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简直是强词夺理!
“老前辈,我还有些话要对李凤娘说,她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我,她爱我,我也爱她,可是我心中的话还未对她表白,你老就等到明天再换也不迟啊。”我想打动老尸。
“相公,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么?”树丛中,李凤娘款款走出。
“当然,当然,你是我第一个肌肤相亲的女人,我愿一生与你厮守,另外,我已经做好了圆房的心理准备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肉麻。
“老人家,你刚才说你是李淳风,我的先祖,我没听错吧?如果你真的是,你就更没有道理伤害我的相公。”
“这……”那老尸面露尴尬。
“奴家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只要他不负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周全的。”说罢,李凤娘深情的瞥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热,眼泪水几乎都要流了出来。
“自从先祖李淳风留下遗书不辞而别后,历代后人无不竭尽毕生研究书中隐秘,如果如先生所言,那请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书中到底要告诉后人些什么?”李凤娘楚楚哀怨的目光审视着老者。
“唉……”老者口中连连叹气,最后把脚一跺,竟转身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我的心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相公,夜深风凉,千万保重身体,我们回屋去吧。”李凤娘轻轻揩去我额上冷汗,牵着我回走。
感激之情心中荡漾,即使此刻圆房,我也是毫无怨言。
回到房中,李凤娘详细问明事情来由,我自然忽略了春梦一事,那实在难以启齿。
“李淳风?守陵老尸?这一切令人匪夷所思啊。”她苦苦思索着,半晌又道,“相公说这人讲出了遗书中的诗句?”
“是的,‘白鹿原上金罡冢,十五里外故人来。不见护花郎君面,夜夜主人柴门开’,一字不差。”我说。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李凤娘娇眉紧锁的模样,令人顿生爱怜之意。
“相公,今天往后,你寸步不要离开我,恐有危险。”
“好的,风娘。”我已无意识的省略了她的姓氏。
凤娘莞尔一笑,万种风情尽在其中。
月色西移,屋内光线暗淡了下去,我和衣躺在床上,唉,又是一个难眠之夜啊。
“相公,这支古簪就放在你枕边,袁天罡的东西极有灵气,可保你平安无事。”风娘说罢盘起腿打坐,似乎在吐纳一种气功。须臾,一丝香气飘来,似檀香又像幽兰。
“你的身上真好闻。”我喃喃道。
风娘轻颦一笑:“这是香功,二十年前很流行呢。”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去,醒来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扭头望去,风娘已不在炕上,古簪仍放在我的枕头边。
我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房门,不见风娘的踪影,心下奇怪,便走进西厢房。
西厢房内,阿美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铺炕,金黄色的鬃毛像茂密的丛林一样,阿黄的脑袋露出半边在丛林外,其余身子都掩盖在阿美那毛茸茸的金黄色毛发下,鼾声阵阵,牠俩睡的正香。
“喂,醒醒,天都大亮啦。”我使劲推着阿黄的狗脑袋。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阿黄打着哈欠钻出来。
“你倒是春宵了,可我差点就没命了。”我抱怨道。
