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小子不会真的是记者吧?”吴雨轩说着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上摸了摸。
“我说你丫干嘛啊?”我不解地问道,很快吴雨轩将我的钱包和一串钥匙掏出来,又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之后才坐在我面前说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不是,你把我闹糊涂了,我怎么了?”此时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接着吴雨轩说道:“你确定你真的不是记者?”
“不是!”我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问我关于孙冬梅的事情?”吴雨轩站在我面前,那语气就像是在审问嫌疑犯一样。
“我擦,你他娘的是不是当警察上瘾啊,老子请你吃顿饭,你这是狗咬吕洞宾是吧!”我怒道。
吴雨轩见我发怒,也自觉有些不对,立刻满脸堆笑地说道:“兄弟,不好意思啊,因为这件事牵扯的实在太多,我怕你如果是记者,走漏了风声,明天就闹得满城风雨!”
我见他态度不错,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但是依旧低着头,不想理睬他。他坐到我身边小声说道:“明月,这件事现在还是机密,为了封锁消息,警局里知道的人也不多!”
“究竟是什么事?那个老太太吗?”我追问道。
吴雨轩犹豫了片刻说道:“明月,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要询问那老太太的案子?”
“她身上真的有案子?”我疑惑地问道。
吴雨轩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盯着我。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老太太和我朋友住在一个房间里,我朋友是个心理学医生,对老太太做了几次催眠,她发现老太太身上藏着一些事情,所以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问问!”这些话虽然不是全部,但是也是基本事实,谁知吴雨轩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便向外走。
“你小子干嘛去?”我站起身叫道。
吴雨轩停下脚步说道:“既然你不肯和我说实话,那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这就是实话!”我一口咬定说道。
吴雨轩冷冷地笑了笑扭过头说道:“明月,你啊,真得学学怎么撒谎!”说完便要向外走,我连忙快步跟上他,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好,那我跟你说实话,你会相信吗?”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吴雨轩望着我说道。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小时时间,我将白夜遇袭受伤,以及孙老太太告诉我们如何能够解掉尸毒的事情告诉了吴雨轩,听完之后吴雨轩皱着眉想了很久,说道:“你是说你见过那只叫猫恨猴的动物?”
我点了点头。
吴雨轩咂着嘴,皱着眉,犹豫了半天,终于紧紧的握住拳头说道:“那好,我也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你要答应我绝对保密,千万不能外泄,因为现在局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超过五个,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被那些记者知道的话,一定会引起社会恐慌,而我也可能要因此脱下这身警服了!”
“有这么严重?”我惊异地问道。
吴雨轩深深地点了点头,点上一根烟说道:“恩,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他作为交换的筹码。
第八十九章 迷雾重重
“把你那个心理学医生的朋友借给我!”吴雨轩认真地说道。
“啊?你们刑警队不是应该有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吗?”我疑惑地说道。
“呵呵!”吴雨轩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只是名义上是专家吧,实际上差别太大,你不是说你的朋友是从美国回来的吗?而且从你刚刚说的,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可行!”
“好,我答应你!”
