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依和李梦月一路上都在我身旁忙碌着互相斗嘴。沉默寡言的三无女妹妹说不过伶牙俐齿的黎诺依时,就会伸出纤细的小手比划着,企图用武力威胁,黎诺依似乎吃定了守护女无法采用暴力,嘴上也没饶人。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焦头烂额的收拾破烂不堪的餐具。

即使是如此,自己也感觉生活挺好的。有时候人总需要一种恬静来平复自己的心情,身旁围绕着两个我无法选择的女孩,走在安静的小镇上,如果再有一只半米高的大狗跟在身后,替我捡拾扔出去的棒子,生活恐怕就更加完美了。

我断了所有对外的联系,本以为没人能找到我,于是当一个只有六岁大小的欧洲男孩站在餐桌前,将一封信递给我,操着奥地利口音很重的英语清脆的跟我说:「先生,有一位姐姐让我把信交给你。」

霎时,我愣了很久。眼睛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望去,街尾空荡荡的,谁也没看到。

李梦月停止了跟黎诺依尽下风的争吵,微微皱眉,将男孩手里的信拿了过来。

我抽出皮夹,掏了一张零钞塞给小男孩,努力微笑着问:「小帅哥,能不能告诉我,要你替她交信给我的姐姐究竟张什么模样?」

「挺漂亮的大姐姐,妈妈说你们亚洲人都长得分不清楚长相和年龄。」男孩摸了摸脑袋,衣服冥思苦想的可爱表情,「总之,虽然比这位姐姐差一点,但是肯定有那位姐姐一般漂亮的。」他先是指了指李梦月,又指着黎诺依说。

黎诺依顿时郁闷了,她确实没有守护女漂亮,这个心结怎么都抹除不了。漂亮女人永远都不愿和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和谐相处,或许也是深深埋藏在人类基因的某种深层次的优胜劣汰关系。她们的关系实在很难描述,是不是也用此缘由来解释呢?

我一边暗自吐糟,一边猜测着我的那个所谓的大姐姐究竟会是谁。男孩的嘴里实在掏不出话来,我没有急着打开信封,而是打量了两眼。

信封在守护女白皙的手掌间显得稍微有些泛黄。表面很普通,也不厚,信封上只写了寥寥五个字:夜不语亲启。

字迹很秀美,应该是出自于一个女人之手,而且那个女人很年轻,身手也不错,我能看出这五个字一气呵成的笔划以及稳定的手指。写字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没想到就连我们跑到了这个深山中的哈尔斯塔特小镇,也能被人揪出来。你还真是受女性欢迎呢。」黎诺依撇撇嘴,将右侧乌黑的长发拨到耳后,判断道:「你说,会不会是死女人林芷颜在故弄玄虚?」

我计划的渡假至少应该在十天以上,可是从德国出发的行程,当到了隔壁奥地利的这个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委世界文化遗产的山中小镇哈尔斯塔特,还没有享受够湖光山色,居然就被生生打断了,是在有够扫兴的。

「应该不是,这字迹我很陌生。」我眨了眨眼,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不对,多看几眼又觉得有些眼熟,自己的主人我应该认识才对。」

「眉头,皱,会变老。」守护女见我皱眉,将信放在桌上,伸出手替我抚平眉间,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无聊电视节目中学来的。

「不是林芷颜那家伙的话,选项就有些多了,跟你相熟的女性,怕是整个哈尔斯塔特的房子也住不下。」黎诺依揶揄道。

我瞪了她一眼。这什么话,要知道哈尔斯塔特足足有九百多常住人口!可稍微掰指头算了算,嗯,或许还真被她说对了。要从比较熟悉的、身手不错的年轻女人中筛选出这封信的主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我的脑袋再好用、再过目不忘,也是个大工程。

最终自己还是放弃了,看着面前清澈平静的湖面以及远处的山峦起伏,微微叹了口气,示意李梦月将信封拆开。

守护女大大咧咧的扯开封口,展开。

信封只有三张A4大小的纸,上边写满了间隔很大的字,文字不是电脑列印的,倒是很传统的用手写的方式。字迹跟信封上的吻合,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女性的手笔。

