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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男友执意不让我开车,理由很可笑:他担心我开着车的时候,右脚会突然抽筋儿。
我大笑着:“别逗儿了你!我右脚又不傻,我要死了,它还能活着么?”
他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花:“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难受……”
“你难受什么啊?!”
他哭着抱住我:“别再这样疯疯癫癫了……你这样,会让我无所适从……”
我推开他,晃着手中的车钥匙:“你才疯癫呢!好好的哭什么?连我的右脚都说它看不起你呢!”
“你给我听着!你的右脚不可能思考、不可能说话!”他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我冷笑:“你又不是我的右脚,你怎么知道它不会思考……这一切,都是右脚干的!不关我的事儿!”我说罢,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踢完还得意地说:“这一脚也是右脚自己要踢你的!”
我没说谎,真的,这真是右脚自个儿干的。
5.
清晨,一片耀眼的白。
车轮子压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惬意的咯吱声。马路上纵横交错着各种轮胎经过的痕迹,粗粗细细,横七竖八的纠缠在一起,就像滑雪场那些滑痕一样,带着并不干净的白,从四面八方向我聚集过来。它们默默地钻入我的车里,给了右脚一个热情的拥抱。
右脚一兴奋,激动地猛踩油门,于是马路上骤然响起高地起伏的喇叭声和刹车声。
那一刻,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是被黑夜映衬的那种白,就像滑完雪回家那天晚上一样。
那天晚上,我任性地不让他开车,我说要继续在开车时寻找滑雪的感觉。路并不好走,但我却开得飞快,为了寻找滑翔的感觉。当那个孩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手忙脚乱,忘记了哪里是油门哪里是刹车,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右脚抽筋了……
我知道,这就是右脚的阴谋。
这一切,都是右脚的错!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男友说,我的右脚废了,但是医生找不到原因,他们认为我右脚的一切机能都很健康。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右脚走了,离开了,死了。在我那天早晨因为右脚抽筋而撞上路边的大树时,我的右脚就走了。
男友心疼地抱着我:“去看心理医生吧,医生说,这可能是某种转移型精神官能症……”
我摇摇头:“就让它废了吧,这样我会好受些,你知道,我没有勇气去自首……”
6.
我再也不能开车了,因为那只有思想的右脚离开了我,带着我曾经的罪恶。可是,它并没有带走我的厄运。
因为,我发现我的左脚也开始会思考了,然后是不听话右手,继而是叛逆的左手,紧接着是我这该死的嘴。
我的右手拿起电话,我的左手拨了警局的号码,我的嘴告诉对方:一个月前在通往滑雪场那条路上的车祸,我是肇事者……
挂了电话,我愣愣地望着男友:“我不想自首……我的左右手和我的嘴巴联合起来报复我……”
男友轻轻抱住我:“我知道……你一直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泪水喷涌而出……
他说的对,其实,我一直在用这种方式逃避自己,也同样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完】
杀机之爱
1.
田珍珍轻轻把熟睡的女儿放在沙发上,又忍不住亲了亲,这才拿出一双漂亮的小鞋和可爱的羽绒枕头递给我:“你看看。”
我放下工具箱,伸手在鞋子里探了探,又捏了捏羽绒枕头,紧紧皱起眉头:“玻璃渣和钉子。”
“是。”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一个年轻母亲的焦虑:“这就是我请你的原因。报案太麻烦,而且我不想惊动家人,所以才会请你们私家侦探。”
她打量着我,似乎对我充满了不信任。终于,她叹口气:“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我笑笑,已经习惯了委托人对我这稚嫩外表的不信任。
“这个家里还有谁?有你认为可疑的人么?或者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事情?”我例行公事地问道。
“除了我和小妹,家里就只剩我的老公吴哲和10岁的儿子吴艾。最有可能伤害我女儿的,是吴哲。至于可疑的事情么……”她歪着头想了想,“我的日记,专门给小妹记的成长日记丢了……当然,或许是我藏来藏去忘记藏在哪里了……”
“藏来藏去?那本日记记录了什么?很重要么?”我继续追问,不放过任何线索。
“很重要,里面记录了我对女儿所有的爱。”她说完,又强调了一句:“所有的。”
“那你为什么要藏呢?里面应该不会有你的家人不能知道的隐私吧?”我步步紧逼。
她严肃地打量着我,然后轻轻地、温柔地拣去我肩头的两根落发,答非所问:“如果你肩膀上有断发,千万别抱孩子。你知道吗?前两天英国有个妇女抱小孩的时候,因为她肩头有根断发,不知怎么被孩子进入呼吸道,那孩子硬是给卡死了!!”
