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女孩儿陷入绝望时,黑影开始慢慢地向她们靠近。
自从c教学楼发生凶杀案以后,理工大学的学生很少到这里上晚自习,偌大的教学楼内,只有几个教室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男生。长长的走廊内光线非常昏暗,一个朴实的身影手里拿着拖布,往返于卫生间与每个教室之间。
这个人就是陈大伟,他正在打扫c教学楼三层的所有教室,此刻,他虽然觉得有些疲惫,不过还是非常开心的,这个工作可以带给他一部分酬劳,满足每个月的生活所需,农村走出来的他并不觉得的这份工作辛苦。
不知为什么,c教学楼的三层只有一个卫生间,而且是女卫生间。每当他走进漆黑的卫生间,他都会大声“咳嗽”一声,随着他的“咳嗽”声响起,天花板的声控灯才会被点亮,不过,光线却非常昏暗。
很快,在c教学楼上自习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走了,整个教学楼只剩下他一个人。
陈大伟打算尽快收工,早些离开c教学楼。他并不是想故意偷懒,而是他每次进入卫生间时,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似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悄悄地盯着他,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血腥。
陈大伟从308教室出来,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慢慢拉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空荡荡的走廊内,回荡着皮鞋与地面敲击的声音,这个声音从他的脚下传出,迅速弥漫在整个走廊。
不知为什么,陈大伟此刻非常恐惧这个声音,总感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恐怖,而这种恐怖仿佛是从他的心中传来。
他停住脚步,紧张地环视了整个走廊。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走廊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大伟皱了皱眉头,他心里清楚,打扫完最后两个教室就可以收工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左手拎着拖布,右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
陈大伟站在门前大声地咳嗽了一声,但是天花板上的声控灯并没有亮,卫生间内依旧覆盖着一层神秘的黑暗。他小心地走进卫生间,加大分贝连续“咳嗽”了几声,奇怪的是,声控灯居然没有一点反映。
陈大伟感觉今晚很不顺,原本c教学楼是两个人一同清扫,可是与他一起打扫卫生的同学今晚却没有来。虽然这些活对他来说不是很繁重,但今晚c教学楼处处透着一丝怪异,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陈大伟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将水桶放在水龙头下面,用力拧开了水龙头。“哗”的一声,水花溅了他一身,衣服被水花浸透,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刺入肌肤,迅速传导到全身,他关掉水龙头,抖了抖身上的水。
忽然,黑暗的空间内,传来一声轻微而诡异的笑声。
他心中一惊,立刻环顾四周,走廊的昏暗光线不能将整个卫生间照亮,只能看清卫生间的局部。他壮着胆子,大声地问:“谁?谁在笑俺?”
没有人回答。
“滴答、滴答”,水龙头慢慢地向下滴着水,陈大伟的情绪也随着“滴答”声变得焦虑不安。陈大伟壮着胆子,再次高声问道:“有人在这里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卫生间内,久久不能散去。
陈大伟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想:“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笑,现在怎么没了声音?难道是幻觉?但是笑声如此真切,并不像是幻觉。”
陈大伟小心翼翼地向卫生间深处走去,卫生间很大,借着走廊的微弱光线,他隐约看到卫生间内一共有五扇门,每扇门都是关着的。他走到第一扇门前,轻轻地敲了敲了,但是没有回音,他慢慢地拉开了门,里面根本没有人,他又连续拉开了三扇门,但都没有人,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扇门没有拉开。
最后一扇门在卫生间的最里面,此处的光线非常暗,几乎看不清楚门把手,他拿出手机,用手机屏幕照了照最后一扇门。
陈大伟想:“如果刚才的笑声是从卫生间发出来的,那么,肯定是从这扇门内发出来的。这扇门里究竟有什么呢?我会不会看到……?”
