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支持者也听到了。于是也站了出来,捍卫着王子。
有人大喊着:“这是你们公主的错!”
有人大喊着:“应该把公主处死啊!”
双方的抗衡愈演愈烈,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就会有人怒骂,甚至大打出手。
国王为了这个问题,每天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使约谈了王子公主好几次,依然没有解决的办法。
王子依然冷漠,公主的眼泪也不停地滴落。
国王没办法了,只好乔装成平民,想贴近民众去听听大家的意见。
可是他们,或他们,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其实王子是爱上巫婆了。
黑斗篷下,白晳滑嫩的肌肤,妖艳美丽的脸庞,即使她身后那对巨大的恶魔翅膀没有藏起来,也挡不住王子迷恋她。于是三个月后,国家灭亡了。
拥有公正裁决力的国王,在民众的一次激烈肢体对抗中活活地被践踏致死。
而鬼迷心窍的王子,在还来不及得到巫婆的情况下,就把灵魂给出卖了。
至于那些被愤怒填满心头的民众,他们几乎疯了。他们亲手杀死了任何与自己持相反意见的人,包括亲人。
那,公主呢?
她没几天后就爱上邻国的王子。很快地,她就又嫁出去了。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在遥远的、遥远的现在。
战栗童话系列二
科技时代
在遥远的、遥远的现在。
那是一个高科技的国度。
飞天的交通工具,崭新的楼房,先进的机器。
那里的人们也相当引以自豪。
可是,如此的高科技也得会驾驭才行。
所以那里的人们,不论是大人或小孩,每天都不停地吞食着数据文件。
“没办法,我们可是主宰一切的人类啊。”他们这么说。可是,科技发展得越来越快速,很快地,人类越来越不能负担了。
这时,就有号召重返自然的组织出现了。
他们拒绝再吞食更多信息。
他们用最基本的设备生活着。
“真正的人类,是不该负担那么多东西的。”他们这么说。这似乎有些缓和了。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投身这个行列。
于是也有越来越多的高科技产品,乏人问津。
这时,那些走在科技前端的人,开始紧张了。
他们所发展的,所投入经费研究的,已不被使用。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存在就不具意义了。
于是,他们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方法。
“既然人类无法消化,那就将人类升级好啦。”他们这么说。
这个点子真是划时代!
那个号召重返自然的组织,没多久就默默无闻了。
几乎所有的成员、人类,都去加入了升级计划。
如此,他们又可以重新好好地驾驭那些高科技了。
于是,在那遥远的、遥远的现在,人类,已经不存在了。
战栗童话系列三
狮子先生
在遥远的、遥远的现在。
狮子先生在城市中悠闲地散步。人类并不怕他,因为大家晓得他是温文儒雅又有教养的,甚至视他为守护神、吉祥物,而实际上他也好几次阻止了小悲剧的发生,比如说从疾驶的卡车底下衔走小孩等事迹。
但是这样健壮的狮子先生,也是血肉所打造的。他巡逻城市,与恶徒交手,与冰冷的机械搏斗,其过程中当然也受了不少的伤。
于是人类为了感念他,便耗尽所有的资源为他疗伤,并且为其披上刀枪不入的铁甲。
起初,先是在其柔软的肚子外围,裹上铁纱,然后覆上量身定做的盔甲。之后,又为其爪子修磨,套上铁掌足,并且在其骨头中植入钢钉,让他的挥击更加有力。
渐渐地,其他未被铁甲保护到的部分,人类们都热心地为他包齐了。
于是狮子先生也就不再受伤了,因为现在的它跟头机械狮子没什么两样。
