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赶紧关上门,走了过去,站在二大伯身后。这时二大伯才微笑着对空明大师说道:“大师,没有接到您,多有怠慢,请您海涵!”
空明大师微笑着挥手示意几个人坐下,二大伯这才和几个叔叔围坐在空明大师对面,而我则傻了一般的站一旁,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翻腾,从刚才的那些举动来看,二大伯显然是和空明大师认识的,但是为什么从来也不曾听他提起呢?我小心的向父亲的方向望了一眼,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但是父亲此时根本没有看我,而是一直在等着空明大师发话。
“人都到齐了吧!”空明大师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轻轻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过去,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二大伯,他在这个家里可以说是家长,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我这才坐到空明大师旁边。
“关于你们家族和鬼契的事情,明月是不是一点也不知道?”空明大师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十七章 峡谷之战
“恩!”二大伯点了点头,“因为当初家族内选出来的继承人并不是他,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他!”
“哦!”空明大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人能控制的了得,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大师,这鬼契还可以修改吗?”二大伯追问道。
空明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那张鬼契已经签了,就变不了了!”
“哦!”二大伯显然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他们的对话虽然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但是我却听得糊涂。关于我的家族和鬼契的事情,很显然包括父亲在内的这些父辈们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他们却一直也没有说?而且当时看见鬼契,他们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呢?我的家族里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最关键的是我爷爷和空明大师有一样的盒子,难道真如从乐乐所说,这一切都和我爷爷,和那个留下来的扎纸店有关系吗?而且从他们的对话,我能确定最初准备签鬼契的人并不是我,应该是别人,只是我机缘巧合的签了鬼契,那么本来应该签那个鬼契的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家族与这鬼契有联系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空明大师微微笑了笑,说道:“现在人都到齐了,那就让你二大伯告诉你你们家族的事情吧!”
听了空明大师的话,我将目光转向了二大伯,只见二大伯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了几口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月,在我们这个家族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我们都是在你爷爷临终的时候才得知的!”
“秘密?”我惊异地望着在座的几个人,有些震惊,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家族十分平常,并不像一些神秘的家族从来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者是家族的人有一些神秘的举动,当然爷爷除外。
“是的。”二大伯接着说道,“实际上在你爷爷去世之前曾经将我们几个人召集在一起,对我们谈起了那个秘密!”
二大伯的话让我更加好奇了,因为在我印象里爷爷始终是相当孤僻的,这种孤僻让他很早之前几乎与几个叔叔和伯伯断绝了联系,甚至我们这些做孙子的都很少能见到他,只是知道他自己独自守着扎纸店过日子,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
“那是在你爷爷过世的前一个月,当时我们几个来到扎纸店的时候,你爷爷显得十分消瘦,而且精神极度紧张,他见到我们几个人之后,神情稍微缓和了许多。”二大伯一面吸着烟,一面回忆道,“他将我们引进屋子里,然后让我们所有人落座,他告诉我们在我们这个家族中隐藏着一个极深的秘密,这个秘密从来是隔代相传的,不过,他那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然而他却并未找到那个应该隔代相传的人选,因此只能把秘密先告诉我们几个人,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转授给那个人!”
