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村长的老婆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起来她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我家的孩子,和白灵那孩子是娃娃亲,出事那天晚上,他去救人,也没跑出来。”老村长叹了口气,“回去告诉那孩子,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吧,她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全村人都为她感到骄傲,走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虽然知道孙嘉羽发现了什么线索,但究竟是什么线索,叶珂却完全不知道,只知道大概在那些音乐上,他试着让自己用孙嘉羽的思维思考问题,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关于黄璐和蓝迅,在他们收走这两个人的音乐播放器的那段时间里,她们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但是才刚刚把音乐播放器送回去,这两个人就先后出了事,虽然不确定洪薇的死是不是和这些音乐有关,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在洪薇死的时候,她也正在听着音乐。
“还是不对啊!”叶珂想了想,发现在白灵出事的现场并没有发现音乐播放器,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孙嘉羽当时还问过这个问题,而且白灵的确回忆过,自己睡着之前确实在听音乐,但是醒来之后,发现播放器不见了。
只有一个人能抢在他们前面拿走那个播放器。
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个人,但是只有这些还不行,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些音乐播放器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虽然孙嘉羽已经发现了,可是没有留下线索,他可没有孙嘉羽那种技术。
这个时候,他突然非常担心起孙嘉羽来,不知道她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从离开S市公安局开始,她的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无法联系上。
不过,在这个时候,还是先控制住那个人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李悦抱着那个刚刚收养的孩子走进了卧室,就看见李仁正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好像正在从她的电脑里向外拷贝着什么东西,“早就跟你说过,最好不要乱动我的电脑,里面都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是出了纰漏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最近失眠,所以想找一点合适的音乐来听听。”李仁不动声色地拔下了自己的硬盘,站起了身,走到了李悦的面前,俯下身逗弄起那个孩子来,“这孩子看起来挺可爱,姐姐的眼光真是毒得很啊!”虽然这样说,但他的语气里却一点也没有兴奋的神情。
“要听什么音乐的话,自己去下不就好了,还到我这里来找。”李悦没有接关于孩子的话题。
“你这里都是给病人听的音乐,有现成的,我还去下什么呢?”李仁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姐姐真的打算要把这个孩子养大吗?”
“那当然,要不然,我把他领回来干什么?”李悦将孩子放进了婴儿床,坐在了电脑前,“等将来你结婚了搬出去之后,我可就指着这个孩子来给自己解闷了。”
“可是没有父亲的话,这孩子…”
“那种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吧?”李悦的脸色有些难看,“大不了到时候就说他的父亲出了事故就好了,我一个人足够能养大他了。”
“好吧,我明白了!”李仁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在了电脑前,电脑桌上摆放着两个音乐播放器,其中一个是李悦交代他要给白灵的,但是因为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他竟然忘记了,等到白灵出事的时候才想起来。
另一份,则是他赶在那两个警察之前拿到手里的。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收好了那两个播放器,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随身的口袋里,收拾好了自己的电脑,对姐姐说了一声要到台里值班,便带着这些东西走出了家门,在关上门之前,他又看了一眼李悦的卧室。
“对不起了,姐姐!”他这样小声说道。
他刚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不远处的花坛那里闪过了几点火光,有人正在那里抽烟,他微微皱了皱眉,等他看清站在那里的人的时候,脸色变了变,突然抱紧了怀里的电脑,拔腿就向另一个方向跑开,身后的那个人倒是没有追过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在自己跑向的方向也站着几个人,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看来,这些的确都是你做的了。”在审讯室里,叶珂看着眼前的那两个音乐播放器,问道。
“当然。”李仁没有否认,而且脸上还带着微笑,“其实要这样做,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姐姐那个时候电脑还没有普及,所以她对电脑操作都不熟悉,很多事情都是由我代劳的。”
“你就是趁着那个时候修改的那些音乐文档吧?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叶珂抬起头,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李仁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叶珂,突然露出了一抹苦笑,“还是太年轻啊,要是再镇定一点就好了。”
“虽然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知道是音乐出了问题,再花上点时间,就一定可以查出来了,你现在要是不想说也可以。”
“想想也是这样,现在的科技手段那么发达,既然已经发现了疑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出来了吧。”
李仁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接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是催眠,你们要是注意检查的话,就会发现里面有些音频档是什么也听不到的,只会让人觉得耳鸣,实际上那个时候,被害人就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如果你们调整那份音频的播放速度的话,在一定的速度下,就能听清里面的内容了,都是在催眠状态下,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进行的心理暗示。”
“原来是这样!”叶珂点了点头,“那么,为什么要伤害那些人?据我们调查,你和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在合作之前,你们根本就不认识!”
