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挑挑眉道:一个老学究式的年轻人,迂腐至极,你想找这个人打听事儿?我看你还是别了,这个人认死理,家里不缺钱,听说做这行只是他的爱好而已,他老爹做生意的,还是房地产大亨。人根本就看不上小钱。
我手里的茶水抖了一下,溅了我一身,我强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从包里拿出了当时的那个名单,道:第二件事儿,这上面的人,劳烦老哥帮我查下住址,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不怀好意,就是好奇上面的人而已。
刘凯拿着名单,诧异道:这上面的几个人,九两前几天让我查过,都没有案底儿,这样,你想要,明天晚上,还在这里,我把资料给你。
我赶紧千恩万谢,这时候,刘凯开始不停的看手表,我知道他想要走了,就悄悄的把钱塞进了他的包里。
说是悄悄的,就俩人,谁还不明白什么事儿?他只是假装没看到而已。
金钱开路,师父,难道就你会?

第四十二章 守株待兔
之后,刘凯告辞,而我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名单上的郑江涛,师父打了二十万给他,这已经不算少了。
但是我今天从刘凯的嘴里得到的信息有两个,一是郑江涛不缺钱,二是这个人是个迂腐的老学究式的人物,这样的人,一般都正直,正直的过头了。
刘凯能知道郑江涛的性格和家庭,九两也能,因为他们同样是同事,这或许也是九两最后取消了行动的原因。
那么,郑江涛收这20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一个正直到迂腐的人,怎么可能在尸检和我的检验报告上作假?
一时间,我也郁闷了,这根本就于情于理不通,九两现在倒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她不愿意理我啊!
我就这么恍惚的回到酒店,早早就睡下,第二天我还会有很多事儿做,这一觉就是到清晨,吃过早饭,快递到了,因为发货的就是齐齐哈尔本地的人,所以度很快。
我直接租了酒店半个月,然后拿着包裹,回了房间,按照说明书上还有上的使用方法,我把几个针孔摄像头,安在了我屋里的几个角落。
我要对打我针的人,来一个监控,你能销毁酒店录像,难道还能避过我的守株待兔?而且我潜意识里就认为,既然有了第一针第二针,第三针就不会太远。
做完这一切,我联系了刘凯,让他帮忙约一下郑江涛,我想跟他吃个饭。
我本以为做贼心虚的郑江涛肯定不敢见我,因为这件针对我的事儿上,他扮演了一个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他能采用某种办法瞒过九两,但是他不一定瞒得过我。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又或者说明,郑江涛真的太过自信,他认为自己非常强大,见我又如何?我骗你又如何?你奈我何?
总之,刘凯反馈给我的消息是,郑碧山说可以见我。
开始听到的这个消息的我是非常吃惊的,因为本身约他出来吃饭只是我认为不可能但是尽力而为的尝试,所以我甚至不确定的问刘凯道:那他是什么反应?
刘凯诧异道:他很平常啊,我对他说,追九两的那个小伙子请你吃饭,他笑着点点头说好。
我更加认为郑江涛是有恃无恐,因为这个,我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一把尖刀,藏在我贴身的口袋里。对付这么一个穿着警服的富二代公子哥,我不得不做好最完全的准备。
下午五点半,依旧是我跟刘凯交谈的那个茶室,我早早的过去,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摸着口袋里的尖刀,等待着这个警察的到来。
十分钟后,他打开了房门,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的打扮,依旧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的样子,甚至看到我的时候,他还对我友善的笑了一下。
出于礼貌,我还了他一个笑脸。
他坐在我的对面,道:笑是开心的体表特征,既然不开心,何必要强颜欢笑呢?赵三两,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要做什么。
我收回笑脸,给他倒了一杯茶,低沉着道:既然知道,你来是准备坦白?
他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泯了一口茶,道:说不上坦白,因为我本身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至于我这么做的理由,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冷笑道: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屁话,我是写悬疑小说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句话来吊我读者的胃口,现在我就告诉你了,今天我一定要知道。
我这个威胁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儿,基本上就是胡乱的逞强,我自己也知道,吓到这个公子哥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就像我没想到他会欣然赴约一样,他竟然仰起头闭上眼睛道:既然这样的话,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我在微微的错愕之后,打起精神道:我师父曾经给你打过钱?
