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玘冷笑一声,突然出拳打向舞娘,舞娘只是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梅莉冲上来拉住欧阳玘的胳膊叫道:“快跟我走!”
“还有他……”欧阳玘回过头却看到贾德勒正与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顾不上他了!”梅莉不等欧阳玘反应,拉起他朝着东方奔去。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欧阳玘和梅莉同时站住了脚,欧阳玘震惊地转过头,却看到男人正举着枪对着贾德勒,而贾德勒的身子正缓缓地摔倒在沙子中,他的手伸向欧阳玘的方向,似乎想要够什么但是手只是挣扎了几下就重重地摔在沙子中。
贾德勒死了,可直到现在欧阳玘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玘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

“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梅莉一把拉起愣神的欧阳玘朝着东边奔去。


太阳快要落下,虽然临近傍晚,但炙热的光线仍然可以将梅莉和欧阳玘烤焦。
前面就是一个沙丘,可欧阳玘再也支撑不下来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梅莉上前扶住了欧阳玘。
“我……好渴……”欧阳玘的嘴唇干裂,脸色通红,他的身子软棉棉地趴在滚烫的沙子中。
梅莉快速喘了几口气,紧挨着欧阳玘仰面躺在了沙子中。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梅莉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他们是为了找某样东西……”欧阳玘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现在连他也死了……”一想到贾德勒,欧阳玘心中就有少许感伤,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贾德勒的身份。
梅莉缓缓地支起身子凑近欧阳玘,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两份莎草纸,轻轻地说道:“你看,这两份莎草纸上绘着的图能接起来。”梅莉将两张莎草纸递给欧阳玘。
欧阳玘一愣,吐出口中的沙子接过两份莎草纸,惊讶地看着梅莉,“你什么时候把那个人的也偷来了?”
“有时候你必须相信女警的能力。”梅莉得意地甩了一下头发。
欧阳玘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两份莎草纸。
的确,从博物馆拿到的那份莎草纸的确可以和男人让小孩偷的那份拼上,只是即使拼上了,图上的那条线依然是向着某个方向延续,从第一幅延续到第二幅,但始终看不到线所指的尽头。
“看起来似乎还有一张莎草纸。”梅莉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欧阳玘,“不知道那张莎草纸到底在谁身上?”
欧阳玘看了一眼梅莉,目光伸向远方,“还有?这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或许是欧阳炻?”梅莉的目光停留在欧阳玘的脸上,她似乎想要从欧阳玘的表情上寻找着什么。
欧阳玘的脸上现出一片迷茫,他呆呆地望向远处。
“你是欧阳炻的哥哥,我想他一定会留下线索给你的,如果你知道,就赶快告诉我们,这样我们警察也可以好好地保护。”
欧阳玘依然迷茫地望着远方,过了良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弟弟会留线索给我吗?”欧阳玘低下了头陷入沉思。
梅莉正打算再追问,却隐约间闻到一股浓香的味道飘来。她微微扬起头,费力地望向沙丘。
是一股诱人的烤羊腿味儿,还有一种浓浓的麦酒香味。
梅莉强支撑起身体,连滚带爬地爬到了沙丘顶部。突然她的眼睛呆呆地瞪向前方,身子略微有些颤抖,紧接着她举起手指着前方,激动万分地叫道:“是绿洲,我们有水了!我们不会死了!我们得救了!”
欧阳玘晃动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爬上沙丘。
前方不远处一片碧蓝的水面轻轻荡漾,水的旁边上立着一片零散的林子,红绿色的叶子被沙风吹得沙沙作响。水面旁边则放着一个黑色的毯子,毯子的上面摆满了食物,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欧阳玘疯也似的跟着梅莉冲了过去,在摔了几个跟头后,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黑毯子上,埋头快速地吃着那些可口的食物,喝着如薄荷般冰凉的清水。但当欧阳玘拿起盛麦酒的杯子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梅莉发现欧阳玘的表情有些异样。
欧阳玘皱着眉头看着酒杯中的麦酒。
麦酒有些浑浊。
欧阳玘突然想到了那个店主索夫拉给他讲过的两兄弟的故事,当弟弟出事后,麦酒就会变得浑浊,而哥哥就要到胶树林里去找弟弟的灵魂。
怎么刚好这里有一杯麦酒?又刚好浑浊了?
