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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一本类似的书,枯燥得我只想睡觉,上一次就在图书馆睡得天昏地暗。”
“那是你,冷露大学修的就是这些你觉得枯燥的内容。”紫灵走过去,突然一把将薛白杨从冷露的床上拉了起来,“你走开,女孩子的床最讨厌男孩子随便坐了。”
“就是坐坐而已,我屁股上又不脏。”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懂床对于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紫灵自己坐在了床上,“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最宝贵的秘密藏在床上,我想,或许大部分女孩子都一样。”紫灵说着,掀开了床单和床垫,但依然毫无收获。
薛白杨随手抱住紫灵扔过来的一只灰毛玩具大熊,感慨地说:“男孩子对于床的记忆只有睡觉,呵呵,肯定没你们女孩子那么多事。”
“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我猜错了?”紫灵有点沮丧地转过身,眼睛一下子在薛白杨脸上定住了。薛白杨见紫灵直勾勾的眼神,咧开嘴说:“你…你干吗?”
“给我。”紫灵像是迫不及待,“快点给我!”
“给你?现在?这里?”薛白杨思绪一下子飞了十万八千里,有点飘飘然,他望着紫灵红艳艳的小嘴,轻轻闭上了眼睛,怀抱里却突然一下子空了,原来是玩具熊被紫灵一把抓走了。
“说了给我熊,你闭眼睛干吗?”紫灵不明所以地问。
“我…我眼睛里进沙子了。”薛白杨尴尬地站起身,转过脸,避免紫灵看出什么不寻常。但显然紫灵现在完全没有注意他,她眼睛直勾勾看着玩具熊背后的拉链,拉链没有到头,还留着小拇指大小的一道缝。
“这只熊怎么了?”
“别说话。”紫灵缓缓将玩具熊背后的拉链拉开,里面白色软软的棉芯露了出来,紫灵又将手伸进棉芯里,薛白杨看着她脸上表情一下子激动了,紫灵从棉芯里抽出了一样东西。薛白杨睁大了眼睛,原来是…它!
紫灵脸色又黯淡了,从玩具熊棉芯里抽出来的是一本书,是一本文艺复兴时期的经济论。紫灵继续在棉芯摸索,但再也找不出别的东西。
“冷露为什么把一本书藏在熊肚子里?”薛白杨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紫灵放弃了玩具熊,开始翻开经济论,每一页都是枯燥无味的内容,直到看到书的最后一页——书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紫灵仔细摸着被撕掉的棱角,若有所思。薛白杨凑上来说:“紫灵,你发现什么了?”
“这本书最后一页被撕掉了,我觉得很可能是冷露在最后一页上给我们留了点东西,但或许我们来晚了,已经被人撕掉并带走了。”紫灵望着书面失神地说。
“这个,我看看。”薛白杨接过那本经济论,上下左右地观察,最后一页撕的痕迹很不齐整,像是慌乱之间撕掉的,薛白杨又仔细瞧了一遍,怅然对紫灵说,“是被人故意撕掉的,但你没看仔细,撕掉的不是一页,而是两页。”
“两页?”紫灵接过来,对照前后看了看,果然少了两页,“为什么要撕掉两页?”
“呵呵,孤陋寡闻了吧。看过侦探小说吗?在书最后一页留下字迹时往往也会在倒数第二页上留下字迹的印痕,看来这个撕掉书页的人也是个心思缜密的老手。”
“那不就更没有办法知道冷露究竟留下的是什么了?”紫灵失落地说。
“幸亏你带来的是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薛大侦探的手段。去,你去跟陈阿姨借根蜡烛来。”薛白杨恨不得立即大显身手的模样。紫灵半信半疑,但还是跟陈阿姨借来了蜡烛。
薛白杨将蜡烛点燃,而后将蜡烛油尽量平整地铺滴在倒数第三张书页上,再用铅笔沿着蜡烛油的面积轻轻扫划,不多会儿,薛白杨将蜡烛油用小刀轻轻刮掉,页面上留下了一排还算清晰的印记。紫灵高兴地拍着薛白杨的双手说:“有了,有字了,你好厉害!”
