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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白底青瓷的杯子缓缓递到他面前,水雾萦绕中,她的脸看不真切,但她方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缕笑意,每一次蹙眉他都那样真切的看着,他多想透过迷蒙的水汽去触摸那模糊的轮廓,那与翡翠极相似的轮廓。是的,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气质。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为何不可以去改变呢?
隔着蒙蒙的水汽,他多想去吻一吻她模糊的眼睛,鼻子和那娇嫩的唇。她仿佛都懂得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深深地吻她,那样贪婪,予取予求,抑或只为了对另一个人,刹那的遗忘…
他心中忽地一动,推开了她,嗫嚅道:“对不起,我不能。”
她眼神一闪,嘴角溢出一抹甜腥,“明知道我的病情,也不能哄一下我吗?哪怕是骗…”
他指着自己的心比划着,“人的心真的就只有这么点大,真的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清阳琥珀色的眸子寒光一闪,“我真想剖开你的身体,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对不起。”
“爱不要说对不起,除非你不爱。所以你将翡翠对你说过的话就这样轻松从容地对我说。”
“你非要说得那么尖刻吗?你非要我看清了一切吗,你明知她只是我的一个梦,连这个梦你也要击碎?”盘长生像头愤怒的狮子独自坐在一角舔舐着淋淋的伤口。她嗫嚅,“那我呢,你也非要这样对我吗?只因我不是她…”
“你真的不爱我吗?”
盘长生感到痛苦,若然不爱,他为何会感到这样痛?是的,他只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他还会爱上别人。“你是爱的,连爱也不敢说吗?难道长大了,变成了大人,就连‘我爱你’也不会说了吗?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案件,待我不曾真心过,做每件事你都算计着,这样你不累吗?如果连爱情也要算计,你真的是个懦夫。”
她说完,合上了眼,颓然地倒在地上。
盘长生大惊,他为何这样愚蠢,明知道她不能过分激动,明知道只要说一句话,哪怕只是谎言她也不会这样。他抱着她急电方医生。为何这一刻他会如此的害怕,害怕她会离开他,他是真的害怕。
林岩的一位医生朋友和馆长都赶来了,方医生也有参与C病毒的研究,只见他摇着头道:“她是病人不能受激的,只怕会激发它们的活性细胞。”馆长严肃说道,“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分寸,如今怎么…”
是的,一涉及翡翠,他就成了一个不知进退的人,他一向就是个EQ为零的懦夫。
方医生在清阳颈脖伤口处注射针液,不一会就起了一个小小的硬块,十分钟后,硬块慢慢消失。医生嘘出了长长一口气。“我注进了新的培养液,新的培养液能有效打破C病毒的供给养分的细胞成分。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病情恶化下去我也控制不住。”
医生看着小瓶子里分离开来的血清和血液样本,陷入了沉默。“方医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盘长生看出他的疑惑。“我是有些不明白,其实男性的血液还有身体的热量更适合C病菌繁殖,所以如果同时有男人和女人在场,C病菌是会毫无犹豫的选择男性的。再者清阳也是接过种的人,虽没有成功,体内也存在部分能抵抗C病菌的抗体。而她当时也没有与你远离,这样的情况下,是什么原因促使幼虫在飞行袭击人的过程中选择她而不是你。”
盘长生仔细回想,那时他俩是肩并肩站着准备起跳的,但起跳时,清阳却把跃起的方向不是直直向前而是倾斜到他这边来,往他后背靠去。原来她是为了保护他,而以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当时尚不清楚是什么物体的袭击。他欠她太多。
过了许久,清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仍躺在办公室里,眼前是一张疲惫憔悴的脸,而那双眸子依旧明亮有神,只静静地注视着她。见她醒了,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星子。他吞吐着不知如何开口,唇边干燥得裂开了几道口子,他真的是急躁得不行了。清阳轻轻一笑,手捧住了他的脸,“瞧你紧张的样子。”
尴尬在她轻松俏皮的话语里消失于无形,她忽然就张开了双手,示意他抱抱,真真像一只赖皮的小猫。盘长生脸一红,那红就迅速地蔓延至耳根颈脖,清阳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她一把搂住了他,笑声颤颤地说,“又不是公主抱,你还害羞不成。”见调戏帅哥成功,她笑得更欢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的泪水没有让他看见。
第33章 婴灵(2)
盘长生心中一动,紧紧地回抱着她,紧紧地、紧紧地。这样也就够了,清阳无声的哭了,她要求的并不多。
