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带、解链、褪裤、下蹲、憋气、放屁、出恭一气呵成……
湿热的秽臭气瞬间弥散开来,略强于鲍肆之气。
小姑娘噤噤鼻子,双手背在身后,负气的转过身去……
那株黑心莲就在她的小手之中……
我早已运足了“鸡飞狗跳”神功,意念下,一坨热气腾腾的大便自我胯间悄无声息的飞升了起来,黄色的汁水还在滴着……
由于我体内的充盈的内力还不会使用,导致那坨“人中黄”在空中飘来荡去,无法准确的放入小姑娘的手中。
“好秽气,我要走远点啦。”红魔边说边要走开。
事不宜迟,意念到处,那坨金黄色泽冒着热气的大便呼的落入小姑娘的手中,美丽的黑心莲仿佛套上了一层黄金甲……
“啊!”红魔大叫一声,转过身来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的盯着掌中那坨东西,指间还在滴着粘糊糊的液体。
随即似乎恍然大悟,凄厉的尖吼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般,震得我耳膜发裂,嗡嗡作响。她愤怒的将手一甩,那坨我的便便竟朝我迎面飞来……
好一个袁立,临危不惧,内力发出,源源而不断,那便便距我脸面寸许处停了下来,我加紧催动意念及内力,硬是将那坨大便推了回去,扣在了红魔的身上!
听得一阵轻微的咝咝声,红魔的身体一点点软化并坍塌了下去。
“花在人在,花败人亡,大哥哥你欺骗了我……”红魔最后的声音。
我怔怔的愣在那儿,我是不是欺骗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久,感到一阵凉风吹来,哦,我还没擦屁股。
红魔最终化成了一摊血水,慢慢的渗入了土壤之中。纵横千年的一代武林奇芭就这样陨落了,看来我袁立真是旷世武学奇才啊,浑身都是宝,小小的一坨人中黄就竟然干掉了十一魔,阿黄师傅如果仍在世,定会赞不绝口。
想到这儿,愧疚之心荡然无存,低头望去,一个鲜红色泽的小瓶子矗立在血渍痕迹的地面上。
那就是解药了,我想,赶紧行动吧。
擦完了屁股,扎好了裤子,我雄赳赳的挺起腰杆,拾起解药瓶,先来到凤娘身边,轻轻拔出瓶盖,放到她的鼻子下。
凤娘打了一个喷嚏,幽幽醒转来。
“好臭。”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接着救醒了袁天罡和阿娇。
我向众人轻描淡写的解释了消灭红魔的经过,大家均唏嘘感叹不已。
“相公真是顽皮。”凤娘满眼含笑。
“他怎么办?”我指着仍躺在地上的李淳风说道。
“他毕竟是我的祖先……”凤娘嗫嚅道。
袁天罡点了点头。我上前救醒了李淳风。
“咦,红魔还不动手?”醒转过来后,他环顾四周自语道。
“师兄,迷途知返,红魔已死,天道既如此,顺其自然吧。”袁天罡道。
“十一魔武功盖世,死于你们之手?笑话。主公宏图远略,玩弄天下于股掌,我李淳风对主公绝无二心,奉劝你们及早束手就擒,主公念你袁天罡曾忠于先皇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李淳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亏你还记得先皇,当年我召你护主,你竟出卖我,害先皇郁郁而终,害我被打入困尸洞1300余年,你还有脸提及先皇?”袁天罡怒道。
“袁大哥,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杀了他。”阿娇举起了佛尘。
那李淳风见势不妙,自忖难敌阴尸婆,便突然发难,手臂暴长,一招哪吒探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掌已扣上我脑瓜顶上的百会穴!
第十七章
众人大惊,援救已然不及,我的临战经验也的确太差,根本来不及反应,惊慌失措中,头顶命门已经落入李淳风的手掌之中。
“今天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我全身而退,我也不会伤害这位袁相公,如何?”李淳风一击得手,口气也粗了许多。
“老祖宗,万万不可伤害我相公!”凤娘满脸焦急之色。
“卑鄙之极!”袁天罡骂道。
李淳风嘿嘿笑道:“师弟难道忘了师兄我一贯如此么?哈哈,对不起了,我带这位袁相公先行一步,你们就呆在原地别动,东行五里,我自会放这小子回来。”
阿娇恨得直跺脚,但也没有办法,我的顶门大穴受制,投鼠忌器。
凤娘一面偷偷的运起了香功,一股凉凉的薄荷香味飘了过来,原来她在准备着偷袭。
“小丫头想搞鬼呀,就这么对付老祖宗?太嫩了些吧,老夫恕不奉陪。”李淳风冷笑道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胁迫着我退出圈外。
我的脑袋自顶门感到一股极寒之气向下贯透,浑身如入冰窖一般,禁不住瑟瑟发抖,双腿机械般的跟随着李淳风向东而行。
跨过小溪时,李淳风松开了我,大概他认为根本就不识武功的我,绝对是跑不掉的。最后我们来到了一片树林中。
林中有一片空地,月光下清澈如许,清晰地见到一个圆圆的大土堆,看起来那是一座老坟冢。
“好啦,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今天运气是在是不错啊。”李淳风围着土堆嗅嗅鼻子。
只见他伸手解开裤子,掏出阳具,那阳具白森森的足有尺许长。“哗”的声响,原来他在绕着土堆撒尿。
“喂,你在干什么?这样会亵渎死去的亡灵!”我叫喊了起来。
“嘘……”李淳风摆手示意要我噤声,同时用手小心翼翼的刨土。
见鬼,这家伙要干什么?