我快速将信看完,期间竟然倒抽了口冷气。

信件通篇没有提及写信人,也没有落款,但是字迹越看越熟悉,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个故人,而且非常熟悉我本人。

「看来,这件事真的有些令我纠结呢。」我用手指苦恼的敲了敲额头。

「信上说了什么?」黎诺依问。

守护女照常没有开口,但是绝美的眼眸还是落在我身上。

「也没什么,就是提及最近园岭市的一所高中里,突然流行起了一种奇怪的打招呼方式。」我整理着信件中的主要内容,缓缓道。

「奇怪的打招呼方式?」黎诺依一愣,好奇道:「有多奇怪?」

「奇怪到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恐怖。」我比划着,「他们那些高中生见到对方后,不再说『Hi』 或者『Yo』,甚至也不勾肩搭背、举手示意了,而是换了一种非常极端的恶心方法。」

「别吊人胃口了,快点说。」黎诺依将果盘里的水果叉起一块,温柔的塞进我的嘴里。

我嚼了嚼吞进肚子里,「他们开始互相舔别人的眼珠,代替了传统的打招呼方法。」

「不会吧,恶心死了。」黎诺依急忙捂住嘴,一副难受的模样。她的脑袋里实在想象不出舔眼珠怎么算打招呼,还有,究竟是怎么个舔法。

「说起来,在美国和日本,也有一些地方的学生有这种行为,那些学生曾经声称,自己之所以喜欢让别人舔自己的眼珠,是因为那种刺痒的快感就像被舔脚指头一样,很爽。」我思索了一下,又道:「可是心中所讲述的舔眼珠的原因,似乎跟日本以及美国的不太一样,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啊!」

黎诺依看着我的脸,「阿夜,看起来你似乎心动了。难道你要结束这次我已经想了很久的旅游吗?」

我沉默了一下,「信上说或许在园岭市正发生某件不得了的大事,而且,恐怕还有我正在找的东西。那个写信给我的女孩僧,她努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无非也是想引我过去。」

「看来你真的打算结束旅行了。」黎诺依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们三人陷入了沉默中。一阵风吹过,将镜子般的哈尔斯塔特湖掀起了一阵阵波澜,美的一塌糊涂。

我们就这样在美景中无言,过了好一会儿,黎诺依才轻声道:「男人还是事业为主比较好,阿夜,我从来不愿意干扰你的决定, 不过这一次的旅行可远远没有结束喔。你要去园岭市没问题,但必须带上我。」

守护女李梦月没有开口,只是用小手揉着我的肩膀,「还有,我。」

在温柔与暴力的双重威胁下,在两个女孩一个可怜巴巴,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里,我终究还是屈服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驱车到了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从机场坐最近的一架飞机前往园岭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

我拿起信件看了看,又皱起了眉头。

信笺上背后用铅笔写着两串数字,N6°12与E137°22,这令我冥思苦想了许久,自从拿到信件后,我就一直在试图解读这两串数字的意义。

「这,明显是经纬度啊。」黎诺依见我眉头不展,凑过头来看了看,她故意靠我很近,高耸的胸部已经严重挤压在我的胳膊上。李梦月生气的拉着她的肩膀,将她像小鸡似的从我身旁拉开。

「白痴,你,难道比,主人,聪明?」她对黎诺依的自作聪明很不屑一顾。

黎诺依没介意,只是撇撇嘴,「我就是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你看,这两串数字实在太像经纬度了。」

「不是经纬度。」我摇摇头,「第一时间我就在网路上查过如果是经纬度的话,这两串数字会落在哪里,结果确实远离内斯岛的公海上,离园岭市足足有几千公里的距离,很明显,这封信的主人是在考验我们的智商,又或者,是个恶作剧!」

