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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密码4九尾狐妖》作者:羊行屮
最后修订:2016年07月07日
制作:王馨冉
出版: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简介:
在韩国民间,一直流传着关於九尾狐妖的传说,相传中,古代平壤城中最美丽的女子李英彩,便是一只九尾狐妖,她爱上了一直守护她、关爱他的卫士李普,为了消除孽缘,两人远走高飞。但不幸的是,九尾狐妖每十三年便会幻化一次狐形,只有吃下人肝,才能保命。已身怀有孕的李英彩不忍伤害深爱的人而选择了死亡。为了能让心爱的人再次重生,身为萨满巫师後代的李普选择将英彩的屍体偷偷保存起来。谁料想,十三年後,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向两人唯一的女儿袭来…
古老国度的传说、恐怖的神秘事件,在南晓楼和月无华的经历中越来越清晰,而「南晓楼与月无华究竟是谁?」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越来越模糊。上一期中,流落在荒岛上的二人幸运地被一艘路过的韩国船只相救,本以为总算安全的两人,无意中发现,整船的人竟然都长着一张狐狸的脸…九尾狐妖传说引发的20年前的尘封往事,南晓楼、月无华苦苦寻觅的身世之谜,终将真相大白!
引子
泰国、日本、印度,不同的国度,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
我和月饼的名字,变成了陌生的“南晓楼”、“月无华”。冥冥之中,一只无形的手,随意捏弄着我曾经以为很平凡的人生。我不再相信命运,因为我根本没有命运;我也不想再探寻真相,因为这是一场根本没有结果的异域诡旅。古老国度的传说、恐怖的神秘事件,在我们的经历中越来越清晰,而“我们是谁?”这个简单的问题,我却越来越难以回答。
真相,似乎要和我们永远消失于汹涌南印度洋。
我们就像那只可怜的“薛定谔之猫”,没有打开充满毒气的箱子之前,无人知道它到底是生还是死。
也许,这才是我们的命!
希望,韩国是一个结束。
结束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寻找月无华!
一
降落伞缓缓地向南印度洋飘落,我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努力克制着即将落入大海的恐惧。月饼距离我的位置大概有200多米,就像空中漂浮的一片树叶。我想喊几句硬气的话,坠落产生的气流顶进嘴巴,把肺里灌满冷空气,胸口憋的几乎要炸开。
飞机早已消失在天际,我心里多少有些欣慰:乘客们现在都醒了吧?到机场发现货物舱少了很多行李,不知道又该闹出什么幺蛾子。管他呢,反正那些人都活下来了!
刚跳出飞机的时候,高空冷空气差点把我冻死。距离海洋面越来越近,空气回暖,我这才觉得体内多了几丝人气。活动着脖子四处望着,茫茫大海除了水就是水,别说荒岛了,连轮船都看不见一艘。
月饼控制着降落伞的方向挥手指着东南方,远看活脱脱一个提线木偶在空中对着我打招呼。
高空缺氧,脑子有些迷迷糊糊,这会儿多少灵光了。我往东南方看去,阳光刺眼,什么也看不见。正琢磨着月饼到底是啥意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他妈的不会游泳!这下完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眼瞅着距离海面也就十来米,我把眼一闭:“月饼,他妈的刚才跳飞机的时候你丫就不能拦着我?你要是能活下来,记得每年小爷我的忌日来这里扔几瓶二锅头,几条红将军,顺便帮我烧个林志玲、安以轩的纸人。还有,跟月野说,别想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只要别找黑羽就行,要不我做鬼也会常去看看他们。”
