从未给我不相干的钱。话说回来,她为什么给我钱呢?我们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那么请问华医生昨天在哪里呢?”
“调查不在场证明?”华斯比无奈地摊开双手,叹息道,“好吧,昨天上午8点半到下午5点半,我一直在医院,其他医生和护士都能证明。下班后准时回家,吃完饭带老婆和儿子看8点半的电影,看完电影,儿子有些不舒服,我们便到儿童医院挂了急诊,大概12点多回到家,然后洗澡、睡觉,就这样,你们大可以去详细调查。”
“谢谢,我们会调查的。另一个问题,请问华医生月薪多少?”
“不算太高,但养家糊口绰绰有余。警官,如果你们怀疑路小曼的绑架案跟我有关,拜托你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找我。要是无其他事,我还要工作,不好意思。”华斯比下起逐客令,他的脸色看起来相当不友好。
“路小曼每次看病都说些什么?多久来一次?”
“很抱歉,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便透露。”
“希望你配合警方办案。”
“我已经很配合了。”华斯比“嗖”的一声站起身,直接走到门前,拉开门,说了句,“慢走,不送!”
从诊所出来后,我问尤希,华斯比的话可信吗?
尤希说:“让警方查一下就知道了。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他根本没有绑架路小曼的时间,而且我觉得不像是他干的。”
“为什么?”
“感觉。”
我有些迷糊了,方原说路小曼给华斯比10万元,华斯比却一口咬定并无此事,当然,他极有可能不承认。此外,华斯比压根儿不像小白脸,难道方原说的不是他?
§§§3
豪客来牛排餐厅。
江山与我相对而坐。昨天他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幸好没伤及要害,只是左臂划出一道口子。
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我决定请他大吃一顿。然而,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因为半个钟头前我看到了一幕不该看到的场景。
那时我刚下公交车,往前走四百米就是豪客来餐厅。而在这时,我看见江山从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钻了出来,瞥了一眼车牌号就知道车的主人有多牛B了——竟然四个“8”!
一个中年女子尾随江山下了车,我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从衣着与气质来看,这是一位阔太太。他们俩站在路边不知说着什么,阔太太不时摸摸江山的脸,帮他整整衣服,看起来非常亲热,最后江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给了她一个深情拥抱。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是滋味,我知道江山家境不好,父亲还躺在医院,每天的住院费很高,可他无论如何也不应该……
在豪客来餐厅门口犹豫了许久、徘徊了许久,我甚至动过掉头离去的念头。在这之前,我对江山的印象良好,尤其他的孝心令我深深感动着,可是现在,他与阔太太当街亲热的一幕就像在我的脑海里生了根,怎么也除不去。
磨蹭老半天,我还是咬牙走进餐厅,他昨天救了我,这顿饭我必须请。
“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有心事?还是在盘算这顿饭花多少钱?放心吧,我点的是最便宜的套餐,保准你消费得起。”江山打趣着,切了块牛排塞进嘴里。
“你的手没事吧?昨天真是谢谢你。”我牵强地扯动一下嘴唇,怎么也笑不出来。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江山故意甩了甩左臂,以证明他安然无恙,然后问我,“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公司了?”
“不知道,休息两天再说吧。”我端起果汁,边喝边暗暗打量江山,他确实长得很帅,身材好,皮肤也好,不输给韩国明星,那些阔太太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种类型吧?只此一想,我心里越发别扭起来。
“上次那批书,你有看吗?”
“嗯,有的。”自从担任老太太那份兼职以后,每天到凌晨3点多才能入睡,因为老太太学习英语的速度快得让人叹为观止——今天教她的,明天她全部会了,还让我教一些颇有难度的。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忙完医院的兼职之后便恶补英语,否则照老太太这等“学习天才”的速度,早晚有一天不是我教她,而是她教我了。
“没想过学点什么吗?”江山问。
“学什么呢?我什么也不会。”
“正因为不会才要学呀。小烟,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你爸爸现在怎么样,还是不能出院吗?”
