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玛苦笑了一下:“后来,那家伙报了警。他跟我妈属于经济纠纷,归法院管。我妈拽住人家不让走,那是违法的,没办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再次消失。她去法院起诉,法院根本找不到被告。”
停了停,朗玛又说:“我妈怎么会借给他那么大一笔钱呢?毫无疑问,那个王八蛋吃过我妈的软饭。狗日的!”
这时候,万穗儿才注意到没看见朗玛的宝马车,她轻声问:“你怎么来的?”
朗玛说:“开车啊。”
万穗儿说:“你的车呢?”
朗玛朝外面指了指:“在那儿。”
万穗儿看到了一辆灰色的轿车:“那是什么车?”
朗玛说:“普桑。”
万穗儿说:“那辆宝马呢?”
朗玛说:“卖了。”
万穗儿意识到了什么,她想了想,突然说:“朗玛,你不用着急,我们建造‘天堂’不用你出钱。”
朗玛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万穗儿得意地笑了:“我有钱!”
朗玛说:“你哪儿来的钱?”
万穗儿四下看了看,神秘地说:“前不久,老天赐给我一张《藏宝图》,我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只密码箱,里面装满了现金!”
朗玛傻了:“天方夜谭出现了?”
万穗儿说:“真的!我把那只密码箱拎回家,花了一天时间拨密码,终于把它打开了!”
朗玛说:“有多少?”
万穗儿说:“我没数,反正一箱子!”
朗玛说:“你把钱留给你老爸老妈吧,‘天堂’是我负责的工程,我会自己想办法。”
万穗儿笑着说:“那就AA制吧!”

第二十八章 最美丽的舞蹈

徐佑佑遇到了同病相怜的人,田阿姨,V,李小惠…她似乎不再孤独了。
高玄曾说过,她并不脆弱,而现在她变得更加坚强。
她感激网络让她和高玄邂逅,他刚一出现,就成了徐佑佑的某种强心剂。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用那双眼睛望着徐佑佑,她就觉得安全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爸爸突然走了。
他不是牺牲在歹徒手上,而仅仅是因为跟小区保安发生争执,引发心律失常死掉的,太…不值了。
难道,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真的是索命鬼吗?可是,爸爸并没犯什么罪啊,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命?
徐佑佑感觉,这个世界黑白颠倒了。
爸爸一走,家中陡然变得嘈杂起来,很多人来来去去,在忙乎葬礼。他们是父亲的同事、亲朋好友以及热心的邻居。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天,这些人渐渐散去,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家里还是三口人,徐佑佑、妈妈、还有爸爸的遗像。他穿着一身警服,一脸英气,似乎正在对徐佑佑说话——你老爸在部队干了十几年,从士兵到营长,始终保持着一身正气。我始终相信,善良是善良者的天堂,邪恶是邪恶者的地狱…
徐佑佑一下变了一个人,足不出户,一言不发。悲伤的母亲疲惫至极,没有心力再照顾女儿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熬点粥,然后来到女儿的卧室,沙哑地说:“吃点吧。”
这期间,徐佑佑只给高玄发过一个短信——我爸爸去世了。高玄,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的心不再血流如注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爱你!
然后,她就关了电话,断了网线,天天在卧室里发呆。在她眼中,家门之外都是危险的。
现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高玄了。天一黑,只有回忆高玄,才能赶走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悲伤。
这天夜里,徐佑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那个黑影又出现了。他永远不敢见光,只有在徐佑佑闭上眼睛之后,四周一片寂静之时,才会阴险地显形。他似乎从遥远的宇宙深处走来,越来越近,终于成了人形。
他还是笑吟吟的,嘴巴一张一合,重复着同一句话,徐佑佑仍然听不清。
她屏住呼吸,死死盯住他,努力辨认他的嘴型。第一个字好像是“你”,第二个字好像是“该”,第三个字好像是“逃”,第四个字好像是“学”…
你该逃学。
什么意思?
徐佑佑继续盯着他的嘴,使劲想,脑袋“轰隆”一声炸了!他说的是:离开高玄!离开高玄!离开高玄!…
高玄是徐佑佑生命中唯一的亮光,现在,这个来自无常世界的神秘之物,又要扼杀她还没有萌芽的爱情!她像被针扎了一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你给我滚!!!”
然后,她坐起来,号啕大哭。
妈妈上楼来推开门,小声问:“佑佑,你怎么了?”