他点了点头,道:对。
我又问道:他为什么会给你打钱?
他看着我,道:因为他找我办事儿。
我还要继续发问,他摆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这么麻烦,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这件事儿发生在半年前,有一个人忽然找到了我,说求我办一件事儿。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问了他,需要我做什么。
他说,他需要我做一个伪证明,你今天既然来找我,就应该能猜测的到,这个伪证明,就是给陈海的死,做一个假的死亡时间和尸检报告。
我不缺钱,我爱我的职业,我想从一个尸体身上找到犯罪的证据,我非常喜欢那种发现蛛丝马迹的感觉,所以我拒绝了他,我不想违背着我的良心做事儿。
可是他告诉我,请求我做的这件事儿,并不是要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并且可以跟我签下协议,如果拿这份假的尸检报告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儿的话,愿意承担一切的责任。
这下我的好奇心,彻底的被激发了,不是骗人,不是为财,那这个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他告诉我,是为了救人。
并且他给我讲了他即将布下的一个局,而我,在这个局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我是一名法医,法医法医,我的名字里,还带了一个医字,后来我深思熟虑,答应了他。
这就是全部的事儿,我说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儿的话,我要走了。
我拦住他,笑道:你撒谎,现在明人不说暗话,你说有一个人找到了你,这个人是我师父吧?但是半年前,他跟我在福建省莆田市,并没有离开过我超过一天的时间,他会来齐齐哈尔找你?
他摇头道:我没有说来找我的那个人是你师父。
说完这句话,他又坐了下来,从公包里拿出一叠纸,道:这是九两这次回来之后所调查的人物名单。我知道你一定想要,就拿给你了。
我接过来,看到的是几个人物资料档案。
莆田市,陈立人,男,三十五岁,明察侦探社社长。
下面是他的一段简历,跟这个故事无关,就不在表述。
第二张,莆田市郭渊,国著名脑科,精神科医生。因为档案上附有照片,我看到郭渊的时候就感觉到非常的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就是在大巴车上跟踪我的三个人之一。
原来,他们也是我师父安排的。
第三张,田娟,北京人,演员,平面模特。照片上的人,是兰心。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最不想接受的,终于来了。
我宁愿相信,她不是师父请的演员。
等我翻看完档案,郑江涛笑着看我,道:我在接了这个活儿之后,就尝试的去了解你,赵三两,甚至我看了你之前的小说,不得不佩服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有非常强大的思维能力,也更加佩服你跟你师父一样的布局能力,我相信,你现在已经能猜到全部的答案。
我把我的头,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对郑江涛吼道:你滚!现在滚!
我在茶室一直坐到他们打烊,小姑娘来催促我的时候我才惊醒过来,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走出茶室,看到一袭黑色风衣的九两叼着一根女士香烟站在茶室的门口,浅笑的看着我。
我的心理生理都接近崩溃,看到她之后,我甚至想掉头走掉,因为我感觉,我没脸面对任何一个人。
她看着我,道:就这点出息?
她的嘲笑让我止住脚步,抹了一把脸,道:你全部都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
说完,她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正常,真的,或许你已经好了。
我没接话,夺过她嘴里的烟,抽了一口,道:这个烟,没味。
曲指,弹飞,道:你说过,少抽烟。我想继续一个人静静。
她跟在我后面,道:我陪你,我会很安静。
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我去洗了个冷水澡,站在喷头下,任凭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抓着头发,想撕裂自己的头皮。
直到九两踹开了门,用被子把我包了起来,我才趴在她的肩头大哭了起来,咬着牙道:我***竟然是一个神经病?
她像安慰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道:有一句话一直在说,酒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真正说自己醉的人,其实没醉,我想你师父一切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一天,当你说出自己是一个神经病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走出了神经病的世界。
现在的你,或许在看以前的你。
我推开她,颤抖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依旧是师父接通,我不吭声,他也不说话。
末了,他疲惫的道:都知道了?
我对着空气点头,道: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道: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孩子,当你找到答案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局,布局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苦笑道:师父,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第四十三章 真?相?