“是啊,可能还要继续住院,其实他住在医院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最起码医生和护士会照顾他。”
“住院费应该不少吧?”
“确实不少,不过没事,我能解决。”
怎么解决?再去天桥上扮可怜,还是让阔太太支付?
“钱这种东西的确让人头疼。小烟,如果你突然有了一大笔钱,你会拿来做什么?”
“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可能突然间有一大笔钱?”
“我是说如果,想象一下总是可以的。”
“那你先说吧,如果你有了一大笔钱,你会拿来做什么?”
江山挠挠脑袋,尴尬地笑着:“其实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如果有一大笔钱的话,我马上把外面的债务结算掉,然后一次性把爸爸的住院费交了,要是钱还有剩余的话,就带他环游世界。轮到你了。”
看着江山灿烂、喜悦的笑脸,我不觉有些心酸,想必他跟阔太太在一起,就是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吧。
于是我敞开心扉地说:“我最希望的是能赚到钱给爸爸妈妈买套大房子,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我妈没工作,我爸原来是货车司机,因为关节炎发作只好在家休养,估计短期内没法儿开车了。可惜我不争气,以前只知道玩,不务正业,现在没后悔药吃了。这段时间多亏了干爹资助我们家,可谁希望一辈子依靠别人过日子呀?有时候我真想中个彩票大奖,不过没那个命。”
“别泄气,说不定哪天真的中奖了。”说着,他端起果汁跟我对碰一下,“为了理想,我们一起奋斗。”
是的,为了理想,必须奋斗!
临走时,江山满脸认真地对我说:“小烟,如果你决定不回公司,一定记得告诉我,好吗?”
第九章 偏偏是现实2
更新时间:2012-5-24 14:16:02 本章字数:4811
早上6点,尤希的电话把我从睡梦中硬拽起来:“古小烟,给我马上起床,半个钟头后我过去接你。”
白色运动装,白色跑鞋,再把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辫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突然想到路小曼,那天去见心理医生,她就是这身装扮。
绑匪依然没跟方原联系,路小曼也毫无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罗天说路小曼或许已遭遇不测,现在想起这句话直教我浑身哆嗦,倘若把这宗绑架案跟甄佑宏等人的案件联系在一起,事情就变得复杂而可怕了,绑匪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赎金,而是杀死路小曼。
为什么绑架路小曼?如罗天所言,路小曼并未有钱到让人绑架的地步,绑匪应该算好了方原拿不出那么多钱,到时候便以交不出赎金为由顺理成章地撕票,只是……没想到方原筹够100万元。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绑匪索性鱼和熊掌兼得,拿到钱以后拒不承认。
如果事情如此,路小曼岂不是……
罗天早已想到这一点吧?否则他不会说路小曼或许已遭遇不测。
可是……不对,如果绑匪事先算好方原拿不出赎金,那么垃圾桶底部被凿空又怎么解释?
尤希的电话将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她已经抵达我家楼下了。
让我意外的是,高烨、张静风和尤美都在,他们开了一辆崭新的私家车。
“这辆车怎么样?”尤希指着车子道,她把短发染成玫瑰红,黑色的吊带裙勾勒出苗条的曲线,蹬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似乎更加“非主流”了。
“你买的?”我有些诧异。
“不是,是高烨昨天买的,我亲自挑的,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嗯,确实不错。”我仔细打量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辆车是高烨昨天才买的?而方原前天交的赎金,难道……
“还是小希魅力大呀,一说要爬山,高烨就买车。”张静风打趣说。
“说什么呢,高烨才不是为了我买车的,他说要去爬山的话,自己开车比较方便,是吧?”尤希歪着脑袋问高烨。
“是啊,早就想买车了,这次凑巧而已。以后不管去哪儿都方便,下次再有什么活动尽管叫我,我给你们当免费司机。”
“应该是给小希当护花使者吧?”尤美笑着调侃。
“哎呀,姐姐,你怎么也欺负我。”
“这辆车很贵吧?”我冷不防地问了高烨一句。
“还好,不到30万元。对了,小烟,怎么没把罗天叫上?”