“这话留着你自己对她说吧。掉进海里别扑腾,全身放松,等我游过去!”月饼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对着伞绳来回割着,绳子被割断,月饼空中拧腰,居然摆了个跳水的姿势扎进海里,水花压得还很专业。几秒钟功夫,从海水里钻了出来,玩了命往我这里游,标准自由泳!我心说果然有些人注定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干什么像什么。刚想调侃几句,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我已经放弃了希望。我也知道,月饼也活不了。我们,都会死在南印度洋。
“噗通!”我砸进了海面,坠落产生的反冲力几乎撞断膝盖,还没来得急感觉到疼,鼻子、嘴里灌进海水,眼睛根本看不见东西,耳膜震得“嗡嗡”作响,只听见无数“咕噜咕噜”的气泡声绕来绕去。
我哪还顾得上“全身放松,别扑腾”,手忙脚乱的四处抓着,居然钻出了海面。
“月…”还没等我把“饼”字喊出来,海水倒灌进嘴里。眼前白茫茫一片,勉强能看到月饼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向他伸着手。忽然,海面如同煮开的沸水翻腾不已,鼓着山丘大小的水墩子,两米多高的浪头压向月饼,瞬间平复,雪白色的海沫静静地铺满海面,“啵啵”破裂。我只觉得有股奇怪的力量,一边把身体往上顶,一边扯着双腿拉进海底。我挣扎着再次冒出海面,没有看到月饼,拖拽的力量把我扯进海底,小腿肌肉撕裂般疼痛。我慢慢坠落,眼睛死死盯着晃动的海水,一串串气泡从嘴里漂出,裹着折射的阳光,旋动着上浮。
我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该多好,主角是不会死的。对吧?月饼。也不知道阎王爷那里有没有二锅头,咱们喝几瓶再去投胎。
月饼,来生,英雄相见啊!
二
奇怪的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在耳边响来响去。我慢慢恢复了意识,全身火辣辣疼痛,两只尖锐的钩子扣进脸皮,一只锥子狠狠地敲着颧骨。
我彻底疼清醒了,刚睁开眼睛,一只巨大的鸟嘴冲着眼珠子啄了过来。我伸手抓住趴在脸上的海鸟,用力摔出。结果使大了劲,手腕撞到岩石,差点折了。
我愣了半天,难道是黄泉岸边专门吃魂魄里“五罪”的噬魂鸟?
不过,刺眼的阳光、起伏的海浪声,嶙峋的岩石告诉我,这还是阳间,而且是一座荒岛。
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漂到了一座岛?!这玩笑开大了。
我扳着岩石爬起,金黄色的沙滩长满挺拔的椰子树,不知名的亚热带绿色植物延伸至荒岛腹地的一座坟墓形状的高山,山顶冒着灰色烟雾。
我用力咬着嘴唇,生疼!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不是死亡前的幻觉。正胡思乱想,山腰传来奇怪的巨响,树林像是受到巨力冲击,乱糟糟的晃动。受惊的鸟群“哗啦啦”飞起,却被一根根无形的线拴住爪子,扑棱着翅膀停滞在空中。奇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鸟群凄厉的叫着,戛然而止,跌进林中。
“吧嗒吧嗒”,颜色鲜红的鱼群跃出海面,落进岩石堆,被尖锐的岩石贯穿身体,细细的肠子涌出,淌着绿色粘液。鱼嘴缓慢的张合,摆动的尾巴越来越无力…
“月饼!”我嘶声喊道。
没人回应。
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裤兜滑出,落进岩石缝隙。我拾了起来,是块薄薄的满是弯弯曲曲花纹的铜板,中央位置刻着几个奇怪的圆圈横竖组成的图案——
“?? ??? ??”