两人情动,但一声怯怯的哭声响了起来。两人一怔,看着对方。“嘻——呜”又是一声哭声。仔细去听,哭声嘎然而止。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小孩的哭声?”清阳紧紧跩住他的袖子。
盘长生的目光停在了窗外对出的空地上,那里立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他的身上穿着蓝色丝绸裁剪的缎面料唐装,脸上惨白,只余一张血红的大口在笑。“你看什么?”清阳正想回头。
他抱住了她,固定住她的视线,浅浅一笑,“没什么。有我在你身边,别管其他。”清阳一羞,低下了头。他轻吻着她的发丝,拂着她的后背,原来因害怕而身体僵硬的她,慢慢地放松下来。他与阴童对视着,室内的灯灭了,他再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等供电恢复,原地上哪还有阴童。
但也因此,盘长生多长了个心眼,现在是非常时期,清阳再不能受惊吓而影响病情。所以她只能寸步不离地留在他身边,他不希望她会成为第七个死者。
婴灵,它们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这么晚了,是谁来找他?
门开了,原来是苟定远。“盘老师,我听清阳寝室的说她在这,所以就过来了。我找她有点事。”
盘长生一怔,淡淡说道,“你们聊。”说着就要出去。清阳不依,拉了他撒娇,“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要走嘛。”
这一来让盘长生和苟定远都愣了一下,气氛有些尴尬。苟定远放下握紧的手,说话也有些结巴,“小师妹,这个学期也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福建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站在一旁的盘长生尴尬得不行,但清阳目前的情况怎能离开了自己,一急也就脱口说道,“我陪清阳回去。”
“老师你…”苟定远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实是稀月、徐徐和七月都想过去玩一下,所以我也就想大家一起回去。”
“如果是这样,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清阳挽着盘长生的手恳求。
“好。”盘长生宠溺的看向她。
原来她的心里没有他啊!苟定远闷闷的回宿舍,连路灯也照不亮这个漆黑的晚上。班上几个男同学跑了上前围着他问,“成不成啊?”
他沉着脸摇摇头,“其实小师妹答应了和我们一起去,不过盘老师跟着她也一起来。”
“定远,看开点。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说真的,盘老师身上有种味道,确实是我们比不来的。小师妹喜欢他,我们也就大方送上祝福。徐徐一直对你不错。”
“我知道了。”定远抬头,看着天上稀落的星星。
一行人正走着,前方闪过一个红影。一个男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前面的路上一片寂寥。两旁的路灯此时特别的亮,白白的灯光照得连地上的人影都有些恍惚。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
苟定远站在他身后,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呀!”男生吓得跳了起来。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个男生僵住了,“后,后面…”
一个穿着古代红嫁衣、覆着红盖头的女人轻轻地从他们身后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灯灭了。只能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芒看见女人从他们身旁走过。那双红色缠枝花纹富贵牡丹嫁鞋一步一步地走远。
“呜呜——哇”哭声传来,像是小孩的哭声。
幻觉,那一定是幻觉!大家嘴里喃喃有词,苍白的脸上忽然泛出了一星红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打开手机里佛经。大家此刻只希望幻觉快点消失。
哭声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大家捂住了耳朵往寝室跑,跑得最快的男生,突然胸口一痛,脚步生生定住,他撞到了别人身上。“对不起——”声音嘎然而止,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唐装的五六岁男童,一张诡异的脸,无声的笑着。他吓得昏死过去。其余的男生赶了上来,只见他倒在地上,大家连忙把他抱住跑回寝室。
男生寝室的过道那样黑,走廊灯的按钮怎么按也没反应。大家抹黑往各自的寝室跑,被吓昏的男生和苟定远同寝室,扶着他走,走得又慢,定远吓得连一颗心也要休克过去。
正胡思乱想之际,他寝室的门自动开了。
“哥!”定远喜出望外,扶了人撞进寝室。
“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看你脸色多难看。”原来苟定均知道弟弟和一班男女同学要回家玩,也就打算送他们一起回去,反正他的公司最近没事,他也想回老家看看爸爸。
“哥,学…学校有鬼!”
