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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敏微感意外地站住。
孙老师微笑道:“在上体育课,怎么一个人跑回教室来了?”
“我…我…”她想说出钱包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
孙老师也没有追问原因,忽然改变了话题:“对了,我一直想跟你谈一谈你上学期期终考试的那篇作文。”
田敏轻轻吐了口气,心想:“孙老师一定是想问我写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那篇作文写得不错。”孙老师将烟蒂扔到脚下,又用脚踩灭了烟头。
田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孙老师叹了口气,“不过,我认为那篇作文也有一些问题,或者说不足吧。”
田敏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乖乖女的样子。
“你在那个作文里,叙述完了你妈妈和她的两个同学在车上遇见的那件事情后,就写她们下车了。文章从开头到她们下车为止,视角一直是站在她们三个女同学的角度。是吧?”
田敏点点头,“是。”
孙老师嗯了一声,说道:“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你写你妈妈她们在龙泉下车后,本来故事就可以结束了,但你却又接着写了那个女孩后面发生的一些故事:那个女生一直孤独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坐了一站后,一些客人见她血流不止,就劝她下车去路边那个小诊所去包扎一下,那女孩在大家的劝说下,接下了兽票员退给她的车费,下了车。
“她去那个小诊所里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后,又进厕所里换下了被鲜血弄脏的连衣裙。因为完全不熟悉那个小镇,加之还没摆脱恐惧的情绪,所以急于离开,急于回家。恰在这时,她看见了一辆成都直达酉阳的客车开过来,于是就拦下了这辆车。结果在第二天,也就是1986年8月22日晚上22点26分,在距离龚滩镇大约20公里的一个弯道,因为天黑和下雨的原因,出了车祸,车子掉进了乌江里!全车乘客全部遇难!
“这一段故事本来很让人同情,但你的处理手法上却出现了问题――就是前面那段车上被小偷暴打的故事,是站在你妈妈她们的视角写的,而后面这一段故事,又是站在那个可怜的女孩的视角写的。这就有点前后视角不统一了!”
田敏低下头去,半天没有说话。
她不是不接受孙老师的指教,她只是在想一件问题:她根本没写那个女生后面发生的故事!虽然后面的故事,妈妈和陆欣阿姨已经通过调查,推测出来了。但因为只是推测,所以她没有写进自己的作文里去。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她还是清楚地记得她的作文是这样写的:讲完那女孩在车上被暴打的故事后,她就停止了叙事,接下来用了很大的篇幅,对那件事情发表许多感想和评论。
然后,她在文末写下了这样几段话作为那篇作文的结束:
聪明的读者一定早已明白,这个故事里提到的那三个女生,就是我的妈妈和她的两个最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那个不幸的女孩一定心里充满了怨念,一定对车上所有的人的冷漠抱有极深的恨意。但是,我还是有个自私的请求:
请你原谅我的妈妈,以及她最要好的两位同学。因为,她们跟你一样,也是柔弱的女孩子,也是刚刚脱离学校、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她们和你一样年轻,一样也会感到恐惧。
那后面的故事是谁加上去的?
这一段故事写得这样详细,许多细节,除了熊明艳外,谁还能知道得这样清楚?