“那当然,这可是十几年苦心研读侦探小说所得,说起来,我还有更多厉害的侦探手段,最厉害的就是我这临危不乱的脑子…”薛白杨还想吹嘘,但紫灵已经低头认真记录那些痕迹了,她将辨识出的每一个痕迹都记录在了随身带着的小本上。
“E、17、C、20、38、69。”紫灵记录下了全部的数字,并轻轻读了出来,但这些数字和字母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时间已经快下午2点40了,紫灵决定将这本经济论一同带走,两人整理好冷露的房间,出来跟陈阿姨简单告别。临走时,紫灵又回头问了陈阿姨一个问题:“陈阿姨,是不是在我们之前,还有别人来过家里,去过冷露的房间?”
“有,公安局的警察来取证,还有你们学校的老师送来了冷露在学校的遗物。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昨晚大概10点多吧,也来了一个露儿的同学,也说要帮露儿找到她真正的死因,而且她也去了露儿的房间。”
“是谁?!”
“对了,我记得她和你是跟露儿一起来过家里的,露儿叫过她名字,好像是叫安…”
紫灵眼睛一瞪,“安可?!”
“没错,就是安可。”陈阿姨肯定地说。
两人离开了冷露家,紫灵马上给安可打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传来关机的提示,紫灵喃喃地说:“安可也去过冷露的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也许还没来得及说吧。”薛白杨拉着紫灵快速走向公车站,“快点吧。”
时间的紧迫没有给紫灵和薛白杨更多思考的机会,暂时联络不上安可,紫灵便打电话给王睿,让他去找安可,并让他找到安可后联系他们。紫灵挂断电话,两人在安平医院门口下了公交车,正好看见一辆警车直接驶入安平医院后半院区,后半院前头是一排住院楼,住院楼后面则是几间黑色的大屋子,那里就是太平间了。
住院楼到太平间之间还有块不小的绿化带,大概百余米,有一条石头路通往太平间门口。紫灵以前在灵异者论坛上看过关于安平医院太平间不平凡的几个帖子,故此跟小组成员特意来探过险,当然结果是无功而退,但尤是如此,只要走在太平间附近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紫灵和薛白杨跟着警车到了绿化带的小公园,找了棵高大的树藏住了身形。他们看到从警车上抬下了一具封裹完好的尸体,迅速抬进太平间里面。
不多会儿,运送尸体的警察回到了警车上,警车呼啸而去。
薛白杨望着太平间,“咱们怎么着,就这么干耗到凌晨?而且就算有人有心偷尸,也不一定今晚上动手。”
“白天应该没事,至于晚上…”紫灵也很头疼,“我估摸着咱们已经盯上了冷露的尸体,如果真的存在那个幕后人,他也会有所察觉,肯定会趁早行事。所以,我们与其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紫灵直接揪住薛白杨的耳朵根子,低声耳语了几句。听完紫灵说的话,薛白杨的脸变成了苦瓜脸,他歪着头看着紫灵,“这行吗?我觉得太不靠谱了。”
“行,你就相信我吧。”
薛白杨缩了缩脖子,这一秒钟,薛白杨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女人虽然一直伪装成弱者,但某些特定时候,她们爆发出的力量却超出男人数倍,甚至几十倍。
夜里12点过后,薛白杨摸到了太平间门口,他先向里面探头看了看,里面是一条很深的走廊。薛白杨缩着身子继续向里面探查。从程兆梁那得来的消息,原来的医院太平间看护因为老家有事回老家了,临时找来了个顶班的老头,这老头也是为了钱,但胆子偏小,夜深之后就将门窗全部关闭,只管自己睡觉,连门口都不敢出。
薛白杨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一间关灯的屋子,从窗户依稀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个人,应该就是那顶班的老人了,靠窗户的墙壁上挂着太平间大门的钥匙。薛白杨眼珠子一转,笑了笑,摸到了屋子门边,按照紫灵交代的换上了一身警服,薛白杨穿上后对着窗户照了照,还挺像那么回事。
咚咚咚咚!薛白杨敲响了老头的门,老头睡得正香,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子夜时分有谁会敲自己的门呢?老头犹豫了半天,才捏着嗓子问:“谁?”
