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hen也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地说:“梁警官应该跟你说过,你和高维生物有一种共鸣,对吗?”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
Stephen把咖啡一饮而尽:“鬼叔,在地球这个小小的行星上,能意识到高维生物存在,并发生共鸣的人类,非常稀少。普通人类在遇上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之后,不是尽量逃避,就是吓破了胆子,能像你一样冷静面对的,不多。而且……”
他放下杯子,发出“锵”的一声:“在你身上,我发现了一些共同点,你我之间的共同点……”
我疑惑地重复:“共同点?”
Stephen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解释我们的共同点是什么,而是直接过渡到了另一个话题:“你跟我的共同点,是解脱我自己困境的关键。”
我完全被迷惑了,他说的那个词,是困境?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拥有无穷的财力,社会地位高高在上,全知全能得接近神一样的存在,竟然也会有困境?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困境?
我疑惑地看着他,Stephen也看着的我眼睛,叹了口气,说出了下面一番话。不知道为什么,是他说话的语速,偶尔回避我的眼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太信任他所说的话。这个Stephen,起码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鬼叔,如同你猜测的那样,我并不是你们这个维度的生物。如今你看见的,只是我在你们这个维度的投影。”说完这句话后,Stephen停了下来,观察我的表情。
正如他所说,他描述的这件事情我之前就想过了,所以没有表现出震惊。虽然我在心里对他的说法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自称是高维生物在低维空间的投影,但是在我这个低维空间生物看来,他跟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人类外形,一样要吃喝拉撒,脸确实很帅,凑近了看也一样有毛孔。高维生物投影什么的,我持怀疑态度,还要用“梁Sir在哪里”这个问题来验证。不过,这张牌我准备留到最后才打。
大概是对我的镇定表示赞赏,他点点头,又继续往下说:“不过,你身处的这个空间并不是我创造的,我只是一个观察者。经过长期的观察,我发现你在这个空间里出现的频率特别高。”
他这个说法,我尝试类比一下:“就好像这是一本漫画,你不是漫画作家,而是一个读者,然后在所有漫画里,主角占的篇幅总是最多的。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自己所在的低维空间的主角吗?”如此说来,叔在低维空间是作为颜值担当这样的存在,想想还有挺不好意思的。
Stephen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能说你是你所在的低维空间的主角。你知道,从高维空间俯视低维空间,会发现存在无数的平行空间……”
我用自己的角度补充道:“就好像一本漫画的单行本,可以印刷成同样的几十万册。”
Stephen赞许道:“没错,而且从高维度俯视下来,即使是同一个低维空间,也存在着无数的观测角度,而从我的这个角度去看,你出现的频率非常高。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在某些时候,你作为一个低维空间的生物,却拥有高维生物的部分意识……”
这个我就想不明白了,疑惑道:“啥?是什么意思?”
Stephen想了一下,拿起咖啡杯,用搅拌勺在托盘上洒了七八个小点。他指着这些小点说:“比如,这每一个小点都是一个平行空间。当然了,真实的平行空间数量不止这几个,而是多到无法计算。从我们现在的角度,可以观测到每一个平行空间,但是身处于单一平行空间的生物,没有办法跳出来看自己所处的空间,更无法看到别的平行空间。”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能理解,可是你说我有高维生物的部分意识,这个高维意识又是几个意思?”
Stephen指着其中一个咖啡水滴:“比如说,你是住在这个空间里的,我说你有高维意识,并不是说你能够跳出这个空间,以高维生物的角度来观测所有平行空间,而是说你可以……”他用手指把全部咖啡水滴抹平:“某种程度上,模糊每个平行空间的界限,用你的意识在这些平行空间里穿行。”
我皱着眉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而且自然地就说了出来:“你是说,在每个平行空间里都会有一个我,而我的高维意识的功能……就像看电视调频道一样,能看见每个空间的我自己看见的图像?”
