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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镇后我们帮着布置了灵堂,又通知了万先生国内家属赶来泰国奔丧,一切弄妥后我才检查了万先生的遗体。
通常情况下被恶阴害死的遗体上都会留下特殊的瘢痕,跟尸斑差不多的道理,但这种瘢痕肉眼是看不到的,需要特殊的法子才能看到。
我从法事包里取出水盂打来水,然后念咒让这水变成净水,跟着用手指沾上净水,围着万先生的遗体,将水弹在了他身上,不多一会万先生的遗体就出现了变化,身上浮现出大量青黑色的瘢痕。瘢痕呈现了一会很快就消退了。
这一幕让万太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好跟万太太说了实情,我说:“万太太,你说的没错,万先生确实不是自杀的。他是被阴邪的东西害死的,这些黑斑是身体里残留的阴邪气。”
“大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万太太愣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被鬼害死的。”王卫军说。
万太太一听整个人都懵住了,瘫坐在那不住的发抖。
“万太太你放心,这阴邪东西不在这里,据我猜测万先生应该不是直接被阴邪缠上,而是受到了感染,被这股力量蛊惑的去自杀了。”我安慰道。
万先生的状态跟我们处理过的江南女高徐文娟很相似,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要搞清楚万先生去过哪又接触过什么东西了。
万太太回过神慌忙在地上给我们磕头,哽咽道:“大师,你们既然是高人,我想请你们给老万讨回公道,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安生。这丧礼的法事也得劳烦几位大师了。”
我赶忙扶起了万太太说:“这是自然,我们跟万先生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也算是朋友了,大家又都是中国人,这忙我肯定帮。”
万太太不住的给我们道谢,然后趴在了万先生的遗体上哭泣。
我们来到了外面,王卫军问:“老方,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目前得搞清楚万先生是怎么被那恶阴盯上的。”我沉声道。
“不是在隧道里发现有恶阴了吗,咱们去隧道里给除了不就好了?”王卫军诧异道。
“在不了解那恶阴属于什么类型的情况下,这样除太简单粗暴。有风险不说,还解决不了万先生究竟为什么死,我们要得到答案,将风险降到最低。”我摇了摇头说。
“万先生被盯上是有原因的,车站的工作人员说万先生每天都巡查铁路,那个隧道是必经路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出事,偏偏就今天出了事?而且负责巡查的并不止万先生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员轮班。”托尼说。
“就工作人员说的来看,出事是在午休以后,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很可疑,我想从这段时间入手调查。”我顿了顿说:“老王,你留下帮着万太太处理后事,我和托尼去车站休息室在仔细搜查一遍,警方搜查的太潦草了。而且晚上我还要把万先生的魂魄给带回来,他的魂魄还留在那个隧道里。”
就这样我和托尼重新去了车站,那些工作人员知道我们是万先生的朋友也挺配合的,跟我们讲了更多细节,他们最后见到万先生是在食堂。万先生在食堂吃过饭后就回了休息室,之后他们就没见到过了。
我们来到了万先生的休息室,休息室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摊着许多图纸。我检查了办公桌里的所有东西,但都是万先生跟工作有关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托尼在万先生的床头凉席下发现了一样古怪的东西。
我接过看了看。这东西跟方先生的工作无关,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铜质勋章,外形像一朵花,花心是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镜面,周围花瓣上有十六颗排列对称的红色珠子。这勋章看上去年头不短了,铜漆都脱落了。
“这是什么勋章?”托尼问道。
我摇了摇头,突然这勋章透出了一股寒意,几乎瞬间就把手心给凉透了,我条件反射似的丢掉了。
“方大哥怎么了?”托尼见我反应这么大好奇道。
“这是一件阴物,死人的东西,这勋章带有阴灵邪性,我大概知道万先生是怎么出事的了。”我喘气道。
这枚勋章十有八九是一个死人生前长期佩戴的,所以感染到了那人的气息,时间一长就有了灵性,就跟我先前提过的洋娃娃原理一样,万先生把这么邪性的东西放在床头,中午午休的时候睡在上面,在不知不觉中就感染到了上面的灵性,因此受到了蛊惑去自杀了。这枚勋章的主人肯定是死于非命的!
我将这原理告诉了托尼,托尼听后不解的说:“这东西万先生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泰国铁路局没有颁发勋章的习惯,而且如果是属于万先生的勋章,那他肯定会很珍惜,怎么会就这么丢在床头?”