陈大伟的心跳开始加快,手心渗出了冷汗,恐怖的阴影布满全身,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打开最后一扇门。不过,心底深处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令他欲罢不能,他举起颤抖着的手……
突然,一声尖锐的音乐响起。
陈大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从地上迅速跳了起来,口中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与此同时,“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手机躺在地上仍然不断地发出尖锐的音乐声,屏幕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似乎,它并没有受伤。
陈大伟已经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但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心脏剧烈地狂跳,额头布满了汗水,神色慌张地环顾四周,然后迅速蹲下身体,紧张地将手机拾起来。
他觉得手中的电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原本自以为很好听的音乐,现在听来就像幽灵的呻吟声,他实在无法再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迅速按了接听键。
电话中传来一个甜美的女音:“大伟,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陈大伟听出是张蕊蕊的声音,但他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紧张的居然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端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大伟你在吗?为什么不说话?”
陈大伟拿着电话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我……我在c教学楼,有……有什么事吗?”
“你快到10号公寓来,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抓到了。”
他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最后一扇门,然后疑惑地问:“真的抓到了吗?”
“当然了,你快来吧!”
他还想再问几句,但是,电话中传来了一阵盲音,他迅速转身离开了卫生间,就在他刚刚迈出卫生间第一步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诡异的笑声。
陈大伟的心几乎蹦了出来,不敢回头看,快速跑出了c教学楼。
当陈大伟跑到10号公寓门前时,并没有看到张蕊蕊,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公寓门前……”
“你先回宿舍吧,我和可薇姐正在公安局,回去再和你说。”
“凶手真的抓住了?”
“是的,他长得很恐怖,好了,等我回去再和你细说,这边还有事。”
陈大伟挂断电话,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夜空,也许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第十三章 神秘黑衣人
f城某警察局。
朱骏从审讯室走了出来,重重地将门关上,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走廊内,与他一墙之隔的疑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死到临头还在狡辩?难道他不是凶手吗?如果他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朱骏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墙。
拳头与墙壁撞击发出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走廊内。
赵琪从审讯室走出来,发现朱骏正用力地敲击墙面,一脸愤怒的表情。他立刻拉住朱骏的胳膊,安慰说:“头儿,您别急呀!”
朱骏用力甩开他的胳膊,大声吼道:“能不急吗?规定的破案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这个人嘴太硬,您也别急,我们慢慢来,他都被我们抓现行了,还怕他不承认吗?”
朱骏认为他的话有些道理,但是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虽然他长相恐怖,精神也不太正常,但感觉他不像是连杀四人的变态杀人狂。
朱骏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继续审讯吧!”然后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赵琪感觉他神情有些不对,一定是局里和市里的领导给他压力太大了,不然他不会如此焦虑,赵琪无奈地摇摇头,紧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狭小的审讯室内,摆着一张灰色的桌子,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一身黑色装扮的男大学生,也许他特别喜欢黑色,黑色衣服,黑色裤子,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运动鞋,就连衣服的纽扣都是黑色的,但是,他的脸色却异常惨白,如果没有眼睛点缀,你一定不会认为这是一张人的脸,他的眼神更是冰冷的令人无法接近。
朱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冷峻的眼神在他脸上迅速扫过,参加工作十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脸,朱骏犹豫了一下,眼睛盯着男大学生那张惨白的脸:“还是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跟踪两个女孩儿?”
对面的男孩儿似乎受到了惊吓,额头渗出了冷汗,但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幽幽地说:“我不是坏人,请你们放了我。”
朱骏语气变得生硬:“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跟踪她们。”
“你应该清楚我们国家的政策吧!”
