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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年前你爷爷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植物人以后,原本被他强压着、潜伏在水面下的危机,渐渐开始暴露了起来。
“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姐姐,她的行事手腕和作风,一点也不比你爷爷差,而且商业头脑和眼光甚至比你爷爷更加精准,所以有她在的话,高桥集团暂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厉害!”由美猛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才说道:“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
我微笑着,懒懒的和她打起了太极拳,“很抱歉,本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如果要牵强一点说的话,就是一个跷了高中课程、骗了父母、然后无聊的跑到日本来旅游的普通高中生。”
“你哪里普通了?”由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最后长长叹了口气:“算了,你不说的话,我也不逼你。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了。”
“什么交易?”
由美继续用刷子搅动着碗里的茶叶,轻声说道:“你做我一个月的未婚夫,尽量扮演好这个角色,而我会在这个期间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她将淡红小巧的嘴唇凑到我耳畔,轻轻吐口气又道:“就算你要我以身相许也可以。”
我浑身一颤,全身顿时酥软起来,但大脑却丝毫没有停止的仔细盘算着这场交易可以带给自己的好处。
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黑匣子的秘密,还有黑匣子上边带来的诅咒,但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实在太势单力薄了。或许藉由高桥集团丰厚的财力,以及广布整个日本的情报系统,说不定真能找到一些线索。
“乌萨,这是一个日本地名,在二战之前,所有在那里出产的东西都会标上Usa的字样。我要你尽全力追查这个地方的详细位置。”我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成交。”由美用略微失望的语气回望着我:“真让人失望。你这个人绝对不正常,居然对着我这样一个美女都不动心,难道你是gay?”
“你才是lesbian 呢!”我不怒反笑,沉声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装作你的未婚夫了吧?”
由美的神色立刻黯淡了下来。
“现在我告诉你的事情,在公司里还是绝密消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见我点了点头后,她这才低垂下眼帘,用几乎快哭出来的沙哑声音,继续说道:“我姐姐恋衣,在五天前突然失踪了…”
万世万物都有联系,借用某个人的话来说,就是点线效应,如果将最近几天发生在周围的一切事情用点来表示,再找出它们的衔接处,用线将它们全部连起来,那样就更利于理解所有的事情。
回到由美为我准备的卧室里,我拿出一张纸慢慢回忆着,然后将自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全部列了出来。
首先是我住的那家民宿,据由美说,那是她奶妈和田美惠的祖屋,奶妈在三年前便辞去了高桥家的工作,然后回祖屋开了一家小酒馆,由美常常去那里玩,却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和田美惠的尸体在第二天一早就从树上取了下来,警方从她身上找不出任何外伤,虽然明知道事有蹊跷,但最后还是以自杀这种含糊不负责任的理由结了案。
但很奇怪的是,由美居然像是早知道会这样,她没有像普通的女孩那样大吵大闹,只是静静地走到尸体旁,用手将和田美惠睁的斗大的眼睛合上,然后,无声的哭了起来。
事后,我也问过她关于狐狸嫁女的一些事情,我问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由美只是很简洁的说,自己被强行塞进一顶很丑的轿子后,便莫名其妙的感觉头晕,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看见当时自己的奶妈冲了出来,却被一个黑影抓住,吊在了树上,那时候她说话的语气支支吾吾的,像是隐瞒了什么。
但我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我很清楚像她那样的功利者的性格,如果她存心想要隐瞒什么的话,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也都不可能从她的嘴里套出话来。
再来,就是那晚我救回来的女孩。
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清楚她的名字,只是隐约感觉那女孩的身上环绕着许多谜团,究竟她去了哪里?难道是和那团黑影一起消失了?
用力摇了摇越来越沉重的脑袋,我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没有头绪,完全没有头绪。
不知不觉,到日本已经有十七天了,却一点线索也找不到,究竟乌萨那个鬼地方在哪里?而我找到的那两个刻有“昭和十三”字样的黑匣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昭和十三年,也就是一九三八年的日本,在乌萨出过什么大事吗?
为什么竟然会制造出这样的东西?
究竟,这玩意儿又是用什么制造的?