“哦!”我尴尬地笑笑,看了看她熟睡的女儿,那是个可爱的女孩,粉嘟嘟的。
“当然,我不会让外人碰她的。”她继续严肃着:“你知道,稍微有点不注意,可能就会害死孩子的……”
“哦……”田珍珍的敏感和严肃,让我浑身都不自在,我小声附和着:“人的生命确实很脆弱……”
“你知道就好……”她把嘴附到我耳边:“住在我家这段时间,我会说你是我表妹……你一定要找到那个想伤害我女儿的人……你说的,人的生命很脆弱……”
“我会查出真相的。”我忍不住也被她传染得严肃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工具箱:“你确定要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安装摄像头么?”
她点点头。
“包括你和你老公的卧室?”
她又点点头,毫不犹豫。
她说:“自从有了小女儿,我们就没在一起睡过。”
2.
在田珍珍家里折腾了一上午,总算让整个房子在我的监视器内没有了盲点。在我忙碌的时候,田珍珍一直守在小女儿身边,只要她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紧张得满头大汗,生怕自己的孩子就在那一秒发生了意外。
说实话,田珍珍对她小女儿的过分紧张和溺爱,让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我甚至怀疑关于谋杀的一切仅仅是她的妄想。当然,这个怀疑是在见到吴哲之前。
下午,当吴艾和吴哲陆续回来后,我对自己的怀疑有了新的看法。吴艾是个看起来有点愤世嫉俗的小男孩,他似乎对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感到不满,尤其对自己的小妹,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她的厌恶。
而吴哲那有些矫揉造作的父爱,更让我觉得他似乎在刻意掩饰着什么阴谋。没错,吴哲太造作了,他让我莫名奇妙地想起了一部电影《爱你爱到杀死你》。
他一回到家,扔下公文包就一边叫着“小宝贝儿”一边抱起吴小妹,迫不及待地在她那粉嘟嘟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不,是左脸、右脸和额头各一口,仿佛那是口感爽滑的美味。
他叫得太肉麻了,亲得太响亮了,响亮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地步,响亮得令人觉得,这不过一场秀,亲情秀。
当时吴艾抱着一本漫画,先是充满审视地看了看我,然后才对吴哲说:“爸爸,你想把小妹亲死啊!”
吴哲大笑着:“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要亲死她!亲死她!!”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边说边又恶狠狠地亲了小妹两口。
说实话,这样的父母我见多了,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很多父母都会这样表达自己对孩子的爱,很多父母都恨不能把孩子变成“蜡笔小人”塞在衣兜里片刻不离。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吴哲假,很假。
吴艾看着众星捧月的小妹,撇撇嘴,把漫画塞进裤腰里,冷冷地笑。而田珍珍则一直不安地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搓着手,几次想张开手臂把女儿抢过来,但又都忍住了。
晚餐的时候,吴哲有些羞赧地笑着对我说:“表妹,你别笑话我啊,我实在太爱小妹了。”
我礼貌地笑笑:“您是个好父亲!”
“真的么?”他开心地扬起眉毛。
“当然是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仿佛这对他来说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继续笑着说:“其实我以前一直担心自己会不爱她,你知道她……呵呵,她来的太意外了,让我们每个人都措手不及,”他干笑了两声:“可是现在,我又总是担心自己太爱他了。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担心自己会杀掉她呢!”
说实话,我无法把吴哲这句话当作玩笑,因为他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复杂的东西,那东西令他的父爱看起来凶猛而又惨烈。
没错,就是这两个词儿,凶猛,惨烈。
3.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大案,在我的监视器下,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变得一览无遗,尤其是吴艾偷偷向小妹鞋里放玻璃渣的时候。
我把吴艾“作案”的镜头剪辑下来,准备拿给田珍珍。我准备告诉她,只要以后适当分一些母爱给吴艾,他就不会再伤害小妹的。
吴艾,只不过是个失宠的孩子。
在告诉田珍珍真相之前,我准备先找吴艾谈谈,我理解他,理解做为一个不能引起父母注意的孩子的心情。
“吴艾。”我在洗手间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冷水洗头,“你不喜欢你的小妹是么?”