托尼说的很有道理。就这勋章的年头估摸不会是万先生的,为了确定我们还特地询问了工作人员,他们跟托尼说的一样,泰国铁路局根本没有颁发勋章的习惯。
勋章的来源比较多,纪念勋章、军功勋章、特殊贡献勋章。没有一个统一的规范,这勋章上又没有任何字和特殊标记,根本不确定是什么类型的,也不知道万先生是怎么来的。
我将这勋章用符纸包好放进包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于是让托尼去找家网吧。
托尼很不解的问我找网吧干什么,我说我要求助国内的网友,国内网友力量强大人才济济,只要我把这勋章照片往网上一晒,甭管多冷门的勋章也肯定有人知道。
托尼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去找网吧了,很快我们找到了一家网吧,我拍下勋章照片发在国内一个著名的论坛上,求教是什么类型的勋章,并且在线等。
大概十多分钟后就有结果了,这让托尼震惊不已,感慨中国网友的强大。
当我看到网友留言指出这枚勋章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后,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万先生自杀的样子,一下就明白这恶阴是什么身份了!
第70章 回魂夜
据一名叫“布川鸿内酷”的网友留言指出,他说这是一枚日本的勋章,叫瑞宝章,外形是桐花的花叶造型,勋章中间的小镜面是模仿日本伊势神宫的神器八咫镜,在配以十六连珠,象征无上荣耀,一般是天皇颁发给有特殊贡献的人,是二战日军主要授勋的勋章。
“日军?”我愣了下神。
万先生的死状立即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切腹自裁正是日军最常用的方式了。这也就是说隧道里的恶阴是一个二战切腹自裁的日本军人!
可问题又来了,这日本军人怎么会出现在泰国的铁路隧道里?想起这条仅靠钢筋和木桩支撑在山崖上的原始铁路,我有点明白了什么,赶紧让托尼搜索这条铁路的信息。
托尼对着电脑搜索了一阵,一边翻译一边念道:“死亡铁路,又称缅甸铁路或泰缅铁路,是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了占领缅甸修建连接泰国曼谷和缅甸仰光的铁路,因地势险恶,在修建期间工人死亡率极高而得名死亡铁路,工人不仅有日本人,也有盟军战俘……。”
原来这是一条二战期间的死亡铁路,不过日本人作为主导者,而能有这枚勋章的日本军人显然地位显赫,上前线修铁路的事轮不到他,他肯定是军官级别的指挥者,为什么会切腹自裁死在了?这让我很不解。
从网吧出来后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不能在耽搁了,我赶紧打电话给王卫军,让他从万太太那问来万先生的生日,跟着让托尼在跑一趟休息室。找来万先生的贴身物品茶杯,然后我和托尼就趁着夜色前往铁路隧道了。
夜色下的铁路异常安静,加之地势险要,让人胆战心惊的。
我们到达隧道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子时了,因为隧道的特点导致风吹进来产生巨大的呼啸声,犹如鬼哭狼嚎,顿时让人产生毛毛的感觉。
我取出法器开坛设法,将万先生的魂魄招出,万先生被招出来的时候重现了自杀的一幕,只见他神情呆滞,手持砍刀跪在地上,毫不犹豫就一刀切在了腹部,看的我和托尼倒吸凉气。
万先生渐渐倒地一动不动,血液浸透了身下,没一会万先生突然动弹了起来,正吃力的爬起来。
托尼没见过我招魂的一幕,有些害怕,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不过是魂魄徘徊在这里循环重现自杀,让他别担心。
万先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他的腹部还插着把刀,血液和肠子都流了出来,但万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见到我也是神情呆滞,很迷茫。
我自顾自点燃引魂灯转过了身来。小声提醒托尼说:“本来我可以直接做法送他魂归小镇,但我有点事要问他,所以就用引魂灯引他一步步回家,这时候他的记忆是混沌模糊的,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状态,你不要回头看他,一旦回头,人的阳气会吓的他什么都想起来,也会看到自己身上的惨样,知道自己惨死,会突然魂飞魄散。”
托尼点点头赶紧转过了身来,跟着小声问:“难道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是,中国有头七的说法,这七天内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魂魄一直在游荡,自杀的人就会被困在一个地方,但无论是怎么死的,都会在这七天中寻找回家的路和寻找记忆,这七天中他会慢慢发现自己死了,等他回到家里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也就接受了,有个一步步的缓冲过程,就不会突如其来的被自己的死讯吓的魂飞魄散了。”我解释道。
“懂了。”托尼神情紧张的应道。
我拍了拍他笑道:“不用怕。”
我提着引魂灯开始走出隧道,托尼靠着我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
我们背后阴气阵阵,脊背发凉。万先生一步一步跟着我,发出虚弱的喘息声,他的声音很飘,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回音。
等出了隧道,万先生发出虚弱的声音感慨道:“今天晚上的月色真美啊。”
我抬头看天,山区环境没有污染,一切都很原始,天上月明星稀,稀薄的云层飘动,朦朦胧胧的,确实是个很美的月色,我和万先生看到的是同一个月色,但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了,这让我心中有些唏嘘。
“是啊,确实很美。”我应道。
“咦。你们是谁啊?看你们背影挺熟悉的,可好像记不起了……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万先生疑惑的嘀咕道。
托尼紧张的狠狠捏住了我的手臂,我瞟了他一眼示意放松,跟着掏出那枚勋章举起问道:“你认得这东西吗?”