难道是熊明艳替她写了后面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孙老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不吭声,微笑道:“看来你还有些想不通,不急,你以后慢慢去想,看老师的意见是否正确。”
顿了一下,又道:“我再说一个不足处。你在这两段故事结束后,写了很多感性的评论和感想。这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我认为这样写也许更好一些:你不用发表个人的评论和感想,只将故事写完就结束全文。”
田敏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可是我的题目是:我们怎么了?一点评论和感想也不写,是不是有点…”
孙老师叹了口气,“因为…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对冷漠和怯弱的批判!是对人性和良知的拷问!我们怎么了?你不用去答,让读者自己去想,去回答,可能效果更好。”
田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看见田敏走进教室后,孙老师也向自己班的教室走去。
虽然他认为田敏的文章有一些不足,但他还是决定:今后田敏写的每一篇作文,他都要认真地读完。
【第二个鬼故事 隐形怪谈】
第一章 楔子
徐青衫是一个推理小说迷,学生时代,就将欧美和日本的许多推理大师的作品读遍了。大学毕业后,他先后打过几份工,但因种种原因,每一份工作都没干多长时间。一天,徐青衫因为待业无聊,又上网看推理小说。但他没有看那些大师的作品,而是在几家文学门户网站下载了几部人气很高的大陆作家写的推理小说看,结果发现这些点击数几近天文数字的所谓精品,写得都有些差强人意,由此萌生了自己写作的想法,于是,徐青衫的中篇处女作《老屋杀人事件》就诞生了。
徐青衫将这个稿子投给了一家推理杂志,并很幸运地被发表了,他一发不可收拾,又接连写了七八个中篇作品,并分别投给三家推理杂志,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所有作品都发表了。每部小说稿费虽然都不多,但加起来也有三万多元人民币,徐青衫觉得这比打工要容易得多,而且这是他的爱好,于是从此成为一个自由撰稿人,专门给这些推理杂志写稿子混稿费。
但是,半年后徐青衫遭遇了创作的瓶颈,写不出新意,这让他非常苦恼。也许,推理小说这种类型文学,本身就有一些短处?不写杀人,根本没人爱看;而写杀人,无外乎情杀、谋杀、仇杀、奸杀、以及想勒索别人,却反被勒索对象杀死之类的题材。
为了开启灵感,徐青衫决定出门散一会步。这时虽然已是晚上22:39分,并且还下着大雨,但他毫未在意,拿上雨伞,出了租住的民房,向大街行去。
因为下雨,街上的行人很稀少,徐青衫一边走一边构思着新的故事,不知不觉中走了很长一段路。他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城乡结合部,马路上没了路灯,前边一片漆黑。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行人。于是决定沿原路返回,但就在他转身之际,他被两道刺眼的白光射得睁不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一辆小车撞飞出去!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一个长相有些阴阳怪气、头发未老先脱的青年医生正在为他处理伤口。徐青衫呆了一小会,才想起那场车祸,他问青年医生是谁将自己送来医院的,青年医生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估计是撞你的那个肇事者送来的。反正发现你时,你是躺在医院的大门口。”
徐青衫骂了几句后,见自己没有残废,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加之对方总算还有一点良心,把自己送到了医院门口,而不象一些更缺德的家伙一样,置之不顾,驾车逃逸,所以平息了怒气。
青年医生一边为他处理伤势,一边问他事情经过,徐青衫将自己构思推理小说,结果不小心被车撞倒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青年医生也是一个推理小说迷,听了颇感兴趣,问他构思出新故事没有,徐青衫说暂时还没有,并说几乎所有的杀人类型都已被自己写遍了,简直难于想出新的故事。青年医生不以为然地说:“其实写推理小说,关键是看作者从什么角度入手。而且,我觉得与故事相比,更重要的是写人。可惜很多庸俗的推理作者并不明白这一点,总是将太多心思花在构思情节和推理本身上面,却忽视了对人物的刻画,结果这些推理小说,往往人物很苍白,归根结底,是作者观察生活不够,完全是凭空臆想,胡编乱造,所以小说不好看。”
徐青衫听了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服气地说:“小说本来就主要靠文学想象力,生活体验固然重要,但毕竟作家和罪犯是不同的两类人,作家很难有机会直接观察犯罪,所以…”
青年医生轻叹口气,说:“其实犯罪每天都在我们身边发生,只是我们没有勇气去正面观察而已。”
徐青衫说:“你的话虽然也有一些道理,但罪犯脸上没有写字,作案时更不可能让作家到现场去观察。”青年医生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下,忽然说道:“你如果真想写一篇与众不同的杀人故事,我倒有办法帮你的忙。”
徐青衫吃了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写过推理小说?”
青年医生笑了:“那倒没有,写作是很寂寞的事情,我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哈哈。”
“那你是什么意思?”