“这种事情,每个人都知道。”他又向自己头上浇了小半盆冷水。
“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小妹的出生,分享了父母对你的爱。”
“是。”他嘴唇青紫,打着哆嗦。
“你在干嘛?!”我见到又接了一小盆冷水,急忙阻止他。
“我想生病……”他怯怯地说,“上次我生病的时候,觉得爸爸妈妈突然又最爱我了。”
“傻孩子!”我拿干毛巾擦着他的头,“以后,别往小妹的鞋里放玻璃渣了,还有,她的枕头里也不能再塞钉子了。”
“你发现了?”他惊恐地看着我,抖得更厉害了。
“嗯!但是现在我决定替你保密,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做类似的事情。”我拿浴巾裹起他,心想,只要小妹的鞋子和枕头里不再出现异物,田珍珍自然会放下心,并主动结束委托的。我不想为了完成所谓的委托,而伤害了一个男孩脆弱的心灵。
可是,吴艾接下来的话却让我费解。
他说:“我这么做,其实是救了小妹。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妈妈发现没人伤害小妹了,她就会亲自伤害她的!”
“为什么?”我蹲下来,望着他的眼睛。
吴艾很严肃地说:“其实,最想杀死小妹的是我妈妈。”
4.
“其实,最想杀死小妹的是我妈妈……”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都说童言无忌,小孩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
我原本以为,发现了放置玻璃渣和钉子的罪魁祸首,一切就很简单明了了。可是此刻,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潜伏在吴小妹周围的危机不但没有消除,相反,那危险的气味愈加浓烈了。她就像餐桌上那颗最为新鲜欲滴的樱桃,所有人都对她又爱又恨,虎视眈眈。
我越想越不安,忍不住再次打开工具箱监视整座公寓的各各角落:
吴艾睡着了,他睡觉的时候还抱着那本漫画,紧紧皱起的眉头里,好像聚集了谁也不知道的心事;田珍珍定了震动型闹钟,她每隔半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探探吴小妹的鼻息,听听她的心脏,仿佛她的女儿是一件脆生生的瓷器,稍不留意就会支离破碎。
而吴哲,此刻则徘徊在田珍珍的卧室门口,搓着手,几次想敲门,都犹豫着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田珍珍仿佛听到了门外的声响,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侧头看着卧室的门。然后她悄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剪刀,猛地冲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地刺过去。
吴哲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突然袭击,他熟练地挡住田珍珍的手,夺下剪刀甩在地上,两人的双臂在半空僵持着,仿佛一对跳着圆舞曲的僵尸。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突然,吴哲猛地一用力,将田珍珍拥在怀里,田珍珍挣扎了几下,立刻融化了。
我叹口气,刚准备关掉监视器,就见田珍珍又猛地推开吴哲,弯腰拾起剪刀,刀尖对着自己的喉咙,那神情就仿佛面对歹徒时坚贞不屈的烈女。
这时,可能是他们的声音惊扰了吴小妹,她坐在床上大哭起来。田珍珍慌忙扔下剪刀冲回卧室抱起她,温柔地哄着。
吴哲站在卧室门口,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颤抖着,他捡起剪刀,紧紧地握着,眼睛里充满了恨意,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
我惊呼一声,转身奔向他们的卧室――我必须阻止吴哲!
可是当我冲到田珍珍卧室门口时,却看到他们夫妻二人面色柔和地坐在吴小妹床边――吴小妹已经睡着了,眼角带着泪痕。
5.
吴哲不好意思地笑着:“不好意思表妹,打扰你睡觉了。”
“没关系,我还以为有小偷了呢!”我悄悄把电击棒插在后腰里。
吴哲看了一眼田珍珍,悄悄退出来,默不作声地走到楼梯口,尴尬地说:“你表姐跟你说了么?我们分居很久了……”
我笑笑:“说了,她只是太爱小妹了,等小妹长大点可能就好了。”
“我以前也那么想……”吴哲咽了口吐沫,声音颤抖着:“可是,三年了啊,自从有了小妹,她就禁止我再碰她!”
“为什么?”