“这个啊。好像是放在我休息室床头的,咦,我怎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放在那了,奇怪。”万先生道。
虽然万先生的记忆是模糊的,但只要加以引导他便能慢慢回忆一部分起来。
“啊想起来了,这是我在巡查铁路的时候捡到的。”万先生说。
“在哪捡到的?”我又问。
“在42号里程碑的丛里边上,记得那天我巡查到那,脚下踩到了异物,捡起来一看是枚精致的勋章,还挺喜欢的。就给带回去随手扔在了床头,对了,就是隧道过去没多远,看,就那。”万先生说。
托尼一直在凝神听万先生说话,差点就条件反射的回头去看万先生说的到底在哪了,我赶紧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一个惊颤回过了神,头僵硬的都不敢动了。
原来那恶阴并不在隧道里,而是在隧道边上的丛林里,难怪我刚才招魂也没发现隧道里有异动。
“你还记得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吗?”我问道。
万先生沉默了片刻说:“记的一部分,早上来车站上班,事情很多一直忙到了饭点,去吃了个饭就赶紧跑休息室睡觉了,对了。我应该还在休息室睡觉的,怎么在这里,奇怪……。”
也就是说万先生连自己后来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记得睡觉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我想了想问道。
“睡觉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万先生呢喃了句,跟着说:“想起来了,睡觉的时候后脑勺传上来一阵冰凉冰凉的气,泰国的天气太热了,这气很舒服,我当时瞌睡的很,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这气是怎么产生的,只觉得太舒服了,跟着就沉沉的睡过去了,而且我还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日本军官的身体里,穿着一套军官服,身上挂着望远镜。腰上挂着日本军刀,还看到了日本兵拿着鞭子抽打劳工的场景,一个日本兵过来跟我敬礼汇报情况,我嘴里居然叽里呱啦说起了日语,而且我都听得懂。这日本兵在跟我汇报有个美国战俘不服管教,想要反抗,于是我拔出军刀就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就一刀捅死了他,然后我就惊醒了。真是太奇怪了,我居然做这种无头无尾的梦,我被吓醒后就看到你们了,对了,你们到底是谁啊?”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了,万先生就是睡觉的时候被床头这枚勋章的阴邪气蛊惑,导致做了跟那个日本军官有关的梦,这其实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是那个日本军官残留在勋章里的记忆!
至于万先生之后去找卖甘蔗的小贩买砍刀,他自己却不知情,是被勋章里的阴邪气蛊惑,这枚勋章可以算是那日本军官的分身了,灵力虽不如本体,但足以牵引万先生迷失心智了,这也是他对小贩特别凶的原因,那小贩当时看到的就是附在万先生身上的日本军官分身!
事情基本搞清楚了,我也就慢慢引导万先生恢复记忆,将头七需要的七天全部压缩在一个晚上,让他逐渐明白自己死了。这个过程需要极为小心,一旦出了差错就可能导致万先生魂飞魄散。
夜色下,空无一人的铁路上一盏昏黄的引魂油灯闪烁,我和托尼引着万先生的魂魄慢慢回家,步行回小镇要走两个小时的路,一路走下来终于要到达小镇了,万先生也逐渐有点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我……我已经死了?”万先生发出颤抖的声音说,声音变的非常飘忽不定。
“万先生,我知道一时半会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你有个很爱你的太太,得知你被害死后,她很伤心,请了我们来调查你的死亡真相,我今晚不单要从你嘴里问清楚死亡真相,也是来带你回魂回家的,万太太怕你在外面游荡孤苦伶仃。”我背对着万先生沉声道。
万先生沉默了一会,跟着背后传来一阵哽咽和抽泣声,万先生现在只有难过没有害怕,这就是说他慢慢接受了自己的死讯。
我一下就转过了身去,吓的托尼脸色大变。
“没事了,回头吧。”我吁了口气说,托尼这才战战兢兢的转过了身来。
万先生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那他的记忆就会全部清晰起来,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了,吃惊的张着嘴巴大口喘气,但慢慢的他就释然了,无声淌泪,哽咽道:“大师,谢谢你。”
“万先生,时辰不早了回家吧。”我说。
万先生抹了泪水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71章 丛林湿尸
我们回到了万先生的家,随着我们进门一股阴风也跟着吹了进去,吹的烛火摇曳,风铃摆动,万太太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环顾屋子,呼唤道:“老万是你吗?”
