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开华忽然的脸色一变,起身叫道:快跑,这东西本来就是死物,不怕枪打!说时迟那时快,已经脱了皮的石雕忽然就立了起来,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让我差点一口吐了出来,我也没见过墓里的肉粽子,也不信还有东西枪打不死的,对着它就又是一枪,可是子弹冲进它身体里,除了打出一个小洞往外冒血水之外,它甚至就没有停顿,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我一个反应不过来,就被它卡住了脖子。
这双手的力气极大,我感觉整个脖子就要被它掐断,脸上被憋得通红,它的那张脸近在岌尺,整张脸就能看出一个人脸的大概轮廓,两只布满血丝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又恶心又恐怖。
它抓着我的脖子,人在自然地反应下会挣扎,我两手就胡乱抓着,只要能够着的地方,都用力的抽打,不自然的双手就卡住了它的脖子。摸到之后,无法形容那种手感,石雕是刚蜕了皮的,浑身上下都浴着血,手抓上去就好像抓住新鲜猪肉的感觉,滑滑腻腻的。
就在我感觉我就要一口气上不来昏厥的时候,朱开华抽出腰间的军刀,对着它的胳膊就是两刀,军刀是张凯旋从部队里搞出来的,质量锋利程度不用说,可是看似重重的一刀,竟然没有把它的胳膊削断,它也仅仅是吃痛的样子,手猛的就抽了回去,我赶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下骨子里的凶性就被它激了出来,就要捡起刚掉地上的手枪对它来一梭子。却被我大哥二哥架起来,朝着进墓室的门口跑去。
我对着他们就叫,跑什么?!大不了跟它拼了!
我大哥腾出手来对着我就是一耳光甩了过来,“拼你一脸狗屎!它本来就是一死东西,你至于拿活人的命跟它拼?就你这熊样还非要跟来,跟来就是让我们看着你跟一粽子斗气的?真他妈丢人现眼。”
我被大哥一巴掌打醒,想想也是,我一大活人跟一僵尸斗气拼命,死了也不值得不是,人一冷静下来,回想起那张脸,又感觉恐怖起来。也不用让他们两个驾着了,恨不得自己长了三条腿顺着墓道往外跑。
跑了一阵子,等我们跑到墓道口的时候,眼前却不是出口,而是一块完整的石壁。这下坏了,刚才我们就是被水猴子逼着进了这条墓道,为什么转眼间就成了死胡同?我看着墓道旁边的石壁上,暗道:糟了,石壁上的壁画没有了。我们退回来的,不是原来进去的那条路!
后面的腥风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们,想起那粽子恐怖又恶心的脸,看的出来我大哥他们对它都是很忌惮,而我本来就是第一次下地,心理素质跟他们没办法比,加上刚还跟那玩意儿来个亲密接触的,心里紧张的要死。
这时候我一咬牙道,“幻觉,都他妈是幻觉!爷爷不是说过墓里有些鬼打墙么?就是迷了你的眼,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就这迷阵,也想困住小爷我?”
鬼打墙的确是我听我爷爷说的,那老头在我五岁的时候过世,可能是盗墓损了阴德,年轻时候又受过暗伤,所以连六十岁都没有抗过去就一命呜呼了,他倒是非常疼我,我小时候听他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候倒斗的故事,其一个就是鬼打墙。
话说有一次他们在一个明墓里倒斗,他还有手下的一个伙计,打开棺材的时候,正拿出套尸绳准备套尸,却发现棺材里竟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貌美女尸!跟活人熟睡没什么区别,想退出去吧,又舍不得宝贝,就咬牙准备拿绳子套住女尸的脖子,可是就这时候,他却发现女尸紧闭着双眼,可是嘴角却扭了一个弧度,她在对他冷笑!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对这棺材磕了几个响头顺着盗洞退了出去。可是刚退回地面,一抬头,那个棺材里的女尸正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冷笑。
我爷爷也是个人物,一咬牙,抽出匣子炮就对女尸来了一发,只听见一声惨叫,我爷爷却看到他那个在洞外放风的伙计脑门上了一枪,眼见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这下他明白了,这墓主人这女的,心眼小,这是报复,施了法术迷了他的眼,让他杀了自己的伙计报复他。
我爷爷草草的埋了他那个伙计,只是后来有个规矩,女人的坟不挖,因为女人心眼小,还恶毒,他怕报复。
因为我感觉这条墓道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不可能转眼就变成了一条死胡同,眼看着前面是一块完整的石壁,我两眼一闭,对着就撞了上去,我爷爷后来告诉我,对付这鬼打墙的办法就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前面出现的悬崖啊,大河啊,无路可走啊,都是幻觉,不理它,见怪不怪就可以了。前面是一个火盆子,你不理它,踩上去,它还是会变成路,这只是障眼法。
于是我就想,这不就是鬼打墙么,老子一头撞上去,你还不得现出原形让老子过去?可是事与愿违,我一头撞到石壁上,嘭的一声,额头起了好大一个包,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草它姥姥的,我着了我爷爷的道了!这哪里是鬼打墙!是实打实的石头啊!