徐佑佑把脑袋抵在双膝上,只是哭。
妈妈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女儿的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宝贝儿,人活着不容易,注定要经历很多痛苦。我们意料之外的悲剧,其实早在意料之中。为了你爸爸,你必须学会坚强。”
徐佑佑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替妈妈擦去脸颊上的泪,平静地说:“妈妈,我没事儿,你回去睡觉吧。”
妈妈说:“我陪你说说话儿。”
徐佑佑说:“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一会儿,好吗?”
妈妈叹了口气,说:“嗯,早点睡,不然身体抗不住。”
徐佑佑乖乖地点了点头。
妈妈出去之后,徐佑佑慢慢下了床,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拿出笔和纸,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妈妈的,一封是给高玄的,写完之后,她把信小心地放进了抽屉。然后,她从衣柜拿出了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穿上,照了照镜子,感觉很漂亮。接着,她走到床前蹲下来——床下放着很多书,那是她的最爱,每一册都平平展展,没有一个页码折角——她拿出一本来,轻轻亲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最后,她站起身,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房间,终于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了。
徐佑佑没有在小区里停留,直接来到了过江桥上。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一簇素雅的菊花,这个世界的灰尘太厚了,只有滔滔的江水才是她最洁净的归宿。
那个神秘之物让她离开高玄,她知道这是命令,她无力抵抗。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想再对这个世界表达什么了。
她再也用不着记忆中的那些成语了。
江边湿漉漉的,风很凉,她的裙摆飘扬起来。
远处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衣服,一个穿着黑衣服,他们轻飘飘地朝过江桥上走来。徐佑佑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过身,面朝江水静静伫立。此时,在徐佑佑的眼中,他们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在学校里,徐佑佑的舞蹈是最出色的,现在她要表演一生中最美丽的一次舞蹈了。
妈妈似乎在遥远的家中对她呼喊着:佑佑,千万别干傻事儿,快回来!
爸爸似乎在更遥远的地方对她呼喊着:佑佑,你要听妈妈的话,回家!
这个乖乖女第一次没有听大人的话。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眼皮里的那个人又出现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笑吟吟地重复着那句警告:离开高玄!离开高玄!离开高玄!…
徐佑佑恨死这个人了,只有永远闭上眼睛,才能把他赶走。
就在她纵身跳下去的一瞬间,陡然看清了这个人的五官,那么清晰,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海啸山崩!
一切都晚了。
“扑通”一声,徐佑佑就被江水吞没了。这个声音在喧闹的城市中显得极其微弱,网状的道路上各种车辆继续飞驰,半空中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继续闪烁,星罗棋布的夜店内男男女女继续疯狂…

第二十九章 预言中的末日

本来,万穗儿打算把那只密码箱锯开,没想到,徐佑佑家也有一只同样的密码箱,通过她的提示,万穗儿回家之后就开始拨密码——无法用智力取胜,只能靠体力了。她从大数往小数拨,一直拨到0011,密码箱“嘭”一声开了。
万穗儿无比惊异,这只箱子的密码和徐佑佑家那只箱子的密码竟然一样,也是0011!
她把箱盖翻开,顿时目瞪口呆——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现金!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抓起一捆现金,仔细看了看,那确实是人民币,目前正在流通的人民币!她一跃而起,疯狂地扭起屁股来:“哈!我发财啦!…”
爸爸闻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钞票,差点晕过去。他扶着门框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那些钱,足足看了半分钟,然后才颤巍巍地问:“万穗儿,这,这是他给你的?”
万穗儿说:“谁?”
爸爸说:“朗玛啊!”
万穗儿说:“切!你当你女儿那么值钱啊!”
爸爸一下有点慌乱:“那…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不会是你偷的吧?”
万穗儿说:“老天赐给我的!”
爸爸说:“你要对爸爸说实话!如果这些钱来路不正,那你就大难临头了!”
万穗儿坐在地板上,一边摆弄那些钞票一边说:“老爸你放心,这绝不是打砸抢来的,你就当我中了彩票吧!现在,我要把这些钱全部送给你和老妈,算是报答养育之恩,你们两辈子都花不完。够意思吧?”
爸爸一下抓住万穗儿的肩膀,使劲摇了摇:“绝对,绝对够意思!”
万穗儿说:“我还没说完——但是呢,你们要拿出一半来,给你们的财神女儿做陪嫁,这不过分吧?”
爸爸当即表态:“绝对不过分!”
万穗儿说:“那么,现在就很清楚了——这些钱,你们和我各一半!”