我越听越觉得这事情是在是蹊跷,我能明白这隔代相传的原由,既然这个秘密只能在我们家族内部流传,那么隔代相传必定能使知道的人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对于保护秘密也是相当有效的办法。在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二大伯将他们与爷爷的那次会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我。
爷爷告诉二大伯他们,我们这个家族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在这段历史之中,这个家族总是能够趋吉避凶,维持家族繁荣,因为家族内部有人要担负一种特殊的使命,这个使命可以称之为邮差。
这种邮差与一般的邮差截然不同,他虽然也是送信人,但是他所送的信件都是一些凶信。一千多年的战祸不止,很多亡魂流移失所,他们留恋生前所有,执念越强,越是不愿离去,那种死后的执念会让他们对活着的人造成极大的伤害,而那种执念越是强大,伤害越是凶悍。这时候就有了那神秘的鬼契,相传我们沈家的祖先,第一任邮差,名叫沈越,沈越虽然年纪不大,却有极好的方向感,而且善于奔跑。那时候沈家在当地也算的上是一个大户人家,虽然当时沈越的父亲想要用钱帮儿子买断兵役,但是无奈沈越却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他背着父母与同乡一起上了战场,那时候的沈越希望能在战场上获得战功,然后衣锦还乡。
可是,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个月圆之夜,沈越所在的部队中了敌人的埋伏,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一个叫做大黑山的地方,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大峡谷通向外面,而敌军此时已经在峡谷两边设置了重重埋伏,将军派人想要冲出去报信,但是刚进入大峡谷,峡谷两边的山上便巨石飞滚,将那些人砸成了肉酱。
部队完全被围困在了这座黑山之中,夜里的黑山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想要将所有的人都吞没掉。他们知道敌军之所以没有急着进攻,是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一旦天亮,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几倍于自己的敌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全部被屠戮。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将军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掩护人冲出去,向大部队传信,如果快的话可以来一个里应外合,内外开花,虽然里面的人几乎是必死无疑,但是他们的死也有些价值。
眼看时间不多,将军立刻在军队里挑选能够胜任的人,无疑沈越是最好的人选,而所有人都知道,虽然可以通知到大部队,但是这些人几乎没有人能活着,很多人趁着沈越准备的时候,用血写了一些家书,这也是遗书,摆脱沈越将这些带给家人。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沈越的部队开始疯狂的向外冲,这简直就是一场自杀式的冲锋,想必当时对面的敌人也不曾想到,这些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军人,怎么会忽然有了这般斗志,他们疯狂地将事先准备好的石头,从峡谷两边的山坡上推下来,那些巨石加速翻滚,石头下面飞溅起火花,像是巨大的磨盘一样,将那些冲出来的士兵,碾在下面,血肉模糊。
而峡谷中的士兵,此时早已经红了眼,他们已经直到求生无望,此刻心中唯一挂念的是希望沈越能够将最后的寄托----那些家书,顺利的送出去。因此有些被石头压在下面的人,竟然也没有死,他们拼尽全力,为沈越用血肉之躯扑了一条路。很难想象那黎明前的杀戮是有多么凶残,整个峡谷之中满是杀喊声,哀嚎声……红着眼睛的士兵不断的冲出,不断的倒下,不断的继续向前冲,最后山上的石头用光了,他们只能冲下来与那些身体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士兵冲杀,血肉横飞,山谷里除了早晨的晨雾,就是血浆以极快的速度喷出飞溅在空气中的血雾。
沈越在兄弟的掩护下,一路向前狂奔,终于在最后一个同乡倒在血雾中的时候,冲出了山谷。此时晨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重,沈越慌不择路地向前狂奔,耳边依然回荡着山谷中兄弟们的惨叫和哀嚎声,他就像是一部机器一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狂奔。
第十八章 峡谷迷途
足足跑了半个时辰,当他终于有些疲倦的时候,耳边的呼喊声已经完全消匿了,他觉得脚底一软,整个人跌倒在草丛中,他渐渐有些清醒了,连忙检查了一遍,确认那些用鲜血写成的家书和将军的求救信还在的时候,他一颗心才算放下。他擦了擦脸,手上都是鲜血,那是喷溅上的,敌人和弟兄的鲜血。他站起身,现在他唯一的使命就是将消息和信件送出去,这是用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机会。
然而早晨漫天的暮霭却让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他艰难地在过膝的荒草间穿行,因为他们之前是一路被敌军逼入峡谷的,当时队形散乱,大家慌不择路,所以那时候对道路根本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隐约经过了一片大草丛,此时,他发现这片草丛出奇的宽,连续走了半个多时辰,抬起头,前面依旧是大雾弥漫的草丛,一眼望不见边。
他有些焦急的,按照将军之前的计划,如果沈越足够快的话,说不定能够赶在大部队还没有完全被敌人吃光之前带着援军赶回来,那时候就可以内外夹击,对敌人形成包围之势,这样就算是部队完全被敌人吃光,那么他们也可以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此时这路究竟在哪里呢?