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哎呀,都怪我与阿美太投入了,你要知道,阿美还是个黄花闺女,多多体贴照顾是我的责任。”阿黄不好意思说道。
“得了,你纯粹是重色轻友。”我恼道。
“那老头真的是李淳风?想当年李淳风风流倜傥,羽扇纶巾,一代大宗师,何等的风范!这个猥琐佝偻的老头竟会是他?”阿黄自言自语道。
“他说每隔数十年就要换一个人的躯壳,他是个老尸。”我说。
“不管怎样,他对你不利,我阿黄决不会置之不理的,哼,今天开始,你先修习‘老狗十八吼’第一吼。”
“回肠荡气?”我回想起营救阿美见到的那一幕,仍旧想笑。
“是荡气回肠。不过,你每次发过功后,都须换过裤子。”阿黄支支吾吾道。
“为什么?”我瞥见阿黄不怀好意的嘴脸。
“我们狗是不穿裤子的,屁眼一翻,便可放出气体,而你的裤子包括裤衩就被轰成碎片了。”
“我可以脱了裤子放啊。”我想象那时的壮观景象,自己也忍俊不已,哈哈,荡气回肠……
“以你的天赋素质,不超出十年,一定神功有成。”阿黄打气道。
“十年!你别开玩笑了,有没有什么捷径,十天半个月的速成法?”我急切地问道。
阿黄陷入苦思冥想之中,许久,牠终于吞吞吐吐道:“也许……不过……,这样吧,你暂且修习我自创的保命神功‘鸡飞狗跳’吧。”
“什么鸡飞狗跳的,威力如何?”我怀疑道。
“这么说吧,无论什么武林高手想要拿下你,你能让你周边的任何物件跳起来阻挡敌人,随着功力的增强,你可驾驭的东西越来越多,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捉得住你啦。”
“听起来不错,好,我就学习‘鸡飞狗跳’吧。”我应允道,荡气回肠毕竟不太雅观。
第十一章
“开饭啦,相公。”院子里传来风娘的叫声。
原来风娘起早赶往附近的集市,买来了早点以及一些肉类蔬菜等副食品。
“相公,我还专门弄了只老母鸡炖汤给你吃呢。”风娘兴高采烈的说。
望着她风尘仆仆,脸颊绯红喜盈盈娇嫩的面孔,我不由得心里暖烘烘的,唉,人生得如此温柔体贴的白颜知己也未尝不是一种福份啊。
大家吃完早点,老者仍旧没有回来,风娘又开始忙碌午饭,我打了声招呼后,同阿黄回到屋内偷偷练功,阿美则趴伏在堂屋门口把风。
我果然是练武的奇才,未到晌午时分,就已经掌握了“鸡飞狗跳”的心法和诀窍,阿黄简直是赞不绝口。
我准备测试一下自己目前的功力,便走出了房门绕向房后。
“相公,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吧。”风娘不放心道。
“我去解手。”我想独自一人测试,即使失败也不丢脸。
我一面如厕,一面催动意念内力,几张手纸竟脱离了手掌,漂浮在了空中……!
呵呵,天生我才必有用,小试牛耳便乃一举成功!
接下来更是令人心花怒放,我竟将刚刚便出的一坨冒着热气的屎飞升起来,在空中荡来荡去……
下次遇到小白脸,我定将一坨屎扣到他的头上,太棒了,我想象着小白脸尴尬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相公,吃午饭啦。”风娘的声音。
“啪哒。”收功不及,那坨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汁水溅了我一身。
午饭时,我一边喝着鸡汤,一边微笑着,原来练功也是如此有趣。
“相公,你在笑什么?”风娘关切的问。
我含笑而不答。
※※※
午后,我与风娘开始参悟李淳风遗书。
我看风娘眉头紧锁,久久沉思着,便问:“你怎么不说话?”
风娘道:“我在想那老者果如其所言,他就是我的先祖李淳风,那我们研究遗书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找到他问个究竟。”
我点点头,事实的确如此,想那风娘历代前辈研究了千年都不得要领,又岂是我们几天时间所能参悟得透的?我回想起阿黄曾经说过,牠知道那首诗的含义,但愿不是在吹牛,我得私下里问问牠。
深秋季节,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我们索性沿河边散步,阿黄、阿美跟在身后。小溪水潺潺绵绵,几只鸟雀飞落在水边觅食,连绵的灌木丛已染成了金黄与橘红色,偶尔见空中有排着人字形队南归的雁群。
触景生情,风娘不由得怅然道:“日月如梭,沧海桑田,想当年云英黄花,转瞬竟白发,李家多少俊杰之士,竟为了那几句诗而耗尽风华,穷毕生之力最后仍落得个郁郁而亡。谁个能想到,那个写书之人可能还没死?”