「谁会这么无聊?」黎诺依瞪大了眼睛。

「我分析了一天多,心里大概有个雏形。有这种恶趣味的又熟悉我的人,怕是我认识的也没几个。」我微微笑道,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总之,她的意思很简单,前一串数字,代表着时间,也就是说今晚六点十二分之前,在后面那一串E137°22的地方等我,逾时不候。」

「那个女人果然也是个怪人。不会是你其中的一个老相好吧?」黎诺依挠了挠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充满酸味的问:「漂不漂亮?」

「我现在连人都没办法确认,你问我漂不漂亮?呃,我能不回答这种蠢问题吗?」满额头的黑线。为什么女人总是这样,老是不去抓关键,而是介意些枝微末结的东西。

「你不是说已经有人选了吗,还是复数的,我挺感兴趣的。身为你的半个女友,自己总有权知道男友对女性的嗜好嘛。」黎诺依眨巴着眼,满眸子八卦。

本来和她不对头的守护女终究也是个内心有着闷骚八卦情节的女人,她白色衣衫一摆,用窈窕的身躯将黎诺依遮盖住,她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漂亮的嘴巴呼呼的吐出斩钉截铁的几个字:「作为,未婚妻,有权,知道。」

这两个女孩大有一副统一战线。如果我试图隐瞒就动用暴力逼供的模样。

自己能怎样,只能用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的神功,一脸迷茫的望向远处,指着天际大喊:「快看,有飞碟。」

两个女孩手叉着腰枝,头都没转一下,只是那鄙视的眼神浓烈的快将我的厚脸皮刺得发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语音刚落下的时候,一个女孩从我身旁走过去,她的精神很差,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也没有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她从我与黎诺依之间穿过,守护女警觉的一把拽住我,妙目冰冷的望着她。

女孩的目标并不是我,她穿过我们后,继续像行尸走肉般往前走。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以后遇到了神经病。

「小心!」

我眼看着她走出斑马线,闯着红灯逆着车流而上,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她,一辆行驶的大货车已经迎面驶来,长长的刹车声带着「轰隆隆」的巨响,将女孩整个身体都掀上了天空。

血从女孩身上喷洒下来,字空中飘散到地上,守护女将我向后扯了扯,没顾上黎诺依,所以黎诺依惨了,从天空洒下来的血落了她一身,殷红的血迹如同梅花般,斑驳的晕散在她刚买的蛋黄连身裙上,弄得她整个人都呆了。

「李梦月!你够狠。」恬静的黎诺依回过神后,转头冲着守护女吼道。

守护女一脸无辜的挽着我的胳膊,远眺城市的天际边。

「哼,你明明有手拉我一把。哼哼。」黎诺依迅速平复了心情,从行李中找来换洗的衣服,迈着小步自跑进附近的洗手间里。

我责怪的看了李梦月一眼,这位三无属性严重的美少女看着黎诺依的背影,居然露出无良的淡淡笑容。唉,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多单纯的一个女孩,最近和老女人林芷颜走太近,已经被高度污染出了腹黑属性。

和守护女讲道理根本是不可能的,还是明哲保身点,远离她们的战斗比较好,所以自己也没多话,只是缓缓朝着被车撞死的女孩走去,看能不能尽尽人事。

女孩的身体掉在不远处,货车司机已经从驾驶座爬了下来,他整个人吓得发抖,看着几米外的女孩仍旧不断流血,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好不容易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劣质烟,点燃了狠抽几口。

车祸现场,事发后一分钟,偌大的空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市民。

我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脖子,肌肉硬梆梆的,已经没了脉搏。

女孩应该是死了,可有几个地方却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为什么她脖子上的一团肌肉是硬梆梆的?明明刚死亡两分钟不到,又是失血过多,身体还收到猛烈撞击,脖子应该全碎了,呈现软软的状况才对。

是什么使她的脖子变硬了?

突然,我猛的看到那女孩子的身体动了动。

用力揉揉眼睛,女孩动弹得更剧烈了!