青年医生不答反问道:“假若我有办法,能帮你站在罪犯面前,亲眼目击一次杀人的过程,并且还能使自己绝对不会被罪犯发现你的存在,你有胆子去目击吗?”
徐青衫说道:“那怎么可能?除非我是一个隐形人!”
青年医生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忽道:“其实,要变成一个隐形人也不难。”
徐青衫一惊:“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是看科幻小说太多了吧!做隐形人,这是全人类都只能想,却办不到的事情!”
青年医生不置可否地起身离去,进了隔壁办公室。徐青衫正莫明其妙,忽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白纸进屋来,盯着徐青衫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他:“请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张白纸呀,你弄什么玄虚?”
青年医生不答,从白大褂的左边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瓶子,里面装着小半瓶什么药水。他将白纸铺在徐青衫病床前的那把椅子上面,然后将瓶子里的药水洒了两滴到这张白纸上,又将白纸放进地上一只盛有半盆清水的面盆里,过不一会,徐青衫便看见白纸上面慢慢现出一些字来。
徐青衫看了一会,笑了:“这张纸上的字是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写上去的吧?而这瓶药水,应该是一种显影液,这种把戏在一些武侠小说里看见过,不足为奇。”
青年医生说:“你说的不错,这并不是什么新发明。可是,人类有时却很愚蠢,不能举一反三,结果几百年前本来就能实现的梦想,直到今天居然还没有人联想到!”
徐青衫见他说得十分认真,问道:“你不会是说,人也可以象这些字迹一样,通过这两种不同功用的药水,实现隐身和现身的奇迹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青年医生见他不信,说:“其实我读大学时用自己的身子做过这种实验。”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从白大褂的右边口袋里又摸出一只装有一种无色药水的小瓶子,象护士给病人打针前那样,用一把镊子敲碎玻璃瓶子,然后将里面的药水全部涂抹在自己的左手上。
结果,让人惊叹不已的奇迹真的发生了!他的左手就象变魔术一样,突然看不到了!
见徐青衫惊得目瞪口呆,青年医生诡秘地一笑,又将刚才那瓶显影药水涂在那只“消失”的手上,于是那只手又出现在徐青衫眼前。
“你现在相信了吧?怎么样?想不想做一次隐形人,去用你的眼睛,亲眼目击一次犯罪,并将你见到的真实杀人过程写入你的推理小说里。”
徐青衫呆了一会,终于说道:“我愿意!”
青年医生笑了笑,说:“那好,我就帮你隐身几天,等你不想隐身时,再来这家医院找我为你涂上显影药水。但请你一定要记住三点:一是只能是在夜班时间,二是只能找我本人,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隐身方法的秘密!”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你涂上这种隐形药水后,千万不要直接被阳光照射到,因为这种药水非常怕太阳的紫外线,当你不小心被阳光直接照射到身上的话,你不但会被人看见,而且你的肉体立即会被这种药水烧烂!那种感觉就象被人用浓硫酸泼满全身一样,会将你活活烧死!”
第二章 冒失的代价
零点二十九分,宋明畅回到自己居住的艺华小区。
他今年34岁,原是一家国营企业的财务主管,因为挪用公款炒股,被开除了工作。便向亲朋好友借了一些钱,自己做生意,但因为经营不善,折腾了四五年,不但没赚到钱,反而欠下了几万块钱的外债。就连现在所居的这套两室一厅、建筑面积70平方米的商品房,首付金也是向父亲借的。生意做不成,银行按揭还得还,于是靠熟人帮忙,去一家私人承包的纸箱厂做了会计。
今天是老板的生日,老板将厂里的大小干部都请去家里喝酒,吃喝完后,又留大家打了几个小时的麻将,直到12点钟,才散了场。
宋明畅带着几分酒意,乘电梯上到自己居住的12楼后,正要取钥匙开自家的防盗门,忽然发现隔壁住户的防盗门虚掩未关,而屋里又没有开灯,微微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凑眼向屋里偷看。
客厅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动静。
“一定是主人粗心大意,门没上锁就睡觉了!”