欧阳玘的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猛地站起身望向那片零散的林子。
“你发现了什么吗?”梅莉继续问道。
欧阳玘却没有说话,而是快速地走到那些看起来只有在沙漠中才能看到的植被树木跟前,皱着眉头挨个的检查着每一棵树。
“你到底在干什么?”
欧阳玘的眉头突然一紧,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幽幽地问道:“那种树……怎么会长在沙漠中?”
梅莉顺着欧阳玘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前方的确有一棵“与众不同”的树,看起来像是胶树。可胶树是不可能在沙漠中生长的,可是那真的不是幻觉。
欧阳玘快步走上前围着胶树转了一圈,然后伸手摸了一下。
它是活的,是真实的。

欧阳玘又蹲下身看着胶树的根部,并且用手刨了几下根部的沙子。
“这棵胶树埋得很深。”欧阳玘无法说明这棵树到底是被人移植到这里的,还是真的自然而然地在这里生长的,总之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刚好就有一杯麦酒,而麦酒又变得浑浊不清,而离麦酒不远的地方又刚好有一棵胶树,这之间的联系只有古埃及的神话传说两兄弟的故事中才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真的有种子?
真的有种子,欧阳玘立刻看到了胶树旁掉落的一颗种子,他愕然地呆坐在沙子中,他记得两兄弟的故事中种子代表着弟弟的灵魂,代表着弟弟的心,代表着弟弟将要复活!
欧阳炻真的会复活吗?
欧阳玘紧紧地攥住了种子,他起身快步跑到毯子上拿起一个空杯子,跑到水旁盛了一杯冷水将种子放了进去,然后将毯子上的食物推到一旁,留下一片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了毯子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紧紧地盯着杯中的种子。
“你在看什么?那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种子。”梅莉无法理解欧阳玘的作法。
“你知道你手中的那两份莎草纸上的故事吧?”欧阳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杯中的种子。
“两兄弟的故事,全埃及人民都知道。”
“那你一定知道我在干什么。”
梅莉一愣,先是想了想,然后错愕地看着欧阳玘,“你不会是想学两兄弟故事中的哥哥一样把这颗种子当成了弟弟的灵魂吧?”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但是这里有麦酒,麦酒又变浑浊了,而沙漠里不可能有胶树,可是胶树又存在,沙漠里很难找到水源,偏偏我们又看到了水,这也太凑巧了,我不得不将这些东西联系起来。”欧阳玘有些疯狂地盯着种子。
梅莉怔怔地看着欧阳玘,现在连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那些食物上。
这些食物到底是谁放这的?难道有人知道他们会来这?那个人会是谁?或者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唯一的光线就是水面反射出来的波光。
梅莉早已蜷缩着睡着,而欧阳玘虽然仍然坐在地上盯着杯子中的那颗种子,但他的眼皮却早已闭上。
“大哥——大哥——”
一种阴森而低沉的声音突然传至欧阳玘的耳中,他猛地惊醒,却发现水杯中的种子已经不见了。
“梅莉!梅莉!”欧阳玘立刻晃醒身旁的梅莉,大声叫道:“是你把种子拿走了吗?”
梅莉揉着迷蒙的双眼,喃喃地说道:“什么种子,我都快困死了,种子不是你看的吗?”
“大哥——大哥——”
“那是什么声音?”梅莉吓得缩到欧阳玘身旁,欧阳玘则缓缓地站起了身,望向远处。
“大哥——我回来了——”
欧阳玘木木地望向远方,“是弟弟,他复活了……”
第三十一章:弟弟复活

“大哥——我终于回来了——”
梅莉的身子有些颤抖,她向后退了几步,失声说道:“那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欧阳玘的嘴唇上下抖动了一下,跟着梅莉向后退了几步,“他真的复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代这个社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可能!”梅莉不相信地大叫着,突然,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手枪对着黑暗中连续开了几枪。
枪声在广旷的沙漠中发出回响,那响声足以让任何沉睡的人清醒。
“我要复仇——我要报复——”阴森恐怖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欧阳玘根本分辨不出那个声音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似乎四面八方都分布着那个声音。他突然间向前冲了几步,大声叫道:“欧阳炻是你吗?你在哪?你快点儿出来见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我是欧阳玘,我来埃及找你来了!我们不是说好要见面的吗?你快出来!你快点出来!”