 

第二章 尸变

她的身体是被皮下组织带动的,女孩的皮肤底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从喉咙流窜到脚底,又从脚底爬到肚皮下,最终聚集在肚脐眼的位置,仿佛想要逃出来。


如果硬要说一个死掉的人还能活动,无非只有两个灵异的说法。

以是如西方恐怖小说那样,尸体变成了活尸。

二是东方的说法,尸变了!

「她还有救,你看,那被车撞倒的女孩动了。」在前排围观的几个腰身肥胖的阿姨大声惊讶道,指着尸体啧啧称奇。

本来已经出了一头冷汗,不知所措的货车司机顿时来了精神。他打了个激灵,连忙跑上来准备扶起女孩。

我没来得及提醒他,反而陷入了沉思中。女孩确实在颤动,之所以用颤动这个词而不是其他,是因为眼前的事情实在有些超出我的常识了。我确定女孩已经死亡,况且她动弹的模样也有些怪异。

因为她的身体是被皮下组织带动的,女孩的皮肤底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从喉咙流窜到脚底,又从脚底爬到肚皮下,最终聚集在肚脐眼的位置,仿佛想要逃出来。

我向后退了几步。

「她,死了?」守护女疑惑的看着那具动弹的尸体,也在奇怪死人为什么会动。

「应该是死了。」我苦笑,「可是她体内貌似有东西。」

「什么东西?」李梦月偏过头来望我。

「鬼知道。」我摇头。

卡车司机的手已经扶住了女孩的身体,我好心的提醒他,「帅哥,被车撞的人不能乱移动。」

「对,对哈,太慌张了,我都忘了。」他连忙将女孩重新放下,用发抖的手递了一根烟给我,「兄弟,刚才你都看到了,不是我的错,你可要替我作证啊,是这个女孩自己闯红灯跑出来的。」

我摆摆手拒绝递来的烟,然后指了指街口的监视器,「那里都录下来了,警察肯定会调用的,你别慌张,先报警叫救护车。」

「对,对,你看我着急的。」他深吸了几口气,掏电话开始报警。

聚集在女孩肚脐眼的东西只在那儿停留了几秒后,便重新平复了下去。我瞥了她几眼,打量着她身上肮脏不堪沾满血迹的衣服,是校服,白底蓝色横条,她应该就在附近的学校就读。

「危险!」守护女突然大叫一声,抱着我向后跳去。

就在我们后退的瞬间,女孩的肚子顺势鼓了起来,就如同肛门前有鼓风机在使劲的朝她的身体里吹,尸体越长越大,附近的人惊魂不定的惊呼着退后。

可是那具已经变成气球的尸体终究没有爆炸,她在胀到极限后,猛的焉了下去,一丝淡黄的气体从嘴里溢出,无与伦比的臭鸡蛋味随着长长的闷响声散布出去,我急忙示意守护女用衣服捂住鼻子。

淡黄气体在微风中聚而不散,缓缓而坚定的向外扩散着地盘,很快就笼罩了奔走的人情,每个问道味道的人都被臭的挤眉弄眼,看热闹的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大家如临大敌,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妄图加快逃离速度。

有守护女替我加速,我们早已经跑出了黄色气体的笼罩,那气体在外放了二十多米后,终于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完全没了踪迹。

我连忙低头往马路地面望去,原本留在柏油路上的尸体已经干瘪,风化似的斑驳不堪,女孩的皮肤干巴巴的,脂肪层已经燃烧殆尽,仿佛皮下仅仅剩下了骨头和不容易消化的肌肉组织。

如果不是套着那层刚才的校服,我几乎会怀疑她是不是同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将女孩的全身脂肪都转化为能量,从嘴里化成淡黄气体向外散播?

那淡黄气体到底是什么物质?