清冷的月色,凉风袭来,松林中一阵簌簌作响,除此外四周万籁俱寂,只听见李淳风轻微的挖土声。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听得李淳风轻轻的自语道:“困住了。”刨土声停止了。
我好奇之极,便蹑手蹑脚的溜了过去。
坟冢已经被刨开,散发着泥土的霉味儿,在月光的映射下,露出来一副棺材的盖板,我听到了由棺材里面传来的阵阵吱吱声和夹杂着喘气的声音……
我不禁毛骨悚然……,我听出来了,那里面是两个人的喘气声音!
李淳风此刻白内障的眼睛仿佛更加浑浊了,鼻子尖上挂着汗珠,整个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棺材,一只手轻轻地抠住棺材盖,猛地叫力,瞬间掀开了棺材盖……
月色如水,清凉的照在棺材里,只见两只硕大的尸鼠一上一下拥抱在一起正在交配!
说时迟,那时快,李淳风出指如电,迅速地点中两只尸鼠的穴道。
“哈哈,这两只尸鼠王今天终于落入老夫手里啦。”他大笑道,随即伸手拎起仍抱在一起的两只尸鼠。
我仔细望去,这两只尸鼠的确硕大了许多,单是鼠头就比我原来在老尸客栈里吃的鼠头大了一倍有余,而且它俩两鬓均已花白,牙齿稀疏,面相苍老。
李淳风得意地说道:“这可是三秦最大的鼠王和鼠后,老夫找了几百年了,不想今天在这儿遇见了,大补啊大补。”
鼠王的眼睛滴溜溜的望见了我,满是仇恨之色。那鼠后则文静许多,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眼神后面露出来的是一丝柔情,牠望着我,竟然落下几滴泪水。
“走,我们先找处地方将牠们宰了,加上调料炖得香喷喷的,待老夫好好的补一补,然后换上你这小子的皮囊,哈哈,老夫又乃青春少年也。”李淳风示意我该动身了。
“慢,你不是说好了到地方就放我回去吗?”我气愤地说道。
李淳风嘿嘿地冷笑道:“傻瓜,这你也相信?这么笨的脑袋还是及早更换掉的好。”
“我不走。”我索性走到树下做了下来。
“你不走?那好,老夫现在就开始同你换身。”李淳风放下尸鼠,向我走来。
坏了,这老家伙动真格的了。
我赶紧运功,阿黄和尸魔的武功在我的身体里怎样才能发挥出来呢?急切之中呈现在脑中的仍是“鸡飞狗跳”心法。
“慢,我要大便,不怕臭你就过来吧。”我冲着李淳风喊道,人危急之时会自然产生惯性思维。
李淳风站住了,噤噤鼻子,不满意道:“人家说‘老驴上阵屎尿多’,你这小子也有这么麻烦,快点出恭,老夫等不及了。”
唉,拖得一时算一时了。我慢吞吞地解开拉链、松开裤带、脱下裤子、再褪下裤衩、下蹲……
可能是意念的关系,也许是对付红魔时用光了腹内的便便,情切之下竟空空如也。
如果李淳风发现可是大大不妙啊……,他就站在距我一丈开外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丝热烘烘的内力自丹田处缓慢盘旋转动,一圈两圈,越来越快,最后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旋,我感觉到小腹在迅速膨胀,随即括约肌已经无法蓄住这股澎湃之气,仿佛极自然的动作,我下意识的调转屁股,瞄准了李淳风的上半身,“轰”的一声巨响,一股黄烟喷薄而出,口中同时不自觉地高声喝道:“荡气回肠!”
