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很遗憾,我想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是走不出这个景区的。能死在一个风景还算不错的地方,我想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艾布尔耸耸肩说。
“你就不怕我答应了,却没有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
“当然不怕,因为我们会在你们身上做一点手脚,我想你们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不等我们回答,黑人和另一个壮硕的外国人已经冲了过来,将我们反剪着胳膊。我们想要挣扎的时候,却看见艾布尔和带我们过来的年轻外国人已经掏出枪对准了我们。从艾布尔冷漠的眼神中,我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我们的反抗超出他们的控制,怕是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我们挣扎的力度顿时因为两把枪的出现变小了,两个外国人趁机用注射器分别在我们手臂血管上打了一针。
我能看到那是一种银灰色的,如同液态金属一样的物质,虽然不多,看起来就两三克的样子,可是这股银灰色的液体进入血管后,很快就争先恐后地消散在血脉当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有些惊慌地问。
“西方世界的最新技术结晶,一种还处于实验阶段的纳米机器人。当然,这种纳米机器人的材料比较特殊,我想你是见识过的。”
我想起当初余叔装药剂的金属盒子,似乎也是这种银色,而且敖雨泽手中也有类似的金属材料。
“是活性金属,又被称为有生命的金属,十分珍贵,炼制的条件之一就是每公斤活性金属都需要掺杂五到七粒时光之沙。”秦峰脸色十分难看地说。
“不错,不愧是秦振豪的侄儿,对这些东西都十分了解。活性金属是古蜀文明除了长生药及副产品外带来的最有用的技术之一,确切地说,它们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你们体内神裔血脉的克星。如果你们没有按照我们的意图去做,很遗憾,这些小东西会渐渐占据你们每一个重要的脏器,最终让你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艾布尔让几个西方人放开我们,然后开始毫不犹豫地后撤。
他们的动作很利落,连地上的帐篷和能够压制信号的仪器都没有管。很快四个人就消失在密林当中。
几分钟后,肖蝶带着一队真相派的便衣外勤人员赶过来,除了地上留下的两样东西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简单和肖蝶交流了下,我们开始朝景区外走。肖蝶带着真相派的人继续朝几个外国人消失的方向追踪而去。不过对方计划如此周密,我估计被肖蝶追上的可能性不大。
就是不知道这个象牙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竟然让几方势力都要拼命争夺。可惜我们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一路上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不管是谁,体内正肆虐着数以千万计的活性金属制作的纳米机器人,都开心不起来。
来到山下,现在时间其实还早,才下午两点过。如果马上起程回成都的话,等我们到了也不过才下午五点左右。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梓潼,恰好这里又是当年发生五丁开山传说的地方,就这样灰头土脸没有任何收获地回去,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最低限度,我们也要找出五丁开山传说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驱车前往梓潼当地的县级图书馆。本来我们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借阅证,是不能进入的。不过好在县城的图书馆管理也不严格,而且我们来之前肖蝶也动用了一些关系,因此管理人员在稍微审核了下身份后,我们就顺利进入县城的图书馆内。
梓潼图书馆始建于一九七八年,馆内的藏书并不丰富,也就十几万册。不过我们看中的并非是里面购置的图书,而是那近六千册的古籍文献。
这个数量级的古籍,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图书馆的收藏量了,很难让人相信这不过是一个县级图书馆。
我们先从县志查起,尤其是秦灭蜀一战的前因后果,不过遗憾的是,收获并不大。
在县志乃至史书中,秦国灭蜀经过的金牛古道的开拓,当然不会是如传说故事中那样仅仅是靠五丁力士就能完成。
实际上当年的工程多采用“沿溪河成路,岭横越垭,陡峻盘旋,险绝而栈”的方法,动用上万民夫耗时数十年才完成。初始的目的也是为了秦蜀两国的经济交流,只是后来才让秦国利用作为进攻蜀国的坦途。
