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村雷鸣谷?”我当即说道。我经历过的具有电磁异常这种特性的地方,就只有雷鸣谷了。
“不,比起雷鸣谷来,那个地方的电磁异常现象还要强烈。根据地球存放运转冗余的地理位置来判断的话,在这个地方形成意识世界的可能,几乎高于八成。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就在四川境内,属于当年古蜀国所占据的区域。”
“肯定不是众所周知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或者神农架之类的地方……如果将地点限制在四川境内的话,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黑竹沟了。”
黑竹沟位于四川乐山市峨边彝族自治县境内,传说无论是人还是牲口,只要靠近沟内一个叫石门关的地方,都有去无回。
由于黑竹沟藏有不少未解之谜,诸如指南针失灵、人畜失踪等神秘事件,加之正好地处北纬三十度,曾被称为“中国百慕大”。前几年研究黑竹沟地磁课题的科学家发现,这里有一条长达六十公里的地磁异常带。
要知道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一般情况下,磁场都是有着某种规律性的特征,这才让我们能够得以进行最基本的电磁转换,人体也不会因为磁场变化感觉不适。
可是就像人总会有生病的时候一样,地球在一般情况之外,也会出现例外——那就是在全球各地陆续发现的地磁异常带,也就是熟悉古蜀文明的人知道的“存放世界冗余”的地方。
最著名的地磁异常带,是位于百慕大的魔鬼三角区域,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船只沉没,无人生还。
而在陆地上,也有不少这样的地方,只是许多地方太过偏僻,根本无人得知。比如我们之前曾去过的雷鸣谷,就是类似的区域,甚至连丛帝墓都修建在雷鸣谷内,还非常不可思议地在地底兴建了一座青铜之城,这完全超越了当时的生产力水平。
而黑竹沟无疑也是这样的地方。我第一时间没有想起它,并非是它太偏僻了,反而是因为它有不小的名气,被誉为中国的百慕大,因此有了点灯下黑的味道。
黑竹沟中有不少人畜失踪的传说,有的甚至在史料中有严格的记载。哪怕只算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失踪事件,就有好几起。
一九五〇年初,国民党胡宗南残部三十余人不信黑竹沟“吞人”的传说,仗着武器精良,准备穿越黑竹沟逃避解放军战士围捕,结果无一生还。
一九七七年,四川森勘一大队到黑竹沟勘测。两位技术员上山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搜救了一个多月,只找到他们包裹馒头用的纸。
一九九五年,解放军测绘兵某部的三名战士,取道黑竹沟运粮时神秘失踪。派出寻找的部队只在溪水边发现了他们携带的步枪。
二〇〇七年,央视十套《走进科学》栏目到黑竹沟拍摄节目。拍摄组精心挑选了四只品种优良的信鸽到沟口景区放飞,这四只从未迷路的信鸽,却再也没有飞回来。
二〇一四年八月十六日,五名驴友进入黑竹沟探险。四天后,三人神秘失联。搜救人员只找到其中两人的遗体,均位于黑竹沟内最神秘的罗索伊达区域。
二〇一五年八月,重庆小伙李明山在黑竹沟景区内失联,至今仍无音讯……
这些都是有着严格的记载,甚至被写入档案的真实资料,由此可见黑竹沟的神秘之处,犹在我们曾去过的雷鸣谷之上。毕竟雷鸣谷被长寿村的人保护得太好了,除了当地人,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其存在。雷鸣谷吞人的传说,也只在当地很小的范围内流传。
可黑竹沟是连央视都上过的神秘地域,近些年在探险圈子中有了不小的名气。
如果叶教授和张九红发现的高山古城浮雕中,被古蜀人膜拜的巴蛇是从黑竹沟出来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地磁异常带很可能是我们一直在试图寻找的意识世界的入口。
而作为曾和巴蛇神有着某种协议的秦振豪,躲入这个地方继续自己的造神实验,就完全说得过去了。黑竹沟无疑是秦振豪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们希望我前去黑竹沟?”我敏锐地感觉到了张九红的暗示。
“不只是你,我希望你能带着敖雨泽、明智轩和叶凌菲他们几个一起去。当然,能带上秦峰的话最好,如果他还愿意和你们同行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们五个人,分别代表了五神的血脉后裔,其中只有你的血脉是处于半觉醒状态,其他人的血脉依然在沉睡。这次的黑竹沟之行,不仅有可能从秦振豪手上夺回神躯,更有可能了解到他到底和巴蛇神做了什么交易,这个交易为何连世界树的人都如此重视。”
“那三个核桃,是我让九红送给你的。虽然用它们和一点线索来换取鳖灵童尸还是我们占了便宜,但至少它们对你的黑竹沟之行,多少会起到一点帮助。”叶教授咳嗽了两声说道。