爸爸仍然不放心:“我还是想知道…”
万穗儿把密码箱锁好,塞到了床底下,拍拍手上的灰,说:“告诉你吧,我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好奇救了猫,我真的挖到了这笔巨款。从现在起,你别去上什么班了,朝九晚五的,多累啊!你就当金库保安吧,天天拎着一把菜刀,守护这只密码箱!我要出去啦!”
爸爸说:“我还是不明白…”
万穗儿已经没影了。
有钱了。
有钱的感觉真爽。
万穗儿以为,只要朗玛能逃过白衣男子预言的那一劫,那么这个世界就皆大欢喜了。因此,8月22号一大早,万穗儿就离开家门去找朗玛了。这一天,她要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万穗儿坐上出租车,去紫罗兰小区接朗玛。她叮嘱过他,今天不许碰车,她怕冥冥中的死神会利用车祸夺走他的命。
万穗儿来到紫罗兰小区的时候,朗玛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上了车,坐在万穗儿旁边,笑嘻嘻地说:“你要带我去公安局寻求保护吗?”
万穗儿说:“我早就想好了,今天我们去游乐园!”
朗玛哈哈大笑:“游乐园就安全?”
万穗儿说:“游乐园人多呀,那两个东西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中索走一个人的命,你想是不是?”
朗玛说:“好吧,我就陪你去玩一天。”
万穗儿对司机说:“我们去游乐园。师傅,你慢点开。”
这一天是周一,游乐园的人却很多。万穗儿排队买了票,跟朗玛一起走进去。她的眼睛一直四下逡巡,寻找那一白一黑两个人的身影。
朗玛说:“你现在的神态像个保镖。”
万穗儿忽然想到了豹五:“我们应该把豹五叫来呀!”
朗玛说:“你以为他就安全吗?”
万穗儿有些疑惑:“他不安全吗?什么意思?”
朗玛笑了笑,说:“今天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希望有外人掺和。”
万穗儿说:“那好吧。”
来到过山车前,朗玛问:“你敢坐吗?”
万穗儿说:“我小时候就坐过。你敢吗?”
朗玛仰起脑袋看了看,半空中,过山车正在扭成麻花状的轨道上风驰电掣,上面的人一片惊呼。
看了一会儿,朗玛突然说:“上!”
万穗儿不担心过山车出事,因为过山车上有很多人,如果掉下来,所有人都会死。今天不可能碰巧是那么多人的死期。
两个人在过山车上坐好之后,万穗儿回头看了看,她担心那一白一黑两个人坐在后排座位上,等过山车开动之后,他们突然用刀子把朗玛身上的安全带割断,让他一个人飞出去…
后排坐着一对情侣,女孩死死拉着男孩的手,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紧张。万穗儿放下心来。
过山车开动了,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转眼间,大起大落,天旋地转,一片鬼哭狼嚎…
万穗儿紧紧闭着双眼,死死抠住朗玛的手。她后悔了,也许不该玩这个,死神可以用“突发心脏病猝死”的借口带走朗玛,外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安全停车之后,万穗儿睁眼朝旁边看了看,朗玛还活着,只是吓得脸色煞白,他硬充好汉,挤出一丝笑,说:“比普桑快一点…”
万穗儿说:“要不咱们再坐一次?”
朗玛赶紧说:“算了算了。”
万穗儿哈哈大笑。
前面是鬼屋。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张着猩红的大嘴,那是入口,偶尔有人笑嘻嘻地走进去探险。
朗玛说:“咱们进去看看,你怕不怕?”
万穗儿说:“我五岁的时候都不怕。”
朗玛去买了门票,两个人手拉手朝里走。里面像个狭长的山洞,闪烁着颜色古怪的光,冷风阵阵,怪声连连。
这种鬼屋最小儿科了。
开始的时候,万穗儿还带着嘲弄的心态,走着走着,她的心却一点点缩紧了。四周越来越黑,万穗儿看不见朗玛,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前面没有一丝光亮,不知道出口在哪里,环境似乎越来越小,压迫人透不过气来。突然,一个发光的骷髅从旁边直挺挺地立起来,挡在了朗玛眼前,像被剥了皮似的叫道:“带你下地狱!”
朗玛显然吓了一跳,陡然停住了脚步。
那具骷髅倒了下去,身上的光也灭了,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万穗儿一只手拉着朗玛,一只手在黑暗中挡在眼前,怕什么东西撞到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面过于阴冷,她感觉朗玛的手一点点没有了热度,越来越凉。前面拽着她的人还是朗玛吗?