我对师父说,我迷糊了,那是我真的迷糊了,虽然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部理顺了所有的事儿,但是真相真的来了的时候,我作为这个局最为重要的一环,我却我发理解无法相信。
师父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应该迷茫,因为布这个局的,是你自己。
我抹了一把脸,假装镇定道:师父,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疯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儿本来我以为要过去了,如果当年你听我的话,用你的聪明才智去经商,去干别的任何事儿,而不是选择了去做一个悬疑作家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关于这件事情的种种,你可以回来一趟,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之后,你就会全明白了。
我点头道:行,明天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九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了烟,她吐了口眼圈,道: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不理解不能相信,事实上如果我对这件事查到现在是这么一个结局的话,那非常荒谬,现在我甚至感觉,疯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郑江涛告诉我他们是在救人,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方法。救你?
我去开了一瓶酒,倒给她一杯,我们两个做在桌子上,我一饮而尽,对她苦笑道:其实,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预感,这世界上不存在一个我父亲都能认错的人,所以,三年前那个烧毁祠堂被全村人认为神经病的是我,只是当时的我,无法理解这件事,我选择了自我隐瞒。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你无法理解一个精神病人,但是根据相对论来说,你无法理解他,他也无法理解你。
因为他活在他的世界里,你活在你的世界里,这不是一个平衡的世界,我曾经听说过不止一个精神病人看到了鬼,看到了古代服饰的人走来走去。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因为常人,我们自认为正常的人,认为他是一个傻子在说胡话而已。
可是,真的会是胡话吗?哪个人真的敢斩钉截铁的说,精神病人说的一定是胡话?
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精神病人,他们的灵魂存在于跟我们平行的另一个世界里,他们看到的我们看不到。
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一切都套用在了我的身上,可能我活着,活在你的面前,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的灵魂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我师父的布局,是为了拉回我迷失的灵魂。
九两没喝酒,站起身道:我不相信这些东西,这其古怪的事儿,我会继续查下去。
她说完这句话,走了。
我不知道,这几乎成了我们俩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面。我本来想带着她回福建,去见师父的东西,解开我们俩的心结。
可是,第二天我选择了一人离开,因为我无法释怀我是一个神经病的事实,我一路没停,回到了莆田,在家,看到了在等我的师父。
兰心在此时,已经不知去向,我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一个演员而已,戏完了,不散还能干什么?
师父更加苍老了,他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茶杯,浅笑的看着我,道:回来了,回来就好。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这个我不久前还骂他是一个王八蛋的男人,说的是跟我父亲看到我时候说的一样的话。
回来了,就好。
这两个男人,老男人,都把我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师父依旧笑道:别哭,都过去了,只是骗了你这么久,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擦掉不争气的眼泪,坐在他旁边,他推给我一个盒子,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没有多余的话,打开盒子,看到了一个黑皮的笔记本。
打开,我看到两个字映入眼帘:
阴婚。
这是草书,用朱红色的笔勾画而成,相当有气势。跟师父生活了这么久的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他的笔记。
他看到我看他,笑着点点头,道:这个名字,是你让我写的,三年前,你还喜欢用笔码字,因为你告诉我,当笔画在纸上,出现的沙沙响你很喜欢,听到就很兴奋,一支笔可以代表你的感情,当你激动的时候,思如泉涌的时候,你会很用力,恨不得把笔尖烙印在纸上,所以,看笔迹,就能理解你在写作时候的心情。
我打开第一页,看到的第一句话是:
“我叫赵三两,我有一个朋友,叫虎子,我们俩认识在广州,几年前,我们俩给一个大哥做马仔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家娶媳妇儿的他黑了老大的钱,在这之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奇门遁甲的传人。他是我师父。”
我把手指都要掐在我的肉里,沁出血丝也不知不觉,用我最快的度,翻看着这个属于我的笔迹的笔记本。
三个小时,我看到了最后。
“东北大叔,陈海的死。”
这是我笔记里最后的一章内容,下面的部分,全部被撕掉了。
我红着眼睛全身颤抖的问道:下面的内容呢?你放去哪里了?