李淳风倒下了。
我惊愕之中大喜过外,提起裤子直奔李淳风跟前。
可能是距离太近的关系,李淳风的面孔已经被熏得焦黄,前衣襟受气浪的直接轰击,已然裂成了碎片,他未能承受得住我的“老狗十八吼”第一吼“荡气回肠”,晕过去了。
我明白,这是阿黄的神功在我体内复苏了,从此后,袁立将以武林绝顶高手的身份驰骋江湖了。
“哈哈……”我试着对空长啸,结果只是发出一句“哈哈”声,一点也不像金庸小说里的那“龙吟”之啸,看来我的任督二脉还未有打通,唉。
我盯着李淳风那丑陋的面孔,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杀死他,这家伙作恶多端千年,理应消灭掉,眼下正是好机会,可是一想到他毕竟是凤娘的先祖,干掉他凤娘也许会不高兴。再说,我现今毕竟也算是江湖一代小师,趁人之危,杀死无抵抗之力之人,日后传出去名声也不大好,算啦,放他一马吧。
“吱吱吱。”那边传来几句叫声。
我扭头望去,原来是那对尸鼠王夫妇在对着我叫,我走了过去。
尸鼠王目光之中已不见了仇恨之色,眼神中倒满是怜悯和乞求,那鼠后却仍旧是脉脉温情如旧。
索性也都放生了吧,我正打算着,突然一个强烈的欲望自心中骤然升起,如电击一般,我的心在颤抖着,已是无法按捺住那欲火中烧。我感觉到了双目在充血,胸腔内咚咚作响,那强烈的欲望驱使我机械的走向尸鼠王夫妇……
尸鼠王讨好般的咧开了大嘴,露出来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小眼珠不停滴溜溜的转着,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其内心的恐惧。
我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鼠王的肚皮,不停的吞咽着嗓子头冒出的津液,浑身毛孔张开,一股热力沿手臂涌至手掌、指尖。
我看到了鼠王惊恐万状的目光……
雾状的血刹那间飞溅起来……
我的双手如切豆腐般撕开了鼠王的肚子,抓出来又腥又热的内脏,一股脑儿的往嘴里塞去……
第十八章
那抓在手里跳动着的心脏咬上去味苦,肝脏略甜,肺叶甘香,肾酸,大肠辣臭,简直是五味俱全,好吃。
须臾,鼠王腹内已被吃空了,我抹了下沾满鲜血的嘴唇,打了个饱嗝。
我又把目光投向了鼠后。
鼠后的眼神仍旧那样温存、平淡和慈爱……
一阵凉风袭来,我打了个寒颤……
咦?我在干嘛?我望着鼠王的尸体,望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惊愕之极,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呕吐。
许久,许久,我明白了,是尸魔!尸魔的内功在我的体内也复苏了……
困尸洞,酷爱啃食内脏的尸魔与阿黄同时焚化,其武功内力炼聚为舍利子,我身兼尸魔与阿黄武功的同时也继承了牠们的秉性,太可怕了。
从此,我变成了一个什么人?
我内疚的望着鼠后,口中嗫嚅道:“对不起,我很抱歉,你们百年夫妻修行,今日竟毁于我手,实在对不起。你赶紧走吧,趁我体内的魔性还未再次发作,快点逃命去吧。”
鼠后滴下了眼泪,目光中没有恨,没有怨,仍旧那样温情脉脉。
“哦,穴道被封,可我不会解穴啊。”我小声道。
鼠后眨了眨眼睛,然后盯着自己的胸前乳下二寸处。
我明白了,运气出指点向那里,“嘤”的鼠后轻嗔一声,那穴迎刃而解。
“走吧。”我催促道。
鼠后屈膝朝我一拜,然后抱起鼠王尸身,几个跳跃远去了。
我怅然若失,身心沮丧,也没有回头再看李淳风,浑浑噩噩无目地的信步而去……
月光下,我深一脚浅一脚蹒跚着。
我是魔么?我痛苦的仰天大笑,月色迷离的旷野白茫茫一片,没有回声……
也不知走了多远,又疲又累,见到一土凹,我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不远处有一条乡村小道,三三俩俩的农民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前去赶集。
我站起身来,随着人流而行。约么走了五六里地,前面是一个大集市。集市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卖面食小吃的摊子上热气腾腾,羊肉夹馍香气扑鼻,不由得人饥肠辘辘。
我摸摸口袋,只有几元钱散碎纸币,也好,便在摊边坐了下来,要了几个夹馍,讨了一碗羊汤吃了起来。
“老弟慢点吃,别烫了嘴,味道不错吧。”略为发福的摊主打起了哈哈。
我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吃。
“老弟来晚了点,头先这儿跑过去了一头大狮子,着实唬了人一跳,好多人抄起了家伙去追呢。”摊主是个饶舌的人。
狮子?这里连个动物园都没有,哪儿会有狮子。莫不是……,对了,是阿美!
我腾的站了起来,忙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喏,那边。”摊主努努嘴,指向集市另一边。
我匆匆挤过摩肩接踵乱哄哄的人群跑去,前面传来一阵狗吠声及人们的叫喊声。
近前一看,数十人手持棍棒、铁叉和十余条杂种土狗正在围攻蓬头垢面的阿美。阿美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原本金黄色的鬣毛灰蓬蓬的,满是汗渍和血迹,没有吼也没有叫,完全丧失了往日的斗志,任凭砖头石块砸在了身上。
“阿美!”我一跃上前,抱住了牠的头,心中突然涌起了未名的悲怆和爱怜,我轻轻抚摸着阿美的脸庞,热泪扑簌簌流下。
我的后背也接连挨上了两坨石块,我勃然大怒,扭过头来,双目赤红,嘴角咧开:“汪汪……!”
那些人吓了一跳,随即叫喊着:“疯子,疯子!”
我没有理睬,仍旧充满爱意的嗅着阿美那来自雪域高原少数民族特有的甜美气味,摩挲着牠迷人的面庞、美丽动人的眼睛、四五根长长的睫毛,还有性感的大嘴以及口里的两排尖利的犬齿……
“我们回家吧。”我喃喃道,轻轻搀扶起阿美。
不知好歹的人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仰天长嘶……。阿美浑身一抖,鬣毛纷纷竖起,也咧开了巨大的犬口昂头长嘶。那些土狗顿时腿如筛糠,屎尿流了一地,抱头鼠窜。围堵的人们也是惊恐万状,闪开了条通路。
我和阿美离开了。
清晨的白鹿原雾气昭昭,我仰望天空,一行鸿雁哀鸣着向南飞去,秋天到了。
我想起了凤娘,想起了祖上袁天罡,还有阿娇他们都在老尸客栈等着我,为我担心着。
“我们回去客栈吧。”我说。
阿美点了点头,牠听懂了我的意思。
老尸客栈前,地上足迹混乱,散落着斑斑血迹,客栈窗户支离破碎,门扇歪倒一侧,室内一片狼藉。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斗。
他们都哪儿去了?