她又后悔了,也许她和朗玛不该进来的。如果,黑白无常在这里带走朗玛,真是一个绝佳的环境。说不定她走到出口的时候,会发现手里抓着一截断臂。工作人员告诉她,那是鬼屋的一个道具,她可能过于紧张,把它当成同伴的手紧紧抓在了手中。然后,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带她回来寻找朗玛,发现朗玛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已经死了。工作人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认定朗玛是被吓死的,又强调门外有告示,心脏不好的人禁止入内…
万穗儿停下来,叫了一声:“朗玛?”
前面的人说:“怎么了?”
是朗玛。
万穗儿使劲拽了拽他,说:“我们出去吧!”
朗玛说:“你打退堂鼓了?”
万穗儿说:“出去再说!”
朗玛说:“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万穗儿不再说话,使劲拽着朗玛后退,终于回到了灿烂的阳光下。朗玛望着她,笑了:“你今年四岁?”
万穗儿摇摇头,说:“我放弃了。”
朗玛说:“那你说玩什么?”
万穗儿说:“小孩玩什么我们玩什么。”
拐个弯儿,前面是一个碰碰车场,乒乒乓乓撞得正欢。
万穗儿说:“你开吗?”
朗玛说:“今天你不是不让我碰车吗?”
万穗儿说:“就算翻车了,顶多在头上撞个包。”
朗玛说:“没劲。”
万穗儿说:“只有在这里撞车警察才管不着。”
朗玛说:“也是哈,走,过把瘾去。”
下一场很快就开始了,他们一人一辆碰碰车,疯狂地撞起来。朗玛驾驶碰碰车的技术糟透了,被万穗儿逼到死角连续撞击,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他的碰碰车上冒出了两个火球,“啪啪”直响,万穗儿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工作人员赶紧关了电闸,场内的碰碰车都停下来。
万穗儿跑过去,把朗玛拉出来,问:“你没事吧?”
朗玛说:“没事儿。”
工作人员跑过来,检查了一下碰碰车上的输电线,嘟囔道:“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啊…我们马上找人维修,实在对不起。”
朗玛说:“跟你们没关系。”然后,他带着万穗儿就离开了。
万穗儿的心还在“怦怦”乱跳,她说:“你还不信我说的话呢!瞧瞧,刚才的事儿是不是很怪?”
朗玛说:“今天确实有点不正常。”
一群群游客走过来,一群群游客走过去,大家都在寻找刺激。尤其是小孩子,争先恐后,什么都想试试。
万穗儿和朗玛慢慢地转悠,哪里人多朝哪里去。万穗儿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看,尽管没看到任何可疑迹象,她却明显感觉到那个人已经逼近了。有那么一次,她站在冷饮摊前,装作要买冰激凌,一边掏钱一边突然回过头去,看到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从售货亭后面伸出来,见她回头,一下就缩了回去,那样子猥琐极了。万穗儿的心一下沉重起来——他们来了。
朗玛也朝那个方向看了看,问:“你看到谁了?”
万穗儿犹豫了一下,说:“很像我一个同学。”
朗玛说:“不可能那么巧。”
万穗儿说:“走,我们去玩皇家旋转木马吧。”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停在游乐园对面。豹五坐在驾驶位置上,手里握着手机,虎视眈眈地盯着游乐园的出口。
光头兄弟已经进去了,他不停地打电话汇报情况:“豹哥!他们在玩海盗船!”
“继续盯!”
“豹哥!他们在玩激流勇进!”
“继续盯!”
“豹哥,他们在吃午餐!”
“继续盯!”
“豹哥,他们在玩风暴骑士!”
“继续盯!”
“豹哥,他们在玩快艇!”
“继续盯!”
李成龙坐在后座上嗑瓜子。他的脚下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有活物蠢蠢欲动,那是三条最歹毒的银环蛇。
豹五像一条鳄鱼,潜伏在浑浊的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珠子,耐心等待时机。他打算在朗玛和万穗儿分手之后,单身一人的时候,带两个兄弟强行把他绑架,然后继续实施“银环蛇计划”。
重复一下,这一天是8月22号,白衣男子预言过的朗玛的死期。
郝爷在家中也接到了线报——豹五在游乐园附近出现了,只身一人。
郝爷马上给小文哥打了个电话:“我和豹五预约成功,你马上带人过来。”
小文哥又给党球子打了个电话:“豹五出现了!你马上带人过来!”
党球子犹豫了一下,说:“小文哥,我那两个朋友出门了!”
小文哥很不满意,说:“你为什么让他们走?”