师父喝了一口水,轻声道:下面的内容,你之前想不出来,但是现在你可以写上了。
这就是你疯掉的理由,你太自负了,你的写作方法有问题,你认为不管你挖什么巨大的坑你到最后都可以填上,所以你写的非常天马行空。
直到你自己也无法想出下面的情节,但是出版社在催稿,无数友在催更逼问你答案的时候,你抓狂了。
你想了无数种可能,写了无数种答案,但是你不满意,你认为逻辑上并不完美,所以你一边写,一边撕掉。
直到你忽然发现这个笔记本被你撕光了的时候,你迷失了你自己。
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你的灵魂,将要去另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去寻找自己创作的答案。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一个正常的你无法继续的深坑,疯了的你却把它完美的解答了。我无法忘记当时已经生活无法自理的你,怎么样疯着跟我说,陈海其实有个弟弟,孪生的!
或许你会在某个夜晚忽然惊醒,哭着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联合虎子害我?!
每一次你疯着说出书里的事儿,你用你疯了的思维在解答完自己的疑惑之后,你都会又哭又笑。
我也是总结了你疯了的时候,告诉我的答案,布了之后的这个局。
所以我说,布这个局的,其实是你自己,而你布局的时候,你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
我静静的听完师父的话,没有吱声,拿着笔记本,回到了房间,打开电脑,开始码字,我在编写一个邮件,告诉九两答案。我欠这个警察答案。
我这样写道:
我是一个悬疑作家,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我想要做的,就想做到最好。
三年前,我写了一本书,我把我身边的朋友也写进了故事里,当然,这个写进,只是借用了他们的身份。
你一定想知道我三年前书的内容,我告诉你,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我们遇见之前我身上发生的事儿。
书里的我,见到了虎子,见到了面包,见到了兰心,见到了山涧大王,直到那个善良的东北大叔死了,我发现我写不下去了,太多的坑我无法填上,所以我疯了。
我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并且用你们常人眼疯子的思维,继续了我的故事。我师父,作为一个跟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他记下了我的疯言疯语。
所以,之后的局,其实是我,一个疯子,对自己故事的完美解释。
这就是答案,但是我想了很久,从最后一天见你就开始想,所以,我把这个故事趋于最大的完美。
好,回到三年前,那时候的我,疯了。
我师父带着疯了的我,回了老家,他最开始的打算,是想要用亲情唤醒我的理智,可是他失败了,也就是当时的我,放火烧了祠堂。
之后他,带着我,去找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我相信你也能猜的出来,他带着我,去找了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公。
这就是师公这么了解我的原因,我们曾经还怀疑过他是布局者,他曾经对我说了一句话,若他为妖,极情于我,问我是不是要他降服他,我当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告诉我,我师父的这个局,他知道。
是师父的局,让我深陷泥潭。
可是师父的局,却是为了我。
师公是治好我精神病的人,因为自古以来,只要是道士,就一定是一个医生,因为道士的炼丹术修身术都需要用丰富的医知识来支持。
他治好了我,我的后遗症,就是忘掉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这就是无数影片里面狗血的情节,失忆症。
而且,我的病,并没有痊愈,因为精神病的病发症,会一直潜伏在病人的脑海里,我前两天告诉你,精神病人的精神在另外一个世界。
靠药物,外力的拉回来,它随时都可以回去,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随时都可以发病。
最好的办法,就是瓦解病人的精神世界,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是师公当时对师父说的。

第四十四章 尾声(一)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要想真正治好我的病,还需要靠我自己,去打碎我自己的精神世界,去走出来。
也就是说,我要回到三年前,写作小说的时候,当时的我是因为想不到答案而疯。这一次,让我想到答案。——这样我就不会疯了。
所以师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其实是疯了的我自己想出来的,他最开始,找到的是明察侦探社的社长陈立人,委托他,找到了我失散了多年的朋友虎子,也就是陈老虎。
虎子知道了我疯的消息,十分吃惊,并且愿意配合师父,演一出戏。为了配合师父的计划,虎子帮着师父找到了东北二人转演员出身的陈海,因为他有一定的表演天赋。