“是我啊慧芳,我回来了。”万先生哭喊道。
万太太并没有跟我一起参与招魂,所以她听不见也看不见,王卫军这会正穿着道袍。盘坐在万先生的遗体旁闭眼摇铃敲木鱼,做简单的斋醮法事,这个他拿手倒不是真的忽悠,只听他道:“万太太,阴风骤起,我的咒法起作用了,只要在做一会法万先生就能回来了。”
我心里苦笑不已,这小子还真会借东风。
“大师,事情解决了吗?”万太太忙迎了上来。
万先生站在边上默默垂泪,两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看的我心酸不已,我瞟了王卫军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跟着给万先生使了个眼色。
万先生立即会意点点头,我默念了几遍咒语,他就一下飘进了王卫军的身体里。
王卫军猛的一个战栗,双眼睁开,泪水迷蒙了双眼,脸上露出哭态,嘴唇颤抖,轻轻呼唤道:“慧芳,是我啊老万,我回来了。”
万太太机械的回头看着王卫军,有些迟疑还不敢动,王卫军慢慢站起,哽咽道:“对不起。后天就是咱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了,我却……我却没机会陪你过了,慧芳对不起。”
王卫军说完就声泪俱下,万太太回头看我想得到我的确认,我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老万~~。”万太太终于回过神,哀嚎一声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王卫军。
两人紧紧相拥痛哭流涕,见此情景我带着托尼坐到了外面去。
“方大哥,这个还真神奇。”托尼吃惊道。
“道法里还有更神奇的呢,不过这不能维持太久,不然会伤到老王的魂魄,他们只有五分钟的团聚时间。”我说。
我和托尼在外面坐了五分钟后,屋里就传出了万太太的呼叫,我们进去一看,王卫军已经清醒过来了,这会正一头雾水看着抱住自己的万太太,说:“万太太……你是不是搞错了?”
“万太太,万先生已经魂归肉体了。”我说。
万太太这才抹了泪水给王卫军鞠了个躬,又给我和托尼鞠了个躬,表达了感激之情,现在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接受了丈夫死去的现实了。
“万太太,今晚要麻烦你守灵了,我们要去做一些善后工作。”我说。
“大师,你们尽管去,我有个姐妹在北碧府其他县,已经驱车赶来了,应该快到了。”万太太说。
这样我也放心了,然后招呼王卫军就出来了。
“刚才你是不是借我身体了,不然万太太抱着我哭个什么劲?”王卫军诧异道。
“知道了还问。”托尼笑道。
“干你媳妇,也不先打个招呼,要是把我魂魄伤到了你赔得起吗?”王卫军骂道。
“别贫嘴了,趁还有几个小时天亮,咱们三个去干正经事,至于什么事路上在说。”我说着就先跑了出去。
托尼和王卫军很快就跟了上来,我们跑到铁道口沿着铁路就跑了出去,路上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王卫军一听说:“我靠,这是要去抗日啊,我们这是铁道游击队么。”
“算是吧。”我苦笑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袭,我们赶到了万先生说的42号里程碑处。但却并没有看到丛林,我下意识的一抬头,看到了突出的山崖上有片郁郁葱葱的林子,离铁路大概有二十来米的高度。
“这么高怎么上去?”王卫军仰着头气喘道。
一个多小时的奔袭让我们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要爬峭壁上去确实有点吃力了。托尼想了想说:“我还不累爬山我也在行,我先上去,方大哥我看你有捆蛇头绳,借我用用。”
我取出法绳递给托尼,托尼挂在腰间后便攀岩上去了,他身材矮小,又练过泰拳,四肢相当有力,攀岩似乎也有经验,找准落脚点便像个蜘蛛人一样爬了上去。等他爬到上面便把法绳放了下来,我和王卫军有了绳索的帮助,也顺利的上去了。
我们就地取材做了简易火把就进了林子,几乎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林子中的一间破败木屋,这木屋腐朽不堪,屋顶上的枯叶都厚的压塌了半边屋顶,托尼环顾了下周边的地势说:“从这里能俯看到下面的铁路和隧道,估计当年日本人把工程指挥部建在这里,时刻能监督战俘的情况。”