“我是中心公安局的小徐。”
老头听到原来是警察,这才放心打开门,戴上老花镜打量了薛白杨一番,“这深更半夜的敲门干吗呢?”
“这不是今天刚送来具自杀的女尸吗?死得老惨了,据说是从20层楼上摔下来,脑浆子都出来了,上头让我晚上多查一次岗,但刚才一摸口袋发现钥匙没带,这不来跟你借借钥匙吗。”
老头听薛白杨说时就开始浑身哆嗦,薛白杨早看在眼里,从老头手里接过钥匙后,故意说:“您老要不一起去看看?”
“算了,我早看过了,钥匙你明天给我就成,别来敲我门了。”
“好嘞。”薛白杨看着老头重新将门关得死死的,转身来到了太平间的褐色铁门前,铁门巨大,看起来就像一面铁铸成的墙。薛白杨小心翼翼打开了门,一毛腰,闪进了门里。
瞬间,一股透进骨头里的寒气让薛白杨打了个冷战。薛白杨裹了裹外衣,开始打量这传闻里的太平间,在电视里看过几次,每次看都觉得鬼气沉沉,这一次身临其境,薛白杨想着就觉得脚后跟开始抽筋。瞅了一遍,跟电视上的太平间没什么两样,里面靠墙是满满一墙壁的停尸柜,里面放着的当然就是解剖过的一具具尸体。往外来左边是一个大水池子,里面浸满了满满一池子绿色的水。薛白杨不学医,自然不懂这池子的水是干啥用的。旁边还有个水台,水台上几个水龙头,还放着几副没收拾好的塑胶手套。太平间没有窗户,只有屋顶上有一个气窗。在右边是十几张铁床,有空着的,也有整齐排在一起的,上面裹着尸布,像是还没有来得及放入停尸柜的尸体。
薛白杨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看到后面满墙的停尸柜后,后背不受控制地一阵发麻,脑海里竟缓缓泛起了他所见过的另外一幕,就是几天前跟卓幽然在“鬼楼”地下深处所见到的那些藏在巨大钟乳石柱里的无数骨骸,那闪着绿光的尸虫,白森森的骨骼…薛白杨连忙晃了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接下来的问题是,冷露的尸体在哪里?
是已经被放在了停尸柜里,还是…薛白杨看着那几张盛放尸体的铁床,脸上强打着微笑,在某部鬼电影里说,对死去的人微笑,可以让你得到亡魂的好感。但薛白杨这笑容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缓缓掀开了第一具尸体上的白布,这时,在薛白杨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来自太平间门外。
薛白杨一时慌乱,左右看了看,还没找到一个很好的藏身地点,那声音已经到了门外。薛白杨这才看见自己进来时有些大意,竟然留下了半道门缝。薛白杨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在门口驻足,但却没有进来,不一会儿,黑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会是那老头发觉自己不是警察了吧?薛白杨想着,不管如何,还是尽快找到冷露的尸体,赶紧离开这里最保险。薛白杨重新掉过头,拉开了铁床上白色的尸布,一张冰冷的男子面孔出现在薛白杨眼睛里,他紧闭着双眼,脸上还有几道裂开的伤痕,里面血肉模糊,薛白杨一个眼花,竟然看见男子的眼皮微微眨动了下!薛白杨深深闭上眼睛,再睁开,一切如故,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吧。
薛白杨放下第一块尸布,按顺序依次将几张铁床上的尸布掀开,尸布下或男或女,或老或少,都是冰冷的一张死人面孔。薛白杨将外面的尸布掀了一个遍,但没有找到冷露的尸体,看来冷露已经放入尸柜了。
薛白杨看了看墙壁上泛着灰白色暗光的金属尸柜,眉头不由得挑了挑,他在心里发誓这一次之后,永远不再来这鬼地方了!