“哦,他没时间,这两天在调查一宗绑架案,被绑架的是路小曼。”
话音落下的同时,高烨和张静风噤了声,并极有默契地通过室内倒车镜对视一眼。
这一切,我尽收眼里。
尤美眨巴着眼睛问:“路小曼是谁?”
尤希抢先回答:“小烟的上司,被人绑架了,绑匪已经拿到赎金却不承认,还说要撕票。小烟,罗天还没查出线索吗?”
我本来打算说“还没有”,但想了想便说:“已经有线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揭开绑匪的真面目。”
之后,高烨和张静风几乎没怎么说话,显得心不在焉,直到车停在大福山的山脚下,他们才恢复了原先的谈笑风生。
尤希将两个大背包从车里拿下来,让张静风和尤美乘缆车到山顶,顺便把行李带上去。但尤美不乐意,非要步行,有些伤感地说:“难得爬一次山,以后再想爬,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听着尤美的话,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见状,尤美打起圆场鼓笑了起来:“别这样,爬到山顶我还是可以的。静风,你说对吧?”
张静风立即附和着:“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他的话中带着几许无奈。说完,他扛起一个背包,牵着尤美的手迈出了爬山的步伐。
无来由地,想起尤美那句誓言:我们说好死也要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命吧!
§§§5
尤美的身体显然吃不消,走一段歇一段,虚弱得让人心疼。
张静风比她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到了山顶,大伙儿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累得满头大汗。
半晌,高烨拿出一块碎花棉布铺在地上,又拿出一些饼干、面包、饮料等,笑着说:“干脆咱们就在这儿吃午餐吧。”
尤希则哭丧着脸,用毛巾轻轻擦拭尤美额头的汗珠,满是歉意地说:“早知道就不爬山了……老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尤美柔声安慰:“傻瓜,我又没事,当锻炼身体嘛。你看这儿的空气多好啊!”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挺弱的。说话间,尤美坐了起来,靠着张静风的背。
周末的山顶上很多游客,热闹得很。
高烨和张静风坐到一起,一边吃水果,一边不着边际地聊天。
聊着聊着,高烨忽然问:“静全现在怎么样了?”
张静风叹道:“还坐着轮椅,不过他现在能够生活自理了,心情也比较开朗,对修理摩托车情有独钟,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车行。过阵子就是他的生日,昨天我把那位朋友的股份全部买下来了,打算等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反正我留着钱也没用,而且我一走,爸妈就全靠他照顾了。”
高烨打开一瓶可乐递给张静风:“生日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说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年没见静全了,那阵子就像活在地狱,现在想想,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还好什么都过去了。”
张静风轻轻一声:“是啊,都过去了。”他将可乐放在一边,打开易拉罐的百威啤酒,“难得一起出来爬山,咱们喝酒。”
喝了几口酒,张静风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希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高烨愣了下,随即笑着:“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
“希望如此。”
霎时间,我的心里乱糟糟的,高烨昨天买了一辆新车,张静风昨天为他弟弟买下朋友的全部股份,为什么都是在昨天?难道他们俩合伙绑架了路小曼?
“对了,你们有谁懂股票吗?”我拿起一个苹果,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高烨和张静风。
“你想炒股?”尤希睁大眼睛看我。
“是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经辞职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就想……”
“我从没炒过股,帮不了你。”尤希耸耸肩膀。
“我也不太懂,主要是没时间研究这个,你呢?”高烨转头问张静风。
“懂一点,以前没事的时候买着玩。那玩意儿跟赌博一样,陷进去了很难再出来,我劝你还是别碰,真的。”张静风对我说。
“其实我也知道,可是……”我佯装长叹一声,“我舅舅前几天检查患了胆结石,务必做手术,可是他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们家也没办法……高烨,你有朋友在G市哪家医院上班吗?麻烦你……”
话音未落,尤希一把将我拖了起来,让我陪她上洗手间。
“小烟,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们?”尤希拉着我走得很快,语气不悦。
“没有啊,我怎么会怀疑你们呢?”