近年来在金牛古道上出土了大量重要的战国文物,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就是不知为何当年会有五丁开山这样荒诞的故事流传下来。
梓潼不过是两千里金牛道的其中一段,古称梓潼郡,境内多山。尽管山都不高,属于典型的丘陵山坡,可是作为天府之国的西北屏障,其地势依然十分险要,尤其是在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
我们这样查询的效率本来是十分低下的,可是一次意外,却让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这是我们待在梓潼的第三天,秦峰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叶凌菲百无聊赖地抱着一沓古籍资料从我面前走过。当时我正在看一份《汉中府志》,因为太累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过,便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不承想右手刚好碰到她抱着的资料,顿时撒了一地。
帮着叶凌菲捡这些资料的时候,其中一份只有两三页的古籍无巧不巧地飘到了书柜下方的缝隙中,我只能将手伸进去想要将资料取出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等我本能地将手缩回来时,发现食指的指肚上,有四个血点,上面两个血点稍大,下面两个要小一些。
“什么东西?”叶凌菲吓了一跳,看着我受伤的手指,连忙用身上带的纸巾按住伤口。
“不知道,应该是老鼠吧?”我有些疑惑地说。不过我并不能确定,看血点的间距应该不大,说明咬我的生物体积也不会太大。并且书架下方的缝隙,本身就只能容许一只手勉强伸进去,就算有什么生物藏在里面,体积也不可能太大。就算是老鼠的话,似乎也不应该如此大胆才对。
我们请来工作人员,将书架上方的书搬下来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书架挪开。所有人一下呆住了,在那两三张古籍上面,赫然盘踞着一条只有拇指粗细的小蛇。
如果说只是一条蛇还不会如此惊奇,毕竟图书馆这样的地方少不了老鼠,尤其是这样七十年代末建设的老图书馆。有老鼠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吸引来蛇类,虽然概率不高。
可眼前的这条小蛇,竟然没有尾巴,首尾都有一个头。
双头蛇也不是没有见过,可双头蛇的蛇头,竟然不是长在分叉的脖子上,而是长在身体两端,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并且这条双头蛇的蛇头顶上,还生长着一个肉瘤状的东西。这肉瘤并非完整一块,而是分了许多褶皱,颜色鲜艳如血,远远望去,就像蛇的头部,一前一后长着两朵指肚大小的小红花。
“这是什么怪蛇?不会有毒吧?”叶凌菲惊叫一声,说道。
或许正是这声惊叫,吓到了地上的怪蛇,竟然两个头一前一后地摆动,以极快的速度蹿出,很快就消失在无数的书架之中。
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也被惊动了,可是数百平方米的图书馆,十几万册藏书,上百个书架,就算是馆长亲自来,也不敢说为了一条蛇就要将这里的藏书和书架搬空。大家议论了一阵,最后似乎只能不了了之,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带着我去医院检查了下。还好蛇似乎没有毒。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快要过去的时候,它又出现了。这天晚上,我在旅馆中刚洗了澡快要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地一抬头,在房间的空调排水管上,再次看到了白天那条头上生着红色肉瘤的双头怪异小蛇。
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意,要知道我们虽然找的是一个离图书馆较近的旅馆,可是怎么也有八九百米的距离,这条怪异小蛇白天刚咬了我,难道还没咬够,晚上竟然还想来一口?
尽管小蛇不到一米长,脑袋也就和拇指差不多大小,四只眼睛也如同绿豆般大,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它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一股贪婪和疯狂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再次找上门来了,那么就没有这么容易放过这家伙,毕竟白天的仇还没有报呢。
怪异小蛇渐渐弓起身子,然后像是绷紧了的弹簧一样,突然松开,整条蛇顿时朝我弹了过来,速度奇快。
我顺手扯下身上的浴巾兜住弹过来的小蛇,然后牢牢裹成一团。正要找个什么容器装住它时,不料“刺啦”一声,浴巾竟然破开一个口子。那条怪异的双头小蛇其中一个头探出来,随后扭动着摆脱了浴巾的束缚,朝我的手腕狠狠咬了过来。
这一下动作实在太快,我竟然避之不及,手腕被咬中,吓得我另一只手抓着怪蛇的身子,就要将它扯下去。
可是慌乱当中,我忽略了这条怪蛇的两个头,是长在首尾两端,左手抓着的不过是它的中段。怪蛇的另一个头同样缠了过来,咬向我的左手。
