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答,只是大声哭泣。

“回屋再说!”他走进屋去,正想牵儿子回家,忽听妻子惊叫一声,他一惊,看向妻子。

妻子却恐怖地看着洗面台上的镜子。

他全身一战,迟疑一下,终于还是大起胆子回过头去看镜子――

镜子上只有一个红红的数字!

“3”!

那个数字好象是用鲜血写成的,还有一条长长的血水正沿着光滑的镜面往下流。

他哆嗦着说道:“快出去!”夫妇二人都吓得全身发战,带着儿子仓惶逃回家里。

关上大门后,妻子惊魂略定,又开始寻问儿子。

儿子边哭边说了经过:“刚才我在看电视,突然听见有人拍门。我开门一看,没看见人,只看见一个小皮球在跳!我就去抱,但小皮球滚进那个屋里去了!我一直追进卫生间里,抱到了皮球,但门却打不开了,所以我就哭起来了!”

夫妇二人都没说话,心里都想到了一些鬼片里的情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妻子在问他:“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恐怖。”

妻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丈夫的脸,过了一会,忽然小声问道:“你…不会是那个凶手吧?”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呆了半晌,才说道:“你胡说什么。”

妻子没有再问话,她已从丈夫过于恐惧的脸上看出了他心里的秘密。

第六章 尾声

两天后,宋明畅终于去公安局自首了。

徐青衫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想:“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较好的结局。唉,为了逼他去自首,我将他的儿子引进凶屋的卫生间,并将门关上不让其离去,虽然初衷是好的,但也太委屈那个孩子了!但愿孩子很快就将这件恐怖经历忘记,不要在心灵里留下什么阴影才好。”

原来,所有的怪事其实都是他干的。

那天他离开医院后,在回家路上,经过艺华小区后门时,看见一名漂亮的单身女子,一时好奇,便决定悄悄尾随她。结果恰好目击了宋明畅杀死这名女子的整个经过。

开始,他因为对自己是否真能隐身有几分怀疑,所以没敢现身,直到看见宋明畅要活活卡死那女子后,才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帮忙,但因宋明畅力气太大,自己力不从心,终于还是没能避免惨祸的发生。

女子死后,他看着专心布置现场的宋明畅,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恨意。

他开始只想静观事态的发展,但过了一个星期,始终不见警察上门来调查,才决定要用自已的力量,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他故意装神弄鬼,企图引起其他邻居或者保安的注意,以达到尸体被人发现的目的。

但是,警方介入此案后,因为调查方向完全错误,案子钻进了死胡同。

眼看案件可能成为一件悬案,徐青衫决定再次出手,凭自已的力量,逼迫凶手去自首。

果然,宋明畅迫于强大的思想压力,终于选择了自首。

一切都结束了!他决定今晚就去找那位年轻医生,让他帮自己恢复原形。

做个隐形人,虽然有很多别人无法体会到的乐趣,但是不能与人交往,甚至不能走到阳光下。那种孤独的感觉,十分难受。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他觉得有点麻烦:那就是他想不起那家医院的名字和地址,甚至不知道那个年轻医生的名字。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曾试图找到那家医院。他记得,那晚他是因为出门寻找写作的灵感,结果遭遇了一场车祸,之后便被人送进那家医院,见到了那个古怪的年轻医生。

因此,他一直认为那家医院应当位于距离车祸现场不远的某个地方,但这段时间,他找遍了车祸现场附近的几家医院,都觉得不象,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医生。

他虽然有点奇怪和担心,但因为案子未了,所以他暂时没有急着寻找。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该回复到原来的生活了!