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个铜板,是谁放进我兜里的?我是怎么到了这座岛?树林里究竟藏着“东西”?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第一章 九尾狐的诅咒
相传,在北魏时代,孝文帝拓跋宏暗中建立了一只神秘的军队,四处搜寻大墓,盗得陪葬品充资国库军需。军队在河南挖开一座汉代杨氏古墓,进入主墓室后,却见灵柩中背坐着两个裸体男女,男女转过头,俊秀的脸上居然长着尖尖的狐狸嘴,发出“吱吱”的叫声。
军队的首领立刻下令封住墓门,在壁上凿洞,用桃木、艾草燃烟注入墓室内。墓室内的男子突然说起了人话,说女子腹中已有胎儿,放过他们必有厚报,否则会遭横祸。首领不为所动,足足熏了三天三夜,墓内男女叫声异常凄厉,最终没了声息。
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军队里突然染了瘟疫,得病的士兵手脚长出青紫色尸斑,不出三天便溃烂而死。一个道士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带着士兵砸开墓的石门,只见墓中有两只成年人大小的狐狸蜷缩着,其中一只腹部微微隆起,早就死了。
在高丽也有个恐怖的传说,相传狐狸没修炼百年就会长出一条尾巴,只要长出第九根尾巴,吃下活人的肝脏,就能变成真正的人…
一
我握着一截树枝,对着晒干了水分的树干前后搓动,直到树干中央的凹槽因为摩擦产生的高温慢慢变黑,冒起白烟,引燃了放在凹槽前段的干苔藓。我小心的往火苗里慢慢放着早就准备好的干树叶,火势越来越旺,才松了口气,放进几截木头。
“月饼,我去海边弄点盐块,你照看着火堆。”我拎起捆绑着磨得锋利的石条的长木棍,准备取盐的时候顺手叉条海鱼打打牙祭。
月饼枕着胳膊叼着根草枝望天,懒洋洋应着声,往火堆里丢进一截木头。
我扛着鱼叉出了树林,沿途捡了几个椰子,用藤条缠住挂在腰间。别小看这几个椰子,椰汁解渴,椰肉充饥,椰壳做容器盛水放东西,实在是“荒岛求生第一赞”的好东西。赶上好日子,比如下了场雨能喝上新鲜淡水,酿的野果子终于酵出了酒,发现类似烟草植物可以当烟抽的时候,我们会下海摸几个牡蛎,把蛎肉和椰肉捣成糊糊盛满空椰壳,洒上海盐、野花椒粉,加几颗不知名但是味道极佳的蓝色小野果,塞几条肥硕的小海鱼,把椰壳闭合,用湿泥糊住,埋进土坑点起篝火,也就是焖半个来小时的功夫,挖出椰壳打开,焖熟的食材香气扑鼻,足够掉半斤口水。
在海边岩缝里抠了几块海盐,我坐在岩石上面歇口气,望着海浪层叠的南印度洋。极远处,海天交集一线,偶尔几只海豚跃出海面,惊得海鸟四处飞散,转瞬又恢复平静。我捡起石头用力扔出,大喊了几声,吐出压抑在胸口的闷气,才往树林走去。
沙滩上面端端正正摆着用椰子树干拼成的“SOS”,我停下脚步看了看,摇头苦笑。
漂到荒岛的第二天,我在不远处的海滩发现了昏迷的月饼,还好只是严重脱水,给他灌了几口椰汁,丫的身体素质确实好,傍晚就恢复了意识。
“南瓜,你不赶紧去投胎待这里干嘛?万一耽误了好时候,投进了畜生道,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这是月饼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哭又想笑。
就这样,我们在这个荒岛已经生存了一年多。最初,还在沙滩点起篝火,两人轮流值班,指望着有过路的轮船救援。一开始月饼还很乐观,坐着岩石耷拉着腿手搭凉棚:“这么多航船,说不定哪艘就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把咱捞上去了。”我也“嘻嘻哈哈”没当回事,饿了捕鱼抓鸟摘果子挖野菜,渴了雨水椰汁搞不好还能发现个岛中湖,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绿色饮食,想活多久活多久,大不了当几年鲁滨逊再重返人间还是好汉两条。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才意识到最可怕不是放弃希望,而是七千多万平方米的印度洋,这种海岛起码有几万个,航船路过发现我们的几率等于在沙堆里找一粒沙子。
一个多月后,月饼望着慢慢熄灭的篝火:“看来是彻底回不去了。南瓜,你要好好活着,可别想不开跳了海,要不我找谁聊天?”