以前我也曾用X │Ray 试图照出里边有什么东西,但结果却让许多人大吃一惊,里边居然是漆黑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气的我几乎要将它砸开来看个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两个东西各自都有不同的用处,而且还必须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启动。
例如我找到的第一个黑匣子,它利用一个卖花女的怨气,杀死了一百三十多人。
而每个死掉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便是他们在死前的那一刻,在同一栋楼里接触过苹果。
或许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接触关键物体苹果,便是第一个黑匣子的启动方法。
而第二个黑匣子更加离奇。
它似乎能让人返老还童,而且永远保持在一定的岁数,不会老也不会死,但是它也会夺去人的性命。
我是在黑山镇的一个地下室里找到它的,根据我的推测,还有许多资料证明,只要在放着它的地方睡足七天就一定会死掉,但生命力却不会立刻消失。
死掉的人会在第二天变做僵尸,杀掉所有令自己产生怨气的人…
但它的功能还不仅仅是这样,没有睡足七天的人,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却会不断地做噩梦,直到梦魔从自己的睡梦中爬出来,割下自己的脑袋。
我和黑山镇的一个女孩都受到了这种诅咒。
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生活在惶恐中,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会被人发现失去头部,惨死在哪个地方吧…而且最近,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重新整理思绪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夜不语,今晚想吃什么?”有个甜美温柔的声音穿进了屋内,是由美。
“普通的家常小菜好了。”我随口应着,打开了房门,却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由美穿着粉红色的华丽和服,低垂着头,跪在我的门前。
“你这是干什么?”我大为尴尬的问。
由美抬起头,冲我微微笑道:“在日本,妻子就是这样迎接她的丈夫的。”
“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人类上了月球,太空船都抵达火星了,哪还会有人遵守这种玩意儿。”我不屑的说道。
由美摇了摇头,“不管时代怎么变,贵族和平民永远都不会一样。平民可以很自由,也可以把日本的传统扔到垃圾桶里,但贵族却不行,贵族必须要严格的遵守礼仪。”
“哼,你们这些贵族还真不嫌累。”我有些幸灾乐祸,“所谓的贵族,就是有钱的世家。代代相传的祖业,加上好几百年积累的财产,确实可以让贵族一代代的过奢华的生活。
“本来你们可以过的很快乐的,但就是有人看不透,喜欢给自己套上所谓礼仪和世家尊严的枷锁,但更可恶的是他们不但给自己套,还亲手将枷锁套在自己儿女的身上,嘱咐他们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不是自虐吗?”
由美依然呵呵笑着,脸上丝毫没有不悦,只是淡淡说道:“很精辟的理论,你真该见见我爷爷,你们两个臭味相投,一定会谈得很投机。”
“我看是没机会了。”我望着她,“植物人苏醒过来的几率,比古代的艺妓得到真爱的可能性更小。”
“是啊,或许真的没机会了…”由美眼神呆滞的看着我的脸,长叹了一口气。
我怕她突然哭出来,便率先向屋外走去,“好饿,由美,带我去餐厅吧…”
一直弄不清楚由美这小妮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既然不知道,我也懒得去想那么多。自己的事情已经够烦了,我没剩下太多的精力去管她的闲事。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惜事与愿违,后来事实证明,我错的一塌糊涂,这次的交易,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我,也不是她,而是一直隐藏在高桥家族中的某个东西…
那个东西悄悄地埋于地底,只将阴秽的眼睛半露在土外,它等待着,等待这场游戏中的角色全部到齐,然后伺机将所有人吞噬下去…
第五章 未婚夫
其实成功人士和平凡的小市民,又或者和沿街乞讨的流浪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样是人,只是比平常人运气更好一些罢了。
记得小时候,不识字的奶奶去买门神,最后却买了两幅衣冠楚楚、眉清目秀的读书人的画像回来,贴在了门上。
当时全家人都很纳闷她老人家又在发哪门子的疯,但奶奶却意味深长的说出了她的道理。
她说,现在的饱学之士哪个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学的越多,黑心算盘也就越精,那种人就算是牛鬼蛇神也要退避三舍。
现在看来,奶奶的话似乎大有哲学味道。
越是成功的人士,就越是放不下手里的东西。
所谓的贵族也是一样,他们为了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做出一切违法、甚至违反道义的事情,然后每天睡觉前都会坐在镜子前自我催眠,把一切都归结成是为了家族的繁荣。也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创造了一种上等人专用的名词——政治联姻、商业联姻…诸如此类的东西。
就在我到高桥家的第三天,日本的三大财阀——三元家、大井家和上衫家,全都派了人过来。
那一刻,我才清清楚楚的明白,由美那个一年前死去的老爸,究竟将她推销过给多少个家族。
有钱人果然喜欢自我虐待,看来回家后,我也有必要给自己的老爸打预防针,不然说不定他就会因为某场生意,瞒着我把我卖给个丑女,那时候我不哭死才怪。
“由美,听说你今年就要和某个非日本人的混蛋结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三元集团早在五年前就和高桥集团联姻,只等你高中毕业,就要和我结婚的。”三元集团的次子三元耕助,一下车,就对着由美大声吼道。
我和由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奇怪,我和她的协议是在昨天中午说定的,而且一直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毕竟订婚对贵族而言,是个非常繁琐的事情,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
我们都不希望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所以这件事情非常保密,就连向家里的仆人介绍我时,由美都只说我是她的朋友。究竟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又是从什么时候传出去的?为什么她的三个未婚夫都全部知道了?