“这三个核桃,不就是几千年前的祭品吗?还有什么特别的?”我问道。
“当然有,当年直接献给神的祭品,你以为仅仅是食物或者是什么用来把玩的文物吗?”张九红鄙夷地说。
“它们不仅仅是祭品那么简单?”我问道。
“它们是祭品,但同时也是一次性消耗的法器,只是这法器的威力十分巨大,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使用它们。”张九红很郑重地说。
我的呼吸稍微重了一些。如果张九红没有撒谎,这样的法器的确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处。
“怎么使用这三个核桃……哦,三件法器。如果只是简单的爆炸之类的话,还不如一个手雷好用。”
“这种法器使用前需要进行血祭,只需要用足够的血液浸泡核桃后,直接砸碎就可以了。它的力量可能超乎你的预想,并且需要三个一起使用。这种法器针对的是某些强大生命的意识本源,而不是直接破坏物质化的肉体。”张九红说道。
我听到“足够的血液”几个字,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如果启动这三个作为法器的核桃需要的血液超过一个人能够承担的分量,真要使用它还是比较麻烦的。希望这三个核桃的威力,真如张九红所说,能够带给我惊喜。
告别了叶教授和张九红后,我回到家中,然后联系了明智轩和肖蝶。当他们二人得知秦振豪可能在黑竹沟的消息之后,也十分兴奋,当即开始着手前往黑竹沟的准备。
我自然不会忘记通知敖雨泽,不过可惜的是,敖雨泽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上面只有一句话:她被组织软禁了。
我心中一紧。既然提到“组织”,又是发给我的,那么很可能是指铁幕组织。而短信中的“她”,除了敖雨泽也不可能是别人。怪不得我打不通敖雨泽的电话。
只可惜我在铁幕组织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勉强算是铁幕的成员,还属于外围。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没有过试用期的实习生,只负责给敖雨泽打打下手什么的。
这样的外围成员,在铁幕当中的权限自然不会太高,最多只能查询一下保密级别在C级以下的资料,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
铁幕是一个对于保密极为看重的组织,即便是以敖雨泽的权限,保密级别也不过是A级。在她之上还有S级和双S级。
因此当A级权限的敖雨泽被组织软禁,以我的权限根本连通知都不会有,必须要由和敖雨泽同等权限的人提醒。
而铁幕当中,除了敖雨泽之外,我接触最多,同时和敖雨泽关系最好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谭欣然。
谭欣然作为铁幕中首屈一指的医学类科学家,在铁幕中能获得的情报自然比同级别的人多,更何况她还是敖雨泽恢复的主治医生。
看着短信,我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就算我知道铁幕在蓉城的基地所在,可要想从中救出敖雨泽,除非我选择完全激发身上的血脉,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但我的血脉已经在拯救敖雨泽的时候被削弱到了极限,剩下的力量已经不足先前的三分之一。
不过这样的好处是血脉副作用也大大减轻,以后就算全面引发血脉的力量,也不会出现整个人失去意识的情况,并且血脉对虫类的吸引力,应该也会大大降低。
和谭欣然联络后,她那边很谨慎地只是和我聊了几句家常。我当然不可能直接询问她敖雨泽被软禁在哪里,只是从她的言谈中,感觉她在暗示我过几天会前往乐山拜佛。
我心中微动,黑竹沟所在的峨边彝族自治县就属于乐山市管辖,谭欣然并非是一个信佛的人,她做出这样的暗示,是需要我在乐山和她会合吗?
挂掉电话,我准备出门。刚走出小区不久,前面的一辆商务车打开车门,我看见里面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我,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上车。”对方简短地命令道,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我硬着头皮上了商务车,这才发现拿枪对着我的是一个身穿灰蓝色中山装,戴着大号墨镜的人。
对于这样的装扮我自然不会陌生,这分明就是铁幕组织中负责消除各种神秘事件影响的别动队员的标准扮相。
“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用枪对着我吧?”我干笑道。
“你现在还不算自己人,尤其是曾和真相派的人合作的家伙。”对方冷冷地说。
我有些无语,之前前往雷鸣谷的时候,我被真相派的人以姐姐和我自己的性命威胁,也的确做出了一些违心带路的事。可那毕竟过去了,并且事后敖雨泽也帮我打了掩护,铁幕当时没有追究,不至于还要秋后算账吧?