可是,那些盔甲的重量,却让他几乎无法行动……只是为了继续巡守城市,也为了回报人类的关怀,他只好善良地、默默地承受着,硬撑着身子做出如往常的灵活动作,即使那几乎要耗尽他所有的体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人类城市中的罪恶与危险层出不穷,故狮子先生也天天恪尽职守,虽然身体异常痛苦,但仍努力撑起那身盔甲。
然而,狮子先生毕竟是血肉之躯……
这样硬撑的后果,便是力量与寿命的殆尽。
到死前一刻,他都直挺挺地立着,虽然动也不动,但满身的铁冑却让他威武依旧。
人类都哭了,为他的逝去而哭了。他们献上的白玫瑰花朵几乎化成了一片海,漫天的花瓣纷飞。他们讨论着要如何厚葬狮子先生,但是铁甲因时间累积,早已和狮子先生融为一体,拿不下来。
最后,人类放弃了分开狮子先生与铁甲的念头,毕竟那身盔甲也代表了狮子先生曾有的功绩与光辉。
于是他们将狮子先生搬上拖车,然后小心翼翼地移至城市中央,恭恭敬敬地焊在原先的拿破仑铜像处。
往后,每当人类经过此处,都会仰望这座铁狮像,然后尊敬地说着:
“看,那就是为这城市英勇牺牲的英雄啊……”
战栗童话系列四
亚莎
在遥远的、遥远的现在。
有个叫做亚莎的小女孩,住在加盖顶楼的铁皮屋里。
亚莎的妈妈是个温柔又美丽的太太。
每次都会趁亚莎爸爸不注意的时候,给亚莎糖果、零食吃。
而亚莎的爸爸是个严肃又硬脾气的男人。
亚莎很怕爸爸。
因为爸爸总是脸色很难看,而且身上都有臭臭的工地味与汗味。
妈妈说,因为爸爸每天都工作很辛苦,所以才会这样的,我们要体谅爸爸才行。
日子就这样过去,新闻上越来越多糟糕的事件发生,就跟亚莎的身体一样,越来越糟糕。
爸爸的脸色更难看了。
常常一见着亚莎就皱眉或是重重地叹气。
亚莎好害怕,还是妈妈最好了。总是陪着自己,总是偷偷买糖给自己吃。
但是这天,亚莎身体终于不行了。
妈妈坐在床边,脸上都是眼泪,亚莎看了也好难过好难过。这时妈妈边哭边掏出了亚莎平时最爱吃的糖果,于是亚莎带泪笑了。
那夜,下着毛毛雨。亚莎回到天上了。
爸爸终于落下眼泪痛哭,妈妈也哭得喘不过气来。
后来,亚莎的尸体静静地被埋葬了。
也因如此,一笔保险金顿时改善了亚莎爸爸妈妈的生活。一切都随着时间过去,而渐渐被淡忘。
之后,妈妈甚至又再生了个儿子呢!
不过,妈妈再也不喂他吃糖了。
因为他们一家三口都过着幸福又快乐的日子了。
独家连载
Exclusive Serial


第十七章 《诡案组4》之卷十三文/求无欲 图/豚宝
逐愿尸奴②
上期回顾:省美术院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凶杀案,“诡案组”成员慕申羽和蓁蓁前去调查,不想却在幸存者身上得到了两份完全不一样的口供,为了弄清事情真相,慕申羽和蓁蓁来到了事发地点——一座荒废墓园,进行深入调查。突然间,墓地中闪过一个鬼魅身影,两人于是紧追了上去,身影进到了一个小村庄后就不见了,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村内各家各户皆关门闭户,只有治保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两人决定进去问问情况——


5、荫尸传说
昏黄的灯火、蒙尘的地面、破旧的家具……治保会办公室内的一切皆散发着一股破败的慵懒气息。这里有两个人值班,其中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头子正躺在破旧的皮沙发上睡觉,另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则在看着电视机播放的无聊节目,并不断地打哈欠。
我向自称阿忠的青年道明来意后,他便一脸煞白地问道:“什么?你们是从墓园追过来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蓁蓁不解地问道。
阿忠的脸色很难看,身体也微微颤抖:“那可不得了,我们村里的人晚上绝对不会靠近墓园。”
蓁蓁的好奇心似乎被挑起了,急切地追问:“为什么?墓园有古怪吗?”