沈越停下脚步,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这茫茫的大草丛根本没有标识,他放慢了步子,沿着一个方向向前走,忽然他脚下像是踩到了什软绵绵的东西,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忽然一个危险的念头从他的脑海深处略过,这个念头一产生,他竟然觉得有些恐惧,他低下头,盯着脚下的那个让他跌倒的水坑,然后看了看周边的脚印,不会错的,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第一次跌倒的地方,难道刚刚转了半个时辰之后又回到了原地?
沈越的想法让他感到一阵绝望,这种绝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是的,他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使命,他眼前闪过那些为了掩护他离开峡谷而被巨石砸的不成人形的同伴,那些身体已经支离破碎,眼睛已经完全被凝固的鲜血糊住,却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刀,奋力拼杀的同乡们。究竟该怎么办?正在这时,远处的草丛中忽然有了异动,接着沈越的耳边响起了旌鼓之声,和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响彻震天,像是一个浩浩荡荡的部队正在向他的方向而来,没过多久,果然,远处的草丛开始晃动,一个队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慌忙弓着身子躲在草丛里,现在敌我不明,决不能贸然露面,只见眼前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山谷外走,沈越向前张望,忽然他看见飘在前面的两面巨大的旌旗,他身体不禁猛然一颤,怎么会?怎么会?那竟然是自己部队的旗帜!
沈越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只见那部队越来越近,随着他们接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沈越看的越发清楚,只见迎面走来的人,从身形上看确实是自己的部队,不过那些人全部穿的破衣烂衫,细看之下,那些衣服的裂口处,竟然还滴着血,有些人的脸少了整整半张。沈越从军五六年,血糊糊的场面也着实是见了不少,不过他从未像眼前这样害怕过,那些死去的人都活了?
沈越想到这里便要上前,谁知这时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伸过来,将他按在了地上。沈越当过兵,反应速度不慢,他反手掰开那人的手,从地上一骨碌将那人按在身下。一看,那人竟然是一个和尚,和尚双手被沈越锁住,嘴里哎呦哎呦喊疼。
“你是什么人?”沈越冷冷地说道。
“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大和尚咧着嘴极为委屈地说道。
“救命恩人?”沈越不解地说道。
“刚刚如果不是我把你拦下来,你就要和那些死鬼作伴了!”此时沈越手上的力道已经消减了几分,大和尚见势从沈越的身下坐起来,揉着肩膀指着远处过往的那支离奇的部队说道,“那是阴兵借道,如果你刚才追过去的话,就会被他们一起带走!”
“阴兵?”沈越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大和尚奇怪的说道,“难道他们都是死人?”
“恩,更确切的说,他们是鬼!”和尚揉了揉自己的手,说道,“这些应该是枉死的士兵,他们多半是对生前的某些东西充满执念,因此阴魂不散,所以才停留在世上久久不愿离去!”
“可是……可是刚刚他们还活着!”沈越知道,虽然为了帮助他离开峡谷,一部分人已经死了,但是大部分人还依旧留在山谷中等待着援军,他才刚刚离开一两个时辰,这些人难道已经都死了吗?
“刚刚?”大和尚瞥了沈越一眼,然后皱了皱眉说道,“你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眼,这些人我估计已经死了七天以上。”
“不可能,我刚刚还和他们在一起!”沈越争辩着,他不相信眼前这大和尚所说的一切。
“你是说你也是那个部队的人?”大和尚的神情忽然紧张了起来,他忽然托起沈越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抽出一把戒刀,未等沈越明白过来,便在沈越的左手正中拉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从掌心流淌出来,和尚用沾了沈越鲜血的戒刀在空中晃了晃,只见眼前的浓雾渐渐散去,之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
月朗星稀,明月照耀下的山谷,很像是一张巨大的嘴,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吞没其中,沈越不禁骇然,这个山谷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当时他们被围困的地方,随着一阵夜风吹来,一股难闻的尸臭味冲进沈越的鼻孔,没有错,这绝对不会错,这就是那个战场,从山上可以俯瞰到下面山谷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越不解地望着大和尚,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只走了一个时辰,怎么已经过去了七天。而且,似乎自己一直在围绕着这座黑山打转。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些东西,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始终挂怀?”大和尚问道。
“恩,那是他们的一些家书!”沈越接着补充道,“我是这个部队的士兵,我的任务是将被围困的消息送出去,寻求大部队来围歼敌军,只是……”
“这就难怪了!”大和尚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这几天见这边怨气极重,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是没想到却遇见了你。那些亡魂一定认为你戏弄了他们,因此才会一直缠着你不肯罢休!”