两只手都被咬中,尽管咬合力不算太大,可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扯开它。
然而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怪蛇头顶的两个带着无数褶皱的红色肉瘤,竟然真的如同花朵一般一片片盛开,接着一股紫红色的毒液从里面喷了出来。尽管我及时用手臂挡住了脸,手臂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不少毒液。
被毒液溅射到的地方带着钻心的疼痛,我感觉手臂像是被王水溅到一样开始快速地腐蚀。而体内的血液在遇到毒液后,更是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反应,像是被点燃的火药一样沸腾起来,那股热度让皮肤都发出焦臭的味道。
我痛得大叫,声音惊动了隔壁的秦峰,接着叶凌菲也赶了过来。秦峰手忙脚乱地用携带的刀具想要一刀将怪蛇砍成两段,却不料这条怪蛇的身体竟然无比坚韧,秦峰志在必得的一刀竟然失利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飞了过来。符纸撞上怪蛇的身躯时,突然燃烧起来,怪蛇的身上被火焰缠绕,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掉在地上不停挣扎扭曲。
这火焰不管它怎么翻滚也摆脱不了,奇怪的是这火焰遇到易燃的地毯,却连火星都没有出现一个,竟然只是针对怪蛇本身在燃烧。
怪蛇很快就被烧成一堆扭曲着的灰烬。即便蛇类没有发声器官,可它临死前发出的嘶嚎,几乎让我们误以为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在怒吼。
“谁?”尽管对方救了我,我还是忍住痛,有些疑惑地问。
没有回答,秦峰赶过去时,也只看到一个裹在长袍中的背影。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只是在我房间的门口,放着一个玉石雕成的小瓶子,秦峰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里面是一种淡绿色的有着清香味的药膏。
我双手被怪蛇咬中的地方不过是在流血而已,但是被毒液溅射到的地方,却已经腐蚀了不少血肉下来,最严重的地方,甚至能够隐隐看到臂骨。
并且腐蚀还在继续,如果不赶紧采取行动的话,我的双手恐怕都保不住了。叶凌菲连忙将那支绿色能够解毒的药剂找出来,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它。
喝下药剂后不过十几秒钟,伤口腐蚀的速度开始变慢,随后渐渐停止,接着黄绿色的脓水中带着丝丝紫色的毒液,从我手臂的伤口涌了出来。每被蠕动的肌肉挤出一点,我都感觉到如同刮骨疗伤般的痛楚,很快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
终于,毒液和脓液都不再涌出,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一丝力气。
“好厉害的毒液!”秦峰一脸的后怕,看看手中的药膏,犹豫了一下说,“这不会是治疗你手臂毒伤的吧?”
我想起刚才出手救了我的神秘人,无法确认到底是谁,只是对方的举动以及留下的这个精致的玉石瓶子,说明了对方应该对我没有恶意。不然的话,刚才他只需要置之不理,我这次怕是就交待在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小蛇上了。
秦峰帮我在伤口上涂抹药膏,一股清凉从伤口处传来,原来还残留的那股痛楚顿时消退了不少。虽然伤口还没有愈合,可是我能感到这药膏应该是有用的。
第二天我没有去图书馆,还好在肖蝶的帮助下,叶凌菲带回来了不少资料。
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我想起当时掉在地上的那两三张残页,让叶凌菲重新找了回来。看着这两三张残页,我感觉有些眼熟,后来还是在秦峰的提醒下,我才反应过来,这几张残页,赫然和当初张阿姨给我的几张草图十分相似!

第七章 五妇岭

  张阿姨当初给我们的草图,准确地说一共是五张。其中一张画着的是被艾布尔等人夺走的象牙盒子,我们至今都不知道这个象牙盒子当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可以确认的是,这个象牙盒子里面,很可能是藏着关于巴蛇神的秘密,毕竟这个象牙盒子本身,也是从巴蛇神的复制体腹中取出来的。
至于其他的几张草图,其中一张画着的是五丁开山的素描,另外两张分别画着一个巨大的茧状物和一条巨蟒。最后一张是一幅潦草的地图,但是地图没有标注地名,估计应该是在发生五丁开山传说的梓潼境内。
我第一次看到这几张草图的时候,不过是以为张阿姨在暗示我们,只要到了梓潼,就能揭开一切谜题,也就对草图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将之收藏好。
可现在,当我看到这几页残破的古籍上的图案时,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几张残破的古籍其实并非是原图,而是民国时期的临摹本,要不然也不会被叶凌菲从图书馆带出来。按照残页上的描述,上面的图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画的,临摹的是当时一个墓葬中出土的石碑图案。