毕竟,要骗倒我,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需要演技。并且,陈海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当时已经病入膏肓。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让陈海装死。可是朱开华的死,让他们兴奋不已,因为用一个尸体来迷惑我,更贴合我书里的内容。
随后,陈立人找到了田娟,因为田娟有一个姐姐,这符合了我书里曾经的女鬼兰心和西瓜的情况。
陈立人是师父那张汇款单里汇款最多的一个人,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师父在我身边,师父计划的所有的事儿,都是他来操办的。事实上,陈立人可怜师父为了我的心,已经少收了很多佣金。
不然,苗疆人,等等等等的群众演员,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布置好一切之后,我“顺利”的接到了虎子的电话,展开了一系列的故事。
然后我被带回了福建——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分别,那时候,我听了师父的话,想要逃避这一个谜团。
其实不是的,因为当时的我,需要打针了,我的病,需要用药物来控制。这个针,是一个周期的,周期是三年。
所以师父带我回来,找精神病科的医生,郭渊。——因为这个医生的架子很大,他不愿意去齐齐哈尔为我注射。
但是变故出现了,当时看到兰心,以为自己无法摆脱的我,竟然不辞而别了!这件事儿超乎了师父的计划,所以他不得不再次花钱,用金钱打动了这个医生,让他带着助手对我进行了跟踪。
这就是我在长途大巴上告诉你的,我被跟踪了,这三个人,是莆田人,并且跟踪的手段非常的拙劣。
他们知道了我住的酒店之后,由虎子,串通了当时对我们唯唯诺诺的酒店经理,我的饭菜里被下了迷药,在我几乎昏迷的时候,他们三个医生混了进去对我进行了注射。
之后,经理删掉了酒店里的监控。
至此,我离家出走这一突发状况终于被师父摆平了,而发现了被注射的我,找到了你,法医郑江涛给我做了化验。
结果可想而知,郑江涛也是被他收买好的人。
师父其实那时候猜测,我在齐齐哈尔最信任的是你,发生被人打针的事儿我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你,但是他害怕我再次的跳脱,那个时候,虎子其实也在酒店里监视着我,就算我去别的医院化验,他也会用最快的度,买通医生。
我所会知道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当我的针打完,师父的布局基本上接近了尾声,所以他让我的师公,派出徒弟来给我送了那封信,想让我回一趟老家。
回老家,只是一剂预防针,让我在知道最后的真相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惊慌,因为师父认为,回老家我所经受的一切,都会让我想到这个答案。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我虽然不想承认不敢承认,但是事实就在这里,从未离去。
我就是一个疯子,而我师父是在拯救我的灵魂。
我心压抑,不知道要去对谁诉说。师父说,这样的方法能让我真的康复过来,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康复,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病了呢?
非常麻烦你这么一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我很欣赏你,这个欣赏,无关相貌,直达灵魂。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我。是不是还有谈论灵魂的资格。
尾声一,虎子
我叫虎子,大名陈老虎,我知道所有的人对我都不会很陌生,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的性格,也就是因为这种无法形容的性格,我很少有朋友,甚至我的亲戚都跟我联系很少。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他们死于村子里的一场灾难,在那一场灾难里,村子里死的人不计其数,可是,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们那场灾难的结果,忙于生计的幸存者也没有去追究。
没钱,没力气,没毅力,没勇气。
当我感觉我自己的力气可以为自己换来钱的时候,我跟着一个远方表哥去了广州,没想过闯出自己的事业,只想打工赚钱娶那个傻傻的喜欢我的小面包。
几番周折之后,我做了一个九流古惑仔,认识了我这辈子说的上唯一的一个朋友,赵三两,我们俩一起黑了我们大哥的钱,并且遭到了追杀,之后我回了齐齐哈尔老家,他跟他那个半吊子的师父去了福建。
这一别,就是六年。
我想过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联系他,原因无他,我混的相当不如意,没脸去见我的朋友,我太了解赵三两,他很聪明,他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并且我相信他一定能出人头地。
正如一句歌词上所唱: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这个人,我不认识,他却认识我,他告诉我,他叫陈立人,有一个人委托他找到了我,这个人告诉他,找到我之后,告诉我一个名字就可以了,这个名字叫赵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