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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指名道姓地举报,就是在芦苇塘中间的赵俊新家。”刘峰双手插兜回答道。
“他们家的那个厂,三年前被罚了那么多,听说已经把生产许可证给办下来了啊,怎么还会有人举报?”高亮有些困惑。
“这也是我纳闷儿的地方,按理说不应该啊!”刘峰皱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
“估计是同行干的,也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冤家。”高亮有些气愤。
“反正闲着也没事,去看看再说。我害怕我们不去,对方捏着不放,万一告到局长那里,人家还以为我们收了他赵俊新的好处呢。”刘峰说完,拿起帽子往头上一卡。
“刘队英明!”高亮弓着腰,竖起大拇指拍起了马屁。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可还惦记着你的五粮液呢。”刘峰点燃一支烟卷,拍了拍高亮的肩膀。
几分钟后,两人驾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朝芦苇村驶去。没过多久,伴着吱呀一声响,车子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口。大院坐南朝北,院子内有三间厂房和一间平房,院门是一扇朝北的双开红色大铁门。此时铁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
“你先把车头掉一下,我进去看看就出来。”刘峰叼着烟卷对高亮说道。
“好咧。”高亮爽快地答应。
哗啦!刘峰拉开车门就准备朝院子内走去。
“刘队,烟!”高亮看了一眼院墙外张贴的“严禁烟火”四个大字,担心地对刘峰说道。
刘峰歪头看了一眼墙面,转身对高亮笑着说道:“屌事,咱还能被这几个字唬住?”说完,他哼着小曲,推开铁门,朝院内走去。
“赵俊新,你给我出来。”院子内传出了刘峰的喊叫声。
“赵俊新!”又是一声喊叫。
高亮此时已经把车头掉转完毕,当他正准备下车时,嘭,伴着一声巨响,高亮连人带车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到了院外的臭水沟里。
“什么情况?”坐在办公室的我也听到了动静,赶忙起身趴在窗口,往外望去。此时窗外远处一团白色的蘑菇云正在缓慢升起。
“瓦斯爆炸了?”叶茜好奇地跑到我身边,把头探出去问道。
“矿区在南边,这是北边,哪儿来的瓦斯?”
正当我们俩在猜测这爆炸声从哪里传来时,明哥已经穿戴好站在我们办公室门前:“前面的芦苇村发生爆炸案,拿起东西赶紧走。”
“什么?爆炸案?”我瞪着眼睛看着准备转身离去的明哥。
“难道是恐怖袭击?”叶茜很无脑地对我说道。
“袭击个屁啊,抓紧时间,到现场看看再说。”我对她翻了翻白眼说道。
现场距离我们技术室直线不到一千米,当我们赶到时,徐大队长他们还在路上,现场暂时由当地派出所派人保护。
爆炸现场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这是一个建在水塘环绕之中的烟花爆竹厂,爆竹厂周围是一圈宽七八米的水沟,水沟有点儿护城河的意思。这一大片地方,只有爆竹厂一个院落,因此爆炸并没有给村子里其他的住户造成什么损失。
“赵所长,什么情况?”明哥一下车,就对着站在现场外围紧张指挥的男子问道。
“冷主任,你来了?”赵所长客气地伸出右手跟明哥握了握。
“现场伤亡重不重?”明哥担心地问道。
“一死一伤,我们也没往现场进,其他的还不清楚。”赵所长回答道。
“死伤的是什么人?”明哥扭头看了一眼半截车身没入水中的白色面包车问道。
“死的那个是咱们执法局的一个中队长,叫刘峰,伤的那个是他的手下高亮,不过高亮因为坐在车里,只受了一点儿皮外伤。根据高亮的介绍,他们早上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这里私自赶制违规的烟花爆竹,于是他们两个就赶了过来。刘峰先下的车,他在院子外面给车掉头,车头刚掉好,里面就发生了爆炸。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赵所长介绍道。
“这个烟花爆竹厂的老板联系到了没有?”明哥接着问道。
“联系到了,被我们带到了派出所里。”赵所长回答道。
“那行,你们把他看好,我们先勘查一下现场,分析一下这起爆炸是人为的,还是一场意外。”明哥说完便戴上手套朝中心现场走去。
由于爆炸的冲击力,整个现场已经面目全非,厂子外本来砌好的院墙此时已经完全倒在了地上,在保护圈外,爆炸现场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家烟花厂占地超过了四亩,构造很简单,正南边为三间连在一起的铁皮厂房,进门右手边是一间30平方米左右的平房。从现场被破坏的程度来看,爆炸就是在这间平房里发生的。院子东边的地面上,一个身穿灰绿色制服的男子被一堆砖头埋在其中,早就没了生气。
“目前这个案件最重要的就是判断是人为还是意外,所以国贤,这次你要辛苦一点儿了!”明哥转头对着老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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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贤推了推眼镜,环视一周,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爆炸案件的勘验,不像其他案件那样简单,首先要确定炸点的位置。所谓炸点,就是爆炸物品在爆炸前所放置的位置。找到炸点以后,便要以炸点为中心进行大批量的取样,通过分析炸点周围的化学粉末,便能得知爆炸品的成分。