“很简单,你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吧?拍那种片子,虽然说是为了教育意义,但是拍的越多,我就越发现,这么做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就连参加拍摄的人都没有悔过的意思,就更别说去教育别人了,所以,要尽可能地让他们受到惩罚才行,就像总监说的那样,要是有话题的话,就更容易引起轰动了。”
“竟然是这种理由,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料。”叶珂感叹了一句,“那么就到这里吧,我们会去寻找相关的证据,你的口供也会作为相当重要的证据呈给检察机关的。”
“不必了,所有的证据都在我的电脑里,包括制作这些音频的软件和那些音频档的备份。”李仁急忙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人去查的!”叶珂点了点头,在临走的时候又突然转过身,问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按你所说,这两个播放器其中有一个原本是打算要换回白灵手中的那个的,这是为什么?”
“因为…”李仁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苦涩,但是却带着甜蜜的笑容。“啊,我明白了。”叶珂突然点了点头。
“的确,因为突然觉得,还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就想收手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换,就出事了。”
李仁也点了点头,“不过,关于这件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再去打扰她,她现在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过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找她取证的,光凭你一个人的话可不能给这个案子定论!”叶珂说着,就向外走去。
“她让我突然发现,不是所有人都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她们也是受害者,所以才决定停止这个计划的。”
叶珂顿了顿,说道:“嗯?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和她的经历有关吧?”
哐当一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仁突然站了起来,但是一只手还被铐在椅子上,就算是这样,他依然像疯了一样向叶珂冲了过来,带着铁质的椅子也哐哐作响,“我不许你这样说,绝不允许,不能去问她,绝对不能去问她!”
他的眼睛里就像要冒出火来一样。

第十二章 走出来的线索

从李仁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叶珂就能判断出,白灵一定遭遇过非常不幸的事,虽然这个时候去询问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如果不问的话,超过了规定的羁押期限,就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了。
离开审讯室之后,他就驱车来到了白灵所在的医院,让他意外的是,此时孙嘉羽也在这里,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至于白灵,不知什么原因,正躲在被子里,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看起来正在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你回来了?”看到孙嘉羽,叶珂惊喜地走了过去,刚要抱住她,就被她拉着走出了病房,“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奇怪地问道。
“她的一点家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孙嘉羽有些疲惫地说道。
“好吧,如果和案子无关的话。”叶珂看着孙嘉羽,一阵心疼,“还没有休息吧?现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一切等休息过来之后再说。”
“不奇怪我去了什么地方吗?”孙嘉羽并没有同意要去休息的要求,而是问道。
“大概都猜到了,和那几个案子有关,你跟我说过,如果真的是人格分裂的话,那一定和她们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你应该就是去查这些的吧?而且,应该有结果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孙嘉羽笑了一下,“不过暂时就不要休息了,既然已经查到了,还是先把凶手控制住才行!”
“要不是没有发现的话,你才不会像这样说话!”叶珂也笑了一下,“凶手就不用担心了,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是吗?”孙嘉羽惊讶地看着叶珂,“没想到,你已经发现了啊!”
白灵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条件限制,四年没有回家,最后等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因为一场暴雨,一年前,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连带着去世的,还有自己的未婚夫。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因为对于那个未婚夫,她实在没什么感情,娃娃亲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父辈还当成是很郑重的承诺,对于她来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履行,但是他竟然是为了救自己的父母而死的,她还是感到非常愧疚。
但是这个时候她心里更多的情绪是不敢相信。
如果自己的父母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这么长时间来,那些家信又是怎么回事?平均每个月一封的家信可从来没有断过,她都好好地收藏着呢。
“你还记得你们最后一次通电话是在什么时候吧?”当时孙嘉羽是这样问的。
当然记得。她说。
那正好是一年前,因为家里的条件并不好,所以通电话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每年只有那么一次,那次自己不小心感冒了,通电话的时候虽然竭力隐藏着,还是被父亲听了出来,电话里他就嘱咐过她要注意身体,后来在信里更特意叮嘱过。
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父女之间的那种联系也依然会在,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任何一点事情,都无法逃过父亲的牵挂和担心。
“那你更应该清楚,那些信都是村里识字的人代写的。”的确是这样。
对孙嘉羽的这种说法,她没有办法反驳,看来,她的确是去过自己的家了,而且,对这种事情,她完全没有必要撒谎,可是自己就是无法接受。
“你曾经还有过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之类的,总之,你下面还有一个,是这样吧?”这个警官甚至没有给自己多少时间就问道,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也让她没法拒绝。
这一点,她说的也没错。
自己的确曾有过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只是没有来得及来到这个世上。那时候她已经八岁了,家里的条件只允许养活她一个,虽然父母很想要一个男孩儿,但是完全不行,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生出来,也会饿死的。
父母只能悄悄地打掉那个孩子,而且用的是最古老的那种办法,父亲把母亲关在了一个屋子里,用力打她的腹部,这一切都被她看到了,母亲那一声声的哭叫一直埋在她的记忆里,还有那些从她的下体流出来的血迹,那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忘。
不,也许曾经忘掉过一段时间。
那件事情发生没多久,她就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几天,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对于那件事情自己就完全不记得了,如果不是自己需要做这种手术,如果不是在那家私人诊所里听到了那种哭叫,她会把这件事情永远埋在记忆最深的角落里,永远都不会翻出来,就任它落满灰尘。
如果没有自己,母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应该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了吧。这段日子,她时常这么想。
“请努力好好地活下去吧,虽然你的父母已经离开了你,但是你的村里的人依然把你当成是他们的希望,他们依然尽可能地为你维持着一个完整的家!”