难道说,这个墓葬中竟然还藏着什么秘密吗?我心中一动,感觉张阿姨给我们的这几张草图,怕是有着不寻常的含义。
将几幅图一一对比之后,我发现一个更加有趣的事情。
临摹的残页其中相对完整的一张,是一份梓潼境内的古地图。看样子,地图上占据中央位置的山丘,和我们前几天去过的七曲山有几分神似。确切地说,是和站在七曲山主峰山顶看到的七曲山南麓的那几座山峰极为相似。
我马上从笔记本电脑中搜出梓潼的现代卫星地图,发现那个位置果然是有这样几座并不算太高的山峰。
而张阿姨所画的草图中那张地图,和古地图有着细微的差别。本来我以为是因为随手画而造成的差异,可如果将草图放在残古地图上面,会发现两张图大部分是重合的,但有差异的地方,连在一起竟然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径。
或许,秘密就藏在这几座山峰之间?而两张重合的地图中间出现的路径,就是揭开这秘密的通道?可张阿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我收起草图和那几张临摹的古籍残页,将心中的想法向秦峰和叶凌菲说了一遍。
两人对我大胆的猜想也十分认同,于是我们当天做了一番准备后,驱车前往七曲山南麓。
此地依然是属于七曲山的范畴。本来山上有不少古建筑庙宇的,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毁,现有建筑是八十年代由民间集资修建的仿古建筑。
这个地方同样有着文昌神张亚子的传说。相传他为救父母,在二郎神的帮助下三箭射穿白杨洞借得涪江之水淹许州,将其父母救出。此时,观音菩萨见大水将要淹及良民百姓,便把滔滔洪水收进了宝瓶。
但真正让我们感觉到一丝兴奋的,是根据古老的传说,这个地方是五丁开山中的壮士“遗剑”之处。
五丁遗剑的传说,是指当年五丁与巨蛇搏斗时,将自身佩剑掉落在路旁,不料五丁佩剑并非凡物,剑身沉重刺破山体,一道泉水奔涌而出。每当夕阳西下,月漫大地之时,泉池也波光摇曳,明月树影都在池泮辉映成趣。这就是被誉为梓潼八景之一的“剑泉晚照”。
清光绪二十二年(一八九六年),县民在剑泉的基石处修建观音殿,俗称“水观音”。一九八六年,七曲山文物管理委员会根据文献记载,在剑泉东面十步远的地方恢复重建古五丁祠。
虽然五丁祠是一九八六年才新建的,距今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年,但五丁祠重建的时间点,却是让我心头一跳。
要知道一九八六年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年份,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对于熟知古蜀历史研究的人来说,却知道这一年并不寻常。
一九八六年在全国范围内最重大的考古发现,就是当年七八月份,在成都附近的广汉发现了两处埋藏有丰富宝藏的长方形器物坑。这两个器物坑中出土了大量青铜器,引起了海内外学术界对位于中国西南的古蜀文明的重视。
在三星堆遗址大规模发掘的同时,一九八六年还对成都市区的十二桥遗址也进行了发掘。该遗址最下层的出土文物与三星堆遗址最晚期遗存相同,完美解答了三星堆文化的去向问题,那就是当年统治古蜀的蜀王将王宫从广汉搬到了今天的成都,并在不久后建立了更加辉煌的金沙文明。
也就是说,在一九八六这个对于考古界来说十分重要的年份,离成都几百里外的梓潼,突然重建了代表着古蜀文明终结传说的五丁祠。要说这完全是巧合,反而是让人怀疑了。
几乎不用再多想,我立刻明白过来眼前的这几个山峰,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五丁山,也曾被称为“五妇山”或者“五妇岭”。
“五”这个数字,已经不是第一次显现出其神秘。在古蜀时期最为尊崇的是五个神灵,在中原地区的学说中五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而眼前的五丁山,似乎不仅仅是数字中带一个“五”那么简单。
按照传说,五丁是当年古蜀国末期的第十二世开明王麾下五个力大无穷的异人,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个。这个数字很可能和古蜀时期对应的五神有着某种关系。
最关键的是,根据我们之前查询的资料,五丁开山的传说似乎不仅仅是一个传说,而是在不少史料上都有清晰的记载。
清嘉庆版《四川通志》曾记载:“梓潼县五妇候台在县北。”
《蜀王本记》中也曾说:“秦王知蜀王好色,乃献美女五人于蜀王。蜀王爱之,遣五丁迎女。还至梓潼,见一大蛇入山穴中。一丁引其尾,不出。五丁共引蛇,山乃崩,压五丁。五丁踏地大呼,秦五女及迎送者皆上山,化为石。蜀王登台,望之不来,因名五妇候台。”
《华阳国志·蜀志》亦载:“周显王三十二年(公元前三三七年),蜀使朝秦(秦惠王因数以美女进,蜀王感之,故朝焉)。惠王知蜀王好色,许嫁五女于蜀,蜀王遣五丁迎之。还到梓潼,见一大蛇入穴中。一人揽其尾掣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抴蛇,山崩。时压杀五人,及秦五女并将从。而山分为五岭,直顶上有石平台。蜀王痛伤,乃登之,因命曰:五女塚山。以平台为望妇堠,作思妻台。”
明代曹学佺所著之《蜀中名胜记》也曾记载:“梓潼五妇山,碑志存,有五妇庙。”“又有隐剑泉,在五丁力士庙西一十步。古志云,五丁开剑路,迎秦女,拔蛇山崩,五丁与秦女俱毙于此。”