这时已是深夜,街上行人已很稀少,他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走到一家医院大门口时,他看见一对情侣正站在旁边那个路灯电杆下面,看贴在电杆上面的一个寻人启事。

他于是也走上去,并恶作剧地站在这对情侣身后,看那寻人启事,结果这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只见那上面复印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两眼微闭,脸上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象个死人。恐怖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呆了一会,忙又看照片旁边的文字:

徐青衫,26岁,系我市某镇人,无业,X年X月X日晚,于X地遭遇车祸,送达医院时,证明已经死亡。如有人目击到该次车祸,或者知道线索,请与公安局刑事科联系。

联系人:陶警官

联系电话:139XXXXXXXX

“天,原来我那天晚上已经死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遗相,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并发现那那对情侣早已离去了。

难怪我能隐形,难怪我一直想不起那家医院,原来我早已死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向前面那家医院的大门,并在铁门外的花坛边坐下来,沉思默想这段时间来的经历。

出神一会,忽见前面树影下,一个女子正朝他径直走过来。

“那女人好象能看见我?难道我已不能隐形了?”他正感到奇怪,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让他感到恐怖的是,这个女人竟是那个被宋明畅害死的女人!

“啊!”他怪叫一声,正想起身逃跑,那女人忽对他微微一笑,并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好,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我又不是害死你的人,我还帮你报了仇!”

“我知道,所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见他吓得魂不附体,年轻女鬼宛尔一笑,“你为什么要害怕?我是鬼,你也是鬼。而且,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女鬼又说:“我在暗中观察你很久了,说实话,我开始也有点害怕你,但通过我的观察,发现你并不是想要恐吓我,而是在恐吓那个害死我的凶手后,我就决定要跟你交个朋友了。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又聪明、又富有正义感的男人。不,男鬼!”

他呆了一阵,才终于接受了自己也是鬼的事实。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冰凉的小手。

女鬼朝他一笑,暗想:“这真是一段奇妙的缘分,那晚我开车将你撞死后,立即驾车逃逸,却因心神不宁,回家后忘了关门,结果也被人杀死了。”

【第三个鬼故事 我是谁】

第一章 序幕

叶娉一边收拾课本,一边抱怨:“天气这么热,学校也真是做得出来!连个暑假也不让人好好休息一下!”

“行了行了,也玩了十几天了,该把心思收回到学习上面了。现在是高三学生了,再不抓紧点怎么得了?”妈妈一边帮女儿收拾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一边和女儿打嘴巴仗。

“谁是高三学生了?下学期才是高三嘛!”

“你――就算不补课,这个暑假也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一开学,不就是高三年级了?”

“反正现在是放假时间!补什么课,真是!当学生真累,老师和家长,简直把我们学生当一台点读机了,想什么时候读,就什么时候读!”

“唉呀,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要是考上大学了,那时你爱读不读,我也懒得管了!”

叶娉今年17岁,是XX中学高二年级的一名学生――不,应该说是高三年级学生了。这个暑假结束后,就正式上高三了。

她的爸爸在她读小学一年级时就跟她妈妈离婚了,除了每月付给她妈妈250元女儿的生活费外,父女俩没有任何联系。妈妈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嫁,因此,叶娉是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长大的。

妈妈是初中文化――其实连初中也是混毕业的――自然无法在学习上帮助女儿,加之妈妈没有工作,母女俩的生活,完全靠妈妈卖一些凉面、凉粉、米豆腐这些小吃维持,也没多少时间管教女儿,所以叶娉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小学、初中还勉强,上了高中后,就一直处于全班倒数二十名以内。

学校对高三年级历来抓得很紧,寒暑两个假期,都要利用一半时间来补课。对于那些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同学而言,利用假期补课,还是值得的。但对于根本没希望考上大学的同学来说,补课简直就是一种受罪了。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暑假,本来该玩两个月,却因为下学期就要上高三了,所以学校只让同学们休息20天。

虽然学校名义上说“补课自愿,不强迫大家。”但班主任又说了:暑假补课其实是提前上高三年级的新课。因此同学们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否则下学期一开始就跟不上。