眼见着我的判断失误,后面血粽子就要追上来了,我对着他们道,“现在不跟他拼了都不成了,拼不过死就算了,虽然可惜了我这一表人才,咱人多,路上也不寂寞不是?但是死之前你们得让我明白,粽子不是都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起尸么?这石雕是什么东西也会变粽子?难道是传说的变形金刚?”
朱开华说道,这是活葬,而且他也是有棺材的,它表层的石皮。就是棺材。
你刚被水猴子抓到手上有血,又跑去摸那个,它一见到血气,就起尸了。活葬就是说这东西被活埋的,怨气极大,而且这石皮裹人,是明初那时候的事,这玩意儿起码埋了几百年了,也成了气候,不好对付。
“那它浑身冒血作甚?纯粹是为了增加视觉冲击力,给我们这些倒斗的心理压力?”
我话还没问完,这东西就对着我们跑了过来,我也不管管用不管用了,对着他就是一梭子,我大哥也一样,对着他扫射,可是子弹除了能让它退后两步之外,根本就像是打进了棉花里。
我心理祈祷着,“历代列祖列宗啊,如来佛啊观世音菩萨齐天大圣天鹏元帅原始天尊白骨夫人太上老君救命让这个妖怪灰飞烟灭吧。等小子出去了给你们点长生灯敬香油钱啊!!”
结果证明:我是个不得神恩不受主眷顾的人,求了这么多神仙,我他妈连妖怪都求上了一点P用都没,子弹都快要打完了,这东西还是活蹦乱跳的,这时候我二哥对我们说,别浪费子弹了。没用。
说完,他对着那个张牙舞爪冲上来的怪物大声的道:我家先祖是刘伯温亲传弟子!
我心道我二哥不愧是众所周知的聪明人,这关键时刻还会跟粽子来个套交情,又或者说是亮后台。
现在很多小流氓打架,还没打开呢,就先报名号说我大哥谁谁,多厉害,说不定对方一听就胆怯了不敢打了。
我家的赵太祖的确是得了刘伯温真传,但是刘伯温呢,历史上的地位声望也的确是很高,就算现在我们打出来刘伯温关门弟子的名号也绝对能唬住很多人,但是眼前的这个是粽子,你还不如跟你他说他妈是如来佛的老表来的有用。可是我还没笑出来呢,眼珠子就差点蹦出来了,只见那粽子在听到我二哥的话之后,动作竟然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纠结表情。我心道这还真的行?!
我二哥一看有戏,又接着道:我赵家是刘基亲传,此次进墓并非坏你阴宅造化,而是追求当年刘伯温留下最大谜团的真相!
那粽子在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貌似彻底的狂暴了起来,发出一个让人非常郁闷蛋疼难受的嘶吼声,就好像一个临死的人极度不甘的声音,身影一动,上来就把我二哥扑倒在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打滚,这时候我二哥冲我们吼:还不快跑,墓室里太极阴阳眼往下按,就能离开这里!
这时候容不得人犹豫,我大哥拉起我就开始往墓道里面冲,我回头看着跟粽子扭打道一起的二哥,心里百感交集,虽然他是在之后到了我家,可是这么久的相处而来兄弟之情怎么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就要挣脱我大哥回去救他,可是他力气极大,我根本就挣脱不了,大哥冷着脸对我道:入这行吃这碗饭,出什么事儿心里谁都有准备,一个人栽总比一起栽到这里强!