“他死了!他不可能出来!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危言耸听,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之说!”梅莉大叫着,虽然她的身子还在哆嗦,但是她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不!你听!他在叫我大哥!他真的在叫我大哥!”欧阳玘死死地抓住梅莉的肩膀大声喊道,他的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疯狂。
梅莉反手扯住欧阳玘的双手压低声音说道:“你理智一些,一定是有人想要找到八十年前伊斯德他们发现的那个地方,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个地方,如果欧阳炻曾经给你留下过什么线索,你现在马上告诉我!”
欧阳玘呆呆地看着梅莉,“我没有见过欧阳炻,他不可能留下线索给我。”
梅莉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你的弟弟,一定会留下线索给你,”梅莉将一只手放在胸前,轻轻地说道:“我是警察,难道你连警察也不相信吗?我会保护你的,埃及政府也会保护你的!当然,如果真的发现了那个地方,如果里面有大量的宝藏,我相信埃及政府也会分一些给你的,到时候你的生活也无忧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来开罗的时候,欧阳炻已经失踪了,我也一直想找到他,可是却只找到了他的尸体。”提到弟弟的尸体,欧阳玘的脸上现出了悲哀的神情。
梅莉则狐疑地看着欧阳玘,“你对我还有什么隐瞒,欧阳炻的尸体都不见了,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你说什么?欧阳炻的尸体不见了?”欧阳玘猛地转过身,看向黑暗中的沙漠。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却总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梅莉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的水中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她和欧阳玘同时望向水中。
水面上泛起了一片波澜,紧接着一道缝自水面裂开,一头健壮的水牛徐徐地从水中冒出头发出一声憨憨的牛叫。
欧阳玘和梅莉都被这头突然出现的水牛吓着了,他们呆呆地站在岸边,不知道如何应对。
水牛用力地甩了一下头上的水,然后缓缓地从水中走出,它的身上似乎驮着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暗,欧阳玘和梅莉都无法看清楚水牛背上的东西。
“这里怎么会有一头牛?”梅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
“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头牛,我只知道古埃及神话两兄弟故事中的弟弟第一次复生就变成了一头牛……”欧阳玘恐惧地瞪着那头水牛,他感觉这一切恍然像是在做梦。
“啊——”梅莉突然发出一声犀利的尖叫,她颤抖地指着水牛背上驮着的那个东西大叫着:“那不是那个舞娘吗!”
欧阳玘听到梅莉的这句话先是一怔,紧接着仔细地看向那头牛背上的东西。
果然是个人,而且的确是那个舞娘,他甚至还听到了舞娘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
欧阳玘来不及多想,快步奔上前将舞娘从牛背上扶了下来。舞娘倒卧在欧阳玘的怀中,她目光惊恐地看着那头牛,十指紧紧地扣住欧阳玘的手腕,青紫的嘴唇颤抖地说道:“欧……阳……炻……”她的身子突然僵住,眼睛依然惊恐地瞪着欧阳玘,但是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死了。”欧阳玘伸手在舞娘的鼻间轻轻地探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地说道。
梅莉立刻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巨烈地哆嗦,她的脸色看起来异常苍白,她的双眼瞪得圆圆的害怕地盯着躺在地上的舞娘,“她为什么临死会提到欧阳炻?”
欧阳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他无法解释这些现象,也根本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也更加不知道男人、守墓的女人以及舞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见他们两个人,而只看到舞娘的尸体?