盘长生所带的1班大部分学生都商议定,寒假到福建玩,作为班主任的他提议由他带队,他和苟定均带大家到福建的文物市场去看看,多学学,再去参观当地富有民族特色的土楼。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整一个计划都安排得满满的,还笑称这一趟定是次非同凡响的冬游。但清阳却有点担心,“带一个班这么多人,很容易出事的。”
“一个整体行动总比单独行动好。”
“你是怀疑…”
盘长生点了点头,“我们的行踪对方总是了如指掌,如果是我们班上的人,那与我们同进同出也就顺理成章了。”两人心里有了数,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只是福建之行要小心谨慎。其实盘长生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沈笙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警局方面派出了大量的人员去查探都没有丝毫收获。
只怕沈笙凶多吉少了,盘长生连连叹气,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察觉到幕后人对关于归家的一切事情都相当敏感。只要是和归家人沾上边的人,都会对其痛下杀手。
嘟一声,收到了短信。盘长生打开短信,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灵异的画面。
那是一扇门,泛着青红铁锈、斑驳丛生,门虚掩着,门后的世界漆黑一片,野草与野树疯长,铺天盖地地向他眼眶涌来,像一只只手,狠狠地拽住了他的心,揪着他的心往门里的黑色世界窥探。
“吱——呀”门开了,灵异空洞的声音飘进耳膜,盘长生走进了门里。野草刺到了他的腿小腹,越往里走,野草越深,长到了他的腰间。
一个霹雳,紫电照亮了一小块天空,身前巨大突兀的黑影向他压来。他一惊,瞪眼去看,是一座荒废的府邸。府邸两旁的高树上挂着一条条的白帆。
他向府邸走去,破旧的木门开了,里面漆黑一面,顺着抄手回廊往里走,脆脆的一声嬉笑在回廊里回荡。回廊里点着一盏盏幽白的蜡烛,他向前走,一个破旧的院子挡住了他的视线。这里是哪?
他抬起了头,“小轩窗阁”的牌匾安在了院子小牌楼上。原来是女子的闺阁。他走进去,里面有一口井,他轻轻地往井口看去,井里是一张清秀而古典的男子的脸,突起的颧骨,刚毅的轮廓,那是他的脸。
“嘻”一声笑,水泼开来,分开的水面上映着一张女娃的脸,苍白的脸,血红的唇,“哗啦”,水应声而开,僵直着伸出一只手来,掐住了他的喉头就往水里拉。一阵挣扎,他睁开了眼,他正躺在一张富丽的床上,床分三进,每一进都雕刻了石榴花,饱满圆润的石榴花散开了一地的石榴子。
我究竟在哪?盘长生喃喃而道。床边的屏风小窗沿挡住了床外的景致,他的床头前,只放了一盆花,花香清淡,他正沉醉在一片柔和里,一抹明黄的裙角飘过了他的视线。他起来,走到床廊上,透过二进里的漏窗看去,床下什么也没有。
踩在拔步床地平上,脚一伸,踏在了地面。是的,这是一张拔步床。回过头,床不见了,只余十二条屏呈弯月形的曲屏。每一条屏上都有画,第一条屏上是一个戴着玉覆面穿着红嫁鞋的女子,全身红袍红衣,那张诡异的脸显出抛了光后玉脸翻出的冰冷的玻璃光泽。满天的冥纸飘飞,黏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条屏,是一个身穿白裳、红嫁鞋的女子,她没有戴玉覆面,但一张艳丽的脸上满是苍白哀怨,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看,眸子里写满怨恨。
第三条屏,一个女子坐在桌前,桌上立着方奁,而她则对着方奁上的镜子而照。她斜斜侧着的身段婀娜多姿,她手执红蔻纸染着鲜亮柔嫩的红唇,但在方奁立着的镜子里,映出的是一片空白。