那个男人又来了。
她已经无法记清,这是这个男人第几次光顾这里,只记得每次他来的时候,那对眯缝在一起,几乎看不清是不是睁着的眼睛都会在她的身上打量许久,然后才会在母亲的催促下不甘心地走进卧室,用不了多久,里面就会传出来母亲的笑骂声,然后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不会超过五分钟,母亲就会传出一阵阵呻吟——倒不是那个男人有多厉害,而是母亲对任何一个顾客都会采取这样的态度。
说到这里,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的母亲是做什么的,完全没错,她的母亲是个妓女,用稍微文明一点的话说,叫做失足妇女,就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赚取钱财养活自己的人。
洪薇在懂事后不久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有过一段时间,她很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但母亲从来不允许她问这样的事,如果自己不小心提到了,那就会毫无疑问遭到一顿毒打。
再后来,她听别人谈论自己的家庭,对自己的母亲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嘲笑和蔑视,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她们不得不频繁地搬家。
她是否还记得那件事,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不,是一捧灰,几天前,因为原本案子已经结束,她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从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招人喜欢开始,就很讨厌她。因为她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甚至不能让人们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她,虽然那些小伙伴们并不排斥跟她一起玩,但自己必须尽可能避开他们,而且不会主动去找她们,因为,那些大人们回到家会对自己的孩子发出最严厉的警告:不要和那个人一起玩,她的妈妈是个坏人,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不,自己当然不是坏人!
但是没有人相信她,而且,当自己13岁的时候,她也发现,也许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13岁那年的某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那个男人又来了,她真的很惊讶,她们搬了这么多次家,每一次他都能准确地找到。
“那当然,他可是我的固定客户。”有一次她问起这件事,母亲一边把弄脏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一边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她竟然用“客户”这个词来形容那个男人,这让洪薇感到一阵阵恶心,但是没过多久,她可没有想到,自己就成了交易的商品。
她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之后,抓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起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感到浑身发热,然后那个男人就出现了,他抱住了她,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想反抗,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还有一点点期待。
很奇怪,那一次,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疼,她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晚上,自己第一次赚钱了,用自己身体里的那层膜为母亲换回了2000块。
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在医院里,听医生说,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流了很多血,是自己划破了手腕。
“你说那个孩子吗?真是想不透!”孙嘉羽通过当地的公安系统查到了她们住过的所有地方,又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去进行调查,那些人对洪薇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她的母亲是做那个的,你知道吧?不过她也做那个,这个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可不知道,是后来无意中撞见的,她就穿着睡衣在门口收钱,不过没多久她就被送进了医院,听说是割腕了,至于有没有死掉,这就不知道了。”
从很多人的口中,孙嘉羽都得到了类似的证词。
“所以说,真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听说自杀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好像都是做完那件事之后。啊,对了是那个孩子出了什么事吗?这几天来找她的可不光是你一个啊!”其中有个人是这样说的。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来找你问过这个问题吗?”对这个现象,孙嘉羽也感到很困惑,据她所知,自己是唯一一个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就在前两天也有一个人来问过差不多的问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概四十多岁,是个光头。”那人想了想,说道。“他没有说自己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倒没有说,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专门来问这件事情的,只是问路的时候顺便问了这个问题。”
光头吗?孙嘉羽搜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没有找到符合形象的同事,看来,对这件事情上心的人不光是她啊,也许,还有其他人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有可能?孙嘉羽皱了皱眉,看来,自己要抓紧时间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了。
他又走了,距离上一次回家,差不多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这次回来,还不到半个小时,她甚至想不明白,他回来这半个小时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因为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所以不得不回来看看吗?