“还躲在客栈里啃尸鼠头。”我跟着追加一句。
“尸鼠头……”我小声重复着,是啊,我从来未修习过内功,竟能催动内力飘起手纸和大便,那坨大便怕足足有二斤重!莫不是与吃了尸鼠头有关?看来老者所言非虚,那鼠头果真是练功圣品,可惜,否则再多吃一些。
拐过溪水湾处,前面豁然开朗,遥见远处一所在,人烟稠密。到得近处,村郭酒旗,原来是个墟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墟口处站着几只本地土狗,傲慢的盯着由远而近的阿黄同阿美,当来到跟前时,发现阿美庞大的身躯,威风凛凛如雄狮般的鬃毛,牠们立马都傻眼了。
有两只土公狗摇动腰肢朝着阿美献媚,被阿黄一脚踢翻。
“藏聱!”人们围拢而来,但惧于阿美凶狠的外表而不敢靠近。
不远处的一株老松树上挂着的破旧指示路牌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上面写着:此去金罡冢。
我回头望了望风娘,风娘点了点头道:“此地前去八九里即是金罡冢,我已探访多次,不甚了了,如相公想去,我们便行吧。”
天时尚早,索性就去看看也好,于是我们一行直奔金罡冢而去。
一个时辰左右,我们就来到了据说是金罡冢——袁天罡墓的地方。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这里原来的墓冢早已不复存在,面前见到的只有遍地蓬蒿,满目苍凉。
“据说以前有一座坟墓,文革时期给平了,可惜一代易学宗师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湮灭在历史之中了。”风娘幽幽道。
“不错,就是这里。‘白鹿原上金罡冢,十五里外故人来。不见护花郎君面,夜夜主人柴门开。’”阿黄传声道。
“诗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叹道,实际言下之意是在询问阿黄。
阿黄传声入密:“这诗其实很简单,意思是说金罡冢十五里外住有故人,那儿正是老尸客栈。”
“谁是那护花郎君呢?”我仿佛在自言自语。
“当然就是你啦。”阿黄肯定道。
“主人又是谁,柴门又为谁开呢?”我仍旧好像自语道。
“自然是李家的后人,貌美如花的风娘呗,夜里开门还能干什么,死脑筋。”
我“噗嗤”一乐,这阿黄简直是在胡编乱造。
“相公,你在笑什么?”风娘诧异道。
我脸一红,支吾道:“没什么,我在想你曾经说过,当年袁天罡拔簪插入李淳风的铜钱中,你手里的那只古簪是否就是当年的那一只?现在站在了当事人的墓址之上,感慨到世间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相公,你好象成熟了许多。”风娘满眼含笑,一往情深的望着我。
“风娘谬赞了,小生惭愧。”我想起了戏文里的台词。
风娘“咯咯”笑了,就像一个天真纯朴的小姑娘。
“肉麻。”阿黄气忿的甩过来一句话。
白鹿原上吹来阵阵凉风,风声里裹夹着轻轻的呼啸,龙吟般如泣如诉,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相公,你有点冷么?我们还是回去吧。”风娘一面关切问道,一面挽起我的手臂。
“慢,我好像听到什么。”我说。
我竖起了耳朵,用心去听……
就在那轻啸的阵阵风声里,我听到了那个声音,那是个苍老悲凉虚弱的声音:“救我!”
“是谁?”我大声问道并四下里望去。
原上荒草萋萋,极目望去,哪有人的踪迹?
“相公,这儿杳无人迹呀。”风娘道。
我也怀疑我的耳朵是否听差了。
“主人!是主人!”阿黄急切的说道,随即烦躁不安起来。
“哪个主人?”我追问阿黄。
“袁天罡。”
第十二章
“袁天罡!”我大吃一惊,似有不信道,“难道当年的袁天罡还活着?”