叶娉属于“差生”之列,所以对于学校剥夺难得的暑假生活,非常反感。

但埋怨归埋怨,叶娉收拾得还是很快。

现在是下午16:30分,虽然明天才正式上课,但班主任要求同学们提前一天到校报到,因此叶娉今天下午必须回到学校。晚上也要住在学校里。

XX中学是一所封闭式管理学校,学生平日不允许出校门,只有周末才能离校和回家。因此叶娉家虽然离学校只有三站路距离,却也不得不住校。

“好了,反正一个星期又要回来一趟,收拾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你不嫌累,我还嫌麻烦!”叶娉将妈妈放进行李箱的几件衣服扔了出来。

妈妈还想叮嘱几句,但女儿已提起行李出了门。

出了小巷,便是东华新街。往左步行两百米,就有一个候车亭。

她站在亭子下面等了几分钟后,7路公交车便到了。叶娉乘公交车到学校后,因为背着被褥等行李,所以也不急着去班主任处报到,沿着一条林荫小道前往女生宿舍楼。

因为现在还是暑假时间,除了高三和初三两个年级外,其他年级的学生都离校了,所以校园里显得格外清静。

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学生,直到宿舍楼前,才碰到一个同班同学,那同学告诉她:大半同学都没到校,估计要明天正式上课时间才会来。

叶娉听了很后悔自己不该按时归校,但既然来了,似乎也没有必要回家了。犹豫一下,还是向三楼的宿舍走去。

果然,宿舍里一个同学也没有,所有的床位都空着。

叶娉一边收拾自己的床铺,一边在心里发誓:下个假期决不再这样傻了!

收拾完后,她便去班主任老师那儿报到,结果发现连班主任都没有返回学校,这使她更加后悔。

这时已经是下午18:07分,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她带着试一试的心情,去了食堂。

运气还没倒霉到家。虽然假期只有两个年级的学生上课,但学校的食堂还是开张了。

她在食堂吃过晚饭后,因为无聊,便去足球场看男生踢球。

球场上只有几个其他班的男同学在踢球。她本来就不懂足球,所以看得老大没趣,眼看暮色四合,便回了宿舍。

整栋宿舍楼只有几间宿舍亮着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听见周围树林里传来的几声鸟雀振翅声外,几乎听不见别的声响。

叶娉心情不好,也不洗漱一下,就和衣躺到自己床铺上。

 

半睡半醒地躺了三个小时后,她忽然感到一阵尿意,正想去这层楼的厕所小解,忽然,她听见一个脚步声向楼上走来。

她正猜想来者是谁,那人已经进了这间宿舍,并按亮了屋里的灯。

叶娉举手挡了一下被灯光刺激到的眼睛,眯眼看那女生,原来是二班的一个女生。

虽然不是自己班的,但她知道她的名字叫安燕,因为她很“出名”。

“果然在宿舍里!”

她微微一惊,“你找我?”

“嗯,不是我找你,是温姐找你。”

她说的温姐名叫温静,也是二班的学生,是学校里的出名人物。仗着家里很有钱,一向有些拿大欺人。有三名女同学,就象她的跟班一样,总是伴随在她左右。安燕便是其中之一。

女生们都对她们侧目而视,暗地里给温静取了一个外号叫“大姐大”。

“温静找我?她有…什么事情?”因为大家不是一个班的,平日也没搭过话,所以她有些奇怪。

“温姐有话要问你,让我来叫你过去一下。”

“她想问什么话?我们…”

“你去不去嘛?!”安燕忽然粗鲁地质问了一句。

叶娉全身颤了一下,才嗫嚅地说道:“我…只是有点奇怪,不知道她想问我什么事情。”

“过去就知道了,现在问这么多干啥子!”安燕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叶娉虽然有些惶恐,但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所以还是大起胆子,穿好鞋子,跟安燕出了门。