盘长生一吓,走前了两步,想看清画里的女子。其余的屏风,她或嗔或喜,各式神态皆有,其中的一条屏上她在跳舞,而舞蹈的内容和清阳所跳的极像。他想再看下去,但最后一条屏上是一个现代女孩坐在床边,边上放着一只木盆,盆里有水,她捧起了水洗脸,洗脸的动作是那样细致,细细地擦、慢慢地擦、抹去了脸上的胭脂,他能闻到水盆里胭脂的香气。
画上的女子,忽然抬起了头,她的脸上一片空白。水盆里浮着一张脸,脸上的唇在笑,眉眼模糊,但却是一张他见过的脸,归溷的脸。他连连后退,曲屏从中间裂开,就如一道门,缓缓地打开,里面站着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她背对着他,明黄的衣袍流动着模糊的金光。
忽然听见一声女孩的尖叫,他挣扎着抬起了头,他何时站在了七楼的水房里?额间的汗一颗颗滚落,伸手一摸,那汗冰冷。刚才不知是哪个女孩从他身旁跑过,她见到了什么?抬起手,方才的彩信视频已经播完。他查看记录,竟然是翡翠发给他的彩信。视频后是一条简短的留言:我无意中在村子里一个地方发现了这座老宅,宅里的一切离奇古怪。问了村中的人,都对此处惊恐万分,连呼有鬼而逃。我在调查中,希望能找到线索一二。
盘长生看后回复了翡翠让她一切小心后,连忙赶回寝室。他出来许久,不知清阳会不会有事。心一急,他连忙往九楼跑去,但愿她只是在安静的睡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寝室里,睡梦之中的清阳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赶紧摇醒了她,“清阳怎么了?”
她猛地扑起来,一把抱住他,“有鬼!”
看着她一脸泪水,盘长生拍着她的背脊轻唤,“我在这。”
一缕风吹进来,冷得瘆人。寝室的窗什么时候开了?他拿起清阳还挂在耳上的MP3听了起来,每当一首歌停了,就会听到一段鬼故事——处于模糊浅睡阶段的清阳难怪会做噩梦。鬼故事里说的内容,正是诡府娶鬼新娘。
到底是谁要对清阳不利,如果不是他及时回来,只怕她会吓死在梦里。
第二天,A区的公寓楼就传开了,归溷回来了。
原来昨晚撞到盘长生惊恐而逃的女生在水房底的厕所里撞了女鬼,是个十岁左右穿唐装的女娃娃,但都认为是归溷回来了。当时的盘长生待清阳睡下后仍在看书,接到了翡翠的彩信视屏,他就像梦游一般,陷进了那条彩信里,他将一道道门推开,其实就是他打开了寝室的门,来到了七楼,再接着打开水房的门,最后打开了里格的最后一道木门,那个女孩就逃了出来,他也就醒了。每想到翡翠的处境也是这般的危险,他后天就过去了,希望能为翡翠分担和尽快破掉此案。
那撞鬼的女孩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了学校回家了。A区的学生基本走光了,只剩下盘长生班上的女学生没走。所以得了校方同意,文博班的男生也住了进A区方便照顾管理。
苟定远的哥哥定均趁着白天能自由进去女生宿舍楼,也就跟了过来。大冬日的A709的寝室里那帮子男同学在吃着火锅。盘长生班上的三十来个男生全安排在7、8楼,9楼那一层全是文博1班的女生。
这帮子男生何时想过能住在女生公寓这般香艳的事儿,如今更是处处好奇,恨不得把整座回字形A区楼逛完,更有甚者提议在这栋楼子里玩捉迷藏。盘长生也在709大吃大喝着,其实也是相差不多的年纪,也很相处得来。小李喝了两杯酒也就兴奋起来,搂着盘长生肩膀,大笑着说,“盘老师这么年轻,跟我们站一堆,谁也认不出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盘长生只要不单独行动,和学生们在一起时,总是一身颜色清素的唐装,真有几分古代公子的味道。
定均笑时,十分的风流倜傥,锐利的眼睛也带了几分温文。小李笑道:“我说定远他哥啊迷倒了不少班上的女生咧。”
林子一推小李,“你这话怎么说得像个女人家的。”