我搜遍了房前屋后,没有尸体,也没有明显的线索。
“汪汪……”院子里传来阿美的呼唤声。
一片污渍中,古铜色的发簪在阳光下窸窸发光……
我心情沉重的拾起发簪,不错,正是凤娘手中的袁字发簪。凤娘他们出事了,遭遇了强敌,没有留下尸体,说明他们有可能还活着,他们一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斗后被抓走了。
是主公,一定是的。也许是李淳风通风报的信儿,我真后悔昨晚没有杀了他。
凤娘啊,你们究竟在哪儿?
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古怪事情,我一定得理出头绪来,生死系于一线。
自困尸洞杀死尸魔,救出袁天罡来到老尸客栈,并无人知晓,在客栈遇到李淳风与红魔,他们也并不知道尸魔已死,这说明是偶遇。红魔被我的便便化掉后,接下来李淳风掠走我,直到松树林被我放倒,其间也未遇他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李淳风醒来后找来援兵前去老尸客栈想来个一网打尽,唯一的意外就是我没有回客栈,漏网了。
双方都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提示……
主公一方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可以守株待兔……
我能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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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秋日暖洋洋的阳光升起一竿高了,我坐在门槛上思绪不宁,唉,要是阿黄师傅还活着就好了,千年老狗不但临战经验丰富,而且古灵精怪,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管怎样,还是运功冥想吧,看看能不能复苏阿黄和尸魔的武功,我开始吐纳起来。
日上三竿,吐来纳去,仍旧是那点“鸡飞狗跳”,看来一时半晌还是难以提高,这边肚子里却饥肠辘辘了起来。
阿美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口中含着两只鸡。
真是个好女孩,善解人意,怪不得阿黄一见钟情。
炊烟冒起来了,鸡也炖上了,香气扑鼻,这可是城里人吃不到的正宗土鸡呢。我又找出原来凤娘剩余下来的米,也煮上一锅,阿美200多斤的体重,饭量一定不小。
饱餐过后,反正大战将临,碗筷也不必洗了。
“阿美,一旦敌人来袭,你能逃命就逃吧。”我对阿美说道,也不知牠能否听懂。
一下午平安的过去了。看来,也许主公他们是夜间活动的,如果动手,也就在今晚。
夜幕降临了,阿美也似乎显得比较紧张,警觉地伏在门内,一声不吭。
秋天的夜晚,天清气朗,月色溶溶,繁星点点。
草丛里的蟋蟀不停的鸣叫着,此起彼伏。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跃上树梢,蹲伏在枝条上静静的望着我们,我和阿美谁都没有注意到……
月上中天,约摸已到子时,我一点困意也没有,扭头望去,阿美瞪着硕大的狗眼,不知疲倦的盯着门外。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蟋蟀都不叫了,四下里万籁俱寂。
阿美的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咆哮,我顿时警觉起来。
院子里站着三个赤身裸体的小人,手拉着手,分别呈青、蓝、紫三色,看上去只有50公分高,骨瘦如才,面如僵尸,但却个个都是目光如炬……
我和阿美紧张的盯着这几位不速之客,他们一定是主公麾下十二魔之中的三个。
青色小人上前一步,伸出一只小手,探出食指朝下对着地,然后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我。
莫非他们是哑巴?管它呢,我豁出去这条命陪你们玩了。你指地,我就指天好了,于是我冷笑着也伸出食指冲上,直指夜空。
那小人愣了,扭头探寻另两个同伴。
蓝色小人盯着我的眼睛,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掌,五根手指头。
干脆就胡整吧,我扬起双手,十个手指,反正比他多。
蓝色小人大惊,环顾左右不知所措。我心下暗喜,原来人小智力也低下。
紫色小人踏前一步,蹲在了地上,青、蓝二人则手拉手跃上紫色小人的左右肩膀,身体向外探出,并各自用余下的一只臂膀弯曲成日月状,左日右月,如同训练有素的杂技演员般。
看着有趣,我哈哈一笑,谁知牵动了腹部肌肉,丹田一胀,气体翻腾,一只震耳欲聋的响屁脱颖而出……
裤裆处一阵发凉,坏了,定是裤子穿孔了。
三个小人大惊失色,忙不迭的俯下身,向我“咚咚”的叩起头来……
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咕通一声,阿美承受不住小小的“回肠荡气”,晕倒了。
“你们是主公身边的十二魔么?”我洋洋得意地问道。
小人们连连点头。
“袁天罡等人是你们抓走的么?”我又问。
他们点头称是。
“你们是哑巴?”