我疑惑不已,心里有股不妙的预感,貌似潜伏在园岭市里的暗流,比想象中更加的复杂。

警车和救护车终于来了,警察看到尸体后惊悚不止,连忙又叫来了防疫部门。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将尸体用塑胶薄膜牢牢的密封起来,搬上了救护车。防疫部与警方联手展开调查,对附近的居民和行人做笔录。

而我早对着女孩尸体照了几张相,又偷偷取下几块组织后就溜掉了,没跟警方碰面。还没来得及从那女孩身上发生的怪异事件中缓过心情来,自己又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一件非常棘手的麻烦事。

黎诺依,居然失踪了!

从闹哄哄的借口挤到距离事发地点大约三百米的公共厕所,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黎诺依的身影,打她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我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吩咐守护女进女洗手间找找。

很快李梦月便出来了,眉间隐约有一丝喜色,我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能让守护女高兴的事情,对黎诺依而言肯定不是好事。

「她没在里面?」我不死心的问。

守护女流畅的点头,「没在!」

「怪了,她跑哪去了?诺伊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关掉手机。」我骤起眉头。

「呕气?」李梦月试探着帮我抒解情绪。

「其他女孩有可能,不过她肯定不会,你也瞭解她的性格。」我摇头。

守护女随之也认同道:「有我在,她再呕气,也会,留下。」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我的视线落在了人群中,视线一凝,急忙将那封信掏了出来:「E137°22,难道这串数字代表的不是地址,而是某种含义?」

我死死的看着「E137°22」这个代码,喃喃又道:「E137,在希伯来文中,是『失踪』的谐音,黎诺依碰巧失踪了,或许她的消失和这封信的主人有关联,那么22,究竟表示什么呢?」

「找不到,黎,会死?」守护女听着我的分析,满眼愉悦的小星星。她猜测只有三流电影才会有的剧情。

「当然不会。信的主人若真在我圈定的范围里,那就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很久没有遇到有这种恶趣味的家伙了。」我撇撇嘴,再次视线乱移。按理说只要是谜题,就会有线索,黎诺依既然在附近失踪,那么线索就一定在周围不远处。

突然,我身体一颤,竟然真找到了某些东西,急忙拉上守护女,朝眼睛锁死的位置跑去。

在街道的正东方有一栋高楼,自己数了一数,正好二十二层,大楼叫做关岭大厦,位于市区的正中心,楼下就是市内最繁华的商业街。

我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悄悄爬到了六点。自己和守护女走进大厦,登上电梯,直接按下了二十二楼的按钮。电梯很平稳的到达了目的地,金属门朝左右两边滑开,露出了装潢典雅豪华的门廊。

这栋楼的最顶层,跟国内的大多数格局差不多,是一家高档的餐厅。

再看了看手表,离信上的时间已经只差几分钟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长相甜美的服务生走上前,礼貌的问:「先生小姐,请问两位有预定吗?」

「大概有吧。」我迟疑了一下,「你们这里有一百一十五号桌吗?」

「是的,先生,一百一十五桌已经被订下了。请问您能告诉我预约人的姓名和时间吗?」服务生职业性的笑着问。高档餐厅按规定通常不能头颅客户资讯,所以服务生被培训得很有问话技巧。

「时间是下午六点十二分,预约人是…」我又迟疑了一下,「姓夜。」

「对的,先生,请您跟我来。」服务生看了看手中平板电脑的订位资讯,点点头,随即带着我们朝餐厅深处走去。

这家餐厅的生意不错,上座率挺高,整层都是透明亮堂的落地玻璃,能够俯瞰整个园岭市,显得很心旷神怡。服务生将我们带到一处靠窗的位置,轻轻拉开作为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就准备离开。

我看了一眼能容下四人的桌椅,不经意的问:「我们这里还有两个人没到,他们有提过什么时候才来吗?」

「没有先生,但是预订时,餐点和费用已经提前安排预付好了。」服务生嫣然一笑,「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要去为您准备晚餐了。」

「没有了。」见什么资讯也没套出来,我不耐烦的摆摆手。

「那祝您用餐愉快。」服务生摇着性感的臀部离开了。

守护女当仁不让的跟我挤在一张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然后又看看我。见我眉头不展,轻轻的替我捶了捶肩,「舒服?」