我们四个又跑回主墓室,那边我二哥跟粽子搏斗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了,以前只知道我大哥他们下一次地,就能换来大把的票子,我作为他们的弟弟,自然是衣食无忧,让我一度以为下地倒斗就是一个快敛财的手段,下面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是问题,可是我二哥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马上就生死未卜。难受的感觉压在心口,想要大声的嘶吼,却发现什么都叫不出来,只能任由着眼泪流下来。朱开华用力按了下太极的阴阳眼,整个太极图案从间的那条曲线分开,古代这种机关术在古墓之利用相当广泛,而且触发机关的是石头或者水银,一般不容易损坏,所以在古墓里历经千年不损的机关多了去了,整个太极图案打开之后,下面出现了一条阶梯。我们打开手电往里面照,发现阶梯很深,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这时候也由不得多想,那粽子随时有可能干掉我二哥追上来,我们不下去,就是让我二哥白死。
我们打着手电顺着阶梯往下面走。这个地方已经在地下很深,所以整个石壁都会渗水出来,滴答滴答的,在黝黑不知尽头的阶梯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第八章 诡
我是第一次下地倒斗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可以无惧枪械的粽子,按照我本来的理解,再厉害的僵尸,他也只是一个尸体而已,一枪爆头了照样啥事儿没有,可是一转眼间,二哥就生死未卜。这让我整个人还沉寂在二哥的悲伤,呆呆的跟在他们三个后面,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为是我二哥干掉粽子跟了上来,不由大喜过望,回头叫了下
“二哥你没事啊?”
可是一回头,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只见我们刚才走过的阶梯上方,飘荡着一道道人影!
我大叫了一声,他们几个转过身,手电打过来,看清了人影的真形,无法形容这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那一道道人影飘在空,漆黑的长发都要垂到地上,而那身体矿灯的光线都能穿透过去,整个眼睛嘴巴的部位都是空洞,竟然全是被活剥下来的人皮!
朱开华大骂了一句,人皮粽!**你祖宗的张老黑,你把老子从局子里弄出来,就带到这种地方?!
张凯旋明显也吓的腿软,对着朱开华道,现在叫这些还有P用,这里不凶险,有了赵家三兄弟,我还犯的着把你捞出来跟着?你能活着从秦公陵里出来,还会害怕这个?
朱开华也是满脸的凝重,对着我们三个道,汽油给我,你们三个往前面冲,不要回头,地下本来空气就少,这玩意见火就死,但是我们消耗不起不起氧气。
说罢,光头男朱开华第一次表现出他专业的果断的一面。
他一口咬破指,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而他紧紧的盯着那些飘荡而来的白色的人皮!
那无数个人皮影子可能是闻到血腥,都跟疯了一样的往朱开华飘来,我们几个也不敢犹豫,回头就往前面冲。
刚走两步,忽然就听到耳边传来我母亲的怒喝声,“小三!我说了不让你下地,你怎么还偏偏的跟来?”说罢,又对着我大哥骂道,“谁让你们来这里的?这里是你们能涉足的么?!”
我一听就朦了,这是一种做错事儿了怕家长责备的感觉,因为我母亲是家最极力反对我涉足倒斗儿的人,可能是因为我老爹因为古墓的失踪在她心里有了阴影,所以她甚至反对我接触古董生意,可是现在我跟着大哥二哥下地,她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我不由的回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朱开华已经点燃了汽油,无数的人皮在火焰里翻腾,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嘶鸣声,哪里有我母亲的影子,心里一凉,完蛋,着了粽子的道了。这才是真他娘的鬼打墙了。
好在我急生智赶紧闭上眼睛。可是还是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失去了知觉。
之后我的脑袋里很乱,感觉像是在做梦,又感觉像是真实,就在这种如梦似幻之我看到无数的鬼影向我哭诉,哭诉他们被砍掉了脑袋作为陪葬的冤屈,继而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似乎是要向我索命,我吓的不停的跑,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只能对着鬼影叫道:不是我害你们的,我现在正在挖他的坟,绝对替你们报仇!
可是这些鬼影还是继续的走向我,眼见着都要卡到我的脖子,我甚至都已经感觉到了摸在我身上的冰冷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我二哥却忽然出现拉着我就跑,他拉着我进了一个墓室,墓室里有一口棺材,上面坐了一直狸猫,看到我们进来,狸猫张开写盆大口就朝我扑来,我想躲,却发现整个人都动不了,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着那狸猫咬到了我的脖子,剧烈的疼痛让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娘的原来是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我醒来之后还是感觉到脖子疼?我伸手一摸发现竟然有一手血!
抬头却又刚好看到朱开华在擦着嘴巴,我一琢磨可能是刚才朱开华在咬我,就一阵火大的对着他叫道:**,你咬我干什么?
我大哥摁着我,道:别动,你刚回头,了尸毒,是他帮你吸了出来。
说罢也没理我,反而站起来,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他们几个个个脸色都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我艰难的扭动脖子,一看周围,顿时吓的我内裤里都是汗!
我大眼一看,在我的周围,全是我们刚才碰到的那种会变血粽子的石雕,密密麻麻的排成一圈,而墓室的央,竟然跟我梦里梦到的一样,停了一口漆黑的古棺,而古棺上,趴了一直沉睡的狸猫!
我刚才做的那么梦,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这让我一瞬间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我刚才是在做梦,还是现在!