恐惧笼罩着整个沙漠。

晴天,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依然是炎热。
沙漠中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脚印,脚印的尽头则是两个晃动的身影——梅莉和欧阳玘。
梅莉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欧阳玘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二人就这么默默地向前走去,连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哪?也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们不能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还是梅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欧阳玘站住了脚步,侧脸看着梅莉,“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我也说过欧阳炻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
“难道那个地方永远不会再被发现吗?”梅莉迷茫地望向远方。
欧阳玘没有再说话,只是侧脸看着梅莉。她的五官真的很漂亮,只是那漂亮的五官下面似乎又隐藏着什么。突然,梅莉的目光仿佛找到了焦点,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有车!”梅莉伸手指向远处。
欧阳玘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金灿灿的沙子中停着一辆车。
“沙漠里怎么会有车?”欧阳玘反问梅莉。
梅莉却异常兴奋地说道:“有车必定有人,我们上前看看到底是谁在那。”梅莉说完这句话快速向前奔去,欧阳玘不得不紧随其后。

车漆已经褪色,油也已经风干,车窗、车座、车底到处都是残留的沙子,整个车身少一半都陷进了沙子中,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
梅莉有气无力地靠在车上,失望地说道:“一辆破烂!”
欧阳玘绕到车的后备箱,用脚猛踢了几下,震得车上的沙子往下流,他顾不得许多,再次用力踢了几下后,后备箱“啪——”的一声打开,欧阳玘钻进去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梅莉站起身走到欧阳玘的身后,正要跟着欧阳玘一起看后备箱里留下的东西,但目光却停留在欧阳玘的后脖子上。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梅莉的目光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异样的恐惧。
“这些食物已经发霉了,看来这部车在这里被丢弃已经有很久了。”欧阳玘拿起一个架子摆弄地看了看,道:“看来有人用这个架子架过锅做过饭。”
梅莉的拳头紧紧地攒在一起,她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从这个车残留的食物来看,这辆车上的人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欧阳玘分析着,梅莉则站在欧阳玘的身后上下打量着他。
“这车上的人到底是来沙漠探险的,还是来……”
“大哥——大哥——”
汽车上的收音机突然响了起来,而且自里面又传出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欧阳玘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跟站在身后的梅莉撞上。
“大哥——我回来了——”
“那个收音机不可能会发出声音!这辆车起码废弃有一年!”欧阳玘惊叫,梅莉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她直直地盯着欧阳玘。
阴森的声音还在继续,沙漠中也开始刮起了风沙,风沙越来越大,整个天空都弥漫着黄色的沙子,仿佛在与那个阴森的声音交相呼应。
欧阳玘和梅莉惊恐地站在风沙中,他们甚至忘了躲避。
风沙越来越大,阴森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仿佛消失在很遥远的深处。
“风越来越大了,我们赶紧上车!”欧阳玘第一个恢复了理智,他边说边用力拉开了车门,护着梅莉钻进了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风沙很大,好在车上的玻璃还在。欧阳玘掸了掸身上的沙子,伸手按了几下收音机。
收音机没有反应,因为它是坏的。
欧阳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的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一个坏了的收音机怎么会发出声音?”梅莉盯着欧阳玘,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欧阳玘又按了几下收音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它的确坏了,而且已经坏了很久。
收音机坏了是不可能发出声音的。
可是他们两个却的确听到了声音。
欧阳玘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眼望向窗外的风沙,它们越刮越厉害,仿佛要把他和梅莉全部掩埋。梅莉却仍然偷眼看着欧阳玘后脖子处的那道浅浅的伤疤。
天黑了,风停了。
金灿灿的沙子将车全部掩埋。
梅莉缩在座位上,身上的沙子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滑了下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趴在方向盘上的欧阳玘。他还在睡觉,而且睡得很香。梅莉略微伸了一下胳膊,悄悄地凑近欧阳玘,仔细地端详着他脖子上的那道伤疤的形状,眉毛却在第一时间拧在了一起。她伸手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枪,轻轻地对准了欧阳玘的脑袋。
车前窗的沙子突然开始滑落,而且越落越快,梅莉有些吃惊,她紧张地望向车窗。
前车窗的沙子已经完全滑落,梅莉可以清晰的看到车前的东西。
那是一棵树,一棵硕大的胶树,而胶树的旁边则瘫坐着一个男人,他正惊恐地望着吊死在树上的那具尸体。
第三十二章:哥哥还是弟弟?
梅莉的瞳孔在第一时间放大,她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的情景,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她收起枪轻轻地拉开车门走下车来到男人的身旁,抬眼呆呆地望着那具尸体。
“她怎么死的?”梅莉阴着脸压低声音问道。
男人却拼命地摇着头,目露惊恐之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梅莉一把扯住男人的脖领子压低声音吼道:“是你杀死的她?”