薛白杨走向尸柜,突然他眼前一黑,不是他害怕地闭上了双眼,而是在这一瞬间,太平间原本昏暗的灯光完全熄灭了。薛白杨身体一晃,连退几步才站稳脚。而这时,方才消失的急促脚步声再一次响起,但这一次已经不是在太平间外,而是就在太平间里面,就在薛白杨身后。
薛白杨猛地回头,黑暗里,他只能模糊看到一双泛着诡异光芒的瞳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意识瞬间陷入了黑暗。
一个像是幽灵一样的影子直挺挺跳过了薛白杨,径直走向太平间最深处的尸柜,幽灵像是早就锁定了目标,他走到最左边位置倒数第二格尸柜前,微微停顿,随即忽地拉开了尸柜。
扑啦啦!一阵白色的气体喷了出来,喷进了黑影的双眼里,气体带有浓烈的刺激气味,幽灵吃了一惊,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睛,而尸柜里倏然坐起了一个人,一个“死人”竟然坐了起来,而且手里还拿着一瓶女子专门对付色狼的防狼喷雾。这个从尸柜里坐起来的人当然是紫灵大小姐了。原来,白天紫灵对薛白杨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主意,既然有人将目标锁定在了冷露的尸体上,与其被动地等他出现再去抓,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的计划如下,两人先进入太平间来个狸猫换太子,紫灵假装冷露,当然不是说让紫灵去替冷露死,而是藏身在冷露的尸柜里,当然柜子也需要留下呼吸的缝隙。而后,薛白杨等到子夜之后,故意去借医院看护的另外一串钥匙,就是想拖延时间,如果真有暗中窥探的人估计这时就要行动了。紫灵的计划本来是薛白杨大略查看一遍后,回到太平间外走廊的值班室里佯装睡觉,自然,这个时候薛白杨还要卖一个破绽就是离开的时候故意忘记锁死太平间的褐色铁门,等到紫灵发出信号,他再来个回马枪,瓮中捉鳖,将盗尸的人活擒在太平间里。
计划本来是这样,但有一句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没等薛白杨在太平间里大略转悠一遍,暗处的幽灵就已经下手了。这个时候从尸柜里坐起的紫灵当然没有想到薛白杨已经昏厥在地上,手里防狼喷雾一喷,一把抓向面前恍似幽灵的黑影,同时大叫着:“薛白杨,还愣什么,快点来帮忙!”
尸柜里冰寒异常,紫灵在里面待了有段时间,全身上下本来冻得瑟瑟发抖,但这个时候,豆大的汗珠却从紫灵的额头滚落下来,薛白杨这么久没来,她已经猜到他也许被袭击了。不,已经走到这一步,即便没有薛白杨,我一个人也要抓住这个隐藏至今的幽灵。紫灵想道。
“你是人间死灵吧?”紫灵突然又大叫,同时手里白色喷雾再一次喷到黑影幽灵的脸部。说也奇怪,紫灵在尸柜里习惯了黑暗,但此时,却依然完全看不清楚面前这个人的脸。紫灵心莫名地沉了一下,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真相并非如我们猜测一般全部是人为,而是真的有鬼魂、有诅咒的存在?那此时面前的这个人,不,这个鬼魂…紫灵手开始发抖,她此时发出粗重的呼吸,猛地一拉,将手里牢牢抓住的人拉近自己,如果心中开始怀疑,那么你将无法做成任何事情,就只有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紫灵选择了面对。
是人是鬼,此时一见分晓!