阿黄没有回答我,盘腿打坐,半睁狗眼,凝神静气,我知道,牠已经发出了“尸功”第九层神功——“死狗眼半睁”。
凤娘更加惊讶,看看我又望望阿黄,不知何事。我无暇多解释,紧张的盯着阿黄。
须臾,见两行热泪自阿黄眼里流淌下来……
“是主人,主人仍活着,1300年啦,我以为你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呜呜……”阿黄竟咧开大嘴哭将开来。
凤娘听不到阿黄的传声入密,只是看见牠竟然能同我交流和如同人类一般哭泣,倍感奇怪。
“我要去救主人!”阿黄抹去眼泪,坚定的说,同时回头看看阿美,那藏聱美眉更是巾帼不让须眉,鬃毛倒立,剑眉竖起,张开大嘴,一声长啸……
“我也去!”我深受感动,热血沸腾,自忖身怀“鸡飞狗跳”神功,打不了就跑。
“相公,你要去哪儿?”凤娘诧异的问。
我将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我的小相公,自古夫唱妇随,你有危险,妾岂有旁观的道理。妾这就随你同去救人!”凤娘大义凛然道。
“我的好娘子。”我感激之余,已无意识的改口叫起了“娘子”。
凤娘脸一红,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我心中顿生一股暖流。
“袁天罡在哪儿?”我摩拳擦掌,霍霍欲试。
“就在梁山的后山阴的石穴之中,有阴尸婆在看守着。”阿黄道。
“阴尸婆?那是什么?”我问道。
“阴尸婆实际上就是千年女尸,法力高强,很难对付。”阿黄忧心忡忡道。
“难道‘尸功’也打不过她们吗?”我怀疑道。
“没试过,我想应该没有问题。”阿黄的口气似乎还是没有十足把握。
我将阿黄的话说给风娘听,凤娘盈盈一笑:“相公放心,我的香功可助一臂之力。”
我大喜,于是一行俩人两狗浩浩荡荡向梁山方向而去。
传说中的大唐龙脉是从昆仑山上分出的一支越过黄河,入关中,以歧山为首向东蔓延至九嵕山、金粟山、嵯峨山、尧山。梁山主峰直秀,属木格,南二峰圆利,属金格。三座山峰虽挺拔,但远看方平,为土相。
待行至梁山后山阴时,已是太阳落山时分,夕阳余晖映照,山体呈金黄色,草深树长,乌雀归巢。
阿黄一马当先前面探路,阿美随后,我和凤娘互相搀扶着攀崖,渐渐的落在了后面,放眼望去,已不见了狗儿们的踪影。
正行间,听得“簌簌”声响,定睛一看,见碗口粗的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挡住了去路。
那蛇长着一个硕大的三角型脑袋,口吐鲜红的舌信,口涎滴下,脖子弓起,上面斑驳的皮瘤清晰可辨。
“此乃五色尸蛇,喜食腐尸,剧毒无比,且杀人从不留活口,一噬即亡,所以目击者极少。奇怪,自旧唐书曾记载过以来,后世史书均是空白,按理说其应早已灭绝,不曾想今天会在此地遇见。”凤娘道。
我扭头想找寻件武器,如棍棒之类,可望过去,四周连树枝都没一根,我的头上直急得冒汗。
凤娘嫣然一笑:“相公无须烦恼,待妾身一试。”说罢,踏前一步,运起了香功……
须臾,自凤娘腋下飘出阵阵鲍肆之气,如臭鸡蛋烂腌菜的味道,当是臭不可闻,我连连打喷嚏,几乎窒息。
凤娘抱歉一笑:“这是香功第八层‘鲍肆香型’,是难闻了些,但对于驱除虎豹虫蛇确是十分有效。”
此刻那五色尸蛇也嗅到了臭气,使劲儿的摇晃着脑袋,似乎十分难受。风娘增强了功力,臭味儿陡然增强,我已经喘不过气来,几近昏厥。
那毒蛇忍受不了,竟然发疯般的将脑袋朝树干上不停的撞去,咣咣作响,鲜血顺着它的鼻梁流下……
“最后一击!”凤娘叱喝一声,转身翘起臀部对准那蛇的面部,“嗤”的声响,一缕似隐似现的雾状体射出,击中蛇头,那五色尸蛇再也经受不起,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气味散尽,我慢慢透过气来。见凤娘拔出发髻上的那只古簪,划开尸蛇的肚皮,摘下一枚墨绿色大如鸽卵的蛇胆来,递到我的面前。