“不是我!”男人拼命地挥着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舞娘现在又是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的眼珠上下不安地转着,“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我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你听到了谁的声音?”
“是欧阳炻!他没死!他又活过来了!他又复活了!”男人歇斯底里地叫着,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了出来。
欧阳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头很沉,他摇了摇头,将头发上的沙子甩下去。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梅莉和那个曾经写遗书的男人正坐在车前说着什么,而车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棵胶树,而树上悬着守墓女人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想要伤害梅莉吗?正当欧阳玘想要拉开车门下车去救梅莉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句话,也就是这句话让他立刻打消了下车的念头。
“你是不是想破坏我们的计划,故意在这里装神弄鬼!”
欧阳玘从来没有想到梅莉那张漂亮的几乎完美的脸上竟然会有那么狰狞的表情,那种表情完全不适合一个女警的身份,而且她为什么提到计划?她的计划不就是警察的计划吗?怎么听起来……
“她们两个是不是你杀的?你想独吞,所以你在这装神弄鬼,想要把我也弄死,是吗!”梅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手枪,枪口正好顶在男人的太阳穴处。
欧阳玘皱起了眉头,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处都是沙子……我什么也看不到……等沙子过去她就死了……舞娘也是……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就失踪了……我真的听到了欧阳炻的呼唤,他说他回来了……他来报仇来了……他要杀死我们……”
欧阳炻来报仇为什么要杀死他们?那个男人又为什么将梅莉和他们统称为“我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欧阳炻根本不可能复活!”梅莉猛地站直了身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梅莉突然将头转向了欧阳玘,那阴险狠毒的目光几乎将欧阳玘看穿。
欧阳玘张了张嘴,余光瞟了一眼车座旁的扳手,右手缓缓地摸向那把扳手。
“你最好给我老实些!”梅莉突然举起了手枪对准欧阳玘,“马上给我下车!”
欧阳玘无奈只得乖乖地拉开车门走下车,梅莉走上前瞟了一眼座位上的扳手脸上露出冷笑。
“你为什么拿枪指着我?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吗?”欧阳玘脸上故作惊讶的表情。
梅莉却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连男人都被梅莉的笑声给震傻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梅莉突然停止了笑声,冲着欧阳玘问出了这句话。
欧阳玘眨了眨眼睛,他当然知道梅莉的警察身份,他也知道这个身份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他去过警察局也见过默汗警官。
“你是警察。”欧阳玘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过他立刻补充道:“可你现在的身份……”欧阳玘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男人,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没错,我的确是个警察。”梅莉一只手举着枪,另一只手轻轻地挑了一下搭在自己额头上的秀发,“欧阳炻也认为我是个警察,而且还是假扮成安琪儿跟他接头一起监视卡马的卧底警察,可惜……”梅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欧阳炻却知道了我是警察局里的内奸,而且他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默汗警官,好在他的那张密码纸条被我无意中截获,才没有被默汗警官发现。”
欧阳玘惊呆在原地,“你为什么要当内奸?”
“你说呢?”梅莉突然反问,但他并没有等欧阳玘反应就继续说道:“当一个普通的女警突然接到了这个案子,而且在跟下去的时候竟然发现伊斯德八十年前找到的那个地方可能让整个世界震惊,你想那个女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况且那个女警的薪水少得可怜,所以当她在伊斯德的凶案现场看到了那个价值连城的金手镯,她怎么能不动心,也因此那个女警偷了现场的另一个证物,就是一幅古画,可惜那幅古画上的人却是阿蒙,一点儿也不值钱,但是倒可以拿来试试你。”
“我明白了。”欧阳玘完全明白了梅莉的意思,一个警察的前途怎么能跟一个震惊世界的事件相比较,况且那个地方也许蕴藏着巨大的宝藏。
“你当然知道那个女警就是我。于是我找到了他们,决定跟他们合作一把,在政府找到之前找到那个地方。”梅莉鄙夷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群废物!”
男人突然抬起了头,他狠狠地瞪着梅莉,“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利用完我们想要杀人灭口,她们两个一定是你杀死的!”男人疯狂地冲向梅莉。
“砰——”一声枪响,男人呆呆地站住,然后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个血洞,身子慢慢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