“别装了,什么你舅舅患了胆结石,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有个舅舅?还说想炒股,你真虚伪,在我面前都这样,亏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拐弯抹角地试探高烨和张静风,就因为他们是当年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所以你怀疑他们。”
“不是,你听我说……”我张嘴欲言。
“小烟,高烨不可能会杀人的!”尤希打断我的话,情绪有些激动,“你是不是听信江美蓉的话,也认定她女儿的手术失败是高烨故意的?好,我敢以人格担保,高烨绝不是那种人,手术失败他比任何人都难受。张静风更不可能杀人,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没跟他接触过,不了解他,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好得让我感动。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他们,好吗?”
面对尤希这股认真劲,很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她说张静风是个好人,只因为张静风对她姐姐很好,可她并没有想过,正因为张静风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才更有杀人的可能。而高烨,尤希以人格为他辩护,难道不是因为对他动了真心?我不禁为尤希担心起来,倘若有一天真的证明高烨就是凶手,她该怎样面对这个现实?但我知道,不管说什么尤希也听不进去了,陷于热恋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理智的。我强装笑脸,亲热地揽住尤希的肩膀,说道:“你想多了,我根本没有怀疑高烨和张静风,我又不是警察,哪能随便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呢?我是真的想买股票,我舅舅患了胆结石也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怎么会诅咒自己的舅舅呢,对不对?”
尤希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真的?”
我举起右手作发誓状:“当然是真的!尤希,你跟高烨发展得怎么样了?说来听听。”
尤希红了脸:“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还是说说你吧,辞职后有何打算?”
这话儿把我问住了,我只好耸耸肩说道:“走一步算一步了,不是还有医院那份兼职吗?加上给老太太做保姆的兼职,暂时就这样,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起老太太,我心里暖烘烘的,虽然为了补习英语每天睡眠不够,可是老太太对我很好,从不把我当钟点工看待,每次到她那儿,她都会熬好一碗老火靓汤等着我,而且她的住处自始至终收拾得十分干净,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我跟她说这些活儿让我做,否则我拿那么高的工资心里不安。老太太便笑呵呵地说,只要我每天陪她聊聊天,跟她一起学英语,她就很开心了,还说那些粗活不能让我干,因为我是富贵命,有朝一日会嫁入豪门。
想着老太太的话,我忍俊不禁,嫁入豪门是阿薇的梦想,我可没那个命,指望罗天能成为富豪,估计下辈子也没戏。
正想着,一个黑色的“圆球”向我们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撞在尤希的膝盖,致使她惨叫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几个小朋友一边朝我们跑来,一边说着“对不起”。
尤希气呼呼地说:“小心点啊,真是的!”说完,她一脚将“圆球”踢飞出去,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不知装着何物的黑色塑胶袋。
就在这时,一团乌黑的毛发自塑胶袋里露了出来,伴随着塑胶袋被尤希踢起来,“圆球”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的刹那间,那一团毛发迎风飘舞。
一种莫名的诡异感自我心底油然升起。
好像是……人的头发。
只见“圆球”滚落在地,一个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起它准备继续玩耍。
说时迟,那时快,“哇”的一记哭声从小朋友的喉咙里闯了出来。
尤希脸色大变,箭步上前,她早已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了。
塑胶袋完全破裂了,当我看到里面那颗人头时,呼吸似乎瞬间停止了。
路小曼!那是路小曼!