“大师,那要怎么办啊?”沈越虽然心里觉得委屈,但是刚才的一幕确实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他恳求道。
“他们的每一封信,都是一份执念!”说着和尚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沈越,接着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他们安息,不过你首先要与这个东西联系在一起,所以要先签一个鬼契。”
“这里面……是什么?”沈越不解地问道。
“签了鬼契,你就会知道了!”大和尚接着神情严肃的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一旦你签了这份鬼契,契约就会一直延续给你的后人,直到这件事结束。”
“这件事结束?”沈越疑惑地问道。
“对,如果照你刚才所说,我想这应该不是偶然,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捣鬼,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绕了七天呢?”
“那什么时候能结束呢?”沈越追问道。
大和尚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沈越的肩膀说道:“相逢便是有缘,你我是有缘之人,你和你的后人在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吧!”说完大和尚一面口年佛号,一面离开了山谷。
第十九章 迷之大黑山
二大伯娓娓的叙述,仿佛让我回到了一千年前,如果不是此刻一个大和尚坐在我对面,而且这个故事是从不苟言笑的二大伯口中说出的话,我会真的觉得这完全是一个离奇的传说,或者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然而此时,我知道,他们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沈越后来怎么样了?”我追问道。
“沈越后来回到了老家,他签订了鬼契,打开了盒子,之后他联系了那个和尚,开始用盒子里的物事将那些亡魂一个个送走,但是却终其一生也没有让事情完结,这件事便一直延续到现在!”二大伯接着说道。
接着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我一直在沉思着。过了好一会儿,空明大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说道:“明月,你刚刚说有人认识这鬼契是吗?”
我有些犹豫,按照空明大师所言,这世上只有两份完全不同的鬼契,这种东西绝不可能有第七个人知道,那么孙明口中的老中医又是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隐藏在那份遗嘱上的鬼契的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孙明是我多年的好友,绝不会骗我,那问题一定出在他找到的那个老中医身上,我本想这件事自己处理,所以刚才才敷衍过去,没想到这时候空明大师又忽然问起来,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告诉他实情吗?我瞥了一眼对面的父亲和几个叔伯,他们都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我,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偷拍遗嘱的事情,倘若知道我偷拍了照片,别人先不说,老爸绝不会饶了我。
空明大师见我一脸犹豫,似乎明白我的难处一般地笑了笑,扭过头望着二大伯说道:“你们的父亲在过世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异样?”
空明大师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眉头紧缩,正如我前面所说爷爷大概是为了保守秘密,很早就几乎与他的孩子们断绝了往来,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想爷爷大概也不会找几个儿子商量的。
几个叔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二大伯有些内疚地说道:“父亲多年前与我们联系就很少,我们有时候一两年都见不到他一次,不过,在我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这一次叫我们回来,神情却显得极为慌张,我有种感觉……”二大伯欲言又止般地说道。
“什么感觉?”空明大师追问道。
“我隐约感觉父亲似乎在最后一次见我们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了死亡!”二大伯的话音刚落,我隐约见到空明大师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什么。
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弥陀佛!”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哀伤地说道,“你的感觉没错,他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提前找到了我,而我正在外面云游,得知他求救的消息,便立刻赶来了,谁知还是晚了!”