一张脸贴近自己的脸,紫灵的瞳孔只在瞬间缩小了,她看到了,这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张始终隐藏在黑暗里的脸,她看见了,但她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因为面对面的这张脸紫灵无比熟悉,因为每一次照镜子时她都会看见,这张脸是自己的脸!紫灵感觉天旋地转,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笑。
薛白杨揉着酸疼不已的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太平间里。薛白杨小碎步退到墙边,贴着墙,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进来太平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薛白杨努力回忆,但只记得太平间突然停电,一片黑暗,然后自己…
“不好,紫灵!”薛白杨想到紫灵还一直待在尸柜里,他立刻冲到尸柜前。薛白杨微微颤抖的手拉开了尸柜,尸柜里空空的,紫灵不见了。
“紫灵,紫灵,你在哪里?”薛白杨转过身,脚下被绊了一下,立即摔了个狗啃屎。薛白杨爬起来,这才看见了躺在尸柜角落里的紫灵,她静静地躺着,脸色煞白,不见有一点动静。
薛白杨的心揪住了,有一个令自己很害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但他不敢让这个念头在脑海多待一秒,薛白杨走了过去,摇着手说:“紫灵,你不会的,你不会!”薛白杨一点点从紫灵的手指摸到了她的脉搏,之后薛白杨长叹一口气,脉搏还在跳动,而紫灵也呻吟一声,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紫灵,你可吓死我了。”薛白杨紧紧抱住她。
紫灵躺在薛白杨怀里,“现在可不是我吓你的时候,快,快去看看冷露的尸体。”
“对!”薛白杨扶起了紫灵,走向右上角的尸柜——将冷露的尸体从原来的停尸柜弄出来后,薛白杨将冷露的尸体藏在了右上第一格的尸柜里。薛白杨心情忐忑,他缓缓拉开尸柜,尸柜里薄薄的尸膜还在。薛白杨笑了,完全拉开尸柜,对紫灵说:“看来这个袭击你我的家伙没有找到冷露。”
紫灵凑过来看了一眼,很快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薛白杨瞧出不对,回过头,尸柜里盛放着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冷露,而是换成了一个岁数很大的老头。
“这…这怎么可能?!”
“冷露的尸体还是被盗走了,我们的计划泡汤了。”紫灵叹了口气。
“等下,这个老人,这个老人不就是安平医院来顶班的那老人吗?”紫灵白天在太平间外面的院子里见过这老头一次,那时薛白杨正好去了厕所。
“是吗?”薛白杨又仔细看了看,跟刚刚看见的老头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像。薛白杨恍然明白了什么,转身跑向天平间外老人值班的小屋,小屋里虽然简陋,但很整洁。薛白杨望着桌子上老人的工作照捶胸道:“原来那个家伙早就来了太平间,他杀掉了看护,自己伪装成了看护的样子,可恨我竟然还想着从他手里骗钥匙进太平间。”
薛白杨现在想起来了,当时小屋门开时,不是老头没有识破自己是个假冒的警察,而是自己没看出面前的是个假冒的看护。
“你还能想起他的模样吗?”紫灵问。
薛白杨苦思冥想,最后摇了摇头。
紫灵的思绪陷入了刚刚的记忆里,脑子里还在不停闪烁着方才出现在自己脸前的那张脸是自己的。紫灵乱了,她无法肯定当时是自己眼花,还是出现了幻觉,抑或者一切真的如传闻一般,是幽灵作祟。
第八章 感灵师
薛白杨和紫灵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安平医院太平间。紫灵给程兆梁打了个电话,程兆梁听完紫灵的叙述后,先是沉默了好久,才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会想办法跟进,也会通过S市公安局了解看看最近有没有倒卖尸体的犯罪团伙,紫灵,你不要太忧心了。”
“谢谢。”紫灵这句话说得真诚。虽然薛白杨也觉得这一次多亏了程兆梁,但让紫灵觉得亏欠他人,他心里还是不舒服,女人这种动物无法猜测,说不定哪一天感激会转化成另一种感情。
紫灵继续给安可打电话,但还是关机,又给王睿打电话,王睿几秒钟内就接起了电话,看样子是一直拿着手机等电话。王睿听到是紫灵的声音,声音里明显流露出失望,但还是对紫灵说:“虽然没有联系到安可,但昨天晚上8点多我收到了安可的短信,她说她现在很安全,而且还有人陪着她,让我不要担心,说她很快会回来。但她没有说究竟去了哪里,要干什么,也没说跟谁在一起。那个陪着安可的人又不知道可不可信,唉,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紫灵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安慰王睿,既然安可这样说,她人应该还是安全的。但像王睿说的,紫灵不禁又想,安可会去哪里呢?紫灵摸出了从冷露家带回来的那本经济论,最后两页撕裂的痕迹明显,这个会是安可干的吗?