其次,就是要确定爆炸装置是自然引爆,还是由人为的装置控制,这直接决定了案件的性质。
最后,需要在现场找寻引燃物,比如烟头、电子打火器等物品。
这以上的三点都需要老贤通过提取和化验去完成。
听到明哥的指令,老贤在一旁紧张地准备着提取设备,趁着这个工夫,我们四个人围在了尸体旁边。
“小龙、叶茜,戴上手套,把尸体身上的砖头移开,焦磊你拍照。”明哥对我们几个吩咐道。
“好。”我几人听令点了点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当最后一块砖头从尸体上拿开时,死者的整个面目显露了出来,比我想象的好得多,尸体除了头部有些明显的凹陷以外,其他地方还算完整。
明哥简单地看了一下尸体说道:“死亡原因应该是头部受到墙面砖头的撞击而死。通俗点儿说,死者应该是被对面飞来的砖头砸死的。”
“我还以为他是被炸药给炸死的呢。”叶茜略微担心地说道。
叶茜的想法跟我一开始认为的一样,如果这个刘峰果真是被炸药炸死的,那尸体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好。以前我在上大学时,就在书本上见过爆炸案件现场尸体的惨状,可以说整个案发现场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块和人体组织。遇到这样的情况,还需要勘验人员把碎肉全部捡拾在一起,然后再拼接起来。不过目前来看,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好在爆炸给刘峰留了一个全尸。
正当我开小差的时候,明哥已经大致看了一下尸表,然后拍了拍手对我们说道:
“这个案件必须等国贤那边处理好,才能有一个分析判断,尸体现在没有什么看头,先把它装进尸袋再说。”
四 谎言背后
我听后点了点头,从箱子里拿出白色的石灰粉,沿着尸体四周标记出尸体的位置后,跟明哥一起将尸体抬出了现场。老贤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才把现场所有物证提取完毕。
“国贤、焦磊,你俩先回单位把检验结果给做出来。”
“好的。”
“叶茜、小龙,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到医院问问报案人高亮的情况。”
“明白!”
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开始了紧张的调查工作。从派出所反馈的情况来看,爆炸发生时,这个爆竹厂空无一人,所以要想确定此次爆炸的性质,外围的调查工作尤为重要。
云汐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高亮右手缠着绷带坐在床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大夫此时正在给他换药。
“高亮,没事吧?”明哥一进门就开口问道。
高亮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穿着制服的我们,龇牙咧嘴地回答道:“还好命大,否则根本活不过今天。”
换药的大夫看见我们几个,很识趣地端着托盘走出了病房。
“我们是云汐市公安局的民警,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明哥拿出了警官证客气地说道。
“没事,问吧,咱们都是执法人员,有什么我肯定说。”高亮拿了一个枕头放在自己身后,往枕头上一靠,对我们说道。
“你觉得这次爆炸是人为还是意外?”明哥很刁钻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高亮被明哥猛地这么一问,有些犹豫。
这正好中了明哥的圈套。估计高亮正想着怎么把这件事的经过从头叙述一遍,可谁知道明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问他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如果高亮面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很爽快,说明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回答得支支吾吾,这里面就有猫腻。现在哪个执法单位里面没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收受金钱、以权谋私等情况,如果死者刘峰跟这个烟花厂的老板赵俊新有这方面的恩怨,那赵俊新设计将其炸死也说得通,这就是明哥问话的主要目的。
“怎么,有什么事不好说?”明哥眉毛一挑问道。
“不是不好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高亮为难道。
“你要知道,被炸死的是一名执法局的执法者,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希望你别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你应该尽力配合我们公安机关把这件事查清楚。你想想看,今天只有你跟刘峰在一起,现在刘峰死了,我们公安局如果查不到任何头绪,你觉得刘峰的家里人能放过你?”明哥在一旁仔细帮高亮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高亮一边听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明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早上,刘队接到一个电话,举报赵俊新在厂中私自制作烟花爆竹。他们家三年前已经被查过一次。”