“很委屈是吗?你和肖蝶那个叛徒,还有联络?”对方冷笑着说道。
我不由为之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联络肖蝶就等同于背叛,那么在梓潼的时候,和肖蝶一起合作的经历,的确有可能造成铁幕的误解。
我突然想起谭欣然也曾治疗过肖蝶,这件事铁幕不可能不知道。可对方却以此为借口责问我,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铁幕中很可能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内斗,代表敖雨泽和谭欣然的一派,应该处于下风。
不过悲摧的是,我完全就是敖雨泽的跟班,和谭欣然也算半个朋友,几乎天然地被打入这一个派系,很可能会卷入到组织内部的派系纷争当中。
“以我的身份和了解的机密程度,我不觉得能为肖蝶提供什么关于组织的情报。暂时的合作不过是为了救敖雨泽,至少,敖雨泽现在安全了……”我压制住愤怒说道。
现在外敌当前,就算暂时和真相派不会开战,可是世界树的出现,还有秦振豪正在进行的阴谋,铁幕可以说是危机重重。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在内部争权夺利,这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内务部会做出裁决。”对方只是冷冷地说。
我双手被束缚起来,眼睛被蒙上眼罩,然后乘车转悠了半个多小时。车辆似乎出了城区,路面明显有些颠簸,最后驶入了某个地下隧道,因为蒙着眼睛,即便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可是对明暗度还是多少有些感觉的。
车辆停下,商务车上的人押着我朝前走,经过了好几道铁门后,进入一台老式电梯,一直朝下降落了两分多钟才停止。我粗略计算了下电梯的速度,大概是两米每秒,也就是说这深度起码超过了两百米。
当眼罩被拿开后,我才看清楚,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掩体改造的基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里是铁幕真正的基地?我之前去过的,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办事处之类的吧。”我自嘲道。
“可以这样说,毕竟像铁幕这样的组织,保密是第一原则。”押着我的人说。
“我可以见敖雨泽吗?”我问道。这个时候我们正进入一间只有十几平方米大小的密室。
“当然不可以,她正受到最严密的审查。”
“为什么?”我愤怒地问。
“因为我们需要先确定,她依然是她。”密室里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几个古老的青铜摆件,桌子后面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位老人,发出声音的自然就是这个老人。
“很高兴见到你,古蜀杜家金沙血脉的传承者。”老人转过身来。那是一个身形瘦削、满头银发、脸色红润、精神极好的老人。只是他脸上和手背上稀稀落落的老年斑,出卖了他的年纪。我估计他至少有八十岁了。
“你是谁?”我问道。
老人挥挥手,押着我的人恭敬地一弯腰,然后小步倒退着出去。
“你可以叫我老张,或者张老头,铁幕内务部的主管。其实我们早应该见面,只是有些事比你和敖雨泽经历的还要重要,因为那关系到……世界的存亡!”老人淡淡地说。
“你姓张?那你和张九红,又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那是我的女儿。不过很可惜,很多年前,她就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张老头唏嘘道。
我脑袋不由得晕了一下,他是张九红的父亲,也就是说,同样是身具古神血脉的人,还是和我体内的金沙血脉一个级别的。
“你们觉得我和肖蝶的接触出卖了铁幕?”我问道。
“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下面的人的臆测而已,更何况,谁说肖蝶就一定是组织的叛徒呢?”老人诡秘地说。
“肖蝶是假意投靠真相派?这……以真相派的精明,她怎么可能骗过他们。”我不太相信地问。
“很简单,因为真相派也知道她是假意投靠的啊。铁幕和真相派对抗了这么多年,可却从来没有真正出现大战,除了彼此的终极目的都是为了拯救这个日益衰落的世界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世界树的出现。那根本是个错误。”张老头说。
“那么敖雨泽呢?为什么说要确认她是她?”我问道。
“因为在世界树的运作下,那个世界已经开始朝现实渗透,而他们渗透的方式,就是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体降临,然后夺舍占据现实中人的躯壳。”张老头的脸上,出现一丝罕有的凝重。
我想起之前张九红说的话,似乎秦峰就是处于这样的情况,只是秦峰是在十几年前被夺舍的。我们遇到的秦峰,根本就没有变过,一直就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
或许是当时的夺舍出了不少问题,我们遇到的秦峰似乎有着自己的独立意识,并没有完全受另外一个世界的意识主体控制,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些失控的状况。
如果说这样被夺舍的例子并非是不可重复的个例,而世界树的人正在一力促成这样的事情持续发生,那么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
尤其是之前敖雨泽在巴蛇的头颅中,利用那诡异的法阵破开时光之沙的封印重新复活。谁也不敢保证,故意从真相派中“救出”敖雨泽的世界树组织,有没有提前做其他的手脚,让敖雨泽的意识被人替换。
这应该就是张老头所要确定的事情,敖雨泽依然是敖雨泽,不是被其他意识占据的躯壳。
“结果如何?”沉默了一阵,我有些干涩地说。
“还好,现在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可以排除敖雨泽的意识被外来者占据,不过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确认下。”
“我可以见见她吗?”