温静住在离此不远的一幢六层楼的学生公寓的顶楼。那里一个房间只住两名学生,收费较贵,所以住的全是家境比较富裕的学生。

温静住的是最右边那间,房号是6-8。跟她同舍的是她的“跟班”之一姚佳。而隔壁的6-7住的是安燕和另外一名叫童诗的“跟班”。

温静和童诗、姚佳都在屋子里。三个女生正坐在床上玩扑克牌。

叶娉进屋后,温静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冷说了一句:“安燕,把门关上。”

安燕一声不响地关上了宿舍门。

叶娉觉得气氛不对,心里有些恐惧。看了安燕和温静一眼,小声问温静:“请问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温静好象没听见一样,继续打牌。

童诗、姚佳也假装没听见。只有安燕一个人守在门边,似乎在防叶娉逃跑一样。

叶娉知道不少女生都被她们欺负过,见她们这个阵仗,心里更加害怕,她小心地问了几次温静,找自己做什么,但温静都没有回答。好象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叶娉又害怕又尴尬地站在屋子里,象个呆子一样看她们玩牌。

过了十几分钟后,温静才终于放下手里的牌,抬起头来,看着叶娉。

叶娉与她目光一接,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虚地小声招呼道:“温…温姐。”

温静冷笑一声,问道:“你自己老实交代,在背后说了我哪些坏话?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温姐,我从没说过你的坏话!”

“没说过?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真的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

“是吗?”温静慢慢站了起来。

叶娉恐惧得想逃,但腿却在瑟瑟发抖。

“说,是谁在背后骂我是贱人?”

“我没有,我…”话没说完,脸上便被温静啪地一个响亮的耳光!

叶娉又痛又委屈,想要辩解,但温静根本不听,又给了她几记耳光!

“敢说不敢当,姐们给我打!”

三个姐们听了,立即将叶娉按倒在地,抄起她们早已准备好的木棍,痛打叶娉全身!

将三根木棍都打断后,她们又拿起扫帚、拖布乱打。

叶娉被打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却不敢还手,只是哭求对方,同时不住替自己辩解。

但三名女生继续暴打她,只要温静没叫停,她们就不会停下。

“温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骂你了!”叶娉一边用双手护着头脸,一边哭喊。

她其实从来没有骂过温静,但有时和一些女生私下谈论时,难免会跟着说几句。她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后打了她的小报告,并添油加醋地编了一些骂人的话。但此时辩解无用,只好胡乱认帐。

温静见她承认了,方才叫停。指着泪水狼籍的叶娉:“给我跪倒!没叫你站起来,就别起来!”

叶娉虽然害怕得发抖,但到底难忍这种羞辱,不肯下跪,只是哭求对方原谅自己。

温静见她不跪,又给她一通耳光,边打边喝问:“跪不跪?!跪不跪?!”

叶娉被打得受不了了,终于放弃了羞耻心,委屈万分地跪在了温静面前。

温静看着她那副可怜相,呸了一口,嘲笑道:“早这样听话,哪会挨打!”

叶娉低下头去,眼泪花花地往下流。

她只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但她不知道,温静她们是四个有虐待狂的女生,她的软弱不但没博得一点同情,反而让对方更加得意,更加起劲!

为防其他宿舍的女生听见,她们后来倒不怎么打人了,只是变着花样折辱叶娉。一会逼她喝下她们喝了一半、又吐了口水进去的饮料,一会逼她趴在地上扮狗和猫叫。

她们越“玩”越变态,竟逼迫叶娉脱衣服。

叶娉羞辱难当,不肯脱衣,但在又一通拳打脚踢下,终于哭着脱了衣服。

温静还不过瘾,又叫安燕扒掉了她的内衣。

“咪咪还不小!男人一定喜欢!”

“还长有液毛!不知道下面的毛多不多!”

“哇,裙子都湿了,什么时候流尿了?!”

四人戏笑一阵后,又逼她脱了短裙和内裤。温静还叫姚嘉用手机拍了她的祼照!