我本来还想难过一下应应景儿,转念一想“在哪活着不是活着”?这一年多的功夫转悠了泰国、日本、印度三个国家,经历的更是别人想都想不出来的事情,交了朋友(虽然黑羽不一定会承认),谈过恋爱(虽然月野不一定会承认),就算真是在印度洋交代了小命,也没啥遗憾。何况还有月饼斗嘴唠嗑解闷儿,总比自己在岛上闲死要强。
于是,我们在这个岛上过了整整一年与世隔绝的野人生活,唯一的区别是虽说上衣早被树枝划得稀烂,还好牛仔裤不愧是牌子货,质量确实不错,不至于用树叶或者兽皮当裙子。
紧了紧挂在腰间的椰子,那块铜板掉落,半截插进沙滩。我俯身捡起,铜板表面早被摩挲的锃亮,映出蓬头垢面的一张脸。
望着山腰那片树林,我打了个寒战,用力甩着头,拼命把恐怖绝伦的经历忘记。我根本无法解释,无法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段经历实在太奇怪,奇怪到我甚至不愿相信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嘟…嘟…嘟…” 伴着海浪的撞击声,远处传来沉闷的汽笛声!
我愣住了!慢慢转身,海平面移动着一个模糊的黑点,越来越近,是一艘轮船!我用力眨着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月饼举着火把夹着一堆枯草从林中跑了出来,点燃了枯草,顿时升起一股浓烟。
轮船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哨塔上面有人挥着旗子打旗语,我们连蹦带跳的挥手喊着,轮船到了距离海岛大概五十多米距离停住,放下一个救生艇,几个船员穿着救生衣划过来。
“月…月饼,”我用力把椰子、鱼叉往空中扔着,“我们得救了!”
“万一是海盗船呢?”月饼摸了摸鼻子,“你丫能不能矜持点?”
二
估计是这一年人品攒的足够多,这艘船既不是海盗船也不是走私船,不过还是出乎意料。当船员划着救生艇抵岛,如果不是冒出几句“思密达”,我还真以为遇到了祖国亲人。
就这样,我们遇到了一艘韩国游轮。
上了船直接被大副送进医护室,进行全身检查,接受葡萄糖静脉注射时,船长过来进行询问会不会英语。月饼反应倒是快,随便编了个“海洋漂流爱好者遭遇大风暴,船翻遇到荒岛”的借口推搪过去。虽然船长不是很相信,估计看我们俩的模样也不像是海盗,板着脸交代了几句“本着国际海上救援组织条例,务必要救援海难者,并且会提供医疗、食宿等必要生存需要。在公海领域,每个国家的游轮都属于本国领土,一旦被救援人出现危险行为,将被视为危及国家安全。船长有权将被救援人进行囚禁,随船回国后交由本国政府处置。”
我和月饼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想到被救了还有这么多事情。万一瞅着谁不顺眼还不能随便吵嘴,牵扯到两国关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还是对船长表示感谢,船长临走前微微一笑:“要谢的人不是我。”
虽说这一年身体没什么问题,可是医护人员几乎寸步不离,随时监控着仪器上的生命迹象。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全身轻松,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透过舷窗能看到外面天色大亮,医护人员不知道去哪里了。月饼看上去好像一夜没睡,眼睛里全是血丝,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船长端着早餐进了医护室:“你的运气很好,韩国最有名的XN娱乐公司在全国选拔的高校优等生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印度洋体验。准备从这些学生里选出有资质的签约培训,进军娱乐圈。一名学生用望远镜看海发现了你。”
“她才是你们要感谢的人。”船长指着站在门口的女生。
我连忙下床,和月饼一起很认真的鞠躬。金贤珠一米六出头的身高,身材微胖,单眼皮,鼻梁旁边有几粒小小的雀斑,下巴微微外翘,,与电视里看到的韩国美女截然不同。据说韩国学生不论男女,高中毕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容,搞不好过两年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出落成“人造美女”。
金贤珠有些不好意思,用英文说了好几遍“不用谢”就走了,看来是个挺朴实的人。船长态度比昨天缓和许多:“我已经联系了救援飞机,大概在明天到达,把你送回韩国,再由中国大使馆进行身份确认,就可以回国了。”