“那里,那里……”阿忠的嘴角抖动,好一会儿才能把话说出口,“那里有僵尸!”
“僵尸?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蓁蓁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你们在吵什么啊?”我们谈话的声音把正在睡觉的老头子吵醒了。
“基叔,他们是警察……”阿忠把我们刚才的谈话,简要地告诉这位名叫基叔的老头子。
基叔知道我们在墓园发现一个诡秘的身影后,脸色也顿然煞白了,睁大双眼看着我们,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真的在墓园里看见人影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说:“没可能啊,墓园已经废弃了十多年,怎么还会有僵尸出没呢?”
我皱起眉头:“这么说,那里之前真的有僵尸出没了?”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基叔点了根烟,瘦弱的躯体不停颤抖着,向我们讲述墓园荒弃的经过——
我们村有个叫陈强的家伙,因为他伯父陈贵是村长,所以他用很低的价钱承包了村里的鱼塘。就是村口那个大鱼塘,你们从墓园跑过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我们村之所以叫塘仔村,就是因为这个大鱼塘。
因为有村长撑腰,所以陈强的鱼塘经营得很顺利。几年下来可赚了不少钱,又买车又盖房,娶媳妇时还请上全村人喝喜酒。不过,他也就风光了这几年,自从他们家的老太爷下葬后,鱼塘就出问题了。
他的鱼塘里本来养满了鱼,多得都快要挤出水面了。可是,有一天他捞鱼出水的时候,却发现鱼塘里的鱼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大半。开始时,他怀疑鱼塘受到了污染,又或者鱼塘里的鱼患上传染病病死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鱼死了肯定会浮上水面,可他却没发现这情况。而且他捞上来的鱼都很生猛,一点生病的迹象也没有。
因此,他又怀疑会不会是夜里有人来偷鱼。
他特意请人到鱼塘守夜,守了个把月也没发现有人偷鱼。可是,他下水检查鱼的数量时,却发现跟之前相比又少了一大半。他想可能是守夜人偷懒,没帮他把鱼塘看好,可是一连换了几个守夜人,情况还是一样。每次下水检查,他都觉得塘里的鱼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
后来,他干脆自己去守夜,结果还是没发现有人偷鱼,但是鱼的数量依然不断地减少。虽然他一再添补鱼苗,可是这鱼塘就像个无底洞,怎么塞也塞不满,收成比之前锐减了六七成。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好花钱请了几个养鱼经验丰富的养殖户过来帮忙找原因,可是终究也没找出问题所在。
塘仔村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而且鱼塘的怪事又持续了两三年,早已在村民口中传开,大家都怀疑鱼塘里面藏着什么怪物。怕哪天怪物把鱼塘里的鱼都吃光了,说不定会跳出来吃人,吓得大家都人心惶惶。
陈贵也怕这事早晚会牵出大乱子,影响到自己的官位,于是就叫陈强干脆把塘水抽干,剩下的鱼能卖的都卖掉,换上新的鱼苗重新养殖。
陈强当时已经用尽了所有方法,但仍没找出鱼塘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好听从陈贵的吩咐,抽水“干塘”卖掉剩下的鱼,然后再放水下鱼苗重新养殖。他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出问题,可是新鱼苗还没养大,数量就已经开始减少,一批鱼苗放进鱼塘里用不了一个月竟然全都没了。之后接连放了两批鱼苗下鱼塘,结果还是一样,不到一个月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说承包价低得几乎是白送,但鱼苗可是要花钱买啊,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老本赔光。就在陈强打算放弃承包鱼塘的时候,突然想起鱼塘好像是在老太爷过世后不久才开始出问题的,不禁怀疑会不会是家族墓园的风水出了问题?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陈贵,陈贵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而且村民早已就鱼塘的怪事议论纷纷,作为村长总得做点事安抚人心。