“相公,书中记载五色尸蛇的胆不但能去百毒,而且还是罕见的修炼内力的圣品,实不可多得,快服下去吧。”凤娘恳切的眼神。
我怎能忍心拒绝娘子的这番美意呢,于是张开嘴吞入腹中,同时瞥了一眼,见凤娘的裤裆并无破碎之处,遂放下心来。
我们继续前行,走不多远突感腹中如坠冰,寒气浸透腑脏,浑身如筛糠般发抖。
“相公,这是蛇胆的药力发作,待我教你香功的入门心法,用以化解寒气。”凤娘拉我盘腿打坐,摆好姿势。
我心想那香功与“荡气回肠”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修之肯定耗费时日,还不如我的“鸡飞狗跳”来的快呢。于是,我运起了自己的心法。
不多时,寒气渐消,一股热流自丹田处升起,十分舒适,而且觉得浑身精力饱满,内力充盈,我意念到处,那粗壮的蛇尸竟缓慢站立起来,荡来荡去,嗯,我所能操控的东西起码增加了百余斤,真乃是古往今来习武的天才啊。
“这是香功第一层的心法‘茉莉香型’,相公感觉如何?”
我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多谢娘子神功。”
起身再行,前面不远处出现一石壁,阿黄和阿美正站在石壁前徘徊不定。
“主人就在这石壁之中,可是如何进得去呢?”阿黄传声道。
我仔细观察石壁,石壁陡峭光滑,布满了青苔。可惜没有炸药,不然的话轰它几下,定能打通石壁,我想。
还是凤娘心细,她蹲在石壁下发现一队蚂蚁从石壁孔隙中进出。
“不知这蚁穴是否建在石壁的空洞中?”凤娘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抓起石块在石壁上敲击,石壁传来空洞的回声。
“相公,听起来这石壁不厚,里面有空洞,如果有钢钎铁锤,或许可以凿得开。”凤娘推断道。
“老夫来试试用尸功第七层‘狗鞭十八钻’能否将石壁钻开。”阿黄道。
阿黄先让阿美站过一边,然后运起了神功。但见牠竖直了尾巴一抖,四下里顿时黄毛乱飞,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条尾巴,那尾巴瞬间变得如钢铁般坚硬,皮呈紫红颜色。
这时听见阿黄大吼一声,凭空跃起,如钢枪般的尾巴旋转起来,身体则向后激射……。随着听见石裂之声,那尾巴竟硬生生的钻进了石壁之中!
第十三章
随着狗尾边掘进边震动冲击,石屑纷纷落下,再见那石壁已经裂开了数道缝隙,从裂隙处竟冒出来道道白色的寒气,咝咝作响。
“加油!阿黄!”我兴奋的在一旁打气。
此刻由于强烈的摩擦,狗尾已经变得通红,伴有阵阵皮焦的糊臭味儿。
“快要支持不住啦。”阿黄焦急的传声。
就在这紧要关头,听得“哗啦”一声,石壁坍塌出一个大窟窿,自洞中突然伸出一只光秃秃的胳膊,一把抓住狗尾巴,急速的向洞内拖去……
好一个阿黄,不愧为是千年尸犬,反应极为敏捷,就在即将被拖入洞中之际,“噗”的一声响,一股黄烟早已射入洞中……
“荡气回肠!”我叫道。
“咦?”洞内有女人惊讶之声,随即松开了手。
阿黄落在了地上,迅速后退了几步,列开架式,面目表情异常紧张,双眼紧紧地盯住洞穴。
“是阴尸婆!”牠传声道。
顿时大家立刻紧张起来,阿美鬃毛直立,张开了血盆大口冲着洞口处。凤娘已经运气了香功,但是还看不出是什么香型。我则眼观六路,看有什么可供意念驱使之物件。
此时“轰隆”一声巨响,白雾弥漫,石壁陡然间裂开一道石门。
定睛望去,白雾中立着一位全身赤裸、体态丰腴的绝色中年美女,皮肤白森森的,白色长发如瀑布般齐至脚面处,连眉毛也是白的,面色凝重,双眸灰白色,手持一支白毛拂尘。
“白内障。”我悄悄告诉风娘。
“尔等何人?竟敢前来骚扰‘困尸洞’!”那白毛美女喝问道,口音奇特。
“小心!她就是千年女尸——阴尸婆。”阿黄悄声告诫。
我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我们前来求见袁天罡袁老前辈。”我瞥见风娘赞许的目光。
那阴尸婆闻言一愣,道:“你们可有主公手谕?”