我又看了看那些石雕,心道难道说我梦里的那些冤魂就是周围的这些石雕?古代活葬人的传统式先剥皮,我们上次碰到的血粽子其实就是被剥了皮的尸体,古人有古人的办法,而最为常见的方法,也是最残忍的,就是往活人头皮上开个口,然后灌入水银,水银密度的质量重,就会慢慢的把整张人皮剥下来,而我们在墓道阶梯那碰到的人皮粽,就是活人剥下来的皮,古方士用秘法把他们坐成粽子守墓。俗称人皮粽,除了火基本无敌,而且还不能近身,否则就贴到你的皮上,抓都抓不下来,极为难缠。
而用活人祭祀,一般都是在秦前,那时候打仗,战俘多,动不动就坑杀,所以人命如草芥,而汉后基本上就很少用大规模的活人去陪葬,所谓的活葬,就是在葬经里提到的,风水福荫,发于三代内,欲求其,乃取先人活葬,意思就是风水宝地的福泽,一般就是在三代内显效,就是可能是你得到保佑,也可能是你儿子,可能是你孙子,想要见效快,就得把自己的先人活埋了,生气接触龙气,福荫就来的快。
从外面的那个墓室里就一个石雕看来,应该是在战国后,后辈为了发阴德活埋的先人,可是在这个墓室里,却发现这么多的石雕,明摆了不对劲儿啊,假如是同一家的墓,难道这个人嫌埋一个先人还是太慢,就把全家都给活埋了?
而且从最开始的跟水猴子搏斗到现在,我们几个身上都多少挂了彩,这些石雕都是沾到血气就会起尸,这让我们都立在原地甚至都不敢乱动。
可是不敢乱动也不是个办法,说实话这次倒这个斗儿倒的窝囊,进来就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让二哥到现在都没看到人,这就算了,平时盗墓贼掘人坟墓无非就是图个财,可是我们这次来倒斗儿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找我们的家人?也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人?这是一个非常模糊的目标,或者只能说是寻找线索。
但是我们既然已经下了地,那么目标就最明显不过,就是找棺材,二十年前我们老爹他们肯定也是冲着这个棺材来的,想要明白他们的目的,就必须去打开那个上面卧了一只黑色狸猫的棺材。
可是现在我们不可能正常的过去,过去的途碰到血粽子起尸那几乎是必然的,但是好在来的时候装备准备的齐全,朱开华把鬼爪勾到墓顶青铜锁链上,拉了几下绳子试了下,哗啦啦的响,不过好在锁链够结实。
他对我们说,就用这个,我们直接越过这些石雕,飞到前面的那个古棺那里,从这一路上遇到的情况看,棺材里肯定是个难缠的主,到时候谁也顾不上谁,都各自注意下,赵家老三你就别过去了,我们这次进地是为了找人,不是倒斗儿,就是栽,也不能全栽这。
大哥却脸色凝重的道:灵兽护棺,这是千年老粽子的节奏,我看我们几个,够悬。
朱开华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就不信了,哪里来这么多刀枪不入的妖孽?
朱开华就要借助着绳子飞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升!
这个异变不是因为那些石雕和棺材里未知的东西,而是拦住朱开华的张凯旋,他一下子就拉开了枪栓,用黑黝黝的枪口对着我。满脸的冷厉。
我楞了一下,随即也举起枪对着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虽然我跟张凯旋见面的方式并不愉快,我之后还是没有怨怼他什么,毕竟这是京城里好大一个爷,在最初的绑架之后对我还相当的客气,之前在斗儿里还共了患难,我自然的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这忽然的对我提枪,让我一下子就懵了!心里就想着,这个张老黑,不是他娘的鬼上身了吧?
可是明显不是鬼上身,张凯旋还是那个张凯旋,他对着朱开华道:老朱,先别急着过去,老子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耍什么花花肠子,有些事情得先说清楚,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没被粽子给咬死,给自己人捅了刀子。
朱开华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是举起枪对着我大哥,我还好,不好又怎样?脑门上顶了个黑黝黝的枪管,人都已经傻了。可是我大哥是什么脾气?遗传了我老爹的草莽气概,别人倒斗都是由长辈带入行,而他8岁单干到现在,什么事没经历过,你说他胆色如何?也不管朱开华对着他的枪口,直接拉上枪栓,举起枪,张凯旋的枪口只是朝着我,他倒好,直接枪管就顶在张凯旋的鼻子上,这已经算是非常侮辱人的一个动作。
他冷笑着哼道:“京城里来的张佛爷?你要清楚现在是在地底下!老子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什么背景什么能耐,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你敢拿枪顶我弟弟的头,老子就敢立马开了你的瓢,我数到三,甭跟老子整什么幺蛾子,要么把枪放下,要么一起死,你信也不信?!”