这时门推开了,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当菜全部上全之后,吴雨轩说道:“这件事还要从前几天发生的十字路口坍塌事件讲起……”
接着在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从吴雨轩的口中得知的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几天前,当警察局接到报案之后,便立刻出警赶往了事故现场,他们与消防队员一起进入到那个深坑中,想要营救车内的死者,可是进入之后才发现,那深坑的下面异乎寻常的大,里面臭气熏天,他们打开强光灯向里面照,只见那汽车的前端已经破烂不堪,而车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吴雨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业务能力极强,他知道如果仅仅是坠落的冲击力绝对不可能将车损毁的那么严重,于是便立刻在车上取样,最后发现了硝酸盐的成分,这是炸药的原料。随后他们将车吊起来,在那辆车的下面竟然压着两具古尸,这两具古尸应该都属于“湿尸”,身体大部分已经腐烂,他们经过商量决定将那两具尸体暂时存放在附近医院的停尸间内。
而这时消防队员在不远处找到了另外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看上去像是死了好几天的样子,而且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本以为他是某一起谋杀案的受害人,谁知后来经过辨认他竟然就是汽车司机。而且在方向盘上采集的指纹,以及他身上手上的硝酸盐粉末都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的人,又如何能开车呢?而且他为什么要在车头携带炸药?带着这个疑问,警方开始对死者进行调查走访,死者名叫陈宇,现年三十五岁,是个出租车司机,在事发前两个小时,陈宇还与保险公司的人通过一次电话,据说一天前陈宇的半夜撞在了护栏上,正在处理索赔的相关事宜。
但是问题来了,一个刚刚死了几个小时的人,身体为什么会腐烂到那种地步?而且经过警方证实,陈宇的车确实在前一天晚上出了事故,那么这辆车是谁的?警方一方面对陈宇的尸体进行尸检,一方面调查陈宇车以及炸药的来历。
很快尸检报告出来了,在陈宇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毒素,这些毒素十分罕见,可以让细胞迅速死亡,抑制细胞再生。这种毒素的出现让警方立刻联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一起凶杀案,那是一起悬案,被害人一家四口,死了三口,只剩下一个老太太还受了重伤,那老太太就叫孙冬梅。当时老太太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恢复好之后对之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医学上称之为心因性失忆,表现为患者对某一时期的记忆指定性的丧失。实际上这种失忆,我们每个人都会,属于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比如我们对于受伤时的痛苦,往往只有伤疤,很难想起那时候的疼痛感。
于是警方立刻调出了当年的档案,惊喜的发现这两个案件果然存在着诸多的相似之处,孙冬梅全家灭门案中,死者被发现的时候,也是在地下,而所有死者身上都有齿痕,与现在的齿痕相对比,基本一致,所以警方确定,凶手应该是一只活动在地下且身上携带着致命毒药的动物。于是警方决定将两起案件并案调查。
而与此同时,警方的另外一路人马传来消息,根据对陈宇几天的调查,发现陈宇在事发之前个人账户上多出四十多万元,这次事件既有可能不是独立事件,应该是有人幕后操纵着他,不管他携带炸药的目的是什么,警方觉得他并没有达到,因为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炸药忽然爆炸,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警方现在还在调查之中,而关于那辆车,因为使用了套牌,根本无从查起。
听完吴雨轩的话,我心中疑窦丛生,孙奶奶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宇携带炸药的目的何在?他掉入那深坑难道真的是个意外吗?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所以这顿饭我们吃的很沉闷。吃过午饭,吴雨轩回到停尸间,帮我用化验瓶弄了一些尸水,小心地交给我。然后轻声对我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知道他说的是要乐乐帮忙的事,然后点了点头。
驱车回到医院,虽然得到了这尸水,本应该兴奋不已,但是不知为什么,却始终兴奋不起来。当我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乐乐一个人,此时她正痴痴地盯着白夜。
“怎么样?拿到了吗?”乐乐见我回来立刻问道。
我点了点头,将尸水拿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滴管沾了一点点尸水,滴在白夜的伤口处,紧跟着一股恶臭味立刻冲进了我的鼻孔。而白夜的身体也随着猛然颤抖了一下,不一会儿滴了尸水的伤口颜色一点点变浅,从暗灰色变成了粉红色。
我和乐乐欣喜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将尸水滴在白夜其他的几处伤口上,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白夜身体的伤口已经全部转为了粉红色。而与此同时,白夜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着,随着颤抖,白夜身上白色的绒毛开始粘连在一起,渐渐地那些粘连在一起的毛相互融合,成了一个白色的茧。
白夜的呼吸也随之变得均匀了起来,看来高玉松说的没有错,正是那猫恨猴的尸毒令白夜无法自愈,乐乐将白夜的茧放在被子里,静静地等待着,而我也将今天从吴雨轩口中所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乐乐,她并没有反对吴雨轩提出的让她帮忙的要求,但是当她听完我的讲述之后,她皱着眉说道:“明月,你有没有想过,孙奶奶会不会和猫恨猴有些关系?不然她怎么知道尸水可以解毒?”