四个女生从晚上21:19分开始,一直折磨叶娉到了23:40分后,才终于玩弄够了。

温静将手机上的祼照给叶娉看过后,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你把今晚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么不光是打你,还要把你的祼照传到网上,让你一夜成名!”

另三名女生也威协说:“让你一脱成名!”“不光是传到网上,还要把照片打印出来,寄给你的老爸老妈看!”“还要把你的祼照转发到全年级男生的手机里,让男生们也欣赏一下!”

叶娉除了哭和点头外,已说不出话了。

温静怕她出门后被人撞见,命令她拭去泪水后,才让她穿好衣服下了楼。

叶娉一路流泪,跌跌撞撞地跑回到自己的宿舍楼。

回到宿舍后,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羞耻,终于在凌晨两点,开了房门,来到走道里,微微迟疑了一下,便鼓起勇气,翻过栏杆,纵身从三楼跳下!

第一章 意外事故

这个篮球场一看便知已经废弃多年了。

球场坝子是水泥地,蓝球架也是用水泥做的,蓝板、投球圈都已完全腐朽了。

水泥坝子就象一些叫化子穿的衣服一样,破烂得简直不成样子,许多地方都露出了下面的泥土。坑坑洼洼的。

坝子周围长满了荒草和青苔。

坝子一角有一株大榕树,显然比这个篮球场还要历史悠久许多,树皮又干又粗糙,就象老人的皮肤。还有许多地方开裂了。如果只看树干树枝,一定以为它已经死了。但奇怪的是,它的树叶还是很茂盛,郁郁苍苍,就象一个老妖怪一样。

篮球坝子的另外三面是房屋。其中最矮的是一排瓦房,上面的瓦大半已经破碎了,屋顶、地面也长出许多荒草和青苔。

这老房子早已没住人了。门和窗都被人撤下来,有些被当柴烧了,有些不知改用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白色的、粉壁斑驳的墙壁上面,到处是涂鸦。

看样子,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

另外两栋是楼房,也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虽然很破旧,但还有人住。

虽然是夏日,阳光很毒,但因为这些老房子被周围一些高楼大厦包围了,又有这棵古老而巨大的榕数罩着,所以这几栋老屋看上去很阴凉。

篮球坝子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三岁大小的男孩子独自在玩一个红色的小皮球。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小孩子的身影从坝子中央消失了。

坝子显得更安静了。除了蝉鸣外,没有别的声音。

刚才那个小孩子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坝子当中。

就好象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出现?

过了一会,她好象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小军!小军!”

无人答应。

她正着急,忽又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叶娉!叶娉!”

叶娉是谁?又是谁在呼唤叶娉?

她嘴唇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于是她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正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叶娉!叶娉你终于醒过来了!”

她呆子般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似乎认出对方是谁,微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小…军呢?”

妈妈一震,“小军?谁是小军?”随又问道:“叶娉!你做梦了吗?”边说边哭了起来。

她正不知所措,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了床前,低声对妈妈说道:“病人刚醒过来,身体和神智都很虚弱,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妈妈一边拭泪,一边点头。

忽听叶娉问道:“妈…我怎…么了?”因为体力太虚弱,她说话很吃力,声音听上去又小,又断断续续的。

妈妈全身一震,吃吃道:“你到底怎么了?!妈…妈还想问你呢!”话没说完,又已泣不成声。

年轻医生叹了口气,“好了,先别问这些,让她好好休息吧。”

妈妈听从了医生的劝告,说道:“叶娉,你再睡一会,妈去给你弄点吃的!”边说边含着泪水出了病房。

叶娉看着天花板,发呆半晌,才发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微微一惊,转眼看那人时,是那个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微微一笑。“感觉怎么样?”