张凯旋瞪着我大哥,我大哥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横的怕不要命的,僵持了半分钟,张凯旋终究是放下了枪,缓缓开口道。“你家老二有问题。”
张凯旋的枪口落下,我回了神,加上我大哥在这,心里底气也足,一听到他这句话我就不乐意了,就在刚才我还沉寂在我二哥可能挂了的悲伤,他可是为了能让我们几个脱险才去跟血粽子肉搏,转眼就有人怀疑他有问题,对着张凯旋就骂道:
“你他妈有毛病吧,刚谁为了掩护你现在生死未卜的?!过河拆桥也不带你这样的吧,再说他能有什么问题,我他妈看你全家都有问题。是不是也拿枪把他们全干了?”
这时候我大哥却面色不自然地打断我,“三儿,听他说完。”
张凯旋蹲下来,递给我们一人一根烟,道,“都坐下来吧,老朱你也把枪放下,赵家老三你也别怪我,大家能一块下来,大男人说什么缘分的话就矫情了,我爷爷跟你们老爹一起失踪,不管原因,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彼此就要信任,不然这地里上来下去的,谁放心把后背留给别人?”
说罢,他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眉头紧锁。我看他这个样子,说实话,从下地到现在,我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集状态,现在四周虽然依旧危机四伏的,但毕竟眼前没事儿不是,不接触尸气的血粽子也没什么威胁,非常难得的能有个抽口烟缓口气儿的机会。
眼前蹲的还是三个大活人?他们又没三头六臂都不害怕,哥们儿怕什么,怕了就不是自己承认自己是半个战斗力了?就这样心里安慰下自己,整个人忽然也没那么害怕起来。
我们四个烟闷头抽了有半支,张凯旋才开口说道,“这个斗,我们四个都是第一次下,没错吧?”
在得到我们三个点头后,他接着道,“你们记不记得,你们家老二在墓道里跟血粽子斗的时候,是他告诉我们太极阴阳眼处是通往墓室底层的机关的?”
说完,便看着我跟大哥。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需要再明说了,他的疑问很明显。
我二哥是怎么知道太极阴阳眼是通往墓地底层的机关的?
张凯旋继续紧跟,再问:“他知道通往墓室底层的机关所在,这可以有,但是他在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就算不信任我跟老朱,他连你俩都瞒着呢对吧?我就在想,可能我们几个全被他给算计上了,他还知道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哥知道机关所在位置的答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以前就下过这个墓,要么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个地底机关的所在。
不管答案是哪种,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墓的存在。
他对我们撒了谎。正如张凯旋所问,他,还知道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对我二哥已经算的上非常了解,可是现在却忽然又感觉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感觉跟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是个非常沉稳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不会给人不踏实的感觉,从他来我家以后,我也很快就从刚开始的不自然到后来的渐渐产生信赖甚至到了依赖的程度。
如果对一个人产生了怀疑的话,以点破面,甚至会对之前的事情开始产生怀疑,而我二哥又偏偏是这么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疑点的人。
他自己的说法是,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当年我父亲也算是仪表堂堂,虽然地下坐着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是在地面上绝对是个枭雄级别的人物,但是我却从没感觉他是会在外面鬼混的人,不过要真说他会拈花惹草没擦干净屁股才有了我二哥,这也不是不可能,男人么,可以理解。
可是我二哥的生母是什么样一个人?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他之前的三十年是怎么过的?这三十年年的所有的事情,我们对他的了解,都是空白,也只听他提到过一句他生母过世了便再也没提过。
最重要的,也是我大哥最无法释怀的,父亲要留下一片古玉作为线索来找他,为什么不留给我们兄弟俩,而是留给了他?
这个我在之前给我大哥的解释是,二哥比我们俩都强,父亲认为留给他比较靠谱,现在回想一下,真的是这样的么?
还有,我大哥虽然脾气火爆,却也喜欢留恋在花丛,与萝莉御姐少妇女神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我更不用说了,一个标准的世家纨绔子弟,所有无良年轻人干的混蛋事我都有沾边儿。
可是我二哥这个人,你根本看不出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包括去经营家里的产业,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不带有任何的目的性,他身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那么的完美,这曾经是我最为崇拜他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是我浑身出冷汗的地方。
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一切井然有序的人,他还是一个人么?又或者说,抛却小说的存在,现实生活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事出反常才必有妖。
我跟大哥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看到不解和震惊。张凯旋一直在看着我们两个,似乎从我们的表情看出了答案,那便是没有答案,显然,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