仍旧点头。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咳嗽了一声。
那小人们立刻诚恐诚惶起来,不住地点头。
我是谁,心中简直好笑之极。
“带我去见袁天罡。”我加重了语气道。
“不必了……”身后传来冷冰冰的话语。
我猛地打了个机灵,回头望去,“咦”没有人啊。
“在这儿,往下看。”仍旧是那冷冰冰的声音。
我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粉嘟嘟的婴儿站在我的脚下,那婴儿约摸着只有一岁大小,面如满月,细皮嫩肉,光着小屁屁,是个男孩儿。
“小朋友,是你在同我说话么?”我弯下腰来,亲切的问道。
“啪”的一声响,我的脸上已经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好像牙也活动了。
“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的话未落音,这边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记,顿时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婴儿用他那与脸庞不成比例硕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真难以想象如此冷冰冰的话竟是由他的小口中出来:“袁立,还不束手就擒?”
我记得阿娇曾说过,困尸洞中的尸魔每增加一倍功力,身形便会缩小一倍。如此说来,眼前的婴儿武功必是奇高,远远超过尸魔、红魔和旁边的青蓝紫色三个小人,不知道他是第几魔?
“我是婴魔,主公麾下第二侍卫。”那婴儿仿佛洞悉我的思想,直截了当的告之与我,然后又接着补充道,“他们是青魔、蓝魔和紫魔,在主公麾下位列第七、八、九位。”
“哦,原来不知是婴魔大驾来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我紧忙寒暄,戏文中经常是这样客套的。
婴魔未予理睬,转脸对青魔等人说道:“你们起来吧。此人不是先皇,他骗了你们,他就是袁天罡的后人。”
青魔似有不信,眼睛向我瞟来。
婴魔皱皱眉头,道:“老七方才手指地,表明主公麾下身份,这小子胡乱指下天,你们就误认为先皇。老八出单掌意为‘武则天’,他又伸出双掌为大,后你们跃起空中作日月状,乃是主公名讳也,这混小子居然以屁相向,本来大不敬,而你们这三个饭桶竟然稀里糊涂将其当成了先皇,岂有此理!”
青魔等人仿佛如梦初醒般,恶狠狠的目光向我扫来……
大战在即了。
原来这几个弱智的小人将我当成了先皇,那就是主公武昭仪的丈夫高宗李治了,真好笑。
一股青色的火苗发自青魔掌心,随即悄无声息的向我疾射而来……
我大惊失色,这青魔再怎么说也是武林耆宿,对晚辈竟然不通知一声就动手了,总得让我准备准备呀,刹那间脑中各类心法乱成一团,想来想去还是荡气回肠那几招。
意念之下,那股已逼近脸庞炙热的火苗轻轻的转了个身,直奔紫魔而去。危险来临,我下意识的使出了“鸡飞狗跳”,原本这也是我最熟的。
紫魔大惊,翻掌射出一股紫色的火苗,抵住那青色火头,但其功力显然不及青魔,青色的火舌仍旧一步步近前。蓝魔见此情况也出掌相助,加进一股浅蓝色的火苗,方刚刚抵得住青火。
紫蓝二魔怒目瞪向青魔,张着嘴巴,估计是在骂人。青魔自己也兀自是吃惊不小,明明晓得是着了道,但是又无法撤回掌力,恐掌力一收,蓝紫二魔的两昧真火回伤到自己。
就在这时,身形娇小的婴魔仰脸朝天,猛吸一口气,向三股火苗结合部吹去,硬生生的吹熄了所有的火苗。
那婴魔发觉是我在搞鬼,嘿嘿笑了两声,对三魔道:“三昧真火须同时发出方显出其威力,你们再试一次。”
那三个小魔头一起面对我,同时出掌,青蓝紫三色火混合为一道粗大的三昧真火,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我迎面扑来。
师傅保佑我,心中祈祷着并集中意念向旁边使劲,再使劲……
哇,好险!炙热的三昧真火紧贴着我的耳旁划过,高温甚至烤焦了几许鬓角。
“轰”的一声巨响,三昧真火砸到草地上,产生了一个大火球,随即发生了爆炸,火光冲天,气浪波震得那两株老槐树簌簌乱颤,真邪乎,就像一枚重磅炸弹般。
树梢上伏着的那个黑影抱着树枝依旧在观战。
紧跟着又是一股三昧真火袭来,被我费力的甩去一边,又是火光四射、震耳欲聋。左一下、右一下如打乒乓球般,转眼间已经爆炸了十余起,我也越发的自如起来……
三昧真火爆炸的地方连泥土都在燃烧,火光映照着夜空红彤彤一片,阵阵焦土味随风飘来。
“住手!”婴魔大吼一声,声音完全不似婴儿,倒浑似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你们暂且退下,待老夫会会这个黄毛小子。”婴魔吩咐道。
他来到我面前,向上看着我,缓声说道:“袁立,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你这样一号人物,不简单嘛,老夫问你,你师从何人?”