“被查过一次?”明哥打断了高亮,问道。
“对,那次的动静很大,我们在他家搜出了价值一百多万的烟花,后来还给他开了一张20万元的罚款单。”高亮仔细回忆起来。
“那次赵俊新被查,跟刘峰有没有关系?”明哥问道。
“应该没有,因为那次是我们王局长亲自带队查的。”高亮摇了摇头回答道。
“嗯,那你接着说吧。”明哥跷起了二郎腿问道。
“我们一听是举报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开车去了。当车行驶到院子门口时,刘队让我掉车头,他自己先走进了院子,我听见刘队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正想下车,结果院子里就发生了爆炸。”高亮眼神闪烁不定地回答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说?”明哥看着他的眼睛,直击要害。
“咳咳咳。”高亮听后假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不是有什么没说?”明哥阴着脸,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高亮听后,弓着腰,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刘队走进院子的时候,手里的烟卷还没有熄灭。”
“什么?他叼着烟卷进去的?这跟叼着烟进加油站有什么区别?”我十分惊讶,作为执法者,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我当时提醒过他,可他就是不听,所以我感觉,这次爆炸是不是跟他抽的那根烟卷有关。”高亮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高亮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作为执法者,违规操作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假如刘峰没有叼着烟卷,而是正正规规地履行职责去查烟花厂,这时候发生爆炸,那刘峰不但不会被追究责任,可能还会被追奖立功。但是如果刘峰是违规操作,最后查明这起爆炸跟他的那根烟有关,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也可能面临着赔偿烟花厂损失的后果。
这两者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难怪高亮有些不好开口。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明哥严肃地问道。
高亮听后,举起左手对着我们发誓道:“警官,我敢保证,我知道的都说了!”
明哥没有继续问下去,简单把问话材料结束后,我们三人便驱车赶往辖区的派出所。爆竹厂的老板赵俊新此时还被扣在派出所内。
推开派出所的值班室房门,一个40多岁的男子正端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他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外套,下身穿一条深色运动裤,脚穿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蓬头垢面,显得十分狼狈。
“你就是烟花厂的老板赵俊新?”明哥走到他面前问道。
“对。”男子十分谨慎地看了看我们,点了点头。
“你这厂老板今天到哪里去了?怎么弄成这样?”明哥捏着下巴,上下打量道。
“哟,就他还老板呢?刚到派出所,浑身上下都是松树叶子,弄得一地都是,你一个老板想吃松子至于自己去打吗?”一个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我转身一看,说话的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妇女一边卖力地用拖把拖着地,一边搭腔。从她的穿衣打扮不难分辨出,她应该是在派出所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姐。
明哥最不习惯他问话的时候有人插嘴,听到妇女肆无忌惮的说话声,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向值班室的民警问道:“你们的询问室在哪里?”
“冷主任,在二楼,我带你去。”小伙子很热情地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由于现在还不能确定案件的性质,所以暂时还不好分辨眼前这个赵俊新是不是嫌疑人,因此只能先带到询问室内和和气气地问一些情况。
“赵俊新,你今天早上干吗去了?”明哥一边用烟屁股敲着桌面,一边问道。
“也没干啥,就出去溜达溜达。”赵俊新往椅子上一靠平静地回答。
“你厂有没有正规的手续?”明哥开口问道。
“有,不过现在我不准备干了。”赵俊新说着悠闲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A4纸,起身递到明哥面前。
明哥接过后快速打开,这是一份印有“烟花爆竹安全生产许可证”的纸张,在“主要负责人”的位置标注的正是赵俊新的大名。明哥看后把许可证重新折叠好,放在了桌子上,问道:
“你为什么不准备干了?”