“暂时不行,在我们百分百确认这件事之前,谁也不能见她。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去找秦振豪弄清楚神躯的下落,那么只能你独自前往,铁幕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张老头说。
我点点头,本来我也不指望铁幕有什么帮助,毕竟铁幕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以息事宁人保密为主。
“不过,如果运气足够好,敖雨泽或许会随后赶过来,毕竟世界树这段时间的活跃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我们怀疑,他们或许掌握了更先进的技术,这项技术有可能唤醒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张老头的眼睛中,闪过了一抹恐惧。
“古神?”
张老头沉默了一下:“那个不知名的存在,的确有这样一个代号,因为它是比古蜀时期的五神还要古老至少一千年的神灵。实际上,它很可能是这世上第一个纯意识形态的生命,是那个神秘意识世界的造物主。”
我说道:“我来之前,听你女儿提起过。”
张老头脸上露出一丝惆怅,很快被掩饰下来,说道:“她要做的事,我阻止不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她一把,她仅仅是想要做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张九红的愿望会如此简单。
“对了,刚才我来的路上,差点被吓死……”我吐槽道。
张老头顿时笑了:“每个前来铁幕基地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
“这算是一记杀威棒吗?”
“算是吧。不过更多的是让大家知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背叛了组织,这就不是恐吓了。铁幕的存在对这个世界太重要,我们经不起背叛。”张老头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似乎他深信自己正在进行的事业,真的能够拯救世界一般。
这种近乎狂热的表情,却反而让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不管是宣扬世界灭亡还是叫嚣着拯救世界的人或组织,其背后真正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天真和理想化。

第十八章 石门关

  可惜的是,我在铁幕中依然没能见到敖雨泽。
按照张老头的说法,敖雨泽目前最多恢复了三成实力,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需要静养,否则有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在得到谭欣然的暗示之前,或许会相信张老头的话。但现在看来,不管是铁幕本身,还是眼前看似和蔼的张老头,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肯定是对我有所隐瞒的。
明白了这一点,我也懒得和他太过计较。我目前在铁幕中的身份地位是比较尴尬的,重要性肯定比普通的外围成员甚至内部成员高,但是铁幕的人对我的信任度明显很低。就算我指出其中的问题来,也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完全是自取其辱。
不过在我离开前,张老头送了我一份大礼,是一幅简陋的地图。
黑竹沟的地图。
地图明显是手工画的。看这地图的线条和一些注释的字体,依稀是张九红的字迹。
不过地图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很可能是十几年前画的。也不知道当时的张九红,是否也曾进入过这片神秘的地磁异常带,然后又平安无事地回来,还画下了这幅地图。
这幅地图越是中心的位置,线条越是简陋,而且还有大片的区域是空白的。很显然当年张九红也未能一探黑竹沟全貌,只是勉强记录下她曾去过的区域。
向张老头道谢后,我离开了铁幕的总部。依然被蒙着眼睛带出来,对方不愿意我知晓铁幕总部的具体所在,哪怕我能勉强判断出离市区不远。
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单调乏味了,但是我和明智轩已经开始做着前往黑竹沟的准备,同时收集了不少关于黑竹沟的资料。
越是对黑竹沟了解得多,我们对这个很可能是国内最大的地磁异常带,就越感觉到神秘和不安。在这里失踪的人,近现代以来可以统计的,已经达到近百人之多。历史上到底有多少人被黑竹沟的神秘力量吞噬,估计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找出答案的谜。
五天后,前往黑竹沟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肖蝶却带来一个极为不妙的消息,那就是她放弃了前往黑竹沟的计划,要出国一趟。
这让我们极为震惊。要知道之前肖蝶一力促成了我们和真相派的暂时和解,最终目的是为了对付秦振豪。可现在肖蝶竟然如此突兀地前往国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还是事情有了变数?