我低头望着他,心里盘算着今天如何得以脱困,这个婴儿般的魔头位居老二,武功自是非凡,我又不会别的,恐怕小命就要呜呼,金庸的书里到处都是峰回路转、化险为夷的例子,我怎么也才能遇上呢。
“哈哈,老前辈,敢问您老高寿?”管它呢,打哈哈拖得一时算一时。
“为何有此一问?”婴魔诧异道。
“尊老爱幼是我们社会主义社会的传统美德,您老听说过五讲四美吗?”我诚恳道。
“什么五讲四美?那是哪一个门派的武功?”婴魔说。
“那么八廉八耻呢?”我追问道。
“是八卦游魂掌么?”婴魔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婴魔面红耳赤,感到很没面子。
“您身为主公麾下大名鼎鼎的第二号侍卫,竟然连五讲四美、八荣八耻都不知道,更别说A股B股市场和沙尘暴了,我再问你,‘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总该知道了吧?”我越说越气。
婴魔小声嗫嚅道:“我知道福娃。”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福娃一共有五兄弟,身材比我们还要小,只是不知武功如何,我一直想会会他们。”婴魔见我面露惊讶之色,随即自得起来。
“他们的武功一般,去年福娃五兄弟联手也没有打得赢我。”我一槌定音。
婴魔面露钦佩之色。
“你跟随主公多少年啦?”我大咧咧的问道。
“千年矣。”婴魔回答。
“很好。能否代为引见主公,我有要事须面见主公,此事关系重大。”我开始掌握主动了。
“主公现在台湾……”婴魔自感走嘴,忙闭口。
“这样吧,你负责帮我联系主公,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我命令道。
“这……”婴魔犹豫着。
远处传来尖利的警笛声……
“站住,所有人都不许动!”眩目的灯光下,从几辆警车上跳下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为首的正是萧天龙。
看来三昧真火的爆炸声和燃烧的火光引来了公安警察。
警察们见到这几个赤裸的小人均惊诧万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萧天龙眼睛一扫,发现了我:“袁立,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小孩和婴儿哪来的?”
我无言可对。
此刻,婴魔移动小脚上前两步,怒喝道:“尔等何人,敢来坏老夫的好事!”
萧天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怔怔的愣在那儿。
就在这时,青蓝紫三魔出手了,青蓝紫三昧真火“呼”的一声朝萧天龙射去……
警察们急忙闪避,躲避不及的几个民警的制服瞬间烧着了,那股三昧真火笔直撞在了一辆桑塔纳警车上,“轰隆”一声巨响,警车爆炸了。
这一下激怒了警察们,几支手枪的枪口吐出了火舌,枪声中夹杂着呼喊声:“外星人!”
阿美醒了,惊讶的望着眼前的情况不知所以然。
小魔头们似乎不惧子弹,弹头击中身体后径直弹落到地上,而皮肤之上只有一个淡淡的红点。
与此同时又有两辆警车起火爆炸,在一股股三昧真火的攻击下,已经有几名警察殉职倒下了。
萧天龙怒火中烧,双目赤红,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夹了,可是这帮可恶的小人们竟然毫发无损!
邪门,太邪门了!
我和阿美伏在墙角躲避着流弹,头脑中一片混乱。
这时,我惊讶的看见萧天龙仰天长啸,一只手伸入了裤裆内,大喝一声,拔下一缕阴毛,塞入了枪口中,然后对准三魔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枪声再次响起,青蓝紫三魔赤裸的胸前迸出鲜血,碎肉骨片四射,他们瞪着不愿相信的眼神倒下了……
背着小手站在一旁观战的婴魔闻此大吃一惊,他小腿一蹬,跃起扑到倒卧在血泊中的三魔尸体上,胖胖的小手在三魔胸口处捻起了一根根打着卷的阴毛……
“嘿嘿嘿,想不到当今世上还有人使得这下三滥手段!今天算是栽倒家了,主公啊,请恕属下无能。”婴魔狂笑着,头也不回,顺手甩出手中的阴毛,“原物奉还。”
那缕阴毛挟裹着破空之声,疾射而出。
萧天龙待要躲闪已然不及,十余根黑色的阴毛如数刺入了他的脸上,入肉寸许。
萧天龙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啊”我禁不住惊呼了一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更令我终生难忘。
但见那在场的所有警察均伸手入裆,忍疼拔出阴毛,塞入枪管,向婴魔开火……
“不要啊……”我叫喊了起来。
一阵参差不齐的枪响过后,婴魔躺倒了。我冲出来到了跟前,婴魔白白嫩嫩如婴儿般的身体上布满了弹孔,皮肤上到处都是直立着的黑黑的阴毛,就像一只刺猬。
婴魔还未断气,他望着我,呻吟着挣扎说道:“袁立,烦你设法通知主公一声,我与七、八、九弟再也不能为主公的复国大业尽力了。”
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但是主公现在哪儿?”