乐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孙冬梅一家遇难,只有她没事,如果她不知道如何解毒的话,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还有一件事!”乐乐皱着眉说道,“那个司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难道他是……”我疑惑地说道。
“没错,他就是那天晚上拉我们去高玉松家的那个司机,我记得这个名字,当时就是他在我的手术单上签的字!”乐乐的话着实让我一惊,这样联系起来真的没有错,不过这未免太巧了吧,前一天晚上让乐乐出了意外,第二天便死在了深坑中,这里面难道会有什么联系吗?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张姐打来的。
“喂,儿子,你跑到哪去了?”电话里老妈的语气非常急躁,看上去是生气了。
“我出来了,张姐,你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
“在哪里?我去找你,气死我了!”老妈一面说一面不停地砸着房门,张姐是一个非常乐观主义者,极少生气,这一次不知是谁惹怒了张姐。
“张姐,我这边有点事,是谁惹到您了?”我走出病房关切地问道。
“还能有谁?你家那个老头子呗!”张姐口中的老头当然是父亲。
“出了什么事啊?”我不解地问道。
“离婚,必须离婚!”张姐怒不可遏地说道,“儿子,我们离婚你跟谁?”
这属于张姐的一贯套路,开始我还很害怕,后来我发现她口中的“离婚”一般都是一种威胁,效果等同于“强烈谴责”,再后来我发现张姐威胁的根本不是父亲,而是我。
“张姐,差不多行了啊,你用这两个字吓唬了我快三十年了!”我笑着劝说道,“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十章 旧事重提1
“张姐,差不多行了啊,你用这两个字吓唬了我快三十年了!”我笑着劝说道,“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从财务出来,财务告诉我公司今年已经向沈笑天汇了一百多万!”张姐气愤地说道。她的话让我也是一惊,父亲的公司怎么会给大哥打钱呢?张姐素来对大哥很有意见,这一次也算是大爆发了。
“他给自己儿子换辆像样点的车都舍不得,给沈笑天就这么大方!”张姐喋喋不休地控诉着,不过我却深以为然,此前我几次暗示父亲给我换辆好点的车,但是父亲总是装傻充愣。
“那二大伯家不是挺有钱的嘛,怎么还要老爸给他钱啊?”说起这个我心中也有点小郁闷。
“他老糊涂了呗,真是亲疏不分了!”张姐骂的有些累了说道,“儿子,一会儿叫上乐乐我们去逛商场!”
“不要了吧,乐乐最近几天有点忙!”我向病房内的乐乐望去。
“嘿,你小子这叫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张姐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接着八卦地说道,“你现在和乐乐进展的怎么样?我看那姑娘不错!”
“张姐,你这是生气的状态吗?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我连忙转移话题,张姐坏笑着说道,“这样吧,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再怎么忙晚上总是能一起吃个饭吧!”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张姐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走进病房,乐乐抬起头望着我说道:“是阿姨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老妈今晚要请咱们吃饭!”
“没问题啊!”乐乐笑着说道,“我蛮喜欢和阿姨聊天的!”我的脑海中立刻脑补出她们两个人上次见面时的情形,别说这从乐乐不但聪明,人长得不错,而且很会讨张姐欢心。
“不过你的身体!”我皱了皱眉望着乐乐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再说了!”从乐乐笑着说道,“为圣上分忧也是我等做臣子的责任啊!”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和乐乐都坐在病房里守着白夜,期间我给高玉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白夜的情况,高玉松本来也很担心白夜,这时候听说白夜有救了,也便放下心来,电话只打了几分钟,高玉松便告诉我他有些忙,然后挂断了电话。这是我认识高玉松以来,他第一次以忙为理由挂断电话。
而白夜则一直包裹在那个茧子里熟睡,那茧子硬邦邦的,我用手摸了摸,茧子外面很热,应该在四十度以上。虽然白夜有救了,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唯恐这家伙回炉之后,连我都不认识了。而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孙奶奶,乐乐有些担心的询问护士,护士告诉乐乐孙奶奶已经在下午的时候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件事让我和乐乐都非常吃惊,她与乐乐相处的一直非常好,为什么会这样不辞而别呢?