「挺舒服的。」我敷衍道。

信上的谜题已经全部解开了,自己之所以知道座位是一百一十五号,道理很简单,只需要将谜团做个减法,本以为立刻就能在约定的地方看到那人,可时间已经无限接近六点十二分,来人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这简直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只是最近的我跟「耐姓」这个词实在没缘分,我不断的看表,指针轻巧的越过了谜题上的时间,还是没人蹦出来。

我终于皱起眉头,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服务生已经推车走了过来,将精美的事物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然后又抽出一封信,轻轻放在我眼前。

「先生,这封信是刚才一位女士要我送过来给您的。」服务生解释后,推车离开了。


又是一封信,信上的笔迹跟前一封一模一样,绝对是同一人所写。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弄得越来越神秘兮兮了。

我微微一思考,重新坐了回去,示意身旁的守护女将信拆开,从里面掏出几张A4纸,纸上图文并茂的印着好几页蚊子。李梦月见信没有异常后才递给我。

快速将信件看完,我更加疑惑了。

欣赏描述了一种在园岭市逐渐传播开的传染病,至今官方都没能证明它的穿在,更没有公布。这种传染病一开始潜伏在人类的身体里许久都没动静,可一旦达到某种条件后,便会开始在人体内成长,被感染的人类会变得精神萎缩、食欲大增。

这种传染病会让宿主怎么吃都吃不胖,所以传播前期很受女孩子的喜爱,甚至有高中女生特意去感染它。但是最近疾病开始变得不可控制起来,具体危害还没有进一步展现,可已经出路端倪,信的主人一直在调查疾病的成因以及对人体的影响。

调查的结果是,传染病极为挑食,它会将自己喜欢的宿主掏空,令其致命。

信上附带了一些女孩死亡的例子,我看着照片,愣了半晌。

「这人,跟我们,刚刚看到的,很像。」守护女偏过头看我手上的信,指着照片发表自己的意见。

信上的照片确实有一个女孩,她身体发胀,嘴里间歇地吐出淡黄色的气体,不过女孩显然没有死,眼神中还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女孩的状态实在很像我们刚才遇到的被车撞死,然后浑身胀大的女孩僧,就连身上的校服都很像!

「这是园岭一中的校服。」我在网上查了查资料。

园岭市只有三所中学,其中园岭一中是最好的学校。园岭稍微有钱有势的人的儿女都在那里就读,它的夏季校服仿了日本特色,曾经在网路上红过一段时间。

信的最后,留下了一行小字,说是园岭会给我一个惊喜,让我找到自己一直想找到的东西。

我极度冷哼一声。自己一直想找到的东西?怪了,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真的有这东西吗?

自己再次将信件重新读了一遍,两封信连在一起后,自己居然又有了个惊奇的发现,信纸平铺开,刚巧能排成两行。每页上根据页码,最中间的字都会因为视觉原因变大,我猜写信的人采用了暗影密码的特点。

暗影密码最早在二战时期用过,只能根据文章的正确排序才会呈现出正确的文字线索。虽然不复杂,可是方法却失落了几十年了。那个隐藏在背后折腾我的假活,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李梦月看着欣赏吐出来变大的汉字,念道:「园岭一中,高三五班,再见。」

「靠,果然是想耍我。」我郁闷的破口大骂起来。

信件的主人拐弯抹角的不出现,只给一个有一个的线索引诱我进入园岭一中,就像撒饵一般,让我不断朝她预订的方向爬过去。

自己又不是没脑无肛门的原声动物,吊人胃口也该有个限度吧。

守护女用手撑着头,看着我,「黎,不在,信里。」

女孩想表达黎诺依似乎没和写信人在一起。

「不,信里已经提到她了。」我摇摇头,表示写信人将黎诺依绑架的事实,「信里在隐晦的地方,用暗语写着因为某种原因,黎诺依需要跟她在一起,让我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