他在一种邪恶的力量驱使下,决定摸进屋去偷一点东西。为防意外,他取出钥匙,无声地将自家的房门开了,也让房门虚掩一线,这样,只要邻居家一有异样动静,自己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家里。
他小心地推开邻居家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去。
虽然确信主人已经睡下,但为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先查看一下各房间的情况,而没有急着在客厅里顺手牵羊拿些东西。他小心地通过走廊,摸到了门对门的两个卧室之间。因为这套房屋与他家设计相同,所以他知道左边那道门里是主居室,右边的是次卧室,而紧邻次卧的是卫生间。
虽然搬来这个小区住了三年多,但对于邻居家的情况,他却几乎一无所知。有时在等电梯之时,偶尔碰见,彼此也没有打招呼。根据他的印象,这家好象只住有一个青年女子,所以一直怀疑对方是个离婚独居的少妇,或者还没嫁人的剩女。
他先将次卧室的门轻轻打开,向屋里偷看。次卧室虽然没有开灯,但窗帘没关,透过远处一些楼房的光亮,可以清楚地看见这间屋子没有住人。屋里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放有一台电脑,看来主人只把这间屋子当做书房使用。
他又轻轻拧开主卧室的门把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床头灯竟然亮着!而主人正和衣躺在床上发呆!
更要命的是,那个年轻女人也发现了他!
那女人忽见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家里,惊了一下,随即尖叫起来。他慌忙扑上前去,用身子压住对方,并用手去捂对方的嘴。
年轻女人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呀,杀人了!”
他惊恐万分,用双手卡住对方的脖子,年轻女人更加惊恐,拼命反抗。
他死命镇压对方的反抗,因为他的身材非常强壮,所以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女人已渐渐失去了反抗之力,但就在这时,女人似乎突然又生出一股新的力量,力气大得让他吃惊,他的两只手几乎要被扳开,甚至沉重的身躯也差点被推下床去!
但最终还是因为彼此力量悬殊太大,女人被彻底制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女人早已没有了抵抗。本来和自己纠缠不休的手和脚,也已经离开了他的身子,软软地象个大字一样地散开着。
他惊了一下,松开双手,看对方是昏厥了还是已经…
结果他恐怖地发现对方已经死了!
天哪,自己竟然杀了人!
想到刚才那个冒失、冲动的决定,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罪不可恕的杀人犯,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但人已经死了,追悔已迟。
他呆呆地看着女人已经死去的身子,虽然因为刚才的挣扎,她的上衣几乎完全被扒开,露出了黑色的乳罩和雪白的肚皮,但这些已完全刺激不起他的性欲了,他只觉自己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现在要怎么办?趁没人发现,马上逃回家里?
但尸体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警方会查到自己头上吗?
他也是一个推理小说迷,结婚前也曾写过推理小说,虽然都未能发表,但毕竟写过几部推理小说,所以具有一点反侦察的能力和意识。他知道杀人现场是不可复制的道理,警方往往能在杀人现场搜集到许多罪犯意想不到的杀人证据,比如指纹,足迹,头发,甚至体液、头皮屑等东西。
如果不处理好杀人现场就离开,迟早会被警方抓住。到那时,自己还有家庭,就彻底完蛋了!
他的儿子才五岁,他非常爱儿子。对妻子虽然不似以前追她时那样情热了,甚至有时还有过离婚的想法,但现在可能要失去这一切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非常爱妻子的!
想到家人,他虽然更加痛苦和后悔,但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现在惟一能做的是尽量消灭犯罪证据,使自己能逃脱法律的严惩。
看见床上十分凌乱的样子,他想到:这上面不知有多少自己犯罪的证据,可能有头发,有指纹,甚至可能还有头皮屑之类的东西!