我拿出罗盘探测了下,这里的阴气果然很盛,木屋的具体位置刚巧就在隧道上头的悬崖边上,难怪白天能在隧道探测到,让我误以为是隧道里有问题,这木屋四周长满了高大的树木,要不是爬上山崖根本发现不了。如果那日本军官真在这木屋里,那枚勋章真有可能因为年代的变迁,被气候的变化或是小动物带动掉到山崖下的42号里程碑旁,从而被万先生捡到,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掉下去的已经不得而知了。
我正要提醒托尼和王卫军这木屋里有阴气,却发现他们早就因为这木屋的阴森气氛将各自的武器拿在了手中。
我们小心翼翼的进了木屋,里面一片狼藉,火光所照之处东西都因为丛林的湿气发黑霉变了。
“在……在那。”托尼紧张道。
我们朝托尼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一具跪在地上的发黑尸骸,但这尸骸没有腐烂,全身润泽,皮肤覆盖完整,毛发尚在,看起来很诡异,一把军刀就横着切在腹部,是那个日本军官不会错了。
“靠,还是马王堆尸型的湿尸,这要是弄给考古界,价值不菲啊。”王卫军惊叹道。
“湿尸?”托尼不解的嘀咕了句。
“没文化,一个人死后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变成湿尸,湖南马王堆辛追奶奶就是一具湿尸,可那是在特定条件下才变成的,这日本军官暴露在丛林这种环境下,按理说不会变成这样才对。”王卫军嘟囔道。
“你倒是挺了解的。”我嗤笑道。
“老王我祖籍是湖南的唦,我太爷爷是湖南人,只不过后来我爷爷迁到了外省,居住到了江南一带,小时候爸妈带我回去祭祖,参观过马王堆,被辛追奶奶那模样吓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印象太深了。”王卫军说。
“我还真不知道你有湖南血统,三岁看八十,小时候就这么胆小,难怪现在也大不了。”我顿了顿说:“扯远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像辛追那样才能形成,当年这里条件差,气候又炎热,霍乱、疟疾之类的传染病多得是,在加上一些吸血的虫子寄居人体,还真有可能形成这模样。”
“上过大学的人果然言之有理,说服我了,你赢了。”王卫军点了点头。
托尼这时候在木屋里翻出了一个咖啡色皮包,还是真皮的,像是个公文包,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因为这皮包的关系保存的相当完好,从中我翻出了一本残破的笔记本,翻了翻全是日文,唯一认识的就是每一页上的日期,能确定是一本日记。我感觉这本日记应该有用,就给收进了法事包。
王卫军从包里翻出了一把瑞士多功能军刀,欣喜不已的据为己有。
我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我跟他的差别,价值观不同。拿的东西也就不同了。
我们这会都被皮包里的东西吸引,差点忘了正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突觉木屋里阴气盛的让人发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猛的回头朝那湿尸看了一眼,发现从他嘴里爬出了好多虫子,眨眼的功夫这湿尸的头一下就低垂了下来。
虽然我早料到他阴气这么大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但还是被这一幕吓的急退了几步。
托尼和王卫军也反应过来退了开去,说时迟那是块。湿尸突然又抬起了头,嘴巴张的老大,一股黑气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发出了一声咆哮,震的木屋发出“咔咔”怪响,树叶纷纷脱落,仿佛要塌了。
“咔~~。”支撑木屋的主木柱发出一声响,屋顶顷刻就晃动起来,眼看就要塌了。
“快跑!”王卫军大叫一声,自己一马当先跑了出去站在屋外了。
我和托尼后脚刚离开木屋,就听一声巨响,整座木屋轰然倒地成了一片废墟,还不等我们调整呼吸,只见那湿尸便从屋顶的枯叶中缓缓站了起来,手中提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军刀。
我将墨斗取出在手,托尼将吹箭放到嘴边,王卫军双手紧握桃木剑,我跟了他们两个一个眼神,他们从左右两侧迂回了过去,马上形成了三角包围圈。
“鬼子,没想到这年代了,我还有机会在泰国杀你。”王卫军说着就扬起了桃木剑摆开了架势。
“嗖”的一声,托尼的吹箭破空吹出一根毒针,这湿尸的眼球都没有腐烂,毒针一下就插进了眼球,只见他扬手一下就拔出了毒针,竟然连着眼球都整个给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