“父亲曾经联系过您?”二大伯追问道。
空明大师微微颔首道:“恩,在他过世两个月之前,他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说着空明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放在茶几上,二大伯连忙拿起那封信,几个叔伯也都凑过来,我有些好奇的伸头向那边望去,那是一行漂亮的小楷,内容如下:
空明吾兄:
见信如面,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向时弟多遇凶险之事,兄每每出手,而今弟预感厄运将至,吾生此处多年,自以为除恶务尽,然却铸成大错,今日错酿成祸,或殃及后人,望兄念多年之情,能在弟死后,扶植后人,完成家业。形势紧急,不便多言,叩北望兄而归,想多年与兄手足之情,今即将离去,不禁心中怅然,泣血成书。
短短的一百多字,却让我感觉这信中似乎大有内容,是的,从这封信来看,爷爷早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将至,而且这种危险是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与他息息相关,而且这祸事倘若处理不当,很有可能殃及后人。但是这究竟是什么祸事呢?为什么爷爷在信中只字未提?
而此时看完信的几个叔叔伯伯也是满面狐疑地望着空明大师,我想他们和我有同样的疑问。爷爷明知道祸事将至,而且很有可能会殃及后人,那么这个祸事究竟是什么呢?
空明大师长出一口气,拿起那个黑色的盒子说道:“其实和你们家族相似,这个盒子不但在你们家族代代流传,而另外一只盒子则在我们寺庙中代代流传,因为我们两个人都签了鬼契,因此很早便相识了。许多年前,当我初识你们父亲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一定要将祖先未完的事情完结,不让这种鬼契继续流传下去,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年轻气盛,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困难。因为这件事,我们几次几乎丧命,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那时候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开始云游四方,没想到十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之间,再回来的时候,已然是阴阳相隔了!”
“你们调查有什么结果没有?”我好奇的追问道。
“这件事因为时隔千年,而且不管是家族传承,还是寺庙的代代相传,都仅限于口头传授,几十代人之后,很多东西早已经被遗漏了,因此查起来十分困难,甚至我们连最初的那个传说都不敢确定是真的。”空明大师接着说道,“我们两个在家族和寺庙中一直在寻找线索,可能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寺院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几封旧时的信件,相信是之前几代前辈留下的,从那些尘封的信件中我们得知,其实好奇的并不止我们两个人,似乎历代的人都在穷其一生,寻找着根源。那些信件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确凿的证据,那就是大黑山确实存在,传说也是真实的。可是后面我们的考证却愈发困难了,因为即便确定了传说的真实性,但是依旧找不到大黑山,沈越究竟为什么会在原地逗留了七天,这一点始终无法解释。”
“那后来呢?”我接着问道。
“后来我们两个经过商量之后,决定由我去外面打探大黑山的下落,而你爷爷必须要完成他的使命,所以不能离开这里!”空明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调查了几年,终于发现云南楚雄有一处地方名叫大黑山,而且似乎那里与传说中的地方极为相近,于是十年前我离开了这里,去往云南寻找大黑山的下落!”
“你找到大黑山了吗?”我的心紧紧被好奇抓着。
空明大师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淡淡地说道:“没有,我起初直接去了云南楚雄,因为按照当时提供线索的人所说,那座大黑山应该就在楚雄境内。楚雄是云南下面的一个市,面积并不是很大,我想寻找那座山应该不难,谁知我却远远的低估了寻找大黑山的困难程度。到了楚雄我发现那里到处是山,于是我用了五年时间,几乎走遍了楚雄境内所有的山,却始终没有发现大黑山的下落,我有些不死心,于是开始将范围扩大到整个云南。”
“你为什么那么坚信大黑山就在云南境内?”我不解地说道,“就像传说中描述的那样的峡谷,在全国应该也不算少啊!”
“哎,你有所不知。”空明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当时我和你爷爷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对风水术数颇有造诣,而且从下陪同父母游历全国,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我和你爷爷的救命恩人,因此我们两个人对他几乎毫无戒备,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立刻说在云南楚雄境内有那么一座大黑山,而且他从小对那些东西就十分敏感,他说那里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沉重而怨毒的怨气,盘绕经年,久久不散,我们这才决定去云南寻找。”
空明大师的话似乎让我想起了什么,我皱了皱眉说道:“您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一个中医?”
第二十章 另一个孙明
空明大师微微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根本不懂歧黄之术。”
“哦!”我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如果是中医的话,很可能就是孙明所说的那个老中医,现在既然空明大师否认了,那我想大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