“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由美冷冷的问。
上衫家的长子上衫保抢先说道:“今天早晨,我家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说你两个月后,准备嫁给一个不知名小子。”
“不错,那封信我也收到了。”最后一个到的大井俊史走上前,拉住由美的手,优雅的吻了一下:“高桥小姐,很久不见了。”
由美厌恶的飞快抽回手,冲着三元问道:“你也是收到了那封匿名信才来的吗?”
三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然后用极为不友好的眼神锁定了我,“由美,这个家伙是谁?”
由美微微一笑,亲腻的挽住我的手,宣布道:“他是我的未婚夫,也就是我两个月后结婚的人。”
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我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大脑一片淩乱,但脸上却条件反射的露出从容的微笑。
这个女人究竟想要搞什么,不是说好一个星期后再宣布的吗?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再加上那三道吃人的眼神…
天哪,我死定了!
由美在我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我立刻清醒了过来。
算了,死就死吧,总之话已经说出了口,再也挽不回来了。
我保持着友好亲切的笑容,向对面的三个想用眼中阴毒愤怒目光杀死我的情敌,伸出手去,“你们好,我就是三元先生口中的那个混蛋。”
晚饭的时候气氛十分尴尬。
由美的三个未婚夫,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由美坐在我身旁,俨然一副乖乖小妻子的模样。我和她旁若无人的一个劲儿小声谈笑,暗地里却在猜测那封匿名信的来历。
“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有谁知道吗?”我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问。
由美笑咪咪地为我盛了一碗汤,“绝对没有,是不是你无意之间透露给什么下人知道了?”
“除了你以外,我这两天哪里接触过什么下人?”我习惯性的想皱眉头,最后却无奈的变做了笑脸,“你再仔细想想,那间茶室是不是有什么窃听器等诸如此类的玩意儿?又或者是你的未婚夫们怕你红杏出墙,出大钱请了侦探二十四小时监视你?”
“你侦探片看太多了,如果我长期被跟踪,高桥家的保镖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他们又不是只拿钱不做事的饭桶。而且窃听器这种东西更是不可能,为了保护商业机密,高桥家附近都装有干扰器,在房子里甚至连手机都不能用。”
“那就是有内奸。”
“不可能,这里的人全都在高桥家待了几十年,他们很忠心的。”
我哼了一声,“天真,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就此打住,我不想跟你争辩这个问题,你不会懂的。”由美温柔的将黏在我脸颊上的饭粒拈下来,放进自己的嘴里。
这时,突然听见对面响起“啪”的一声,餐厅里所有人都向那儿望去,只见三元用力的将筷子扔在地上,狠狠的盯着我说道:“够了,我要去睡觉!告诉我客房在哪里!”
“你不回去吗?”由美略微有些诧异。
三元眯着眼睛,冲我冷哼了一声:“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将由美交给你这个王八蛋。”
“王八蛋是吗?”我毫不在意的微笑着:“那你这个会和王八蛋说话的玩意儿,又是什么东西呢?”