“在台湾……主公化名余……秀莲,也称之为‘东尸’。”
“袁天罡凤娘他们在哪儿?”我赶紧追问。
此刻只见婴魔用尽最后的气力,猛吸一口气,吹向三魔尸体,随即小腿一阵乱蹬,眼白一翻,气绝身亡。
顷刻间,三魔与婴魔的尸身上燃起了绿色的火焰,不消片刻,灰烬无存。
警察们一方面通知救援,同时开始救护伤员。
“要把袁立带回去调查。”身后传来受伤的萧天龙吩咐其他人的声音。
如果进了公安局,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趁着混乱,悄悄地溜向树林……
老槐树上一条黑影跃起,笔直的向我扑来……
我未加防范,被黑影扑了个正着,定睛细看,原来竟是我昨夜放生的那只尸鼠后。
鼠后眨动着深邃的眼睛示意我跟牠走。
“你带我走?难道你知道凤娘他们在哪儿?”我不解的问。
鼠后点了点头,目光仍旧是那么温柔、坦然。
我跟随着牠沿着小溪快速前行,没有人发现我们。正行之间,身后传来喘息声,原来阿美也跟了上来。
夜幕中的梁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横亘在原野上,西北方聚起了黑压压的乌云飘来,星星渐渐黯淡了下去。
这里是梁山的山阴处,树木参天,枯藤缠绕,潮湿霉气扑面,阴风阵阵。
鼠后带头钻进了灌木丛中,我也连滚带爬地跟上,阿美断后。花岗岩的山根处有许多裂隙,有的只有巴掌宽,有的刚刚可容人侧身挤进。
鼠后来到了一处裂隙前,回身点头示意。
“他们在这里面?”我疑虑道。
鼠后肯定的点点头,然后钻入了裂隙。
我咬咬牙,侧身挤了进去。岩壁终年不见日光,潮气甚大,两侧长满了粘糊糊的青苔。
我摸着黑一步步挪入,身后是阿美的喘息声。
我感到石壁裂缝往下倾斜,我们应该是斜着向地底行进。也不知走了多久,其间还匍匐爬行了好长一段时间,感觉上周围温暖了许多。前面似乎也有萤石构成的石壁,显现出微弱的绿光。
绿色荧光越来越亮,前面豁然开朗,定睛细瞧,原来是一道石门,关闭着的石门上有两行凿刻的字痕。
我上前细加辨认,石门上写的是:不见护花郎君面,夜夜主人柴门开。
这好像是两句情诗,意思是说某某护花郎君没有来到,主人每夜都会开启柴门等候,主人是谁?那郎君又是何人?什么意思,可惜凤娘不在身旁,她的历史文学才能也许琢磨得出来。
鼠后立在门旁,抱歉的目光……
第二十章
我伸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我望着石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开启石门的方法。
鼠后在一旁看着,不时地用前爪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看来鼠后怀孕了。
肚子……,我蓦地想起我的肚子,龟状的纹路,龟斑……,“八八龟斑见”,李淳风遗书中的籤语……
我撩起内衣,露出小腹,凑着萤石光仔细观察。
多日不见,小腹上的龟斑竟然起了变化,那些斑纹不但越发清晰,而且出现了十余个星状斑,我点了点,共十二朵,如繁星点缀,构成一幅几何图案,很漂亮,我满意的哼哼两声。
“吱”,鼠后叫了起来,小爪指向石门下部。
我走过去定睛细看,原来斑驳的石门上也有一幅图案,复杂的斑纹,也有十二个星状样的斑点,煞是奇怪。
鼠后打着手势,要我将小腹贴在石门图案上。哇,好凉!此刻身体内起了反映,丹田处骤然升起一股旋转着的暖流,这暖流沿着我的奇经八脉运行,十分受用。不消片刻,顿觉燥热难忍,全身汗毛孔悉数张开,热流如海浪般冲击着腹腔。
“玄牝玄牝真玄牝,不在心兮不在肾,窍取生身受气初,莫怪天机都泄尽。”身边传来细嫩微小的喃喃学语。
我并不知道我此刻正经历着生死玄关的重大关口,但也根本无暇探究是谁在身边说话,两股内力沿仁督二脉反复冲击结合关口。渐渐脑中迷糊起来,该是要走火入魔了……
“待老妪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又是那微细的童音。
鼠后凌空跃起,一爪击中我的臀部,但觉尾骨处一麻,一股强大的外力如海啸般涌入丹田气海。
“雷声隐隐震虚空,电光灼处寻真种,一阳初动即玄关,不必生疑不必难,正好临炉依口诀,自然有路透泥丸。”那声音在耳边吟道。
话刚落音,忽觉浑身上下一凉,暑气全消,神志为之一清,丹田内小溪潺潺,寂寂然无思无虑,明心见性。
玄关冲开了,连通了仁督二脉,我终于得以长啸一声……
就在这黑黝黝的地下,我仰天长啸……
还是没有龙吟之声,喉咙中反倒发出一种少年儿童稚音……
随即听到浑身骨骼一阵阵“咯咯”乱响,感觉到衣服裤子变得格外肥大,身旁的鼠后长高了,石门变大了……
堆在地上的是自己熟悉的那身衣服,我光着身子从中爬了出来……
鼠后含笑的眼睛喜盈盈的看着我。
“恭喜袁公子,主公已经等您千年了,您就是护花郎君,主公的柴门为您而开。”那细小但清晰的童音并不是由鼠后发出……
“不必找了,袁公子。我是主公麾下第一侍卫,人称‘胎魔’,现寄居在尸鼠后的肚子里,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胎魔隔着鼠后的肚皮道。
“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快告诉我!”我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公子稍安毋躁,待老妪一一道来。公子身体里兼有尸魔及尸犬双重神功,一旦打通了仁督二脉,即可融会贯通,神功乃成。但是神功即成,公子身材便会因功力的大小而缩骨,功力越强,身材越小。公子你且看我,功力天下第一,可是身材却小的不能再小了,只能找一宿主,躲在其胎腹中不见天日。