“我真的没有跟踪她们。”
朱骏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刚才,你额头上的血时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隐私,你们无权干涉!”男大学生干脆地回答。
赵琪愤怒地站了起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强词夺理。”
男大学生似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脸色越来越惨白,额头的汗珠沿着脸颊慢慢滑落。他颤抖着手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将手举到眼前,盯着手上的汗水看了很久。忽然,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朱骏发现的举动很怪异,似乎,他对自己的汗水很在意。
过了一会儿,男大学生甩掉手心里的汗水,冷冷地道:“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踪她们。”
朱骏知道再继续审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结果,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于是,他向赵棋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跟他一起走,然后嘱咐另外两个助手继续审问。
来到昏暗的走廊,赵棋不解地问:“头儿,为什么不继续审问?”
朱骏停下脚步,盯着他说:“也许他真的不是凶手。”
“可是,我们已经将他抓现行了,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我们并没有看到他实施犯罪,也许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
“我是说也许会是。”朱骏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有人会告诉我们答案。”
“谁?”
“蔡可微。”
两分钟后,朱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朱骏发现,两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朱警官,他是凶手吗?”蔡可微站起来,眼睛盯着朱骏,等待他的回答。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你们不要太着急。”
蔡可微有些失望,没有定论就意味着也许他不是凶手,那么,自己将继续生活在恐怖阴影的折磨中,她坐回到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希望你们找到凶手,不然死去的人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查清,现在需要你的配合。”朱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把刚才发生的经过向我叙述一遍。”
蔡可微看了一眼身边的张蕊蕊,点点头说:“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两个女孩儿一同向朱骏叙述刚才发生的一幕,讲到关键时刻,她们脸上布满了恐惧,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
朱骏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她们的讲述,眼神不时地停留在女孩儿惊恐的脸上,观察着她们慌乱的举止。“你们以前见过他吗?”
“没……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他。”张蕊蕊坚定地说。
“你呢?”朱骏看了看蔡可微。
“好像……见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噩梦,可怕的噩梦!”
“你是说在梦中见过他?”
“不,不是。”蔡可微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请放心,这里很安全。”
“在飞机场,在10号公寓前的长廊中我都见过他,但他也曾经出现在我的梦中,都是噩梦,可怕的噩梦!”
“蔡可微同学,请你冷静。”
“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们相信我。”蔡可微有些激动。
“好吧!能跟我们描述一下前几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吗?”朱骏一边说,一边示意赵棋做好记录。
蔡可微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她并不愿意回忆那些恐怖的往事,但她知道,自己的回忆有利于尽快破案,为了死去的人,她必须说出来。于是,她开始讲述在机场和长廊中遇到黑衣人时的情景。
朱骏一边听,一边思考着。如果说他不是凶手,为什么要跟踪蔡可微?如果说他是凶手,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忽然,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个年轻的警员走到进屋内,在朱骏耳边小声地咕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了,他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到正常。
朱骏盯着蔡可微问:“前几次你遇到他时,他的额头也有血吗?”
“他的额头和脸上确实有血一样的东西流出。”
朱骏站起身,对两个女孩儿说:“好的,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一旦案情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向赵琪摆摆手,示意让他开车送两个女孩儿回学校。
蔡可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朱骏脸色沉重,便跟着赵棋离开了警局。
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理工大学的门前。
黑色的车门缓缓拉开,从车上走下两个漂亮女孩儿。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张蕊蕊礼貌地对赵棋说。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声警笛响起,车快速启动,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蔡可微看了看腕表,已经九点四十五分了,再有一刻钟公寓就要锁门了。“蕊蕊,我们快回宿舍吧!”
偌大的校园内空无一人,一定是最近校园内发生的连环凶杀案,令学生们不敢在夜晚出门。昏暗的路灯将两个女孩儿的投影慢慢拉长,路边的绿化带耸立着高大的枫树,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蔡可微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向道路两边望了望,高大的枫树直挺挺地立在路的两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茂密的树叶不断地抖动着。
树叶中会不会藏着某种神秘的东西?她不敢多看,加快了脚步。
远处,校园超市的灯还亮着,洁白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事物,蔡可微立刻感觉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我去超市买条毛巾。”她一边走,一边对张蕊蕊说。
“我……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蔡可微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内心的紧张,也许,无论是谁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会紧张吧!特别是连环凶杀案的阴影依旧弥漫在校园每一个角落,有谁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自己呢?