相比较而言,我更担心晚上的这顿晚餐,张姐的性格,我实在是太了解了,今天和老爸赌气,不知晚上会玩出什么新花样,而且现在乐乐的伤口也只是刚刚恢复,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拆线,我唯恐她会吃不消。不过乐乐倒是一脸期待,或许她觉得张姐和她真的很投脾气。
傍晚的时候,乐乐将白夜用毛毯卷起来,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样,画了个淡妆陪着我走出了病房。这时张姐发来短信,告诉我们今晚吃西餐,地点就是中心大街上的维克多西餐厅,这家餐厅在本地来说算是比较有名,而且相对正宗,加上现在年轻人附庸风雅的比较多,所以客流量一直不小,去晚了很难找到位子。
不过既然张姐说了,就意味着已经订好了座位,对于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张姐是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驱车前往维克多西餐厅,这家西餐厅有两个停车场,分为地上和地下两部分,地上停车场的位置要看车,什么奥迪,奔驰,宝马之类的才有资格,像我这种车也只配进入地下停车场。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而且西餐厅在购物中心里面,所以地下停车场此时也显得颇为拥挤,缓慢的开着车一边走,一边寻找停车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块空地,便立刻将车停了进去。
乐乐抱着白夜先下了车,而我则对着内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正要下车,忽然车内的音乐响了起来,吓得我猛然一惊,连忙关上开关。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内后视镜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疏忽间从我眼前消失,我扭过头向后看了看,车后是一堵墙,难道刚刚是我产生的幻觉?
“明月,快走啊!”这时候乐乐已经抱着白夜走到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口,我回过神,下了车跟着她走了过去。进入电梯,回过头,当电梯的门缓缓关闭的那个瞬间,我隐约见到车后的墙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
“明月,你怎么了?”乐乐恐怕是发现我神情有些异样,好奇地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没,没什么!”
维多利亚西餐厅位于这座大楼的五层,此时客流巨大,电梯几乎是一层一停,当电梯到达五楼的时候,张姐已经等在门口了。她见到乐乐便立刻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一面和乐乐寒暄着,一面带着我们走进西餐厅。
这家餐厅不管是装修还是服务都算的上是一流,细节方面做得尤其到位,进入餐厅便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扇门将所有的熙攘和喧闹挡在了外面,里面非常安静,空气中流动着红酒和钢琴的气息。张姐预定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们三个人坐定之后,张姐开始拄着下巴和乐乐唠了起来。
我坐在一旁,看着白夜,静静地听着,不一会儿张姐将话题绕到了今天和父亲吵架上了,我心想张姐到是真的不把乐乐当外人,什么话都告诉她。
当张姐说完之后,乐乐好奇地问道:“阿姨,您为什么那么讨厌沈大哥啊?”
“我老爸说张姐这是刻板偏见!”我插嘴道,谁知张姐怒道,“我对他刻板偏见,哼……”
“别瞎说!”乐乐轻轻的捶了我一下,接着皱着眉望着张姐说道,“我相信阿姨一定是有理由的!”
张姐听完乐乐的话,忽然沉默了,她皱着眉,手中摇晃着杯子中的红酒,说实话我真的很少见到张姐这样。过了片刻,张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适当的给笑天一些钱,这一点我不反对,毕竟他曾经救过明月,而且为此伤了一只眼睛!”
“啊?”乐乐张大嘴望着张姐,然后扭过头看着我说道,“还有这事,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啊?”
“不过,如果当时不是他带着明月进去的话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我一直觉得他是别有用心!”张姐接着说道,我连忙摆着手阻拦道:“老妈,别说了!”