以公子目前的功力,身材娇小只得四五岁儿童之外形,我想再有百年,公子方可练成婴儿之身。”胎魔恭恭敬敬的解释道。
完啦,凤娘……,我袁立目前的身型有何面目与你相见?什么‘九九阴阳合’,看来我天生注定是要孤独一世的了。我想到此,不由得长叹一声。
“公子请推门。”胎魔催促道。
我光着腚,蹒跚着迈开小脚丫,举着小手用力去推石门。
石门“嘎”然而开……
这是一座地下寝宫。
铺着花岗岩的宽阔石厅,石壁龛上点着长明灯,石阶之上是两只巨大的木质棺椁,左边墙壁上挂着行书横幅,字迹飘逸洒脱。
“王羲之的《兰亭序》?”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咸阳地区,唐太宗以《兰亭序》真迹殉葬的故事家喻户晓,吃惊的是竟然在乾陵里。
“袁公子眼力果然不错,此幅字正是王佑军的《兰亭集序》真迹,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淡淡软软的汉语普通话打石阶棺椁后飘了过来。
我定睛细瞧,棺椁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硕大的一幅羊皮手绘地图,地图下倒背手站着一个女人,面孔掩在了长明灯的暗影之中。
“你,你是主公?”我结结巴巴问道。
“人生好景短暂,生死亦无常啊,佑军所言‘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悲夫。’此番话,不知公子意下以为如何?”那妇人未回答我,反而径直说下去。
说心里话,古文我可是一窍不通,但总得装装样子才是。于是我咳嗽了下,道:“本公子意下以为不妥。”
“咦?朕倒要听听袁公子高论。”那妇人自称“朕”,看来是主公无疑。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譬如说主公吧,大业未成,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的。”我想马屁也要拍在七寸上。
“想不到袁公子年级轻轻的就有如此境界,嗯,很好。请公子移步上前。”主公语中略带欣喜。
我光着小身子,爬上石阶,双手护住胯间,男女有别。
“公子且看这幅大唐疆域图,与当今中国版图有什么不同?”主公仍旧没有回身。
我借着长明灯的光亮,仔细观看着墙上的唐朝的地图。
“如何?”她问。
我又咳嗽了一声,说道:“中国地图就像一只瘦公鸡,而这幅图则方方正正大了许多,鸡头、鸡腰和鸡屁股也都非常丰满,倒似是头肥猪。”
“哈哈,公子真是幽默,想我大唐天朝物华天宝,疆域辽阔,我朝诗仙李太白就是生于安西都护府的中亚碎叶。今非昔比啊。”主公幽幽道。
“请问主公,我先祖袁天罡及李凤娘他们现在何处?主公没有为难他们吧?”我不无愠意的问。
“公子放心,只要你安心做我的护花郎君,他们自会相安无事。”
“可是我还有许多事搞不明白……”我的确对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仍旧稀里糊涂。
“公子既然身为我的护花郎,有些事情你也必须知道的好。说吧,哪些事不明白。”主公道。
“你们究竟还是人么?为什么能够前年不死?”我先问最基本的。
主公道:“我们都是老尸。”
原来中国自古就有出产“老尸”的传统,这是与中国古代独特的堪与风水术分不开的。人死葬于龙穴(即地磁交汇处)而尸身不腐,吸收大地生物磁场产生尸变,不依赖内脏器官而生存,千年不死,但须寻找宿主未腐尸身寄生还阳。
然而,真正的龙穴难觅,真正的风水大师也是凤毛麟角,几百年才出个把,如汉代京房,唐袁天罡、李淳风,宋邵雍、赖布衣,明刘伯温等,寥寥可数。因此老尸也是在那几个朝代人才辈出,如唐朝的“尸仙”李白、“尸圣”杜甫,宋代的婉约派尸人周邦彦,一生颠沛流离的女尸人李清照等。
最有名的当属美女“四尸”了,越女西尸、北尸王昭君、南尸梅超风,还有东尸余秀莲,原来就是主公啦。
袁天罡和阿娇,李淳风及十二魔也都是老尸,至于阿黄那条狗则是一条难得的尸犬。
高宗李治则龙穴中金井有误,尸身已腐,完不成尸变,因此主公将责任人袁天罡打入困尸洞。至于那几首偈语,乃是袁李二人故弄玄虚,隐晦的告知后人而已。
“我的腹部为什么会出现龟斑?”我突然想起了这一怪事,需要弄清楚。
“因为你也是老尸。”主公慢慢转过身来,暴露在了长明灯光下……
映入眼帘的是在电视播放台湾新闻时经常见到的一张脸:长长的老脸,涂着唇膏的大嘴巴、架着眼镜,母鸭嗓……
只听见那红红的大唇上下开合着,吐出一行软绵绵的普通话来:“都说我是媒体的弃儿,那又怎样?我未婚,又如何?今夜我们就圆房。公子,你还是处男吧?”
话未落音,主公已经弯下身来伸出双手来抱我……
尾声
我一下子惊醒了……
心脏仍旧“怦怦”直跳,我睁开了眼睛,阳光刺眼,坐起身来,家徒四壁,还是我那两间旧土房。
谁挤在我被子里睡觉?我用力把阿黄踹下了地,它不情愿地嘟囔着。
这一场梦好长啊,可是毕竟也只是一场梦……
袁立还是袁立,一个一文不名的乡下小伙子……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吗?”
我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睡眼,抽开了门闩,拉开门……
阳光下立着一个旅游背包客,是一个姑娘……
“老乡,请问去白鹿原金罡冢怎么走?”熟悉的甜美声音……
“凤娘!”我痴怔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