小李也不脸红,“还不是稀月那丫头说的。我们班上除了有主的两朵花儿,谁不是拜倒在了均帅哥的西装裤下啊!”聊着大家都是一阵大笑。苟定远知道他在糗自己,满屋子追着他打,“让你再乱说。”
“我哪有乱说,你跟徐徐好了,小师妹和咱们的盘老师也是一对儿的,谁不知道。”
定远脸一红装作低下了头,眼里有些湿润。定均拉了他坐下,把一瓶酒放到他手里,兄弟俩相视一笑,心里也就了然。盘长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定远的心里仍有忘不了清阳。他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小李子是个搞气氛的能手,把大家逗得都笑倒了一片。林子笑痛了肚子还不忘继续八卦。
“要说风流倜傥谁能及钱剑锋那小子,昨晚半夜里还来找老相好呢!”说着又是一阵浪笑。
但盘长生听了,眉头却是一皱,“我看钱剑锋这学生平常都挺沉默的。”
“那叫闷骚!”小林眉一挑,“昨晚我和定均去给定远买些安神的药,回来时看见他悄悄进了A区女生公寓。为了不让管理员看见,是沿着外围水管爬到三楼进去女生寝室的。”
“他有女朋友住这里?”盘长生也好奇。一群男生就这样喝着酒,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侃着大山。
“他那小子仗着自己成绩优异,脸蛋儿也不错,一向不怎么把大家放在眼里。一向是独来独往,但是爱慕他的女生还是挺多的,在他失踪前是听说过有个女朋友住在这里。是中文系的一个才女,还是今天白天回家的,谁知道昨晚他们是不是在这里…”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笑出了声来,唯有盘长生笑得十分干涩。
热闹的寝室里暖烘烘的,但“嘻”的一声透过众人的欢声笑语传进了盘长生的耳朵,那是一声孩童稚嫩的嬉笑声…
第34章 幕后人(1)
清阳留在了自己的寝室里,稀月、徐徐她们陪着她,一个寝室的女生都在吃着火锅。这里一点不比男生寝室差,热闹得不得了。
小猫玲珑撅着只剩一小截的尾巴在寝室里走来走去。徐徐拿了鱼干去哄它,它得了好处乖乖在徐徐座位旁坐下。大家都看得出徐徐的心情不错,毕竟等了那么久,她终于和定远在一起了。
一群女生都要灌她酒,她也一概不拒绝。见徐徐开始咳嗽,清阳帮她拦下酒。徐徐看是她,眼里的落寞一闪,笑着说,“没事,大家高兴。”说着一口喝了下去,一不小心被呛得泪花儿闪闪。清阳终究不好再说些什么,陪着大家一起喝。
铃声一响,是电话到了。室内太吵,盘长生唯有出去接了电话。
是刑队打来的电话,“我们找到是谁设计广播大学的女生公寓楼的人了。不过那人已经过世了。他还有个女儿,叫归水月。”刑队长话短说,“我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调查了好几家电影公司,其中有一家在拍民国时候的电影,上个月刚杀青,为了拍片,所需要的民国建筑都起在了广播大学附近的一条路上。归水月就是这部电影里的美指(美术指导)所以…”
“好,我们明白了。”盘长生迅速放下了电话。
A区公寓对出的那条路上空无一人,纷纷扬扬的雪从空中飘来,一朵六菱的雪花贴在了他衣袖上,马上融了开来。
从巷子口一条巷道走到底都没有发现‘诡门关’冥器铺。只一条岔道是通往另一条胡同的,这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了,仍一无所获。如果拐进了胡同里,十多条大小胡同纵横相连,更找不到方向。
他仔细回想,当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忽略了许多事。那时清扬说道撞到了胡同底的墙所以昏了过去。他沿着旧路找到了那堵墙,这是一条窄窄的胡同巷底,两边都种植了高大的树,遮天盖地,把原本不大的胡同都遮蔽了起来。他看着两旁的树若有所思,再看远点,另一边的胡同也种植了高大的树木。难道真的是这样?