党球子说:“江湖上每天都有恩怨,他们是武林中人,肯定闲不着。他们等了这么多天,见我们一直没什么行动,就忙乎自己的事去了。”
小文哥说:“你还有没有会武功的朋友了?”
党球子说:“没有了。”
小文哥说:“会花拳绣腿的呢?”
党球子说:“小文哥,实在抱歉,我就认识他们俩…”
小文哥说:“算了,那就叫上几个啥也不会的吧,越多越好。”
党球子沮丧地说:“小文哥,那些人一听豹五的大名就尿裤子,没一个敢去的。”
小文哥说:“靠,你结交的都是窝囊废!那你自己过来吧!”
党球子说:“好!”
挂了电话,他拎上了那杆吓唬人的猎枪,又在裤带上别了一柄锋利的斧子,很快就来到了小文哥的公司。小文哥别上了两把匕首,然后带着党球子来到了郝爷的“江湖寨”。
郝爷一看只有小文哥和党球子,就问:“那两个高手呢?”
小文哥抢先说:“他们会赶到现场的。”他担心郝爷因为人少怯阵。
郝爷说:“你们带了什么家伙?”
党球子把猎枪和斧子放在了桌子上,小文哥把两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郝爷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家伙,说:“党球子,你过来。”
党球子不知道郝爷要干什么,走过来问:“郝爷,这是什么啊?”
郝爷把那个东西顶在党球子身上,然后打开了开关,“啪啪啪”闪出了电火,党球子一下摔在地上,抽搐起来。
郝爷把电棍收起来,满意地说:“这么大的身体都能撂倒,够劲儿!”然后他蹲下来,掐了掐党球子的人中,说:“醒醒!该出发了!”
朗玛和万穗儿从游乐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车来车往,灯火阑珊,整个城市似乎运转正常,没人知道阴暗处隐藏着多少杀机。
朗玛带万穗儿在一家茶餐厅吃了晚饭,走出来,他对万穗儿说:“你累了,我送你回家吧。”
万穗儿说:“我送你。”
朗玛说:“你去我那儿?”
万穗儿说:“嗯。”
朗玛说:“你干脆从家里搬出来得了,住到我那儿去。”
万穗儿说:“我去陪你到十二点,十二点一过我就回家。”
朗玛说:“那就没必要了。”
万穗儿说:“有必要!”
一辆红色出租车开过来,万穗儿扬扬手拦住它,坐了进去,朗玛随后也坐了进去。出租车开动了。
三条银环蛇乘坐着吉普车,吐着蛇信子,不远不近地跟上来。
一杆报废的猎枪,一柄锋利的斧子,两把匕首,一根电棍,乘坐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雪佛兰,紧紧追随在银环蛇的后面。凶器是有性格的,它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在车里急躁地蹦来跳去。
豹五发现,目标出租车并没有驶向万穗儿家,而是来到了朗玛的住所。看来,两个人今晚不打算分开了,他的心里冲上一股仇恨之火,临时决定,把两个人一起送上西天。
紫罗兰小区都是塔楼建筑,属于高档住宅。小区四周马路宽阔,树木繁茂,很僻静,看不到一个闲杂人。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朗玛和万穗儿钻出来,一起走进了小区。
豹五把吉普车停在离小区大门口一百米远的地方,带着两个兄弟悄悄跟了上去。
郝爷的雪佛兰也开过来了,戴着黑眼罩的党球子驾车。郝爷给报信的兄弟打了一个电话:“你他妈不是说豹五一个人吗!”
那个人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我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吉普车里啊!”
郝爷说:“你有没有朝车里看看?”
那个人小声说:“我不敢靠得太近…”
郝爷“啪”一下把电话挂了,对小文哥和党球子说:“目前的情况很明了,他们三个人,我们三个人;他们没什么准备,我们带了家伙。整不整?”
小文哥说:“这个地方环境好,机不可失。”
郝爷对党球子说:“冲上去,截住他们!”
党球子正要踩油门,突然停下来:“你们看!”
大家透过车窗朝前望去,马路旁闪出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白T恤,白灯笼裤,白布鞋;一个穿着黑T恤,黑灯笼裤,黑布鞋。他们像两个木偶,肩并肩迎着豹五他们走过来。
豹五在前,两个兄弟跟在后头,呈三角队形。豹五一门心思追赶朗玛,并没有注意这两个人,他们却挡在了豹五面前。
豹五停下来,盯住那个白衣男子看了看,似乎想起他是谁了:“你找了个帮手来报仇吗?”
一白一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