为了平息这件事,陈贵请来了风水师傅,带同家族里所有男丁及部分村民一起去查看墓园的风水。我那时候就已经在治保会工作,所以也被叫过去做跟班。
风水师傅一进墓园就觉得不对劲,拿着罗盘在墓园里走来走去。陈贵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摇头。后来,他走到老太爷坟前,拿着罗盘捣弄了半天才开口说:“不好了,不好了,谁这么缺德坏了这里的地气。你们马上拿工具过来,趁现在是正午把这坟挖开。”
挖坟可不是小事,陈贵当然不敢轻易答应,连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水师傅也没解释什么,只说必须马上把老太爷的尸体挖出来,不然会出大乱子,鱼塘的怪事只是个开端,再不动手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大麻烦。
见之前一直神色自若的风水师傅,此刻紧张得满头大汗,陈贵不禁也着急起来,立刻叫我和其他随行的治安队员去找来工具,把老太爷的坟挖开。
开始时,我们都不知道风水师傅在搞什么鬼,以为他只不过故弄玄虚,想多敲点钱而已。不过撬开棺盖那一刻,我们都给吓呆了。
老太爷咋说也已经下葬了三四个年头,可是身体不但完全没有腐烂,而且指甲还长得老长,头发也长了不少。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竟然还半睁着,看上去就像个躺在棺材里的活人,感觉随时会跳出来咬人。
我当场就被吓呆了,要不是一个伙计拉我,我也不知道往后撤。我们都往四周散开,可陈贵的孙子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鬼上身了,竟然跑到棺材前面叫了声“太公”。
他这一叫,老太爷居然坐了起来!
墓园被高大的榕树包围,就算是正午也有种阴森的感觉,而老太爷这一坐可真把我们的胆子全都给吓破了,如果是晚上肯定会有人吓得尿裤子。死了三四年的人竟然还能坐起来,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跳出来咬人。同行的人大多都被吓跑了,我虽然也想跑,可他妈的竟然双腿发软,想跑也跑不动。
风水师傅还算有点真本事,冲上前把陈贵的孙子扯到后面,从兜里掏出一张道符贴到老太爷的额头上,按着他的额头顺势把他压下去,让他躺回棺材里。
随后,风水师傅告诉我们,墓园被人做了手脚,破坏了附近的地气,使这里变成养尸地。老太爷下葬后,尸体不但没有腐烂,而且还不停地吸收附近的地气,变成了“荫尸”。鱼塘里的鱼之所以莫名其妙地消失,就是被他“吸”掉的。
幸好及时发现,要是再过些日子,老太爷的眼睛会越睁越大,到完全睁开的时候,眼珠还能转动,再假以时日便会破土而出到处害人,甚至祸害一方。本来以现在的情况,他还不能活动,但刚才陈贵的孙子在棺材前开口泄了阳气,他就顺着这道阳气坐了起来。
风水师傅让陈贵当场把老太爷的尸体火化,还吩咐要立刻把墓园里其他尸体都挖出来,迁移到别的地方安葬,这个墓园以后也不能安葬任何尸体。
陈贵当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对方说什么他都毫无遗漏地照办,不但立刻火化老太爷的尸体,还把整个墓园翻个底朝天,把所有先人的遗尸都挖了出来连夜迁坟。
之后,风水师傅又让陈贵使人在墓园入口两旁的榕树上,吊上两排死猫,还洒了一地狗血,说“死猫树上吊,死狗随水流”能安魂封墓。封墓之后,墓园就是游魂野鬼的世界,生人切勿踏足。尤其是凌晨一点至三点这段时间,谁进墓园谁倒霉。
自此以后,陈家墓园就荒弃了,我们村里的人就算是白天也不会去那里……
听完墓园荒弃的经过后,我心里有几个问题,于是便逐一向基叔发问:“据我所知,强制火葬在本地已经实行了二十多年,老太爷为什么还能土葬呢?”