“因为她害怕怀孕,害怕再次怀孕。生小妹的时候,她因为难产差点死掉……她说,那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我看着吴哲,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是不是应该带表姐去看心理医生?”
“你觉得她太紧张小妹了,是么?”
“嗯!”我点点头。
“不!”吴哲苦笑:“她紧张是正常的。”他蹲在楼梯口,抱住头,“因为确实有人要伤害小妹。”
“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知道么,我很爱小妹。如果用这双手杀死小妹,那是比杀死我自己还痛苦的事情。”吴哲的声音在黑暗里颤抖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是在说自己,我还以为,他知道了吴艾的事。
“可是!”他突然站起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小妹!我真的爱小妹!我不会杀死她!绝对不会!”
“我信。”我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你,你信我么?”
“信。”他说。
“那么,明天你去看心理医生吧。”我说。
6.
吴哲到我推荐的心理诊所接受了治疗,那个医生是我的朋友。
我的医生朋友说,吴哲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因为他患有“强迫症”。这种强迫症源于田珍珍第一次以生小妹难产引发的怀孕恐惧症为理由,拒绝和他同房的时候。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了掐死自己女儿的想法,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成为典型的强迫思想。
朋友说,他的这种强迫性思想,其实是在发泄对女儿的潜意敌意,但是这明显是不被道德所允许的。所以,他的大脑主动“隔离”了这一念头中的感情色彩,只留下了空洞的杀念。
可是,事情的真相远非如此。吴哲和吴艾的问题解决了,但吴小妹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就在我准备向田珍珍做侦察汇报结案的时候,吴小妹受伤了。
田珍珍大哭着抓着我的肩膀:“你撒谎!你说再也没有人会害小妹了,可是!到底是谁把小妹从楼梯上推了下来?你说!你说!”
我望着伤痕累累的小妹,懊恼自己的大意:“或许是她自己不小心……你冷静!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我没有办法冷静!”田珍珍打着哆嗦:“没错!小鞋里的玻璃渣没有了,枕头里的钉子也没了!可是,这却更让我觉得不安。因为我知道,并不是他们不想害小妹了,而是换了其他的手段!更加凶狠的手段!”
她哭道:“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换了……换了我们无法预知的杀人手段……小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看吴哲,又看看吴艾,我知道不可能是他们,因为案发当时,他们和我的医生朋友在一起。
我蹲下来,打开工具箱,开始仔细翻查录影。
此间,田珍珍一直喋喋不休着说,小妹好可怜,因为她的到来是个意外。她怀孕时,正是她和吴哲的七年之痒,她的身体和心情都乱七八糟的,实在没有心理准备去接纳这个孩子,但是,她又不忍心打掉她,伤害她,所以只好努力调整自己来适应。结果,这个孩子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7.
田珍珍看着被我定格的录影,傻了。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着看着大家,喃喃着:“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小妹了……我……我一定是梦游了……我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你们相信我……”
吴艾抱着漫画书,冷冷地说:“看吧,我早就知道最想杀死小妹的就是我妈妈。”
“吴艾!”吴哲大声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轻轻把田珍珍拥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珍珍……我知道这个孩子给你了太多压力,可却从未想过帮你分担……”
“老公……我是爱小妹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我信,我信!”吴哲流着泪。
突然,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们家里怎么会有监视器?”
吴艾扬了扬手里的漫画书,淡淡说道:“她是私家侦探,妈妈请的。”
我诧异地望着这个孩子,他怎么知道?
吴艾得意地笑着,第一次,他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只见他轻轻翻开漫画书的内页,眼花缭乱的封面里面,竟然是一本日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我必须阻止自己要杀死小妹的这个可怕念头,我害怕!我害怕!看来,我有必要请个私家侦探来保护小妹了……”
那本日记,是田珍珍的。
8.
我的医生朋友说,田珍珍和吴哲一样,患有“强迫性精神官能症”,他们不约而同地启用了心理防卫机制的“反向作用”,让他们内心潜在的不被意识所允许的“杀死小妹”的欲望,改头换面变成对她过分的、矫揉造作的爱,他们用这份“过分”的爱,来控制自己对孩子潜在的敌意。
我叹口气,搬离了田珍珍的家。阳光透过两侧林荫的枝枝蔓蔓,洒落在小路上。路旁,一个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突然听下来,恶狠狠地亲了一下车里的婴儿,
甜蜜地自言自语:“宝贝儿!你知道你有多可爱么?妈妈恨不得咬你一口呢!”