张姐好奇地望着我,而此时我隐约感觉到一双凌厉的眼睛在盯着我,我瞥了乐乐一眼,只见乐乐冷冷地望着我。
“为什么不说?”张姐丝毫没有察觉到乐乐神情的变化,接着说道,“乐乐,你可能不知道,明月小的时候,差点被沈笑天害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乐乐注视着张姐,而张姐似乎受到了鼓舞,就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听她倾诉的树洞一般说道:“这件事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明月只有十来岁……”
乐乐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知道关于那件事再也隐瞒不住了,只能低下头,静静地听着,而被自己尘封锁死的记忆,也随着张姐的话被一点点重新浮现在了脑海深处。
第九十一章 旧事重提2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下午,那时候这座城市正在改建,我家还住在东面的老城区。候每天我和武召还有一群孩子一起上下学,一起玩耍。盛夏时节,我们都会和父母街坊,一起到城市下面的防空洞避暑,那是个冬暖夏凉的地方,防空洞内的空间很大,每到夏夜便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天堂。
然而在那座天堂里却流传着一个地狱般的传说。据老人们说,这座城市始建于民国时期,当时在修建下水道系统的时候,工人们竟然挖通了一条隧道,那条隧道开凿的年代不详,不过进入之中便闻到一股浓重的咸腥味,当时有好奇的工人结伴走进那隧道深处,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陆陆续续进去几波人寻找那消失在隧道中的人,但是不但没有找到先前失踪的人,就连派出去寻找的人也就此失踪了。上级部门立刻命令将那入口封住,禁止再次进入,然而怪事却并未就此停止,听说那段时间经常有人在已经挖通的下水道中见到一些人影快速从眼前闪过,甚至还有人在街上见到了一些皮肉模糊,行动迟缓的尸体。这种种的传闻,一度令修建下水道的工程暂停。
最后为了让修建工作能够顺利进行,当地人请来了一个法力高深的道士,希望能找出那些怪事的源头,那道士来到已经被封闭的洞口,顿时就是一惊,脸色苍白,神色慌张,转身便走,别人向他询问缘由,但是他却迟迟不肯开口,然而当天晚上那道士便暴死客栈之中,身体宛若死去经年,据坊间传言,那道士在回到客栈之后,行动怪异,他告诉店家,自己恐怕命不久矣,然后令他送一封信给自己的师兄。
这件事便到此不了了之,那段的下水道再也没有人敢继续挖了。此去经年,一直到建国之后,因为美苏冷战的原因,为了预防核打击,响应上级号召,全民开始深挖防空洞,于是随着一个庞大的地下工程的进行,不小心将那已经封堵起来的入口再次挖开,据说当时在场的人也是闻到一股腥风,曾经当过兵有些见识的人说那很像是海风,而且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竟然能听到水声,还有划船的声音。
后来老人们说,那条路极有可能是通往黄泉的路,所有进入的人,魂魄都被厉鬼勾走了。
这个传说在城市里流传的十分广泛,大人们为了防止我们进入防空洞深处经常用这个故事来吓唬我们,但是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就越是好奇,有点像吃辣椒,怕辣却还是想吃。因此每一个孩子的内心深处都对那个神秘的地方有几分好奇,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当有人提出带我们进去看看的时候,那份早已经被埋藏在心里的好奇一下子变得不安分了起来,这个人就是我的大哥--沈笑天。那时候他十七岁,他告诉我们,自己曾经去过防空洞深处,找到了那个入口,站在入口处的确能听到闻到腥味,甚至还能听到里面有人唱歌。这种离奇的事情,让我们既感到害怕又有些兴奋,他最后告诉我们,可以带我们进去,前提是不准告诉家里人。
几个小伙伴商量之后,最后决定跟着大哥进去。于是那天傍晚,我们早早吃完晚饭,便在防空洞入口集合,大哥如约而至,他带着手电筒,清点了我们的人数,确认我们没有告诉家长后开始向里走。
那段记忆我永远不会忘记,防空洞内黑洞洞的,走进去里面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让人顿时失去了方向感,如果你现在问我当时我们走的路线,我也依旧弄不清楚,只是依稀的记得是越走越深,起初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耳边渐渐静了下来,最后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就在那个时候大哥的手电忽然熄灭了,紧接着他也不见了,我们几个孩子立刻惊慌了起来,在防空洞内一边呼喊着,一边寻找着大哥的踪迹。
当时那种无助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恐惧,寒冷,愤怒,妥协,继续恐惧,这所有的情绪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重复着。
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身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那时候的感觉简直沮丧和绝望到了极点,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出路,每一次呼喊都得不到回应,我一面哭着,骂着,求着,祈祷着,一面向前走。当我闻到那淡淡的腥味的时候,发现前面竟然是死路,这条路被人用石头堵死了,但是那味道还是透过石头传了过来,我缓步向前靠近,竟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哗哗”的水声,那声音时大时小。我立刻联想起老人们口中的传说,顿时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连忙向后退,却不小心踩在了什么上面,只听“咔嚓”一声,我一跳而起,就像是踩在了弹簧上一样,飞一般地向来时的路奔去。
因为失去了方向,我根本不知自己前面的路通向哪里。正在这时我遇见了武召,后来武召被困在深坑中,让我出去找人救他。可是正当我看见洞口处的月光的时候,眼前忽然冒出了两个黑影……
“明月!”乐乐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只见此时张姐和乐乐两个人都在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