赵俊新垂头丧气地回答:
“三年前被查过一次,把我的老本都赔完了,还欠了一屁股的账,这两年刚好把账给还完,所以我就不想干了,干这行,风险太大。”
“你不准备干了为什么还要在厂里堆放炸药?”明哥表情严肃地敲了敲桌面。
“那都是以前剩下来的,我堆在了西边的屋子里,不承想它会爆炸啊。”赵俊新一脸委屈地说道。
“是什么类型的炸药?”明哥接着问道。
“就是最普通的黑火药。”赵俊新搓着手回答道。
“大概有多少?”明哥抽了一口烟卷问道。
“应该只有几十斤吧,具体的数量我也不清楚。”赵俊新皱着眉头仔细回忆道。
“这些火药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存的?”明哥问道。
“我都是放在专门的玻璃罐内,在里面加上干燥剂,然后密封储存的。”赵俊新的回答跟安全手册上的操作流程如出一辙。
“那为什么会爆炸?”明哥阴着脸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已经放了好多年都没事,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爆炸。”赵俊新说完双手一摊。
“说说你的烟花厂的现状。”明哥转移了话题。
“还什么现状啊,一个月前我就把工人全部打发回家了,厂子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我准备把剩下的尾款结掉,出去打工去了。”赵俊新有些落寞地回答。
“看你的年纪,你应该成家了吧?你家人呢?”明哥停下了笔问道。
“三年前离了!”赵俊新叹了一口气。
“跟你那次厂子被查有关?”明哥嘴角一扬。
“对,被查后,我欠了这么多的钱,整天被高利贷追债,谁还愿意跟着我过?”赵俊新自嘲道。
明哥看着赵俊新的表情,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他停下了笔,并没有追问。
“行,那今天我们就问到这儿,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你。”明哥起身说道。
“好,没问题。”赵俊新很爽快地回答。
询问室里一共四个人,明哥最先离开,接着是叶茜,然后是赵俊新,我因为要整理明哥的记录材料,所以最后一个走出的询问室。当我跨出询问室的门时,一抬头刚好看见赵俊新脸上挂着十分诡异的笑容看着明哥和叶茜离去的背影。
我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盯着赵俊新,他这时才注意到我,瞬间收起了笑容,低头朝楼梯口走去。
“这个赵俊新一定有事隐瞒!”我不可能看错,刚才的那一笑,就是一副阴谋得逞的窃喜。
五 绝非意外
收集完两个最重要的案件关系人的材料,我们三人直接回到了技术室。胖磊和老贤还在忙活,我跟明哥则一头钻进了解剖室,叶茜负责联系刑警队开展调查走访。
当一切忙完时,室外的天空中已经挂满了点点繁星。
我们五个人把各自的材料全部整理齐全,来到了会议室。
“国贤,这个案件你先说吧。”明哥翻开了笔记本说道。
老贤点燃了一支烟卷说道:“仅从检验来说,我现在都还不清楚这起爆炸是不是案件。”
“哦?你说说看。”明哥有些诧异地问道。
老贤点了点头回答道:“现场提取的检材很多,我只拣一些重要的检材进行了化验。通过对现场炸点尘土化学成分的分析,爆炸物应该就是黑火药。一般制作烟花爆竹用的都是黑火药,从这点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嗯,这点跟赵俊新的说法一致。这也就排除了有人故意使用其他炸药的可能。”明哥听后也点了点头。
老贤放下第一份报告,拿起第二份接着说道:
“还好这间平房跟厂房以及周围的建筑物距离都很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国贤老师,这话怎么说?”叶茜好奇地歪着头问道。
老贤回答道:“我根据中心位置炸坑的深度,以及房屋损毁的情况,计算出了黑火药的用量,应该在20斤以上。这个量,能把一栋四层小楼夷为平地!爆炸的冲击波带出的砖头,足够将周围经过的人全部崩死。你想想如果是在闹市区,这得死多少人?还好那个叫高亮的躲在车里,否则绝对也活不了。”
听到这个结果,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场有没有起爆装置?”明哥好像不为所动,抽了一口烟问道。
老贤听后,摇头道:“我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起爆装置以及助燃物,也就是说黑火药很有可能不是人为引爆的。”
“你在现场有没有发现烟头?”明哥想到了一个细节,问道。
“有,不过不是在炸点位置提取的,而是在尸体南侧的砖头下提到的,通过烟头上的DNA分析,这个烟头应该是死者刘峰抽的。但是这根烟头应该在爆炸前就被踩灭了,它应该不是点燃黑火药的引燃物。”老贤解释道。
“你是怎么判断它是在爆炸之前就被踩灭的?”明哥眯着眼睛问道。
“我在死者的右脚鞋底上提取到了烟灰的成分,而且烟头被发现时处于扁平状,结合这两点,我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老贤认真回答道。
“烟头距离炸点有多远?”明哥急切地问道。