这两天时间,发生了许多无法想象,也无法搞明白的事情,紫灵真的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薛白杨,薛白杨像也有心事,紫灵笑说:“王睿说安可没事,我们不要太担心。”
“我知道,我听见了。”薛白杨揉着额头,说道。
“哈,看你累的,熬了一通宵,看你黑眼圈都比大熊猫的大了。”紫灵想了想,“幽然还没有处理完家里的事,安可也没找到,王睿在等着安可,我看我们可以休息一天,好好睡上一觉,等大家人齐了,再一起好好想办法。”
“嗯。”薛白杨应着。
紫灵和薛白杨在S师范大学校门口分手。看着紫灵孤单的身影消失在校门里,薛白杨心里突然很舍不得,好像这一次跟紫灵分开,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一样。浑蛋,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会见面?我还要保护紫灵一辈子呢!
回到S大学,接连几天从身体到精神的透支让薛白杨顾不上老牛和吴勇的说东说西,倒头就睡。两人倒也懂分寸,看薛白杨累成这样,没有再继续唠叨。中午的时候,老牛还特意从外面给薛白杨买回了饭菜。薛白杨的精神还是很差,吃完饭,又倒头接着睡。
老牛收拾东西,摇头说:“丫的,你小子谈个恋爱不说惊天动地,倒绝对算得上是筋疲力尽了,连我都成了后勤老妈子了。”
对于老牛的自言自语和感慨,薛白杨一句没听见,这个时候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是一片空白,彻彻底底的空白。薛白杨睡得浑身酸痛,耳边嗡鸣,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意识里,感觉有人在轻轻拍自己后背。
“别闹,再睡会儿。”
谁这么烦人,竟然还在继续拍,而且拍的力度和密度在加大。薛白杨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半睁开眼睛怒骂:“老牛、吴勇你们找…”后面的那个“死”字没说出口,薛白杨硬生生将其吞回肚子里——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老牛,更不是吴勇,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男子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竟然还留着两撇在电影里才经常见到的八字胡。老牛和吴勇这两个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薛白杨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没忍住,扑哧大笑出来。这实在怪不着薛白杨,主要是面前这位大叔的打扮实在太有个性了。
薛白杨笑了一半,又将后面的笑声吞进肚子里。黑西服的八字胡男人像是完全没有生气,看着薛白杨不再笑了,礼貌地一躬身,“先生,您笑完了吗?”
薛白杨见人家还这么礼貌,而且还鞠躬,又差点接着喷出笑来,但他拼命忍住,也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站在地上,“不好意思,我…我不是笑你,我刚才做梦梦见可笑的人了。”
“笑我不笑我不重要,如果您笑完了,请您跟我走。”八字胡依然礼貌又有风度。
“跟你走?去哪里?”薛白杨刚刚一觉醒来,牙齿还没有刷,突然面前多了个衣着如此古怪,行为言谈也如此怪诞的陌生男人,薛白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家老爷想见您。”
“老爷?”薛白杨对于这个“复古”的称谓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回问了一句,“你们家老爷是谁?”
八字胡突然笑了,“您认识卓幽然,卓小姐吗?”
“卓幽然?”薛白杨看着八字胡,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了卓幽然的名字,“我认识卓幽然,怎么了?”
“那就对了,我们家老爷是卓幽然的父亲。”
“啊?”薛白杨脑子一空,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十分钟后,薛白杨忸怩地下了寝室楼。八字胡如约等候在楼下,看到薛白杨下来,他啥也没说,又是45度鞠了一躬,弄得薛白杨十分不好意思,又感觉怪怪的,就像是他在跟自己作遗体告别一样。八字胡转过身去,薛白杨这才发现八字胡身后的车竟然是一辆加长的林肯轿车。我靠,这车太牛了!而更牛的是八字胡正拉开车门,鞠躬等着薛白杨走进去。薛白杨转脸,寝室楼下聚集了不少好事围观的人,都看着薛白杨,眼神或羡慕,或嫉妒,或不屑,也有敌视。薛白杨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众人视线为好,他一毛腰,钻进了林肯车里。坐在真皮车里,感觉一个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