Stephen惊讶于我的领悟力,鼓掌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不过,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未必是你自己想的,而恰恰就是你拥有高维生物意识的证明。”
确实,刚才那一番话,似乎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像是某个人发送了给我,我复制粘贴了一下而已。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说……”
Stephen用手帕擦干净手指,解释道:“鬼叔,我曾经旅行到别的平行空间,也找到了那些空间里的你。一方面,这个空间的你具备的高维生物意识是独一无二的,别的空间里的蔡必贵只是普通人类;另一方面,他们又拥有各自的职业,不像这个空间的你一样,怎么说呢,一无所长。”
听他这么说,我其实不太乐意,这并不是一个很客观的评价,因为我有一样东西还挺长的。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而你的意识在穿越到另一个空间后,就会慢慢看见蔡必贵们看见的世界,体验他们的经历,理解他们的想法,然后……掌握他们的知识和技能。”
我呆呆地想了十几秒,才领会出这个设定的逆天之处。按照Stephen的说法,我的所谓高维意识,简直就是开挂了!别的平行空间里的蔡必贵,假设都拥有一些专业的知识和技能,比如格斗、音乐、考古、法律、金融、做煎饼果子……而我可以得到他们的所有知识,掌握他们的所有技能,那我不就变成神了!
虽然从目前三十年来的人生经验,我并没有感受到这种开挂的能力。以前遇见过一些离奇的事件,看过一些诡异的画面,也无法确认就跟我的高维意识有关。不过,就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主人公的能力总是逐渐成长的,一开始无法控制,修炼后才会逐渐变牛,变成逆天的大神。这么想想,还真的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这一刻的我,还不知道“高维生物意识”这个设定,给自己带来的首先不是什么超能力,而是无止境的惊吓和麻烦。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我跟Stephen的接触里,就感觉到他是这样一个人了,我想象中开了挂的男人会不会,其实他也跟我一样,只是一个有着“高维生物意识”的人类?
比如说,他拥有巨量的财富——平行空间里,金融家Stephen可以提供给他挣钱的才能。
比如说,Stephen身体健壮,能以很快的配速跑15公里,而且一看就是懂一两门格斗术的——平行空间里有格斗家、运动员什么的,就可以学到正确的锻炼方式,懂得各种格斗技巧。
再比如,他书架上有各语种的原版书——这个更简单了,平行空间里有学这些语言的Stephen就行。
最后,或者他那隐秘爱好,也是从某个平行空间里的Stephen复制而来。
能证明我论点的是,Stephen刚才提到了“共同点”三个字,然后马上转换了话题。同样拥有“高维生物的部分意识”,绝对是一个特别稀缺的共同点;或者更确切地说,在那么多正常人里面,只有我跟他是“同类”——同样的异类。
如果真是这样,他所说的“困境”又是什么呢?
难道说……
因为拥有了高维意识,所以不再是四维生物,又还没有到五维生物,而是变成了夹在中间的4.5维生物。而无论什么维度的生物,都需要繁衍,Stephen的困境就是——他没办法跟四维生物繁衍,也没办法跟五维生物繁衍,所以,找到了同是4.5维生物的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送我这个,送我那个,都可以看作是求偶的举动了。
这么想着,我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双手握着沙发的把手,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从生理结构上看,我们都是男性,但是都变成了4.5维生物之后,估计就无法按照正常人类的医学知识去解释了。
基友们(字面意义上的)爱说一句话,异性只是繁殖后代,同性才是真爱。难道说,像叔这样的4.5维生物,是同性也可以繁殖后代的奇葩物种?
“鬼叔?”
Stephen的声音把我飘到了平行空间的思维又拉回了当下。我扭头看他,依然是帅气大叔的笑容,但现在却有点异样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Stephen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鬼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吓了一跳,都差点儿忘了Stephen是可以看穿人心的,心虚地掩饰道:“啊,没有啊,我没有在想什么。”
Stephen也不计较,高深莫测地一笑:“鬼叔,关于我是不是高维生物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怀疑。”他真诚地看着我的眼睛:“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我皱着眉头,把问题抛了出来:“那……我就没办法理解了,作为一个神一样的高维生物,你会有什么困境?”
Stephen循循善诱道:“鬼叔,如果是漫画里的角色看你,会不会也觉得你是神?但是你自己,也并不会把自己当成神。”
他说的如此有道理,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Stephen继续说:“所以,对于我,还有跟我同维度的生物来讲,也都认为自己是普通的生物。就像在你们这个维度里,人类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哲学家们毕生探讨的问题,就是人类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所在的维度里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
我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说,你就是你们维度里的哲学家?你也想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由更高维度的生物创造的?”