我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去印度的时候月饼留了个心眼,用的是假身份证,要不然这事儿可算是闹大了。
船长吩咐船员安排了船舱,交代了餐厅的位置,随口说了句“这几天不知道哪个变态学生偷偷进洗衣间偷学生的内衣裤,要去调查调查”。我想跟着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也就算了。船长临走前对我说了句“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到医护室检查”,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进了居住舱,我们又聊了几句,无非是在身世,大川雄二,月野,黑羽,印度的“斑嘎古堡”,我们的名字这几个话题兜圈子。刚到荒岛时,我们几乎天天聊这个,后来放弃了还能回去的希望,干脆不聊了。如今被救了,自然话题又回来了。
聊了半上午也没找出什么头绪,我想起船长那句话,月饼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好久没有盖着被子在床上睡觉,全身舒服的要散架。眼看着到了中午也不觉得饿,我索性又闷头大睡,一觉睡到晚饭时间,月饼把我喊醒,才晃晃悠悠出门去餐厅。
餐厅里满是聊天的男女学生,有几个相貌气质出众的学生估计已经被XN娱乐公司选上,身边围了不少人高谈阔论,憧憬着未来几年成为风靡亚洲的“欧巴”和“欧尼”。
金贤珠很安静的坐在角落和一个男学生边吃饭边低声交流,看样子像是小情侣。我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被月饼使了个眼色拦住了。
想想也是,这种温馨的二人世界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估计全船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几个被同学捧臭脚的学生一副救世主的眼神瞥着我们,像动物园看动物指指点点。我们装没看见,闷头吃饭。
韩国菜以辣、酱、汤、熏、炖为主,游轮的厨师手艺确实确实不错,把几盘精致小菜做的色香味俱佳。正吃得起劲,一个帅气的男生指着金贤珠和她男朋友说了几句话,引得身边人“哈哈”大笑。
男学生皱着眉,几次想说话,金贤珠神色有些慌张,摁住他的手摇着头。帅气男生更加得意,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从兜里掏出大把韩元,随手洒在桌上。
围观的学生们更加兴奋,吹着口哨鼓着掌。在他身边的长发女学生更加过分,揽着帅气男生的胳膊,挺着异常夸张的胸部“咯咯”笑着。
帅气男生指指自己的脸,又指着金贤珠和男学生的脸,一副“你们居然有资格上这条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的骄傲神色。
金贤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眼泪直打转,用力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出来。男学生“噌”地站起来,拳头握的“咯咯”直响。帅气男生嘴角挂着微笑,双手抱在胸前,满脸不在乎。
我实在忍不住,胸口一股闷气堵着,起身准备教训教训帅气男生。
“坐下!”月饼低声吼着。我有些意外,月饼平时总是摆出冷冰冰“万事不关心”的臭脸,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热血。现在居然叫我“坐下”,难道真的担心闹了事被监禁?
“他妈的大不了继续回岛上当鲁宾逊,”我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金贤珠可是救了咱们的命。”
月饼没吭气,生拖硬拽架着我出了餐厅,身后传来阵阵哄笑。
“你丫到底什么意思?”我恨不得一拳抡上月饼那张扑克脸。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月饼扶着船舷,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青白色,“漂亮的比丑陋的有优势;瘦的比胖的有优势;高个子比矮个子有优势。”
我没想到月饼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你的意思是除了外在,没有内在的公道了?”
月饼一拳把纯钢船舷砸得“嗡嗡”作响,甩甩手指着心脏:“当然有!公道就在这里!但是南瓜你想过没有?男孩不经历屈辱和磨难,怎么成长为男人?今天我们可以帮他,以后呢?你能保证天天保护他,有人欺负就帮忙么?这件事如果他自己解决不了,一辈子都成不了男人!你帮了他,其实是毁了他!”