主公?我一下也愣住了,不知何以对答。那阴尸婆流露出怀疑的表情,慢慢举起了拂尘,一股刺骨阴风骤然笼罩住了我的全身。
“姐姐皮肤真好,身材肥胖,端的是绝世美女呢。”风娘对阴尸婆笑嘻嘻的说。
“这个小妹妹真会说话,老啦,人也瘦了许多,比不上当年啦。”阴尸婆脸色一红,面露羞涩。
“哪里,姐姐风姿绰约,丰腴肥嫩,男人见了都会丢了魂儿呢。”风娘诚恳地说道。
“瞧你这小妹妹嘴甜的份儿上,就留了你一条命吧,那个男人和两只狗我就先杀了。”阴尸婆轻轻一笑,颇有倾国倾城之色。
话一落音,笼罩在我身上的阴风突然收紧,我四肢已不听使唤,急切间根本记不得“鸡飞狗跳”心法,无奈的望着那根拂尘面向我迎头罩下。
由于阴尸婆陡然发难,众人营救不及,眼瞅着我就要血溅梁山,含恨九泉了。
千钧一发之际,那拂尘在半空里突然停住了……
“咦,你竟然不识武功!”阴尸婆诧异道。
“是的,我不识武功,前辈是享誉千年的武林一代大宗师,今天竟然对一个不识丝毫武功的18岁乳臭未干的翩翩少年(在凤娘面前不愿使用黄毛小子这词儿)痛下杀手,难道就不怕日后江湖上耻笑吗?前辈貌美如花,可算得上倾国倾城,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晚辈着实是仰慕已久,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没想到前辈会有杀害小生的可怕念头,如此下去,岂不令天下敬仰前辈姿色者寒心么?”我想起了金庸小说里的台词儿,说得是理直气壮,气壮山河。
“这……,”我的话阴尸婆似乎听着十分受用,她那毫无血色的脸泛起了两块红晕,长叹一声,幽幽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长门咫尺闭阿娇,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罢了,你们去吧。”
“姐姐,您干嘛将自己幽闭在这冰冷的石窟之中?还不如随我们一起江湖上行走,有朝一日姐姐遇上心上人,双宿双飞,岂不快哉?”凤娘见有机可乘,便加紧了心理攻势。
“妹妹,姐姐是有命在身,身不由己,况且在这暗无天日的‘困尸洞’中千年,已经见不得亮光,遇光则化啊。”阴尸婆悲凉万分。
“这都是封建旧社会害死人啊。”我忿忿道。
“你说什么?”阴尸婆问道。
“我是说,前辈的命运实在是坎坷啊,令人感慨,前辈若是有用到在下之处,晚辈在所不辞。”这倒是我真心话。
“这位小兄弟倒是性情中人,多谢了。小兄弟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奴家也会尽力而为。”阴尸婆心地确是十分善良,更无现代人的城府。
机不可失,尽管有点不太仗义,我还是张口道:“晚辈确有一为难之处……”
“小兄弟尽管讲来。”阴尸婆关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