“这是老太爷自己要求的,咳……”基叔大概因为说话太多,喉干咳嗽,喝了口茶才继续说,“他可算是死得不是时候,刚赶上强制火葬。老人家思想很传统,生前一再强调死后一定要土葬,怕火葬会把他烧得魂飞魄散。陈贵也算是有点孝心,动用了不少关系,钱也没少花,硬是给老太爷弄来个华侨身份,使他能够土葬。没想到,这反倒害了自己的亲人。”
“是谁在墓园动的手脚?”这是第二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们吹牛皮时经常会谈到。”基叔笑了笑,不过马上就收起笑容,“陈贵虽然是村长,但平时跟我们也挺聊得来,人缘还算不错,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如果说有人要害他,我想大概就只有冯刚一个。”
“这个冯刚是什么人?”这是由第二个问题引出来的问题。
“是个做生意的,兜里有几个钱。”基叔又喝了口茶,“他之前跟陈贵一起竞选村长,因为陈贵的家族人丁兴旺,而且他本人的人缘也不错,村里的人大多都支持他,几乎肯定能选上。不过,冯刚也不是省油灯,为了能选上村长不惜下血本,砸了好几万块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份。陈贵也不甘示弱,同样给村民请客送礼,花了不少钱后,终于当上了村长。冯刚可能因为花了这几万块冤枉钱,一直记恨在心,所以暗中找人到墓园动手脚吧!”
“这人也真是的,自己先用下三烂的手段,选不上村长还暗中动人家的祖坟。”蓁蓁愤愤不平地说。
基叔点头道:“可能是报应吧,他后来也不好过。当年风水师傅就已经说了,做这种事最损阴德,跟陈贵说没必要花心思去找给墓园动手脚的人,因为老天爷自会收拾他。自从墓园荒废后,冯刚的生意就开始出问题,两年不到钱便赔个精光。后来还得了癌症,五六年前就死了。”
“那无名尸又是怎么回事?听说墓园里埋了很多无名尸呢。”这本来是我的第三个问题,不过蓁蓁替我问了。
基叔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美术学院的学生跟你们说的吧!”
我跟蓁蓁一同点头,他解释道:“前几年,那里的确是出了条人命。当时有个学生抄近路,从墓园附近返回美院,途中被两个小混混抢劫。那学生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跟小混混打了起来,被捅几刀之后挂了。小混混怕东窗事发,把尸体扔到墓园附近,之后就跑到外省去了。幸好这两个小混混没有把尸体扔到墓园里面,要不然可能会弄出更大的乱子。这案子被你们警察侦破之后,我们怕还会有学生出事。于是就让学校的领导骗他们说,这段路经常有贼匪出没,不但抢劫而且还会杀人灭口,墓园里遍地都是受害者的尸体。后来,这事在学生口中流传,越传越离谱,说墓园是藏尸圣地,经常有黑道大哥杀人后,把尸体往里面埋。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只是不想学生走那条小路,所以就懒得去解释。”
如果陈氏墓园真的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那么我们看见的人影会不会是已经变成“荫尸”的沈婷悦呢?
或许,我们该到法医处走一趟,方树的尸体说不定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6、荫尸再现
“嘿,阿慕,蓁蓁,你们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每次来到法医处,流年总会张开双臂欢迎我,当他身上那股终年不散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时,我总有一脚把他踹飞的冲动。不过,怎么说也是来找他办事,总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只好立刻闪身到蓁蓁背后,免得沾上他的尸臭。
“靠,你用得着这么对我吗!”他瞪了我一眼,随即又换上笑脸,热情地伸出双手,准备跟蓁蓁握手。
蓁蓁跟我来多了,早就知道该怎样对付这个猥琐法医,立刻把双手藏到身后,露出友善的笑容:“早啊,叶医生。”
流年没趣地摊开双手:“你们是为省美术学院的案子而来的吧?”
我没好气地说:“要不然我们一大早来找你干吗?!”
“我突然想起一个师弟闹的笑话。”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蓁蓁好奇地问道:“是什么笑话呢?”
“是这样的……”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有一个师弟暗恋一个师妹,想跟人家约会但又找不到借口,只好跟人家说:‘嘿,今晚有空跟我去看尸体吗?’”