迅猛的海风吹过,鼻腔灌满咸腥的海水味道,有些发酸。我承认月饼说的有道理,心里却无法接受。
“每个人,都是英雄!只要他内心足够强大!”月饼眺望着大海,“平静的大海,也会爆发摧毁一切的海啸啊。”
三
餐厅门推开,金贤珠扶着男学生走出,眼角带着泪痕。男学生的衣服扯了几个口子,右眼眶乌青,显然是挨了打,但是脊梁笔挺,像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骄傲豪迈。
我承认,月饼是对的!
两个人没有看我们,径自走进船舱。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把我们当成胆小怕事没有正义感的人了。
进船舱前,男学生忽然回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怨毒的眼神让我心里发冷。
他到底会成为英雄,还是恶魔?
“我刚才想出手的,”月饼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身,“可是我做不到。”
我仍在纠结刚才的事情,完全没听出月饼这句反常的话。
天色已黑,海风越来越冷,甲板上三三两两的学生们回了船舱。想想昨天还在海岛捕鱼,今天却在韩国游轮上面吹海风,不由感慨着造化弄人。
“南瓜,你不觉得这艘船的造型有些奇怪么?”月饼背靠着船舷,指着最上层的船舱。
“嗯,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我顺着月饼指的方向看去,“你丫这疑神疑鬼的态度确实不对劲。”
“你能不能正经点?”月饼皱着眉摸了摸鼻子,“也就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才能说出这话。”
我故意没搭腔,自从去泰国留学开始,一个孤儿,却发现身世竟然是早被安排好的命运,甚至连用了小二十年的名字都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有心有肺还活不活了?
“你再仔细看看。”月饼手指从船头移到船尾。
丫的态度实在太认真,我只好耐着心思观察着,越看越心惊,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这艘游轮前圆后方,中间为拱,船身下窄上宽,船舱分为三层,每层都在中间位置涂上了红色的火焰状印痕。
这分明是“阴墓镇尸”的格局。
四
据说最早的墓室并不仅仅葬人,而是为了封住一种奇怪的东西。我也是知道个大概,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是 “阴墓镇尸”我倒是多少了解一些。
这种墓葬格局传于《易》,是为了封住山间成妖的百畜而成。自古以来,动物在山间修炼成精化为人形,遁入人间,在市井开些门面,靠着来往的人气掩住妖气,躲过“渡劫”。不过天谴难逃,所以人口众多的古城经常会出现“老店小铺夜半莫名失火,留下几具烧焦的尸体”这种事情。
善于望气的术士,会寻到这些渡劫未成的妖物,用“阴墓镇尸”把妖物封于穴中,与死者同葬,用气守穴,积子孙后代来世福报。相传土夫子(盗墓贼)若是遇到这种造型的墓穴,会立刻宰掉一只通体黑毛的公鸡,把鸡血涂抹在墓门上,再点九柱香,三叩六拜,生怕触动了妖气。
北魏时代,孝文帝拓跋宏定都洛阳,暗中建立了一支神秘的军队,在北方各地寻找大墓,盗得陪葬品充资国库军需。军队在河南挖开一座汉代杨氏古墓,破开两道石门进入主墓室,灵柩中背坐着两个裸体男女。男女转过头,俊秀的脸上居然长着尖尖的狐狸嘴,发出“吱吱”的叫声。
军队首领到底见过大风大浪,立刻下令封住墓门,在壁上凿洞,用桃木、艾草燃烟注入。墓室内的男子突然说起了人话,说女子腹中已有胎儿,放过他们必有厚报,否则会遭横祸。首领不为所动,足足熏了三天三夜,墓内男女叫声异常凄厉,最终没了声息。
为防止军内混乱,首领下了禁口令,但凡有泄露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