他紧张地思忖一会,决定清理杀人现场。
他想起自己家里有一双洗碗用的手套,决定回家去取过来,戴上它就便于布置和清理现场了。但随即想道:“那双手套不能用,上面不但有自己的指纹,而且可能有妻子的指纹,虽然可以用水清洗掉,但也难保万一。”
于是他走进女人的厨房,看能否找到洗碗用的手套或者别的工具。幸好他们住的是顶楼,不用担心楼上住户通过窗子看见他在别人家的厨房里。
但因为没有开灯,加之对女人的家里情况不熟悉,所以一时什么也看不清楚。忽地想道:“索兴开灯大干,如果被远处楼房的人注意到屋里还亮着灯,也许反而有利,警察说不定还会因此弄错案发时间,以为女人至少在这段时间里还活着!”
心念于此,于是毫无顾忌地找到屋里的开关,按亮了厨房的电灯。
运气真好,厨柜的水笼头上搭着一双红色的皮制洗碗手套。他将两只手套戴上,正要进屋去清理现场,忽见客厅的玻璃门上的门帘大开着,虽然现在是深夜,对面远处的一些楼房都已关了灯,但为谨慎起见,他还是过去将门帘全部关好。
回过身来,他看见客厅的木地板上面留下了几个自己皮鞋的足迹,吃了一惊,忙到门口的鞋柜里,找到一双女人的拖鞋穿上,心想:“等一切布置好后,一定要记得用拖布拖一遍自已活动过的地方。”
他穿着女人的拖鞋,走进屋去,看着死去的女人,心想:到底要如何处理尸体呢?
碎尸,并将碎块分批抛弃?这样也难保万一,只要有一部分碎块被人发现,就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警方很快能通过尸体碎块,判断出死者的性别、年龄、血型甚至身高等基本特征,再将这些特征写进认尸布告里去,发动群众,提供最近失踪的年轻女性的信息。那么这个女人的同事(看她平日的打扮,似乎是一个白领)很快便会根据这些信息报警!
他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处理尸体,这个女人的单位或者同事都会很快发现女人异常失踪的秘密!
看来不用白费精力处理尸体本身了。只能处理现场的痕迹,并尽量将现场布置成别的犯罪现场。
情杀?不行,他连女人的社交情况都不知道,布置这种现场可能让警方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假现场。
奸杀?更不行,那样只会增加自己的犯罪证据。
干脆布置成入室行窃并杀人的现场吧?他心里苦笑一下,这本来就是事情的真相。
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布置成入室行窃和杀人的现场可行一些,于是他将女人的衣服扒个精光,打算将衣物拿回家里,再寻机会处理掉,因为这个女人的衣物上面很可能留有太多的证据。
他迅速清理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痕迹后,关了电灯,带着女人的衣物和自己穿过的拖鞋回到自己家里。
第三章 古怪的房屋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明畅心里一直很不安,虽然自己将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但能否蒙混过去,实在没有把握。根据他以前写推理小说的经验,总觉得罪犯无论多么狡猾,最后都难逃警察的眼睛。但现在后悔担心都已没用,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照常上班下班,甚至有朋友邀打麻将,也照常出去。总之,他尽量装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在猜想:那个女人的单位是否已经报案了?警方也许今天就会上门来调查。
但奇怪的是,事情过去了八天后,他担心的事情才终于发生了。不过,事态的演变却与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这天,他早上出门时,发现一件令他非常惊恐的事情!邻居家的大门竟然虚掩着!
他吓得脸色大变。想偷偷进去察看,却又害怕屋里有人,自己弄巧成拙,让屋里的人对自已产生怀疑。
他强抑住自己的恐惧和好奇心,没有进去,只是借等电梯的时间,凝神倾听屋里的动静。
但屋里没有一点声音。
就在他不安的猜测时,电梯已经到了12楼,他只好进了电梯。
可以想象,这天上午他完全没有心思上班,脑子里只是在猜想这件恐怖的怪事。
是警察已经接到了报案,所以强行打开了防盗门?还是那个女人的什么人,比如一个他没见过的亲人或者男朋友之类的人,开了房门?