“臭小子!”
三元一把将身前的碗筷全扫在了地上,正想走过来将我狠扁一顿,只见由美立刻挡在了我跟前。
“够了,三元,你如果再耍这种小孩子脾气,别怪我立刻把你赶出去。”她冷冷的转向剩余的两个人,“你们也要住在这里吗?”
上衫苦笑了一下道:“没办法,父母之命。”
大井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要住下,直到你同意和我结婚为止。帮我们分配客房吧。”
由美无奈的叫来下人带他们到客房,就在走出餐厅门时,大井又转过身来,冲由美意味深长的说道:“由美,你要仔细的考虑清楚,如果大井家和高桥家联姻的话,这对现在我们两家面临的困境都有很大的帮助!
“为了家族的利益,高桥家绝对不会让你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结婚。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把你骗到手的,但他绝对是为了你的钱,由美,不要在将来后悔莫及啊!”
由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对不起,家族是家族,我是我,我一旦选择了某样东西,就会努力坚持到最后,绝对不会后悔。”
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我打了个饱嗝,顺势躺在地上,突然大笑起来,“有趣!看来你的三个未婚夫,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软角色。”
“所以我才会和你做那样的交易。”由美狡猾的看了我一眼:“怎么,现在开始后悔了吗?”
“后悔还不至于,嘿,只是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我的笑容顿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回望着她,淡淡地说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要我扮演你未婚夫的真正目的了吧!”
由美为我收拾碗筷的手微微一颤,强笑道:“我不是向你解释过了,上个星期姐姐失踪,现在高桥集团的高层全都乱成了一团糟,我担心家族某些颇有野心的人,会利用这个机会伺机将我嫁出去。
“那样的话,在姐姐不在、爷爷又变成植物人,而我这个直系继承者又改姓的情况下,整个高桥集团就很有可能变成他们的私人物品。”
“不对,没有那么简单!”我哼了一声,“要不要我帮你整理一下你的想法。”
由美脸上虚假的笑容歇止住了,她端端正正的跪坐到我跟前,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愿闻其详。”
我毫不在意的望向窗外。
“我以前就说过,高桥集团中有许多隐患。你姐姐的失踪就是导火线,它会将所有原本潜伏在水底的隐患全部引诱出来。
“也就是说,高桥集团在不久后,便会成为群雄割据的时代。整个集团就是一张大饼,有实力的人当然希望咬上一口,而且还要尽量比别人的那一口大。”
我舔了舔嘴唇,“当然,如果想要多咬一些,就需要一张比别人更大的嘴,所以和别的财阀联姻就成了那张大嘴,但是联姻的话,当然是要自己的直系亲属,例如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
“你的那些所谓的叔叔阿姨们绝对不会考虑你,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反而不希望你嫁给刚才的那三个财阀,因为会对他们造成阻力,出于一个正常人的考虑,我更觉得他们会请杀手把你给杀掉,而不是把你嫁掉。”
“很有趣的推理。”高桥由美面不改色的说。
我冲她微笑起来,“更有趣的在后边呢,最近这几天,我可不只是在你家吃闲饭,我借用了资料室,稍微研究了一下你的家族。嘿,居然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什么有趣的东西?”
“我慢慢来解释好了。”我好整以暇的躺到地上,“我那三个情敌背后的大家族,三元家、上衫家和大井家,分别是五年前、七年前和十一年前,由你父亲牵线,和高桥家联姻的。
“当时你爷爷有三个直系孙女,分别对应的财团,是长女美雪嫁给大井家的大井俊史、次女恋衣嫁给上衫家的上衫保,最后是你嫁给三元家的三元耕助。
“有趣的是,三年前你大姐美雪中毒身亡,而一年后又因为二姐要掌控高桥集团,不能出嫁,所以全部的联姻债务,都像转帐一般的划到了你头上,也就造成了你现在有三个未婚夫的局面。”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全日本都知道。”
“但奇怪的是,那三个家族的态度,为什么他们明知道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嫁给三个男人,还是默许了这场荒唐的四角关系?”我眯起了眼睛。
由美不屑的说:“很简单,因为我家有钱!如果和高桥集团联姻的话,一定能让他们走出现在的困境。”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
我摇摇头,继续说道:“恋衣失踪的消息,恐怕现在已经被一些有心人传到了那三个财阀高层的耳朵里,现在的情况,只要是不太笨的人,都看得出对你非常不利。
“势单力薄的你,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被赶出高桥家的大门,对他们而言,你应该已经是一个丝毫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但为什么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那三个财阀就不约而同的、匆忙派自己的儿子过来,赖在这里不走,一个个露出非你不娶的样子?”