“烟头距离炸点有四米,距离平房的墙根有两米的距离。”老贤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数据回答道。
“按照你这么说,死者应该是在进入院子后,站在平房外两米的距离踩灭了烟卷,就在这时候平房发生了爆炸,接着刘峰便被爆炸冲击波带来的砖头击中了头部。”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老贤点头说道。
“你在现场还提取到了什么?”明哥接着又问道。
“根据我的分析,剩下的都是一些跟侦查破案关系不大的东西,有一部被炸烂的手机,一些塑料盆的残片,还有一些玻璃碎片等,我觉得这些没有检验的必要,所以还堆在实验室内。”老贤回答道。
“手机?什么手机?”明哥皱着眉头问道。
“是一部比较廉价的诺基亚直板手机。令我惊讶的是,这部手机只是屏幕和外壳被炸碎了,里面的主板还好好的,手机上还插有一张电话卡。”老贤回答道。
“这部手机会不会是起爆装置?”明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起先也这样认为过,但是我否定了这个观点,因为点燃黑火药需要明火,我在手机的主板上没有发现短路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它外连什么设备,所以它不可能是起爆装置。”老贤一口否定了明哥的想法。
“叶茜,你们刑警队调查到了什么情况?”明哥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接着问道。
叶茜翻开笔记本回答:“我们刑警队这边主要是围绕赵俊新展开调查,通过调查发现,赵俊新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名叫赵子昂,他前妻叫张玲。三年前,因为赵俊新的烟花厂违法私自生产烟花爆竹而被查封,他欠下了将近两百万的高利贷无法偿还,整天被人追债,张玲后来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就一纸诉状跟赵俊新离了婚,赵子昂也被判给了张玲。”
“那他离婚后只身一人,还不被债主给剐了啊?”我对叶茜调侃道。
叶茜合上笔记本,摇了摇头说道:“别看这个赵俊新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也是一个玩命的主儿。我亲耳听线人说,赵俊新在离婚之后只身去找债主,他当时就放下话,自己烂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便;要么就让他继续经营烟花爆竹厂,赚钱慢慢还。谁都没想到离了婚他那么够种,结果债主还是妥协了,让他继续经营爆竹厂,而且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债主还找关系给他办了一个烟花爆竹生产许可证。他的烟花厂这两年经营得还算不错,基本上快把欠的钱都还上了。”
“敢情这个赵俊新还是一个狠角色!”我听完后感叹道。
“还好今天冷主任问话时我在场,其实赵俊新对我们撒了一个谎。”叶茜接着说道。
“他说什么谎了?”听到叶茜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了赵俊新在临走时的那个笑脸,赶忙问道。
“他的那个烟花厂早已经抵押给债主了,不是他不想再经营下去,而是人家债主不带他玩了,赵俊新现在就是两手空空、一身轻松的人。”叶茜回答道。
明哥听到这儿一言不发,只是一口接着一口抽烟。我们四个人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明哥抬头环视一周,接着把手中的烟卷使劲按在了烟灰缸内,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我的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并不是每一个案件都能提取到足够定案的证据,但是每个案件一定要做到排除合理怀疑。”
听到明哥说“师傅”两个字,我心里一暖。
“冷主任,你的意思是……?”叶茜歪着头问道。
明哥表情严肃地说道:“虽然我们到目前为止从证据上无法确定这到底是爆炸案,还是意外事件,但是在我心里已经把它当成一个标标准准的案件去对待。”
“案件?”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在我心里,这个爆炸很有可能是意外导致的:第一,烟花厂的老板不在场;第二,现场没有引燃物;第三,现场没有起爆装置;第四,爆炸物就是用于生产烟花爆竹的黑火药。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绝对说得通,我就搞不明白怎么是案件了?
正当我面露疑问之色时,明哥再次开了口:“我之所以说它是案件,是因为我刚才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案件的发生过程,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巧合的疑点。这些疑点我排除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