Stephen宽厚地笑了一下:“差不多吧。总之,宇宙如此复杂,即使在你看来如同神一样存在的我们,也同样迷惑于自身的来龙去脉,这就是我刚才所提到的困境。你在地球所处的维度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你可以说是本维度跟高维度的连接点。”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的声音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就像你在大学里最信任的一个大学教授,正在给你讲解人生真理:“我想从你身上总结出低维空间与高维空间是如何连接的。如果能够掌握这个规律,应用在我所在的空间和更高维的空间上,这样,或许就能跟我们的造物神联系上了。”
我大概知道了Stephen的意思,他跟我说的这番理论,从逻辑上来讲也是能够自圆其说的,可以让人信服。
总之,他所说的各个维度空间,按照最简陋的理解,就是个俄罗斯套娃,我们人类所在的是第四层,他是第五层。他之所以跟我接触,是想要找出层与层之间联系的方法,用这种方法尝试去联系第六层的空间生物,然后来解决自身迷惑的困境。
不过,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个套娃一层层地下去,到底有多少层呢?这个问题大概跟宇宙有多大,是同样的人类无法想通、无解的问题。
第32章 梁Sir在哪里
“还需要咖啡吗?”不知道什么时候,Marilyn站到了我们面前。
我再次被她的美貌惊艳到,勉强定下心来:“不用了,谢谢。”
Marilyn微微一笑,摇曳着腰肢走开了。
窗外的阳光变得艳红起来,就好像火快燃尽时的鲜艳。我偷偷瞄了眼手机,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五点多。刚才我跟Stephen的对话,竟然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到晚饭时间了,可是我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脑子超载了,肠胃也不觉得饿。还有,我其实并不想跟Stephen和Marilyn吃饭,感觉自己像一盏大号的电灯泡。
Stephen深陷在沙发里,像是筋疲力尽的样子。跑完15公里若无其事的他,跟我聊完天之后却是这个样子,看来把心里的想法倾诉给一个低维生物,是一件挺伤精神的事。比如,你要假想着跟漫画里的角色交流,说上两小时,也会累得够呛吧?
我在心里斟酌,该怎么告别才好,以及如果Stephen邀请我吃饭,又该怎么谢绝。
Stephen却转过头来,像是洞悉一切,善解人意地一笑:“鬼叔,占用了你一下午宝贵的时间,实在抱歉,今晚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肯定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装作若有所失:“好,那我也不打扰了,我们下次再聊。”
我站起身来,Stephen也站了起来,跟我握手道别:“要不要司机送一送你?”
我笑着说:“不用了,我开了车。”
他刚要松开手:“那好……”
我趁他没有防备,突然抛出了准备已久的那个问题,也是我验证他是不是高维生物的最后王牌:“梁Sir在哪里?”
跟上次那明显的慌乱不同,这次的Stephen脸上是胸有成竹的表情,像是对我的问题早有准备。但是,他在说话之前,做了一个多余的动作——他看向我的肩膀后面。
Stephen的眼神非常复杂,但是我从里面至少看出了探询的意味,像是在征求对方的同意,或者是在邀功。这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除了Stephen跟我,就是一直站在门后的Marilyn。而老板对于助理不可能会有这种探询的眼神。
还没等我回过头去确认,Stephen收回了视线,脸上表情也调整回了帅气大叔的笑容:“鬼叔,我知道你这个问题的意义,我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一下,你马上可以跟梁Sir求证。”
我心里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要打出的是一张王牌,没想到自己的底牌早被他摸清了。
Stephen再次宽厚地笑道:“我很理解你的想法,有怀疑是正常的。而且在这一次之后,我们双方一定会更加信任,更加坦诚。好了,问题的答案是,此时此刻……”
Stephen抬腕看了眼手上的江诗丹顿:“11月30日,差一刻18:00,梁超伟正在印尼的爪哇岛默拉皮火山上。”
我有点愣住了,这个火山的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再回想了一下,那天梁Sir先是告诉我“正在火山上”,后来在喝咖啡时,又跟我说“已经去过了”的该死的火山不就是这个名字吗?原来,相对于梁Sir当时的状态,这个什么爪哇岛默拉皮火山,是他“即将要去的地方”。
我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时候的我,感觉已经不需要跟梁Sir再求证了。这一套花招就是梁Sir会玩的那一种啊,故弄玄虚,我是没办法看穿的,但在Stephen这样的高维生物看来,那就太简单啦。
Stephen还是一脸温和的笑:“你的想法没错,对于人类来讲,过去、现在、将来,是一套复杂的因果关系。但是,对于我这个维度的生物来说,你们所谓的过去、现在、将来,只是画在一张纸上的三个点。”
我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既为之前怀疑他感到内疚,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遇见了高维生物的欣喜。
他伸出手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鬼叔,代我向梁超伟问好。快六点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从尴尬的状态里解脱开来,更为他的宽厚大度所折服。
我再次跟他道别,然后转身走向门口。Marilyn也正站在那里,向我颔首示意。身后却突然传来Stephen的声音:“稍等一下,鬼叔,我还有两件礼物要送给你。”
第33章 第一件礼物
我停了下来。Stephen看了Marilyn一眼。助理点点头,然后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Marilyn双手把信封递给我,接过来一看,却是跟之前在D栋1015,还有我自己家里一样的信封。质地很好的纸,背后是裸男跟巨石的蜡封。这算什么礼物,而且还是“两件礼物”?