又有《五妇岭怀古》一诗,专吟秦美女之死一事,诗云:“娥眉欣然离秦廷,为求至尊西蜀行。不识秦王美人计,未入蜀宫先丧魂。”
这些资料都充分说明了古人对于古蜀国的灭亡,差不多就是从五丁打通了蜀地和秦国的天堑开始的。虽然五丁此举不过是奉贪婪的蜀王之命行事,但最终造成的结果却无可辩驳。
我们一行三人,将车停在山脚下,然后步行进入山中。
一九八六年新建的五丁祠没有太大的必要去参观,时间太短了,不太可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们只需要以张阿姨提供的草图和古籍残页上的地图重合后新出现的路径作为指引即可。
这条路径自然没有按照现有的道路行进,反而是需要披荆斩棘,走入附近的山林。直到数十分钟后,我们才意识到这条道路很可能是被埋没的古蜀道。
古蜀道也就是传说中五丁开出来的通往秦国的道路,也被称为“金牛道”,以剑门关为核心,北起陕西宁强,南到成都,全长四百五十公里。如今剩下的遗迹不过断断续续的几十里,大都分布在剑阁县、梓潼县等地,残留的古蜀道至今依然能够容纳行人通过,这些地段一般都被规划为旅游景点。
只是古蜀道存在的时间太长了,两千多年下来,有些地段因地震、山洪等自然灾害,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变迁,部分地段被自然的伟力重新覆盖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我们现在所行走的路线,应该就是千百年来因沧海桑田变迁或是人为因素被废弃的一小段路,在数百公里长的古蜀道中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一边对比着草图和古籍的不同,一边艰难前进,也不知道在这条被野草埋没的古道上走了多久。中途休息的时候,我重新拿出那几张草图,视线再度移到了第一张草图上,也就是画着象牙盒子的那张。
它让我再次想起曾救过我又差点害死我的余叔。如果余叔还在的话,一定能够解释象牙盒子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惜他太过贪心,甚至许多计划都是瞒着JS组织以及其头目秦振豪在进行,以至于在五神地宫的时候只有自己的人手,JS组织的精锐完全没有被调动,最后因为祭祀失败被涂抹了我和秦峰血液的子弹杀死。
现在看来,当时他所进行的祭祀,恐怕并不仅仅是想要复活鱼凫祖灵那么简单,而是有着更深远的目的。在余叔死后,这个秘密本来已经被带进地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国外居然还有这么一股势力,试图重新获得这个象牙盒子,从而将余叔未竟的事业进行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一直以为余叔身为JS组织的高层人员,一定就是为JS组织服务的,却没有细想他既然许多事都瞒着JS组织,或许还有其他的身份。
这个身份无疑是和这几个外国人所代表的国外组织有关。我不知道为何会有外国势力卷入和金沙文明相关的神秘事件,要知道之前的三大地下组织,几乎每个都曾多少和三星堆、金沙王朝有一些联系。
那么这个几乎完全由外国人组成的神秘组织,很可能还是和游戏测试者之一的“天父”有关,甚至当时组织测试的人,竟然也是这个“天父”的手下。
这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一直以来,游戏的幕后人员都是以神秘、强大和冷漠的形象来面对我们这几个测试者,为何“天父”却偏偏不一样,反而连官方的测试主持者,都要听“天父”的话?
或许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游戏测试者本身只选出了六个,“天父”作为这个神秘的外国组织的首脑,自己就提前占据了一个名额。
甚至还有可能是他在这个神秘组织中的代号本来就是“天父”,但又怕人怀疑,才以此为名号,采用了《冰与火之歌》中七天神的设定,让“天父”只是代表七个游戏测试者的七天神之一。
正当我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前方传来隐隐的人声。我们顿时紧张起来,悄悄拿出背包中的武器,虽然没有枪械等热武器,但开山刀之类的还是准备了的。并且秦峰的背上,背着一张仿制的军用弓弩,那是我们从成都出发前肖蝶托人带过来的防身武器之一。
不过很快我们就放下心来,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打扮得十分朴实的乡民。
他们两人看到我们后似乎吃了一惊。这里离景区不远,离梓潼县城也不过才十几公里,七曲山的乡民并不像有些大山深处的地方那么闭塞,因此突然看到我们几个游人打扮的家伙,本身不会如此意外,奈何我们几人手中都拿着武器,这才是他们吃惊的原因。
我们很快将武器收好,尤其是叶凌菲,收起武器后露出一副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孔,很有迷惑性。
因此交涉的事就交给了叶凌菲,只听她娇声说:“两位大哥,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驴友……嗯?什么是驴友?就是那种不喜欢走既定路线的游客啦。因为怕万一遇到危险才带了几把破刀吓人,你们不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