想起当初,他突然眼前一黑,有了凌空的感觉,看来他真的在迷迷糊糊中忽略掉了最重要的线索。他迅速爬到了树上,这里的树很高大茂密,粗大枝干的承重量也很大。他用力晃了晃枝干,在枝干里仔细寻找,终于发现了被钢丝勒出来的痕迹,而且痕迹还很深,从深度来计算,应该是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
终于一切都了然于心。只怪那晚没有月亮,不能反射出钢丝应有的冷光,不然他一定会注意到。沿着钢丝的走向,他挥出软钢鞭在树上行走,很快就来到了另一条胡同。这条胡同离刚才的胡同并不算远,但却是隔了几条胡同道的,正因是从空中走,所以才缩减了原有的复杂路线。
这条道依然荒芜,许多景致已经还原为没有拍戏前的原貌。刑队说了,归水月建议把这一带建为影视城,因为这里原来是长生街,专卖冥器的一条街,又是在郊区,所以住的只是些孤寡老人,人烟稀少,这片旧胡同区都很荒凉。再者建影视城只是在议论阶段,所以市里也没有把这块地标出来,如非得了盘长生的提醒,还真不好找到这里。毕竟北京的胡同太多,也大多偏僻,走着走着,就混淆了。
月光下,这里的街道和前区的街道都非常相似,但为了拍摄而建起的一些民国建筑还保留了一些痕迹。
他走到一堵墙旁,寻找许久始终没有发现。他靠着墙壁沉思,忽然墙一松,他还愣着就随着墙的转动,翻到了另一条胡同上。他大感好奇,再仔细地寻找机关,原来这是一堵感应墙,人靠着墙,身体上的热量传到了墙里,墙就会翻转,这和明墓里石门感应是多么的像啊。
这里就是他当初眼睛能看见东西时出现的街景。想必是当时带他来这的人先把一块黑布挡在他脸前,然后拉了他腾空来到这块地上。最后翻动了墙,又把他推了出胡同,他醒来就到了刚才爬树的地方。而且从树干上的勒痕来看,拉他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这个人真的就是归水月?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路上的建筑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屋黑漆破旧。一幅为了拍戏而贴在墙上的民国时的海报没有撕下来,仔细探查,到处都是为了拍戏而营造出来的民初建筑。
他停在了诡门关那道门前,门上的牌匾早已摘取。这里的二楼由于破了屋顶,所以月光能照亮一层的。到底哪不对呢?盘长生细细回想,一边想一边走进内室,还是那块挡风的布幔,掀开进内,再不是原来的模样。没有神龛,没有牌位,更没有那精美绝伦、富丽堂皇的拔步床。
影视城,真的是一个掩盖真相的好地方,连他都没注意到的细节,想必幕后人也没发现这里。但是要运一个这么巨大的拔步床来是很不容易的,而且会打草惊蛇,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他当初进到这里时顶上是没有洞的,屋内漆黑一片,根本不可能有月光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