Stephen走了过来,跟我讲解这个信封的使用说明:“鬼叔,这是其中一件礼物。你把它放在贴身的地方收藏好,到今晚九点半之后再打开来看。”
诸葛亮的锦囊妙计?我虽然心里很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把信封折了一下,放进裤子后面的口袋里。
Stephen又笑了一下,神秘莫测地说:“另一份礼物,其实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而且把钥匙也给了你。只不过……”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洗耳恭听。
他却卖了个关子:“等下让Marilyn告诉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Stephen却伸出右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Marilyn,你送一下鬼叔。”
我虽然意犹未尽,也只好再次跟他道别,然后跟着Marilyn朝门外走去。我们出了客房门,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里仍然只有我们两个,Marilyn站在我跟电梯门之间。看着她完美的背影、细腰、圆臀、长腿……在经历了刚才那么一番精神轰炸之后,身体的反应仍然是那么诚实,我呼吸稍微急促,吞了一口口水,还有……
我想,回到家之后,我肯定会把无人机拍下的视频再重温个几遍。到时候把Marilyn的眼睛——那一双带着紫色光泽的眼睛——用意念放在视频里M少女的脸上,撸起来,不对,看起来一定会更带感。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自己。
在Stephen把红色木马送给我之后,我还一度充满期盼,以为他会把M少女——眼前的Marilyn——也送给我。现在看来,完全是我的痴心妄想而已。
即使对于Stephen来说,像Marilyn这样能干的助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送人的吧?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密,而且能看出双方都是心甘情愿,所以我之前想象的英雄救美的剧情,也同样是没有什么用。
总而言之,是我想太多了。
就在我演着丰富的内心戏时,电梯门开了,到了负二层的停车场。
“鬼叔?我们到了。”
我“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跟Marilyn握手道别。她的手像看起来那么纤细,又比看起来更加有肉,捏在手里的感觉实在是赞。然后,她又公事公办、非常职业地对我笑了一下:“鬼叔,第二件礼物是一句话,你听好了……”她像新闻女主播一样,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说:“不是30,是1,就在第一处。”
说完这句话,Marilyn转身就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徐徐关上,把她分隔到另一个空间里,只留下在门口发愣的我。
“不是30,是1,就在第一处”,这是什么怪话?这对主仆是在逗我玩儿吗?Stephen给我一个不到时间不能打开的锦囊,Marilyn送我的是一句野生禅师的充满玄机的话。我一边挠着头,一边朝记忆中的车位走去,然后掏出钥匙来找车。
钥匙……
突然之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不是30,是1,就在第一处”,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在D栋1015里,Stephen给我留下了一个蓝色的储物柜手牌,上面的号码是30。我让堂弟帮忙开车,去找了几个健身房跟会所。结果,没有一个储物柜是能用这个蓝色手牌打开的。
其中,在第一个南山的健身房里,用的手牌跟Stephen留给我的完全一样,我当时大为兴奋,以为那么顺利就找到了,结果没有。30号的手牌打不开30号储物柜。但是,当时只想着赶往下一个地点去试。机智如我,竟然也忘了用30号的手牌,去试一试别的号码的储物柜!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啊!