“这确实有点奇怪。”由美脸色阴沉起来。
我笑了:“对于这个疑问,我想到了两个答案。”
“哪两个?”
“第一个是引蛇出洞。或许这次恋衣事件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失踪,只是悄悄地躲了起来。
“她和你串通演出一场好戏,然后在暗中窥视着高桥集团的隐患一个接着一个全部浮出水面,然后再突然出现,打的你那些颇有野心的叔叔、阿姨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将他们全部铲除掉。”
“很有想像力的推测。”
由美神色一黯,轻轻摇了摇头,续道:“可惜姐姐是真的失踪了。而且就算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场戏,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那根本就不能解释你所说的,那三个财阀的古怪举动。”
“所以我才会有第二的推测,这个推测不但可以解释他们的行为,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会要求我做你的未婚夫。”我不急不徐的说道:“高桥集团百分之十三的股分。”
由美顿时全身一颤,满脸震惊的望着我。
我注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美丽双眸,又道:“高桥集团流在市面上的股票,只有百分之八十七,其余百分之十三的下落,一直都是许多人关心的话题。
“看到你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想那百分之十三应该在你手里,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筹码,强行压制董事会的决议。当然,如果你现在出嫁的话,一切就都泡汤了。”
“看来真的瞒不了你。”由美苦笑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要多少筹码就自己加好了,我不会拒绝的。”
“别瞧不起人了,我可不会趁火打劫。”我瞪了她一眼,“只是希望你跟我交易的时候,多一点诚意。”
“诚意是吗?”
由美轻柔的用手挽住了我的脖子,她舔了舔嫩红湿润的嘴唇,然后狠狠的吻了下来。我躲闪不及,只感到一股柔软温暖的感觉,覆盖在嘴唇上。
突然,一条滑腻的物体深入了我的嘴里…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全身都酥麻起来。
那个热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唇分之后,由美带着满脸笑意,问道:“这样算不算够诚意呢?”
“恐怕还不够。”
我摸了摸嘴唇,强压住狂跳的心脏答道。
“那这样好了,今晚我洗个舒服的澡,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你来秉烛夜谈关于诚信的问题。”高桥由美嫣然笑着,脸上浮起了一片诱人的红晕,“怕只是怕某个人胆子太小,不敢到人家的房间来夜袭。”
“胆子小不小,晚上就知道了。”我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目送她站起身,突然,我呆住了,没有任何道理,但我觉得她的身形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却又偏偏说不出熟悉在什么地方,只是隐约有个模糊的概念,似乎那对我非常的重要。
“你有没有淡蓝色的针织短裙?”
不知为何,这句话从我的嘴中脱口而出。
高桥由美诧异的回头望着我,不解的问:“有啊,你想看我穿吗?”
“对啊,我想。”我思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高桥由美古怪的笑了起来,“你的嗜好还真奇特。那好吧,遵从丈夫的意思,也是做妻子的一种责任,今晚你有胆来夜袭的话,我就穿给你看好了。嘻嘻,我会等你的!”
我冲她摆了摆手,思绪又再次进入了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疑惑里。
高桥由美的身形我已经看了好几天了,按道理不应该产生那种熟悉的感觉。
所谓熟悉感,从心理学上来讲,是许久不见的人偶然见到,又或者在一个人身上发现另一个相较熟悉的人才有的固有姿态,诸如此类的情况下产生出的一种微妙感应。
还是刚才我因为即视感,而产生了错觉?
有趣,实在很有趣。我躺在塌塌米上,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的好奇心开始炽热起来。
但我却不知道,隐藏在高桥家的某个东西已经慢慢从土里爬了出来,它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一切。然后伸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夹带着一种称为死亡的名词,缓缓地向我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