叶娉不知如何做答,好半天才不答反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康复医院。你…昏迷了近二十个小时!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一会。”

年轻医生关上门出去后,叶娉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天花板上面。

她好象在思索什么事情,又好象只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她的眼皮又合上了。

 

叶娉第二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晚上。

屋里没有亮灯,但窗帘大开着,透过窗户,只见高天上挂着一轮冰盘。

叶娉呆看了一会外面的夜空,忽然坐了起来。

翻身时她才感觉到全身都很疼痛,骨头象散了架一样!差点重新倒到枕头上。

“唉呀,快躺下去!”黑屋里响起妈妈惊恐的声音。接着,妈妈按亮了屋里的电杠。

屋子里顿时白亮一片。

“快躺下去!你坐起来做什么?”妈妈一边说话,一边跑过来扶她。

叶娉喘了几口气,微声道:“我想…坐一会。”

妈妈有些吃惊地看着女儿。女儿身体能马上康复,本是当妈的最大心愿。但女儿恢复得这样快,竟然坐了起来,却把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下,才说道:“好,你想坐一会,就坐一会吧。”边说边把枕头立起来,当做靠背,垫在女儿身后。

妈妈为女儿做这一切时,女儿一直一声不响地盯着妈妈。那眼神就象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叶娉,先吃点东西吧,这是你舅娘为你炖的鸡汤。”

叶娉没有吭声。

妈妈将汤勺子递到她嘴边后,她迟疑了一下,才终于张开了嘴。

喝了小半碗鸡汤后,她默默地闭上了嘴。拒绝再食。

妈妈轻叹口气,将没有喝完的鸡汤重新倒入一个专门盛汤的食盒里。

叶娉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妈妈怔了一下。女儿第二次醒过来后,精神、体力似都似乎恢复得很好,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难道女儿虽然没有摔死,却还是伤了脑子?

否则她怎么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有些恐惧地转过身来,看着女儿。

女儿也在看着她,看神情,她好象真的忘记了昏迷前的事情。

“你…从宿舍楼上摔下去,差点摔死了!把妈妈吓死了!”妈妈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女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全然不知道。

今天早上,她还没起床,就接到了女儿的班主任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有个早起的学生,发现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当时躺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的大沟里。估计是昨天晚上摔下去的。人已经被抬上来了,正在学校的医务室检查。她听了电话,吓得魂都掉了,急忙打的赶到学校里。但学校已经派车将昏迷的叶娉送到这家康复医院来了。她顾不上追究事情真相,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抢救,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医生虽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妈妈的追问下,还是谈了一点看法:她的女儿可能被人打了,至于是被人推下了大沟,还是自杀,就不得而知了。

她听了伤心欲绝,但因为女儿还没苏醒过来,所以今天一直没离开过医院。只给叶娉的舅舅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学校了解情况。

叶娉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皱眉问道:“我从女声宿舍楼…摔下来了?”

“是呀!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本不想刺激女儿,但想到女儿遭了那样大的罪,悲从中来,哭得象个泪人。

叶娉呆子般看着妈妈,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回想起了那场噩梦!

“我怎么竟没死去?从那么高的楼层跳下去!难道我没有摔到乱石堆里,而幸运地摔在了松软的、长满青苔的湿地里了?”

学生宿舍建在一片十米深的坡地上面。坡地下面是一个又脏又臭的大沟。沟里到处是乱石和垃圾。

大沟对面,也是一片坡地。上面建了数十栋楼房。全是一些私人小洋楼。

这条大沟就夹在这些小洋楼和学校的宿舍楼之间。本来是一条河沟,但河沟经常断流,沟里的水基本上全是从各个渠道流下来的污水。

本来就很不卫生了,加之居住在大沟两边的人都把生活垃圾倾倒下沟里,因此这条大沟成了一个天然的垃圾场所。一年四季,臭气熏天!尤其是热天,这条大沟更成了蚊子、苍蝇、老鼠、以及流浪猫和流浪狗的乐园。

除了这些恶心东西外,大沟下面还经常会出现一些死去的动物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