我恨不得现在就跑去那天下午跟堂弟去的第一间南山区的健身房,看看那01号的储物柜里到底放着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再仔细一想,那个手牌并不在我身上。幸好我也没有一气之下扔掉,而是好好收在抽屉里了。反正现在也不饿,就不吃晚饭了,直接回家拿手牌,然后再赶去那个健身房。
在熊熊燃烧的好奇心驱使下,我一找到车,便火速钻了进去,发动了车。冲出停车场的一刹那,我狠狠踩下油门。对不起啦,1号储物柜里的神秘礼物,久等了!我现在就来接收你!
回来的路上遇上晚高峰,又得先回家拿手牌,一个多小时后,我才到了南山区的这家健身房。站在更衣室有点残破的01号储物柜前,我还是有点忐忑的。
晚上的时间,来健身的人还挺多的,我一边等着没人的间歇,一边胡乱猜测着储物柜里的内容。到底里面会是什么呢?
之前偶数号码的储物柜是在地面上的,所以我还幻想过,储物柜里藏的会不会是赤身裸体的M少女。这个奇数01号的储物柜是放在第二层的,里面放的根本不可能是人这样的重物。我的猜测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毒品?钞票?金条?该不会又是一封写着线索的信吧?这样的话,可就太没劲了。
等了快10分钟,终于抓住了一个没有人的间歇,事不宜迟,我“唰”的起身,把30号蓝色手牌放在01号储物柜的感应器上。
嘀嘀。
感应器亮起了蓝灯,愉快地开了锁。
我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就迅速打开了柜门。
下一秒,我整个人愣住了。柜子里面是一样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我曾经想过,以成人的躯体是不可能被塞进这个储物柜里的,尤其是M少女——Marilyn——那样拥有大长腿的生物。但是,我忘了一个条件,就是如果这个人身体的柔软程度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的话。
现在,我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手抱着膝盖,以不可能的角度被侧面放置于储物柜里,短发漆黑如墨,肤色洁白如雪,全身赤裸的——女体。在她把头抬起来之前,我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就是我曾经幻想过,然后又否定过,Stephen最不可能送给我的礼物——D栋1015的M少女,我下午刚见过的女助理——Marilyn。
下一秒,她从狭小的储物柜里,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转过头来,脸上是那晚无辜的表情,眼睛带着紫色的光泽。她朱唇轻启,轻轻说出两个字,在我听来却如同宇宙大爆炸的第一个声响。那两个字是——“主人”!
面临这样的突发情况,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我的大脑高速运转,激发了人类面对危机状况的潜能。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心怀妄想,有备而来,准备了一件外套和一条裤子;但这一次,我什么都没带,没办法带走赤身裸体的Marilyn。我当机立断,首先把她从储物柜里抱了出来,让她站在地上。她眼神呆滞,唯命是从,跟下午在酒店里见到的那种职业、聪明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眼前的Marilyn,虽然从外表上看,还是下午见到的那个样子,只是穿了衣服跟没穿衣服的差别,但是她的所有作为人的想法、反应,似乎都被剥夺了。现在与其说她是人类,不如说她是个新生儿、刚出厂的电脑,或者说,一头温顺的人形宠物。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她带回家,我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
我迅速脱下自己穿的宽松卫衣,套到她身上,然后让她双手用力拉衣服下摆,遮挡住她傲人长腿上的圆润臀部。幸好,今天在卫衣里面,我还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然后,我带着她快速走出男更衣室,把她推进了女更衣室。运气还算不错,这几秒的时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碰到。我嘱咐她在女更衣室里面等我,她温顺地点了点头:“是,主人。”
第二次听她叫我主人,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勉强压抑下去,转身到前台。我花了三分钟,充分使用我的人格魅力跟沟通技巧——当然,还有两千块现金——说服了前台的接待妹子,让她把上班前替换的那套日常衣服从员工室里拿出来。
我先是让前台小妹帮我把衣服拿进女更衣室,自己站在门口,听她在劝说Marilyn穿衣服的声音。
几分钟后,前台小妹又带着衣服出来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蔡先生,她不肯穿。”我皱紧了眉头,只好在门口喊:“Marily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