很快,她们走进了超市。
蔡可微环视了整个超市,仅有的几个学生正在结账,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男人的背影正蹲在地上清点货物。
蔡可微选了一条白色的毛巾,走向收银台。
忽然,蔡可微感觉身体被人撞了一下,她立刻扶住身前的桌子,然后迅速转过身。
“对不起,没撞坏你吧?”一个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大箱子,脸上挂满了歉意。
“没关系。”
中年男子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快速转身离开了超市,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好眼熟呀!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边交款,一边小声地嘟囔着。
“可薇姐,你说什么?”张蕊蕊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们回宿舍吧!”
蔡可微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紧张地说:“是他,一定是他。”
“是谁?你怎么了?”张蕊蕊关心地问。
蔡可微透过超市的玻璃向外望了望:“公寓快锁门了,回宿舍我再仔细跟你说,快走吧!”
她们走出超市,中年男子已经消失了,空旷的广场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走进10号公寓时,蔡可微下意识地向值班室看了看,值班老师正站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过往的学生,他不会放过任何企图潜入公寓的坏人。她以前不理解学校为什么会派一个男老师到10号公寓做值班教师,现在,她完全理解了,学校是为了她们安全考虑的,因为,这个公寓太不寻常了。
一楼大厅内有几个学生在徘徊,她们手中拿着毛巾和脸盆,穿梭于卫生间和大厅之间。蔡可微发现这些女孩儿走路非常匆忙,有的女孩儿甚至是跑回宿舍的,似乎她们都很紧张。
蔡可薇和张蕊蕊很快来到了六楼,奇怪的是六层的走廊内居然空无一人,昏暗的走廊内静得出奇,蔡可微可以清晰地听见高跟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声音迅速扩散,直射到微黄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然后折射回她的耳中。她觉得声音就像是被进行了特殊的处理,变得异常诡异。
她们终于回到了宿舍。
张蕊蕊紧张地锁上门,迫不及待地说:“可薇姐,刚才那个男人我好像也见过。”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前一阵我在校园超市做理货员时,曾经见过他。”
“原来是这样。”
“你认识他吗?”
“不,我也见过他,他……”蔡可微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
张蕊蕊发现她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屋里太闷了,我去打开窗。”她走到窗前推开窗,窗外校园超市的灯已经熄灭,昏黄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整个校园内空无一人。
张蕊蕊忽然发现室内出现了一缕绿色的光芒,她迅速转过身,看到蔡可微正拿着首饰盒仔细地端详着,她慢慢走过去,羡慕地盯着蔡可微手中的漂亮首饰盒说:“可薇姐,它真美。”
蔡可微脸上掠过一丝忧伤:“是呀!它很美。”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可怕,人们只会注重它的外表,有谁知道它美丽的外表下藏着什么呢?”
张蕊蕊惊诧地看着她:“这么小的首饰盒藏不下什么的,你想的太多了。”
“也许吧!不过……”
“不过什么?”
“你还记得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吗?”
“当然记得。”
“他看到我时脸色骤变,似乎他很害怕我。”
“他刚才无意中撞了你一下,会不会是由于内疚才会害怕你?”
“不,我曾经在火车上见过他。”蔡可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在火车上,首饰盒无意中被他见到,他看到它时很恐惧,似乎很害怕首饰盒。”
“这么漂亮的首饰盒,他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呢?”
“蕊蕊,你第一次见到它时你什么感觉?”
“它很漂亮呀!说实话,我很喜欢它。”
“这就对了,他一定了解首饰盒的过去,甚至有可能知道关于它的秘密。”
“可是……他并不是你们家族的成员呀!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呢?”
“它曾经离开我们家十五年,这十五年中它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十五年中那个中年男子见过它?”