她并不在意这些,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只知道一件事,每次他回来再离开的时候,母亲就会把保姆赶出去,然后把她关进卫生间里,会用尽各种办法折磨她,喝马桶里的水,有时候还会逼着她用排泄物作为食物,不管怎么说,对那个男人,除了恨,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一次也是一样,只不过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已经不用母亲动手了,在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她的目光转过来之前,她就自己走进了洗手间,没有关门,关不关都是一样的,她总有办法打开。
你知道喝马桶里的水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吃掉自己的排泄物是什么滋味吗?
蓝迅当时在纸上写下这行话的时候非常激动,甚至划破了纸。
你不会知道的,你们大概都以为那种事情只有在世界末日,或者我被困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环境里的时候才会做出的事情。
不,其实,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了,如果那样做能够让我尽快摆脱这种折磨的话,我很愿意主动去做,至少,如果我主动做了,她就会觉得很无趣,就不会折磨我太久了。
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件事的?她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有一次保姆阿姨看到她浑身脏兮兮的,突然间就抱着她哭了,她告诉她,千万不要责怪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她的错。
不是她的错吗?可是折磨她的人不就是自己的母亲吗?
她也是有苦衷的。她只隐隐约约记得保姆这样说,从母亲怀上她那天起,那个自己应该称为父亲的人就很少回家。
至于原因嘛,听说是因为怀孕之后,母亲的身材就迅速走形,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父亲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来,所以就在外面找了一个情人,听说那个情人比父亲小了十几岁,那时候大概刚刚20岁出头的样子,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怎么说呢?总之,那时候父亲已经事业有成,但就是被这个狐狸精迷得整日在外面鬼混。
“要不是因为生了你,我怎么会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母亲每次折磨她的时候,都会先说一番这样的话,大意就是因为她的出生,才会让自己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所以啊,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千万不要生孩子了,那会让你失去所有能够迷惑男人的东西!”保姆阿姨每次都是用这样的话来结尾。
后来又是什么时候自己的母亲开始不再折磨自己的?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就记得那天,保姆阿姨把她从洗手间里抱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尖叫声差点叫来了社区的保安。
听她们说,自己好像毁掉了母亲所有昂贵的化妆品。
就是从那件事之后,每次只要父亲一回到家里,待不上多久就离开的话,自己就会做那些事情,会毁掉母亲所有的化妆品,也就是从那件事开始,母亲竟然不再折磨自己,而且开始想尽各种办法将自己打扮得更加漂亮。
但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其实她做的那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蓝迅的母亲擦了擦眼角,但是很小心地不弄花自己的妆,“不过第一次发现的时候,的确吓了我们一大跳,她把我所有的化妆品都抹在了脸上,弄得自己就像个鬼怪一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想说的,毕竟那孩子可能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不过自从我们家那口子回心转意之后,她也没有再发过病了,孙警官今天突然问起这件事,是出了什么事吗?”
“现在还不确定,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来告诉你们的,打扰了!”
“你们也是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我女儿受伤害的原因吧,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们了,要一遍一遍地核实这些事情。”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的工作。”孙嘉羽点头致意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还有人来问过同样的问题吗?”
“是,昨天就有个人来问过这些问题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光头。”蓝迅的母亲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那个人不是警察吗?这么说的话,我好像的确没有见到他出示警官证啊。”
“不,因为是不同的小组在同时工作,所以可能是其他小组的人先来调查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孙嘉羽也知道,这个谎言支撑不了多久,就算是小组作业,也要互相沟通的吧,幸好蓝迅的母亲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
孙嘉羽完全没有想到,见到这个证人会是在监狱里,她抵达黄璐家里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家里人虽然感到奇怪,但因为她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他们还是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
“要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我还真没有注意过,老太婆,你知道吗?”黄璐的父亲头发已经花白,想了很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只好问了问自己的老婆。
“奇怪的事情的确有。”黄璐的母亲倒是记得很清楚,“怎么说呢?上次叶珂警官问过这个问题后我就一直在想,又找了她几个同学问了一下,还真想起了一些事情,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开始的,有一段时间,她一回到家里就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不管我们问什么,她都不会说。”
“我想问一下,她这样做的时候,都是在正常的时间回家的吗?”
“不!”她摇了摇头,“这孩子那时候不怎么喜欢学习,学习成绩差劲的很,我和她爸都愁的不行,但是有一天她回来突然告诉我们,老师准备给她们这些后进生单独补课,她的时间安排在了每周五的晚上。”
“周五的晚上?”孙嘉羽闭起了眼睛。
我正准备告诉她的时候,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好像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等到好些的时候,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我大吼大叫,让我出去,我只愣了一下,她就跳出去了!
没有了,当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是当时那个院长卢继英的供词,原来,事情的突破点就在这里。“还有当年那个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没有了。”黄璐的母亲摇了摇头,“大概两年前,他被你们抓了起来,说是猥亵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