他坐立不安,最后想出了一个试探办法,他故意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妻子在一家国营企业做营业员,上班时间实行两班倒,今天该值下午班。妻子接电话后,他假装询问买菜之类的小事,妻子不知道他的真意,有些奇怪他今天为何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强笑一下,说只是有点无聊,随便打个电话而已。妻子说自己刚买菜回家,正在准备做中饭,就挂了电话。
他心里不禁奇怪,如果隔壁真有警察的话,妻子应该会发现,并会在电话里谈到这件事,但妻子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中午下班回家,只见邻居的门仍然开着,而且更奇怪的是,早上出门时,门只是开了一道缝,如果不是特别有心的话,未必会发现,但现在门却是大大地开着!
他心里更加不安,一边取钥匙开门,一边不动声色地偷听隔壁动静,但屋里寂无声息,好象没有人。
妻子正在做午饭,没有理会他,他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电视,假装有些奇怪地对妻子说:“奇怪,隔壁家今天的房门怎么一直开着?我早上出门时就看见门开着一道缝,本来没有在意,回家时又看见门大大地开着,可又没看见那个女人在屋里活动,真是怪事。”
妻子说:“人肯定在屋,因为我刚才买菜回家时,还听见屋里有音乐声,可能她在上网或者听音乐吧。”
他听了大吃一惊,“什么,还有音乐声传出来!?”
“是呀,这有什么奇怪?”
他呆了一下,才说:“不会吧,要是她在家里,怎么不关门,以前可没看见她这样不小心。”
“可能是一时粗心吧,这有什么好奇怪。”
他没有说话,心里恐惧地想道:“怎么会有音乐声传出来!难道她没有死?不会,绝对不会!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警察开了门,那不会开音乐,难道真是她的某个亲人或者男朋友之类的人在家里?那为何没有报案,难道这个人竟未察觉到异样?”
“也不应该呀,那个尸体虽然被我藏匿在衣柜最上面,如不故意找把椅子站上去,打开衣柜门查看,确实不会发现。但人已经死了7天,臭味也该很大了吧,这个人怎会闻不到?”
“老公,你在发什么呆?”
他吃了一惊,发现妻子正有些生气地看着他,说道:“我看电视出神了,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家里的酱油没了,你去楼下那家副食店买一瓶回来。”
“好。”他也正想再去偷看一下隔壁的动静,于是换鞋出门。
邻居的门还是大大地开着。
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我假装进屋借酱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干咳一声,向屋里喊话道:“有人吗?”
没有应答,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他更加奇怪,莫非这个人也跟那个女人那晚一样粗心,大门没关就呆在屋里面?犹豫一下,还是大起胆子走进屋去。
客厅、厨房都没有人。走廊两边的三道门也跟那晚自己布置的一样,全都关着。
他一时不敢进去,如果屋子里没有人,那实在更恐怖!如果有人,自己跑到人家的居室里面去借酱油,显得太不自然。
“有人吗?”他又试探地问了一句。屋里依然没有一点动静。他迟疑一下,又大起胆子到阳台上去察看。阳台上也没有人。他奇怪地回到客厅,忽然脸色大变:那晚自己明明将通往阳台的门帘关上了,今天怎么也是大开着?!
看来,确实有人进了这间屋子。
因为太恐惧,他不敢进屋去看,只得不安地退出屋去。
可想而知,这天他的恐惧心简直要达到了极点。甚至产生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他想起以前读过的日本推理作家森村诚一的《残酷的视野》里的情节:一个单身女人被人杀了,警方为了查出凶手是谁,故布疑阵,将凶手离去时关好的窗帘故意换成另一种颜色,而警察却躲在窗帘后面,用望远镜偷偷观察窗下的行人,结果发现有一个男人非常注意这个窗户,最后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进屋来查看,结果被警察当场逮捕。
难道这一切也是警方在搞怪?故意大开房门,却躲在某个暗处,或者通过摄像头偷窥这层楼的动静?
不会吧,这个小说警察未必看过,就是看过,也不至于会想到要摸仿这样奇怪的办法吧。如果警察已经发现了尸体,那么首先是要勘察现场,而且似乎也应当向这一层楼的其它三家住户了解情况,不会什么也不做,就用这样奇怪的方式来试探别人的反映吧?除非他们有足够的证据,认为凶手就是这层楼的住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