我的脑子中不由得闪过世界树这个神秘的组织。我估计肖蝶出国和这个组织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之前真相派在省城的基地差点被一锅端了。以真相派头目“小王”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不还以颜色,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失去了肖蝶的支持,我们在武器上显得捉襟见肘。明家虽然也是大富之家,可和地下世界的联系并不多,无法搞到足够的热武器。
最后还是阿华和猛哥通过自己当雇佣兵的经历,在边境的渠道拿到部分枪支,提前让人运到黑竹沟附近去。
就在我们起程前夕,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Five,疑似铁幕的实验者,我们在梓潼地下石窟中遇到的神秘毁容女人。
不过再次见到Five的时候,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了,只是瞎掉的那只眼睛依然没有恢复,带着毫无生气的灰白色。
和Five一起出现的是谭欣然。按照谭欣然的说法,Five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除了眼睛和记忆。
不过,铁幕能够让Five这个实验品重新出现,多少出乎我的意料。我估计应该是他们暂时软禁了敖雨泽所给出的补偿。
Five尽管只是铁幕的一个实验品,但是所知道的古蜀时期的咒文和祭祀方式,却丝毫不比旺达释比差,可以说除了自身的战斗力不高外,其他方面完全可以和旺达释比媲美。
因此最后决定前往黑竹沟的队伍,一共就五个人:我、明智轩、Five以及明智轩的两个保镖,阿华和猛哥。
猛哥的名字叫曾猛,人如其名,个头比阿华还要大上一圈。之前在梓潼的时候也见过面,他也是明家的长辈为明智轩请的保镖。
听阿华的口气,猛哥应该只是单纯的保镖,并没有像他一样拥有明家守护者的身份。
阿华在见到Five的时候,脸上露出意外的欣喜。看来前些日子在地下石窟的经历,让这个明家的守护者多少对Five有些动心,尽管我没有想通他到底看上了Five哪一点。
带着装备前往乐山市的峨边彝族自治县,车程大概是三百公里,但因为不全是高速,就算路上不堵车,也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到达。
我们开的是一辆福特猛禽皮卡,除武器外的装备都装在后面的车厢。五个人乘坐在一辆车里还是有些挤。
开车的是猛哥。几个小时的车程,对于猛哥这样的职业保镖来说,最多中途休息一次,连换人都不需要。
到了峨边已经是当天下午两点过,再颠簸着进入黑竹沟镇。我们住进了镇上看上去还不错的一家宾馆,准备休息一夜,明天再进入沟内。
黑竹沟镇原名斯豁镇,彝语中“斯”意为“死亡”,“豁”即为“打摆子”,“斯豁”便是“打摆子而死”之意。
据说过去当地村民曾利用沟内流出的泉水种植水稻。不知何故,常有冷热怪病流行,人死畜亡,地名便由此更改为“斯豁”。
后来由于旅游发展需要,斯豁镇改名为“黑竹沟镇”,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小镇。
当地彝族居民广为流传,在死亡谷最险要的地段“石门关”,其上部开阔的谷地是他们祖先住过的地方,彝族祖训禁止入内,否则会遭灾。
黑竹沟的外围已经在一九九六年就开发成旅游区。被开发的景区部分主要是三岔河流域,被划分为黑竹沟探秘览胜区、金字塔旅游观光区和杜鹃池度假休闲区。
供游客游览的区域,仅仅是总面积八百三十八平方公里的黑竹沟中极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核心区域,别说是游客,就连当地人都不敢深入。
当然也不排除专门慕名而来探险的,但是大多也只敢在稍微靠近核心区域石门关的地方进行一些简单的考察。真正深入其中的,十个中有八个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要前往的自然不是外围的景区,而是最神秘的核心区域石门关内部。石门关是黑竹沟的腹地,曾有不少探险队历尽艰辛,最终也未能深入石门关这块险恶地带。当地彝族有“猎户入内无踪影,壮士一去不回头”的谚语。
根据我手上张九红留下的地图,石门关不过是通向黑竹沟内部的第一道关卡。这片对于其他探险队几乎是终点的区域,对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起点。
晚上,我们在宾馆中研究地图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好奇地推开房间的窗户,发现外面竟然来了一支车队,差不多有六七辆车,然后一群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从车上下来,一起拥进宾馆,怪不得如此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