那一刻,我愣在路旁,感到莫名的惆怅。
人们常说,父爱伟大,母爱无私。可是谁又知道,这份爱后面,有怎样沉重的心理负担?
正如我那医生朋友所说,无论是父爱还是母爱,都无可避免地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负面情绪。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彻底纯粹的,包括爱。
【完】
【还记得你在《天外飞钞》(88楼) 故事中的选择吗?那么赶紧来看看你的“被害妄想”指数有多高吧!】
A、 铠甲 100%!总是动不动就觉得有人要陷害你!
是不是总是觉得内心没有安全感呢?是不是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地里算计你,别人请你喝的一杯咖啡、送给你的一件礼物,都会让你联想到是不是对方别有用心。
或许你天生警觉性就很高,也可能是你之前受过伤,因为你就像披挂着铠甲的武士一样,随时处于戒备状态,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不仅敌人伤不了你,同时也让对你有好感的人无法接近你。别怪他人对你的眼光太怪异,你实在是太容易幻想了啦!
B、盾牌 80%!警觉性高,擅于自我保护。
有没有说你总是像一只害怕受到袭击的小鹿?你的警觉性相当高哦!别人的一个小动作、有意无意的一句话,都会让你拉起警报。不过平时的你很擅于伪装,大多时候都是很平易近人,也很容易亲近相处的,只是你会把别人对你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然后暗地里给对方扣分,一旦被记上一笔,要翻身可就很难啰!
C、投石索 60%!遇攻击才反击,而且绝对会从长计议。
恩,你比较自信吧?你并不会莫名其妙地想象是不是有人想暗算你,对你来说,只要
不是太离谱的事情,你大多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要让你有“反应”,多半是对方真的对你有敌意。不过你一向不是省油的灯,平时好商量,一旦对你不客气,你也绝对不会闷不吭声,而且你一定会先调查对方的弱点,时机一到,一定要让对方好看!你心里是不是会认为:“哼!我也不是好惹的!”
D、短剑 40%!除非进入你的地雷区,否则不轻易反击。
有人说你粗神经么?其实你知道,自己并不是粗线条,只是大多时候你并不是那么在意他人的眼光,别人对你的好意或敌意你也不太在乎,或者说,你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你不会摆在心上。除非如果有人明知故犯,明知道你对什么不爽,还是白目的踩进你的地雷区,这时你要不就是直接反击,狠狠地修理对方一下;要不就是对他不理不睬,从此列为拒绝往来户。
E、西洋剑 20%!优雅是你的本色,就算遇到攻击也可能息事宁人。
天哪!你的朋友有没有提醒过你,你善良得没有了底线?你的世界似乎总是一片美好,你认为周遭的朋友虽不至于完美,但每一个都是心地善良、对你无害也无求。虽然认为人性本善是一件好事,不过偶尔你也该多防备一点,偶尔表现一下自己的不满或不高兴,老是息事宁人当好好先生的话,别人总有一天会骑到你头上的喔!
【完】
宠爱 作者:小妖尤尤
1.
吴宪摔门而去,怒气传染了窗户,于是窗户也生气地哗啦啦响。
吴妈站在身后,语气里带着讽刺和不满:“太太,你至于为了一条狗和少爷斗气么?”
我用脚趾蹭了蹭辣蜜的背,悄悄安抚它,没有接吴妈的话茬。她虽是保姆,但“保”了吴宪很多年。在家里,她是半个婆婆,我一直找到不到和她相处、对话的适当立场和语气。
一如吴宪对辣蜜,也找不到合适的立场。辣蜜虽然是条宠物狗,但亦被我“宠”爱多年,孤单的我们曾经相依为命。辣蜜于我,是半个亲人。
可偏偏吴宪和辣蜜彼此讨厌。从我们认识的初始,他们就势不两立,而在不得不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婚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水火不容。
“我早就跟你说过,少爷很讨厌狗的。”吴妈继续说道:“你还是趁早把它扔了吧,你不是说你很爱少爷么?难道你为了少爷还不肯舍弃一条狗?”
“知道了吴妈,我会处理好的。”我轻轻抱起辣蜜回到自己房间,把吴妈的唠叨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