“对,而且他一定知道首饰盒的秘密,不然,他见到首饰盒时不会那么紧张。”
突然,蔡可微的手机响了。
蔡可微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紧张地看了一眼张蕊蕊。
“是谁打来的?”
“不知道,是一个陌生号码。”蔡可微一边说,一边按下了接听键。“您好,我是蔡可微。”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磁石般的声音:“我是朱骏,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可以,那个黑衣人认罪了吗?”
“没有。明天上午九点,你到珠江路的海泥根酒吧,我在那儿等你。”
“好吧!”蔡可微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张蕊蕊急切地问:“是朱警官吧!黑衣人认罪了吗?”
蔡可微有些沮丧:“没有。”
一阵闷热的空气吹进屋内,张蕊蕊紧张地看了一眼窗外,快速走到窗前,锁紧了窗。就在她转过身时,却发现墙上的那幅画又回来了。
“画……画……”张蕊蕊的声音有些颤抖。
“它……它怎么又回来了呢?”蔡可微从她惊恐的眼神中读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迅速向墙上看去。
一幅熟悉的画出现在蔡可微眼中,她的瞳孔快速收缩,紧张地盯着画中女孩儿那张神秘而美丽的脸:“是谁将它拿回来的?”
凌晨一点。
朱骏走出警局,发现天空下起了雨,他不知雨是什么时候光顾f城的,他讨厌雨夜,甚至有些恐惧。
拖着疲惫的身体,朱骏从警局回到家中,妻子已经休息,为了不打扰妻子休息,他悄悄地走到了书房,书房内摆着一张单人床,他太累了,头刚刚接触枕头便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忧伤的音乐飘进书房,声音迅速扩散,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他翻动了一下身体,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钢琴声,怎么会有钢琴声?他屏住呼吸,仔细地寻找声音的源头。
钢琴声似乎是从天花板上传来。
这是七楼,已经是这个建筑物的顶层,楼上怎么会有人弹钢琴呢?而钢琴声却又如此忧伤?
钢琴声还在继续,它穿透钢筋混凝土,穿过他的耳膜,狠狠地刺入到他内心深处。
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没做任何考虑,迅速披上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黑暗的楼道内异常安静,在这里他听不到一丝钢琴声,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朱骏对这里很熟悉,知道左侧是通往天台的阶梯,于是,他快速向上走去。
一股闷热潮湿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已经打开了通往天台的门,但是,他没有看到想像中的一幕,天台上空无一人。
他在天台没有听到钢琴声,只有淅淅沥沥地雨声在他的耳边萦绕。
奇怪,钢琴声应该是从这里传来的?他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远处几个高大的建筑物正在施工,洁白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借着这些光他努力地寻找着。
忽然,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迅速转过身,但身后根本没有人,只有那扇门在轻轻地颤抖着,发出诡异的呻吟声。
他的心脏几乎蹦了出来,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扇门,门的后面是漆黑而充满神秘的楼道。
那里有什么呢?刚才是谁在我的肩膀拍了一下?
十几年的警界生涯,铸造了他坚强的意志,也锻造了他顽强的性格,他迅速冲进黑暗的楼道,仔细地寻找着。
寂静的楼道内,回荡着他皮鞋清脆的声音,他找了很久,但是一无所获。
“也许最近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觉。”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这样找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有些累了,摸索着楼梯的扶手,向家中走去。
朱骏又回到了书房,钢琴声已经消失。他点亮了房间的灯,疲惫地坐在床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是幻觉吗?
突然,他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
手上怎么会有血呢?
朱骏猛地一惊,恐惧地走到镜子前,他发现自己的脸上布满了殷红的鲜血。
血——
朱骏大声喊了出来。
他从梦中惊醒,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可是,我怎么会做这样一个噩梦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举起手臂在额头擦了擦,然后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手心处的汗水并没有变成殷红的鲜血。