“你不觉得这个笑话很土吗?”蓁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嗯,的确是很土,但是现在不就有人在用吗?哈哈……”他突然对着我大笑,分明是取笑我以看尸体为借口,跟蓁蓁约会。
蓁蓁愣了片刻后,似乎已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没有做声,但俊俏的脸颊骤然红润了起来。
开过玩笑后,流年把我们领进解剖室,在这里我们看见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流年特意提醒蓁蓁,死者的死状很可怕,叫她做好心理准备。
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诡案组成立后,第一宗调查的案子——医大女鬼案。这两宗案子有很多类似的地方,同样是三名夜归学子受袭,同样是疑似受到鬼魅等超自然力量的袭击,但这次幸存者有两人,而不是一个。
“准备好没有?”流年说着便把白布掀开。
白布之下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年轻男性尸体,体形较为肥胖,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他要是还活着,我肯定打不过他,更别说徒手把他杀死。然而,此刻他却无助地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以遍体的伤痕诉说着死前所受的痛苦。
尸身遍布可怕的伤痕,铁青的脸颊上,左眼球不知所终,右额的伤口使头骨暴露于空气之中,从伤痕判断应该是被咬的,我甚至能看见留在头骨上的牙印。整具尸体从头到脚基本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牙齿及指甲留下的伤痕覆盖了整个躯体,虽然经过清理,但仍让人触目惊心。
在众多的伤口中,最令人恐惧的是喉咙上的血洞,我想这处应该就是那致命的一击。
流年拿着报告,准备给我们讲述死者的情况时,蓁蓁突然飞扑到垃圾桶旁,“丢弃”肚子里的早餐。
我无奈地摇头:“真不知道你这刑警是怎么当的。”虽然已跟我处理过不少命案,但她对恶心事物的承受能力仍有待提高。
流年耸肩道:“女生嘛,觉得恶心也很正常。”
我严肃地点头:“这个我明白,要练成你这样的变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靠,你想干吗?”流年竟然把盖尸体的白布披到我头上。
打闹过后,流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向我们讲述死者的情况:“死者方树,二十二岁,身上共有抓痕四十五道,被咬的伤口共有七处,其中喉咙部位的伤口为致命伤,因为血液堵塞气管导致窒息死亡。”
我看着尸体脖子上的可怕伤口,皱眉问道:“确定是被凶手徒手杀害的吗?”
流年放下手中的报告,没好气地回答:“不用做尸检也能确定好不好。”
事实的确如此,光凭尸体脖子上的血洞,就知道死者是被凶手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杀死的。现在的问题是,正常人有可能做到吗?如果说凶手是头野兽,那么此案便毫无悬疑。但问题是柔弱的沈婷悦有可能做到吗?难道她真的变成了“荫尸”?
“这道伤痕是怎么回事?”我留意到死者手臂上有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痕。
流年瞥了一眼死者的手臂:“从愈合程度推断,大概是一个月前弄的,可能是被树枝之类的东西剐伤,跟本案应该没有直接关联。”
麦青河曾经说过,方树对沈婷悦施暴时,手臂上被对方用折断的画笔划伤,这道伤痕从侧面验证了他没有撒谎。
我把已知的情况告诉流年,询问他的看法。他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一名妇女为解救被轧在车轮下的儿子,徒手把重达数吨的汽车掀翻。”
“那是活人的情况,但沈婷悦很可能已经死了。”我说。
他摇头道:“这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潜能的问题。人的潜能是无限,当然要把潜能激发出来,必须有特定的条件。只要能把潜能激发出来,超越生死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没发觉在众多电视剧当中,某些角色就算身受重伤,也非得把话说完才死吗?其实这不一定是因为编剧蹩脚,事实上坚定的意志往往能让临终之人强撑一段时间,这在医院的重症病房是很常见的事情。不过像沈婷悦这样的情况,似乎就撑得太久了。或许,还能有别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