一瞬间,我的耳边似乎响起她曾经对我说的话:“不知怎么回事,我从今天早上醒来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慌得很,好像会在一瞬间失去所有。”
她真的失去了所有。
周围渐渐充斥着起伏不停的尖叫声,也围满了游客,我试着提胆上前,无奈腿如坠铅,连血液也似凝结了,想抬头却觉得手臂如灌了铅。
我宁愿这只是噩梦,而非现实。
可是,它偏偏是现实。
第十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1
更新时间:2012-5-24 14:16:05 本章字数:3626
路小曼的其余残躯部分很快发现了,凶手将其丢弃在草丛中,并未大面积分散。
尤希上前查看,说道:“除了被肢解以外,没有其他表面伤痕,因为密封在塑胶袋里,尸体腐化得比较慢,初步估计应该死了三到四天,至于具体原因,必须等到法医进行详细检查才知道。”
我恍惚地看着她,喃声问:“她……死了三到四天?”
尤希点头道:“嗯,不过具体死亡时间要进一步确认,看法医能精确到什么程度了。为了不破坏现场,我只能简单地看一下,毕竟我还不是法医,等警察来吧。”
呆愣愣地看着那些塑胶袋,我的脑袋轰轰直响,为何如此残忍地将她分尸?而且头颅还被人当做足球踢来踢去。
小曼姐……小曼姐……
内心痛得像被撕裂了,可是我的眼睛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尤希凑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安慰我别难过。
你说我如何能不难过?仿佛就在昨天,路小曼还不停地鼓励我,而今天她却悲惨到死无全尸。但难过的同时,更加让我坚信这不是一宗简单的绑架案,或者说这根本不是绑架案,因为绑匪昨天——即4月25日凌晨2点打电话说要撕票,路小曼怎么可能死了三到四天?难道绑匪绑票时已经杀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绑架案?
如果杀害路小曼的凶手跟杀害甄佑宏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从他(她)把甄佑宏的案子布置得如此复杂来看,他(她)绝对是一个既聪明又谨慎的人,理应知道法医会验出路小曼的死亡时间,又为什么设计出一宗绑架案?故意打乱警方的常规判断,还是为了赎金?
事情始终蹊跷,甫一绑票时则杀了路小曼,那么方原接到电话时,没听到路小曼的声音吗?方原又怎么会贸然相信路小曼被人绑架?按常理而言,必须时不时地让方原听到路小曼的声音,确认她无恙,方原才有可能将赎金交给绑匪。
路小曼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呢?
倘若是昨天凌晨2点以后,她的死亡时间只能是两天,难道尤希搞错了?也许是吧,毕竟她刚刚毕业。
半小时后,警察赶到山顶,同来的法医是尤希的老师,检查结果与尤希的判断一致——路小曼的死亡时间是三到四天。
罗天的眉头瞬间拧到一起。
警察录完口供,我们便下了山。没走一会儿,罗天发来短信:“小烟,别难过,晚点儿我跟你联系。”
这一刻,我的心情沉重,人也晕乎乎的。
山脚下,我们准备离去,却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江美蓉。
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正靠在一个垃圾桶上喃喃自语。
数日未见,她已憔悴得如此不堪。
高烨走上前,未待开口,江美蓉便伸出食指竖在唇间:“小声点儿,玲玲刚做完手术睡着了,别吵到她。”说着又轻拍布娃娃,边摇边哼着小曲儿。
显然她已经不认识高烨了。
我跟尤希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
丈夫、女儿的不幸导致这个可怜的女人最终精神失常。
看着目光呆滞的江美蓉,再联想到山顶的路小曼,我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伤,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滚落,到最后不可遏制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2
尸检结果证实路小曼死于4月23日晚上12点至24日凌晨3点之间,胃里验出有安眠药成分,但不会致死,真正的致死原因为颅脑损伤。而方原第一次接到绑匪的电话是在4月24日下午1点,更为诡异离奇的是,方原在电话里不止一次听到路小曼的声音,甚至与绑匪交易前也听到过,方原一口咬定那就是妻子路小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